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客房中有了動靜。
“唔……”細碎的聲音從床上發出,不一會兒,曲蘅緩緩地張開了眼睛,一雙猶帶迷茫的大眼疑惑地看著四周陌生的環境。這是哪里?她怎么會在這里呢?接著,她看到了趴在桌上睡覺的丫寰。
“你……”一天末進滴水的喉嚨干啞得讓她說不出話來,但也足以喚醒睡著的丫鬟。
被喚醒的小荷揉了揉雙眼,在看見床上的人已經坐起身時,她高興地說:“小姐,你終于醒了!”
曲蘅發了個聲音,又比了比自己的喉嚨,小荷馬上就明了她的意思。
“小姐要喝水吧?我馬上倒給你!彼杆俚嘏趿吮^來。
曲蘅接過杯子,慢慢地喝下。
“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兒是楊柳莊!毙『苫卮稹
“楊柳莊……”她低聲重復,視線也自然地落下,這才發現自己只著中衣,而原本穿在身上的外衣不見了。她不解地問:“我的衣服呢?”
“因為小姐的衣服臟了,所以小荷先把它脫下來!毙『勺叩揭慌缘陌衲闷鹆朔旁谏项^的一套衣棠,然后走到曲蘅身前!斑@套衣服是莊主吩咐小荷要替你換上的!
她說著便要幫曲蘅穿上衣棠,曲蘅反倒嚇了一跳。
“我……我自己來就好了,不用麻煩你了。”她有些緊張地說。一向習慣凡事自己來的,這會兒有人服侍,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不行的,服侍你是小荷的職責,若是讓總管知道了,他會以為小荷偷懶的!毙『烧J真地說。
“那只要不讓你所說的總管知道,不就好了嗎?”
“這……”小荷話還沒說完,曲蘅就趕緊把她手上的衣服拿過去自己穿了起來。小荷只能無奈地嘆口氣,“小姐,那你千萬不可以跟總管說喔!”
“那是一定的!鼻看┖靡路,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突然間:“對了,我怎么會在這里?”
“是莊主帶你回來的……。∥疫要去告訴莊主你已經醒來了!”小荷突然想起莊主的吩咐,便匆匆忙忙地跑出客房。
“等等,你先別走呀!”曲蘅在房中喊著,但小荷早已失了粽影。
曲蘅下了床,慢慢地回想之前的情景……她記得自己在溪畔睡覺,雪孤則陪在她身邁,然后……好像有三個人帶著奇怪的眼神一直靠近她,他們還要打雪孤,接著其中一人對她撒了一陣白煙,她只覺得頭昏沉沉的,最后不支倒地,醒來后便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楊柳莊……”她喃喃地念著這個剛得知的名稱,心中仍想著為什么自己會在這里。是那三個人把她帶來的嗎?就在她沉思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已經悄然走進客房。他沒有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背影,百到她放棄思考轉過身面對門時,才猛然發現身后的人。
“啊!”她驚呼一聲,右手輕悟著胸口,像是被嚇到了。
“嚇到你了?”楊朔風淡淡地間。其實他也沒必要問,因為她的動作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曲蘅老實地點點頭。“你……什么時候進來的?”
“剛進來不久!
“喔!鼻恳孕缕娴难凵穸饲浦@人比她之前見到的那三個人好看多了,但他的表情冷冷的,像是淡漠地看著這世上的一切,神情就似雪孤一般。
“你是這里的主人嗎?”她想起剛剛那女孩說要去找莊主,不久后這人便出現了,是不是表示他就是莊主呢?
“嗯,在下楊朔風。”楊朔風看著醒來后更加嬌美清麗的人兒,她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無懼地瞧著他,似乎對他的身分并不感到驚訝,也沒因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冷傲氣息而退縮。
“你好,我叫曲蘅。”曲沖見楊朔風說出自己的名字,也依樣報出了自己的姓名!罢垎枺覟槭裁磿谶@兒?”
“你還記得自己被三個人迷昏了吧?”楊朔風問。
“記得呀。”那就是她最后有印象的地方。
“你被那三人擄到一間破廟,如果我們沒有及時趕到,你恐怕就……”楊朔風的話就停在這里,他心想結果她一定可以猜想得到。
“他們為什么要抓我到破廟?”她眨著清澈的大眼,無邪地問。那三個人到底是誰呢?她在山上好好的,為什么要把她抓去那個地方?
