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羅光熙出車禍的消息,黎遠璦顧不得正在跟顧客開會,放下手邊所有的工作,飛車趕到醫(yī)院。
她腳步踉蹌的沖進急診室,突來的消息讓她的心亂成一團,不知道兒子狀況如何的恐懼讓她快要昏厥過去。
急診室里人來人往,黎遠璦焦急的尋找著,直到在長椅上發(fā)現(xiàn)顏君樸的身影。
「光熙怎么了?他在哪里?為什么會發(fā)生車禍呢?」她抓住他的手臂,一古腦的說出心里的焦慮和疑惑,因為慌亂而忘了哭泣的她,在見到顏君樸的這一刻,淚水決堤而下。
同樣是一臉焦急的顏君樸,看到她擔憂得近乎失控,感到心疼不己。
「遠璦,妳先冷靜下來,光熙已經(jīng)在急救了……」
「我要進去看他!孤牭絻鹤诱诩本,她直想往診療室里沖。
「不行,妳不能進去,妳這樣只會妨礙他們的工作!
顏君樸拉著她,然而愛子心切的她仍奮力的想要掙脫。
「不要這樣,遠璦,妳冷靜一點,光熙不會有事的!」
情急之下,顏君樸已經(jīng)顧不得自己的力道會不會傷害到她,用力的將她往懷里拉。
「冷靜?」
黎遠璦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彷佛他說了什么今人難以置信的話一般。
「你教我怎么冷靜?里頭躺著的人是我的孩子!是我不管吃了多少苦都要生下來的孩子!是我活到現(xiàn)在的勇氣!你教我怎么冷靜?你說,你說啊!」她聲淚俱下,哭倒在他的懷里。
她不斷淌下的淚水沾濕了他的襯衫,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這孩子在她的生命里占有多么重的份量,幾乎是她生活的重心。
他緊緊的抱住她,希望能透過擁抱,給哀戚的她一點力量。
「不好意思,請問你們誰是羅光熙的家屬?」護士的聲音響起。
「我是他的母親,請問他現(xiàn)在情況怎樣?」黎遠璦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焦急的問。
「現(xiàn)在醫(yī)生正在幫他急救,妳不用擔心!挂呀(jīng)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的護士職業(yè)化的安慰著她!嘎闊⿰呄鹊焦衽_辦一下手續(xù)!
「好的!估柽h璦故作鎮(zhèn)定的隨著她往柜臺走去,然而填寫表格的手卻顫抖得像是秋風中的落葉。
顏君樸見狀,不斷輕拍她的肩膀。
她忍住眼淚將表格填完,交給護士之后,直望著亮著紅燈的急診室,仍無法靜下心。
「怎么會發(fā)生車禍呢?我一向交代光熙過馬路要很小心的!」她望著緊閉的門,素白的手緊緊絞著。
「因為光熙突然沖過馬路,加上撞到他的小貸車沒有放慢速度,所以才會釀成意外。」顏君樸簡單扼要的說。
「天啊,光熙還這么小……」一般大人被小貨車撞到,可能都會受重傷了,更何況是才剛上小學的他。
思此及,好不容易止住淚水的她再次忍不住痛哭失聲。
「還好駕駛趕緊剎車,光熙不會有事的!咕o緊抱住眼淚狂泄而下的她,顏君樸的眼底有無法掩飾的悲痛,如果她抬頭看他的話,會知道他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難受。
經(jīng)過那場突如其來的車禍,他更確定光熙可能就是他的骨肉,血濃于水,不然他不會有那么深刻的感受。
親生骨肉的意外和讓最愛的人傷心哭泣,都教他紅了眼眶。
黎遠璦和顏君樸兩人相互擁抱、依靠,在他們最脆弱的時候,經(jīng)過時間累積所高筑的心墻似乎崩塌。
深埋在心中的情感此時滲透了出來,在潛意識的最深處,他們還是渴求著對方,需要著彼此。
只希望兒子能夠平安的兩人,過去的怨懟似乎已悄然遠離,眼前沒有比讓孩子渡過難關更重要的事。
黎遠璦向上天祈求,她愿意用她的所有,甚至是生命換取他的,她真的愿意,只要他能夠平安、健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對她而言簡直度日如年,好不容易,醫(yī)生終于走了出來。
「醫(yī)生,我是羅光熙的母親,請問他的狀況怎么了?」一見醫(yī)生出來,她連忙沖向前去詢問。
「他因為受到撞擊,所以有一些撕裂傷,還有輕度的腦震蕩,經(jīng)過急救之后,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以羅小弟弟的年紀被小貨車撞到,并沒有骨折,可說是不幸中的大幸,只要在醫(yī)院休養(yǎng)個幾天,好好的注意,應該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妳不用擔心。」
聽醫(yī)生這么說,黎遠璦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羔t(yī)生,謝謝你!
