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女孩 第四章 作者:子澄 |
郎月眉快瘋了,在經過兩個禮拜之后,陶之毓即將可以出院的此刻── 這個男人八成是牛皮糖轉世,她從沒見過這么「盧」的男人,從來沒有! 「為什么我得這么做?」她的眼底寫滿驚恐、她的聲音滿布凄楚,仿佛他正述的事是件恐怖至極的事,比夜游墳場還可怕! 「你當然得這么做,而且義無反顧!固罩箤Q洗的衣服塞到手提袋里;他身上穿的、用的,全是住院后郎月眉一手購置,他自然得一件不留地全數帶走。 焦躁地在病房里走來走去,郎月眉心情一團混亂!改悴灰^分了喔!我已經照顧你這么久,不應該……」 「你很清楚我接下來得面對哪些難關!馆p輕松松擋掉她的牢騷,陶之毓準備好的理由有一大籮筐!鸽m然石膏拆掉了,但我的行動還是不能像以前那樣靈活,你當然得到我家照顧我,好彌補你的過失。」 一股火氣直往后腦勺沖,郎月眉不經思索地脫口而出!改侨f一你一直這個樣子呢?那──」突然之間,她猛地住了嘴,只因她驚覺自己的言辭竟是如此的突兀且傷人。 反觀陶之毓倒是沒有太大的情緒反應,他只是微挑眉尾,扯開極淡的笑紋。「那也不錯!如果真變成那個地步,你就準備陪我一輩子吧!」 她臊紅了臉。「誰……不要臉,誰要陪你一輩子?」因為內疚、因為心虛,更因連她都厘不清的莫名其妙緣由,竟然讓她的心跳加速整整一倍! 「她現在還欺負你嗎?」他拉上手提袋的拉煉,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句,話題毫無預警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他也沒指名那個「她」姓啥名啥,但她就是知道。 為什么?難道只因他和她擁有共同的記憶,所以清楚地明了? 「怎么可能!刮⑽磯悍禾鄣奶栄ǎ龍詮姷財D出笑容。「我不要給她臉色看就不錯了,她哪還敢欺負我?」 側臉看她一眼,他提起有些重量的手提包,左手支撐著提醒她罪行的拐杖。 擔心他剛拆石膏的手臂無法承受包包的重量,萬一傷上加傷,那更是永無痊愈的一日,她忙伸出雙手接過那只手提包!高是我來! 盯著她的發旋,他很難控制心頭的悸動!改氵是關心我的吧?」 沙啞的嗓音拂過她的耳畔,她微微一顫,雙手緊握著那只包包,全然提不起抬頭看他的勇氣。 「小眉?」明知她的尷尬,他仍忍不住催促。 「你想太多了。」咬了咬唇,她強迫自己忽視那抹流竄在心頭那股難解的情緒!肝抑皇遣幌敫憬壴谝黄鹛,你不要自作多情! 「真的是我自作多情嗎?」無所謂地聳聳肩,他拄著拐杖推了推她的肩!缸甙,回家去!」 「喂!是你回你家,干我屁事?」她直覺的想撇清。 陶之毓好笑地睞她一眼!赣胁顒e嗎?」 「差別可大了!」她氣呼呼地拉開腳步,狠狠將他丟在后面,冷血地往外走去。 「這么點小事也值得生氣?」陶之毓訕訕地低喃了句,隨著她離開自己居住了半個月、感覺冷冰冰的臨時住所。 坐在計程車里,郎月眉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象,就在即將到達陶之毓的住所之際,陡地一個熟悉的身影印入眼瞳,立即吸引了她的目光。 似乎感覺到她突如其來的緊繃,陶之毓順著她的視線看向窗外,并沒有發現太過特別或吸引人的地方,因此他伸手覆住她變得冰冷的小手,關心地詢問道:「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那么專心?」 郎月眉沒有抽回自己的手;蛟S是太過震驚,也或許是此刻她需要一雙慰藉的溫暖臂膀,所以她并沒有推開他。 久等不到她的回應,卻感覺她的手越來越冰冷,陶之毓不覺回頭多看了兩眼已往后飛逝的景象;直到計程車轉了個彎,停在他住的大樓門口,他依舊什么都沒看到。 