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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請補票 第十章
作者:華伶
   
  “嗚……”顏觀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倒在尤芷妍的懷里,哭得好不傷心,令人鼻酸。

  輕拍她因哭泣而顫抖的背,尤芷妍沉默的什么也沒問,只靜待她自己想說的時候再說。

  “小妍……我、我……我不……甘心……”才斷斷續(xù)續(xù)的擠出一句話,她又忍不住決提的淚,掩面大哭。

  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嚎陶大哭過?記得是從媽咪死去后,她就告訴自己要堅強,要做爹地的支柱。

  以前總是一個人默默的掉淚,就算哽咽到說不出話,她也會壓抑住自己,從不知道原來這樣宣泄情緒,是如此的舒服!

  “小悅……”尤芷妍抱緊懷中的顏觀悅,她只能選擇這樣的方法來安慰她。

  剛才她真的被她嚇到了,聽見門鈴聲的她,跑去開門,沒想到迎接她的居然是顏觀悅蒼白的小臉,上面還掛著兩行清淚。

  那時的她好像風一吹就會不見,不小心呵護就會倒下,嚇得她趕緊扶著她走到客廳坐定,沒想到下一秒她就開始嚎陶大哭,讓她頓時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應(yīng)付。

  抓起尤芷妍的衣服擤了一把鼻涕,顏觀悅抬起涕淚縱橫的臉龐,可憐兮兮地要求道:“我、我……想喝……花果茶……”

  “好、好,你坐著,我去幫你泡。她急急忙忙的跑去廚房,快速的沖泡好香氣四溢的花果茶,重新坐回顏觀悅身邊。

  顏觀悅拿起熱燙的磁杯就口吹了一陣,喝下溫熱的玫瑰香花茶。

  “我、我很笨……很傻……對不對?”低著頭,淚水滴落茶杯中,泛開一陣漣漪。

  “你一點也不笨、不傻,雖然我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摟住顏觀悅瘦削的肩膀,尤芷妍發(fā)現(xiàn)她的手顫巍巍得抖著。

  看到一向意氣風發(fā)、自信滿滿的她,變得這樣消沉,尤芷妍的淚水也快要奪眶而出。

  吸了一下鼻子,她哽咽地說:“我要……離婚了……”

  乍聽的話,尤芷妍倒抽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急忙問道:“真的嗎?是他提出來的?你答應(yīng)了?”

  沉默的搖搖頭,她喝了一口酸中帶甜的花果茶!笆俏姨岢鰜淼!

  不能理解地搖搖頭,尤芷妍疑惑的目光瞅著顏觀悅的小臉。

  當初她不是處心積慮地要嫁給魏書豫,又怎么會演變成現(xiàn)在鬧著要離婚的局面?

  面對她的疑惑,顏觀悅甫停的淚水又撲籟籟地落了下來,將掉落到頰邊沾到淚水而粘著的發(fā)絲重新抓順,她嘶啞著聲音對尤芷妍說:“我……不想……說太多,一時……也說不清,但是……我們真的已經(jīng)完了、結(jié)束了!”

  “真的有嚴重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嗎?你要考慮清楚,不要后悔!”尤芷妍抓緊她顫抖的白皙小手。

  她看得出來,顏觀悅有多愛魏書豫,不然就不會在她這哭得死去活來,這樣的愛意,真的是能說拋就拋嗎?

  顏觀悅光掉淚,完全不吭一聲,讓尤芷妍著急地追問:“你倒是說呀!這樣真的可以嗎?”

  尤芷妍的逼問終于讓顏觀悅崩潰地大吼,:“不行也沒辦法呀!他愛的是別人,不是我!難道強求來的愛就會幸福了嗎?”

  要她離婚比讓她去死還難,要不是為了成全他,她到死也不會放手,一切都是因為太愛他。

  “你……這是……”被吼得莫名,尤芷妍更加摸不著頭緒。突地,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從顏觀悅身邊的皮包傳出,她下意識的抓起皮包,卻又在下一秒將它放下。

  “電話……”刺耳的鈴聲讓尤芷妍出聲提醒她,見她毫無接電話的打算,她自作主張的搶過皮包,拿起電話。

  看著屏幕的來電顯示,尤芷妍將電話遞回去!笆轻t(yī)院,或許有什么急事!

