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妤如才從教室走出來,便隱約聽到一個小孩的啜泣聲,她不解的朝哭聲找去,看到坐在隔壁教室里的小小身軀。
「你在哭什么?」舒妤如緩緩的蹲了下來,溫柔的問。
她認得這個小女孩,她是幼幼班的小朋友——婷婷。
婷婷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委屈的開口,「老輸,剛剛那個揚揚推我,他說,他不要讓我溜滑梯啦!」
婷婷抽搐的身體,不斷的解釋著方才被推倒在地上的情形,哭聲隨著描述越來越大聲。
舒妤如在心中無奈的嘆了口氣,小孩子就是這樣,總是打來打去的。
「好了,不要哭了,老師待會兒幫你罵揚揚,順便問他為什么不給你玩好不好?」安撫著哭著一臉可憐相的婷婷,她順手朝外套口袋拿出一包面紙,幫她抹去一臉的鼻涕眼淚。
婷婷柔順的讓舒妤如擦去臉上的淚,似乎因為有了老師的保證,所以原本流個不停的眼淚停了下來。
舒妤如站起身,牽起婷婷的小手,往溜滑梯的方向走去。
「揚揚你過來!故骀ト鐚χ诹锘萆贤嫠5拇蟀嘈∨笥押暗。
本來一臉茫然樣的望著老師的揚揚,一看到站在舒妤如身旁的小女生,臉一沉,不用想也知道老師又要罵他頑皮到處欺負人了。
「你聽到了沒有?」舒妤如見陳致揚一動也不動,不由得拉高自己的音量,「我叫你過來!
「聽到了,老師你等一下。」揚揚才不愿意放過可以玩溜滑梯的時間,仍一意孤行,徑自爬上溜滑梯想再玩一遍。
他知道一旦等媽媽來接他下課,他就得回家不能玩溜滑梯了,所以此刻他的小腦袋瓜只想利用時間玩,根本就是把一旁老師的話當耳邊風。
說穿了,這個小霸王就是一副不理人的模樣。
好脾氣的舒妤如等了一會,就見揚揚過分的一溜再溜,完全沒把她給放在眼里。
她的眉頭一皺,「揚揚,你給我下來!」原本溫柔賢淑般的外表,再也按捺不住性子,氣呼呼的大喊一聲。
揚揚被這突如其來的大叫聲給嚇了一跳,老實說,他被這個性情溫和的舒老師教了兩年,他早就明白這個老師溫柔又漂亮,不會打人不會對人兇,不過今天——她似乎真的生氣了。
他側著頭打量著她。
「你看著我干什么?還不下來!」舒妤如火大的說。
「老師,你很少這么大聲講話,」揚揚一開口就如同一個小大人似的,「你會不會是跟爸爸講的一樣,女生有時好幾天都會心情不好,我在家都是這樣無緣無故被我媽媽打,老師現在是不是也跟媽媽一樣?」
舒妤如聞言,臉沒來由的一紅,這真是個該死的早熟孩子,真不知道是不是蠟筆小新看太多了,盡說一些有的沒有的。
偏偏,她不自在的動了動,這個小鬼居然一猜就中,她這幾天確實是「不方便」。
「老師,你干么不說話?」
鎮定——舒妤如深吸了口氣,緩和自己的情緒,她不能被個小蘿卜頭弄得無地自容。
「給我下來!」她的聲音冷得令人發抖。
「喔——」揚揚不甘愿的回應一聲,隨即快速從溜滑梯上頭一溜而下,然后小步的走到舒妤如的面前。
「老師!挂е≈割^的陳致揚,輕喊一聲。
「你知道老師為什么生氣嗎?」
揚揚聳了聳肩。
「揚揚,你難道不知道嗎?你是這里最大的哥哥,既然年紀最大,那你就有義務要照顧跟你一起玩的弟弟妹妹們,不是嗎?老師已經跟你說很多次了,可是你為什么總是這么不聽話,一直喜歡欺負人,你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就要……」舒好如氣都不喘一口便開始連珠炮的指責。
「啊!豬——豬——來了!褂袊乐赝舻膿P揚喊了一聲。
他機靈的雙眼望著門口剛好走進的一位男子,頑皮的張開雙手,小小的腳步直沖幼稚園大門口,理都不想理正在說話的舒妤如。