「你們現(xiàn)在可以看他了,但他現(xiàn)在還很虛弱,盡量不要驚動到他!棺o士向顏君樸和黎遠璦囑咐。
在急診室里,羅光熙小小的腦袋上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紗布,氣息微弱,臉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要不是醫(yī)生說他已經(jīng)沒有大礙,看他這樣虛弱的樣子,黎遠璦不會相信他已經(jīng)脫離險境。
顏君樸拍拍她的手。「放心吧,光熙應該沒有問題了!
「嗯!顾匀恍奶鄣目粗鴥鹤印
從小到大,他一直都是健康寶寶,生過最嚴重的病,也只是感冒發(fā)燒,這下子突然發(fā)生車禍躺在病床上,讓她巴不得能夠替他承受痛苦。
「我也會幫光熙,讓他趕快好起來的!诡伨龢愕氖謹堉募绨,溫熱的大掌輕撫她的手臂。
黎遠璦默默的感受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若不是他的陪伴,她不可能這么快的就能夠安心。
她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沒有他在她的身邊,她或許沒有辦法獨自面對這突發(fā)的一切。
「謝謝!顾\心的說。
幸好有他在她身旁。這樣的想法讓她突然發(fā)現(xiàn),她還是忍不住想要依賴他。
可是,這樣對嗎?
黎遠璦不著痕跡的離開他的懷抱。
「我們之間可以不用這么客氣的,遠璦!顾麥厝岬目粗牒退3志嚯x的她。
不敢直視他的眸光,黎遠璦斂下哭得紅腫的眼,沉默不語。
他知道以太積極的態(tài)度來推進兩人的關系,只會讓她迅速往后退,看了他們母子一眼后,他決定給兩個人一點緩沖的時間。
「光熙接下來要在醫(yī)院里住幾天,我先去買一些日用品。等一下護士可能會把他送去病房,你就先在這里陪他吧。」
「嗯!估柽h璦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羅光熙,點了點頭。
他為什么要對他們母子那么好呢?難道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她心虛的想著。
她看著眉宇間和顏君樸極為相像的兒子,不敢保證顏君樸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刻意隱瞞。
如果他真的發(fā)現(xiàn)了,那她該怎么辦?他又會怎么對待他們母子?
黎遠璦想著種種的可能,沒有發(fā)現(xiàn)護士的叫喚,直到護士輕拍她的肩膀。
「羅太太,我們要將羅光熙送到病房了。」
「哦,好!估柽h璦起身,方便護理人員動作。
不一會兒,她跟著病床一起前往病房所在的樓層。
將羅光熙安置好后,護士交代若有什么緊急狀況按鈴通知他們即可,便離開病房。
這時,羅起華從臺中坐飛機趕回臺北,來到病房里。
「光熙沒事吧?」他看著他們母子兩人,擔心的問。
「醫(yī)生說有一些撕裂傷跟輕度的腦震蕩,應該不會有事的!估柽h璦向他說明孩子現(xiàn)在的狀況?粗瑯邮且荒槗牡乃,為什么他不早一點到呢?如果他能夠早一點到,她也不會軟弱的想依賴顏君樸。
「那就好,沒事就好。」羅起華終于松了口氣。
她沉默不語。
「看妳哭得眼睛都腫了!顾奶鄣妮p撫她的雙頰!笇Σ黄,要不是我去臺中出差,一定會陪在妳身邊。」
一進病房,顏君樸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沒關系!估柽h璦馬上發(fā)現(xiàn)走進病房的顏君樸,她有些尷尬的輕輕拉下羅起華放在她臉上的手。
察覺她神色有異,羅起華隨著她的目光看去,發(fā)現(xiàn)站在病房門口的顏君樸。
「這位是顏醫(yī)生,車禍發(fā)生時,就是他送光熙來醫(yī)院!估柽h璦站起身為羅起華介紹。
「顏醫(yī)生你好,很感謝你的幫忙,我是羅起華。剛才麻煩你了,遠璦一定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吧!顾Y貌的道謝。
從他的口氣,顏君樸感覺得出來羅起華在暗示他們母子已經(jīng)不需要他了。
「沒什么,這只是老朋友該做的。」他將手中的提袋交給黎遠璦。「這是我剛在樓下買的,如果漏買了什么,妳再去補買吧!
羅起華感覺得出來黎遠璦和顏君樸兩人之間不尋常的空氣流動。
「謝謝!顾舆^袋子后說:「時間也不早了,顏醫(yī)生明天一早還要看診,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真的很麻煩你,不好意思!