楊朔風不可思議的瞧著她的神情,然后在發現她的確完全不了解意思時,他愣了好一會兒。
“就是要非禮你!彼纱喟僬f了。
像是了解“非禮”這兩個字的意思,曲蘅的臉條地紅了起來。她低下頭低聲地說:“謝謝你救了我。”
“嗯。告訴我你住在哪里,你失蹤了一天,我想你的家人一定很擔心!睏钏凤L說出這話時,心中突然感到一陣不暢快。知道了她住的地方,他就要派人送她回去。只是……此刻他竟有點舍不得她走。
“我住在山上。”
“哪座山?”
“哪座山?”曲蘅突然愣了下,她搖搖頭支吾地說:“我……我不知道!
楊朔風心中雖感訝異,卻沒有表現在臉上。他知道她沒有騙他,所以他只問:“為什么?”
“我師父沒告訴我,所以我也就不知道了!
“山上只有你和你師父嗎?”
“是呀,從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和師父住在那里,從來都沒見過其他人,除了雪孤!闭f到雪孤,她突然傷心地垂下嘴角。
“怎么了?”他輕輕地問。
“我在想雪孤會不會有事。我昏倒的時候它也在我身渥,不知道那摹壞人有沒有傷害它?”在知道那三個人要對她非禮之后,她便直稱他們為壞人,只不過她不知道“壞人”這兩個字還不足以描述摧花三惡的惡行。
看她那么擔心那個叫雪孤的,楊朔風的心中竟泛起一股莫名的酸意。
“雪孤是什么人?”他淡漠地問。
“雪孤不是人,它是一匹狼。雖然如此,但我真的是把它當家人看待!彼\摯地說。
而楊朔風在聽到她說雪孤是一匹狼時,心中的喜悅立時擴散到全身!
猛然發覺自己的異樣,他急忙收斂心神,暗自問著自己:怎么搞的?為什么他會這么在意她?平定情緒后的楊朔風又繼續間:“你從沒出過那座山嗎?”
“嗯!彼c頭。
“難道你從沒想過要下山看看?”
“沒有。因為在我小的時候,師父就一直告誡我,在我還沒滿十六歲之前,是絕對不能下山一步的!鼻坷蠈嵉卣f。
“你知道為什么嗎?”對她的好奇己漸漸填滿他的心。
“不知道。我也曾問過,但師父總是告訴我等我可以下山時,她就會跟我說明原因!
“可是,你卻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下了山……你師父的名號是?”楊朔風心想,只要知道她師父的名字,憑古墓山莊的能力,想找一個人并不困難。
“師父的名號?”曲荷聽了搖頭,“我一直以來都只叫她師父!
這就怪了!收徒授藝的人,怎么會不把自己的名號告之呢?這實在令人費解。
“這么說來,要送你回去恐怕也不能了。”
曲蘅了解地點點頭,連她都不知道自己住哪里了,別人怎么會知道迭她回家的路呢?“我想,你就在這里住幾天,我會叫人把消息發布出去,如果你師父聽到了,一定會趕來這里接你的。”
曲蘅聽了大大地感動,他們兩個從不相識,他卻對她這么好。她笑著說:“楊朔風,謝謝你!
楊朔風被她的笑容震懾住了,她笑起來宛若一朵嬌艷盛開的花朵,讓人感覺到無限的暖意,像是可以除去世間的險惡及冰冷般……
“你怎么了?”曲窗的大眼眨呀眨地,他怎么一直盯著她瞧?他看她的樣子不像之前那三個壞人,那三人的眼神讓她覺得奇怪且討厭,而這人的眼神讓她……好不自在喔,她覺得心跳有些加快!
“沒事。你別叫我楊朔風!睏钏凤L從未如此失神過,剛剛的情況若叫他那群寶貝弟弟們看到,他肯定威嚴盡失。
“你的名字就叫楊朔風呀,不叫你楊朔風,那要叫你什么?”曲虧小心翼翼地問。她從來沒有遇過其他人,更別說是喚別人的名字了,“楊朔風”這三個字還是第一吹從她口中吐出來的人名呢。
被她這么一間,楊朔風頓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簡單地了解她以前的生活后,他知道她不懂得應對之道。照理來說,她應該要稱呼他為“楊莊主”的,只是,他卻不想要她這么叫他。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叫我楊大哥吧!
