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君的得意支持不了一個月,她已經快被志中的無理取鬧給搞瘋了!
“又有什么事?”若君強迫自己口氣和悅的站在志中的床前,看著他大少爺四平八穩的躺在床上。
“我要喝茶!
若君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不要發火,她轉過身,走到距離床鋪只有幾步之遙的茶幾旁,倒了杯茶,然后放在床頭柜上。
“我把茶放在你頭上的床頭柜,你要喝自己拿。”她說完,轉身準備離去,因為他大少爺今天突然說要吃脆皮鴨,還不準她用買的,害她現在正在K食譜,看做法,她現在還真是無語問蒼天。
“我要你喂我喝。”志中突然坐起身。
若君聽到他的話,腳步突然一停,握緊拳頭,這個男人是她這輩子所遇過最難纏的病人,她氣憤地走回來,坐下來,拿起茶杯喂他喝茶。
志中喝了幾口,便把嘴巴移開,“夠了,不喝了。”
若君把茶杯放回茶幾上,準備回廚房繼續準備晚餐,但她才走到門口,志中的聲音又響起。
“我要洗澡!
“戚……”她硬是把自己的火氣給吞下來,提醒自己對方是個病人,不要與他一般見識。
“你聽到沒有?”志中沒聽到她的回應,便嚷道。
“聽到了!”若君沒好氣的走到衣櫥前,幫他準備換洗衣物,然后走向浴室,坐在按摩浴缸的邊沿幫他放水。
這是近一個月來她每天必做的工作,不悅的她還真想把一整缸水都放熱水,就算不燙死志中,也把他的一層皮給燙掉才甘心,不過這只是想想,她才不敢也不舍得這么做。
若君試好水溫,正想轉身去請大少爺來洗澡,卻被無聲無息的站在她身后的志中給嚇得退了一步。
“啊——”若君被浴缸邊沿絆了一下,差點掉入浴缸里,她連忙拉著志中的手,才維持住平衡。
就算看不到,但志中從若君的驚呼和緊捉著他手臂的小手力道,也猜到了發生了什么事。
“你真的是沒大腦!彼挥舌u。
若君難以置信的聽到傳進自己耳朵里的批評,她放開拉住志中的手,“戚志中,你……”
“我要洗澡。”志中一點都不把若君的怒火給看在眼底,存心與她作時似的,自顧自的打斷她的話。
“你這個無賴!”若君氣憤的跺腳,超過他,準備離開浴室。
沒想到她才踏出第一步,手臂就被志中給捉住。
若君不悅的盯著他的眼睛瞧,雖然他的眼睛看不見,卻無損這雙眼睛的美,這輩子,她可能注定得栽在這雙眼睛的魔力底下了。
她嘆了日氣,“你又想干么?”
“幫我脫衣服!彼槻患t氣不喘的說道。
“幫……”若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由一陣驚天動地的咳著。
志中這些天來凡事都假他人之手,這個“他”人,當然就是指她這一個倒霉鬼,因為志萬從臺北派來的護土,沒三天就被志中給趕跑了,所以這幢大房子里,就志中與她兩個人,她得照顧他的一切生活起居,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開口要她幫他——脫衣服!前幾天還好,只要她幫他扣扣子而已,現在更好。竟然是……
志中聽到她的咳嗽聲,皺起眉頭的拍著她的后背,“你感冒了嗎?”
“你……”若君不停的順著氣,不曉得他是存心還是故意,“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但不包括幫你脫衣服。”
“你會害羞嗎?”志中的口氣像是在調侃人似的,“我的身體你早就已經看過了,不是嗎?”
