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麗的靈秀山上,有一片青綠色的草原,處處可見一叢叢的鮮花,以及在花間飛舞的彩蝶、穿梭在花叢間的蜜蜂。在草原前面有一座很大的湖,湖面上一對對的天鵝優(yōu)游著,有的揮動著翅膀、有的清理著身上的羽毛。
湖的前面是一條蜿蜒綿長的小路,兩旁是濃密樹木和花草。草原的后面是一片的樹林,有一條小路,但是特意做了掩護,讓人不能輕易發(fā)現(xiàn)林的深處別有洞天。
的確,那個地方確實名為“別有洞天”。
樹林深處有間莫約一百多坪的木屋,整間屋子的架構(gòu)都是用上好的檀香木搭建而成,所有的家具亦是,所以這兒經(jīng)常都飄著清新的木香。
在屋的背后有一間石室,用高溫?zé)贫傻耐该髁鹆М?dāng)屋頂,讓陽光可以照透下來,灑在卵石鋪成的走道兩旁所種的藥草上。石屋的盡頭,有一引天然瀑布水來灌溉藥草的小水車,汲水滋潤石室里珍貴的嬌客。
石室的后面十里之處,就是那座瀑布了!像條銀帶畫過翠綠的山頭,豐富了整個靈秀山的生命。
這里最常聽見的,就是鳥叫和蟲鳴聲了。每到夏日,蟬唧、蛙聲、鳥唱齊奏,那可真是人間最和諧的樂章之一,其中的美妙自是不在話下。
天空的云朵也是充滿著玄機的。這一秒鐘是一種圖案,下一秒鐘或許就又展現(xiàn)不同風(fēng)情?諝庵锌偸呛椭ú菹,散播著花粉的味道;空氣里隨時都可以聞到甜蜜的香氣,讓人想心情不好也很難。這里偶爾也會出現(xiàn)野兔、松鼠、小鹿等可愛的動物,為這恬靜的山谷多些活絡(luò)的氣氛。
山明水秀,地靈人杰,可說是靈秀山最好的寫照。稱她為人間仙境也好,世外桃源亦可,一點也不會過分。
這兒的主人,就是傳說中聲名遠(yuǎn)播的梅神醫(yī)──梅落塵。
“飛映!你告訴我嘛!好不好?”恢復(fù)本來青春美貌的落塵正在想辦法讓飛映說出,不!是“寫”出他以前的故事給她聽。“我都讓你瞧我本來的真面目了,你不可以食言的!”落塵試著對他動之以情。
飛映是死也不肯點頭答應(yīng)。開玩笑!要我再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哈哈!別想!飛映別過頭去,強迫自己對落塵的哀求無動于衷。
“飛映──”落塵繞到飛映前頭,努力的對他“疲勞”轟炸。
飛映索性閉上眼,眼不見為凈。
“飛映!”落塵氣鼓鼓的看著他。
越想越不劃算,就跑到門口去蹲了下來,把臉埋進雙膝里。
過了半晌,飛映聽不見周遭有吵鬧的聲音,覺得很奇怪,便把眼睛張開。
“咦?!”他看見了落塵蹲在門口哭?!心一驚,馬上步上前去查看落塵到底怎么了。就算她恢復(fù)了原來的外貌,可是于情于理,他的輩分永遠(yuǎn)比她小一輩,她有恩于他,他不可知恩不報!
走到她身旁蹲了下來,臉上的表情有著深深的不安和自責(zé)。他怎么可以讓落塵傷心呢?
飛映伸出手來拍拍她的肩,想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可是,落塵沒有理他,飛映的罪惡感更深一層了!
他又搖搖落塵的肩,這次力道加重了些,表示他是急切的想知道到底她怎么了?
就在這個時候,飛映一個不留神,被突然翻過身來的落塵推倒,跌坐在地上;而落塵的手肘也不含糊地抵上了飛映的頸子。
“你到底說不說啊?帥哥?”湊近他,威脅力十足地說:“怎么論輩分,我總還是你“娘”啊!你不能忤逆為“娘”的意思吧?”她特地加重那個“娘”字。
飛映凝望著她,感到啼笑皆非。她竟然耍詐,欺騙他的同情心?!她真懂得用手段啊!
“如何?”落塵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飛映看著她,不作任何的表示。不過他很好奇,什么時候她才想“離開”他的身體?
