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綣情伴君心 第二章
作者:季婕
  上天也可憐他了嗎?竟也飄起細雨。慕容驥不打算躲雨,就讓雨水澆息他的沉郁與怒火吧!想他慕容驥一生行善無數,為官清廉,待民如子,膏澤鄉民,造就多少福址。當年,要不是他的提拔,趙士倫豈得以中探花,又得以以一個探花身份竄升到今日的相國?滿口的仁義道德,實際上又是另一回事。

  他迷惘了,難道,人心真是如此難測?他慕容驥已年屆半百,竟受此屈辱,他……撼恨!

  “老爺!鄙砼缘钠腿藛玖怂宦。不明白他為什么有轎子不乘,有傘不撐。雨似乎愈下愈大了。

  慕容驥舉起手,示意仆人安靜,他立刻識相地閉嘴。

  “你們先回去吧!”慕容驥揮揮手,黯然道。

  “可是,老爺……”身后的轎夫及仆人都有些為難。

  “我叫你們都先回去!”他提高了音量,一干隨行的人立即先離去。鮮少動怒的主子發怒了,他們可不想惹怒了主子而丟了自己飯碗。

  見隨從們離去,慕容驥再也無法撐持,倚著墻坐在地。樵兒,我的寶貝兒子,我上哪找個姑娘來救你?難道天真要亡我?活該我慕容驥下輩子終要孤苦過一生?活該我慕容家從此香火斷絕?他的愛兒,他重視他甚于一切。他痛苦地向天悲鳴:如果世上真有以命易命,他會毫不考慮地接受,只求上天憐他,救他兒子一命……

  咦!雨水不再恣意地滴打他。他仰起臉,望進一對溫柔美麗的眼眸,原來是這位漂亮的小姑娘撐傘替他擋了雨。

  “老伯,你身體不適嗎?”憐幽眼中的誠摯道盡了她的關心。

  慕容驥不語,只是直望著她。

  “老伯,你沒事吧?我送你到大夫那兒好嗎?”憐幽問道。她小心翼翼地提著手中的胭脂。

  玉蘿總愛刁難她,這種大雨天,叫她出來,只為買胭脂水粉。她記得玉蘿前陣子才買不少的。算了,是她救自己脫離苦海的,對她無理要求,就認了吧。剛買完,就見這位老伯屈蹲在墻邊,生性憐憫的她,不忍心當作沒看見地離去,所以她走上前詢問他,并為他擋雨。

  “小姑娘,你真好心!蹦饺蒹K瞧見她全身濕泠泠的。

  憐幽為他的突兀贊美紅了臉,她淺笑一下。

  誰知,這一淺笑,竟讓慕容驥呆愣住了!天!多標致的可人兒,配他樵兒豈不天造地設……不,他甩甩頭,這太荒謬了,他簡直快被逼瘋了。

  見他又搖頭又微笑,憐幽有些憂心。他有?可是,他的眼神卻又顯著睿智。

  “小姑娘,今年幾歲了?”他唐突地又冒出這句話。若非他的眼神表明他是正人君子,她會以為他別有企圖。而且,不知為何,他給她一種安全感,大概是父愛的感覺吧!她自嘲地想。

  “再過三個月就滿十六了。老伯,我送你去大夫那可好?”

  慕容驥搖頭。她令他覺得人間尚有溫暖。他溫和地笑著站起身;這世界還不至于全然無望吧?至少,這位素昧平生的小姑娘對他這個陌生人付出了關懷。

  “可否唐突的請教姑娘芳名?”

  “水憐幽。”

  “水憐幽?好美的名字,小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你!

  “這樣啊……”憐幽思忖了會兒,將手中的胭脂水粉放進前襟內,將傘遞給慕容驥,他不明就里地接了過來。

  “傘就給你吧!老伯,我家,就在前面!

  言畢,不等慕容驥反應,人便跑走了,動作快速得令慕容驥來不及婉謝她。多溫柔可人的女孩兒,配他樵兒正好,哎,他大力甩掉這可笑的念頭,但不知怎的,總覺得這小姑娘和慕容家似乎會有著牽扯,他相信他一定會再見到她的。

  ※※※

  雨勢的驟大,使得憐幽渾身濕透。她躲進一處屋檐下。說什么她的家在前面,不過是讓那位老伯安心罷了。不知那位老伯發生什么事了?那么悲傷。還有,那充滿父愛慈祥的眼神,讓她好受感動,那是她一直期盼的眼神,啊……

  “是小憐嗎?”身后渾厚的男音帶著顫抖。

  憐幽震懾了下,老天?這聲音如此熟悉,不會是他吧?她深吸口氣,緩緩轉過身,望進一雙炙熱深情的雙眸。猛地,她心漏跳了一拍!真是他!范明磊!