就在他說完話的那一刻,一項認知突然鉆進他腦中,他霎時明了一件事--自己已經喜歡上她了!沒有任何的懷疑,也沒有任何的抗拒,喜歡便是喜歡,而且還是一見鐘情!
楊家人在行事上雖然有不同的態度及作風,但在愛情方面卻是同樣擁有一顆火熱的心。他們對自己內心的感覺一向很坦白,不會試圖去抹殺它。
厘清自己的感覺后,楊朔風的心呈現一片清明。在巧合之下救到的這名落難少女,他想,他是不會任由她輕易地走出他的生命中了。
“楊大哥!鼻抗怨缘貑镜馈
“嗯。對了,你師父都怎么叫你?”
“師父都叫我蘅兒。楊大哥問這個做什么?”
“那我以后也叫你蘅兒,好不好?”楊朔風放下以往所戴著的冷漠面具,改以輕柔的聲音問。
“好!”曲窗此刻被楊朔風溫柔的聲音迷惑著,她想,楊大哥現在說話的聲音好好聽喔。
“那么,蘅兒,以后除了我之外,我不準其他男人如此喚你!睏钏凤L霸道又溫柔地說。
“為什么?”曲蘅不解地問。
“答應我!
見曲蘅點頭,楊朔風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微笑,接著說:“既然你會在這里住幾天,小荷就交由你來使喚,你需要什么都可以跟她說。待會兒叫她幫你先梳洗一下,吃完早點后,我再帶你參觀楊柳莊!
“好。”
楊朔風喚來在客房外等候的小荷后便離開客房,臨走前還給了曲蘅一個神秘的笑容,讓她有些失措。
唉,曲蘅這只純潔的小羊,猶不知道一張溫柔又火熱的情網正漸漸地擄獲她!
***
楊朔風先帶曲蘅認識了楊柳莊的總管齊定天。
“齊叔,這位是曲蘅姑娘,這幾天她會在這里住下,一切都麻煩你照料了!
“曲姑娘,你好。”齊定天打量著曲蘅,她清靈純美宛若一朵初開的荷花,美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齊叔,你也好!鼻恳婟R定天這么和善,也高興地回道。
“齊叔,朔行和朔亭呢?”
“兩位公子在凈心亭!
“我過去找他們!睏钏凤L向齊叔點個頭后,便領著曲蘅一同前往凈心古。
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背影的齊定天,眼中閃著笑意。她就是莊主昨天帶回來的姑娘吧!沒想到她竟是如此絕美,渾身充滿著清靈與純真,任誰一看到,都會喜歡上她。
從莊主看著曲蘅姑娘時眼中的柔情,他知道莊主已經喜歡上他了;因為莊主從未對任何女子展現過那種眼神。他對他們兩人的事抱著樂觀其成的態度!
***
楊朔風在帶著曲蘅前往凈心亭的途中,也順道介紹了一下這里的環境?粗荒吧木跋螅糠堑挥X緊張,反而感到新鮮與好奇,每見到不懂的東西她就問,楊朔風則對她的問題是有問必答。
兩人來到位處后院的花園后,曲荷突然發出冊喜的誼嘆:“哇!好美喔!”
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大片同一色彩、同一種類的花。那花是深紅色的,每朵都有碗般大小,嬌艷盛開。她興奮地跑進那一片紅艷的花海中。
“楊大哥,這是什么花?開得好漂亮!”
她高興的情緒傳染給楊朔風,他含笑走近她身擄,摘下一朵紅花,輕輕地插在她的鬢旁。
“這是龍女花!睏钏凤L癡癡地看著她,只因為龍女花將曲蘅原就絕麗的容貌映得更加動人。
“龍女花……”曲沖手輕碰著耳畔的花,低聲念著。
“這是當年我先祖以其妻之名命名的!彼滤氖终f道!褒埮ū緛硎情L在一處叫絕情谷的地方,因為他的妻子很喜歡這種花,所以先祖便把它移植到自己住的地方來!
“楊大哥的先祖待他的妻子真好!
