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是他們眼花了嗎?大王竟會聽任一個女人又咬又捶的!
“大王,究竟出什么事了?”伊修頌問出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她是蘇祺莎的替身。”
“我才不是呢!”林羽立刻反駁。
“蘇祺莎,你怎能忘記我們的約定?!”摩迦終于失去耐心,猛的攫住她,大聲咆哮,“你答應過要回到我身邊的!”
“你頭殼壞掉了是不是,我都說了我叫林羽,不是你的蘇祺莎!”林羽言辭激烈的道。
“我不管你是叫蘇祺莎還是林羽,總之你是我的!”
“我不……唔……”她的抗議很快被熾熱的吻堵死在喉嚨口,他的舌甚至順勢探進了她的嘴里。
林羽實在氣不過,心一狠干脆咬了他的舌頭。
“嗯……”這回輪到摩迦痛得悶哼了。
本以為這疼痛會令他退縮,誰知直到舌尖嘗到了鮮血的咸澀,他依舊不放開她,倒是她先投降了。
畢竟她不是什么噬血之輩,膽子又小,連恐怖片都敬謝不敏了。沒想到——唉!罷了,就當她是被一個大水桶親到算了。
他確實既高大又壯碩,可問題是,他根本不像水桶!
才這么想著,她竟敏感的感覺到他隔衣抵著她的發達胸肌,平坦腹肌,以及那堅硬的……
如果她的常識沒錯的話,那就是所謂的男性欲望了!
他、他、他不分時間地點場合都能發情嗎?
林羽詫異極了。
不料——唇上猛的劇痛,她“啊”一聲,忙不迭捂住流血腫脹的嘴唇,責備道:“你……你怎么可以咬我?”
“你不是希望一個火辣辣的吻嗎?”摩迦雪白的牙齒上沾著血漬,有他的,也有她的。
“你——簡直瘋狂且不可理喻!”
“為你瘋狂不好嗎?”摩迦挑起了一邊唇角。
林羽恨恨的瞪他一眼。
“開始吧!”摩迦示意古蘇拉,祭祀可以開始了。
“大王,這女人該在哪里呢?”古蘇拉暗示他該把林羽驅逐出神圣的神殿。
“她和蘇比就站在我身邊!蹦﹀鹊。
“這于禮數不合呀!”古蘇拉蹙起眉。
這狂妄自大的男人,她才不要和他站在一起呢!
林羽正想反駁,不料——“三思而后行!蹦﹀仍谒陷p聲警告,“你不想破壞蘇比的快樂吧?”
“小羽……”蘇比哀求的看著她,他還從未與父王如此親近過。
“我……”看著這張渴望父愛的小臉,她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嘀咕一句,“你真是個卑鄙小人?”
“住嘴!”摩迦將她摟在懷里,力道之大,讓她幾乎以為自己要碎裂了。
“小羽,你就不要和父王吵架了。”蘇比一臉的哀求。
“你沒看見我們很‘相親相愛’嗎?”林羽擠出個虛偽到極點的笑容。
幸好,在接下來的祭祀中,場面堪稱和平,再沒鬧出什么亂子。
如果小羽是他溫柔的母后,而父王一直都像今天這么慈愛就好了……
蘇比暗暗下定決心要撮合他們,即使得不擇手段。
這天的祭祀儀式特別短,上至樓蘭王,下至樓蘭百姓,幾乎每個人都心不在焉、若有所思。
神女古蘇拉向神明獻上青蓮花時,甚至失手讓花落了一地。
本該神圣的祭祀典禮,意外的充滿了詭異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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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王宮御書房
“伊修頌,你能想到事隔十年她真的出現了嗎?”摩迦仍沉浸在失而復得的狂喜里。
“大王,這王妃似乎與以前不太一樣。”伊修頌小心翼翼的提醒。
事實上,何止是不太一樣,簡直是全然沒有相似之處!
“當我第一眼看見她時,也有和你一樣的疑惑,可我們都知道,除非是得到蘇祺莎指引,否則她沒辦法進到那里去!蹦﹀燃毷霭l現她的經過,以及那把神奇的鑰匙。
伊修頌知道凡事一涉及蘇祺莎王妃,冷靜的大王就變成毛躁的小伙子。雖說這無損大王的魅力,可——為了樓蘭的未來,他有責任阻止任何會威脅到樓蘭的人或事。
這是他的首要職責,他不會為了任何人而改變自己的立場,即使是樓蘭王也不能影響他的決定。再說,在這種情形下,更需要他的冷靜了。
“那您要怎么處理與匈奴公主的婚事呢?”他務實的指出目前面臨的難題,“您想掀起戰爭嗎?”