“我……”若君遲疑的站在原位,一動也不動,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有人向她提及此事。
“你不是說只要我開口要你做事,你不會說一個不字的嗎?“雖然瞎了,但他的記性還是挺好的。
若君聽到志中的話,不由又開始覺得生氣,他反正就是打定主意要她忙死、難堪死他才會甘心。
她沉著一張臉,不愿看令她心軟的眼眸。
若君伸出手,幫志中解開皮帶,拉出衣服,幫他解開衣服的扣子,就想到自己要他穿T恤,他不要,說那些衣服是小鬼頭穿的,男人得要穿襯衫才顯得正式,她根本就不相倍這篇鬼話,她覺得志中只是想給她找麻煩罷了。
不過她氣歸氣,自己還是很沒人格的天天幫他扣扣子就是了,畢竟,誰教他現在是“病人”。
若君幫他脫好衣服,看著他像是嬰兒兒一樣光溜溜的站在她面前,她差點窒息。
“還喜歡你看的‘景象’吧!”因為她久沒動作,志中不由又開口嘲弄道。
若君聞言,震驚的倒油一口氣,奇怪自己以前怎么會覺得他是個君子,他很本就是個名副其實的無賴嘛!
“挺……挺喜歡的!彼龔娖茸约翰活櫮樕系淖茻,擠出這幾個字;然后飛快的轉身離去,身后隨即傳來志中的笑聲。
若君把浴室門砰的一聲給關上,背靠著浴室門,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現在肯定從頭紅到腳了,她發怒似的瞪了緊閉的門一眼,嘴角卻不由自主地也露出一個笑容,他笑了……她因為聽到他的笑聲而感到十分的開心。
這是志中把她趕離醫院后,她所聽到的第一個笑聲,現在她才知道,她真的很懷念他爽朗的大笑聲。
王八蛋!若君的開心無法支持她過完一天。
她忍著一肚子氣,伺候完志中穿衣。吃飯、睡覺,當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幾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大吼出聲。
她怕他無聊,不停的跟他找活題聊天,他竟然冷著口氣說她吵得眼只麻雀一般,煩死人了。
真不曉得自己干么要忍受志中的無理取鬧,若君發現志中現在吃她吃得死死的,好像她是個出氣筒,怎么罵。怎么打都不會還手似的。
“明天,”她喃喃自語的對自己發誓,“明天絕對不會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管他要吃飯。要洗澡,可以讓他自己來的,都要他自己來,畢竟我又不能照顧他一輩子。”這話有點傷感,不過卻也是事實。
若君下定決定便進入浴室,讓溫暖的水流沖刷掉心中的不快,她著著實實洗了個久久的熱水澡,把一天的疲累洗去。
她用一條白色的治中將自己的身子給裹好,空出一只手按著頭上的毛巾,頭發末梢還滴著水。
若君緩緩的走出浴室,方才她沒有開燈,臥室一片的漆黑,所以她現在摸索著墻壁,找尋開關。把燈給打開。
室內一亮,不過她的腳卻幕然一停,因為有個人坐在她床上——是志中穿著睡袍坐在她的床上。
雖然荒謬,但若君見到他,仍遲疑的想退回浴室,她有個感覺,他這么晚來找她,可不會是來找她聊天一般的簡單。
本來嘛!孤男寡女共住一室,天又黑了,又沒什么娛樂,他現在雖然看不見,但他也還是個正常的男人。
“你……不是睡了嗎?怎么又來我的房間,有什么不對嗎?”若君終究沒有退回浴室,反而硬著頭皮找話題,“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一邊悄悄的往衣櫥的方向移動,準備不出任何聲響的換好衣服,雖然知道他看不見她現在的打扮,但對著他的眼,總覺得他還是看得見似的。
“我要你跟我聊天!敝局械拈_口說道。
她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若君皺起眉頭,愣在當場,她要跟他聊天的時候,他說她吵,現在她累了,想休息了,他又要找她聊天,若君覺得頭要炸掉了。
“你先回你房間,我待會兒溫杯牛奶給你,再陪你聊天。”她現在只想打發他走,不然她身上絕大部分的肌膚都裸露在秋天的氣溫底下,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