  “小憐,真是你!太好了,我找你好久了!狈睹骼陔y掩興奮地握住憐幽的手,但憐幽輕輕地掙脫開,他有些傷心,哀傷地低喃一聲:“小憐你……”

  “范大夫,我們是不可能的!睉z幽沒有直視范明磊的眼神,因為他那深情的雙眸,總令她無所遁形,總令她--有點羞愧,她怎匹配得上他?

  “為什么?小憐,我是真心愛你,不是憐憫,也不是同情!狈睹骼谥钡仄拾。

  早在醫治她母親的那段歲月中,就深深地為她著迷,為一個十歲的小女孩著迷!自己也覺可笑。但愛情這玩意,豈是年齡、空間所能限制的。向她表達過,她斷然拒絕,只因她自認配不上。這讓他尚存一線生機,畢竟,她不是討厭他。

  “范大夫,你的恩情,憐幽自認此生償還不了,又怎可再妄想與你結為連理呢?”

  “憐幽,別這么說,我從沒這么想過!”

  “可是,我是這么想。范大夫,我們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根本不適合在一起,太勉強只是徒增惆悵罷了!彼环裾J,眼前的范明磊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子,溫文儒雅、不貪求、不私欲,只以行醫為樂。如果她不是水憐幽,如果她不是這種背景,對于范明磊的戀慕,她豈有拒絕之理?那幾年,若不是范明磊的義務幫忙,她母親也不會多得日子可活,對于他,她是感激的,但這種感激,她自知今生是無法轉換成男女之間的感情。

  “小憐,難道你還不了解我?”

  “范大夫,你又豈是了解我?”她的不答反問,令他止言,無法反駁。

  “可是……”他猶作解釋。

  “范大夫!”憐幽淺笑著。

  這朵迷人的笑靨,范明磊多想捧在手心掬飲。只可惜佳人不允,他不過只能遠遠欣賞!胺洞蠓,你對我好我曉得。憐幽無以回報,但以憐幽如此污穢之身,實在不敢有什么妄想。范大夫,以你如此好的條件,實在不值得為憐幽這么苦惱!

  “可是,我只鐘愛你……”

  憐幽搖搖頭,沮喪地不知如何解釋,才能讓他死心。

  范明磊一見她蹙眉憂思心中不忍;于是,他嘆了口氣。“小憐,范大哥不逼你。只是,你別再躲避我了,好嗎?”

  看憐幽眼睛一亮,拼命點頭的模樣,范明磊不知該喜抑是悲?難道,他們真的不可能?

  “你現在好嗎?”他心疼地望著憐幽。本來就無幾兩肉,怎么分隔數把月,又瘦了一圈下來?

  憐幽緊逼回淚水,她可不能在范明磊面前掉淚。他一定會追問的,而她最不希望的就是他的關心。她已經辜負了他,又何必多得他的關心。于是,她勉強擠出笑容。

  “日子還是照樣過,無所謂好不好!彼p描淡寫。

  是。∷矡o法斷定現在的生活究竟是好是壞。想她水憐幽生來就是在困厄中討生活,幸福對她而言是很遙遠的名詞,又怎能判定現在的生活好不好呢?幸虧上天還有些許憐憫她,讓她逃脫了“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的噩運。雖然,玉蘿對她總是吹毛求疵,甚至處處為難,但,這種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

  只有眼前的男子,她深深凝視他一眼,看見他深情的眼光,忙別開頭去。她知道這個舉動傷了他,但,既是不可能的事,又何必給他希望?