郎月眉失魂落魄地下了車,卻沒忘記拿走原本就掛在她手上的手提包,并細心地攙扶陶之毓一把,但是心里卻怎么也忘不了那個一閃而逝、風韻猶存的身影…… 郎月眉渾然沒注意自己何時進入陶之毓的私人領域,更不曉得自己已經占據了他的客房,為的全是滿腦子那抹縈繞不去的清晰影像。 為什么「她」會跟「他」在一起?兩個人為何會狀似親密地勾肩搭背? 「好了,這個房間就讓給你嘍!」這丫頭到底被什么事情給纏住了?連他得寸進尺地坐在她身邊,她都不曾發現?「小眉?」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而且肯定是個不小的問題! 趁著她失神的當口,陶之毓起身到廚房沖泡咖啡,并故意將動作拖慢,然后端了兩杯咖啡回到客房,擺放在床頭柜上。 她還在發呆。 陶之毓淡淡地嘆了口氣,決定問出個所以然來。 「你到底在想什么想這么久?」雖然明知她不一定會據實以告,但他還是認為自己有必要問上那么一問。「你知道,我很愿意分享你的心事。」 茫然地拾眼看他,郎月眉的眼眶有點紅,很明顯的還沒由震驚的情緒里爬出來!阜帧⑾?」 她遲鈍的說話方武,會讓人以為她從來不明了那兩個字的意義。 「嗯,分享!估鹚氖郑裨诎矒岷⒆影爿p拍她的手背。「不管是甜的也好、酸的也罷,甚至苦的也行,我都可以跟你一起承擔! 郎月眉慌張地抽回自己的手,手背還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你不要多管閑事。」 陶之毓皺起眉,一點都不喜歡她的拒人千里!改壳爸挥形铱梢苑窒砟愕男氖拢衲氵@樣把心事悶在心里并不是件好事,它們總有一天會崩潰的!」 她的唇蠕動了下,終究還是選擇閉上。 「如果你不想說,我也逼不了你,但我可以保證,那對你不會是一件好事! 沒有人天生順遂,連他也不例外;每當他被不如意的逆境絆住時,他也會找尋適當的管道宣泄不平,不然即使是神仙也會受不了。 郎月眉瞪著他。「你太自以為是了吧?」 「會嗎?」他扯開笑紋,眸底卻不見絲毫笑意,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隨你怎么說。」 然后,他便靜靜地暍著咖啡,黑瞳盯在另一杯不曾被移動的咖啡杯上,那縷裊裊上揚的輕煙,久久、久久──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受不了屋里沉悶的氛圍,郎月眉終于出聲了!柑障壬 「陶先生?多生疏的稱呼。」他心里噓聲不斷,但表面上卻全然看不出來,只因不想讓她再縮回自設的城堡。「我記得你以前……」 「拜托你別再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她苦惱地皺起眉心,雙手緊揪著膝上的長裙,不知該怎么讓這個男人知道,她現在只需要他扮演傾聽者的角色。 陶之毓不再說話了。 他之所以等待這么久,就是為了讓她卸除心房,繼而與他剖心,因此他斷無理由再讓她筑起心墻的道理,只能聰明地保持沉默。 見他不再出聲,郎月眉清了清喉嚨,小心翼翼地張口詢問:「你……不喜歡我叫你『陶先生』?」 陶之毓暗嘆一聲,欲振乏力地搖了搖頭。 「那我叫你……『小陶』奸嗎?」她猶豫再三,潛意識避開小時候的慣用稱謂。 「你干脆叫我的全名『陶之毓』算了!狗籽郏罩箤嵲谑懿涣怂涿畹膱猿。 「啊?!」她楞了下,認真地思索了兩秒。「好吧,既然你認為這樣比較好,那我以后就連名帶姓叫你,這樣可以了吧?」 老實說,陶之毓有種自作孽不可活的悲痛錯覺;他仰起頭瞪著天花板,渾身無力到了極點。 「你高興就好!顾袜。 「你說了什么嗎?」郎月眉聽得不是很清楚,因為他的聲音全含在嘴巴里,她會聽得清楚才怪! 「沒什么。」就是因為不想讓她聽到自己的牢騷,讓她誤認為自己是氣度狹小的男人,所以才故意感嘆得那么小聲,他哪可能笨得自行招供?「你不是想說什么嗎?說吧,我洗耳恭聽! 郎月眉驚跳了下,話臨到嘴邊又踟躕起來!肝摇娴目梢哉f嗎?」問題是,他聽了之后會不會認為事不關己,反而覺得她很啰唆呢? 