“你可以換衣服,反正我又看不到!敝局型蝗徽f道。
若君聞言,倒抽了口氣,要不是十分肯定他看不見,她現在肯定會懷疑他的失明是裝出來的。
志中似乎察覺出她的驚訝,竟似有若無的露出一個笑容,穩如泰山的坐在床上,一點也沒有離去的打算。
他現在肯定在心中嘲笑她的困窘,若君喃喃的咒罵他沒有君子風度,以前在香港時,還滿心以為他是個風度翩翩的人,沒想到根本就不是這么一回事,喜歡指使人不說,還沒什么雅量。
她飛快的打開衣櫥,隨意的抽出一件T恤,正要松開身上的毛巾,卻發現不知何時志中竟能準確無誤的站到她的身旁。
若君吃了一驚,猛烈的抬起頭,后腦卻撞到了衣櫥的門板,她不由發出一聲不算小的痛呼。
志中聽到她的驚呼,也猜到發生了什么事,關心的伸出手,“你到底有沒有大腦,怎么這么笨?這么大的人,還會撞衣櫥。”
“還不是你害的!比艟挥傻霉緡仯粫r之間忘了問他干么無聲無息的站到自己身后,抓住他揮動的手,放在她撞痛的后腦勺,感覺他的手輕輕的揉著。
“你已經很沒大腦了,難道不怕這一撞,把你剩下的一點智慧都敲掉嗎?”志中沒好氣的問道。
“我沒必要聽你的人身攻擊!睕]想到他竟然又說她沒大腦,他也不見得比她聰明到哪里去,若君伸出手,氣憤的推開他,但卻碰觸到他赤裸的胸膛,她連忙縮回自己的手,這才想起自己的衣衫不整。
而志中雖穿著睡衣,但上半身沒扣,她強迫自己的眼光不要溜到不該看的地方,他們兩人現在的模樣,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但他似乎并不打算放過她,這次他的手又準確無誤的攔住她的去路。
“你別這樣!”若君的聲音有著祈求,“你先坐回床上,我要穿衣服。”她輕推著志中,把他給推坐回床上,看到他坐定,才松了口氣,轉身離去。
但志中卻拉著她,把她拉進懷里,驀然低下頭,在她的耳際說道:“我不在乎你有婚約,反正你還沒結婚,就是我的人。”
若君聞言,倒抽了一口氣,“你……”
她的話語消失在志中的口中,他一手托著她的頸部,一手愛撫著她的后背,突然他一個轉身,把她壓在身下,全身的體重壓得她差點岔了氣。
若君強迫自己開口說話,提醒他,也提醒自己,“我有未婚夫。”
聽到她提及此事,志中的欲火仿佛更加熾烈,他扯掉她身上的俗中,“我管你有沒有未婚夫,總之你現在屬于我!
“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她想叫志中冷靜,卻發現自己的理智也愈跑愈遠,“我們會后悔。”
“我不會。”他低下頭,深深的吻住她,其中含著強烈的需求。
“但是我想我會后悔,會有罪惡感!碑斨局薪K于把嘴從她的唇上移開之后,若君氣喘吁吁的說道。
有一剎那的時間,志中似乎要放棄,他撐起自己的身體。若君感到身上的重量消失,不由松了一口氣,不愿承認其實自己的心中有些失望。
她正要起身,志中卻又突然摟住她,這次他渾身赤裸,原來方才他放開她,只是為方便褪去衣物罷了。
“你…”
“若有罪惡感,你可以跟你那個該死的未婚夫解除婚約!彼弥畹目跉,典型的戚志中作風,“我不會放你走,只要你在這里,你就得跟我分享同一張床!
他的手大膽的蓋在她的乳房上,一只手則往她的大腿滑去,雙唇緊貼她的嘴,傳送自己的激情。
若君忍不住的發出低吟,知道她徹徹底底輸了,不管將來兩人的結果如何,照顧他的這幾個月,將徹底改變她的一生。
天。喩斫┯。
一大早,當若君睜開眼睛,不很清醒的在給巴巴的床革上微微轉動身體,這是第一個闖進她腦中的念頭。
昨夜的一切,霎時涌進若君的恩緒里,她不顧向她抗議的肌肉,飛快的坐起身,舉目不見志中的人影,著實嚇了好大一跳,連忙拿起一旁的睡袍被在身上,赤著腳,踏在冰冷的大理石磚上,匆忙的跑到隔壁的房間,一看到房里沒人,神色更顯慌張。
“志……”她急忙的跑下樓,叫喚的聲音還沒出口,就看到志中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透明茶幾上還擺了杯茶。
志中聽到身后的聲響,微側過頭,“你醒了!
