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在清澈的河面上緩緩的波動著,清風吹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漣漪,染著金色的河水看起來是如此的美麗。耀眼。
此刻,蹲在河邊大石頭上洗著全家人衣服的姚月如,正被這副美麗的景象深深吸引。姚月如,今年才十二歲,身為獨生女的她自九歲起就每天早上到這條河邊來洗衣服,三年來都是這樣,用她小小的身體背著竹簍,用她小小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把手中的臟衣服洗干凈。
也許,這種繁重的工作對一個只有十二歲的小女孩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不過在這個以務農為生的小村莊里,每個家庭都是這樣的,當父母都到田里去工作時,家里面的事自然就落在孩子身上,對女孩子來說更是如此。
姚月如對這樣的日子從來不以為苦。
她小嘴里哼著小曲,小手忙碌的洗她的衣服,一邊看著清澈又美麗的湖水。
“月牙兒,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這時,突然出現一名和姚月如差不多年紀的男孩子,蹦蹦跳跳的來到姚月如面前。
他叫涂浩忻,大姚月如一歲,長得比同年的男孩子要高些、壯些,皮膚黝黑的他長得并不是很俊,卻還過得去,現在,他黑色的臉上嘴咧得開開的,笑得很開心,像是很高興看見姚月如似的。
姚月如放下手邊的工作站起來,嘟起小嘴的她看起來可一點都不高興!靶《棺,我不是叫你別叫我月牙兒的嗎?要是讓別人聽到多丟臉啊!”
“你爹爹可以叫你月牙兒,為什么我不行?”涂浩忻理直氣壯的說!拔揖褪窍矚g叫你月牙兒,怎樣?”
“你……”姚月如小臉氣得都紅了,她大發嬌嗔地對他叫道:“好,你再叫我月牙兒,我以后也都要叫你小豆子,叫一輩子!”
“這樣很好!”涂浩忻露出不在乎的表情。雖然說他這個“小豆子”的綽號是因為他的眼睛小得跟豆子一樣得來的,不過比起他那難寫又難念的原名,他反而喜歡人家叫他小豆子,簡單又好記嘛!
“我聽到了!我叫你月牙兒,你叫我小豆子,我們可是要這樣叫對方一輩子的哦,”涂浩忻對姚月如擠眉弄眼,暖昧地說著。
“討厭啦!”明知道小豆子是在跟自己鬧著玩的,可是姚月如還是動氣了,她想都不想就拿桶里的臟衣服往他身上丟。
“哎呀,謀殺親夫啦!”涂浩忻一邊閃著往自己身上襲來的衣服一面大叫。
就這樣,兩個人玩起丟衣服的游戲。
兩人玩得盡興,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等到他們休戰時,才知道事情不好了!因為,衣服被他們丟得到處都是,有掉在草地上的,也有掉進河水里的。
“小豆子,快幫我撿衣服!”姚月如說完便跳進河水里,急著去追那幾件已經被河水沖得老遠的衣服。
“月牙兒,小心啊!”涂浩忻在撿拾地上的衣服時,不忘看著在河水里的姚月如。雖然她識得水性,但他還是不免要擔心她的安危。
姚月如小小的身體在水里宛如游魚般靈巧的躍動,不一會兒的工夫,她已將在河面上和河水里的衣物都給拾了回來。
“小豆子,你看!”姚月如好不得意,對著在岸上的小豆子大聲呼喊。
“看到了!看到了!我的姑奶奶,快上來吧,”涂浩忻也拼命的對她喊道。
“等一下!”姚月如這時腳底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她吸進一口氣,然后連人帶頭的潛進河里面。
“月牙兒——”在岸上不知怎么一回事的涂浩忻緊張得大叫。他丟了拿在手上的衣物,連滾帶爬的往河里沖去。
沒想到他的腳才剛踏到河水,姚月如的小頭已經從河里冒了出來。
“月牙兒!”涂浩忻看傻了眼。一下子沒能恢復過來的他,只能呆看著姚月如抱著懷中的衣物慢慢的上岸。
姚月如一上岸后立即把手中的衣物往地上一丟,只見她左手拿了個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直朝他奔去,還用很興奮的聲音叫著:
“小豆子,你瞧我撿到什么了?”
