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藍仁德捧著一大桶鮮奶草莓冰淇淋來到周蘋的住處,他按了按門鈴,出來應門的卻是她哥哥。
“我妹出國了,她出門前交代我兩件事。”周蘋的哥哥指著他的鼻子,“第一,我不可以揍你;第二,她要你別去煩她,等她想清楚了自然會打電話給你!
她哥哥一副很想扁他的模樣,而他也恨不得拗斷指著他鼻子的那根手指,不過,看他的體格絲毫不輸給他,再考慮到他是他未來的大舅子……藍仁德只好摸摸鼻子走人。
而趙文易在失蹤八天后,終于打電話到公司,解釋他沒有去上班是因為住進了加護病房。
藍仁德一得知消息,立刻趕去醫院“慰問”,在他的威言恐嚇下,趙文易什么都招了,他還乘機問出周蘋的父母及小阿姨家的住址和電話號碼。
他要趙文易安心養傷,并承諾會找律師解決這件事,條件是他不許再去騷擾周蘋,趙文易也答應了。
藍仁德依照紙上的地址來到一個小鎮上。
此時,他正倚著電線桿,盯著馬路對面的一棟老舊的平房伺機而動。
早上八點多,斑駁的木門終于打開,周蘋的小阿姨提著菜籃走出來。
機會來了!藍仁德躲回電線桿后面,等周蘋的小阿姨走選,他才快步越過馬路。
他敲了敲木門,來應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手里還拿著掃把。
“你好,請問……”藍仁德有禮地開口。
“滾!鬼鬼崇祟的,咳、咳……”中年男子中氣不足的吼道,咳了幾聲后開始哮喘,“你再不滾我就要報警了……咳、咳……”勉強說完這幾個字,周蘋的姨丈已是喘得上氣不接上氣。
怎么辦?他很想長驅直入,但是,眼前這個又干又瘦的男人是周蘋的姨丈,他根本無法對他動手。
藍仁德只好拉開嗓門大喊,“蘋,我沒有修理趙文易,你要相信我……”
掃把前端狠狠地戳進他的小腹。哇拷……這家伙出手還挺重的,藍仁德悶哼一聲,抱著肚子后退,接著屁股又挨了一記。
周蘋的姨丈瞪著一雙牛眼,脖子上青筋直跳,“你這個下……下三濫,給、給我滾!”
算了!再堅持下去,只怕這個脾氣暴躁的男人會先中風,那他可真是罪孽深重,周蘋鐵定會恨他一輩子。
“好、好,我走!彼{仁德心不甘情不愿的說,“姨丈,麻煩你轉告周蘋,叫她去問問趙文易是什么時候進醫院的……”
“誰是你姨丈啊引”中年男子又舉起掃把。
藍仁德退后數步,伸長脖子吶喊:“蘋,我愛你,你聽見沒有?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對我始亂終棄……”
不等掃把揮來,藍仁德已機警的逃之天天……”
* * *
周蘋捂著耳朵蜷縮在床上。
可惡,那個大爛人竟然在街上大呼小叫,說那種不三不四的話,害她成為這個鎮上有史以來頭一樁八卦女主角。
真、真、真……周蘋拼命的用拳頭捶枕頭,真去他媽的!
發泄好一陣子,她聽見客廳里傳來幾聲悶笑,她立刻跳下床。
見她出來,小阿姨立刻提著菜籃走進廚房,姨丈則拿起報紙遮住臉。
“姨——”周蘋跟著進廚房,“怎么辦?我沒臉出去見人了。”
小阿姨由菜籃里拿起一顆洋蔥,“嗆是嗆了點,不過,你姨丈挺欣賞他的,你姨丈說他帶種,沒有欺負他這個生病的老頭!
“可是他欺負我啊!”周蘋叫道,“他說……那個不要臉的說……”說了老半天卻說不出口。
小阿姨剝開洋蔥放進水里浸泡,笑著道:“說你始亂終棄?誰教你沒出息,本來說好存夠錢就要出國念書,卻和那種男人勾搭上,F在看你怎么辦!”
周蘋不由得急了,“我還是可以出國啊!我要去澳洲找姑姑,她在那里開牧場——”
“蘋蘋,有你的信。”在客廳里的姨丈突然喚她。
信?誰會寄信給她?周蘋轉身跑進客廳,接過信,她才發現信封上沒有貼郵票。
“大概是那位藍先生留在信箱里的!币陶烧f。
他到底有完沒完?周蘋噘著嘴把信拆開,里面是趙文易的住院證明影本,其中人院那天的日期還被人用紅筆圈起來。
“那是什么?”小阿姨走過來問。
周蘋的手垂了下來,“他和我同一天住進醫院!彼哉Z。
“誰?”小阿姨盯著她問。
周蘋抱著頭,小小聲地說:“我原本以為趙文易是被藍仁德打的,可他住院的時間和我只差四個小時,所以,不可能是藍仁德干的!
小阿姨也愣了下,“那會是誰?到底是怎么回事?”
“報應!”姨丈在一旁插話,“痞子遇上流氓,活該!”