他一躍跳上一個身材適中,不高不胖的男子懷中,小鬼靈精的他,知道有救兵來了就不用挨罵。
門口走來的男子順勢一把抱住他。
「是叔叔,不是豬豬!灌嵕S邦親切的糾正揚揚的發音,手指了指他的小嘴巴,這小鬼什么都會講,就是「叔叔」兩字總是發音不標準,有時就好像是存心跟他做對似的。
「喔!是——叔——叔——啊!」一個字一個字似懂非懂的慢慢吐出,揚揚高興的直喊。
揚揚看了老師一眼,最后索性一直在鄭維邦懷中撒嬌,手還攀住鄭維邦的脖子,怎么也不肯下來。
聰明的他知道這位叔叔是舒老師新交的男朋友,一定可以救他免于炮轟。
「你來啦!麻煩你再等一下,這幾個小朋友的家長可能應該快來了,再等一下下就好了!股院π叩氖骀ト缫姷侥杏,忍不住低下頭,客氣的口吻一直重復講著。
「說什么麻煩,等你是我應該的!灌嵕S邦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自從兩人開始交往,鄭維邦就負起舒妤如上下班的體貼接送。
舒妤如聞言,不由得雙頰一陣暈紅,頭低低的再喊一聲,「真是不好意思,總是麻煩你!
「你又來了!灌嵕S邦端睨眼前的害羞人兒,自己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一頭蓬松的發。
眼前這一對戀愛中的情侶,是一個多月前,經由舒妤如的父母所安排的相親而認識的。
舒妤如是家中最大的孩子,從小到大沒讓父母操心過,不過就是個性內向、害羞,所以感情一直交白卷,這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過隨著年紀漸增,舒家兩老不由得操心了起來。
而接近而立之年的舒妤如,自知自己的年紀不小,所以索性坦然的接受父母的提議相親。
其實,一開始她不是很認同相親,原因不是一般人認為的「時候還沒到」或是「根本不需要相親」之類的。
她的理由是非常跌破大家眼鏡的——我會不敢面對他,當相親時,我必須坐在他對面,而他眼睛一直看著我,我會怕耶!
當全家聽到她反對的原因,差點昏倒,虧她還是幼稚園老師,抱著這么奇特的觀念,不知道會不會殘害國家幼苗?
舒母知道自己的女兒非常單純,所以拜托人家找個單純點的好人家,有沒有錢沒關系,只要有個正當職業,會疼她的女兒就好。
幾次相親下來,終于找到了令舒家兩老滿意的對象,經由舒母的暗中牽線、制造機會,很快的,她與鄭維邦兩人便經由相親飛快的進入所謂的熱戀期。
而這一切順利的發展,都要歸功于這對地下牽紅線的月下老人——舒家兩老。
鄭維邦雖沒有俊俏的外表,但剛毅木訥的他,帶著一種憨厚的感覺,談吐間給人一種真實感和安全感,于是舒妤如就接受他的追求。
誰教她根本沒有談過戀愛,所以只要看到男生,心就卜通卜通的跳,而眼前的他完全是父母的主意定下,根本不管她喜歡或不喜歡。
反正只要是她爸媽喜歡就好,她的腦袋瓜里就單純的抱著這個念頭,似乎忘了要嫁的人是她。
舒家兩老非常看中鄭維邦,相信這個準女婿老實正直,絕不會虧待他們家的大女兒。
見老師臉上的怒氣轉為平和,聰明的揚揚高興的一躍,俐落的跳下鄭維邦的懷中,三步并兩步的小腳,迅速的溜到另一旁的蕩秋千玩了起來。
舒妤如手上牽的婷婷,也在此刻松開手,似乎已經忘記剛剛被欺負的情形,一溜煙的跟著跑過去一起游玩。
看著眼前玩著蕩秋千,一副不亦樂乎模樣的小孩,嬉戲聲傳來,舒妤如輕晃著頭,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了玩,什么都可忘記。
她有禮的請鄭維邦到教室坐一下,自己在外頭等著小朋友的家人來接孩子。
「老師再見、老師拜拜、老師真是辛苦你了!
