從杜希威那邊收集到充足的信息后,朱慕凡開始朝目標物──桑若瑤接近。
他仿效仕希威那一記蠢招,躲在暗處,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經過冷靜的分析,他得到一個結論:以目前的情況而言,想要得到愛麗絲的原諒簡直比登天還難!在她氣末消、還不肯平心靜氣聽他說的時候,他再多費唇舌也是枉然。所以他只能天天守著她,讓她看到他的誠意。一點一滴、一天一天的感動她,抹去她的怒氣!
他唯一慶幸的是,愛麗絲雖然成天濫交男朋友,但是還不致于徹夜不歸,可見她的心還是沒變!只是人是感情的動物,有可能日久生情,萬一──算了,先別想那么多。
反正,他每天都得攔住愛麗絲,直到她肯聽他解釋!朱慕凡告訴自己。
他和往常一樣,等了又等,桑若瑤終于出現,今天的她。穿的是一件低胸的緊身上衣,下半身則是迷你裙。迷人的風采,依舊沒變。
朱慕凡看得有些癡呆。還好,他及時清醒過來,在她絕塵而去之前,從陰暗處跳出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桑若瑤和住常一樣,冷酷無情的對他咆哮:「這位擋路礙眼的先生,能不能請你讓個路,我要過去!」
「我知道妳還在生我的氣,但是──」他的臺詞幾乎每次都一樣,而且每回幾乎都在相同的地方被打斷──
「我又不認識你,干嘛生你的氣?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還是腦筋有問題?」她一臉鄙夷的譏諷。
「愛麗絲──」雖然他已經習慣她如此對他,但面對連篇的氣話,依然不知該怎么反應比較好。
「我已經說過不認識你,滾開!」她翻臉不認人的推了他一把,然后鉆進一輛適巧駛來的法拉利跑車內,咻的一聲,呼嘯而去。
又是一樣的結果!朱慕凡啼笑皆非。
他不知道像這樣的游戲,究竟要玩到什么時候才能劃下休止符!
每當目睹愛麗絲鉆進別的男人車子里,頭也不回的離開時,他的心就好痛好痛,像被人潑了汽油,用火焚燒似的痛楚。但禍是自己闖的,也只有認了!
愛麗絲這一去,非到深更半夜是不會回來的,他連日來跟蹤監視所得出的結論讓他有此認知。
他重重的嘆了一聲,鉆進自己的車子,和以往一樣開始例行性的跟蹤大任。
沿路奔馳間,他不禁回憶起和愛麗絲在一起的種種。
那時的愛麗絲是那么清純、那么甜美可人,一天到晚像一只溫順快樂的小鳥般,深情款款的依為偎在他身邊。一下子嘟著嘴大發嬌嗔,一下子又柔情萬千的撒嬌、灌他迷湯,一下子又像個調皮淘氣的小孩,無端的惡作劇,把他弄得哭笑不得。
朱慕凡再度長嘆。一切的記憶都還是那么的鮮明,連他自己都訝于自己的好記性。
對于女人,他一向忘得既快又干凈徹底,也從不曾去回顧已逝的愛情,想都沒想過。愛麗絲是唯一的例外!
「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他重捶了方向盤一記,堅定無比的告訴自己。
他清楚的記得前幾天,跟去了愛麗絲,垂頭喪氣的去麥可的pub時,所發生的那一幕……
「慕凡?」
麥可見到他進門有點意外──心想他應該正在當『跟班』才是。
「給我一杯馬塔特爾!」
麥可看看他,揚揚眉毛,「就來!」
他一面調制,一面有意無意的說:「你知道嗎?最近愛麗絲來我這兒時,都點『瑪格麗特』。」
「『瑪格麗特』?不是『雪白佳人』嗎?」朱慕凡面帶驚訝的重覆一次。
「對!那種她沉緬于失去柳浩風的悲傷中時,最喜歡喝的酒!