  “我不接、不接……”她猛烈地搖頭,生怕是魏書豫或是周于宣拜托醫(yī)院的同仁聯(lián)絡(luò)她。

  “你清醒點,或許是急診病患,或許是院童家長,還是病房的孩子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能不管嗎?”

  “我……”刺耳的鈴聲依舊不停歇地響著,讓顏觀悅覺得震耳欲聾。

  “你當初的愿望呢?不管了嗎?忘了嗎?”

  想當初顏觀悅之所以進醫(yī)學院就讀,就是為了想醫(yī)治、關(guān)懷所有的幼童,她很愛天真的孩子。

  顏觀悅搖了搖頭,抹去臉上的淚水。

  對,她真的是被愛情沖昏了頭,忘記自己的志向,失去了婚姻,她還有工作不是嗎?還有孩子們的笑顏陪伴她……

  她接過電話,按下通話鍵,對方馬上迫不及待的開口!澳阍趺催@么久才接電話!”

  “我……”不想讓對方聽出她的哽咽,顏觀悅刻意壓低嗓音。

  “算了、算了,你趕快來醫(yī)院,快!”因為周圍過于嘈雜,對方的話讓顏觀悅有些聽不清楚。

  “什么!”

  “快來就對了!”“喀”一聲,對方已將電話切斷,著急的態(tài)度讓顏觀悅也緊張起來。

  “怎么了?”

  “不知道,似乎發(fā)生了很嚴重的事,我現(xiàn)在馬上要回醫(yī)院!”說完就一秒鐘也不浪費的拿起皮包沖出大門。

  心急如焚的她早忘了要哭泣,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祈禱,千萬別發(fā)生什么事。

  ※    ※    ※    

  趕到醫(yī)院后,顏觀悅才徹底地了解到事情的嚴重性,遠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院內(nèi)多了一部部的警車、消防救護車、云梯車,都停在一棟病房的正下方,往上一望,一名看不清面容的小男孩正危險的將半個身子掛在頂樓護欄外,強風吹得他搖搖欲墜,情況是岌岌可危!

  顏觀悅急忙慌張地奔跑上樓,但上至頂樓時卻被兩名警員給攔截下來。

  “對不起,小姐,這里目前是封鎖現(xiàn)場!

  顏觀悅著急的掏出醫(yī)生名牌,亮給警員看!拔沂沁@家醫(yī)院的醫(yī)生,那名孩童極有可能是我的病患!”

  確定無誤后,顏觀悅被放行,她馬上沖至圍成半圓的人群中,探首觀望。

  “顏醫(yī)生,你終于來了!”

  “主任!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誰讓這么小的孩子上到頂樓的?”

  “先不要追究責任了,你快看看,你有沒有見過這孩子?”

  因為觀悅身為小兒科主治醫(yī)生,所以他才找她來碰碰運氣,說不定能借此得知這名孩童的身份,以便通知其父母趕來。

  顏觀悅順著主任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讓她的心為之一震,自責得無以復加。

  “我認得他,他是我的病人,叫童士杰!彼D(zhuǎn)頭抓住一名護士,對她說:“快,快去把他的病例調(diào)出來,通知他的父母!”

  看著接受命令的護士匆忙的穿過人群跑下樓,顏觀悅再回頭對主任說:“讓我跟他說一下話!

  “好,但是千萬不要刺激到他。”

  “OK!”

  顏觀悅與前方的員警低聲交談之后,才緩步走至靠近重士杰的護欄,小心的留了約一公尺多的距離,大聲喊話。

  “小杰,是我,顏醫(yī)生,你還記得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讓童士杰回頭觀望,滿是淚痕的個瞼,讓顏觀悅心疼極了。

  “小杰……”她正準備靠近一步,卻被小杰的哭喊給嚇了縮回步。

  “不要過來!我以為……你可以幫我……可是,醫(yī)生也是壞人……跟學校的同學一樣,都只會欺負我……”哭喪著小臉,童士杰的語氣充滿長久壓抑的憤慨。

  “我不要再去上學了,要去上學,還不如死了算了!”