“那當然了,畢竟他們曾經歷過一番苦戀!睏钏凤L順勢牽著她的手走著,慢慢地穿過了龍女花海!叭绻阆肼犓麄兊墓适拢視覀時間告訴你。”
“好。”曲蘅也任由他牽著,繼續往凈心亭而去。
凈心亭中坐著兩個目瞪口呆的人。
兩個人的眼睛都愣愣地直視著前方,像是看到什么讓他們無法置信的事情--他們親愛偉大的冷面大哥,竟然牽著一個女人的手,臉色柔和地進他們這里走來?!
見鬼了!在他們沒注意的時候,楊柳莊發生了什么事?而那個國色天香、美麗出塵的女人是從哪里跑出來的?咦,這位姑娘越看越覺得眼熟……楊朔行在腦中思索了下,驀然想起她是昨天他們在破廟救的女人。
“二哥,那位姑娘是誰?”楊朔亭問。
“昨天被我們所救的姑娘!
這時,楊朔風帶著曲蘅來到了他們面前。
“大哥!睏钏沸泻蜅钏吠は蛐珠L打著招呼。
“嗯。朔行、朔亭,我來跟你們介紹,這位是曲蘅姑娘,這幾天她會在楊柳莊進下!睏罡ワL說著,便和曲蘅一同坐下。
“曲姑娘,在下楊朔行。”
“我是楊朔亭。”
“兩位楊大哥好!鼻恳娝麄兒吞@地對她打招呼,也高興地回禮。
“曲姑娘,這里已經有一個“楊大哥”了,你就叫我們二哥和三哥吧!睏钏沸行χf,“不過,既然你都已經那么親切地稱呼我們,不知道我們是否可以直接叫你曲蘅,或者是叫你……蘅兒?” 楊朔行說這些話是故意要試探他大哥的反應。大哥會和一位姑娘那么熱絡實在是一件怪異的事,乎常他老擺著一張臭臉,而剛才他對著曲蘅時卻是一臉的和悅,這種詭異的情況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喜歡眼前的這位姑娘!
果然,當他柔聲地說到“蘅兒”這兩個字時,大哥冰冷的目光就狠狠地刺向他。
“楊二哥,你不可以叫我蘅兒!鼻空f道。
“為什么?”楊朔行間。他只想看大哥的反應,卻沒想到她的拒絕。
“因為我答應了楊大哥,除了他之外,不可以有其他男人叫我蘅兒!鼻恳荒樥浀卣f。答應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這是師父教她的。
楊朔風聽了她的話,先是有一下子的尷尬,隨即便笑了開來。沒想到她這么老實,竟把兩人之間做的約定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
“是嗎?那真是讓我們感到萬分的遺憾。不過大哥的教育也其成功哪!”楊朔行揚眉笑看著兄長,“既然我們叫不成蘅兒,那就只好直稱你曲蘅啰!
“好!鼻奎c頭答應。
“對了,大哥,為什么曲蘅要在咱們楊柳莊住上幾天呢?”楊朔亭問。
楊朔風對他們敘述著曲蘅的事,兩人在聽完后也不免感到訝然。
“曲蘅,你留在楊柳莊的這段日子就好好玩吧,如果有需要我們的地方,你盡管說!睏钏沸械。
“對呀,而且你每天早上也可以來凈心亭,我和二哥都會在這里。”楊朔亭邀請她加入他們兄弟談心的時間。
“謝謝你們,你們待我真好!鼻空嬲\地說。
“哪里。”楊朔行回答。她可不知道若不是見大哥對她那么特別,他們也不會對一個陌生人這么親近;但話說回來,曲蘅是真的吸引了他們的注意。
這一個上午,他們四人就一直待在凈心亭中聊著,一直到中午時分因為必須去用膳的關系,才被迫停止。
***
在一間幽暗的書房內,只一支蠟燭點在案桌上,暗淡的燭光照著桌前那人的身軀,而他的臉孔則隱藏在黑暗之中,只依稀可見他冷峻的輪廓。
“出現了?”他以不冷不熱、完全無生氣的聲音乎板地問著,一只手則持著筆,在一張純白的絹紙上晝下一池蓮荷。畫中的花開得很美、很茂盛,與室內陰冷的氣息完全不搭調。
“是的,城主。據探子回報,他目前躲在洛陽。”半跪在離桌子三尺遠的人恭敬地說。
“洛陽……”他沉吟了好久,手中的筆也停下了動作。直到一刻鐘后,他才開口道:“盯好他!