可見他多傷她的心!朱慕凡雙眼一閉,愛麗縣那張心碎哭泣的臉,再度浮現他的腦海,怎么也揮不去,反而愈來愈鮮明。
「我錯了──我完完全全錯了──」他像在纖悔一樣,低聲的喃喃自語,一次又一次。
那無窮盡的悔恨,如今依舊,沒有減少反而不斷增加。
既然是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收拾殘局,誰也幫不了他,他心知肚明,所以他只能以最大的耐力和誠意,土法煉鋼的干下去!
。 * *
雖說他傷透了她的心,他也無怨無悔的承受她的怒氣和怨恨,以無與倫比的毅力和耐性企盼柳暗花明又一村那天的到來。
然而,三個月匆匆過去了!
他足足做了三個月的『跟班』,桑若瑤依然無動于衷,一點也沒有軟化的跡象,更甭談靜下心來聽他解釋纖悔!
面對這樣的發展,朱慕凡急了,耐性也幾乎全數磨光殆盡。
不能再這樣耗下去了!他必須改變對策,采取更積極的方法!他告訴自己。
所以這天,他不再跟蹤,改弦易轍的躲在桑若瑤的住處外,等到深夜兩點,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給他盼到佳人倦鳥歸巢。
只見她在樓慕羽的攙扶下,步出了車外,樓慕羽還恬不知恥的用他的臟手摟住愛麗絲纖細的腰。更令人氣結的是,愛麗絲還對他咕咕的笑個不停,好象很喜歡那只蝦蟆對她毛手毛腳似的!
怎么又是這個家伙!朱慕凡差點氣爆。
但最令他不安氣憤的是,愛麗絲似乎對這只癩蝦蟆情有獨鐘!
他不是沒有眼睛不會看,根據他三個月來的跟蹤信息顯示,愛麗絲的約會有一半以上幾乎都是跟他。
憑良心說,樓慕羽確實是個條件相當好的男人,否則他那個花花公主型的妹妹茱莉亞當初也不會萬中選一的和他共結連理。他也不是沒去找過茱莉亞,要她叫樓慕羽放手,別接近愛麗絲。問題是茱莉亞根本不管她老公花心風流的事,何況這一回還是茱莉亞主動把樓慕羽介紹給愛麗絲的。更要命的是,當愛麗絲知道他找過茱莉亞這件事后,好象是存心氣死他一樣,從此和樓慕羽往來更加頻繁。
面對那樣的結果,他還能再多說什么?
平常他就已經看他不順眼──應說自他和愛麗絲勾搭上以后──今夜更是愈看他愈火大礙眼!
嚇!那個該死一萬次也不足惜的男人在做什么!?竟敢用他的爛嘴吻了愛麗絲的櫻唇。克僖矡o法忍受了──
「大色魔!你給我立刻滾離愛麗絲身邊,否則包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他在樓慕羽的唇只差O.OO一公分就要碰上她的節骨眼,從暗處跳出來,阻止了怵目驚心的可怕畫面發生!
在寂靜的深夜里,他那石破天驚的怒吼,顯得格外驚心動魄。
桑若瑤沒料到他會躲在那兒,所以呆楞了一下,但旋即恢復正常,還以顏色──「你算哪根蔥呀!一天到晚跟蹤我,你再這樣我可要報警告你妨礙人身自由了!何況,我早已說過我不認識你,你怎么這么死皮賴臉,非賴定我不可?」她才納悶他今天怎么沒有跟蹤她,原來是改變戰略了!
