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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花君 第五章
作者:杜凌
   
  隨手拿起象牙梳子,身手俐落的將一頭亂發(fā)在頃刻間高高扎成一束馬尾,隨意穿了一件簡便的男裝,綁腿、穿上靴子,一切準(zhǔn)備完畢,云中君將掛在墻角的長劍取下,推開房門便走了出去。

  這是春光明媚的好天氣!

  一走出房門,溫暖的陽光頓時灑遍全身,她伸手稍微遮了一下陽光,頭頂上的樹葉透著金色光芒,閃耀而刺眼。

  「斗慶,我們要走了!」一如往常,云中君往身后喊叫,但回答她的只是樹林的沙沙聲。

  斗慶已經(jīng)消失一個多月了……

  不同于外在環(huán)境的明亮,云中君的心因?yàn)槎窇c不在的事實(shí),陷入了一片黑暗。她勉強(qiáng)壓下心中的失落,施展輕功便往荀府的廚房過去。

  不到一會兒,她便站在廚房門口。

  「苗大嬸,我昨天拜托的東西,準(zhǔn)備好了嗎?」一進(jìn)廚房,她便問里頭忙碌的其中一位廚娘。

  「準(zhǔn)備好了!」苗大嬸連忙從底下取出一只蓋著棉布的竹籃,「小姐要我準(zhǔn)備的,哪敢怠慢?」

  「苗大嬸就是嘴甜!乖浦芯χ酉轮窕@,「多謝苗大嬸啦!

  她正要轉(zhuǎn)身,苗大嬸又叫住她,「小姐,斗慶那孩子還沒回來嗎?」

  云中君一楞,隨即笑道:「是啊!他不知道野到哪里去了,這次竟然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

  「會不會出什么事?」苗大嬸憂慮的問。

  「不會啦!」云中君搖搖手,「他聰明得很,而且武功也不差,應(yīng)該是在哪里耽擱了吧!」對苗大嬸揮手告別,她連忙施展輕功而去。

  對苗大嬸說的話,實(shí)際上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斗慶從來沒有這種情況,以前就算失蹤,也不過一兩天就會回來?墒沁@次快兩個月了,卻還沒有一絲消息,怎不教她著急。

  如往常一樣走到花園,云中君找了她平素翻墻的出口,左右看四下無人,她暗運(yùn)真氣,腳用力一蹬,頓時如飛天游龍般翻墻而過。

  本該是完美的著地才是?蓻]料到她一翻過墻,赫然發(fā)現(xiàn)平素的著地點(diǎn)上矗立著一個人!

  「讓開!讓開!」人已經(jīng)在半空中的云中君,怎么樣也無法閃開,只有大叫示警。

  那個人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一見到從天而降的云中君,臉上表情一楞。而云中君看到那人,嚇都嚇呆了。

  「大哥?」

  本想伸手接下佳人,不過揣度自己沒幾兩重的身手,荀彧想了想,當(dāng)機(jī)立斷換了位置旁觀。只見云中君雙手護(hù)著竹籃內(nèi)的東西,在空中翻了好幾個跟斗,才有驚無險的落了地。

  「大哥!」一落地,云中君就對荀彧吼道:「你干嘛站在那里?!」

  莫名其妙被噴了滿臉的口水,荀彧的嘴角在抽動,「我還沒問你,干嘛大門不走,偏偏又要攀墻?」先犯規(guī)的人竟然還敢兇他?!

  云中君當(dāng)場語塞。

  「這個……」做賊喊抓賊的心虛者,現(xiàn)在打算畏罪潛逃了。

  不過荀彧一把抓住云中君的衣領(lǐng),讓她動也動不得,「還穿……男裝!不是告訴過你,好歹注意一下自己的性別嗎?」

  云中君一臉無辜,「穿男裝比較好行動……」

  「你根本就不需要出去和人有太激烈的『行動』!」荀彧吼道!赶衲氵@樣到處找架打,什么樣的女裝都行動不便!」

  「哎喲!彧大哥,你今兒個火氣怎么特別大?」她家的大哥,不應(yīng)該都是一臉假笑的嗎?怎么今天反而像火山爆發(fā)?