  心慌意亂的顏觀悅此時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前進不是、后退也不是,又怕孩子真的一個不小心踩空,一條幼小的性命就等于葬送在她的手中。

  她想都沒想到,她居然狠心地甩開他的求助,背叛他的信賴,這些……全被她早上的無心給一手甩了開。

  “我答應(yīng)你,我會跟小杰的媽咪溝通,讓你轉(zhuǎn)學,你趕快下來好不好?”

  “騙人,阿爸回家一定又會打我、罵我不用功,整天只想著要逃學……”孩子聲淚俱下的哭訴,讓在場為人父母的都不禁自我反省,自己是否也同樣的利用高壓政策在逼迫孩子?

  “不會的,聽話……”小步的慢慢接近,她伸出手欲取得他的信任。

  “真的嗎?”童士杰淚眼迷蒙地回頭望向顏觀悅,半掛在護欄中的身子依舊讓人心驚膽戰(zhàn)。

  “當然,過來醫(yī)生這邊,下來好嗎?”顏觀悅終于握住童上杰顫抖的小手,懸在空中的心也放下了一半。

  就在顏觀悅要將小孩抱下來時,頂樓門口出現(xiàn)了一陣騷動,接著便傳來銅鑼般的大吼。

  “小杰--你在哪?”

  男人的大吼嚇得小杰一震,大眼里充滿驚懼,身子也逐漸回到原來站立的地方。

  “小杰你這個孩子是死在哪里?”

  “你……都這個節(jié)骨眼了,你還在罵孩子!”

  來人顯然是童士杰的親人,除了上回看過的婦人之外,身后跟著面色不善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他的父親。

  “阿爸!”小小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連聲音都變得含糊不清。

  兩人一前一后排開眾人,快步的接近。

  “你這孩子還不快點給我下來,臉都給你丟光了!”童父咆哮著,氣得面色漲紅,額頭上還直冒著汗。

  一旁的童母只是跟在丈夫身邊嚶嚶啜泣,拉著他的手臂。“好了啦!”

  “不……不要!”童士杰懼怕的開始掙扎,小手用力地想掙脫顏觀悅。

  “小杰,危險!”顏觀悅不肯放開他的手,眼看著兩人都快要掉出護欄外,身后的警員忙著要上前救人,卻被顏觀悅制止。

  她緊張的回頭大喊,“不要過來,他已經(jīng)很害怕了!”

  兩人的拉扯愈來愈激烈,面對突發(fā)的狀況,童父、童母完全傻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沒想到兒子居然會反抗,平常打罵時總是能讓孩子乖乖的順從,哪里知道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

  被強風吹亂的發(fā)絲在空中飄揚,不知不覺間童士杰的腳已經(jīng)整個站在護欄外,只剩一塊小小的面積供他站立,一個不小心便會往下墜去。

  “你不要亂動……”滴下的汗水模糊了視線,顏觀悅始終牢牢抓緊手中的小手,義無反顧的也越過了護欄。

  “我……呀--”正想說些什么,不意腳下一滑,他小小的身子就這樣掛在空中,僅靠著抓住顏觀悅的手支撐。

  現(xiàn)場一片凌亂,尖叫聲四起,童母更是眼一翻,昏倒在丈夫懷中,不省人事。

  顏觀悅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不要慌,只有自己能救得了他,所以她千萬不能亂了!