「姓樓的,你最好立刻給我滾得遠遠的,永遠不準再接近愛麗絲!否則休怪我翻臉無情,沒把你當妹夫看待!」朱慕凡當沒聽見她的話,對著樓慕羽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
「你才該滾得遠遠的!慕羽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未婚夫,他干嘛滾?」
桑若瑤馬上替樓慕羽說話,氣得朱慕凡青筋暴跳。
「末婚夫!?別開玩笑了,他是茱莉亞的丈夫,妳忘記了嗎?」他又妒又恨。
「那是現在,不過很快就不是了,慕羽和茱莉亞都說過,只要我開口,他們兩個隨時都可以為我辦離婚手續!」她氣定神閑的嬌嗔。
「什么。俊顾难壑樽硬铧c氣掉,更像被狠狠的揍了一拳一樣,一臉死相。
「甜心,妳的意思是妳答應我的求婚了?」樓慕羽喜出望外的向她確定。
「當然呀!戒指都收下了,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桑若瑤好象非氣死朱慕凡不可,把剛才在車上,樓慕羽才套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的五克拉鉆戒亮出來,在他面前晃呀晃的。
「哦!甜──」
砰──!樓慕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朱慕凡冷不防的一記重拳,狠狠的揍昏在地上。
桑若瑤沒料到他會演出全武行,氣急敗壞的大嚷:「野蠻人!你怎么可以出手打人!這可是有法治的國家哦!」
朱慕凡咧開嘴,表情恐怖至極,以教人背脊發涼的語氣說道:「沒錯,算他運氣好,生在這么有法治的國家!否則,他今天躺的絕不是地板而是棺材!」
「你可惡──」啪──!隨著一句憤恨至極的怒罵,她重重的摑了他一掌。
「這是妳第二次打我!」失慕凡平靜得令人局促不安。
「那又怎樣?」難不成他要討回去!?很好,夠種!我桑若瑤就奉陪到底!她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應對。
「妳的氣也該消了吧,愛麗絲!」他的語氣出她意料的溫柔。
「你──」她頓時語塞。
朱慕凡伸出手抓住她的雙臂,認真而嚴肅的說:「我知道妳并沒有愛上那些可惡又該死的爛人,我知道妳至今還是只愛我一個人,妳會這么做完全是因為在氣我,對不對?愛麗絲!」他必須確定、他必須!
她狠狠的推開他,以令人不安的聲調怪笑數聲,才夾槍帶棍的說:「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了!你以為你是誰呀?全世界的女人都得對你死心塌地不可嗎?沒錯!我是曾經愛過你,那時是因為我神經錯亂,腦筋發霉,才會糊里胡涂的愛上你這個冷血無情的渾蛋!現在,我清醒了,我不可能再愛你了,甚至想到你,就會覺得惡心想吐!你聽清楚沒?」
「不可能!妳是愛我的!否則,妳怎會又喝『瑪格麗特』?妳如果真的愛上樓慕羽或別的男人,正在熱戀中,妳就該喝『雪白佳人』而不是『瑪格麗特』!」她無情的話令他心生恐懼,怕她真的不肯原諒他、不再愛他!他真的好怕會失去她!
啪--!他話還沒說完,桑若瑤又賞了他狠狠的一掌。
但見她一臉受傷狼狽,凄厲的怒道:「我愛喝什么是我的事,你管不著!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你憑什么管我?」
「憑我愛妳!我深愛著妳!所以找不準妳再傷害自己,作賤自己!」
他也火了,心痛得光火。
「你愛我?是呀!你是愛我,因為你愛全天下的女人,愛你那足以組成聯合國大軍的萬國情人,你可真愛我呀!可惜的是我桑若瑤心胸狹窄、心眼更小,承受不起你朱慕凡的大愛!」她恨恨的瞪視著他,夾槍帶棒的百般嘲諷。
朱慕凡真是百口莫辯!覆皇沁@樣的!我承認我過去是很花心,但那是因為我想藉此反抗朱家荒謬的早婚規定。這點茱莉亞應該跟妳說過,不論妳相不相信,妳真的是我朱慕凡生平第一次動真情的女子。
至于那天,妳在西班牙看到的那一幕,還有我的不告而別,妳應該也都知道真相了,那是因為──」
「你不用再說了!你再說什么我也不會相信你!何況,你也沒機會再說了!」桑若瑤笑得令他十分不安。
朱慕凡心頭一震,無端的恐懼油然而生!高@話是什么意思?」
桑若瑤把她的左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我剛剛不是說過,我要結婚了!所以──啊──」
朱慕凡像只獵豹撲向她,抓住她的左手,不由分說的將那顆五克拉的鉆戒從她的無名指上拔下來,用力一拋,去得老遠。
「你干什么,那是慕羽送給我的求婚戒指呀!」桑若瑤氣急敗壞的叫嚷。
「那種男人有什么好?妳干嘛非嫁給他不可?」他一副要吃人的恐怖模樣,哎牙切齒的說。
她看了他一眼,才不急不徐的回道:「慕羽比某人好大多了!至少他不會像某人一樣,高興時就對我好,一旦發生事情,就什么也不跟我說、不讓我知道,自己決定一切之后,就自私的逃走,留下我一個人像傻瓜一樣的等他、為他牽腸掛肚!他以為他那樣很偉大嗎?笑話!