  一提到這個,荀彧的眉頭又皺在一起,他放開她的衣領(lǐng),深呼吸了好幾口氣,以平復(fù)自己激動的情緒。

  云中君這才發(fā)現(xiàn),荀彧的臉色真是難看到了極點(diǎn)!复蟾,你怎么了?」能讓平常好脾氣的大哥成了現(xiàn)在這樣子,應(yīng)該不是小事吧?

  荀彧看了云中君一眼,腦海中浮現(xiàn)今天遇到何進(jìn)大將軍的對話──

  「我家秀蓉對公子情有獨(dú)鐘,不知公子對小女印象如何?」

  「如果公子娶了小女,也就是皇親國戚,對公子的前途大有助益……」

  「公子應(yīng)該知道,如果拒絕,對荀家會有什么后果……」

  一想到這些話,荀彧的眉頭越皺越緊。

  他的個性再怎么溫和、再怎么與人為善,但面對如此咄咄逼人的追問,實(shí)在很難不動氣!

  何況,他荀家是從戰(zhàn)國時代便傳承下來的貴族世家,有良好的名聲與文才。他何進(jìn)不過是殺豬的屠夫,靠著進(jìn)獻(xiàn)妹妹才成為皇親國戚。這樣的人品、這樣的家世,竟然妄想要攀他荀家的門第!

  哼!

  「彧大哥?」發(fā)現(xiàn)荀彧眉頭越皺越緊,云中君伸手握住了他冰冷的手,「你究竟是怎么了?」

  告訴云中君這種事,只會讓她擔(dān)心而已。

  看著她憂心的雙眼,荀彧當(dāng)下決定不能將此事告知她。

  「你要去哪里?」轉(zhuǎn)個話題,他指著云中君手上的竹籃。

  「這個?」單純的云中君早忘了方才的話題,她拿高了竹籃,老實(shí)的說:「我要去看一些朋友。」

  「朋友?」是打架的狐群狗黨嗎?

  一想到這個,荀彧就是一陣頭痛。

  眼前這個女子,大概真不知道「養(yǎng)在深閨」四個字是怎么寫的!

  「是一些生病的鰥寡孤獨(dú)!共煊X荀彧懷疑的眼光,云中君自己補(bǔ)充道!阜f川地區(qū)表面看來富裕,實(shí)際上還是有深受戰(zhàn)禍之苦的人!」

  「喔……」想不到她腦子里還裝了些東西,荀彧贊許的點(diǎn)點(diǎn)頭,「你這樣持續(xù)多久了?」

  「不知道,有一段時間了。」云中君回道!甘嵌窇c發(fā)現(xiàn)的。然后我們兩個一起想到這方法,定期去看看那些人;有工作能力的人,我們便給他一點(diǎn)錢,教他做做小生意,或是找塊地耕種……」

  「又是斗慶教的?」荀彧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云中君原先愉悅的神情,在提到斗慶時突然又黯然下來。

  「是……」覺得不能再沉淪在失落感之中,云中君搖搖頭,想將方才灰暗的情緒搖走。

  「你在干嘛?」荀彧接過云中君手中的竹籃,深怕她會將頭搖掉了。

  「沒事!」云中君雙手握拳,「我要振作起來!

  「傻瓜!」荀彧伸手揉揉云中君的頭發(fā),「有我陪著你,又有什么好傷心?」

  「大哥!」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又受荼毒,云中君哀叫道:「我好不容易將頭發(fā)梳好的!顾B忙跳離他身邊。

  「好不容易?」荀彧瞇著眼看云中君的「杰作」,「也不過就是一根馬尾而已!惯B他這樣的大男人都可以輕易梳得很漂亮。

  看出荀彧的意思,云中君連忙撫平自己的頭發(fā)!阜凑揖褪谴种Υ笕~、不會梳頭,你就高抬貴手,少來碰我頭發(fā)。」

  荀彧一笑,拉近與云中君之間的距離,「我和你一道去,如何?」

  「和我?」云中君這下真是嚇了好大一跳,「你?別吧!」

  在當(dāng)時,世族大家和平民百姓之間的界線何其明顯,尤其荀彧身為世族大家中的世族大家,怎能紆尊降貴來伺候那些下層階級的人?

  云中君怎么想也覺得不妥。

  「世族是人,平民也是人!箍创┧南敕,荀彧一笑,「不要在意世俗的想法,這沒有什么不妥!

