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邢大哥?還是那個不在臺灣的邢雨霖?”她想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筱喬,你怎么會……該死!為什么你會出現在這里?”
他想上前,但一見到她驚嚇不已的表情,他卻步了。
“要進來你房間還真不容易,要不是我來了,我恐怕還不知道你到底在隱瞞我什么。告訴我,為什么你會出現在邢大哥的房里?”
“我……”他在猶豫該不該說出口。
“快說!你人在這,邢大哥呢?”她盯著他死蹙的眉頭!安灰_我,我要聽實話。”
她知道有件事是她不知道,而其他人都知道的。
“他死了!贝瓜卵,他不敢知道她聽到后的反應。
“你說誰死了?”
“邢雨騏!
她不信,邢大哥怎么可能死了!
緩緩地,她嘴角動了動!澳泸_人,不要玩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玩。”
對上她茫然空洞的眼,他的心為她受打擊的模樣揪疼著。
“筱喬,我沒有騙你,雨騏早就不在這世上了!
“不可能,邢大哥明明還活著,你為什么要騙我?一定是你故意這么說,這樣我就會選擇你對不對?”
“筱喬,你冷靜點,是你執意要知道的,我不可能拿這種事亂說。”
淚水模糊了視線,她環臂抱著自己發冷的身子。她不愿相信,邢大哥……她的邢大哥死了。
簡筱喬抹去臉上的淚水,抖著嗓音問他。“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
邢雨霖繼續沉默。
“我問你什么時候?”她大吼。
怕她激動的語氣驚動了母親,邢雨霖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將她顫抖不已的身子緊緊抱住。
就是猜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他才不打算說,知道雨騏死了她已經這樣,要他如何再告訴她另——件欺騙她的事實?
“告訴我!苯K于她的聲音恢復些許平靜,她相信已經沒有什么是不能讓她接受的了。
邢雨霖掙扎著要不要說,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知道真相后的她。
“筱喬,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相信我。”
停了數秒,他鼓起了勇氣開口。“根本就沒有邢雨騏這個人,應該說早在二十六年前他就死了!
這是什么意思?
簡筱喬發現她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應該說她根本不能接受他如此荒謬的說法,什么叫二十六年前就死了,邢大哥也才二十六歲,不就是說他出生時就死了?那這些年她看著的那個人是鬼嗎?
她生氣地將頭抬了起來。“你胡說什么?我說過了我要聽實話……”
“這就是實話,雨騏是我的雙胞胎兄弟,但他一出生便死了,一直陪著你的邢大哥其實是我偽裝的,邢雨騏就是我!
什么?!她還在做夢對不對?他和他是同一個人……不,不,這一定是場噩夢!
這個刺激太大了,兩眼一黑,簡筱喬選擇了一般人逃避的方式——暈厥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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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筱喬是被驚醒的。
環顧了熟悉的四周,確定在自己的房間后,這才稍稍安了驚魂未定的心。
她就說嘛!那一定是場噩夢,雖然夢境逼真,但……
我的天,都十點了!她遲到了這么久!
沒注意到自己睡醒已經這么晚,簡筱喬慌亂的梳洗后,乒乒乓乓火速沖至家門口。
“筱喬,你這么急要上哪去?”
“媽,我遲到了,現在要趕去公司!
“遲到?”簡媽一臉聽不懂!坝牝U不是幫你請過假了?”
正忙著穿鞋的簡筱喬,突然停下了動作,機械式的抬頭重復聽見的話!坝牝U幫我請假?”
“就是呀!你這丫頭工作累壞了也不說,雨騏說你昨晚等他拿資料等到睡著了,他要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一天。女兒呀!這么好的男人你可要把握住,半夜你一個女孩子睡在人家房里,人家不但沒亂來甚至一早還把你給抱回家……”
簡媽后來說了什么她都沒印象了,她腦里只有一個認知,那不是夢,昨晚的一切是真的!
她從來沒有見過邢家兩兄弟同時出現在她面前,一次也沒有。
她一直以為邢大哥是神,因為她從來不用說,他卻都知道自己被邢雨霖欺負、受了委屈。
昨晚聽到的事實讓她思索了很多不曾注意過的“小”事情,盡管令人難以接受,但她選擇了相信。
相信歸相信,她的心情卻是一團混亂。
被人騙,被人戲弄,被人耍得團團轉,這就算了,最可悲的是除了被蒙在鼓里耍著猴戲給大家看還不知道外,她甚至賠上自己的心,而到頭來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假的!
沒有邢大哥,這十多年來守候她成長的其實只是個帶著面具的假人。
該不會連他對她開口說的愛都是假的吧?