在我看來,那種男人根本就是用情不專、自以為是又自私自利,不值得原諒!」她愈說愈激動。
「既然妳已經知道我不告而別的原因,也知道西班牙那一幕是在演戲,那妳為什么還──」
「知道又怎樣?你以為我會因為這樣就改變心意?」她冷笑兩聲,「不可能的!我一定會和慕羽結婚,無論你再說什么都已經無法改變我的心意!」她一派斬釘截鐵的氣勢。
「妳以為柳浩風地下有知的話,他會贊同妳的決定嗎?」他使出殺手(金+間)。
這招夠狠!桑若瑤整個臉在瞬間垮了下去,不再說話。
朱慕凡乘機挨近她,以溫柔至極的語調說:「愛麗絲,答應我,不要嫁給一個妳根本不愛的男人!」
「──」她依然低首,不言不語。
「愛麗絲,妳答應我,求妳!」他再接再厲的乞求。
「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取消婚約不嫁慕羽,除非──」
「除非什么?」
「浩風從墳墓里走出來反對我,否則我是嫁定了!」她擺明是在刁難他,要他知難而退!
這是她最后的攻擊,再說下去,她鐵定會淚灑當場。
朱慕凡卻一副殉教者的氣勢,用一種非?植赖目谖钦f道:
「好!我們這就去見柳浩風,看看他會怎么說!」
他說著便用力拉起她的手,往車子里鉆。
「你瘋啦!現在是深更半夜,我干嘛陪你去墓園?」她沒料到他會當真。
「妳必須去!除非妳答應我不嫁給那個爛人!」
「我嫁定了!」她負氣的回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豈能讓步示弱?
「很好!我們走!」
「不──」
朱慕凡的車子一走,一直躲在暗處觀戰的茱莉亞使蹦出來,蹲在依舊躺在地上『裝睡』的樓慕羽身邊,托著腮幫子對他甜美的笑道:「好了啦!人都走了,你還要躺到什么時候,上癮了不成?」
樓慕羽這才坐起身,撫撫自己受創的可憐下巴道:「還說呢!要不是我閃躲得好,下巴只怕已經被妳老哥打碎破相了,到時看妳怎么賠我!顾皇钦f著玩的。
茱莉亞當然知道他是在開玩笑--他不是那種斤斤計較、器量狹小的男人!所以樂得和他拌嘴:「別這樣嘛!我知道你身手很好,雖然你是你們家的『叛徒』,但終究是出身在國際武術界赫赫有名的『武術世家』,自小耳濡目染,再差也有兩下子,若連Evan那一拳都躲不過,豈不要貽笑大方,有辱家門了?」她沒胡說,樓慕羽家的確實是有名的『武術世家』!
