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方凱淵到王家作客回去之后,王母對方凱淵很是滿意,也因為對方凱淵滿意,所以對自己的女兒就有點意見了。不能人家說到婚事,她小姐臉色就變了,王母在笑容滿面地送走方凱淵之后,就把女兒拉到房里說話。
“慈韻,媽不是催你嫁人,不過像凱淵這么優秀的男人,真是打著燈籠沒處找的;要是他再提起結婚的事,你不要再擺臉色給人家看了!
“哎呀,媽,我們的情形您都不了,不要急著把我推出去!
“你這個傻丫頭!家里誰舍得推你出門了?媽是看凱淵那孩子樣樣皆好,而且你呀--”
“媽,我怎么了嘛?”
主母笑著伸手刮刮女兒的臉!皠e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小姑娘害臊嘴硬呀,其實心里早就許給人家了。怎樣,媽對你了解是不了解啊?”
“我才沒有,媽,您太向著外人,我不跟您說了啦,我要下樓結帳。”王慈韻雙手拍打發熱的臉頰站起來。
王母及時拉住女兒的手,很是認真地說道:“好啦,媽再講一句就好。媽講的道理很簡單,你愛凱淵就順著凱淵一點,他對你很用心的。順著他,到時占便宜的人一定是你;要是凱淵不理你,丫頭,你會比他更痛苦的!
“媽,超過一句啦。我答應您,我保證會認真、用力、努力地去想您剛才說的話,晚安!蓖醮软崝[擺手,趕快閃人。
回到店里,收錢對帳,檢查火源和開關,等和最后一位離去的員工說再見時都十一點多了。雖然家就在樓上,王慈韻卻用著不曾讓別人見到的步履,蹣跚地步上樓梯。
睡覺前的一點點時間,是她和方凱淵談心的時刻?磿r間,心想方凱淵該到家了,王慈韻便拿起電話,連續按下早就熟記在心里的一串數字。響了兩聲,就傳出方凱淵的聲音。
“慈韻,我才剛到家。”
“你怎么知道是我打來的?”
“我們兩有心電感應呀……”方凱淵笑著回答。
本來談得還算高興,哪想到,當她向凱淵抱怨大家聊得正開心的時候他為什么掃興地提到結婚這種敏感的字眼,凱淵競突然生氣不理她,讓她也生氣地用力掛上電話。
她這個人,平常是累了一上床很快就會睡著的,今天卻閉著眼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經過一夜,王慈韻誠實地檢機自己的心意,她發現媽媽真的了解她,她不只愛上方凱淵,而且愛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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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慈韻雙手托著小巧的下巴,黑瞳呆滯地看著手上的菜單。
“慈韻,我說了半天的話,你根本沒有在聽。以前你最愛和我討論菜單,但是,最近我常覺得你魂不守舍,對工作也不像過去那么熱中!
“有嗎?”王慈韻抬頭傻傻地回問。
鄭明維把王慈韻手上的菜單抽走,鼓起勇氣問道:“有心事?”
“沒有啊!蓖醮软崜u頭,把菜單再搶回來,裝模作樣地看著。
“算了,我知道你在想那個人!编嵜骶S經過一番掙扎,才把心里的話說出來。
“。俊蓖醮软嵜H坏貜堊臁 艘宦。“想誰?”
“慈韻,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好人,負責任的好人!编嵏缃裉旃止值摹!鞍ㄓ疠嫠麄兌歼@么覺得,你是個大好人!
鄭明維笑了一笑,然后搖頭!澳悄阍鯓涌创?老實說!
“鄭哥,你不舒服嗎?”王慈韻說完,開玩笑地伸手去按他的額頭。
鄭明維抓住她的手。“我很好。我只是--只是想要知道!
王慈韻心頭陡然一凜,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她趕緊縮回手,慎重誠懇地說:“我一直很尊重你,當你是前輩、是哥哥--”
鄭明維臉色一僵,幸好他坐著!案绺纾俊
“嗯。”王慈韻裝成什么都不知道,坦然笑道:“雖然我有兩個哥哥了,但我很貪心,希望能多你這么一個哥哥。鄭哥,你今天為什么凈問些奇怪的問題?”