“這是什么?”小豆子左看右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昂孟袷且幻骁R子,這能照見東西嗎?”
涂浩忻在姚月如手上看到的是個約有一個人的臉那樣大的鏡子,應該是鏡子沒錯,只是這面鏡子很模糊,照不出任何影像,就連拿在太陽底下也連個反光都沒有,真是奇怪。
“可是,這面鏡子很漂亮,不是嗎?”姚月如依然用興奮的聲音說著。
“是很漂亮啦!”涂浩忻也同意姚月如的說法。這鏡面雖然是模糊的,不過用來鑲住鏡面外圍的黑玉,雖不知是真是假,看起來倒是挺漂亮的。
“真的是很漂亮耶!”姚月如一直摸著鏡子,看來她是真的喜歡它!安恢朗钦l把它丟在河里面的?這么漂亮的鏡子為什么要丟掉呢?還是有人掉了這面鏡子,卻不知道是掉進河水里了?”
涂浩忻聳聳肩!耙苍S都有可能吧!月牙兒,既然你喜歡這面鏡子,就把它帶回去吧!”
姚月如的眼睛一亮,“我可以嗎?”她隨即又搖著頭說:“不可以,要是我把它帶回去,有人到這里來找卻找不到怎么辦?”
涂浩忻歪著頭,努力思考一番后說:“可是如果放在這里,萬一被別人撿去了不是更不好嗎?我看你還是帶回去好了,反正你每天都會到這里來洗衣服,說不定哪一天讓你碰到這面鏡子的主人,那你不就能還他鏡子了嗎?”
姚月如點點頭,覺得小豆子說得有理。“你說得對!可是如果這面鏡子的主人一直沒出現,那……”
“那你就是鏡子的新主人了!”涂浩忻笑看著她!胺凑愫芟矚g這個東西,就當老天爺賜給你的羅!”
“老天爺賜給我的!币υ氯缈粗屈S銅色的鏡面,臉上露出笑容。
不知道為什么,她一看到這面鏡子就喜歡,也不知道為什么,小小年紀的她有種感覺,她感到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她和這面鏡子,讓她不由得要喜歡它,讓她無法對它視而不見。
或許,在許多年之后,她才會知道這面鏡子不只是面鏡子而已,它將改變她的人生,也將改變她周遭眾人的人生……***
三年后
在一樣燦爛的朝陽下,在一樣清澈的河邊,站著和三年前截然不同的姚月如和小豆子涂浩忻。
十六歲的涂浩忻已經是個小大人,他的體形高大壯碩,如果不是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人家肯定拿他當成年的大人看。
他長高又長壯,變了許多,相較于小豆子,十五歲的姚月如卻一點都不像是十五歲的孩子。
因為她的個子本來就小,三年的時間沒讓她長高多少地沒能讓她長胖一些,再加上她那張與生俱來的娃娃臉,不要說看起來不像十五歲,人家不把她看成只有十二歲就不錯了!
“唉!”發出長嘆的是涂浩忻,他看著坐在大石頭上的姚月如,滿臉憂郁的說:“你該怎么辦呢?月牙兒!”
一直低頭的姚月如沒有抬頭,她緩緩的說:“我不知道。”
她是不知道。自從半個月前唯一的親人父親去世之后,她就一直處在這種茫然的狀態下。
前年是她的奶奶,去年是她的母親,今年則是她的父親,在三年間,她失去了三個最親的人,現在的她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了。
“月牙兒!”看著姚月如瘦弱的肩膀,涂浩忻必須十分努力的克制,才能阻止自己擁抱她的沖動。
月如真的是太可憐了!先是奶奶生病去世,不到一年的時間親娘也得病死去,唯一的親爹居然也遭遇到相同的厄運,一個身體強健的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病死了!村里的人都說姚家受了詛咒,甚至還有人說是月如命硬,才把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克死了!