一聲聲禮貌性的招呼,她終于送走了最后一個小朋友,結束幼稚園忙碌的一天。
「可以走了!」她走進教室,輕聲的對著打著盹的鄭維邦說。
鄭維邦手忙腳亂的站了起來,「是嗎?可以走了嗎?」
看到他的樣子,舒妤如的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陣愧疚,「真對不起,每次都讓你等我那么久!」
「說這什么話?我們走吧!」鄭維邦不以為然的說。
「嗯!」她點了點頭,關上門,跟他走了出去。
夕陽西斜,兩人走在四號公園的人行道上緩緩散步,一部公車急駛過路旁,打破兩人的沉默。
兩人牽著手,依舊未對突如其來的噪音,開口說過一句話。
「你……沒有話對我說嗎?」鄭維邦打破沉默的開口,試圖緩和一下僵凝住的氣氛。
他們交往這一個月來都是他先開口問話,覺得有一點無趣,大男人主義漸漸顯現出來。
她搖了搖頭。在舒妤如的心里,只是渴望這一份簡簡單單的愛。
牽著鄭維邦厚實粗糙的大掌,透過細致柔軟的掌心傳過來的溫熱感覺,流過舒妤如身體的每個神經細胞,這種奇妙的感覺,震得她頭昏腦脹,差點連說話都要結巴起來,怎么還會有話要說呢!
她真心希望他們能夠就牽著手這么一直走下去,就算什么都不說心中也是充實,她就是這么容易滿足的女人。
神經大條的她,殊不知不多話的鄭維邦,自私的希望她能再熱情一點,而不是像個啞巴或應聲蟲似的總是唯唯諾諾。
有時他真覺得自己似乎在對牛談琴似的,總是一個人唱著獨腳戲,木訥的他又不知該怎么暗示文靜的她,他只能在心中嘆息說無奈,誰叫他第一眼就被這個乖巧的清麗佳人給吸引。
雙重性格的鄭維邦,一方面希望她能放得開一些,一方面卻又希望?吹剿齽硬粍泳土髀兜膵尚咦藨B。
他總是不自覺的陶醉在她的神態里,看她美眸中散發一種迷人氣息,及肩的秀發隨著微風飄逸的散在臉頰,秀氣的臉上襲上兩朵可愛的暈紅。
和她交往的這些日子,不知出現過多少次的嬌媚神情此刻又出現在她的臉上,拋開剛剛諸多的想法,他多么想一把摟住眼前的清秀佳人。
鄭維邦心里是這么想,但卻不敢這么做,而這些舉動也讓舒妤如得意的認為——他有夠「忠厚」。
她爸媽真是有眼光,替她挑了個那么好的男人。
???
晚餐過后,葉馨蘭開口對著坐在茶幾上翻雜志的女兒道:「今天真難得,沒出去?」
「沒有啊!」閱覽雜志上的理財報導,舒妤如一派輕松,慵懶的倚靠著沙發搖了搖頭。
老實說,經歷一整天的疲勞轟炸,舒妤如還是覺得待在家里,坐在沙發上看書最自在。
她可不覺得每天一定要約約小會、談談情才叫幸福,偶爾她也該讓自己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才對。
尤其是她的工作,每天都要面對幼稚園那幾個成天調皮搗蛋的小魔頭,只要一想到她就覺得頭痛得快炸了。
葉馨蘭手拿著一束鮮花和圓形的盆皿走了過來放在茶幾上,接著狀似很忙碌的樣子。
想了想,她又站起身,跑去柜子旁的抽屜拿一把剪花用的萬能剪刀,準備待會好剪修一下花梗的長度。
舒妤如看著她忙進忙出的樣子,心忖,嘮叨的媽咪可能又要一展才藝把在插花班學了兩個多月的技術展現出來。
然后過一陣子之后再問她,「你覺得哪里插得不好?」再硬拉著她一起研究插花藝術,順便拉著她欣賞她的成果,再然后便是將話題一轉,問她最近跟鄭維邦發展到哪里?