  “憐幽,你很明白,你有困難可以告訴我。我會盡力幫你。”他急切地說。

  眼前的可人兒不過二八年華,杭州城里的小姑娘在她這個年紀,正是恣意享受風華的時候?墒,他心疼地惋惜,她仿佛承受無盡的滄桑。如果可以,他多想替她撫平糾結的眉頭?墒牵蠁?但,他范明磊發誓,貴為堂堂七尺以上男子漢,自己心愛的女人,他是絕對會保護她,不讓她吃苦的,即使要他赴湯蹈火,犧牲生命,他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只要她開口……

  憐幽頜首,眼中是無盡的感激。

  “謝謝你,范大夫,我一切都還好,你不用掛心!

  從六年前的“范大夫”到現今的“范大夫”,她對他的稱謂一點都沒變,他真是沮喪極了。但,他仍是禁不住地關心她、戀慕她。哎!自古愛情多折難!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你現在住在何處?過得好嗎?水伯父有沒有再為難你!

  她一愣!良久,才緩緩搖頭。“爹去世已一月半旬了。我還好,倒也衣食無憂!

  “水伯父去世?!我一點都不曉得,憐幽,苦了你了!

  “還好!币欢淦鄾龅男v顯示她說謊。

  “你不是舉目無親了嗎?那這段期間,你究竟哪里去了?”

  “有人好心收留了我。”金娘算是好心吧?她暗忖。

  “誰?男的?女的?”范明磊有些緊張。

  “范大夫,你不要擔心,她是好人,只不過我去服侍她罷了!

  “你當侍婢?”范明磊還是有些不放心。

  憐幽緩緩點頭,臉上是不容置疑的表情。范明磊在她的眼中找到了保證,安心地點點頭。隨口又問道:“是杭州城內的哪座府?”

  驀地,憐幽刷白了臉?梢哉\實以告嗎?

  見她許久不語,范明磊也不愿勉強。他拍拍憐幽的肩,寵溺地說道:“不方便就算了。范大哥只要你知道,有困難一定要來找我。我在這兒開了間藥鋪,你隨時都可以來,知道嗎?”

  他的溫柔,讓憐幽有落淚的沖動。除了她娘,范明磊是世上待她最好的人了。她溫馴地點著頭,抬頭望天,雨,不知何時停了,只是她的心,何時才能平靜呢?

  “雨停了,時候不早,我該走了!彼蚍睹骼诟鎰e。

  “自己小心點。”范明磊不舍地望著憐幽的背影說道。憐幽回過頭對他笑了笑,迅速消失在巷弄中。

  范明磊輕嘆口氣。所謂的愛情,著實害人不淺哪?他是該怪自己的癡心,還是該怨憐幽的不解?一瞬間,他竟迷惘了。

  ※※※

  “玉蘿,你真是好美!蹦凶訚M足地低語,語氣中掩不住激情過后的沙啞。

  “金娘說,男人最會甜言蜜語了,誰曉得你慕容少爺是真心還是假意?”玉蘿臉上充滿激情過后的嫣紅,使她的嬌美更添幾分,她撒嬌的語氣,幾乎溺斃了慕容義飛。他捧起玉蘿的臉,啄了下她的唇。

  “當然是真的,金娘說的沒錯,男人最愛甜言蜜語,但她有沒有說,男人只會對自己心愛的女人甜言蜜語呢?”慕容義飛翻個身,只手枕在頸后,滿意地擁著半附在身上的玉蘿。

  “誰曉得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杭州城內誰不知道你慕容少爺是個風流才子,我小小一個玉蘿,不過是你輝煌記錄中的一段云煙罷了。搞不好,十天半旬的,怒容公子連玉蘿這個名都給忘了呢!”她不依地耍賴,企圖引起他對自己的戀慕。

  也許現在的慕容義飛對她的確是迷戀,但“心未老,色先衰,而愛馳!边@種以色事人的悲哀,她玉蘿自然了解;慕容義飛不過是暫時的沉迷,她曉得他并非真心愛她。但,她也不是傻子,她豈會任機會白白流逝?所以,她迎合他,盡心服侍他,都只是為了捉住他。

  近來,慕容云樵的事她已有耳聞,慕容驥膝下無子,慕容旗下富甲一方的事業,十之八九一定傳承給慕容義飛,她玉蘿辛苦了十余年,得為下半輩子打算。她一旦坐穩慕容夫人的位子,什么都不必愁了,又何苦過著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

  “杭州城內著名的花魁自稱‘小小’的,那誰敢居首?”慕容義飛輕點一下玉蘿的鼻頭,笑問。

  “你!嘴那么甜,教人家怎么相信你?”