迎視著王慈韻關懷的眼神,鄭明維清楚看到那對漂亮的黑瞳里不帶男女感情,有的只是兄妹間的關心,他決定放開胸襟祝福她,把她當成妹妹、好朋友,盡心盡力在她的餐廳里努力工作,發揮他的專長。
鄭明維露出自嘲的笑容搖頭!澳鼙荒惝敵筛绺缡俏业臉s幸。對新菜單有什么意見?”
王慈韻暗地拿方凱淵和鄭哥作比較。鄭哥很客氣、很有風度,但這種悶騷個性追女朋友很吃虧,還是直接坦白地的凱淵可愛,雖然當時他貿然說要追她時,把她嚇得差點昏倒,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心里反有一種甜蜜的驚訝。
“咳。”鄭明維咳了一聲要她注意。
王慈韻趕緊將眼睛盯回菜單上!拔以诳戳恕`嵏,最近常聽到一些餐廳做虧本倒閉的事,我愈來愈不會選擇菜單了。”
“那是因為你最近老是心不在焉。”
“不然這樣,鄭哥,經理讓你當好不好?”
“我當經理?’
“沒錯,你當經理兼總廚。”
這個太意外了,鄭明維愕然:“我不行!
“你當然行!我想過了,獅子星座只有交給你管理,我才能放心。鄭哥,你若接下這職位,不只是幫我,也是幫我們全部的員工耶!
鄭明維抬頭等到快把天花板看穿了,才嚴肅地轉向王慈韻,凝重的神情讓王慈韻大氣不敢亂喘,直等到他點頭。
“太好了!”王慈韻似乎看到一個更快樂的世界等著她。她輕松地站起來:“鄭哥,你是我的救命思人。走,我們出去公布新的人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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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慈韻把新取名叫“叮咚”的小狗抱在膝上玩。
因為等不到方凱淵的電話,她抬頭看了好幾次時鐘。以前他們有過約定,不管多忙,每天一定要給對方電話。她曾開玩笑地問方凱淵,要是哪天兩人沒話可講時怎么辦?她記得方凱淵是這么說的:“為了聽到你的聲音,就算道一句晚安也要打!边@句話讓她覺得好窩心。
就是嘛,若不是靠電話情話綿綿,彼此見面的時間那么少,她和方凱淵的感情是不可能進步這么神速的。
但是,這兩天他們的通話內容冷淡得只比說晚安好上那么一點點而已。凱淵說他忙,她卻懷疑凱淵氣還沒消。
“叮咚,凱淵真的那么忙嗎?”王慈韻無精打采地問光頭小狗。聽說禿頭的人都很聰明,禿頭的狗是不是也一樣?四眼相對半天,叮咚動了一下,踢踢狗腿要人摸它,王慈韻手指輕輕捆著它的肚皮。
好舒服……叮咚粘了女主人一下,舒適地閉上眼睛,咧開闊嘴享受馬殺雞,一臉狗賤相讓心情低沉的王慈韻忍不住笑了。
“我應該替你取名叫‘賤賤’才對的!
耳朵癢癢,叮咚抬起頭用力甩一甩,然后再換個姿勢,繼續躺下來享受女主人輕柔的愛撫。
“你還真聽得懂耶!蓖醮软嵭χ哪_,吵它睡覺。
幼犬最喜歡玩了,叮咚馬上翻過身,用活潑的肢體和喉嚨發出可笑的聲音來逗人,王慈韻和狗狗玩得忘了她剛才還在嗔怪方凱淵的冷淡。
“好了,睡覺,不許再吵我了!蓖醮软嵳f完拍拍叮咚的頭然后把它放進狗別墅里,將狗籠的門放下。
今晚,她想跟方凱淵說晚安,遂打了電話給他
過了十秒,她擰著眉心把電話掛斷。怪了,中午以后凱淵的行動電話就都是這種令人厭煩的語音服務了……
她并不知道,方凱淵中午去接薇薇安以后就一直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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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凱淵接薇薇安先到公司參觀,然后送她到下榻的飯店,晚上和全部員工一起在日本料理店為她接風。熱情活潑的薇薇安叫了好幾瓶酒,學臺灣人的干杯文化和同事起哄灌他酒,害他喝得頭昏腦脹,等他把薇薇安送回飯店看到房中的大床時,他就面前下不支趴倒在床上。
“凱,醒醒。凱--”薇薇安用力搖他。
“好吵……”方凱淵勉強把臉轉過來,模糊地說了幾個字,然后就徹底地睡著了。
同樣帶著酒意的薇薇安低頭看著他,剛毅方正的臉、濃濃的眉、挺直的鼻梁,加上好看的雙唇……啊,好性感嘆!