  “哇呀--醫(yī)生救我,我不想死呀!”哭得聲嘶力竭,小孩子這才真正了解到死亡的可怕。

  小心的彎下身子,顏觀悅一手緊緊地抓住護欄撐住,一旁的警員也紛紛上前救助,將嚇呆的童士杰拉上來。

  但誰也沒注意到,一天沒吃,體力透支,加上前一晚根本就沒睡好的顏觀悅,身子已經(jīng)緩緩的往護欄那方倒下……

  “不!小悅--”一抹身影快速的沖向顏觀悅下墜的身子,顧不得自己的安危,魏書豫縱身一躍,猿臂恰巧扯住她的衣袖。

  該死的,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要不是等在醫(yī)院的周于宣通知他,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十萬火急地趕來,總算是來得及。

  “小悅你清醒一點,抓住我的手呀!”他已經(jīng)聽到衣眼微微裂開的聲音。

  意識不清的顏觀悅,感覺自己好像在空中飛舞,耳邊還聽到魏書豫的聲音,她是在做夢嗎?

  “書豫……”

  “可惡!你們還不快來幫忙--”

  他朝背后大聲吼叫,讓愣在一旁的人全像是清醒了一般,急忙奔過來。

  魏書豫已經(jīng)急得汗?jié)窳艘r衫,卻不敢輕舉妄動大力拉扯,他此時的心急如焚,怕是只有當事人才能體會。

  他怕自己會失去她,多希望她能睜開眼睛看看自己,他還要跟她道歉,要跟她和好,還要去補度蜜月……

  一切的一切都還沒開始,怎么能就在這里結(jié)束!

  “求求你,睜開眼睛,拉住我的手!钡蛦〉纳ひ,仿佛傳進顏觀悅的心里,只見她的睫毛扇動了一下。

  “你從那邊拉住她的手,你去找條繩子來綁住她!”一名警官指揮著部下,讓他們各自展開行動。

  顏觀悅微睜開雙眸,微弱的聲音從緊閉的雙唇傳來。“好吵,我好想睡……”

  “不準睡、不準睡,萬一睡著了之后,就永遠也見不到我了,你也愿意嗎?”

  “我……”聽見熟悉的聲音,她想看清楚,無奈卻力不從心。

  為什么全身無力?她好累、好疲倦,為什么魏書豫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淚珠從眼角沁出,她想制止,淚已不聽話的落下,如果可以,她真想永遠閉上眼睛,不看也不必聽。

  “我好愛你……可是……可是不能給你幸!愕男腋!趧e人那里……”

  “不要再說了,把手給我!”

  “手……”想舉起手交給他,但手卻好像沒有知覺似的,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一陣強風吹來,顏觀悅純白色的衣裙揚起了完美的弧度,發(fā)絲也不羈地在空中亂舞,突地,撕裂聲回蕩在空氣中,也撕裂了魏書豫的心。

  “不--我也愛你呀!不要離開我!”放開手中的破碎的布條,他長腿一踢,摟住了像娃娃般墜落的柔軟身子,兩人雙雙落下……

  這樣突來的事變,讓眾人措手不及,剛趕到的警員手中原本是拿來要救命的繩子也緩緩地滑落,“啪”一聲,掀起無盡的塵土飛揚……

  ※    ※    ※    

  對顏觀悅而言,她不過是睡了一場好覺,而且還作了一場美夢,夢里有魏書豫大聲對她表示愛意,夢里的她是幸福的。

  但是一覺醒來,她所認知的世界卻已變色。

  坐在雪白的病床上,睜著有些無神的大眼,她一時間恍惚了。

  “這里是哪里?”觀望著同樣雪白的房間,這樣的潔白,讓顏觀悅覺得有些刺目。

  “小悅!蔽站o顏觀悅的小手,始終陪伴在女兒身旁的顏有長低喚了一聲。

  “爹地!陛p挪動一下身子,她發(fā)現(xiàn)自己全身皆酸痛得難過。

  按下她的身子,顏有長低聲地對她說:“這里是醫(yī)院,你還記得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乖巧的躺回病床,她腦中努力地回想著,片段的記憶終于被她拼湊起來,但她想不起來自己怎么會躺在這里?

  她只記得將小杰拉了上去,然后自己也想要下去地面,然后……然后只記得突然一陣昏天暗地,她就全無記憶了……

  “小杰、我是說那個小男孩,沒事吧?”