天哪!她一想到這重復上演的戲碼,就覺得頭皮發麻,不趕快逃命,她就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
她真不知道老爸是不是這樣被媽咪死纏爛打討來的。
她躡手躡腳的站起身,離開那張坐得正舒服的沙發,希望正一頭熱的剪花梗的媽咪別發現她打算離開!
說時遲那時快,葉馨蘭一抬頭猛然發現舒妤如已離開沙發,轉身喚住往房里方向走的女兒。
「妳要去哪?」
被發現了,舒妤如硬生生的停下腳步。
「啊!沒、沒有啊!只是想上個廁所。」舒妤如說得一臉無辜,心想尿遁應該是個好理由。
「去上廁所是可以,可是可別去太久,你還得回來幫我看看我的成果呢!」葉馨蘭交代。
「喔!」舒妤如此刻只有應了一聲,然后嘴一撇。
她壓根不懂花有什么好看的,不過她才不敢這么跟她老媽頂嘴,誰叫她是家里的乖乖牌。
上完廁所之后,她乖乖的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果不其然,葉馨蘭三兩下就把作品給完成,然后開口——
「你覺得哪里插得不好?」
聽到她的問話,舒妤如只能低下頭掩飾笑意,她猜她老媽的心事果然只有一個字——準。
她聳了聳肩,沒有回答。
「聳肩是代表什么意思?」
舒妤如露出一個微笑,看了下茶幾上的花朵,在她看來,不過就是一束被插在石針上的花。
「嗯——很美——」舒妤如簡短的說。
「我當然知道很美,」葉馨蘭大言不慚的說,「我只是要你說出你看我插的花之后的感覺?」
「感覺?!」
葉馨蘭點了點頭。
舒妤如皺起眉頭,怎么——很美不是一種感覺嗎?她真不知道她媽到底想要她說些什么。
「爸怎么還不回來?」她不由得喃喃自語了起來。
「你干么突然提他?」
「沒有!」舒妤如在心中嘆了口氣,埋怨起自己的父親,都幾點了,她爸竟然還不回來,沒事這么晚還外出,全家上下就剩她陪這個嘮叨的女人,有時真受不了。
她心中打趣的想,幸好她媽咪沒生兒子,不然當她的媳婦可能會吃不消喔!
這時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舒妤如像是得救似的看向大門——
「媽咪,你又在插花。俊箮洑獾膶㈣匙丟在鞋柜上,朝著客廳走來,出聲的是舒家的第三個女兒,剛從咖啡店下班,身兼保險業務員的舒雪湘。
葉馨蘭戴著一副老花眼鏡,低掛在鼻梁上,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
「喔!今天吹的是什么風?還真準時就到家!谷~馨蘭的口吻滿是驚訝,通常這個小女兒是近午夜才會進家門的。
舒妤如見救兵回來,趕緊開口,「雪湘!你陪媽咪,我有事要先上樓!
「姊,要上樓等一下再上樓,我有買宵夜耶!」舒雪湘高舉著熱騰騰的永和豆漿跟燒餅油條。
舒妤如真給自己的妹妹打敗了,又不是早餐時間,偏偏每次她都喜歡買這些東西回來當宵夜。
也不是說舒雪湘本身有多愛吃豆漿或燒餅油條,她會買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便宜。
她這個小妹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金錢變得錙銖必較,有工作還得兼差,為得就是多賺點錢,每每只要看到存款薄上的金額變多,她就會興奮個好幾天。
舒妤如有時還真不知道舒雪湘的腦袋裝的是什么東東,為什么非要如此虐待自己才行?