“我不希望我的人民再次流血。”摩迦很快回答。
他早在經驗中懂得,戰爭只會帶來生靈涂炭、血流成河的結果,對樓蘭的發展并無任何好處。
這次,他會盡全力阻止他的子民再次陷入水深火熱中。
“那么,您會娶公主了?”伊修頌得出結論。
“我——”摩迦才開口,外面就傳來了喧嘩聲,打斷了他的回答。
出什么事了?
莫非想造反不成?
他的眉蹙潔,臉上也露出明顯的怒意。他還沒想好該怎么處罰這些大膽的仆役,“砰”的一聲,書房大門已被粗魯的推開了。
“拉出去!”摩迦頭也不回的命令。
王宮內典規定:沒有傳喚,任何人不許進入御書房,違者斬立決!
每一個仆役都清楚,擅自進入御書房,也就意味與死神結伴同行。因此,他即位十二年來,沒有一個人違反這項規定。
可現在——“我不要住進你的房間!”
是她的聲音!
她究竟在做什么?想砍頭嗎?
摩迦怒目而視。
“你不能強迫我住在你的房間!”可嘆林羽還不知自己大難臨頭,猶在做徒勞的抗爭。
“我真的不能嗎?”這次,摩迦微笑了。
不知怎么回事,落在林羽眼里,這微笑竟比他蹙眉時更讓人覺得危險,可是,如果她輕易就被嚇倒,那就不是她了。
“當然不能了,這違背了我的意愿!”她硬著頭皮苦撐。
“哦?”樓蘭王似笑非笑。
“小羽,還不快道歉,請求父王原諒你!”也跟著沖進御書房的蘇比,一見大勢不妙,連忙提醒她。
“道什么歉,我根本沒做錯什么……”她討厭以勢壓人的人了,而其中最可惡的莫過于樓蘭王,她的唇還在痛呢!
“小羽——”蘇比擔心的看著她。
“看樣子,有人忘記警告你了!蹦﹀忍羝鹨贿吤,“在王宮里,得時刻記著謹言慎行,否則……”
“否則怎樣?”她才不信闖進書房會有什么嚴重的后果呢!
“伊修頌,不如你來給林羽解釋一下!蹦﹀赛c名道。
“謹遵大王的吩咐。”伊修頒戲劇性的清清嗓子,“這位姑娘,這王宮可不是尋常百姓家,別的不說,單就姑娘剛才擅闖御書房之舉,就該斬立決了!
不會吧!她只小小的打擾了一下,不至于這么嚴重吧!
林羽一開始還半信半疑的,可看到蘇比那張哭喪著的臉,就隱隱意識到事情好像真的不太妙。
“真……真的嗎?”這回輪到她拉著蘇比的衣角不放了。
“當然是真的。”蘇比一臉要哭出來的表情。
天,不會這么慘吧?!
林羽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你為什么不攔住我?”她小聲向蘇比抱怨,早知道就捺著性子,等樓蘭王回房再理論了。
“誰教你跑那么快!”蘇比也抱怨。
人長腿長的,仆役都沒能攔住她,何況是人小腿短的他呢?再說,他的小腿到現在還在泛酸呢!
“來人!“摩迦厲聲道。
“是!庇柧氂兴氐氖绦l應聲推門而入。
“父王,不要殺小羽!”這下,蘇比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殺就殺,沒什么了不……”她一再告誡自己,就算死也要死得瀟瀟灑灑的,可嘴里逞能的話還沒說完,兩條腿已抖個不停。
“殺就殺嗎?”摩迦一眼就看出她的害怕。
“是……是……呀……”她的嘴是硬的,心卻在哀鳴。
嗚,誰來救她?!
“這樣啊——”摩迦刻意拉長音,就在她以為自己或許能逃過一劫時,命運之神露出猙獰的笑,“拿下她!”
她立刻被逮住了,而抓她的侍衛還很沒愛心的將她的雙手扭到身后去。
“不,不要這樣嘛!”理智回籠,林羽這才意識到事情是大大大的不妙,“我……我……我道歉還不成嗎?”
生命誠可貴,面子算什么,趕緊保命才是!
“小羽都道歉了,父王,您就原諒她好不好?”蘇比哀求。
快呀、快呀,快說句原諒我的話呀!