「晦!我說妳這是在褒我還是貶我?」樓慕羽撥撥前額的發絲,一派風流瀟灑的笑道。
「你說呢?」她朝他眨眨眼!缚傊,這回謝謝你了,這樣吧!我請你去吃宵夜,算是補償你的損失!」
原來他們夫妻倆在發現朱慕凡今天沒有當跟班時,就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才祭出此招應對,包括樓慕羽給桑若瑤的求婚戒指也是計劃中的一部份。只有當事人的桑若瑤被蒙在鼓里。
「不管愛麗絲他們了?」
「你認為還需要我們插手嗎?」
樓慕羽聳聳肩算是回答,然后一躍起身!缸甙!」
「去哪?」茱莉亞一時反應不過來。
「妳不是要請我吃宵夜嗎?」他兩手瀟灑的交抱在胸前,側著頭看她。
茱莉亞一個帥氣的彈指,「沒問題!不過你付費!」
「那當然,我可沒受過讓女人出錢的教育!」這是他一貫的原則和作風,茉莉亞知道所以才會那么說。
夫妻倆目視莞爾,一道漫步在街燈下,朝車子走去。
誰說夫妻就一定得死守著對方,只在乎彼此?只要兩人過得快樂就行了!像他們兩個這樣,平時各玩各的、互不干涉對方,偶爾才來個約會、小聚不也很浪漫嗎?至少他們夫妻兩人是樂此不疲的!
。 * *
半夜的墓園,果然是一片陰風慘慘。死寂的四周,好象隨時都會跳出什么不明物體來一樣,令人不禁毛骨悚然,全身冷汗直流。
尤其今夜的風又特別大,更添增了幾分的恐怖氣氛。
朱慕凡卻毫無懼色,便拉著桑若瑤大步的往墓園里闖。
「放開我!你瘋啦!放開我,我不要進去!」桑若瑤因為害怕,愈叫愈大聲,愈吼愈生氣。
朱慕凡無動于衷,當沒聽見。依然我行我素的拿著手電筒,一個墓一個墓的搜尋柳浩風的名字。
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給他找到了柳浩風的墓碑。
「放開我!」桑若瑤不停的掙扎。
朱慕凡卻把她抱得更緊、更牢,氣定神閑的說:「別急呀!小寶貝,我們來問問柳浩風的意見吧!看看他是否贊成妳和那個爛人結婚!」
語畢,他便蹲下去,開始挖掘地上的泥土。
「你在干什么?」桑若瑤因他的動作傻了眼。
朱慕凡不慌不忙的回眸對她說:「妳不是說,只要柳浩風從墳墓里爬出來阻止妳,妳就會改變心意,不嫁給那個爛人嗎?所以,我這就在挖墳,請他出來呀!」
「你快給我住手!不準你打擾浩風的安眠!你難道不曉得挖墳對死者是極大的不敬嗎?浩風在這兒沉靜的長眠,我絕不允許你任意破壞!」桑若瑤急得哭了起來,蹲下去拼命阻止他。
但是朱慕凡還是固執得一直挖個不停。
「住手!我叫你住手,你聽到沒?這根本不關浩風的事!一切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這個大混蛋傷透了我的心!你既然把我從痛苦的深淵拯救出來,為何又把我從天堂推落地獄?這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你對我不是真心的,你當初就不要來理我!讓我以為你和浩風一樣愛我,害我愛你愛得無法自拔,而你卻──」
愛麗絲泣不成聲,恨恨的猛力搥打他!甘悄!一切都是你的錯,和浩風無關!我恨的是你!我恨你!恨你!你聽到沒有!」她忍不住放聲痛哭。
朱慕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緊緊的擁住全身顫抖的可人兒。深情款款,悔恨萬千的說:「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沒弄清楚病情的真相就做出一堆傷害妳的事。但是請妳相信我,我只是──我──」
「你以為你那樣的蒙騙我,一意孤行的自我犧牲、想盡辦法要我恨你,好讓我忘了你,這樣我就不會傷心了嗎?你少自以為是了──」
她淚流滿面的控訴!「為什么不告訴我?我恨的、氣的是你為什么不從一開始就告訴我真相?你以為你這樣做,日后你真的走了我就不會傷心嗎?你錯了!我會更傷心、更恨我自己,為什么沒有察覺真相?
