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潮熙熙攘攘,禹凈穿梭其中,心情難得輕松。
她踩著輕快的步伐,手中提著幾袋食物,口里哼著輕快的曲調,快步朝家的方向走去。
“小凈!”熟悉的聲音傳進禹凈耳里。
“楊大哥!”禹凈看著朝她走來的男人——楊志輝。
“我還怕我認錯人了!鄙远睾袼刮牡闹据x長得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臉上那副細金邊眼鏡,更襯托出他的斯文氣質。
“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來接你大姐的!敝据x靦腆地笑著。
禹凈笑了笑,“哦,你們要去約會嗎?”
“是!”志輝推了推眼鏡,“最近過得如何?好一陣子沒有看見你,你好像瘦多了。”他關心地問道。
“是嗎?”過著這種日子,想不瘦都難!澳憧赡苎刍税。 ”
“咦,你買這么多食材,是要親自下廚嗎?我記得你好像不會煮東西吧。”志輝的眼光停留在她手中的幾袋“戰利品”上。
“還好啦!庇韮綦S口敷衍,不想讓志輝知道她現在的生活,也不想因為這樣而讓他和秀芝的感情破裂!澳愀蠼氵M展得如何?”
志輝聳聳肩,“我只是奉父母之命,談不上有什么進展!
“父母之命?你們不是自由戀愛嗎?”禹凈有些訝異。
“因為我沒有女朋友,加上我媽又想抱孫子,所以我媽用盡各種理由要我接受你大姐!敝据x的話道盡心里的無奈。
“原來如此!
“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玩?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出去玩了!
“不用了!彼退悴挥迷诩依锂攤蛉耍膊桓译S便越雷池一步,因為她和志輝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了。
這時,秀芝打開門走出來,禹凈和志輝談話的一幕落人她眼里。
“我怎么不知道你們這么熟。俊彼鲅源驍鄡扇说恼勗。
“大姐!痹懔耍葧欢ㄓ钟幸活D排頭吃了!
“紀小姐!敝据x生疏的喚著。
“輝,你遲到了。”秀芝故意勾著志輝的手,親昵地說著。
“是嗎?”不習慣秀芝親熱的舉動,志輝的臉上泛起一陣潮紅。
“大姐,楊大哥,我先進去了,祝你們玩得愉快!”禹凈趕緊閃進屋里,臨離去前,她清楚的看到秀芝的惡毒眼神。唉,又被誤會了,看來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輝,我們走吧!钡人貋,一定要給紀禹凈好看!秀芝在心里發誓。
* 。 。
晚飯后,待在廚房洗碗的禹凈小心翼翼地將洗干凈的碗盤放到架上晾干。
“紀禹凈,切盤柳丁來!”在客廳中看電視的秀鈴吆喝道。
手一滑,碗盤差點掉到地上,幸好禹凈眼明手快的抓緊,“好!边好、還好,沒事、沒事!
她將碗盤放好后,轉身拿了水果及水果刀,只是她遲遲沒有動手。難道她們不怕再吃到有點腥味的怪味水果嗎?可是她又不能說不,怎么辦?算了,硬著頭皮也要做。
禹凈將柳丁洗干凈,接下來開始了她“偉大的工程”。
嗯,今天還蠻順利的,切了幾個都沒事,正當她要切最后一個的時候……
“啊!”驚叫聲由廚房傳到客廳。
“紀禹凈,你又在搞什么?”秀鈴不滿地質問著。
“沒有,沒事!笨粗把男≈割^,禹凈緊緊壓住傷口。怎么又切到了?她明明很小心的。
“你到底好了沒?”秀鈴有些不耐煩了,
“快好了!庇韮羰置δ_亂地包扎好傷口,趕緊將切好的水果端到客廳,“來了、來了。”
“你的手腳也未免太慢了,不過是切幾個柳丁,就切了快半個小時!毖劬Χ⒅娨暀C不放的秀鈴抱怨道。
“有嗎?”她的手腳應該算快了吧。
“還敢頂嘴?我說有就有!”秀鈴瞪了她一眼。
“是!庇韮舨幌朐倥c她爭辯。
開門聲傳來,走進采的人是出去約會的秀芝。此時她臉上沒有情侶約會過后的欣喜,有的只是不悅和不耐。
“你回來了。怎么樣,今天約會得如何?”林玉媚問道。
“別提了!”一提起來她就一肚子火。
看來她還是回避一下吧,雖然不知道她跟楊大哥約會搞砸的原因跟她有沒有關系。禹凈悄悄移動腳步,想趁大家將目光放在秀芝身上時偷偷溜走。
“站!”