當然是假的啦!不然他為什么不早點告訴你實情,甚至還讓你為了他陷入抉擇的痛苦之中,他根本就是在等著看你笑話嘛!
簡彼喬的內心幫她下了結論。
如果他是他,為什么從頭到尾什么都不說?為什么在她知道了卻不來對她解釋?
難道她真的只是他玩分身游戲中的一個配角,既然游戲結束了,就不再需要她出場了?
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人重重砍了好幾刀,人好痛,心更痛。
“喂,你看,那邊有個女人在哭呢!”
“別多管閑事,快走吧!
路人的對話聽進她的耳里,她用手觸摸到了兩頰邊的冰涼,她哭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咦,你不是簡小姐嗎?”
一個人影晃到了她的面前,還帶來了一股濃郁的洋芋味。
“簡小姐,你說說話嘛!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在難過什么?”
兩人坐在咖啡店的小角落,簡筱喬像個木頭人動也不動,只顧著發呆。
“唉!你不想說就算了,要不要吃點洋芋片?多吃點東西就不會難過了。”她打開了大包小包的袋子,送上了自己剛去超市搶購的零食。
“這包我剛在超市有試吃過,是重蒜味的,還有這一包打開的是原味,試試看,真的很好吃!
也不管簡筱喬有沒有反應,她邊說自己邊吃起來。
“你……是一樓的那位總機小姐?”零食的香味和她吃得嘎嘎響的聲音讓簡筱喬拉回了思緒。
“唉!甭提了,我已經不作總機小姐了。”
不曉得是不是看她吃得太香,還是自己今天早餐午餐都沒吃,總之,簡筱喬忍不住也伸手拿起了洋芋片吃了起來。
“升遷了?”看她的樣子不像。
搖了搖手,用舌頭舔了舔指尖,她回答:“我被上頭fire了。”
她不過不小心放錯了人上去,頂頭大老板費爾東居然就此火大的把她趕走。
“沒關系,我想你很快就能再找到工作!蹦欠N被人辭去的心情,她能了解。
“沒錯,費氏有什么了不起,尤其是那個擺架子的費總,我咒他喝水被水嗆,走路被車撞,追女人被人打!
她注意到了簡筱喬的眼神突然變暗了。
“你跟邢副總吵架了?”不然上班時間,她怎么一個人在外頭閑晃?
看來真讓自己給猜中了。
“你們兩個感情這么好,不過吵個架,干嘛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不會吧………你們分手了?”瞧眼前人兒眼眶又開始泛濫,她才感到事情的嚴重性。
該不會像連續劇一樣,這兩人因為某個誤會沒解開而鬧得分手吧?
“不好意思,簡小姐,我去一下廁所。”
憑她擁有的小小正義感,得想個辦法讓他們和好才行。
有了,她有那個人的電話,好在自己臨去前抄了他的電話,本來打算日后報仇用的,這會倒派上用場了。
回了座,她找個話題拖延時間。
“簡小姐,這個……你剛剛吃的洋芋片好不好吃?”
面對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題,簡筱喬一時思緒打結,原本哀傷的眸子愣愣地望著她,被動式的點點頭。
“我也覺得好吃,洋芋片是我最愛吃的東西,簡小姐知不知道這美味的洋芋片怎么來的?”
“啊?不是食品工廠制造出來的?”暫時忘了悲傷,簡筱喬開始聽起這怪怪女人說的話。
“不,別忘了它的最終功臣,就是種植它的農夫,沒有他們用心的播種、栽植、采收,又哪里有這么多馬鈴薯給食品工廠生產洋芋片呢?可是大家常常只記得制成品的洋芋片,而忽略了背后用心的人,我說得對不對?”
忘了憂傷,簡筱喬怕她說得渴了,將自己的飲料推上前!澳阏f得沒錯,要不要先喝點東西?”
“謝謝,你知道嗎?有一回我買了一包新產品的洋芋片回去,結果一打開,竟發現里頭的洋芋片的顏色全都變深褐色了!庇弥,總機小姐一口氣喝光殘余飲料。
“壞了?”
“我也是這么認為,不過后來我還是打了電話到洋芋片公司問清楚,才知道原來他們的新產品油炸過程較一般還久,顏色本來就會偏深,并不是洋芋片壞了的關系;也好在我打了這通電話,不然我就等于丟了二十五塊錢進垃圾桶呢!”皺了下鼻子,她顯得非常得意。
“是呀,還真不劃算。”聽著她逗趣的說法,簡筱喬不自覺笑了起來,她發現自己的心情好很多了。
“所以嘛,誤會一解釋清楚,什么問題都沒了,你說是不是,簡小姐?”