顏君樸猜得到她突然生疏而且客套的原因,但他不想點破。
「不用這么客氣,那我先走了,再見!诡伨龢憧戳颂稍诖采系牧_光熙一眼后才離開。
羅起華看著他離去。和黎遠璦生活了七年,他能夠從她的表情猜出兩人絕非單純的只是老朋友的關系。
老朋友?他忽然想通了什么,難怪他一直覺得好像在哪里看過顏君樸。
原來他就是那一晚讓黎遠璦晚歸的男子。
顏君樸走了之后,黎遠璦拿出他所買的日用品放在病床旁的柜子上。
羅起華注視著她看似忙碌的背影,佯裝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顏醫(yī)生看起來很眼熟!
他的話讓她微微一愣!甘菃幔俊顾⒖坦首鬏p松回道。
看著她不同于以往的反應,他心里己經(jīng)確定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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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急救得快加上小孩子的復元能力較佳,羅光熙在醫(yī)院休養(yǎng)一個多禮拜之后就出院了。
在他住院的這些天,顏君樸待在醫(yī)院的時間甚至比羅起華還要長。
在公司里擔任主管的羅起華,加班根本是家常便飯,工作的繁忙可想而知。
而顏君樸除了看診時間,幾乎都在醫(yī)院里陪羅光熙,他知道小孩耐不住住院的無聊,除了常常說故事給他聽,陪他玩一些不激烈的小游戲之外,甚至暫停早上的看診,等黎遠璦下班從公司趕來之后,才回到診所進行晚上的看診工作。
他為他們母子所做的一切,黎遠璦雖沒有說些什么,但是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不像先前那樣冷淡,有時三個人在病房里有說有笑,就像是一家人一般。
尤其羅光熙和顏君樸處得非常好,甚至是比和羅起華還要好,看著一大一小的笑臉,不自覺的,黎遠璦總是會流露出幸福的眼神和笑意。
然而在和顏君樸視線相交的時候,她總是不自在的低下頭來,擔心他會從她的眼神里發(fā)現(xiàn)些什么。
兩人相處的時間越長,她心中的疑慮越是不斷的擴大。
她總覺得他好像發(fā)現(xiàn)些什么,有時候好像在套她的話,有時候又好像在等她向他坦白一切。
即使他還是像從前那樣待她,但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情況彷佛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教人感到危險而且不知所措。
而她,正一步一步的朝暴風雨的中心前進。
雖然羅光熙已經(jīng)康復,也在這幾天回到學校上課,但對年紀尚小的他而言,這一場意外車禍仍算是重大創(chuàng)傷,所以為了方便日后追蹤,顏君樸向醫(yī)院調(diào)了他的病歷作為參考。
他看著病歷,和羅光熙住院時的主治醫(yī)師通電話,討論孩子可能會有的后遺癥。
「我想,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張醫(yī)生,不好意思這樣麻煩你!
「這沒什么。不過……有一件事,我覺得有些怪怪的!
「怪怪的?張醫(yī)生,你就直說吧。」擔心羅光熙會有什么問題,顏君樸催促道。
「但是這有關于病人的隱私……」張醫(yī)生支支吾吾地不知談如何啟口。
「關于病人的隱私?」他的口吻從擔憂轉(zhuǎn)為疑惑。
「是的……」張醫(yī)生緩緩的說出心里的怪異之處。
顏君樸靜靜的聽著他所說的話,話筒里傳來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打入他的心里,他看著手上的病歷,心跳突然加速。
之后,他呆愣的掛上電話,慢慢的消化這個突來的消息。
天啊,他怎么會沒有發(fā)現(xiàn)呢?