秀芝精明的眼光射向禹凈,“我準你走了嗎?”
“我廚房還有事沒做完……”禹凈趕緊解釋。
“閉嘴!我準你反駁了嗎?今天早上的賬我還沒跟你算,你居然敢溜?”新仇加上舊恨,秀芝開始發飆。
完了,又要開始了!禹凈暗自叫苦。
“發生了什么事?你跟志輝的事跟紀禹凈有關系?”秀鈴頗富興味地來回掃視著秀芝和禹凈。
林玉媚將電視關上,并向秀芝招了招手,“來,告訴媽,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秀芝往玉媚身旁走去,但她的目光卻沒有自禹凈身上移開!罢f到志輝,我就一肚子火!還有紀禹凈,居然背著我跟志輝眉目傳情!”
“什么?”秀鈴夸張地驚呼一聲,嘴角泛著看戲的笑意!罢娴膯?”
“紀禹凈,你這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志輝和你大姐是未婚夫妻,你也敢做出這種事?”林玉媚不分青紅皂白地責罵禹凈。
“阿姨,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難不成我早上在門口看到的是幻象?”
“大姐,我只是恰巧碰到楊大哥,所以跟他聊了兩句。”她與楊大哥久沒見面,一時忘了今時今日已經不同以往,才會忘情的跟他在門口聊了起來。
“楊大哥?喔——”秀鈴曖昧地強調楊大哥三個字!昂糜H熱喔!”
“二姐,你不要誤會,我跟他只是兄妹關系,絕對沒有別的!”好像有些越描越黑,唉!
“沒有別的?那為什么我們約會時他一直在說你的事?”
“什么?”不會吧!
“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平常我跟他約會,他的話都很少。沒有到今天一早你們碰面后,他就好像打開了話匣子,一直說著有關你們以前的事。你說,我能不懷疑你嗎?”秀芝氣憤的瞪著禹凈。
楊大哥為什么要在秀芝面前重提往事?難道是要秀芝自己知難而退嗎?“我……”
“你還想說什么?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林玉媚非常生氣!捌匠D愠jJ禍也就罷了,今天居然把腦筋動到你未來姐夫的身上!”
“阿姨,我沒……”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火辣辣的疼痛頓時在禹凈的臉頰上蔓延開來。她驚愕地捂住臉頰,不敢相信林玉媚居然會打她。
“你看什么?我不該打你嗎?”為了女兒終身的幸福,盛怒下的林玉媚根本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任何過錯。
“打得好!”秀鈴在一旁搖旗吶喊著。
她居然打她?她在這里受到這樣的待遇不夠慘,還要接受這種對待嗎?爸媽從來沒有打過她,更何況這件事根本是個誤會,她怎么可以不問清楚就動手打人?