  「可是……」云中君上下打量荀彧,發(fā)現(xiàn)他還穿著朝服,「大哥,你不是應(yīng)該去上朝嗎?」怎么現(xiàn)在還在這里鬼混?

  荀彧一楞,那張總是微笑的臉孔難得出現(xiàn)一絲尷尬,「我……病了……」

  聽到這句話,云中君的眉頭幾乎要打結(jié)。「病了?」哪有病著的人,還能這么有精神的站在這里和她講話?

  「咳咳……」荀彧裝腔作勢咳了幾聲,「總而言之,我陪你去就是了,別問這么多。」

  終于發(fā)現(xiàn)荀彧的裝腔作勢,云中君露出了竊笑,她曲肘撞了撞他,「大哥,你蹺班喲?」

  呵呵呵呵,一向最是循規(guī)蹈矩的荀彧,竟然會蹺班?這么難得的新聞,她應(yīng)該到處去散播才對!

  得意沒多久,「叩」的一聲,她又吃了許久沒吃到的爆栗子。

  「大哥!」云中君抱著頭,含淚控訴,「你又敲人家頭!」

  荀彧拎起云中君的衣領(lǐng),朝著與荀府相反的方向走,「走吧,別在那里啰哩叭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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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一走進(jìn)那個「鰥寡孤獨(dú)村」,云中君就開始后悔不該將荀彧帶來的。

  荀彧的容貌和態(tài)度就像是個超級發(fā)光體一樣,無論走到哪里,總能吸引一堆人的目光,尤其是不分年紀(jì)大小的女性眼光。

  而她,這個走在荀彧身旁的女性,又得忍受被眼神萬箭穿心的不自在。

  「怎么了?」荀彧邊走邊看村落的擺設(shè),好不容易才注意到云中君從進(jìn)到村子來,直到現(xiàn)在要離開村子了,卻連一句多余的廢話都沒有說,只是臭著一張臉看向別處,和平日迥然不同的表現(xiàn)。

  「沒事!」發(fā)現(xiàn)又有愛慕者的眼光投射到荀彧身上,卻見他渾然不覺,云中君氣得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也不能怪荀彧。從小到大,他就是眾人的目光焦點(diǎn),女性的愛慕眼光對他而言,早就習(xí)慣成自然,讓他一點(diǎn)也不覺得特別。

  「這個村子倒是自給自足!」荀彧邊看邊贊嘆!改懈棧髀毱涫,幼有所養(yǎng),老有所終,頗有禮運(yùn)大同的影子。」

  「禮運(yùn)大同?」云中君重復(fù)一次,接著說道:「斗慶說,他想將這個村子變成『大同』村!

  「喔?」荀彧有點(diǎn)吃驚,「這個斗慶真教人吃驚。他連這個都知道?」看樣子,這人不能以奴仆等閑視之。

  「嗯!」云中君點(diǎn)點(diǎn)頭,對著迎面而來的村人打了聲招呼后,又對荀彧道:「他說是從書上看來的。」

  「又是書上?要真這樣,經(jīng)師都不需要了。」

  才要出村落,云中君和荀彧便被村人攔了下來。

  「云小姐,這小東西請您一定要帶回去!蛊渲幸幻四_的村人拿著手上的農(nóng)產(chǎn)品,交給云中君。

  「不用了!乖浦芯B忙推辭,「這是你們好不容易種出來的東西,我哪好意思拿走!

  「請別這么說,若沒您和斗慶少爺,我們早就死了……」

  村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云中君團(tuán)團(tuán)圍住,荀彧反而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被遠(yuǎn)遠(yuǎn)的踢到一邊。

  難得沒有成為焦點(diǎn),荀彧樂得躲到一旁四處觀看。此地雖離穎川不遠(yuǎn),但卻沒有穎川那種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而是在這亂世中少見的和樂。

  「這個斗慶……可能是個人才……」他喃喃自語。

  才這么想時,突然聽見云中君大叫,「他才不是呢!」

  荀彧將注意力移到云中君那里,只見被眾人圍住的云中君,正急得臉紅脖子粗,兀自大聲辯解著。

  「你們真的都誤會了,他們誰都不是!」

  站在一旁隔山觀虎的荀彧,這時踏著緩慢的步伐接近云中君,想聽聽他們究竟在談些什么。不過在他一接近時,村人發(fā)現(xiàn)他走近了,便都噤口不談。

  氣氛是有些奇怪,不過荀彧還是掛著一抹和煦的笑容,對臉紅脖子粗的云中君問道:「談完了嗎?」

  「談完了!談完了!」云中君跺腳,從人群中擠出來,靠在荀彧身邊。

  「小姐,別忘記我們剛剛說的話!勾迦耸稚线拿著原先要給云中君的東西,「您以后來這兒,不用再帶東西了!托您和斗慶少爺?shù)母,我們現(xiàn)在都能吃飽睡暖了!

