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釧哭哭啼啼的被云鶚的部下押上馬車,而隨云鶚朝隊伍走來的橋小寒見狀,連忙上前安撫,隨后叫住已上了馬正要策馬馳聘的云鶚。
“云鶚,你還是放了金釧兒吧!”
云鶚一臉冰霜的瞄了她一眼,然后一言不發的策馬走到隊伍的最前面。
“小寒!”在馬車車廂里的柳金釧哭喪著臉,拉扯一臉不知所措的橋小寒,“怎么辦?”
而負責看守她們的兩個侍衛因為聽說昨天的事,其中一個侍衛便笑說:“看來是小寒姑娘昨兒個夜里辦事不力,讓我們貝勒爺不滿意。金釧姑娘你要怪就只能怪你的朋友!
另一個侍衛正更賊兮兮的說:“我倒覺得還不如由金釧姑娘自己上陣,搞不好就不會這么慘了!
柳金釧又羞又氣的放下布簾,轉身進車廂。
而橋小寒呆望著云鶚的背影,直到被催急了,才只好踏上馬車。
一見她進來,柳金釧不由分說的打了她一下,生氣的罵,“你這個笨蛋!怎么連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好?”
“我……”橋小寒瞠目結舌的完全無法反駁。
“他要怎么樣,就讓他怎么樣嘛,最最最低限度,你也可以裝死啊!绷疴A想到自己如今前途茫茫,于是哭說:“都是你害我的啦!我這輩子完了,真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呀!”
橋小寒無奈的安慰她,“金釧兒,你先別難過,事情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糟!
柳金釧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你不用再安慰我了,我知道今天晚上一定會輪到我,我怎么這么倒霉?”
“啥?”橋小寒有些愕然。
柳金釧哀怨的繼續說:“昨天晚上你沒讓他快活,我猜……我猜他今天一定會要我伺候他,可是人家還是……”她說到這里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爹呀!娘呀!女兒不孝,辜負你們的養育之恩,今生是不能達成你們的期望了……”
“金釧兒,你別哭了!
“教我怎么能不哭?我一向守身如玉,為的就是要嫁入豪門,如今……如今……殘花敗柳,我憑什么嫁人哪……”
“金釧兒,不會的,我想那種事應該不會發生!
“你怎么知道不會?你沒看到那個云鶚貝勒一副很沒人性的樣子嗎?他說要的時候,誰敢說不要?”
“無論如何,我會擋在你前面。”橋小寒護她心切。
“真的?”柳金釧的慌亂平息了一些,接著又問:“噯,小寒,你表哥到底跟那個云鶚貝勒有什么仇,還是你表哥犯下什么罪?”
橋小寒只是搖搖頭嘆了口氣。
“真是的,瞧他人模人樣的,卻那么沒志氣,自己犯了錯不敢承當,卻害我們姑娘家受罪!
“事情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樣!睒蛐『粫r很難說明前因后果,何況這還牽扯到朝廷,要是讓金釧兒這種心直口快的人知道了,將來恐怕會惹來禍事,倒不如不說。
但柳金釧卻把她的難言之隱想到另一方面去,她像想到什么似的說:“我知道了,是不是后來云鶚貝勒看上你,所以干脆抓你來好抵你表哥一命?”
柳金釧這么一說,讓橋小寒不禁心想,她和云鶚之間的奇怪感覺會是愛情嗎?她一直以為那些發生在他們之間的事,只是一連串的意外和意氣之爭的糾葛。
“可是他抓我干什么?”柳金釧一臉忿忿不平,“我姓柳又不姓橋,就算抓一個你不夠抵命,也該抓你妹妹小園啊,唉!我為什么這么倒霉呢?”
“金釧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逃走的!睒蛐『荒槇远ā
“你能想到什么辦法?你連最基本的讓他滿意你都做不到,你還有什么辦法好想?”柳金釧一想到即將來臨的晚上,心里就倉皇起來,“怎么辦?要是他今天晚上真的要找我去……哇——我真是太苦命了!”
橋小寒并不知道云鶚的想法,對于柳金釧的憂懼,她也無語問蒼天。
☆ ☆ ☆
柳金釧失蹤,橋小寒又被大批的人馬強行帶走,浣紗溪村的村民認為罪魁禍首就是向悲風。而除了柳家以外,其他家中有閨女的人家也驚恐莫名,于是群集橋家門口抗議,尤其是柳大叔和柳大嫂,一路哭到橋家門口。
“還我的女兒來!還我的寶貝金釧兒!”
“橋老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聽說是你們家表少爺惹來的禍端,他人呢?”