顏君樸像是撥云見日般的看著病歷,又想起那時黎遠璦在急診室所填的資料,眼里閃著光芒。
他闔上病歷,隨即撥了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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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顏君樸的電話后,黎遠璦隨即結(jié)束手邊的工作,提早從公司離開。
從兒子出院之后,她就提醒自己,是該和顏君樸保持距離的時候。
她擔心兩個人再這么下去,會發(fā)生什么無法預料的結(jié)果。她心里明白得很,雖然在他的面前,她可以故作冷酷,但內(nèi)心的洶涌,她比誰都要清楚。
除非必要,不然她不想和他有其他的接觸,說她是害怕也好,她的確擔心會控制不了自己壓抑的感情。
所以,在接到顏君樸的電話時,她著實考慮了許久該不該前往,但一聽到是有關于孩子的事,她二話不說馬上答應。
她走進診所,此刻正是休診時間。自從羅光熙出了車禍之后,王月淑所照顧的孩子們來診所玩的時間就減少了,一方面也是由于顏君樸之前都在醫(yī)院照顧光熙的緣故。
少了吵鬧的孩子們,位于住宅區(qū)的診所,有種午后的靜謐。
護士朝她點點頭,「羅太太,顏醫(yī)生在二樓等妳,妳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好,謝謝妳!估柽h璦依言向二樓走去。
她一邊往二樓走,一邊觀察著診所的裝潢。她第一次來時,處于突然和顏君樸重逢的震驚中,沒能好好的看一看。
她沒有聞到令小朋友害怕的刺鼻藥味,柔和的燈光和暖色調(diào)壁紙與原木地板,難怪小孩子會對診所毫無恐懼,甚至喜歡常常往這里跑。
任何人都感覺得出來醫(yī)生的用心,若非是個愛孩子的人,不會花這么多心思在小地方上。
二樓的設計大致上和一樓差不多,只是多了幾間病房。
黎遠璦找到了位于最里頭的醫(yī)生休息室,顏君樸已經(jīng)坐在里頭等她。
「坐吧。」他看到她走進來,指了指沙發(fā),要她坐下。
「光熙怎么了嗎?」沒有多余的問候,黎遠璦開門見山的問。
「其實也沒那么嚴重,妳不用這么擔心!顾p手交叉放在膝上,從表情看來,似乎并沒什么嚴重的事。
覺得自己被欺騙了,她有些不高興。
「顏醫(yī)生,我沒有多余的時間和你消磨,我還有工作要忙。」
顏君樸看著她冷然的表情和冰冷口氣,幾日不見,他們好不容易增進了一點點的關系又回到原點。
「我知道,所以我不會貿(mào)然請妳到診所來。這個問題嚴格來說也算是嚴重,端看妳怎么看它!顾諒澞ń堑恼f。
「麻煩你直接告訴我光熙的身體有什么樣的問題,好嗎?」她已有些失去耐性,語氣不佳地問。
「是關于血液上的問題。」
「血液?!」黎遠璦一愣。孩子和血液有關的病變,有可能會致命啊!
她眼眶一紅,不敢想象若失去了兒子她會如何。
見到她的反應,顏君樸有些慌了手腳,他不想看她哭啊。
「這個問題并不會危害到光熙的生命或是健康,妳不用這么擔心!顾s緊安慰她。他吊她胃口,只是想看她會不會自己坦承些什么。
「那光熙到底有什么問題?」
「光熙是個足月生下來的孩子嗎?」他設下陷阱,讓她一步一步的往里頭走。
「嗯,只提早了一個禮拜!共恢肋@個問題背后的真實意義,黎遠璦老實的回答。
若只是提早一個禮拜,那就更能證實他先前的猜測。顏君樸低下頭,看著病歷的眼眸一閃,他站起身,坐到她身邊。
「妳確定光熙的血型是B型嗎?」
「我確定。」
「妳真的確定?」他挑起眉,眸光灼然的直盯著她。
「光熙是B型沒錯,有什么問題嗎?」黎遠璦不疑有他的回答著,不知道他的眼神為何突然變得銳利。
「當然,如果光熙是B型,那就會有很大的問題!诡伨龢銓⒉v攤在她的面前。
她看著眼前的資料,看不出哪里出了問題,「有什么問題嗎?」
「妳的血型是A型,而羅起華是O型,可是你們生下來的小孩卻是B型!顾斐鍪,將她困在他的手臂和沙發(fā)之間!笂叢挥X得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嗎?」
聞言,她心虛的低下頭。她不想被拆穿,思索著該如何說出個可信的答案。「或……或許是……驗血出了問題!
「妳剛才不是才很確定的告訴我光熙是B型嗎?」顏君樸低下頭看著她不知所措的表情。
「或許……」黎遠璦這才發(fā)現(xiàn)她剛才的答案簡直就家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一般,她的眼神飄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向他。
「或許,」見她不知該如何回答,他干脆接著她的話往下說!腹馕醺静皇菉吅土_起華生的小孩。」
「你……你在胡說些什么!」她企圖推開他的手臂起身,不敢迎向他堅定的眼神。
「我在胡說些什么?」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像是要將她釘在沙發(fā)里一般,不讓她逃脫!负f的人是妳才對!
「顏君樸,你放開我!」她惱羞成怒,生氣的瞪著他。
「遠璦,妳在心虛些什么?妳到底要在我面前逃走幾次才會甘心?」
「我……我有什么好心虛的?」她用所剩無幾的鎮(zhèn)定來壯大聲勢。
「妳在心虛,因為妳擔心我會發(fā)現(xiàn)……」他直盯著她的眼,低聲道:「光熙就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