  “要不要我剖心挖肺證明我的真心呢?玉蘿,你太小覷自己的魅力了,你呀!是生來迷惑男人的!

  “那你呢?你被我迷死了嗎?”

  慕容義飛邪笑,“你說呢?”

  答案不證自明,玉蘿滿意地笑。而后,伸手推開他,他皺眉,不解問道:“為什么?”

  “人家很累嘛!”她故意伸伸懶腰嬌聲道。

  “小妖女,引誘我還不依我,存心折磨我!”

  “當然,怎么可以事事順你意,那我豈不是太沒尊嚴了!

  “呵!好呀!你故意的,看我不好好修理你一頓!彼λW,她嬌笑,輕盈的身軀,在床上四處閃躲。不困難地,慕容義飛捉住了她,邪笑道:“你還躲?”

  “不公平,你力氣比人家大!”玉蘿嬌拳不依地輕捶慕容義飛。

  慕容義飛捉住她的纖纖小手,輕吻,低聲道:“輸了就要乖乖認輸,這才是君子!”

  “人家才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呢!”

  “好個小女子,好!現在君子我要侵犯小女子嘍!”

  “哎呀!不要嘛!”玉蘿推開他,拉開床幔,看看窗外!疤焐辉缌!彼曇粞笠缰鴿鉂獾牟簧幔钏曰蟆

  “你管它!

  “慕容少爺……”玉蘿在激情中清醒,再次堅決地推開了他,引起他不悅的皺眉。

  “玉蘿,我不懂!”

  “再不回去,慕容老爺會生氣的,你麾下不過是慕容產業十之二、三,徹夜不歸,恐怕會失去慕容老爺的信任。”

  “別擔心,慕容云樵將死,慕容世家遲早是我的,擔心什么?”

  “聽說慕容云樵中邪,是嗎?”她試探地問著。

  “是吧!總之,他是莫名其妙地昏死過去,中原所有大夫都尋遍,就是無法治好他。他呀!不過是等死罷了。”

  “你好壞,他是你堂兄呢!瞧你說得不痛不癢的!

  “他不死,我哪有機會接掌慕容世家?天要我為王,擋也擋不住呢!”

  “你好像自信滿滿,可是,慕容云樵畢竟還活著!”她提醒他,只是要他小心點。慕容義飛不能接掌慕容世家,對她來說,是有害而無益的,關于這一點,她和他是同一個鼻孔出氣。

  “放心,他醒不了了!

  “為什么?你好像非常有把握!

  “當然,有一個怪老頭說過,慕容云樵要活,尚缺一項東西!

  “怪老頭?誰?什么東西?”她心懸了起來,慕容云樵尚有清醒的機會?那她豈不是還有當不成慕容夫人的危險。

  慕容義飛聳聳肩,表示不清楚怪老頭是誰。

  “誰知道是不是貪戀慕容世家財富而行騙的人?多可笑!他竟說,只要慕容云樵夜夜相擁姑娘而眠,自會蘇醒!

  “姑娘?荒誕,哪一門子的治療法?”

  “誰知道?不過,那老頭也真蠢,要哄騙人,起碼也得找個令人信服的藉口,找姑娘相擁而眠,簡直是胡說八道!

  “可是,起碼有一線希望。慕容云樵畢竟是慕容世家的唯一香脈,慕容老爺會不試試看嗎?”

  “試!怎么不試?”慕容義飛臉上堆滿不屑。

  他活在慕容云樵陰影下已久,他受夠了!慕容云樵一死,還有什么能奈他何,想他慕容義飛也是人才一個,二十年來,杭州城內卻只知道慕容云樵。他太不甘心了。慕容云樵,既然老天這次執意要亡你,那就表示我慕容義飛的展露機會到了,誰也不能阻止!

  “慕容家那老頭疼他兒子疼到心坎里去了,要他上刀山下油鍋他都肯?墒牵夜媚,哪那么容易?”

  “不容易?”玉蘿從鼻里哼出一個音,臉上是不可置疑的嘲諷!澳悴皇窍敫嬖V我,慕容家財大勢大,可以買下整個杭州城,就是買不起一個女孩吧?”