若君點點頭,隨即想起他看不見,立刻說道:“醒了!
她緩緩的走向坐在沙發上的志中,靜靜的打量他一陣子,狐疑的問道:“誰帶你下樓來的?還有……是誰幫你倒的茶?”
“我只是看不見,又不是個殘廢。”志中不很在乎的說道。
“你是什么意思?”若君一臉的不解。
志中聳聳肩,突然站起身,像是要印證自己的話似的,拿著黑檀木手杖,準確無誤的走向樓梯,上去再下來,最后站定在沙發前,慢條斯理的坐下來。
若君被他的舉動嚇得一愣一愣的,“你……”
“樓梯共有二十四階,第十六階有個轉角,再走人階便到一樓,往前踏一小步,左轉十六步到廚房,后轉二十
步到門口,門外有三階小階梯,外面是一片花園!爸局邢癖硶频,一臉窮極無聊似的表情。
若君聽到他的話,反應可激烈了,她興奮的沖進他的懷里,緊緊摟住他,志中也很配合的享受這飛來的艷福。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個輕易服輸的男人,若君欣喜的心想,不過她忽然想到……她的喜悅立刻像海水退潮一般,唰的一聲全然退去。
“你怎么知道這些廣她試著縮回自己的身子,但志中不放手,所以她只好放棄的待在他的懷里,有些生氣的問道。
“多走幾次就知道了!敝局胁缓茉诤醯恼f道,反正夜晚與白天對他而言都沒有差別,他是趁著若君睡著時,自己抓起來走的,這并不容易,不過掉多了之后,自然就熟練了,畢竟三折肱而成良醫,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若君了解他不在乎口氣底下的付出,伴隨她心疼之后,隨之而來的卻是憤怒,她再一次扭動自己的身影,但志中還是沒有放手的打算,好像是他已經抱上癮了似的。
“你既然有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動手,卻還要我為你做東做西,你是什么意思?”她見自己掙不開,氣不過的嚷道。
“我高興。”志中短短的一句話,就解釋了他近一個月來的所有無理取鬧,包括嚇走了志萬請來當他看護的護士。
“你高興?!”若君萬萬沒有想到志中會給她這種回答。
“是的,我高興!敝局械拖骂^,飛快的吻了若君一下,終于松開了對她的鉗制,卻拍了拍她的臀部,口氣輕快的
說道:“去煮早餐,我肚子餓死了。從沒見到一個傭人睡得比主人還要晚起床的!
“我會這樣還不都是你害的。”若君氣憤的瞪著他,雖然深知他看不到,但她就是忍不住,昨晚幾乎不讓她合眼,一大早就指望她爬起來,他以為她是神力女超人!
她忿忿地轉過身,走進廚房,把廚房的用具弄得乒乓作響,藉以泄恨。
最后呈現在志中面前的早餐是一個過熟的炒蛋。有些燒焦的培根和全黑的吐司,總之唯一能吃的可能就是從外頭買回來的脫脂牛奶而已,雖然深知自己惡劣,但若君就是忍不住想整整志中。
但志中卻不發一言的把全有的東西都給吃進肚子里,然后自己走到花園里頭去散步。
看著空盤子,若君竟然產生罪惡感,這輩子注定得敗在這個男人手上了!若君隔著落地窗,看著窗外的人影心想。
“大哥,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你以前一年有一半的時候要待在加拿大了!毕葌H氣沖沖的拿著一份卷宗,疾步的直直朝正在花園曬太陽的兩人走來、一張臉難看得足以嚇死人。
“怎么回事?”志中懶洋洋的躺在花園草地的大椅子上,秋天的陽光做懶的照在他的身上,最近他才猛然驚覺,他早已經忘了自己上次這般輕松的曬著太陽是在什么時候了。
雖然現在眼睛看不見,但換得自己從未享受過的輕
松愜意,更重要的是身邊還伴著一個美人,這應當也可以算是因禍得福吧!