「我肚子不餓,你陪媽咪,我要上網找些資料。」與其為了吃東西而留下來被自己的媽咪疲勞轟炸,她情愿選擇離開。
「可是我已經買了你的份!
「那你就多吃點吧!」拍了拍舒雪湘的頭,舒妤如飛快的溜了。
舒雪湘見狀,不由咕噥了起來,又不是做什么大事業,還說什么上網找資料,幼稚園老師不是只要應付那些小朋友嗎?
真討厭!害她買了那么多,她看了自己買的東西一眼,開始為這一袋永和豆漿沒人吃而煩惱。
「湘湘。∧憧磱屵溥@一盆花插得怎么樣?」葉馨蘭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女兒的沮喪,徑自炫耀起剛精心力作的成果。她的嘴角漾起一絲絲笑意,頗為滿意的看著這盆花直點頭。
舒雪湘根本連一眼都沒看就說:「好漂亮!顾闷鹨槐節{跟燒餅油條遞給媽咪,「你的。」
「我知道漂亮,」葉馨蘭毫不留情的將她送上來的東西給撥開,「我要你說的是感覺?」
「感覺?!」舒雪湘一臉的莫名其妙,「怎么漂亮不是一種感覺嗎?」
葉馨蘭一楞,「總之,我不是要你講這個!
「媽,你真是個難搞的女人!」
聽到舒雪湘的話,葉馨蘭的臉色一沉,「你在說什么?」
她吐了吐舌頭,閉上嘴。
就在此刻又傳來鑰匙開門聲。
「湘湘今天反常喔!下班沒去拉保險嗎?通常這個時候,都見不到你的蹤影才對!」開門進來的是舒家戶長。
舒雪湘瞥看了一眼,慶幸救兵回來了,這個家只有他可以搞定她老媽!赴,老爸你怎么這么說,我這個月剛好業績夠啦,所以放自己一天慰勞假!」她饑腸轆轆的咬了一口手上的燒餅油條,喜孜孜的暗爽這個月又是荷包滿滿,哈哈笑了起來。
「看你這副樣子,這個月的成績不錯喔?」
「這是當然!有我舒雪湘出馬,有什么難得了我,喏!老爸你的!故嫜┫鎸⒘硪槐節{跟燒餅油條推銷出去,擺在他的面前。
「有我的份啊?真謝謝你。 故鎳鴸|開心的說。
「當然啦!你是我老爸,我怎么會忘了你呢?」
她的話使舒國東甜在心頭,算是沒白疼她這個小丫頭了。
「國東啊!」葉馨蘭開心的問道:「你看我插的花怎么樣?」
「很——」
「別說漂亮!」舒雪湘在一旁懶懶的開口,「我剛說了,可是媽說她要我說的是感覺!
舒國東聞言,爽朗的大笑了聲。
「漂亮是不錯!不過這也是因為你媽咪這么有氣質的女人才能插出這么美麗的花朵,若沒有經過你媽咪的巧手,這花怎么看都不會漂亮的!