“這只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要妄想跟我爭男人!”秀芝拋下這句話后,便走回房去。
“我警告你,你最好別再去勾搭志輝,否則下次就不會這么簡單饒過你了!”林玉媚隨后離開客廳。
“真可惜,我還以為會有什么好戲看呢,沒想到只有這樣!毙汊徴f著風涼話,慢條斯理地走回房間。
垂下捂住臉頰的手,禹凈不禁淚盈于睫。不,她不能哭,她不能在她們面前哭!她們永遠不會關心她、可憐她的,她一定要堅強!可是……為何此刻她覺得她好孤單,真的、真的好孤單呢…
。 。 。
夜闌人靜,街道上除了颯颯風聲外,幾乎已無半點人影,只除了一抹拖著沉重步伐、在街燈的照映下越顯孤寂的纖細身影外。
禹凈垂著頭、縮著身子,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從小到大,她雖然擁有爸媽萬般的疼愛,但她不是嬌生慣養的小孩,只要有錯,爸媽還是會罵她,但絕不是像今天這樣的冤枉法!而且居然沒有人幫她說話,有的只是站在一旁等著看好戲的人。
她該繼續跟她們生活下去嗎?雖然她不舍那棟有著她和爸媽甜蜜回憶的房子,可是她還能再待下去嗎?她不想再過這種受人欺凌的生活了。
嘆了一口氣后,禹凈繼續向前走著。咦,怎么會有沙沙的聲音由背后傳來?禹凈停下腳步。是風的聲音?還是有人跟著她?她該不該回頭看看?可是這么晚了……
深呼吸許久,禹凈鼓起勇氣轉過身,看看從身后傳來的聲音究竟是什么。
而這一看,令她呼吸一緊。在她身后,居然站著數名身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子,而且看起來全都是外國人。天啊!她該不會是……碰到黑社會的人了吧,外國的黑幫居然跑來臺灣橫行?!
禹凈慢慢向后退,試圖跟這群人保持距離,同時也觀察著周遭。真糟糕,四周除了他們外,沒有別的路人了,早知道會遇上這樣的事,她就算再難受,也不會偷溜出來散心了。
就在禹凈后退的同時,那群人也向前移動,擺明就是跟著她的。
慘了,這下該怎么脫身?說到跑步,她雖然曾是學校田徑校隊的一員,可是她跑得過這些手長腳長的男人嗎?若是用尖叫引起旁人的注意,三更半夜的,又能得到什么援助呢?不管了,還是用跑的吧。
禹凈準備跑離現場時,有人以流利的中文叫住了她。
“紀禹凈小姐!贝巳思词沁@群男人的帶頭人,也是約薩斯的部下——亞利克。
他在叫她?而且還用中文?禹凈好奇地回過頭,對上了亞利克湛藍的眼眸!澳阍诟艺f話?”
“是的,紀禹凈小姐。”亞利克走到她面前。
看著眼前這名有著金黃色頭發和眼睛的男人,禹凈的恐懼完全被好奇代替,“你會說中文?”
亞利克點點頭,“你好,我叫亞利克,我是代替我們王……我們少爺約薩斯前來找紀小姐的。”他會中文也是拜約薩斯所賜,因為他三不五時就會來臺灣散心,身為屬下的他自然要會中文才行。
“少爺?你說什么……什么斯?”禹凈一時會不過意來。
“約薩斯少爺。”在她面前稱呼“少爺”是應王子的要求,因為王子不希望他的身份對她造成壓力。
“約薩斯……”禹凈重復這個名字,“我好像不認識他吧!
“等你見到少爺,相信你就會知道了!彪m然他也不知道為什么王子會認識她,但既然王子要他這么說,那他就照著說了。
“不,我不會跟你們回去的。”禹凈斷然拒絕。雖然對他們的身份感到好奇,但她根本不認識他們,她怎么能隨便跟他們走?“我根本不知道你們是什么人,我為什么要跟你們回去?我也不想見你口中的少爺!
她都快被家里的三個女人煩死了,現在又無端冒出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約薩斯?
“只要紀小姐跟我回去,自然就會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了!彼幌胪瓿赏踝咏桓兜娜蝿铡阉埢厣角f。
“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跟你們走!比绻瓦@樣離開,她們三個會擔心她嗎?還是當作沒有事發生?或者高興得額手稱慶?禹凈不曉得?墒撬膊荒茈S隨便便就跟陌生人走。“我該回家了,我家里的人還在等我,再見!
“你確定她們還在等你嗎?”亞利克一針見血道。他對她的事了如指掌,他受王子之命貼身保護她,所以才會跟她一起出現在街頭,他當然也對她為何會這么晚還出門的原因知道得一清二楚。
禹凈如遭電擊似的一震,“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什么嗎?