志中最近甚至在想,就算一輩子看不見又如何,以敢的歲月在肩上背負大多的責任,偶爾他想輕松一下都不可得,但這些卻在現在得到了,志中的一只手不停的摸著坐在他身旁的若君的手,現在對他而言,到底什么是幸?
什么是不幸?他已經分不清楚。
春君一見到先侶走近,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好奇的問道:“到底什么事?怎么這么生氣!
先侶重重的把手上的卷宗緒甩在志中的面前,“這個老女人,竟然刪掉業務部三分之一的預算!
先侶是業務部的部長,所以一聽到別人刪掉業務部的預算,他氣得差點沒有吐血身亡。
“你是說Sandra?”雖看不到先侶的表情,但志中從那狂暴的口氣中,也能猜得一、二,畢竟他已經聽到許多來自志華與志歲形容先侶與Sandra兩人水火不容的情況,這兩個人的火氣,已經烈得快將整個飛楊集團給燒了,這是志歲給他的形容,包括好好先生志華都已經對這兩個人快失去耐性了。
所以志中可以想見,最近對他這個一向過得輕松自在的小弟而言,是段頗為難過的歲月。
“就是她!毕葌H口氣嚴厲的說道,“這個老女人那么囂張,她研發部就追加預算,我業務部就刪預算,她是什么偉大人物啊!”
志中沉默了一會見,緩緩的坐起身,最后才口氣冷淡的問道:“你認為Sandra的作為不對,這個言論是針對公司的營運方針而發表的言論,還是以個人對女性的歧視而發表的自大男性言論?”
“我當然是……”
“不要認為我看不見你的表情,你就可以騙我!敝局欣淅涞拇驍嘞葌H的話,語帶警告的說道。
若君在一旁就看著先侶一股有氣無處發的模樣,再看向志中的一派從容,克制不住的露出一個笑容。
她的目光來回的穿梭在兩個兄弟之間,雖說是兄弟,但兩者之間的差異卻挺大,雖然五官神似,但個性卻一個冷。一個熱,她不發一言的在一旁打量,這個場合,不是她該開口的場合。
先侶深吸了口氣,冷靜的說道:“我承認或許因為對方是女人而言語方面有些們頗,但是我也是陳述事實,她不應該刪我的預算,而且她還跟我搶秘書,說什么良自擇木而犧,叫柯蓉不要跟錯人,這是什么話!”
他愈講愈有殺人的沖動,沒想到自己一向規律的生活,竟然被個從加拿大來的老女人給打亂。
“你六哥怎么說?”志中問道。先侶雙手抱胸,久久才道:“他同意,只不過要那個老女人再去思索一下刪減的幅度,至于柯蓉……二哥叫她自己考慮要跟哪個上司!
“這樣不就好了嗎?”志中不懂還有什么問題,現在他都沒有插手公事。全權交給志歲打理,既然志歲說行就行了,他不是那種說放手,卻還硬是要把一些權力挽在身上的那種人。
“好?!我可看不出這有什么好!毕葌H氣憤的坐了下來,松了松緊縮著自己頸項的領帶,“那個老女人這么不尊重我,不要到最后我回公司時,不單秘書被她搶了,連業務部就被她給吞了!
“等你回公司?!”志中微皺起眉頭,“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二哥和六哥決定放我長假!毕葌H沒好氣的說道。
志中的手摸索到茶杯,喝了口茶問道:“可以跟我說原因嗎?”
先侶考慮了一會兒,最后深吸了口氣說道:“因為二哥和六哥說他們不想整天一上班就看到我跟那個老女人吵架,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我們兩個人給隔離,而既然那個老女人是你請回來的,當然不能叫她滾,所以……”
他氣憤的閉上嘴巴,設想到自己那兩個哥哥那么不念手足之情,他雖然有時皮了一點,但好歹也是他們的弟弟。
“所以他們放你長假。”志中了然的接口。
“對!他們兩個竟然吃里扒外……”
志中皺起眉頭打斷先倡的話,“他們兩個是你哥哥,你怎么可以用這種口氣說話?”