或許吧!周蘋兀自發呆,她現在該怎么辦?
姨丈拍拍她的肩,“蘋蘋,沒關系。那小子看起來對你很癡心,下次他若再來,姨丈會開門讓他進來!
結果,藍仁德讓她苦苦等了兩天,直到第三天傍晚,她的耐性已經消磨殆盡,整個人暴躁得像只刺猬。
“門都沒有!”她在電話旁來回踱步,邊啃著指甲邊碎碎念。哼!要她拉下臉去找他,門都沒有!
不一會兒,電話響了起來,周蘋的手伸了出去,又縮了回來。
“怎么不接電話?”小阿姨在廚房里喊。
周蘋一扭頭,沖回房間,砰的一聲關上門。
“蘋蘋。”小阿姨隔著門問,“你哥要回部隊了,他問你要把屋子的鑰匙交給誰?”
周蘋突地打開房門,“今天晚上還有沒有火車回臺北?”
* * *
“明天再走也不遲嘛!都這么晚了……”小阿姨叨念著。
周蘋接過姨丈遞給她的行李,“不會啦!十一點多就可以到臺北,安啦!”
“記住,別再去找那個姓藍的,能斷了最好!毙“⒁滩煌摗!拔視肭宄摹!敝芴O囁嚅著。這次事件只是冰山一角,她不得不承認她對藍仁德有根深柢固的成見。如果她不能信任他,不能接受全部的他,又怎能和他共度下半輩子?
待小阿姨和姨丈離開,周蘋緩緩地閉上眼睛,她一定要想清楚,然后給自己一個最終的答案。
“小姐,查票!”
周蘋把捏在手里的車票遞出去。
“小姐,你搭錯車了,這班車不是去臺北——”
她頭一抬,嘴巴張得老大,“怎么是你?!”她眼花了嗎?
“下車!”藍仁德俯下身在她耳邊說道。
“不要!”周蘋把皮包緊緊抱在懷里,“我要坐火車……”
藍仁德勒住她的右臂,“沒有車票怎么坐車?你是要自己下車,還是要我扛你下車?”
周蘋看看前后,車廂里除了她之外,還有兩名軍人,另外還有一家人。
“我可以撂倒他們,不過我怕嚇到那個小女孩!彼{仁德對著她的臉呵氣。
她無奈地站起來,任由他抓著她下車。
兩人走出火車站,他的車就停在附近。
“你一直在監視我?”周蘋站在車門邊問。
藍仁德一把將她的行李丟進后車箱。
“輕一點!”她嚷道。
“上車!”藍仁德打開車門讓她坐進去。
周蘋坐進車子里,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她嚇得瑟縮在角落。
藍仁德一上車就湊近她。
“你想干什么?”周蘋用拳頭抵住他。
“幫你系安全帶!彼{仁德的唇刷過她的臉頰,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他的胸膛接觸她的胸部好幾秒,害得她不敢呼吸。
接下來,藍仁德一語不發的專心開車,周蘋則渾身不對勁的動來動去的。
她瞄一眼儀表板,開口打破沉默,“我知道你沒有修理趙文易,那件事算我錯怪你了!彼俾手羔樌^續爬升,她的血壓也持續升高。
周蘋伸手打開音響,想舒緩車內僵凝的氣氛,卻立刻被他關上。
這個討厭鬼!
她體內蓄積的火氣終于爆發了,“停車!我要下去……”
藍仁德對她的話置若罔聞,猛地將油門踩到底,讓車子飛快的往前大飆。
周蘋的牙關開始打顫,根本不敢看儀表板上的指針所指的速度。
該死!高速公路的警察都死到哪去了?
他瘋狂的超車,嚇得她渾身冒冷汗。
“我要吐了……”她說,可沒用,他仍不怕死的狂飆!拔铱赡軕言辛。”她只好下猛藥。
聞言,藍仁德腦子里一片空白,恢復意識后,他慢慢減速,打出指示燈,車子在路肩停下。
“你說什么?”他緊握著方向盤,神經緊繃得像上緊發條的鐘擺。周蘋閑閑的用手扇風,故意瞟向車窗外不看他。
“你真的懷孕了?”藍仁德眼中有著渴望和不敢置信。
“我是說‘可能’!彼龥鰶龅卣f道:“你在意嗎?”
藍仁德聞言,真想用力拉扯自己的頭發。
是哪位圣人說過,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那位圣人曾經休妻三次,他要是碰上他身旁這位,絕對沒膽子嘗試第二春。
“沒油了!”周蘋又說。
啊!他居然忘了加油!他索性閉上眼睛,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什么?不一會兒,一個濕滑的東西鉆進他耳里,接著他的膝蓋上多了個重量。
周蘋調整好姿勢,手指靈巧地在他身上撩撥。
藍仁德被她挑逗得氣血翻涌,他將座椅往后移,用手托住她的臀部,接觸到滑嫩的肌膚。
老天,她脫得可真徹底,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襯衫。
“甜心……”他喃語,“慢—點,別……撞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