兩人僵持了一段時間,沒有任何的進展。
“對不起!請問梅神醫(yī)在不在?!”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十萬火急地破門而入。
不過一進門,他就呆在那邊了。
飛……映!怎么……會出現(xiàn)這種畫面?!來者的下巴,眼珠子都快掉了。太驚訝了!
飛映和落塵一同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絲毫沒察覺有何不妥之處,只是眼睜睜地看著他,不知道接下來他要做什么?
“咳!咳!”那人默念著「勿禮勿視”的箴言,一面轉(zhuǎn)過頭去用扇子遮住臉!皩Σ黄稹驍_了!在下穆寒岳,有事請求梅神醫(yī)援助!不知可否請兩位告知梅神醫(yī)下落?在下感激不盡!”
落塵看看寒岳,又看看飛映。他的表情不太自在。然后再看看自己。
天!這……這動作太曖昧了吧?!不好意思的放開了飛映,兩抹紅云飛上她的臉頰。
“不知這位公子找梅神醫(yī)有何指教?”落塵又興起了惡作劇的念頭。因為寒岳很顯然的沒認(rèn)出她就是梅神醫(yī)。
“在下想請梅神醫(yī)同我一道回渡月山莊救人!”寒岳簡單說明來意。
“救何人?”落塵馬上收起玩笑的心,正色的問。
“莊主的大公子風(fēng)少青!”
“。俊
“你到底行不行?我要找的是梅神醫(yī)耶!”在往渡月山莊的路上,寒岳一直都很不放心地問。
落塵就是不說破,她可不想再增添多余的麻煩。
“我叫做梅小塵,是師父的得意弟子,暫代她管理靈秀山……和飛映!”
她偷偷瞪了飛映一眼,表示剛剛的事她不會善罷干休。
“你師父呢?你聯(lián)絡(luò)得到她嗎?人命關(guān)天,真的不能兒戲。 焙缹@個沒有見過面的女子實在是很不放心!雖然……她美得不像話。
“你放心吧!我得到我?guī)煾傅恼鎮(zhèn),你要相信我的能力!”落塵拍拍胸脯保證。沒錯啊!她是得到了“她師父”的完全真?zhèn)靼!她可沒有撒謊。
“真的嗎?以你這樣的妙齡女郎……”寒岳不太相信的瞅著她。
落塵回看他,眼里有著不容反抗的威嚴(yán)。
寒岳被她的眼神一震,乖乖地閉上嘴巴,不再多話。
飛映很安靜地坐在旁邊,神情顯得相當(dāng)凝重。落塵察覺到了,可是,她卻不明白飛映為何會這樣。他是冷漠慣了的人,可是……今天這種情況,好像就不太尋常了!
他有什么心事嗎?落塵猜想。
“梅姑娘!”寒岳小聲地叫著落塵。并且坐到她的旁邊來。落塵不明就理地望向他。
“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你認(rèn)識飛映很久了嗎?”寒岳問。
落塵看了看寒岳,“你問這個做什么?”
寒岳回答她說:“想問你是否很了解飛映的一切?”
落塵笑了一下,“這對你有什么意義嗎?”直覺告訴她,她必須保護飛映。
寒岳不死心地又說,“你看到他的表情了沒有?為何他一聽到要到渡月山莊去,就開始不對勁了呢?他是否和渡月山莊的人有什么恩怨?”寒岳把心里面想的事情告訴落塵!岸,我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很像我所認(rèn)識的一個人!”寒岳對落塵說。
“誰?”落塵很好奇地。
“風(fēng)……”一個緊急勒馬讓落塵和寒岳往前傾。所幸飛映頂住了落塵,才沒讓她受到傷害。不過,寒岳可就沒那么幸運了!一頭撞上了馬車的車夫,跌個倒栽蔥!
“你沒事吧?”落塵和飛映道謝后,掀開布簾關(guān)心寒岳的糗樣。不過,她很想笑,因為寒岳的樣子太滑稽了!
“沒事!沒事!”寒岳扶著車夫爬了起來,拍著身上的塵土。
“前面出了什么事?”落塵問車夫。
“剛才有一只兔子沖出來,我想讓他先過,所以……”車夫怯怯的回答。
“哦,這樣啊?”然后望向寒岳!澳銢]事了吧?可以上車了嗎?”