  “他很好,他跟他的父母都在門外,要讓他們進來嗎?”

  “好,我有話要跟他們說!

  聽到她的應(yīng)許,顏有長馬上開門請坐在外面走廊長椅上的童家人進來。

  首先跑進來的是淚痕猶存的小杰,他一進門就馬上奔至顏觀悅床邊,接著走進來是牽著雙手的童家夫妻倆。

  “醫(yī)生對不起!”童士杰杰猛地低頭道歉,眼淚也跟著滑下雙頰。

  “不能哭,男孩子是不能輕言落淚的!蹦ㄈニ樕系臏I水,顏觀悅輕揉一下他柔軟的發(fā),將視線轉(zhuǎn)到另外兩人身上。

  “你們知道,是你們把孩子逼到這種地步的嗎?”

  心虛的不敢正視她的雙眼,童母低下頭吶吶地道:“對不起,我們都知道錯了,我們會幫他辦理轉(zhuǎn)學,也不會在動輒打罵了……”

  “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或許就沒有這么幸運了,了解嗎?”顏觀悅心里感慨萬千。

  為什么人總是在失去后才知道要珍惜?

  “懂、懂,這次要不是有醫(yī)生您舍命相救,這孩子恐怕就要魂歸西天了,醫(yī)生,您是我們的恩人……

  “不,這件事有一半是我引起的,所以我只是盡我所能來挽回我的錯誤,你們不用太感激!鳖佊^悅平靜地說,要不是她,這孩子也不會選擇輕生。

  雖然原始的理由錯不在她,她也難逃良心的譴責。

  顏觀悅的話雖然讓童家夫妻倆聽得一頭霧水,卻還是不斷地點頭致謝!罢娴暮芨兄x您,還有連累了您的先生,我們也非常過意不去,如果能讓我們負擔一半的醫(yī)療費用,我們……”

  這一段話立刻讓顏有長沉下臉色,也讓顏觀悅激動起來。

  “你說什么!”她著急地詢問,她沒有聽錯吧?

  “我是說如果能讓我們負擔醫(yī)療費用……”

  “不是!前面那一句,這關(guān)我先生什么事!”

  疑惑于顏觀悅的緊張,童母卻還是照實答話!澳壬鸀榱司饶在加護病房昏迷不醒,而您是為了救我兒子,這……”

  短短的一句話,將顏觀悅敲得頭昏,已經(jīng)分不清楚現(xiàn)實與夢境。

  救她?加護病房?昏迷不醒!

  難道那個夢是真的,魏書豫真的為了救她而身受重傷!

  她旋即回頭望向一臉沉痛的顏有長,詢問的目光讓他回避地別過頭。

  “爹地!這是怎么一回事,你說呀!”

  一想到魏書豫有可能永遠離自己而去,顏觀悅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她一手拔去手腕的點滴,無視于那從傷處滲出的血絲,急忙地跳下床。

  “小悅!”

  顏觀悅無視于旁人的叫喚,開了門就想往外走,卻被顏有長由后拉住了手臂。

  “你不要沖動,我?guī)闳タ此褪橇!?br />
  “那……那就快,快點……”顫抖的語音完全泄露出她心底的恐懼。無聲無息的,淚水已經(jīng)爬滿她憂心忡忡的蒼白面容。

  ※    ※    ※    

  “喀”一聲,病房里的人全回頭看向來人,顏觀悅則是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徑自走到病床邊。

  顫抖的小手輕觸魏書豫毫無血色的面孔,不能相信此刻躺在這里,生命力漸漸流失的人,會是平日的他。

  他怎么能、怎么能代替她躺在這受苦?

  紅著雙眼,顏觀悅轉(zhuǎn)向魏書豫的雙親,低聲詢問:“他……好嗎?”短短的一句話里頭富含的恐懼與關(guān)心卻是說不盡的。

  魏光益搖搖頭,長長地嘆了口氣!昂懿粯酚^,雖然跌落時幸有樹木接住你們,才沒讓你們直接墜地,但是書豫這孩子,為了保護你,卻讓自己的頭部直接撞擊到樹干,現(xiàn)在腦部的淤血雖然已經(jīng)清除,但是危險期還沒過!