為什么沒有在你身邊陪你走完最后的日子?我會更自責、更痛恨我自己的,你知不知道,大笨蛋──」她愈哭愈兇,搥打他的粉拳早已沒有知覺。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是大笨蛋──」一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她真正生氣、不肯原諒他的原因!原來她--他心疼又自責,緊抱著她顫抖的身軀不放!甘俏业腻e──我不該自作聰明──妳原諒我──愛麗絲──我答應妳。以后絕對不會再隱瞞妳任何事,妳原諒我,好不好?」
桑若瑤并末回答,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朱慕凡則緊緊的抱著她,一次又一次的道歉、保證。
「妳的頭發剪短了也很好看,和長發的妳一樣令我心動。我是真的很重視妳、在乎妳,我不想讓妳像失去浩風時那樣傷心,所以我才會──愛麗絲,妳原諒我好不好?」如果心可以剖開,掏出來的話,他一定會二話不說的照做,只要能取得她的原諒,他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我不能說我很純潔,我一直花心濫交是事實。但是現在不同了,當我發現我愛上妳之后,我就已下定決心,要專心一意的愛妳,不再亂交女朋友,更不會到處風流花心!我會永遠只專情于妳一個人,就像柳浩風對妳一樣,我當著柳浩風的墳墓發誓,妳相信我,好嗎?愛麗絲?」
他真的怕她不肯原諒他、相信他。
桑若瑤依然淚流滿面,不斷的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捧起她的臉,溫柔而熱情的占領她的唇瓣,好認真好認真的吻著她。
他的吻依然如昔,先是溫柔,漸漸的轉成激烈狂熾,就像他在跳西班牙斗牛舞時,那般的熱情如火。
她一開始有點反抗掙扎,慢慢的,便溶化在他那如火焰般的熱情中,伸出自己的雙臂緊緊的勾抱住他的頸項。
「我愛妳──我愛妳──」他毫不保留的吶喊。
他燙熱的唇,從她的唇延續至她的頸項、香滑的細肩、及至雪白的酥胸。
他輕輕的褪去她的襯衣,傾注所有的濃情愛意吻遍她酥胸上的每一寸肌膚。
接著,他的手慢慢的往更下方的神秘地帶游走──
嘎──嘎──!一陣清亮的鳥叫聲,將熱情纏綿的他們喚回了現實。
朱慕凡像被電到一樣,猛然的抬起頭。他氣喘淋淋的凝視著癱在他臂彎中、軟綿綿的俏佳人。
他眼眸中閃爍著無限的溫柔,那模樣讓原來就魅力十足的他,看起來更加吸引人。桑若瑤被他看得不由得心跳再度加速,不知所措的垂下眼簾。
「我們結婚好嗎!愛麗絲!」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聲呢喃。
「!」她猛然抬起頭,杏眼大瞪,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她因過度驚訝而口齒不清。
「我說我們結婚好嗎?請妳嫁給我!好不好?」他深情款款的話盡衷腸。
「我是不是在作夢?」她只覺得眼前有一層濕熱的霧氣,朦朧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
他以柔得令人心醉的聲調一再的證實:「這不是夢,是真的!答應我好嗎?」
他真怕她會拒絕他。
她沉默了片刻,才哽咽的說:「你會不會再丟下我,不告而別?」
「不會,我保證!」他當真指天立誓。
「你今后有事會不會再瞞著我?不告訴我?」她又問。
「絕對不會!」一次的代價就夠他受了!他哪敢再造次?
「你好象很花心?」
「我說過那是以前,今后我的生命中永遠只有妳一個,小仙女!」
「為什么叫我小仙女?」她一直想問他。
他深情的撫摸她的曼頰道:「從第一次邂逅,我就覺得妳像極了從仙境里逃出來的小仙女,而妳的英文名字愛麗絲聽起來又很像小仙女的名字,所以妳當然就是名符其實的小仙女了!」
她這才了解的頻頻點首。
他馬上繞回原題,再次問道:「愿意嫁給我嗎?還是──」他靈機一動,故意閉目思忖片刻,擺出惡作劇的口吻改說:「妳根本不愛我,不屑于下嫁給我──唉!看來我得死心,繼續過我的花花公于生活了──」
桑若瑤聽他這么一說可急了!連忙嚷道:「誰說我不愛你,誰又說我不嫁給你的?你膽敢再到處風流花心,我就給你好看!」
她話一出口,才驚覺上了大當,不禁漲紅了臉。
他一副正中下懷的得意貌,壞心眼的糗她:「也!還沒過門就擺起老婆的架子,管起我這個老公來了。
「你好壞!」她羞得哇哇大叫,又是搥打、又是跺腳,心里卻甜蜜至極。
他笑得好得意。「看來,我是非娶妳不可了!」
「難不成你后悔了?」她杏眼圓瞪,翠眉微挑,一副『你敢!』的駭人氣勢!