簡筱喬但笑不語,她知道這位小姐的用心了。
“如果那包洋芋片真被丟了,不但糟蹋了農夫的心血,我也一定會嘔得半死,所以簡小姐可別因為誤會用氣,而忘了背后邢副總對你的真心,最后遺憾終生就不好了,想想我的例子。”
越說她越覺得自己說得太好了,不過臨時舉個例說說,竟可以講得頭頭是道,哈哈哈,她越來越佩服自己了。
簡筱喬被她一臉驕傲的模樣逗得大笑起來,所有陰霾也一掃而空。
“筱喬妹妹,你怎么還能笑得這么開心?”
一接到電話就扔下工作火速踩緊油門趕來,費爾東沒想到找到的是一個笑得開懷的女人。
“怎么只有你,邢副總呢?”對于Fire她的人,總機小姐很不客氣。
費爾東拉了張椅子擠進她們小小的二人桌。
“那個笨蛋別提了,就沒看過有人膽子這么小,連出來解釋一下都不敢!
“他是欠我一個解釋!焙嗴銌厅c頭,現在的她已經心平氣和多了。“我想,你也同樣欠我一個解釋,費大哥!
被點名的費爾東趕緊正襟危坐起來。好,就由他來說,不過……
“你放心,我耳朵靈嘴巴緊!敝浪陬櫦伤,總機小姐連忙提出保證。
“一切得從邢伯母的難產開始說起……”
原來當年李美月雖及時進行剖腹產,兩名胎兒也接受了緊急急救,但其中一名仍舊回天乏術。期盼孩子的李美月無法接受一死一活這樣的結果,整個人從那時候開始就瘋瘋癲癲,神智不清,出院帶回孩子后情況更為嚴重,就算看精神醫師服了藥也沒用,常常把一個兒子當兩個兒子看,甚至經常牛奶喂完緊接著又喂一瓶,說是大兒子吃飽了該換小兒子。
邢日強不忍見妻子瘋下去,暗自配合她演戲,把一個兒子喚兩個名字,希望能用時間安撫她的心;但直到他們的兒子稍微懂事后自愿配合一個人扮演兩人的生活,她的病況才開始好轉。除了以為她有兩個兒子外,其他都與平常人無異。
“雨霖就是在六歲的時候,主動扮起了雨騏的角色,為了不讓外人揭穿導致邢伯母病情復發,他們父子倆決定,只要在邢伯母有可能活動的范圍內,就算是周邊鄰居,他們也盡可能制造出兩個兒子的假象!
“這很難辦得到吧?”總機小姐有點難以置信這樣居然不會被拆穿。
費爾東繼續說明!耙粋老是借故不在家,另一個就乖乖在家陪著母親,只要配合得當,在家里是沒有問題,上學倒還好,只要騙邢伯母兩人都念同一所,多買一套制服繡個名字用來擋擋就成,再以邢伯母身體不適為由,邢伯父不讓邢伯母有機會出現在雨的學校,這樣在學校里的邢雨霖就可以放心念書。比較辛苦的就是回到家還得偷偷摸摸再溜出來一次,換件制服好讓另一個乖兒子放學回家。
“其實雨他很孤獨寂寞的,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家里的情況,他幾乎沒有多少朋友,當然我是例外啦!死纏活賴才讓他認定我這個朋友,會開夜神就是讓他有個地方能放松一下紓解壓力,我想他活得最像自己的日子應該是那六年在美國的時間!
“既然在美國過得快樂,他何必要回來?”簡筱喬黯然了。
“筱喬妹妹,你這問題問到重點了!辟M爾東突然把視線放到她身上。“我也曾經勸他就在總公司工作算了,但他執意要回來,說這里有他心系的人,有他想共度一生、想守候、想呵護的人!
“哇!邢副總他好深情呢!”
費爾東白了出聲的女人一眼,他到現在才發覺,這女人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奇怪,剛剛打電話給他的應該是她,但她怎么會有他的私人電話?
“既然他為我回來,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還把我要得團團轉!”本來不氣,現在一想到那幾天她難過的日子,她又有氣了!盀槭裁茨愫蚅ucy就可以知道,而我不行?”
Lucy?!筱喬妹妹怎么提到她?看來他知道是誰泄密了。
接受到她氣憤的目光,他直想喊冤!拔腋呛酶鐑簜兟,他有什么心事當然告訴我啦!Lucy那丫頭也是無意間聽到我們的對話才發現……別瞪別瞪,他不是不告訴你,是他太在意你了,不敢對你說出口。”
邊說他邊嘆氣,天底下就是有這種固執的笨蛋。
“一直以來,你喜歡的就是雨騏,而雨霖的出現好像就只會讓你厭惡,其實他也不想惹你生氣,可惜他不知該怎么表達他的意思,每回惹了你哭,他也只會用另一個疼你的邢大哥身份來安慰你;雨一直不敢說就是怕你知道真相后,會因為討厭邢雨霖這個人而離開他,就算不是,也怕因為他欺騙你的緣故讓你不能原諒他,總而言之,他就是怕失去你。
“再偷偷告訴你,念高中時,雨每天下課后一定跑到你的學校等你放學,然后一路默默跟著你的背影走回家。他知道自己的出現一定讓你厭惡,所以選擇這么做就為了多看你幾眼,這家伙只會用這種躲在暗處的方式關心你,你說他是不是既膽小又愚蠢?”