凱是什么味道?薇薇安醉眼漾出笑意,嫣紅的唇不穩地靠近方凱淵酒味濃重的嘴巴,當四唇相接的時候,她閉上眼睛抱著方凱淵結實暖和的身體。
不對啊,她張開布滿紅絲的眼睛,凱絕不可能睡得像個死人!
而且,他的身體好像太熱了。薇薇安勉力撐起身體,把她的手貼在方凱淵的額頭上,另一只手貼在自己的額上。
哇--好燙!
“凱!”
方凱淵“嗚”了一聲,翻個身,雙臂攤開,睡成大字型。
“凱……”搖不醒,她也快不行了。薇薇安打了一個酒嗝,搖晃地站起來,不管天花板是否在旋轉,習慣裸睡的她脫掉衣服鞋子,然后爬上床,拉上毯子就躺在方凱淵的手臂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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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什么睡在薇薇安旁邊?
方凱淵輕輕將趴在他身上的薇薇安推開,發麻的手臂重重擱在欲裂的額頭上,兩眼瞪著天花板,想不起昨晚送薇薇安回飯店以后的任何事情。
“凱,你醒啦?”被推醒的薇薇安性感撩人地抱著枕頭磨蹭。
方凱淵看到她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心里的不安漸漸加大。
“我怎么會睡在這里?”
“我好累,我還要睡……你去上班……”薇薇安說完抱著她的枕頭轉身。
一片白玉般的裸背毫不吝惜地在方凱淵眼前展露,而原本蓋在他身上的被子也讓薇薇安拖過去,方凱淵才驚訝地發現他也只穿著一件內褲。
天!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對王慈韻用情執著專一的方凱淵無心欣賞薇薇安的美背,出于不讓她著涼的善心,他隨意替她拉上被子,然沒撐起身體下床尋找衣服到浴室沖澡。
就他太陽穴疼痛和反胃的情形看來,一定是宿醉的后遺癥。而依他醉了就像死了一樣的好習慣,他“應該”可以無愧地走出這扇門;“不應該”的是,他和激激安好像穿太少,又睡在一起……
方凱淵走出浴室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搖醒薇薇安,他要問清楚;沒想到薇薇安睡得像個死人,搖也搖不醒。
方凱淵心情和腦子同樣沉重地走出飯店,叫車回家換衣服。
想了一路,昨夜對他還是個謎。這種情況有幾個男人敢將手放在圣經上面,發誓說他們是百分百清白?除非女生同意。
回到家換好衣服之后,方凱淵將手機重新放進口袋里,陡地,他又把手伸出來,看著手上抓著的手機,心里第一個想到王慈韻,他開機搜尋訊息留言。
啊?慈韻說她今天要上臺北?
方凱淵馬上撥王慈韻的行動電話。電話那端一有聲音,他就暇哩叭啦地說:“慈韻,你真的要來臺北找我?”
“應該是真的。我現在已經快到臺北車站了。凱淵,你好忙啊,昨夜都不回我的電話!
王慈韻的嘆息聲讓方凱淵的心隨之糾了一下,忘了他還有些宿醉的頭痛,還有和薇薇安如謎似未解的煩惱事。
“慈韻,我去接你,你等我。”
“車子停下來了,我關機了!
冷冷淡淡的語調令人擔心,方凱淵邊穿外套邊喊:“慈韻,在下車的地方等我,聽到沒?”
方凱淵聲音大得把在院子順衣服的方母孫念華給引了出來。“凱淵,原來你還在家,跟誰講話大吼大叫的?”
“媽,我趕著出去,回來再跟您說!狈絼P淵沒給老媽一點時間,抓著公事包快步走到玄關。
兒子養大了就是這種結果,方母最常聽到兒子的話就是“媽,我趕著出去,回來再說”;不然就是“好累,媽,我們明天再說”。唉,她這兒子呀,哪天不是早出晚歸的?
方母嘆道:‘“聽多了,反正我也習慣看到你少過看到總統!
“媽,您看過總統?”邊穿鞋的時候,方凱淵詫異地問。
“電視上啦!