“是,城主。”那人回完話便自動退出書房。
“黑焰、藍冰。”
兩道身影從房間的兩個角落走出,等候著城主的命令。
“我到洛陽一趟,你們兩個留守城中!
“城主……”兩人正待說話,卻被打斷。
“不必多說,照我的話做。”
“是!”兩人異口同聲應道。
。
夏日的午后,和煦的風吹得人昏昏欲睡。曲蘅坐在臺階上,愣愣地看著前方開得嬌艷的龍女花。乎常的這個時候,她都是在午睡,可是今天……
她用手撐著頭任自己神游著,直到身旁一個呼喚聲將她的思緒抓了回來。
“蘅兒!睏钏凤L遠遠就看見她一臉漫不經心的模樣,因而有些掛心地來到她身邊。
“楊大哥。”曲蘅回過神,看著楊朔風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
“怎么了,你剛才不是說要回房午睡的嗎?”看著她被風吹得有些亂的頭發,楊朔風用手輕輕地將它們撥回原位。
“我是想睡覺,可是卻怎么也睡不著!彼龕瀽灥卣f。
“知道原因嗎?”老實說,他其不喜歡瞧見她不開心的模樣。
“我想平常我午睡時,都習慣有雪孤陪著我,可是現在它不在了,讓我覺得……好寂寞!
楊朔風對她落寞的眼神感到有些心疼,他溫柔地用手環住她的肩,將她拉靠在自己的懷中!斑@段日子,就讓我來代替它吧!
“咦?”曲蘅有些不明了他話中的意思。
“我會陪著你,直到你睡著。如果還不行的話,你也可以和我說說話。”他撫著她的頭,用沉穩的聲音說著。
“其的可以嗎?會不會耽誤你的時間?”不知怎么地,靠在他懷中便有一股極強烈的安全感,那股安全感緊緊地包圍著她,讓她覺得好舒服。
“一點都不會!彪m然有些事務急著等他處理,但和她比起來,那些事根本就微不足道。
“真的?”奇特地,她感覺到睡意已向她襲來。是因為楊大哥的關系嗎?“嗯,真的!彼p聲說。
“謝謝你,楊大哥……”話才說完,她的眼皮便沉沉落下,一下子就安心地進入夢鄉。
“不需要對我道謝,這是我心甘情愿的!睏钏凤L知道她睡著了,但仍這樣地告訴她。
***
一片黑暗包圍著她,她知道自己的眼睛是張開的,可是卻什么也看不到;她踩著極小的步伐慢慢往前走,希望可以到達一個有光的地方--老實說,她很討厭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走了將近有半個時辰之久,原本的黑暗突然換成了灰茫。
“好奇怪……”她低語著,但仍努力地想走出這一片混沌的世界。突然一個悠長的聲音在她四周響起。
“時辰己到--魂兮歸來--”
勾人魂魄的迷幻之音讓她全身的寒毛都豎立起來,她感到全身一陣震顫,仿佛死亡的氣息已向她靠近! “時辰已到--魂兮歸來--”
“不要……”她抖著聲說。他是誰?為什么聽到他的聲音,竟然會讓她感到如此害怕?!
“時辰已到--魂兮歸來--”
那股聲音越來越靠近她,她驚慌地大喊:“不要!不要過來!”可縱使她大叫著,那聲音卻絲毫不放過她地越來越近!罢l……誰來救我?誰來救我……”
她的身體恐懼的顫抖著,語音破碎;然后一個焦急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沖兒!”
是誰的聲音?這聲音……好熟悉。α,如果跟著這個聲音走,她一定可以安全的! “蘅兒,你快醒來,虧兒!”那個聲音突破了她的夢境,那片灰茫急速散去,她感覺到一陣暖意包圍著自己,她慢慢地張開了雙眼……
“蘅兒,你終于醒了!比胍箯淖约悍恐汹s來的楊朔風放心地叮了口氣,臉上仍留有焦急之色。
“楊大哥?”曲沖滿臉疑惑地看著楊朔風。怎么回事?他怎么會在這里?而她……怎么會在他的懷抱中?