  說到最后,在場的人都不禁低泣起來,杜禾莉更是哭倒在魏光益的懷中道:“光益,為什么……我都還沒跟這孩子親近過……”

  “你們……”顏觀悅低如蚊蚋的聲音,讓人分辨不清。

  “小悅你說什么?”

  “你們哭什么,不準哭、不準哭,他又還沒死!”她整個人伏在魏書豫身上,緊緊地抓著他的大掌,聽著他微弱的心跳。

  她不要他死,也不準他死,她要他活著,好好活著。

  一直在一旁默默掉淚的周于宣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他不會有事的,他會為你活下去的!

  “是為你吧?”顏觀悅抬頭平靜地看向周于宣,眼神里有少許的哀傷流露。

  “你,他都為你傷成這樣了,你還不相信他?”

  “我……”欲言又止的顏觀悅只是靜靜的又轉(zhuǎn)回頭。

  捫心自問,他的犧牲她感動,也很想相信他是出于愛,但是還是有所顧忌。

  “算了,等他醒來,一切不都明了了,我現(xiàn)在只能說,你完全誤會我們!

  周于宣緩步走回魏書韓身邊勾住他的手臂,繼續(xù)說:“我的真命天子在這,這我從來沒懷疑過!

  “希望如此……”顏觀悅喃喃自語,手依舊握緊魏書豫。

  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求,連他的愛也不敢奢望,只要他能醒過來就好。

  ※    ※    ※    

  又是黑夜,晝夜交替第二次,代表魏書豫昏迷不醒的狀態(tài)已經(jīng)邁入第二天。

  昏迷得愈久,危險的機率就相對的增加,讓顏觀悅更加整日忐忑不安,她堅持不離開他身邊。

  她讓大家都先回去了,因為就算全擠在這里也沒有用。

  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掉淚,當她見到魏書豫依舊蒼白的俊容上,布滿了水珠,她才知道,自己又哭了。

  “拜托你,醒來吧……我好愛你……”小手抹去他臉上的淚,她哽咽地吐露著愛意。

  “醒來,我不會再鬧對你別扭,也不吵架了,什么都聽你的……”淚眼迷蒙的喃喃自語,她沒發(fā)現(xiàn)床上的人扇動了一下睫毛。

  “你真的好笨,如果不愛我,為什么要救我?害我都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了……”

  身下的人再度挑了一下眉,注射著點滴的手微微地動了一下。

  “我死了不是正好,讓你跟周于宣雙宿雙飛……還是你氣我打了她一巴掌?”

  半張開雙眼,魏書豫只覺得自己身邊好像總是有只麻雀,每天吱吱喳喳地吵得他不得安寧,讓他不醒來都不行……

  “你……”氣息猶虛的他舉起手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制止她再繼續(xù)自怨自艾。

  “呀!啊……”瞪大了雙眼,顏觀悅的小手倏地拿開她的大掌握在手中,貼向自己的臉頰。

  “你醒了、醒了,太好了!”

  “笨蛋……不醒也被你吵醒了……”

  “嗚嗚……”喜極而泣的顏觀悅讓淚水霎時爬滿了雙頰,整個人撲到魏書豫的懷中。

  “不要哭了,你沒受傷吧?”抬起虛弱的身子,他用雙臂緊緊摟住她顫抖的身子。

  “沒有,你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管我……”

  感動盈滿了顏觀悅的心扉,沒想到他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在擔心自己,這是不是代表一切真如周于宣所說的,都是她自己誤會了。

  其實,他是愛她的?

  “我愛你,你就像我的生命。”

  “我也愛你……”羞愧地低下頭,她心里充滿了愧疚。

  魏書豫用手托起她的臉,緩緩地說:“抬起頭看著我,我沒有怪你。”

  他的諒解讓她更加無地自容,埋在他懷里大哭了起來。“對不起,你下次不要再這么嚇我了,不要死!”