是喔,他怎么這么笨?方凱淵笑著向老媽插手。“媽,我走了!
“喵--”安坐在客廳椅子上的胖貓“喵”了一聲,似乎表示它很同情無聊的老主人。
人家說“無魚蝦嘛好”,她是“沒人貓嘛好”。方母坐在胖貓面前!芭峙郑依镉譀]半個人,我只能和你講話解悶嘍--”
喵,真受不了,人類不知道貓只有玩心,沒有同情心嗎?胖胖站起來,舒展圓滾滾的懶腰,然后一躍跳走。
方母用力拍掉椅墊上的毛,負氣說:“連你也不聽我說話,不給你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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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冷風吹得才下車的王慈韻瑟縮了一下。
“臺北比臺中冷好多!彼匝宰哉Z,拉緊了凱淵送她的圍巾,側身在一根避風的柱子后面。
幸好等了一下下,王慈韻就看到方凱淵匆忙跳下計程車,然后四處張望,她往前站出一步,方凱淵的眼光立即和她膠著在一起。
方凱淵大步走到她的面前,眼睛發亮地看著王慈韻!按软,你穿這樣好漂亮,我相信你去蘇格蘭,人家會把你當成當地的貴族!
王慈韻穿著黑色套頭毛衣、黑色西裝外套,外加一條紅綠色蘇格蘭裙、黑色馬靴,再披著他送的紅色格子大方巾,方巾上還別了一只金色獅子胸針。
看著方凱淵匆匆趕來的模樣,心想可能她在他心中還是有些分量的吧。王慈韻心里溫暖了起來,嫵媚地斜睨他一眼!膀_人,怎么可能!
方凱淵趁勢拉住她的手,把她涼涼的小手緊實地包在他的大手之間。“慈韻,好意外,你怎么忽然想要上來?”
“還不是擔心你的感冒。好了沒?”
王慈韻的話雖然簡短,卻表示出她對方凱淵有份深切的關懷;方凱淵一時感動,不管四周人來人往,低頭迅速在王慈韻的臉上親了一下。
王慈韻抬起黑眸嫵媚地瞪他一眼。“你的手好暖。”
“剛好暖你的手。怎么放得下你的餐廳?”看到王慈韻,讓他快樂得把煩惱都拋到九霄之外,方凱淵就這樣握著王慈韻的手走路。
王慈韻笑了笑!澳闾Γ也艣]機會告訴你。昨天我讓鄭哥當獅子星座的經理,也讓他入了股。所以,我以后的日子輕松多了。”
“真的?那很好,最重要的是以后我們可以常常見面了,說不定到了年底你就會吵著要當方太太了!
“你慢慢想喔。我是順使上來看你的,既然你生龍活虎的,那我去找我同學了。”男人,不能讓他得意忘形,王慈韻笑著要將手自方凱淵掌中縮回。
方凱淵怎肯放開她纖巧的手?“不行,上來臺北只能找我,其他人都不重要!
“太過分了,你很霸道耶!”王慈韻杏眼圓睜,只差頭發沒有一根根豎立起來。
“我只對你這樣,你不明白嗎?”方凱淵看著她口氣轉軟,態度沒變。
當然是明白啦,只是雖然心里偷偷高興著,可嘴上也不能大沒原則的,要不這么隨他規定、入他的規矩,那她以役干脆別做人了。王慈的費力避開他深情款款的眼睛,故意用冷硬的聲音說:“方先生,你無權--”
忽地--
“借過。”就見一個女人抱著大紙箱“盲目”奔跑。
“小心!”方凱淵眼看她就要憧到王慈韻,急忙松手,用力抱著輕盈的王慈韻回轉半圈,不到一秒,方凱淵咬著牙用力抽口氣,雙臂把王慈韻摟得更緊。
王慈韻知道方凱淵為了保護她而被什么東西撞到,她緊抱著他的腰,抬起蒼白的小臉問他有沒有受傷。
舍不得讓王慈的干著急,方凱淵露出沒事的笑容搖頭。王慈韻放心地笑了,讓他忍不住趁機親親她的香唇,若不是聽到那女人著急的鬼叫聲,他們一定會有更纏綿的親吻。
王慈韻記起這里是人潮熱鬧的車站附近,她紅著臉掙開他的親吻,從方凱淵肩上探出觀看。
撞到方凱淵的女人正蹲在地上忙著撿回散落的東西,又不時緊張地回頭往后觀看,王慈韻猜測她是擺地攤的,現在正在跑警察,可能是她臉上那份不屈的無奈感動了王慈韻,王慈韻連聲說對不起,蹲下來幫著撿。
“凱淵,替我們把風,看到警察趕快喊一聲。”
那女人感激地對好心人笑一笑,東西才剛撿好,方凱淵就低喊警察來了。
王慈韻站起來,同時也將彎腰急著要抱紙箱跑的女人拉住。“太太,你扛著這么重的箱子跑不贏警察的,站在這里跟我們講話,表情自然一點.等警察追過頭,你就可以從容離開了!