  “玉蘿,你知不知道我最愛你什么?”“體貼、聰明、可人、溫柔、美麗、多藝,以及,服侍得你舒服呀!慕容少爺!彼鲃佑H吻慕容義飛,惹得他心花怒放。

  “我倒還不知道你有這么多優點……”

  “!欺負我,人家明明就有這么多優點的!彼灰赖厝鰦芍

  “是。老實告訴你,我最愛你的聰明。你永遠都明白你現在在做什么,以及你要的是什么。”

  所以,現在你也要我唾手可得的財勢。他暗忖著,但是并沒有說出口。維持兩人目前的關系,對彼此都好。一個付錢,一個服侍,銀貨兩訖,誰也不吃虧。不是嗎?

  “所以……這跟慕容云樵有什么關系?”

  “玉蘿,怎么你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呢?你想想,慕容世家三朝為相,在杭州城內又極負聲望,找姑娘,簡直比登天還難!

  玉蘿側首思忖了一會兒,最后仍是認輸地搖頭。“我還是不懂!

  慕容義飛愛憐地撫摸她粉嫩的紅頰。

  “你想想,慕容世家畢竟不同于一般門廊,找姑娘嘛,你說要身家清白,有哪戶人家愿意賠上自個兒女兒的幸福?前陣子相國退婚不就是因為這樣嗎?那說買個姑娘來當慕容夫人,你以為一般村姑夠格嗎?低下的,門不當戶不對;匹配的,人家又不愿屈就自己的女兒?你說,怎么做呢?”

  “咦?偷偷買個姑娘不就成了,什么事都解決了!”

  “哪有那么容易!慕容老爺為人剛毅正直,這種雞鳴狗盜之事,他豈會做?況且,他雖隱仕在野,不問朝政,但不論在朝、在野也因他的剛正性格得罪了不少人,他若真偷偷買了個姑娘,辱沒了慕容世家事小,屆時,在朝官員若再加油添醋地參奏他一本,那事情鬧大,恐怕慕容世家上上下下三百余條人命都將不保!”他說得洋洋得意,仿佛天注定要亡慕容云樵,他的時代來臨了。

  “那,賀喜慕容公子!”

  他挑起眉,注視著玉蘿。

  “賀慕容義飛公子從此一帆風順!”

  “你!真不愧是我的紅粉知己,知我者,莫若賽天仙之玉蘿也!”他擁住她,朗聲大笑。

  驀然,門板被輕輕叩了一下,沉溺于彼此的軟玉溫香中的兩人都渾然未覺,直到一聲低呼,才喚回二人。

  玉蘿急忙拉起絲被遮住裸露的身軀,看向來人有些惱羞成怒,斥道:“憐幽!你不會敲門嗎?”

  “對不起!小姐。”憐幽驚慌地跪下!拔仪眠^門了,可是……小姐您沒聽到。”

  “胡扯,雖說你是窮人子民,不懂一點禮節,但跟了我玉蘿,可不容許你如此放肆隨便!

  “知道了,小姐。憐幽知錯。”憐幽顫巍巍地應諾著,禁不住淋雨衣襟濕透了的寒冷,打了個寒顫。

  這一微微頜首,竟讓慕容義飛望盡了其脫俗的容貌。天!如果懷中的玉蘿是一百分的話,那跪在眼前的,起碼有兩百分。水掐的美人胚子,玲瓏有致,娉婷曼妙的身軀,這樣的美人;一親芳澤要他短十年壽命他都肯。

  玉蘿冷眼將慕容義飛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哦!妒火在她心中爆開,她無法對眼前的金主發怒,于是,她對憐幽吼道:“還愣在那做什么?蠢材,你沒事可做了嗎?”

  “。 睉z幽大夢初醒地!笆牵伊⒖坛鋈!

  她退了出去,悄悄扣上房門。

  玉蘿望著慕容義飛,眼神盡是不滿,語氣很嘲諷!盎鼗炅恕饺萆贍!

  她輕捏慕容義飛的臉頰,表示抗議,慕容義飛回過神,看見玉蘿嬌嗔的表情,連忙心虛地堆起笑。

  “怎么了?小寶貝!誰惹你生氣了?”

  “你!”

  “我?不會吧!我怎舍得!”

  “還說沒有,你分明直瞧著別的姑娘!彼狡鹱。

  他一愣,整張臉堆滿了笑意。

  “我哪有,玉蘿,有了你,對我已經足夠!