寒岳點點頭,上了馬車。
車夫策動馬鞭,繼續(xù)趕路。
“你剛才說飛映像誰?”
“像我的一位好友風(fēng)少殘!
“風(fēng)少殘?沒聽過這號人物。對了!你為何會說他與渡月山莊的人有過節(jié)?”落塵真的好奇死了!
“上回在將軍府的時候,我向他求證之時,差一點被他毀了俊臉!”
哈!落塵掩嘴而笑。真是厚臉皮的一個人!竟然自己說自己。!
“你笑什么?”寒岳問。
“沒什么!”馬上恢復(fù)原來的正經(jīng)模樣。
“我不清楚耶!其實我也很想知道飛映到底發(fā)生過什么事!”落塵無奈地看著寒岳!昂鼙!我不能給你什么情報!”
“沒關(guān)系!”寒岳一笑置之。
“談完公事,我想,我們可以談?wù)勊绞!?br />
“?!”落塵莫名其妙地看著寒岳。
“在下想請問姑娘和飛映的關(guān)系是……”
“朋友!”落塵很干脆的回答。
“什么樣的朋友?”寒岳窮追不舍的追問著。
落塵皺著眉頭。什么樣的朋友?她也沒有認(rèn)真的去定義,向來她都是以飛映的義母對外宣稱,可是現(xiàn)在這說詞已不能再用了。
飛映長久以來屈居于她的麾下,會不會感到委屈呢?落塵突然想到這個問題。他真的從來都無怨言嗎?他的來歷她甚至都不清楚……想著想著,目光不自覺地飄向飛映,有一種復(fù)雜難解的感覺。
他正低頭沉思著,神情是那樣嚴(yán)肅沉重。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我真的一點都不能明白嗎?落塵反覆地問著自己。那種被人隔絕于心防外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梅姑娘?”寒岳輕聲地喚著落塵,看著她美麗的臉龐上落著陰霾,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落塵轉(zhuǎn)過頭來面向寒岳。
“你在想什么?”寒岳問。
落塵搖搖頭,“沒什么!”
氣氛很奇怪,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渡月山莊就快到了!”寒岳捺起布幔,看了看說。
“嗯!”落塵應(yīng)了一聲,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 ※ ※
包扎好傷口之后,歐陽弄羽面色慘白的步出房間,讓少青好好的休息。
“少夫人!紫萍扶您!”紫萍守在房間外,等待著疲憊的她出來。
“不用了,我還走得動!迸鹜窬芩拿酪,扶著門扉走著。這是她的懲罰,她必須認(rèn)命。
“少夫人……”紫萍不放心的跟著。
“弄羽!”一股蒼勁有力的聲音喚住了她。
“。康!”一看,原來是公公!弄羽馬上停下了腳步,恭敬地行個禮。
“莊主!”紫萍也跟著恭敬地頷首。
“青兒睡了?”風(fēng)鶴尹望了望房間的方位,面露慈祥地問。
“是!”弄羽盡管想隱瞞住心里的憂煩,但是就算她隱藏得再好,也瞞騙不過老江湖的鶴尹。鶴尹闖蕩江湖大半輩子了,什么大風(fēng)大浪沒有見過?再艱難的困境、再驚險的戰(zhàn)役都捱過了,有什么事他不能看透的?他當(dāng)然明白媳婦兒的苦楚,但是事已至此?多說都無意了,只求這后半生,他這做人家長輩的,能夠彌補對他們造成的傷害。
“你娘想見你。”鶴尹說。
弄羽接到公公的通知之后,沒有擔(dān)擱的直接到婆婆練云雙的廂房。心中忐忑不安極了。
云雙望了望弄羽,“坐啊!”
弄羽生澀的笑了一下,僵硬地坐了下來。自從少殘失蹤之后,云雙對她的態(tài)度就不如從前了,挑剔倒是沒有,只是常常漠視于她的存在,正眼都不瞧她一下,好似少殘失蹤全是她的錯似的!