女人看著對她伸出援手的王慈韻,感激地說道:“小姐,謝謝你。店租太貴了,為了生活,不得不如此。’
“你辛苦了。”王慈韻沒想到一句簡單的話,馬上惹得那女人眼眶泛紅。
她們就像老朋友談話的當兒,警察大吹口哨,忙著追趕那些在前面急奔的人,消失在繞過轉角那頭,擺地攤的女人安全了。
那女人搖頭吸口氣,忍下淚,微笑看著穿著時髦、生活看似優裕的女孩。“小姐,你心腸很好,謝謝你。”然后扛起箱子從容地走過馬路。
方凱淵摟住王慈韻,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王慈韻問他:“我臉上有刺青?”
“你常這樣助弱扶貧嗎?”方凱淵說完,在她的鼻尖啄了一下。
這人就是這樣,總挑人多的場合占她便宜!昂苌。你也不錯,把風把得很稱職!蓖醮软崫u漸習慣他的作風,也沒忘了心疼一下心中的英雄。“真的不痛?”
“只要沒撞到你就好。慈韻,你是我最珍視的女人!
他什么話都敢講,王慈韻側過頭看著前方。“是這樣嗎?凱淵,我昨天一直等你的電話!
方凱淵想到昨晚就心虛,因為心虛,所以覺得身體忽然熱了起來,他舔一下干燥的嘴唇。“昨晚我們全公司員工招待一位從英國來的同事,多喝幾杯了。”
“既然是遠從英國來的同事,你應該好好招待人家,不過,凱淵,你感冒才好,酒還是少喝些。你放開我,我真的要去找我同學了啦--”王慈韻板開了方凱淵圈在她腰上的手時,忽然被他的體溫嚇到,她抬起手摸他的臉。“凱淵!你手好燙,臉也是!”
“慈韻,叫車子送我回家……”
“還回家!我送你去醫院!”
從小到大他最討厭上醫院,和醫有關的--就連獸醫他都不喜歡。方凱淵搖頭,王慈韻才不管他,看到計程車靠過來,吃力地把他推上車子,告訴司機快點到臺大醫院。
“慈韻--”
“乖,聽話。”王慈韻萬般焦急,像哄小孩一樣,一遍遍溫柔地撫摸著方凱淵的臉頰,方凱淵窩在她的香肩上,已經沒有力氣跟她爭了。
王慈韻替他掛了急診,還算幸運,經過吊點滴,先內服醫生的責罵--小病留著變大病才甘愿看醫生,再拖就變肺炎;外帶兩天的藥,兩人才低垂著頭走出醫院。
“醫生又不是老師,那么愛罵人!狈絼P淵很不服氣。
王慈韻笑他的孩子氣!傲R也是一種關心呀我送你回去吧!
*****
“媽,這是慈韻,我將來要娶的女人!
“凱淵!”方母看著兒子,和被兒子圍著肩膀不肯放開的女孩。
還有精神亂講話,死不了了。如果不是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一定抬起手肘用力撞他的肚子。王慈韻隨方凱淵走到沙發坐下。
“伯母,凱淵感冒發燒,我們去看過醫生了,這是他的藥,請記得要讓他按時服用。”好像知道方凱淵會賴皮不肯吃藥,王慈韻特別拿出來交給方母。
方母一邊關心兒子的病況,一邊更關心地打量兒子說他以后要娶的女孩!有本事把她兒子帶到醫院去的人,一定有其過人之處。
她笑著說:“慈韻,別看凱淵這么大一個人年起來雄壯威武的,其實他從小就怕到醫院看病,怕得可笑,除非有人兩邊架著。你一個人是怎么做到的?”