先侶的臉更具,“我只是陳述事實。”
“那我也勸你接受事實!敝局械坏拈_口,“放你假,你就好好的休息一陣子吧!反正從你畢業到現在,也沒放過像樣的假期,你就好好享受吧!”志中靠向椅背,當作結束與先侶的談話。
先侶不悅的看著志中,沒想到大哥雖然看不見,卻還是散發出那種大哥的嚴肅本色,一點都不會幫著他一點。
他站起身,氣得想立刻走人回公司,因為他才不想理會他哥哥們強迫他放假的規定,不過他一想到回公司去面對那個老女人,肚子里的火氣燒得更旺,可是偏偏又找不到人幫他,所以他再一次坐了下來,他決定了,反正,不是她死就是他亡,他決定跟這個在加拿大長大的中、美混血兒爭個你死我活。
“漂亮妹妹,你們這里有沒有空房間?”先侶面向始終一言不發,在一旁靜靜喝茶的若君問道。
若君聽到先侶的叫喚聲,不由一愣,放下茶杯,指著自己的鼻子,疑惑的問道:“你在叫我嗎?”
“當然,這里只有你的年紀最小而且也最漂亮不是嗎?”先侶露出一個和悅的笑容。
他是故意的!
若君看著先侶、又轉頭看著志中,就見后者皺起眉頭,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表情,她不由也跟著微皺起眉頭,看來,她今天晚上注定又得安撫一個心情不佳的男人了。
先侶見到志中的表情,心中可得意了。
既然不幫他,他當然就得想個辦法把Sandra給“請”
走,人說自救而后人救,講手段與陰謀,當然是他戚先侶高桿,他懂得抓住人性的弱點下手,尤其是六個哥哥的弱點。
“你做什么?”志中口氣不很好的問道。
“大哥,你不是要我度個假嗎?”先侶也深覺好笑的反問,“反正這個地方遠離臺北大都會,安靜又不落后,似乎挺適合當成我的休假定點的,加上又有美人相伴,還能照顧大哥,所以我想,我應該會有段不錯的優閑時光,我還記得……前寮漁港應該不遠吧?若君妹妹。”
若君看著志中冷著一張臉,不敢回答,只是點點頭,這離南家只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她曾與志中到那里散步。
“這可真好,我最喜歡釣魚了!毕葌H一邊把志中的反應收進眼底,一邊開口說道:“坐在岸上,海風徐徐吹來……”
“新竹的風挺大的,它從來不會徐徐的歡!敝局欣淅涞拇驍嘞葌H的話。
若君聞言,忍不住的輕笑出聲,沒想到志中這么大的一個人,竟被先侶的幾句話給說得丟了自制,看來,她似乎要對先侶刮目相看了。
“不準笑!甭牭饺艟男β,志中的眉頭皺得更深。
若君只好捂住嘴,忍住笑意。
“好吧!就算不會徐徐的吹,總是可以吹著海風。釣魚吧!”先侶不以為杵的繼續自己未被打斷前的話。
“我不歡迎你!敝局胁活櫴肿阒榈恼f道。
“你不歡迎我,行啊!”先侶也不在乎的開口,“反正大不了去四哥那里度假,不過聽說老媽好像也在那里,我最近的記憶力不很好,如果說溜了嘴,把大哥你出車禍的事給泄了出去,這可怎么辦呢?”
“戚先侶!敝局絮r少連名帶姓的叫人,可見得先侶當真惹怒了他。
聰明!老君驚奇的看著眼前大她不過一。兩歲的大男孩,只要他愿意冷靜下來,他會發揮很好的口才。
“所以我們就這么說定了!毕葌H看問若君,對她俏皮的眨眨眼睛,“若君妹妹,就麻煩你帶我去我的房間,如果晚上你覺得無聊的話,可以來找我,我會好好的……”
“我不會讓她覺得無聊!敝局谢鸫蟮恼f道,“她晚上陪我就夠了,沒空理會你!