“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該怎么辦呢?”他擔心的說。
姚月如抬起蒼白的小臉,可憐兮兮的嘴角硬是扯出微笑!靶《棺,你不用擔心,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爹臨終前告訴我在長安城有位姨媽嗎?她是我娘的妹妹,我可以去投靠她的!
“可是你和那位姨媽從來沒有見過面不是嗎?你現在突然去找她,她會留下你嗎?”涂浩忻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月如她家和她姨媽家平時沒有來往,現在突然說要去投靠她地不知道那里的情況怎么樣,是不是還能多養一個孩子,人家肯收留月如嗎?
“我姨媽怎么會不收留我呢?怎么說她都是我娘的妹妹,她是我的阿姨,不是嗎?”姚月如笑著說。
“月牙兒!”她的笑容讓涂浩忻心生不安,情不自禁的,他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這個舉動惹來姚月如的驚呼。
“小豆子,你做什么?”
“月牙兒,留下來!”涂浩忻握緊她的手,用力地說:“住在我家吧!我家房子雖然不大,多你一個人擠一擠也還能住,多你一個人吃飯日子也不會過不下去。你放心,從今以后我會更努力工作賺錢,你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不會有問題的!”
姚月如感激的看了小豆子一眼,然后搖搖她的頭!靶《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月牙兒!”
“我不能成為你的負擔!毙《棺佑心赀~的雙親要侍奉,底下還有弟弟妹妹,對一個才滿十六歲的孩子來說,他的負擔已經夠重了,說什么她都不能答應他。
“你怕我養不起你嗎?”涂浩忻又失望又生氣的問她。
“你不要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姚月如強顏歡笑地面對小豆子。“你有這份心意已經教我很感動了,我是覺得對你的家人來說,我畢竟是個外人,可是我那在長安城的姨媽是我的親人。≡僭趺凑f我都應該去投靠她才是,你就不要擔心我姨媽了,我會讓她收容我的,就算要我給她做丫環,我也愿意!
涂浩忻握緊拳頭,咬緊牙關說:“要是那個女人敢讓你做丫環,我立刻去長安城用我的拳頭好好伺候她。”見小豆子一副認真的模樣,姚月如慌忙的說:“我只是開玩笑隨口胡謅的,你何必當真呢?”
“我當然當真,因為我……”涂浩忻說到一半就不說了,因為他怕自己說出不該說的話。
也許是不該說的話,卻是他憋在心里想說卻不敢說出口的!澳懔粝聛戆!你不是外人啊,你是我的親人,因為我一直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
此刻的他甚至有要她嫁給他的沖動,只要月如答應嫁給他,那月如就一定要留下來,而他也不會失去她。
可是這些話他怎么樣也說不出口,他雖然沒念什么書,腦筋也不夠聰明,但是至少他知道什么是兩情相悅。什么是情投意合。
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沒有錯,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很好也沒有錯,但是才十五、六歲的他們從來沒有談到有關男女的感情之事。他是喜歡月如,想要她做他的妻子,但是月如呢?他知道月如沒有這樣想過,她是那么的單純天真,她把他當兄長一樣的崇拜、喜愛,如果他真的在這個時候對月如表白,他想月如一定不能接受的。
“小豆子!币υ氯缈吹叫《棺映林粡埬槻徽f話,以為是自己惹他不高興。
“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雖然以后我們不能每天見面,可只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彼プ∷氖郑浡暤恼f。
涂浩忻沒有說話,他只是一直看著姚月如。
如果他不是十六歲,如果他已長大成人,他會強迫月如留下,他不會讓她離開的!
但是他只有十六歲,他的能力不夠,即使他是那么地不想讓月如離開,卻沒有任何立場開口要求她留下。
“你真的非走不可嗎?”他黯然的說。
姚月如點點頭,眼角閃著淚光。
“那……”小豆子吸吸鼻子,艱難的開口:“那就讓我送你去長安吧!我不放心你一個女孩子孤身一人長途跋涉去那么遠的地方。”
“我覺得還好啦,我聽人家說從這里到長安只要花上一個月的時間就到了,沒有你想像的那么遠!