“紀小姐真的還想回家嗎?”
他一定知道她的所有事情,所以才會這么問她!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知道她的事?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你們知道我什么事?”
“紀小姐,請你別誤會,我們對你絕無惡意!
亞利克盡力釋放善意,但禹凈毫不煩情,步伐一直往后退去。她要離開這個可怕的男人!她要離開!
“紀小姐……”糟了,好像弄巧成拙了。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再看到你,還有你們少爺!”禹凈拔腿向前跑。
“快追!”他對身后的幾名男子下令,自己亦迅速跟上去。
“是!
就算禹凈的速度比羚羊還快,但也低估了速度像豹一樣快的亞利克,要不了多久,他已經順利超前,伸手攔下她,而那幾名男子也隨后追上。
“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紀小姐,我只是想請紀小姐跟我回山莊一趟。”
“我說過,我是不可能跟你走的!彼h顧四下,只見他們將她團團圍住,看來她真的跑不掉了。
“紀小姐,請你不要為難我好嗎?我只不過是奉命行事!彼麑嵲谑遣幌胗米詈笠徽,畢竟她是王子的客人,要是少了一根寒毛,王子可能會將他大卸八塊。
在這種情況下,看采只有智取了。禹凈故意勉為其難地說:“好吧,既然這樣,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真的?太好了!”亞利克松了口氣,伸手比了個手勢,“這邊請!
“嗯!庇韮繇樦傅姆较蜃呷,但才走沒兩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踹了亞利克的小腿一下,隨后突破重圍,向前跑去。
沒料到她會有此舉的亞利克痛呼出聲?此窀窀退频模瑳]想到力氣這么大。
“還不快追!”
“是!
那群人立刻拔腿追過去。
亞利克揉了揉痛處,看來非得使出最后一招了。
他追上禹凈,再次攔下她。
“紀小姐,得罪了!”這次他不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從口袋中掏出一條有著奇異味道的手帕捂住她的鼻子。
禹凈掙扎著,但不到兩秒的光景,她立刻暈了過去,亞利克則是眼明手快地接住她。
“大人!眮喞说氖窒码S后跟上。
亞利克抱起禹凈,“快走吧,王子等我們很久了!
“是!
。 。 。
專注的看著筆記型電腦熒幕的約薩斯,眼光不曾移開,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來回敲擊著。直到聽到車聲,他才停下動作,并且合上電腦,走出書房。
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進山莊,車子停妥后,亞利克抱著昏睡的禹凈下車,才剛走到門口,門就已經自動打開,約薩斯跟著出現在眾人面前。
“王子!
眾人立刻行禮。
約薩斯的目光在看到禹凈后便不能移開,“這是怎么回事?”
“紀小姐不愿跟屬下回來,所以屬下只好……”
約薩斯仔細看著禹凈,像是在確定她并沒有任何損傷似的,隨后冷峻的眸光投向亞利克,“我不是交代你要將她請回來嗎?”
“對不起,王子,屬下實在沒有辦法,所以只有出此下策。”
約薩斯伸出雙臂將禹凈接過來,冷然眼眸瞬間溫柔了。
“王子,您真的要將紀小姐留下來嗎?”亞利克不怕死地問道。
“你有什么問題嗎?”約薩斯邁開大步走進屋里。
“明天她醒了后,若堅持要離開怎么辦?還有,若是她的家人報警呢?我們是沒有資格留她下來的。”亞利克提醒道。
“她會留下的。”約薩斯充滿自信道。“還有,她的家人不會找她,你放心好了!
“王子……”
“明天開始,由你專門服侍她,直到回國為止。”簡潔交代完后,約薩斯抱著禹凈走進房里。
“我?!”
他是王子的貼身侍從,亦是王宮的侍衛長,如果要他去保護她,那王子呢?更何況他堂堂侍衛長居然要服侍一個女人?!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