“志中”若君輕捶了志中一下,沒想到他會說這種說,她站起身,“你乖乖坐在這,我帶先侶去……”
“我才是病人,叫先侶隨便找間空房間住下就得了,”
志中伸出手,準確無誤的拉住若君,“你給我待在這里!
“你太無理取鬧了,難不成你沒聽過來者是客嗎?”若君無奈的看著志中不悅的臉龐說道。
“他是不請自來的人,不是什么客,只是我弟弟!敝局写嫘母苌狭,“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不用理會他,他自己會活得好好的!
“你……”
“其實大哥說得對,”先侶見到兩人似乎要為他吵起來似的,連忙說道,“若君妹妹,你應該在這里照顧他,我自己去找間空房間就成了,反正我待在這里,日后我們兩個相處的時間會很多的,你不用急在一時。”
若君真想跪下來拜托先侶閉上嘴巴,她這輩子還真沒見過一個那么喜歡制造麻煩的人。
先侶站起身,才想到自己沒有帶行李來,不過他隨即不在平的聳聳肩,反正可以叫若君陪他去買新的。
反正下些猛藥,等到大哥覺得他礙事了,自然會想辦法請走他這個瘟神,到時候他便可以予取子求,如此一來,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先侶一邊往大屋的方向走,一邊想著該不該挑老君的房間當他的臨時住所,不過想想還是作罷,要不然下藥太猛,他大哥只要一通電話,找來三哥,他肯定會死無全尸。
開開玩笑是可以,但開得大過火,可就不是他戚先侶會做的事!
“你怎么了?”若君見到志中一人沉靜的坐在黑暗的房間中,不由關心的問道,“天都黑了,要不要開燈?”
“開不開燈對我而言有什么差別!敝局凶诖斑叺膿u椅上,感覺窗外吹來的涼風,“不過還是開燈吧!我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看得見。”
若君打開電源,讓房間乍放光明,她緩緩的走向他,“竟然這種口氣,說吧!你到底怎么回事?”
志中聞到她身上慣有的玫瑰香味,知道她就站在自己的身邊,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使他的聽覺與嗅覺變得敏感。
“我不想說。”他淡淡的回答。
其實就算他不說,若君也能猜得到一、二,他對他弟弟的到來很感冒,她居高臨下的伸出手,摸著志中的黑發。
“明天我要陪先侶去買衣服,你不會反對吧?”她柔聲的問道。
“我不準!敝局邪櫰鹈碱^。
“為什么不準?”若君蹲了下來,直視著志中的臉部輪廓,“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志中想也不想的搖搖頭,他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好,有若君在身邊,雖然看不見,但她可以念書。念報紙給他聽,他滿足于現在的生活,火大自己的弟弟竟然硬要進來破壞這里的平靜。
“跟我們一起去!比艟兆∷氖,放在自己的臉頰上,“雖然你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但我還是不放心讓你一個人留在家里!
“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準你跟先侶出去!彼跉獠粣偟拈_口,生氣的把手一揮,“我根本就不想出去,反正我又看不見,出去做什么?”
“只要你愿意你可以看得見,你為什么要自暴自棄?”
若君放開他的手,站起來,退了一步,以不下于他的音量回吼,“只要你愿意動手術,拿掉壓迫到機神經的硬塊,一切都會好轉的,你自己心知肚明的不是嗎?”
志中的回答是把頭一撇,不發一言,但他握緊的拳頭,顯現他心中的怒火。
若君看著他,她怎么也想不透,他為什么遲遲不肯動手術?難不成他情愿喪失可以回復視力的機會?
兩個人,一坐一站,室內一片沉默。
若君深深的看了志中一眼,她已經厭倦了每次提到這個話題,他就怒氣騰騰的模樣,她轉身離開。
“你要去哪里?”志中察覺出她的舉動,口氣帶著些微的緊張。
若君深吸了口氣,“我要靜一靜,想一想事情,我想……你也需要!闭f完,她就走了,這是兩個人搬來這幢宅子發生關系后第一次分床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