  “真的?”她斜眼睨他。

  “我發誓!卑l誓?他早熟能生巧。哄女人嘛!簡單!一句我發誓,我愛你,就能哄得她們服服帖帖,乖乖巧巧。瞧!眼前的玉蘿不又笑顏逐開嗎?

  “原諒你了,下次不可以哦!”

  ※※※

  今夜沁涼如水。也許是早先下過雨之故,整個夜空明凈,襯得月亮格外明亮。

  但,水憐幽并不喜歡月夜,那會使她想起許多前塵往事,那一段悲苦的歲月,實令她不忍再望;雖然現在的生活仍是窘迫的,可是她已相當感謝上天的憐憫,給予她一處安身之所。

  只是,面對這樣圓滿、幸福的月夜,她仍不禁悵惘,自己究竟為什么活著,她好累喔!她不想再辛苦地在世俗中飄滾。

  呵!為什么今夜如此多愁善感?她抬眼望天,不想入眠,背后的小依早已入睡多時,不知怎地,她今夜就是心煩,就是無法成眠。

  “水憐幽。”

  一聲嚴厲的叫喚,讓憐幽著實嚇了一跳。她驚跳起來,回過神,瞧見玉蘿,才安心地撫順心口,走出房間至玉蘿面前。

  玉蘿的臉色微慍,看來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想及此,憐幽不免心虛地低下頭,細聲道:“小姐,這么晚了,還沒歇著嗎?”

  玉蘿瞧著她,心中妒意更深。一朵不易察覺的笑浮現在她嘴角。現在她玉蘿論起外表自是不輸眼前這人兒,但若假以時日,這水憐幽必會成為她的勁敵,而她又何必養虎為患?

  “小姐!睉z幽心里有些著慌。不知怎地,總覺得玉蘿對她似乎不懷好意。

  玉蘿斜睨她一眼,假笑問道:“你跟我多久了?”

  “一個多月!

  “你沒忘記我從金娘手中救出你吧?”

  “沒!憐幽一輩子都不敢忘記小姐的大恩大德!

  “那,我有事,你會怎么辦?”

  “憐幽定當盡心盡力去完成!彼钡鼗卮。關于這一點,她是真感謝玉蘿的。

  “哎……”

  “小姐,怎么了,為何嘆氣?”憐幽關心地詢問。

  “表面上我看來風光,實際上,卻什么都沒有,連個自己喜歡的婢女都保不住……”

  “小姐?”憐幽慌了,什么意思?

  “你知道的,你爹欠下太多債了。這個把月來,我一直在金娘面前美言,企圖讓她打消讓你當伶妓的念頭,但金娘今天又舊事重提,直嚷著要你下來。憐幽,我保不住你了!

  “嘎?”憐幽的臉倏地刷白。

  望著憐幽慘白的臉,玉蘿暗自竊笑。她跟水憐幽是沒啥仇恨,但怪只怪她長得太美了。

  于是她故作親切地握住憐幽的手,低聲說:“逃吧!憐幽!

  “嘎?”憐幽眼睛一亮,但隨即便黯淡下來!翱墒,金娘總有辦法找到我的。”

  “難道你真愿委身于某個不知名的男子?我聽金娘說,城內‘錦興布坊’的宋老頭看上你,出三百兩銀子要替你開苞!

  驀的,憐幽眼淚涌出,無力地甩頭。

  “小姐,你一定要幫我,我不要!”

  “幫?我幫過了,金娘不聽我的嘛!唯今之計,你只有逃,不要再出現在這個是非之地!

  憐幽心慌意亂地想著,良久,下定決心地點點頭。

  “好,我走!小姐,謝謝你!

  “謝什么?快走吧!從東門出去,往北方走,在那兒女兒樓較無法捉住你!币驗楸狈绞切U族人的領土!她內心好笑,只要憐幽從女兒樓消失,要生要死可不干她玉蘿的事。

  “別說那么多,快收拾細軟走吧!”

  “我沒什么行李,那些衣服全是金娘給我的,我不想要。小姐,我走后,再也不能服侍你了,你要保重。”

  “我曉得,別耽擱了,遲了就走不了了。”

  “嗯!”憐幽微微頜首,朝玉蘿感激一拜,消失在夜的那一頭。

  玉蘿眼見自己計謀成功,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她一個弱女子在外,只怕下場比在女兒樓內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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