“我昨天作夢,夢見少殘回來了!”云雙不避諱地告訴她。
弄羽的臉色微微一變。
“你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對我打擊很大!痹齐p語重心長的說。
弄羽低著頭,沒有說話,可是眼淚已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我一直很難接受少殘離家出走的這件事!”云雙的臉色在提及這個話題之后更加深沉。她站了起來,睇睨著弄羽!案婀值氖,少青在此之后,就生了一場大病,而變成了現(xiàn)在這副模樣。”
云雙擁有兩個兒子,老大是少青、老二是少殘。兩個孩子都是她的命根子,但是現(xiàn)在……只有少青在身邊,少殘失蹤多年。一個母親思念兒女的心切是可以體會的。少殘生死未卜,最令她擔(dān)心了!況且他又是個身體有缺陷的人……在外面會不會受人欺凌?武林是個殘酷的世界,一旦涉足便無法抽身,她多次勸導(dǎo)鶴尹金盆洗手,可是,他總以山莊眾家兄弟的生計推托……不過他承諾只要找到少殘,完成了孩子們的親事之后,他考慮完完全全地退出、不再過問江湖。
不知道……這會不會是一張永無兌現(xiàn)之日的支票?
“自始至終,你都應(yīng)該了解我的意思。”云雙說。
“明白!”弄羽心痛的回答!澳镞有其他事嗎?如果沒有弄羽先行告退了!”她起身準(zhǔn)備要走。
“我還沒讓你離開呢!”云雙不悅的說。
弄羽不太情愿地坐了下來,心里在想,不知道婆婆又要怎么樣刁難她了!
云雙把手覆上弄羽交纏的雙手。“這些日子以來,為娘的想了很多。是否這段日子,娘對你……真的很不公平!蓖蚺,好像在求證什么似的。弄羽還是低著頭,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弄羽一邊聽,一邊咬著下唇,內(nèi)心五味雛陳。現(xiàn)在還能說什么呢?事情都已發(fā)生那么久了,日子也捱過來了,我會忠于你們的決定,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fā)生,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弄羽,為娘的對不起你!你可不要怨恨娘!痹齐p突然用力握住了弄羽的手,用著乞求的眼神看著弄羽。
弄羽一時驚慌失措,想抽回被婆婆緊握住的手,卻不小心弄疼了剛才包扎好的傷口,鮮血又微微地滲出。
云雙看見了,臉上立刻堆滿歉意。“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guān)系!”弄羽搖搖頭,護住傷口。
“青兒的宿疾……害苦你了!”云雙邊說邊試著眼淚。依舊美麗的臉龐上表現(xiàn)出無比的脆弱。
“我還承受得住!”堅決地吐出這一句,但弄羽的心里卻不是那么的堅強。
“弄羽……”云雙有點動容地看著弄羽。
弄羽自嘲她笑了笑,“這都是我的命!不是嗎?”
“你別這樣……”云雙皺著眉頭,有些難過。
“不打擾您休息了!弄羽告退!”
“弄羽!”云雙喚住她。弄羽緩緩地轉(zhuǎn)過身。
“我已經(jīng)拜托寒岳幫忙找尋名醫(yī)了!相信……青兒的病很快就會好了!”云雙有點像是討好的說。
弄羽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笑了一下,就告退離開了。
弄羽走后,鶴尹接著追來。
“夫人……”躲在門外的鶴尹把她們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你看到了?!我嘗試過了,是她不愿意和我和平相處!不是我頑冥不化!”云雙不禁惱怒的大聲吼。
“別放棄,慢慢來!弄羽她會再接納你的!你放心!”鶴尹安慰著她。卻不由自主地?fù)?dān)心著。
※ ※ ※
弄羽走出婆婆的房間之后,獨自一人在花園里發(fā)呆。清風(fēng)吹拂她的發(fā)鬢,似是訴說著自己的往事。天空飄著絲絲的云,清淡得近乎透明。弄羽把散落的發(fā)勾往耳后,順道厘清雜亂的思緒。閉上眼睛,用心傾聽遠(yuǎn)處風(fēng)傳來的聲音。細(xì)碎的銅鈴聲……是昔日失落的回憶嗎?溫柔的耳語聲……泉間嬉戲聲……風(fēng)中的吟唱聲……都化了點點打落水面的雨滴聲。
“羽兒!羽兒!”少青急切地四處尋找她的蹤影。
弄羽張開眼睛,停止她了短暫的幻念。
“原來你在這兒!我可找苦你了!”少青跑到她的面前,一臉的釋懷。
“你的元氣恢復(fù)了嗎?”弄羽關(guān)心地問。
“嗯!”少青點點頭,一臉的幸褔樣。“你在想什么?”從后面抱住她。
“沒什么!”弄羽微笑回答。
“嗯。”少青把頭埋進她的發(fā)絲里,吻著她的耳垂。
“不要這樣!”弄羽不知怎么地,狠狠地推開了少青。
“怎么了?”少青一臉的茫然。
弄羽臉色黯然。“你……剛才……剛才的事,你還有沒有印象?”