  「好啦好啦!」這群人和斗慶真是一個樣,越來越啰唆。「我知道了。」云中君拉過荀彧,低聲說道:「我們快走吧!」

  莫名其妙的荀彧被她用力拉出了村莊,連向村人道別的機(jī)會都沒有。

  走了好久,確定村人已經(jīng)看不到他們,他才停下腳步,「怎么了?干嘛突然走得這么急?」

  「我被他們圍攻!」

  「圍攻?」

  「他們一直問我,斗慶去哪了!乖浦芯街,「如果我知道,還不將他找出來嗎?」

  「這是正常的!」荀彧淡淡一笑,「斗慶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自然會關(guān)心他。」

  「但是他們還說……」看了荀彧一眼,云中君突然吞吞吐吐的道:「他們還說……」

  「說什么?」

  「說……」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她終于說了,「女人不要三心二意,不能對斗慶始亂終棄!

  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尷尬到最高點(diǎn)。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是由荀彧清了清喉嚨,打破沉默,「怎……怎會突然說這話?」

  「他們以為你是我的……相好……」很難聽的話,但云中君還是如實(shí)地說!杆麄冊跒槎窇c抱不平……」

  荀彧啞然失笑。

  「就算你是我的相好又怎樣?」云中君發(fā)出疑問!肝液投窇c之間根本就沒有什么,又哪來什么三心二意和始亂終棄?」

  「喔?」荀彧一挑眉毛,湊近云中君的臉,「那我究竟是你的什么?」

  云中君一掌便將荀彧的臉推開,「我的大哥!」不要將這么俊俏的臉突然湊過來,會呼吸困難的。

  「只是大哥?」

  「好吧!」云中君奉承地道:「荀府的大少爺,瀟灑英俊的郎中令,被譽(yù)為『王佐之才』的天才少年……」

  「你明知道我要你說的不是這個!」荀彧突然一把將云中君攬了過來,和她的臉距離不到十公分。

  「那……」乍見荀彧的臉又湊了過來,她的舌頭立刻打結(jié),「那……那要說什么?」

  拜托!這么英俊的臉,不要動不動就湊過來好不好?再這樣下去,她總有一天會因?yàn)楹粑贿^來,窒息而死的……

  眼見云中君驚慌失措的模樣,荀彧又想到了早上在朝中和何進(jìn)相遇的情況,以及他對他所說的話。

  竟敢威脅他?!

  他干脆明天就昭告天下,他荀彧荀文若已經(jīng)有意中人,而那個人絕對不是那個嬌滴滴的何小姐!

  「大哥?」云中君是叫苦連天,她家大哥今天又是笑又是皺眉頭、又是咬牙切齒的,真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

  「中君!管鲝蝗粚⑺氖址旁谡浦校阶约捍竭,「你真的只有對大哥的情誼而已?」

  說聲大哥,實(shí)際上他們一點(diǎn)血緣關(guān)系都沒有,不是嗎?

  「我……我……」教一個腦袋打結(jié)的人,要怎么回答這么深奧的問題?

  趁人之危,不是件名譽(yù)的事情。

  不過……凡事總有從權(quán)的時候!

  荀彧拉過云中君,凝視著她的臉。

  從云中君十歲開始,他便一直在她身旁守護(hù)她,或許相處的時間沒有斗慶多,但他這份關(guān)心卻隨著時日增多,轉(zhuǎn)而為另外一種感情。他敢大聲的告訴斗慶,他對云中君的感情,絕對不下于他……

  管他什么「發(fā)乎情,止乎禮」,天王老子也不能妨礙他談戀愛!