林羽眼巴巴看著他的嘴,原本還在祈禱最好他舌頭上的咬傷讓他三天說不出話來,可現在她卻巴不得他趕緊說出十七、二十個原諒來。
“已經——遲了。”摩迦面色一整,“帶下去!”
“大王,屬下該將人犯帶到哪里?”領頭的侍衛問。
“既然她這么不愿住在我的房里,就讓她待在侍女該待的地方好了!蹦﹀确愿,“我房里不需要她了,明天就讓她去做侍女該做的事!
“是。”侍衛架著她出去。
“可是父王……“小羽真的被貶為侍女了嗎?蘇比眨眨大眼,難過得似乎又要哭了。
“你不是很想留下林羽嗎?”摩迦拋下一句。
對喔,這樣小羽就跑不掉了!
“謝謝父王!”蘇比開心的追到侍女房去了。
“看樣子,大王已經決定留下她了!币列揄炄粲兴。
“我已經等待了十年,再也無法失去她了!睂σ粋男人而言,生命中又能再有幾個十年?這次就讓他徹底自私一回吧!
“大王……”不知怎么,伊修頌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似乎危機正要開始,而他無法阻止什么,只能眼睜睜……
“如果你也曾愛過,你就會了解我此刻的心情!钡却鞘郎献顨埧岬男塘P,他再也無法承受第二次了。
“那匈奴公主怎么辦?”伊修頌不禁憂慮。
“我自有主張!彼麜岩磺袛[平,或許這過程中會有委屈她的地方,不過她應該能夠理解吧?誰教她的夫婿是樓蘭之王呢!
說也奇怪,雖然她的外貌、個性、說話的方式等等,與蘇祺莎全無相似之處,可他卻深信,她的體內有著蘇祺莎的一部分靈魂,這就是他要找的——蘇祺莎的替身。
也因此,在他找到她的那一刻,橫亙在胸中長達十年的空虛都被填滿了。
即使她把他看成野蠻人,他也會不擇手段的將她留在身邊,就算她因此怨他、恨他,他也顧不得了。
不過,他得先解決匈奴公主的事,因為這牽涉到兩國的邦交,問題十分棘手。
摩迦的赤眉打結,眉宇間亦是一片陰沉。
“迎接公主到來的諸項事宜已準備妥當,不過——”伊修頌欲言又止。
原本是安排了大王親自迎接公主,以顯示樓蘭對這樁聯姻的重視,可現在……
“公主的車還是由我去迎接吧!”伊修頌提議。
“不必,我親自去!蹦﹀人谷痪芙^。
“可是……”伊修頌仍猶豫,也許他能勸說公主改變主意呢!
“你以為匈奴公主是這么容易就會說服的嗎?”摩迦看穿了他的心思。
既然涉及到政治,就不是男不歡女就不愛這么單純了,匈奴單于絕不會因為幾句空洞的話,就放棄聯姻所能帶來的利益。
再說,依手邊的資料來看,匈奴公主的刁蠻任性也不是伊修頌能制住的。
“出去時告訴總管,就說林羽的一切等同于普通侍女,不必特別照顧!蹦﹀劝凳舅梢噪x開了。
“可是……”這林羽不是王妃的替身嗎?大王該對她呵護備至才對,怎么會……
伊修頌大感詫異。
“你不是還有很多事要辦嗎?”摩迦明著下逐客令了。
“屬下這就告退。”伊修頌無可奈何,只得告退。
摩迦想要留下這照亮了他灰暗人生的神秘女子!
不過,做樓蘭王妃并不像一般人以為的那樣,享盡榮華富貴。事實上,她必須熟識王宮的運作,并切實擔負起組織管理的工作,甚至在非常時刻(如戰時),承擔侍女兼衛士的責任。
她——還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這也是他借故將她貶為侍女的原因。
摩迦起身,來到窗前。
書房正對著孔雀河,此時晚霞映紅了西邊的天空,映襯得河水也鍍上一層粉紅。寬闊的河面上,獨木舟修長輕盈地劃過。
青蓮花盛開于水澤,采蓮女三三兩兩踏上回家的路,那思歸的輕歌從高過頭頂的蓮葉中隱隱傳來。
“我神河龍,幫助我留下她吧!”
摩迦默祈著。
侍女房里,林羽好努力好努力祈求——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存在,請聽我傾訴吧!”
“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差錯,可我確定自己不屬于這兒,如果……如果你真的存在,請送我回家吧!”