“什么事?”少青的表情更加的不解了。
“你真的不記得了?”弄羽想再確定的更真實些!懊總月月圓發(fā)生的事情,你真的都毫無印象?!”
少青真的不明白弄羽在說什么。“每個月的月圓時會發(fā)生什么事?”少青倒是很想知道弄羽的意思。
他們從來未告訴他,每當(dāng)月圓之夜,他都會變成另一種人──喜好嗜血的怪人!不要說是少青本人,就連他身邊周遭的人都不能置信,更何況是告訴少青這樣一個自尊心強的人呢?他是沒什么缺點,平常待人處事都還溫和有禮,就是忍受不了別人比他強而已!不過,這個缺點挺要命的,鶴尹就是因為這點,遲遲不敢把莊主之位傳給少青,一直想等到少青處事更圓滑、沉穩(wěn)些,才肯把整個渡月山莊交托給他。
看見少青的疑惑的表情,好像不是裝的,弄羽也不好再逼問了!澳恰瓫]事了!當(dāng)我沒有問過!毕駛泄了氣的皮球般地頹喪。
“有事你就告訴我!我們不是約定好了有事情要一起分擔(dān)的嗎?”
弄羽不語,緩緩的抬起頭來,望著遠(yuǎn)方的天空。
“娘說,她夢見二弟了!”弄羽試著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淡漠。
“……”少青的臉色頓時慘白。“你又記起那些往事了?!”聲音聽起來相當(dāng)不悅。
弄羽轉(zhuǎn)身看著他。
“你還是耿耿于懷!”弄羽的眼中有著無法抹滅的哀凄。“那你為何還要和我生活在一起呢?既然你不相信我,那當(dāng)初為何要與我成親?”
“你不要這么說!我是如此愛你,你難道感受不到嗎?”少青激動地抓住了她的肩膀。
“我知道你愛我!可是……你也答應(yīng)過我不再拿以前的事來傷我。 迸鹨б麓,很難過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這樣懷疑你的!天知道!我是太愛你了,害怕失去你呀!”少青把弄羽緊緊的摟在懷中。
“……”弄羽沒有接話,任由少青緊緊的抱著。她的心,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一個人,一個曾經(jīng)她愛的人。
不知道……他現(xiàn)在身處何方?是生是死呢?輕輕地閉上了眼睛,讓淚水順著臉頰的弧度下滑。她的心碎,她的情愛,都隨著那季遲來的春風(fēng)送到遙遠(yuǎn)的天涯海角了!永遠(yuǎn)地埋藏在心里最深的角落……
從今而后,我得全心全意的對待眼前摯愛自己的男人,不該再心猿意馬、三心二意了!弄羽她這樣告訴自己。
外面的風(fēng)卷起滿地的落葉,像是撕碎了一地的回憶。
※ ※ ※
“穆公子,你可否說一些渡月山莊的事情給我聽?”他們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的鄉(xiāng)鎮(zhèn)、一座又一座的山頭,路途上無聊,只得找些話題嗑牙。
寒岳瞄了瞄飛映,面有難色!昂檬呛,可是……”
落塵了然的點點頭!皼]有關(guān)系!你是說給我聽又不是講給他聽!”擺明了不把飛映放在眼里。
“這……”寒岳還是有些遲疑。
“別這呀那的!男子漢做事怎么這樣拖拖拉拉的?”落塵皺眉。
“嗯……”寒岳故意在拖時間,目的是要看飛映的臉色變化如何。
“停、停!”落塵突然出聲阻止,然后跳下馬車,朝前面路邊飛奔而去。飛映和寒岳見狀,也跟著追了過去!袄系!你可別做傻事呀!有什么事解決不了,非尋短不可呢?”落塵拉開正要上吊自縊的一位老人家,并且好言相勸著。
“我不要活了!你別管我!讓我死!”老人堅決地說。
“您別這樣,有話好說嘛!生命是很可貴的,怎可輕言放棄呢?!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身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呢?”落塵連珠語炮的說。
老人拭了拭眼角的淚,哽咽的說:“我當(dāng)然知道生命的可貴,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您說出來吧!或許我有辦法幫您呢?”落塵和善地對他說。
“把錢交出來,一切就好商量!”突然,一堆彪形大漢從樹叢間竄出,個個兇神惡煞、虎視眈眈的瞪著落塵一行人。
“是他們逼您的嗎?”落塵轉(zhuǎn)過頭來問老人。怎料,那老人迅速地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抓住了落塵,刀鋒抵住了她的咽喉。
“?!”飛映發(fā)現(xiàn)時已晚來不及救援。
寒岳的表情微微變化!昂眯臎]好報,這是什么道理?”