  眼見荀彧的臉越來越近,云中君只覺得腦袋里有把火,燒得好像生病一樣,讓她頭暈?zāi)垦!Q矍俺怂哪樅退竭吥悄ㄓ悬c(diǎn)邪惡的微笑之外,她什么都看不清了……

  「小姐!」突然一陣如雷鳴電殛的聲音,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旖妮氣氛。

  荀彧嘆了口氣,他大概可以猜想到是哪個礙事鬼出現(xiàn)了。

  他在云中君耳邊輕聲道:「真來得不是時候……」只差一點(diǎn)距離,他就能在她身上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俊乖浦芯搞不清楚狀況,就看到荀彧已經(jīng)放開她,退到一旁,對著不速之客朗聲開口道──

  「你來得真是時候!」

  順著荀彧的眼神看過去,云中君看到了那個失蹤快兩個月的人,「斗慶……」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姐……」斗慶看起來頗為狼狽,倚在樹旁喘息,似乎頗衰弱的模樣,讓云中君越看越是心疼。

  她走上前去,扶著斗慶,「你怎會這樣?」

  不料斗慶一把將她抱在懷中,眼神則盯著一旁原先態(tài)度優(yōu)閑、如今卻是沒了笑容的荀彧。

  「斗慶?」完全沒料到兩個男人的眼神之間流斥著火爆電流,云中君只覺得自己快要沒氣了!阜砰_我,斗慶!」

  只不過斗慶一點(diǎn)也沒將云中君的抗議放在心上,依舊用殺人的眼光瞪著一派清閑的荀彧。

  在推也推不動,叫也叫不聽的情況下,云中君暗運(yùn)真氣,一舉腳,用力的將斗慶踹開,他當(dāng)場被踹飛個老遠(yuǎn)。

  荀彧見狀,只能暗自吁了口氣。

  看樣子,喜歡上這丫頭的他,以后可得小心她隨時而來的蠻力!

  「你這混帳東西!這些天來跑哪去了?」云中君火冒三丈,瞪著仍舊躺在地上裝死的斗慶。

  斗慶卻連動都不動。

  「斗慶?」云中君這才發(fā)現(xiàn)有點(diǎn)不太對勁。

  荀彧走上前去將斗慶扶了起來。斗慶一見是荀彧扶起他,一雙眼不服輸?shù)牡上蜍鲝瑩Q來了他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

  「斗慶?」云中君蹲在他面前,擔(dān)心的探看。

  發(fā)現(xiàn)云中君走來,斗慶早已換上衰弱的表情,而這一切,都讓一旁的荀彧看在眼中。荀彧只是了然的微笑,幷不揭穿他。

  「中君,斗慶受傷了!顾鸲窇c的右手臂,只見他右手臂上的衣服沾上一條血跡。

  「受傷?」云中君連忙將斗慶右手臂上的衣服往上拉,手臂上赫然出現(xiàn)一道深邃的血痕。「這是怎么回事?」她蹙起眉頭。

  「小姐,我對不起你。」斗慶黯然說道。「我本想去追牛頭山那群土匪,不幸中了他們的奸計(jì),墜落山崖……」

  「什么?」云中君一呆,只見荀彧已經(jīng)快手快腳將斗慶的衣襟拉起,露出了滿是傷痕的胸膛!柑^分了!」她咬著下唇,「他們竟然這樣對你?」枉費(fèi)她對那群土匪還有點(diǎn)惻隱之心。

  「誰救了你?」荀彧緩緩問道。

  斗慶看向荀彧,后者一雙眼神正散發(fā)睿智的光芒,他微微笑道:「多謝荀大少爺?shù)年P(guān)心,也算斗慶命大,被過路的村婦所救!

  「喔?」荀彧笑道:「我們應(yīng)該好好謝謝這名村婦。」

  「是!」云中君連連附和,「她在哪里?我要親自向她道謝!

  「謝謝小姐!苟窇c虛弱得直咳嗽,「只是我醒來后便心系小姐,沒有問她名字,就偷偷跑了出來……」

  「好吧,別問了。」看斗慶虛弱的模樣,云中君連忙點(diǎn)了他身上幾個穴道止血!笍蟾,我們快將斗慶帶回去療傷吧!」也不待荀彧答應(yīng),她早將自己的肩膀借給斗慶,讓他扶著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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