  輕柔地撫弄著她滑順的秀發(fā),他微笑道:“傻瓜,既然救起了你,我當然舍不得放你一人獨活!



  尾  聲

  原本顏觀悅還擔心魏書豫的蘇醒,會不會只是回光返照?但在經(jīng)過整整一個月的調(diào)養(yǎng)后,他終于健康的出了院,也讓她放下那懸在半空中的心。

  這一個月中,魏光益夫婦從不間斷的探望、噓寒問暖,加上顏觀悅的推波助瀾,魏書豫對兩老的態(tài)度從原本的冷顏相待,變得偶爾會與他們聊些國家大事或是談天說笑。

  雖然這種機會不常有,但是他們夫婦倆已經(jīng)很滿足了,尤其是沒有自己孩子的社禾莉,就像是突然有了一個能夠照顧的大孩子般,整天提著水果、雞湯來幫魏書豫補身子,就算是遇上他的壞臉色,也不在意。

  半個月后,魏書豫計劃了補度蜜月,他安排了一趟環(huán)游世界的行程,將工作全數(shù)丟給魏書韓,準備逍遙快活去了,這算是他的一個小小地報復。

  往機場的路上。

  車子平穩(wěn)的開著,顏觀悅扭開了音響,喇叭流泄出來的,恰巧又是惠妮休斯頓的I  always  loveyou,輕柔的音樂、高亢優(yōu)美的嗓音,包圍著甜蜜的兩人。

  “喂,你確定我們不帶行李真的可以?”她偏著頭,疑惑地問。

  他們居然兩手空空的要去環(huán)游世界,甚至連一件貼身衣物都沒有帶,惟一帶的就是錢包。

  “你把自己帶去就行了,衣服我們就一路買吧!彼胱屗龥]有負擔的度個難忘的蜜月,所以多的贅物就通通不用了。

  “真的?呵呵……”傻笑了一下,她仿佛已經(jīng)看到成群的新衣在空中飄揚。

  “傻瓜!

  “怎么老愛罵人家傻,咦!”突然靈光一閃,她的小腦袋隨即往后偏轉(zhuǎn)去。

  看向空無一物的椅背,她滿意地點點頭,解開自己頸上的酒紅色絲巾,纏繞在上面,末了還高興的拍拍小手喊道:“大功告成!”

  魏書豫好奇地瞄了她一眼,隨即又不感興趣的專心開車。

  “喂,你看看嘛!”

  被她一喊,他只有再度瞄向象征妻子的紅色記號。

  “跟你說,以后這里就是我的地盤喲!”嘟起小嘴,她正經(jīng)地對他說。

  “不會再有別的女人,我愛你!背弥O萝嚨目臻e,他輕啄了一下她嘟起的紅唇。

  被偷襲而紅了臉蛋,她乖乖地低下頭。

  “猜猜我們第一站要去哪里,猜對有賞!

  抬起頭認真地思考,她答道:“日本?”憑她的冰雪聰明,可是一下子就想到了。

  因為按常理判斷,不是從最近、就是從最遠的地方玩起。

  “錯!

  “非洲?”

  “錯!

  “猜不出來了,告訴人家嘛!”顏觀悅開始使出撒嬌的絕招。

  “傻瓜,是巴黎!”

  “呀!好棒!”抱緊他的手臂,她興奮地尖叫。

  沒想到他居然這么細心!

  因為還在塞車中,魏書豫也就由得她拉扯。“我剛說猜對了有賞,不過……猜錯了也有賞!”說完隨即俯下頭壓住顏觀悅微開的紅唇,給了她一個綿長而火辣的熱吻。

        外頭的風輕撫過每一個需要被愛的人,也吹燃了車內(nèi)的愛火,只見一抹紅色隨著微風輕揚,劃出一道完美的紅線,無形中將兩人牽系住,緊緊的、永遠的不分開……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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