聽到他的話,葉馨蘭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哇!舒雪湘這下當真是甘敗下風,這話說得實在是夠諂媚的。
舒國東得意的看了女兒一眼,這證明了一點,就是老婆是他的,還是他最了解她。
「媽咪呀!你別整天弄這些花花草草的了,我看的頭都快暈了,我也有買你的份!故嫜┫嬖俅文闷鹨环萦篮投節{跟燒餅油條遞過去。
葉馨蘭這次終于接了過去。
要是二姊沒飛日本,可能就會把大姊那份也吃了,舒雪湘想起正在工作的二姊,舒家二女兒是國際線的空姐,常不在家。
「這一陣子啊!我可得多多練習才行,插花班下個星期就要開始驗收成果了,老媽子我啊說什么也不可以輸給別人。」葉馨蘭信心滿滿的說,練習了那么久,當然得要做出點成績來才成。
「年紀都一大把了,還那么好勝!」
「這跟年紀一點關系都沒有!谷~馨蘭不悅的瞄了女兒一眼,真愛跟她唱反調。
「隨便你,你開心就好!」舒雪湘聳肩表示。
「我說湘湘!你再不節制一點,小心變成小胖妹。」葉馨蘭看著舒雪湘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又吃著剩下沒人吃的那份,不由得語帶關心的念著。
「不會的!故嫜┫娌辉谝獾恼f道:「本小姐我天生麗質,吃不胖的!
「那是因為你還年輕,等你過了三十歲——」
「夠了,不要再說了!」舒雪湘打斷葉馨蘭的話,「我以后會節制,別再提我三十歲以后的事!
提到三十歲,舒國東打量著客廳問:「妤如呢?」他這大女兒已經快要三十歲了。
「早就上樓了。」舒家母女異口同聲回答。
「你們母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有默契?」舒國東咧開嘴問著。
「因為我回來的時候,她正好上樓了!」舒雪湘淡淡的說。
「是嗎?真是可惜了,我今天正想問她跟維邦發展的如何?」舒國東一臉想一探究竟的神情。
「湘湘你有聽說妤如的事嗎?」葉馨蘭試圖從舒雪湘的口中得知一些蛛絲馬跡。
「我很少在家,大姊怎么可能會跟我說哩!」舒雪湘終于吸完最后一口豆漿,滿足的飽脹感讓肚子有點凸凸的。
她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的伸了個懶腰,反正在自己爸媽面前還要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呢。
「這么說,你什么都不知道?」舒國東的口氣有些失望。
「對!不過,我倒是可以跟你們說件事,就是……」舒雪湘正要說時便硬生生的被打斷。
葉馨蘭搶先一步的說:「是什么,快說。】煺f!」
「媽咪,你這樣急著插話,我怎么說。」舒雪湘沒好氣的瞄了自己的媽媽一眼,年紀那么大了,性子還那么急,真該改改了。
葉馨蘭聞言立刻安靜,瞪大雙眼聆聽著。
「今天鄭大哥有去我店里,還幫我介紹了幾個客戶,多虧鄭大哥的幫忙,讓我這個月的業績可能會破六位數,這是有史以來,我第一次可以領這么多的獎金,我的課長可能會因為這次的業績,犒賞我開個慶功宴也說不定喔!」舒雪湘如花的笑靨,提到了最愛的金錢,一下子就像陽光般燦爛開來。
「是保險業績嗎?」舒國東不識趣的問道。
「不然咧?」他不知道女兒在兼職當保險業務員嗎?真是老人癡呆癥提早來報到,問一些自己就已經知道的事。
「哇!真好,維邦真會幫大忙!谷~馨蘭驚訝的開口。
「對啊,他真好,真希望他能盡快成為我的姊夫呢!」舒雪湘興奮地想著自己可能會有的大筆進帳,開心過頭的發表高論,「這種會讓我賺錢的姊夫最棒了,老爸,你說對不對?」
「對啊,維邦真有心,還順便照顧我的小女兒,老實說,你姊姊的年紀也不小了,我也是希望他們趕快結婚!故鎳鴸|一邊看著一樣樂不可支的太座,一邊夸贊著未來的女婿。
「湘湘你可要多幫幫你大姊,看她慢吞吞的模樣,可能又不知要我們兩個老的等多久!谷~馨蘭迫不及待的交代著。
「這個當然嘍!不用你們教,我已經幫大姊約好鄭大哥了,就等著看好戲吧!」小鬼靈精的舒雪湘正打著鬼點子。
而舒家兩老為了寶貝女兒能早點嫁出去,根本不在乎舒雪湘會用什么辦法,反正現在他們是不問過程,只問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