眾人七嘴八舌急切的問著。
橋老爹有口難言,只好盡量緩和眾人的情緒,“各位稍安勿躁,我的孫女小寒是被仇家帶走了沒錯,但這并不表示柳姑娘也是被同一人抓走的!
“但是聽說那群人來帶走小寒的同時,金釧兒也失蹤了,這種巧合未免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吧!”柳大叔說。
“別說那么多了,快把向悲風叫出來,無論如何,他都該給我們一個交代!绷髬鹌怀陕暤珣B度堅決。
橋老爹一臉無奈,“他……他已經離開了!
“離開!”柳大叔期盼的問:“他是去救金釧兒嗎?”
橋老爹為難得無法回答,就算柳金釧真的也落在云鶚的手中,但是他仍私心的希望向悲風不會笨到去自投羅網。
柳大嬸沒聽到橋老爹肯定的答案,不禁又悲從中來,哭喊著,“殺千刀的,你家的向悲風有沒有一點良心呀?竟然就這樣逃之夭夭,我苦命的女兒啊……”
忽然人群中一陣嗡嗡私語,向悲風滿臉嚴肅的穿過人群,來到橋老爹的旁邊。
“風兒你……”橋老爹詫異的看著他。
“表哥。”橋小園雖然還靠在爺爺身邊,但是一顆心已隨著眼波飄到向悲風身上。
“各位鄉親,稍安勿躁,我已經查到柳姑娘的下落了!毕虮L開口道。
柳大嬸巴住他的手臂,又喜又怕,“金釧兒她……她有沒有被糟蹋?”
向悲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好安慰的說:“我相信柳姑娘她不會有生命危險……”
柳大嬸打斷他的話,“我是在問你她是不是還是完璧?”
“我只是先回來告知各位鄉親,讓大家放心。”向悲風拱手作揖,滿臉堅決的道:“在此,我向各位保證,若是不將兩位姑娘救回來,我誓不為人!
說完,他向橋老爹點頭致意后便無言的邁開大步穿越人群而去。
“表哥!”橋小園忍不住想追過去,但是被橋老爹叫住。
“小園,別追了。”橋老爹無奈的嘆了口氣,“他要去就讓他去吧,人生在世,不能只顧理想而棄情義。”
橋小園一言不發,愀然的踱回爺爺身邊。
橋家祖孫兩人似乎只能認命且默默承受一切即將發生的悲劇。
村民們瞧他們的樣子,一時也不忍苛責而漸漸散去。
☆ ☆ ☆
隨著天色愈暗一分,柳金釧的心情就更愁一分,直到整隊人馬住進客棧后,她的神情更有如即將獻給河伯的無助少女一般。
“小寒,萬一我也不能讓他高興怎么辦?他會不會殺了我們?”柳金釧心里非常害怕。
“我想,不至于吧!
“他做那種事的時候,有沒有傷害到你?”柳金釧還是很擔憂。
“我……金釧兒,你別再擔心了,我現在就去找他,那么他應該就不會找你了!闭f完,她快步走出房門。
“小寒!”柳金釧朝橋小寒的背影喊了一聲,然后偷偷的松了口氣。
而當橋小寒來到云鶚的房間時,發現他并不在房里,聽侍衛說此時他在澡堂洗澡。
☆ ☆ ☆
“貝勒爺,需不需要叫個人來幫你擦背?”云鶚的隨從善體人意的說。
云鶚一整天幾乎對橋小寒不聞不問,他刻意不去想起她。
“好吧,去把她找來。”
“是!”
這道命令傳下去后,由于只有柳金釧單獨待在房中,于是不知情的隨從便將她帶進水汽氤氳的澡堂。
而后燭光搖曳中,柳金釧看見澡盆中有個人橫展開雙臂放在澡盆的邊緣上。
那膀子簡直比她家的柱子還要粗壯,她困難的咽下一口口水。
“還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過去伺候貝勒爺!
柳金釧因為不知所措,腳步跟烏龜一樣慢吞吞的前進著。
云鶚嘲笑的說:“怎么,怕了?這里有什么是你沒看過的嗎?”
見著,一旁的隨從索性推了她一把,于是她毫無防備的便踉踉蹌蹌的倒在云鶚的背上,然后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云鶚一聽聲音就知道她不是橋小寒,反射動作將身子一轉,柳金釧的上半身就整個趴進水里,倒栽在水中,她心中慌亂不已,本能的亂揮雙手想抓住什么東西。
而云鶚在她盲目且莽撞的雙手威脅下,等不及他的隨從來將她拉開,為求自保便將她拉起來。
柳金釧被水嗆得渾身沒力,云鶚只好抓著她的兩臂,不悅的對他的隨從說:“還不把她帶走!