陶之毓無力地往后仰躺,大刺刺地躺到偌大的雙人床上。「你可不可以別那 龜毛?再這么耗下去,我看你還沒開始講,我就先睡著了。」她再不說,他鐵定會被好奇心殺死! 「你你你……你那么大聲做什么?」她撅撅嘴,埋怨起他的語氣不佳。 「提神吶!不然我真的睡著了,你就留著跟空氣談心好了!顾餍蚤]上眼,好證明自己真的有些累了。 再怎么說他都還不算是個完全痊愈的病人;這種機緣得來不易,此時不利用更待何時? 郎月眉脹紅了臉,這下倒有點拉不下臉了。「人家……人家又沒說要跟你談心!」 「不談喏?既然不談,那我要睡嘍!」他當真翻了個身,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大有準備陷入睡眠的打算。 如果他的預料沒有錯,女人的心事放在心頭往往憋不過三天,總有一天她會主動投降;所以今天他就大發慈悲地放她一馬,等她有心想說時再說咀! 「陶之毓!」郎月眉急了,不曉得是急他會當真睡去,還是急他從此不留任何時間給她訴苦?「你不要睡啦!好啦好啦!人家說給你聽嘛!」 「奸,給你五分鐘,逾時不候!」他慵懶地抬起手臂,當真開始計起時間來了。 揪了揪領口,郎月眉有絲不安!肝摇⑽矣貌坏轿宸昼娎!」 「嗯!归]上眼應了聲,陶之毓淡淡地提醒道:「妳只剩下四分四十五秒! 郎月眉不敢置信地眨了下眼!笟G!你這個人怎么……」 「四分三十秒。」言不及義,該罰!最重要的是,時間得照把。 「陶之毓!」她花容失色,似乎從來都不知道時間流逝得如此之快!肝业脑捀具沒說完!」 「我知道啊,還剩四分零八秒!顾墒蔷鞯煤埽幻腌姸疾粫┧。 「你、你這樣我會緊張,緊張就會說不清楚……」 「三分五十六秒! 「奸啦!」郎月眉被他逼急了,惱火地大吼一聲!肝艺f就是了嘛!」 這一吼,可把陶之毓的精神全給吼醒了,他知道,她這回是真的忍不住話了。 「我……我剛才看到……郎京生后來娶的那個女人。」她閉上眼,沒敢看他過于晶亮的眼。 郎京生?后來娶的那個女人?陶之毓楞了好半晌,總算將記憶里的影像和這兩個身分對上線!膏,她怎么樣了?」 她連自己的爸爸都連名帶姓地叫了,他陶之毓又有什么好計較的呢? 「她……」咬咬唇,她睜開眼,眼底卻是明顯的無依和慌亂。「她和我們家的 司機……阿忠在一起,他們……很親密……」噢!她實在說下下去了! 挑起眉,陶之毓總算聽出她話里的重點和嚴重性。 「你是說他們──」他伸出雙拳,豎起兩根大拇指彎曲又伸直,意味著某種太過親昵的關系。 「我不知道!顾y地搖著頭,慘白著小臉不敢再多細想。「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他們……」 「他們怎樣?」困難地吞了下口水,陶之毓隱隱有種偷窺的變態感。 「哎,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啦!」她驚慌失措地搗著臉,既害怕又害羞。 無奈地搔搔黑發,陶之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那不然,妳表演一下好了。」他陡地異想天開地說。 「表演?!」郎月眉又驚又羞地瞠眼瞪他。 她敢發誓,不是他說錯話,就是她犯了耳背! 表演?!天!這實在太瘋狂了! 「就……稍稍比一下他們之間的肢體語言……」莫名的,陶之毓也感覺頰側熱了起來,而且是沒有緣由地發燙。 「我我……我為什么要那么做?」她的聲音抖得厲害,身體不自覺地往床畔挪移,兩頰潮紅得恍似嬌艷的出水芙蓉。 「不然我怎么知道他們有沒有你所說的那樣──呃,親密?」 兩人之間恍若有條隱形的絲線似的,她每挪退一步,他便逼近一分,兩人始終維持在半臂的距離之間。 「我沒有亂說話,他們真的看起來很親熱!」她明白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的道理,何況這還關系到自己的家庭,她怎么可能隨口胡謅? 