“媽!”方凱淵哀叫一聲。這項弱點還不是遺傳自他老爸,要是老媽再多泄密,可會把他大男人的威嚴統統出賣掉的。
“伯母,我是一路哄著他去的!蓖醮软嵭θ菘赊涞貓蟾。
“原來這樣呀。慈韻,凱淵一定很信任、很喜歡你,不然他不會讓你看到他這么好玩的樣子。”方母和王慈韻同時笑了起來。
“什么好玩!狈絼P淵站起來。
王慈韻知道他生氣了,緊緊挨著他,跟方母說:“伯母,我扶凱淵去休息,然后我也該回去了!
方凱淵摟著她的肩,額頭上一片黯色,垂下頭不高興地說:“慈韻,我在生病,你還要回去?”
“我又沒說要住臺北,不回去家里的人會擔心。”
“我等下打電話替你向大哥請假,說過兩天我送你回去!狈絼P淵認為生病皇帝大,不管王慈韻的意愿,他說了算了。
就算生病也不能這么霸道呀!王慈韻把他頂開:“一天都不行!
“慈韻,總要等我病好了才能送你吧,你不怕我硬撐,病情加重嗎?”方凱淵又將她摟過來。
“我又沒要你送,你乖乖躺在家里休息就好!蓖醮软嵉脑捵尫絼P淵臉色更加晦暗,頭暈眩了一下,差點又站不穩!皠P淵!”
嚇得王慈韻雙手又快快抱住方凱淵不放。
方母忙著轉動眼球看他們推來抱去的,看情形該替兒子把女朋友留下才是。
“慈韻,如果你不嫌煩的話,伯母也要拜托你留下來盯著凱淵吃藥,不然那包藥就會原封不動地放到下個世紀了。慈韻,勉強留一天好不好?”
原來凱淵纏人的功夫得自淵源的家學,王慈韻不知該如何拒絕方母,只好點頭答應。
方凱淵重重點頭向老媽道謝,一手環著母親,一手摟著王慈韻!澳轻t生給我什么藥啊?好想睡……媽,替我打電話給我的秘書,說我今天不進公司了,她會知道該怎么做。慈韻,扶我進去好嗎?”
兒子又沒說要她扶,方母也不想當電燈泡,說要整理客房,放心地丟下一對孤男尊女共處一室。
方凱淵說是要睡覺,躺上床卻還緊緊拉著王慈韻的手不放。王慈韻也由著他,直到他睡著了,她才輕手輕腳地走出去。
客廳沒人,只有一只胖得看不到腳、灰色長毛的波斯貓高雅地坐在腳凳上守著她的包包,見她從前任主人房里出來,一金一綠的眼睛冷靜小心地打量她。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貓咪,王慈韻和它略保持距離!皠偛艣]看到你,你一定就是凱淵說的奸貓嘍,真的需要減肥了那!
減肥就不能吃點心了,人家電視里那個胖胖的粉紅豬不是也粉紅、粉可愛嗎?它要是減肥就會不紅、不可愛了。胖胖慵懶地搖搖尾巴向王慈韻示好。
“叮咚--”
有人按門鈴,當客人的王慈韻猶豫著該不該去開門時,門鈴又拉長按了幾聲。正在打掃客房的方母匆忙從房里出來。
“伯母,抱歉,我不知道該不該前去應門!蓖醮软嵳玖⑵饋斫忉屩。
方母笑笑搖手。“慈韻,沒關系,我去看看是誰這樣亂按電鈴!
門一打開--
“先生在家嗎?”門口的薇薇安以為方母是方凱淵家里的清潔婦,遂這樣問著。
方凱淵要不是發燒的關系,一定不會忘了昨天和薇薇安約好,要帶她坐捷運去淡水看夕陽、吃小吃的。
所以,當秘書告訴薇薇安小姐說總經理有事不能到公司來時,薇薇安馬上想到方凱淵定是生同了。她有他家的地址,也很機動,不麻煩公司的人便自個兒叫計程車過來。
方凱淵被鈴聲吵醒,醒來沒看到王慈韻,怕她一個人無聊,立刻起床出來找她,才踏進客廳,正好看到薇薇安站在門口和他媽媽說話,好不容易不痛的頭又開始脹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