「怎會后悔?我們是天生的一對,我是娶定妳了!即使妳現在說不嫁,我也不會放過妳,妳注定要當我一個人的小仙女,永永遠遠!」
「慕凡──」她感動得涕淚俱下,緊緊的依偎在他溫暖的胸膛。
他出其不意地推開她,「等等!」
只見他蹲下去,把剛才挖掘的小洞,用泥土小心翼翼的填平。
桑若瑤見狀,也蹲下去幫忙,兩人不禁相視菀爾。
不一會兒,他們已合力把洞填平。朱慕凡合掌跪在柳浩風的墳前,認真而大聲的說道:「柳浩風,柳兄!請容許我這么稱呼你!首先,我必須向你道歉,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而是情勢所逼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請你見諒!還有」 他冷不防站起身,將桑若瑤騰空高舉。
「哎呀!」她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著,不禁驚叫出聲。
朱慕凡則對著墳墓,大聲的宣誓:「我要娶你心愛的愛麗絲了!我向你發誓,我會一生一世疼她、愛她,絕對不會讓她傷心,受半點委屈!我保證一定會讓愛麗絲永永遠遠都幸?鞓罚∷,請你放心的把她交給我,并請你祝福我們吧!」
「慕凡──」桑若瑤早已哭成淚人兒。她終于確信,慕凡是真心愛她,要和她永遠廝守了!她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她和慕凡一定會非常幸福的!
因此,她對長眠于地下的柳浩風說道:「浩風!你放心!我一定會遵守和你的承諾,永遠幸?鞓返纳!但是,我絕對不會忘了你,你永遠活在我心底,你聽到了嗎?浩風!」
朱慕凡情不自禁的將她摟進臂彎里。
「有件事我想跟你說,關于慕羽他──」
他不讓她說完,便用食指輕點住她的雙唇,深情款款的說:「什么都不必說了,我都明白!」他真的明白,而且也知道樓慕羽不是會橫刀奪愛的男人,只是妒恨令他一時失去了理智。
「嗯!」桑若瑤小鳥依人的偎在他懷中,享受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溫柔。
朱慕凡心滿意足的摟抱著佳人,仰望著浩瀚的天空說:「妳知道嗎?
從我知道妳和浩風的事后,我就一直想跟妳說一句話!」
「什么話?」
朱慕凡深情一笑,才道:「我一直想對妳說:『并不是只有一生一次的愛戀才是美麗的,所以請妳醉在我懷里!』!
桑若瑤眼眶一紅,哽咽的說:「這么說來,你那時就愛上我了?」
「我想沒錯!」
桑若瑤出其不意的送上一吻,朱慕凡似乎料到她會有如此一著,順勢反吻她。
此時,太陽已爬上山頭,大放光芒,不久又下起了太陽雨。
由于雨勢不大,朱慕凡便脫下外套,覆蓋在兩人頭上,卿卿我我的漫步細雨中,幸福甜蜜的迎向陽光。
「你看!是彩虹,是彩虹,兩道彩虹耶!她望著乍然浮現天際的霓虹,情深意濃的說道:「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他傾身擋住她的視線。
「你──」
「我從妳的眼底看彩虹就行了!」語畢,他熱情如火的吻上她的唇。
天際的那兩彎虹彩,好象完成任務的愛神箭弓,又像柳浩風的化身,正以最美麗的姿態,在遠方遙祝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