王宮深處。
“神哪!請你趕她走!”仰望諸神的水藍眸子滿是決絕,“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愿意……”
這夜,樓蘭王宮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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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道陽光射在孔雀河上時,侍女已起身,林羽自然也不例外。
“你就是那新來的?”她才匆匆吞下幾口食物,負責內務的王宮總管就出現在她面前。
“唔……嗯。”她差點沒噎死。
“你跟我來,還有你們幾個也——起來!笨偣芤荒樀母甙。
“是!笔膛畟儾桓业÷,林羽亦隨著起身。
“你穿的是什么衣服?”發現林羽的衣服明顯不同于其他侍女,總管不滿的拉長了臉。
“我……不知道。”這都是蘇比找來給她的衣服呀,應該沒問題吧!
“你,帶她去換上侍女該穿的衣服!笨偣芎啡幌铝。
“是!北稽c到名的侍女,趕緊拉她下去換衣服。
侍女的制服是一襲粗糙的葛衣,織物的經緯刺痛了她的肌膚,惹得她渾身不舒服。
一行人跟著總管來到工作區,依次被分配到各個崗位上。林羽身邊的人一個個減少,最后終于輪到了她。
“你就在這里干活!彼偣芡七M一個悶熱的大房間。
“這是做什么的?”林羽好奇的望著囤了一屋子的雪白羊毛。
“織地毯你都不知道嗎?”總管一臉的不可思議,以為自己看到了一個白癡。
她曾不只一次從怯盧文書上看到“地毯”、“和田地毯”名稱,也曾在博物館看過古代的地毯殘片。甚至還知道樓蘭地區出產的栽絨地毯,是用核桃皮、石榴皮,沙棗皮等植物果皮,攔上鐵銹發酵所制成的天然染色的。
可她怎么也想像不出,這一屋子雪白的羊毛是怎么變成美麗的地毯的?
再說,她不以為自己能勝任這個工作。
“捻羊毛線是制地毯的第一步,你必須盡快學會。那樣,一個月后你就能到織毯房去了!笨偣苤概傻溃骸鞍④赃,你負責教會她!
“是!币粋手腳俐落,長相清秀的年輕侍女回答。
“別以為王子護著你,你就可以偷懶,一旦被我發現你偷懶,我一樣治你。”總管嚴正告誡。
“是!绷钟鹂跉夤е敚瑓s在胖總管轉身之后,沖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哈……”有侍女笑出聲,雖然很快克制住,卻已經引起總管的注意。
“什么事?”總管轉身查問。
所有人加快手里的動作,沒人敢再哼半句。
“皮繃緊點!”這次總管終于出去了。
“你就是大王等了十年的那個替身?”侍女好奇的問。
“才不是咧!”林羽悻悻然地道。
她才不相信這種荒謬的事呢!樓蘭王頭殼壞掉是他家的事,她可沒必要陪他一起發瘋!
“可是,人家明明說……”侍女迷惑不已。
“快干活吧?否則中飯就別指望了。”阿茉邐柔聲警告。
立刻,房間里鴉雀無聲,只有捻羊毛線的聲音。
“我……我不會呀!”眼見別人都在忙碌,自己卻在一旁發呆,林羽著急得很。
總不好活是人家干的,飯卻是她吃吧!
“別擔心,我來教我。”阿茉邐停下手,認真的教她。
“這樣嗎?”
“這樣才對……”阿茉邐再次示范,“你再試試!
“哦!”這次她似乎摸到一點點門道了。
“那只手再過來一點!卑④赃妿退{整姿勢。
“這樣?”這次一切都很完美。
不多時,林羽看著漸漸長大的羊毛線團,心中十分自豪。
“小羽!”門忽然被撞開,蘇比急急的沖進來。
猝不及防的,線團滾出了她的手。
“我的線團!”林羽慘叫一聲,趕緊去追她辛苦得來的成果,不料腳下一滑,竟一頭栽進羊毛堆里。
一時間,只見兩條腿在外面晃,人則整個陷了進去。
“小羽,你沒事吧?”蘇比眼明手快,將她從羊毛堆里拉了出來。
“咳咳咳……”她差點沒窒息而死。
“參見王子。”滿屋子的侍女都起身行禮。
林羽就沒這份好心情了。
“槽糕,遲到了!”蘇比急得跳腳。
他可不要父王的心被遠來的狐媚女人給占去了,他得趕緊想辦法才是!當然,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占位!
“來嘛,我保證你不會后悔……”也不管她這樣子是否適合見人,他極盡推拉拖拽的本事想帶她走。
“蘇比,好痛,你不要拉嘛!”林羽抗議,卻是身不由己。
身后,一群侍女瞪大了眼睛,望著這滑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