“是……”
此時,柳金釧正好張開眼,看見眼前烏漆抹黑的,當她困惑的仰起臉,看見云鶚僨張的鼻孔上方是一對想要殺人似的目光時,她便不由自主的驚聲尖叫。
而氣極的云鶚馬上把她扔給手忙腳亂的隨從,并兇惡的大罵,“你這個笨蛋,帶她來干什么?我要的是另一個人!
“可是……房里只有她……”
“什么?!”云鶚一聽,以為橋小寒逃走了,于是生氣的瞪著柳金釧問:“橋小寒呢?”
“她……她……”柳金釧看見他此刻可怕的神情,不禁讓她心膽俱裂的說不出話來。
然而,幸好橋小寒因為聽見柳金釧的尖叫聲趕緊循聲趕來。但當她看見云鶚站在澡盆里渾身滴水,一副想殺人的模樣,而柳金釧一副狼狽樣時,她怔愣的站在門口。
云鶚一看見她,劈頭便問:“你沒逃走?”
“逃?”橋小寒十分詫異他這么問。
柳金釧一看到她,便哭叫著,“小寒,快來救我!
橋小寒三步并作兩步,緊張的問:“你把她怎么了?”
知道她沒離開,云鶚像是松了口氣似的,“哼!你怎么不問問她是不是差點把我怎么了!彼D過身又坐回澡盆。
橋小寒滿頭霧水的看著柳金釧,“你沒事吧?”
柳金釧余悸猶存的點點頭,“小寒,我告訴你,我已經看到……”
“還不把她帶走!”云鶚打斷她的話。
“是!”
柳金釧被帶走時,橋小寒也跟著要出去。
云鶚馬上喝令,“你留下!過來幫我擦背。”
聞言,橋小寒錯愕的轉頭看著他,隨即無奈的走過去,從他手中接過一塊布。
澡盆的水聲在他們的沉默之間像裂帛似的響起。
“剛剛你去哪里了?”云鶚本來不想問,但是還是忍不住想知道。
“去你房里!睒蛐『蠈嵉幕卮。
燭光搖曳,把他們的動作映在墻上,影子交疊成一塊平面晃動著。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你去找我?”
“嗯。”
“做什么?”他才問出口,心里便明白了!拔抑懒,你又來向我求情,要我放了你的朋友!
橋小寒點頭,“她真的是無辜的,你為什么不放了她?你仔細想想,她只是知道你的身份,并不表示她知道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
其實云鶚不肯放走柳金釧,跟他與向悲風的恩怨毫無關系。
“我說過了,要我放了她,得等到我高興的時候。”
看到他如此堅持,橋小寒忽然脫口而出,“難不成你也想要她?所以你才把她叫來這里?”
她的口氣乍聽之下很容易讓人覺得像個爭寵的女人,云鶚興味的瞄她,“有什么不對我這樣做也很合情合理!
“她還是個清白的姑娘,請你不要傷害她!
“原來在你的心目中,已經認定我是那種只有獸性而沒有性的人。”云鶚冷冷笑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只要你乖乖的待在我身旁,我就不會對她怎么樣。”
云鶚站起身跨出澡盆,橋小寒羞怯的轉過身,回避他赤裸的身體。
他忍不住嘲弄,“到現在還表現出一副春風不相識的樣子,未免太晚了。”接著又命令道:“還不過來幫我擦身、穿衣?”
橋小寒忙將掛在屏風上的衣服拿下來。
“難道你洗完澡都不先把身上的水擦干再穿衣?”
橋小寒連忙找了塊干凈的布,輕輕的拭去他背上的水珠,接著是他的雙臂,然后是他寬闊的胸膛……
她的眼光一直避開云鶚的身體,可她還是隱約看到他那副雄偉的身軀在昏黃的燭光照映下,特別顯得有股魔魅的氣氛,讓她不由自主的滿心紛亂起來。
而他早就知道叫她做這件事,對他來說無異是種折磨。他閉上眼睛,仰著臉微微吐出既痛苦又甜蜜的喟嘆。他自知他寧愿死,也不要她停止對他的這種折磨。
“云鶚……”她擔心的抬起頭望著他糾結的眉頭。
“繼續!”他咬緊牙根說,“做一切你該做的吧!
橋小寒幾乎是憑著直覺讓她的雙手和那塊濕布繼續在他身上擦拭,為他制造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