「我沒有說你亂講話。」后!這女人是聽不懂人話喔?「我的意思是,或許只是你眼花,或者只是你想太多了,搞不好人家根本沒那個意思! 「你……反正你就是說我亂講對不對?」她生氣了,很生氣,小臉也因而更紅了。 陶之毓簡直想仰天長嘯!笡]有,我不是……」 突然一陣眼花,一副軟玉溫香的嬌軀陡地貼上他的胸口,細軟的手臂不由分說地攀住他的肩,幾乎令他的心臟跳出胸口── 郎月眉咬著唇,放大膽子地抱住他;她不敢或動,因為她這是在「表演」。 「小眉……」天!他的聲音幾乎要發抖了,但全身的毛細孔卻因此而興奮地張開,令他是既痛苦又歡愉。 「他們就是這樣抱在一起的!拐f不出所以然地,她的心臟跳得好快,快得她數不出速率,只能用小鹿亂撞來形容。 陶之毓所有激動的血液,全因她的解釋而終止奔流;他終于了解她之所以如此「熱情」的原因了。 「你這樣還認為我是在說謊嗎?」稍稍推開他一點,她羞赧地睞他一眼。 哇咧!這個眼神、這股媚態,只要是男人都受不了! 說時遲那時快,郎月眉根本還搞不清發生了什么事,一陣天旋地轉就攫住了她,嚇得她驚叫出聲。「啊~~」 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因為她正被陶之毓緊緊壓在柔軟的床鋪上,瞠大的美眸瞪視著眼前緊閉的眼瞼,微啟的唇才想發出抗議,卻被他那滑溜的舌尖強硬侵入,逼迫似地要她承受他所有的男性氣味── 「唔……」她想拒絕、想推開他,但他的力氣好大,他的胸膛好結實,他的唇……好熱、好溫柔地舔吮著她,令她所有的理智化為融化的乳酪,全糊成一團了,再也沒有抵抗的氣力。 軟熱的舌尖邪惡地纏繞著她的,不顧她生澀且羞怯的躲避,他就是執意要引誘她的配合,讓她隨著自己起舞、嬉戲,直到兩人都氣喘如牛為止。 郎月眉急喘著氣,她感覺肺部發疼、胸口發悶,這一切全是這個壞男人所引起的! 男人的肺活量終究較女人強了些,借著急促的吐納,陶之毓很快便恢復了平穩的呼吸;他低下頭,意欲再偷個軟玉溫香,可惜卻讓她別開頭給躲了開來。 「你……下流!」太可惡了!他以為他是誰?怎么可以如此霸道地奪去她的初吻?! 攫住她差點貼上自己頰側的小手,他輕松地為自己擋掉一個劫數。「嘿,這么兇悍?你果然一點都沒變!」 「你!」她的胸口羞憤地急促起伏,全然不曉得自己制造了多少眩目的「美景」!改阍撍赖囊欢ǖ锰嵋郧暗氖,是吧?」 「欸,天地良心!是你自己提起那個女人的,與我何干?」一推二五八,他三兩句就推得一乾二凈。 「我現在說的不是她的事!」她氣紅了眼,轉念想弓起膝蓋攻擊他。 「嘿!小心點!」一個被制住雙手的女人還能怎么著?當然只有雙腿可以動嘍!就在郎月眉心念意動之際,陶之毓已先一步揣度到她可能采取的舉動,繼而用雙腿壓住她蠢動的膝!溉f一踢傷了我的小兄弟,你不就要守活寡了?」 轟~~ 郎月眉料不到他會無恥至此,又羞又恨地羞紅了臉,連脖子都紅了。「你不要亂講話!」 「有嗎?我說了什么?」他裝傻,假裝聽不懂她的指控。 「放開我!你這該死的登徒子!」 「噓,我說過,女孩子講話要文雅一點! 「關你屁……唔!」 郎月眉不敢置信地再次瞠大雙眼。這家伙以為他在做什么?他竟然敢第二次吻她?! 她氣瘋了!就在她準備咬斷他作怪的舌頭之際,他似乎又早一步發現她的企圖,在緊要關頭的前一秒鐘放開她,稍嫌太過愉悅地瞧著她又羞又惱的紅顏。 「怎么樣?還要說難聽話嗎?」他沒肯松開她半分,低下頭故作親密地跟她「咬耳朵」。「沒關系,以后你每說一句不順耳的話,我就吻你一次,直到你昏過去為止。」 肝火一燒,郎月眉實在不吐不快!改恪 「嗯嗯~~」警告性地發出聲響,他樂得和她玩「疊疊樂」!高想再試看看嗎?來啊,我絕對奉陪到底!」 郎月眉是又氣又不敢置信。 她一定是流年不利,才會遇到這么失禮又變態的色鬼男人! 天吶!到底誰可以來救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