“把錢交出來,可保性命一條!”擄住落塵的那名老人要脅他們說。
“我們沒有錢!你抓我來威脅他們,我們還是沒有錢!甭鋲m很無奈的說。沒想自己好心反而被狗咬!不!狗還聽話些,至少會知恩圖報。這種人簡直比豬狗都還不如呢!
“少給我打馬虎眼!搜他們的車!”老人下命令。
其他的綠林大盜馬上行令。
“喂喂喂!你們砸什么、拆什么都不打緊,可別摔壞我的藥箱!”
落塵甚是緊張她的寶貝藥箱。開玩笑!行醫(yī)的工具被砸了,她以后拿什么東西救人?!
“哇哇!我的藥箱!快點還給我!”落塵看見他提著自己的藥箱搖搖欲墜的走來,心里可著急得很。接著看他毫不在意地把她的藥箱重重地丟在地上,落塵簡直就快暈倒了!
“報告首領(lǐng)!車上除了一些干糧、碎銀和這個藥箱之外,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了!”一名小嘍啰上前報告。
“天哪!”落塵哀叫。她可憐的藥箱……
“你好像很重視這個藥葙?”老人問她。
“廢話!我是大夫,我當(dāng)然重視我的藥箱!”落塵很生氣地頂他。
“大夫?”老人神情恍惚的自言自語。
就趁這個時候,飛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手,打掉老人手中的匕首,老人回神過來,卻已躲避不及,吃了飛映一記悶拳;眾嘍啰圍攻飛映,寒岳見機不可失,馬上拉著落塵往馬車方向跑!
“飛映!”落塵擔(dān)心飛映的安危,不時地往回看。飛映朝她比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要他們到前面的山坡等他。落塵原本不想走的,但是寒岳一直拉著她走,并且一直用言語煽動她,說飛映不會有事的!她應(yīng)該對他有信心才是!
馬車飛快地往前奔跑,但落塵的心并沒有因為危險的遠(yuǎn)離而松懈,她擔(dān)心飛映的安危。
“飛映不會有事的!你盡管放心吧!”寒岳不時地安撫她。
策馬飛奔,終于到了和飛映約定好的山坡,深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落塵的情緒平穩(wěn)多了。她把手放在背后,下了馬車無聊的走著。
眼前的風(fēng)景是讓人何等的舒暢!滿山的翠綠草木、滿谷的鳥語花香,還有遠(yuǎn)處傳來的潺潺水流聲;放眼向蒼穹望去,是她最愛的天藍(lán)色!
住在這樣的山谷里,心情一定會很愉快!落塵想。但此刻的她心里卻只擔(dān)心飛映是否無恙。
寒岳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沒有想到心情會隨著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而心動起來!呵呵!穆寒岳,你竟對一名初見面的女子動心!寒岳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飛映!你回來啦!”遠(yuǎn)遠(yuǎn)見到飛映英挺的身影,落塵高興的向前奔去。
“你回來了?所有的壞人都被你解決了?”寒岳收起剛才荒唐的心情正色的問。
“嗯!”飛映點點頭。
“有沒有受傷。俊甭鋲m要飛映轉(zhuǎn)個身給她檢視、檢視。飛映深諳“梅媽媽”的個性,怕惹得她不快,自己又招來罪受,就順?biāo)囊廪D(zhuǎn)個圈子。
“還好你平安無事!”看見飛映沒有受傷,落塵滿意的點點頭。
寒岳又好氣又好笑的盯著他們兩個看,不知道該怎么說才好。突然,覺得心里頭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