“月牙兒!”涂浩忻叫了出來!拔抑荒転槟阕鲞@件事,如果不能親手把你送到你姨媽那里,我……”他的聲音到后來已然哽咽。
姚月如心中覺得難受,她不忍心再違背他的意思,趕緊說:“好嘛好嘛,我讓你跟著我一起去長安就是了!
涂浩忻這才露出笑容!斑@才對!”
姚月如見小豆子笑了,自己也笑了開來。
“小豆子,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吧?”她問。
“當然!”他深情地看著她。“月牙兒,我永遠都不會忘了你的!
“我也是!”姚月如微笑的看著小豆子,心里面卻想著另外一件事。
小豆子,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如果我們還有機會再見,我再跟你好好道歉吧!她在心中小小聲地對小豆子說。***
隔日一大早,天還沒完全亮,姚月如已離開自己居住了十五年的小村莊十里外。
她不得不這么做,她必須要對小豆子不告而別!
她沒讓小豆子知道,她根本不知道那位姨媽住在長安城的哪一個地方,死去的父親臨終前只告訴她姨媽的名字,如此而已。在十多年沒有聯絡的情況下,說不定姨媽已經不住在長安,搬到別處去了也說不定。
這種情況她怎能讓小豆子知道呢?如果小豆子知道的話,他說什么都不會讓她離開的,她不能這么做,她不能害小豆子。
她不相信村人說她克死親人的事,不過小豆子的父母相信這種事啊,如果她留下來,小豆子一定會為她的事和他的雙親鬧得不愉快,小豆子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她不能連累他。
所以她唯一的選擇就是離開這里去找尋那個可能已經不在長安的姨媽,除此之外她沒有第二條路好走。
她很幸運,在第一天的行程就遇見一對好心的夫婦,順道載了她一程。她坐了好幾天的馬車,大大縮短了到長安城的距離,也讓她不用擔心自己會被小豆子追上。
告別了好心的夫婦,她開始一個人的旅程。
她現在能做的就是不停的趕路,也不知道她打哪兒來的勇氣,她走過人煙稠密的城鎮,走過荒山野嶺。身上的干糧吃完了就吃沿路上采來的野果,渴了就喝河水溪水,困了就隨處找間破廟或空屋席地而睡,如果在荒郊野外的話就爬到樹上去睡,以免被野獸侵襲,就在這樣刻苦的情況下,現在她距離長安城差不多只剩下三天的行程。
因為錯過可以落腳的城鎮,今晚,姚月如只好再一次在荒郊野外過夜。
已經是最后幾天了,盤纏早已用盡的她自然沒有多余的錢買食物和水。夜深了,她打算爬到樹上忍著空腹的痛苦將就過一晚。
她才剛爬上去一小段,突然聽到樹下有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小姑娘,爬得太高可是會掉下來的喲!”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她心一驚,差一點就摔下樹。
“老公公,您在跟我說話嗎?”她居高臨下地看著站在樹下、穿著一身白衣的老公公。
“這里只有我跟你,我當然是在跟你說話,快下來吧,小姑娘!卑滓吕瞎χf。
“好!币υ氯缈焓挚炷_地爬下樹來,老公公慈祥的聲音讓她忘了這人是個陌生人。
“老公公,您今年多大啦?”姚月如一下樹就目不轉睛地盯著老公公看,真是個“老公公”呢!這個人的頭發和眉毛都白了,還留著長長的白色胡子。他看起來比她那已過世的奶奶要老多了,不過氣色卻比她奶奶要好。老公公臉色紅潤,眼睛笑起來彎彎的,看起來真的是很慈祥的樣子。
“呵呵,老公公好多歲了!崩瞎υ氯绲念^,慈愛的說:“小姑娘,你一定很餓了吧?來,我們坐下來,老公公這里有些一包子,我們一起吃吧!”
姚月如吞下大口的口水,“謝謝老公公!可是,您怎么知道我餓了呢?”