“你剛剛作噩夢。”楊朔風看她有些迷茫的眼神,便知道她心中的問題。
“噩夢?”曲蘅垂下眼細想著,接著突然緊緊地抱住楊朔風,“楊大哥,剛剛好可怕!”
“別怕,只是一個夢而已!睏钏凤L安慰著她,一手還溫柔地輕拭她額上的汗珠。
“是夢……”她喃喃著。
“嗯,只是夢!彼麑⑺o緊樓在懷中,胸口仍可感覺到她急促的心跳。好一會兒后,他才又說:“告訴我,你夢到什么?”
“我……我夢到我的四周一片黑暗,接著變成一片灰白,然后,我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曲蘅止住口,沒再說下去。
“那人說了什么嗎?”楊朔風追問。
“他說……“時辰已到,魂兮歸來”!那聲音一直向我靠近,我好害怕好害怕,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要死掉了!”曲蘅說完后又發起抖來。
楊朔風輕輕拍著她的背,用只有曲蘅聽得到的聲量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只要有我在你身退,誰都別想帶走你!
楊朔風的話像是一顆定心丸,曲虧柔順地靠在他懷中,聽著他乎穩的心跳聲,真的覺得只要待在楊朔風的身漫,這一輩子就可以完全不用擔心受怕。
“楊大哥,是小荷叫你來的嗎?”曲蘅問道,瞄了眼外面的天色。天空仍是一片幽暗,這時應該是大家正好睡的時刻吧?
“嗯,她一直叫不醒你,所以就急著跑去敲我的門!
“她人呢?”曲蘅離開楊朔風的懷抱,來回看著只有他們倆的房間。
“我叫她去廚房準備熱茶給你喝。”
“讓她這么忙,我真是過意不去!鼻坑行┍浮
“喔?那我天還沒亮就跑來幫你驅走噩夢,你又該說些什么呢?”楊朔風眼帶笑意地問著她。
“謝謝你。”曲蘅直言道。
“只有這樣?”楊朔風又問。
“不然還有什么?”難道還有什么她應該做的嗎?她抬起頭想聽聽看楊朔風的說法,卻沒料到竟迎上一雙滿是情意的眼眸。
她著迷地盯著他,她不知道他眼中的訊息是什么,只知道在那眼神下,她的心竟急速地跳動著!
兩人就這樣互相凝視著。正當楊朔風的頭漸漸俯低時,敲門的聲音條然響起。
該死!楊朔風在心中低咒一聲。 “進來!”他沒好氣地開口。
小荷手捧放著茶壺及茶杯的圓盤走了進來,“莊主,茶來了!
早知道就叫她別回來了!楊朔風忿忿地想著。
他倒了杯熱茶遞給曲蘅,曲蘅乖乖地接過手,兩人的手不經意地碰觸到,曲蘅忽感全身一顫,一張臉突然漲得嫣紅。
楊朔風也發現到她的異樣,心中感到無限的喜悅。這是不是代表著曲蘅對他也是有感覺的?
“楊大哥,我已經沒事了。天還沒亮,你要不要回去睡?”
“不了。離天亮也不過半個時辰,等會兒我就去練功。”楊朔風看著她把茶喝完后,又接過手將茶杯放回桌上。 “練功?我可以看嗎?”她好奇地問。
“你不睡了?”
她搖頭,“我怕又繼續作夢!
“那好吧,待會兒叫小荷幫你梳洗一下,我帶你去我練功的地方!
楊朔風說完后便離去,曲蘅便和小荷一起打理自己的儀容。半刻鐘后,楊朔風又回到客房,他敲了敲門,曲蘅高興地跑去開門。
“楊大哥!
“好了嗎?”
“好了。楊大哥,小荷可以一起去嗎?”
楊朔風搖搖頭。老實說,練功之時是不能有外人在一旁看的,他之所以會答應讓曲蘅跟隨,是因為他不在意被她看到。
小荷當然也知道江湖上的規矩,笑著說:“小姐,你和莊主一起去就好了,小荷呢,就留下來補眠!
“對喔,剛剛我也吵醒你了,真是對不起。”
“小姐,你別這么說嘛。”小荷見曲蘅一臉歉疚,趕緊回答。
“蘅兒,該走了。”楊朔風催促著。
“好。小荷,那你就好好睡喔!鼻坎煌淮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