“沒錯,他是個蠢蛋!币还膳庥腿欢,一陣又一陣的流人她的心底,夾雜著一點心酸和更多的感動。
原來這就是那天她追問他跟在她后頭做什么時,他遲遲不肯說的原因。
“若不是那天你自己送上門,我也不會鼓勵他用邢雨霖這個身份將你搶過來,等到你也喜歡上他,就可以對你坦白一切,他也就不用怕會失去你了!
“早該對我說清楚,這樣我那個時候也不用那么掙扎了!边以為自己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見一個愛一個,結果都是同一人。
“笨蛋!白癡!蠢豬!他又不說怎么知道我會不會接受……
簡筱喬止住話,自己在先前還不是在埋怨他的欺騙?在她怪他的同時,自己的態度也傷了他吧!
“我就說筱喬妹妹會接受他的解釋,早要他說他就是偏不說,真是氣死人;不過奇怪,筱喬妹妹看起來完全沒事,他卻一臉大受打擊像被判了死刑一般,完全不一樣!彼婧糜迅械讲恢蛋!
“因為……”
兩個女人相視一笑,齊聲說道:“來點洋芋片吧!”
啥?這是什么答案?費爾東歪著頭不解。
***************
仰躺在床上的邢雨霖了無睡意,他知道爾東下午找過筱喬解釋清楚,但……她能原諒他無心的欺騙嗎?她還愿意回到他身邊嗎?
回家時他在她家門口徘徊了很久,卻始終提不出勇氣敲門。
他承認他懦弱,一遇上心中的人兒,即使再狂再傲也沒有用。
不坦白是他的錯,但如果隱瞞下去可以留住她,叫他永遠當邢雨騏他也愿意,反正這種日子他已過慣了。
但心里還是有個小小期望,渴望有天能和筱喬一起生活的是邢雨霖,若是那樣,他們一定會像一對歡喜冤家,一天到晚吵個不停吧!
為自己的癡心妄想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輕微的聲音從窗戶邊傳來。
是他聽錯了嗎?好像有東西在敲打著窗戶。
“叩叩——”
沒錯,真的有聲音。
邢雨霖不再懷疑,沖至窗戶邊,以顫抖的手掀開窗簾角的一部分,心中期待,會是她嗎?
“筱喬!”真的是她!
乍見到她的身影掛在樹上的那一剎那,邢雨霖覺得自己像一個死刑犯被無罪釋放,身上億萬個細胞不停高興地跳躍吶喊,這不會是在做夢吧!
“開窗!
讀著她的唇語,邢雨霖這才想到自己今晚心不在焉的關上了她的“捷徑”。
“唰”的一聲,他開了窗,朝她伸出了手。
樹上的人兒將手里剩下的枯枝丟掉,拍了拍手將灰塵打落后,正考慮要不要接過他的手……
不過看在他滿臉期待的分上,就讓他服務吧!
“大熱天你有病嗎?把窗關得死緊,防我這個小偷嗎?”
才跨進房里,話都還來不及抱怨完,兩條牢固的臂膀如磁鐵般,直接黏上她的腰身,將她抱個滿懷。哇!這家伙打算勒死她嗎?
“對不起,筱喬。還有……我愛你。”
緊緊地,他將她的身體用力嵌進自己的懷里,頭忍不住埋進她的領頸里,吸著她身上沐浴完的淡淡清香,他不愿放開她。
他的筱喬回來了,她肯來找他了。
他深情的話,讓簡筱喬把滿嘴的抱怨吞下了肚,這男人還真懂得找時機開口嘛!
她拍了拍他的手臂。“你抱得太緊了,我不舒服!
他聞言立刻松了力道,但兩手還是不離她的腰際。
“筱喬,你肯來見我就表示你原諒我的隱瞞了?”他小心的問,沒遺漏她臉上任何表情。
“我有說原諒你了嗎?”
“筱喬……”難掩被遺棄的眼神,他啞聲懇求著。
“要我原諒你也行——”
在他充滿希望的表情下,她的語氣倏地一轉。
“先把醫藥箱拿來,等我們算完賬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