老公公捻須笑道:“老公公就是知道。好了,有什么事吃飽再說;來,拿去吃,嗯?”
看到老公公手中白白胖胖的包子,姚月如再也忍不住地接過包子大口吃了起來。
老公公把手上的包子全給了姚月如,還體貼的為她取來水。
姚月如吃完包子,水也喝得一滴不剩。肚子鼓鼓的,她打了個飽嗝,然后對老公公說:“老公公,謝謝您請我吃這么多東西。我叫月如,老公公您呢?”
“老公公就是老公公羅!”老公公在笑談間,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月如,你老實的告訴老公公,你身上是不是有一樣不尋常的東西?”
姚月如一呆!安粚こ5臇|西?老公公您為什么要這么說呢?”
老公公沉重的看著她,“老公公就跟你說實話吧,其實老公公是個行走江湖的道士,專為人占卜算命、排憂解困的。不過老公公不是那些不入流的江湖術士,因為與生俱來的能力,讓老公公能看到許多一般人看不到的事,知道一些普通人永遠不可能知道的事!币υ氯缏牭媚康煽诖。“老公公,您一定是神仙對不對?”她以為只有神仙才能像老公公這般厲害。
老公公聽了大笑。“哈哈!老公公和大家一樣要吃飯要睡覺,怎么可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呢?月如小丫頭,你想錯了,不過倒是真的有人把老公公誤認為神仙,還有人叫我仙人呢!”
“那您就是神仙老公公羅!”姚月如肯定的說。
“好,那我以后就改名叫神仙老公公!崩瞎α艘魂囍,臉色重新回復先前的凝重。“月如小丫頭,老公公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是這樣的,你的身上散發著不尋常的氣流,而且是不祥之氣,老公公懷疑你身上是不是帶著不好的東西!
不好的東西?姚月如歪著頭認真想著。身無分文的她身上除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外,并沒有什么特別值錢的東西呀!對了!她突然想起了那面鏡子,打從三年前在河底撿到那面鏡子后,她就一直珍藏著,即使是現在,她也帶在身上。
她回頭打開包袱,找到鏡子之后小心地取了出來。
“老公公,您說的是這面鏡子嗎?”她把鏡子拿到老公公面前。
老公公的臉色變了!他接過鏡子,將鏡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老公公凝重的臉色感染了姚月如,沉重的氣氛讓她不敢開口說話。
過了良久,老公公終于說話了:“月如小丫頭,這面鏡子你是怎么得來的?”
“是……是我撿到的!币υ氯缬悬c畏怯的說。
“哦,那你是在何時撿到的,又在什么地方撿到的呢?”老公公又問。
姚月如不敢隱瞞,她把三年前撿到鏡子的情形盡數說給老公公聽。老公公聽了頻頻點頭!霸瓉硎沁@樣。對了,老公公忘了問你,在這樣的深夜,你怎么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我……”姚月如心一酸,啞著聲音把自己會在這里出現的前因后果毫不隱瞞的告訴老公公。
“唉,看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崩瞎钌顕@息。
“老公公,我不懂您說的話耶,”
老公公憐惜的看著她!案嬖V老公公,你的親人曾經見過這面鏡子嗎?”
姚月如努力的回想,這個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讓她愈想愈心驚。
她茫然的對老公公說:“老公公,我想起來了!奶奶、娘,還有爹爹,他們都見過這面鏡子,因為我喜歡這面鏡子,常常拿給他們看。鏡面是模糊的,本來什么都照不出來,可是……”
“可是他們曾經照出自己的影像來,對嗎?”
姚月如完全想起來了,她不安的看著老公公,“我記得,奶奶是最先被鏡子照出影像的,然后奶奶不久就死了,接著是娘親,然后是爹爹……”
老公公點點頭!翱磥砟阋呀浵氲搅。是的,我說的不祥的東西就是這面鏡子。這面就是傳說中的玄鏡,傳說只要被玄鏡照出影像的人,就會在一年之內死亡,我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傳說,是不可靠的傳言,沒想到卻在你的家人身上應驗了,看來這個傳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