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手上還有十多天沒放的假期,米蘭決定到國外去繞一繞。除了當敗家女以外,她也覺得暫時跟白承恩分開一段時間是件好事,因為她跟他之間的距離似乎愈來愈近了,近到她幾乎不能呼吸的地步。
她害怕這樣的靠近,所以她想出國冷靜一下兩人之間的關系。
沒有特別跟白承恩打招呼,她知道假條最後還是會到他手上。不想特別跟他說,因為她知道白承恩可能會自動加入她的行程規劃,與其如此,她還寧可讓他來不及安排,好讓自己有一個完全自由的假期。
反正手上的工作也告一段落了,她的假期不會影響到公事的運作,所以她的假期很快就得到協理的批準,準備在下個月的一開始就飛到她想去的地方,度過她為自己安排的兩個星期。
至於白承恩會有什麼反應,她不想列入考慮。
她不想變成一個只會跟在男人屁股後面跑的女人,更不想讓自己的在乎那麼明顯。
但她心里又很矛盾,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呢?
說了,怕他真的會加入她的旅行;可是不說,又覺得好像對他有點說不過去。
最讓米蘭感到掙扎不是這些下而是萬一白承恩知道了以後,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那才是最讓她覺得生氣的。
這種欲拒還迎的心態,讓米蘭連續兩天都處在一種低氣壓的氣氛里。
白承恩這時忙著其它的事,幾天來都在外面忙,頂多撥了幾通電話給米蘭,講的大多是公事,讓米蘭聽了有點煩。公事在公司請就好了,還跟她講這些實在好無聊,打了幾個呵欠就掛電話了。
米蘭會覺得悶不是沒有原因的。
反正他也不在乎她不是嗎?不然為什麼連她要出國也不關心一下?
這一氣氣到她出國前兩天的假日,米蘭根本不想接他的電話。
她知道自己這樣耍脾氣很幼稚,但她就是不想控制脾氣;在某方面來說,她對白承恩是放肆的、任性的。
她想知道白承恩的忍耐極限,就像她在測試自己到底要不要再多愛他一點是一樣的?墒撬膊荒艽_定他到底能忍到什麼程度,也或許他根本不想忍,因為電話到上一通就停了。
沒消沒息的感覺很差,但米蘭一點也不能抱怨,因為是她自己造成的。
「哼,不理就不理!」逞強的時候通常只會說氣話,米蘭有種摔電話的沖動,但是她忍住了。就算要摔也要摔白承恩的,拿自己的東西出氣是白癡行為,米蘭還沒有失去理智,但她知道就快了。
想了想,還是決定找點事做好打發這無聊的假日,打掃房間是個好主意。從廁所開始,把馬桶浴缸洗刷得亮晶晶,還跪在地板上一片磁磚一片磁磚的拿抹布擦乾凈,床單被單枕頭套全丟進洗衣機理,連紗窗都拆下來刷過了,就差沒拿油漆重新粉刷墻壁了。
看著自己的戰果,累攤的米蘭已經無力給自己掌聲了。
躺在可以映出自己倒影的地板上,米蘭側身貼緊磁磚,感到微濕的水氣被緩緩蒸發時泌出來的涼意,輕輕撫過瞼、皮膚,這讓她突然很想念白承恩的擁抱。
只有一個人的時候,她知道該對自己誠實。
她想逃,又想被追逐,希望自己能控制這場面,卻又希望能有人給她一些驚喜。
要求太多!
米蘭苦笑。換個立場來看,如果她是客戶,肯定是要求多又羅嗦的那一種;又要馬兒好,又要馬兒不吃草,這樣的女友誰受得了?
不知躺了多久,聽到窗外傳來資源回收車的音樂,米蘭決定起身把垃圾倒一倒,或許這樣可以讓她的心情輕松起來也說不定。
拿著整理好的垃圾,米蘭穿著拖鞋睡衣出門,沒想到才剛走出門口沒兩步,就看到了白承恩。
×××
女人最糗的時候不是穿著晚禮服跌倒,而是身上臉上沒有任何武裝就被男人看到的時候。
如果地上有個地洞,米蘭會直接把白承恩推下去殺人滅口,可惜沒有。
「嗨!拱壮卸饔腥さ目粗矍暗拿滋m,這個只用條橡皮筋束發、全身穿著跟性感絕緣的古老阿嬤型睡衣,腳上穿著菜市場歐巴桑常穿的那種十元一雙的藍白拖鞋,手上還提著兩大袋垃圾的她……
跟他印象中那個永遠在流行尖端的米蘭,似乎是兩個人。
「嗨!」米蘭硬著頭皮答。
兩人正感尷尬,這時垃圾車的音樂遠遠的由「少女的祈禱」換成了愈來愈近的
「酒奸倘賣咽」,表示垃圾車已經到了附近這一區,如果不趁現在快點倒掉,就得等到晚上十點才能倒了。
「快!」米蘭想也沒想,就把垃圾分一包給白承恩!搞对谀抢锔陕,快點幫我追垃圾車啊!」
「喔。」白承恩順手接過,跟著米蘭沖下樓倒垃圾。
今天他本來是想找米蘭談個明白的,沒想到一來就見到這麼沖擊性的畫面。米蘭的另一面或許會讓一些男士感覺落差太大,但在他看來,這樣生活化的米蘭也很可愛……
喜歡上一個人,無論那個人做什麼,落在愛人眼里,都是好的美的可愛的,白承恩不能否認他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
把垃圾清空之後,跑得氣喘吁吁的兩人對看了一眼。
米蘭先把視線移開。她有點不好意思,因為白承恩看她的眼神還是一樣熱情,沒有因為「見識」到她歐巴桑模樣而倒胃口。
「嗯咳,我們要一直站在這里恭送垃圾車嗎?」白承恩問?吹剿π叩谋砬樽屗X得很有趣,她真是一個容易臉紅的女孩啊。
「走吧,我請你喝飲料,報答你的幫忙!姑滋m咳了一聲,她希望自己的表現能再大方一點。
「好啊,謝謝!拱壮卸黝A料米蘭應該會上樓泡杯茶或咖啡什麼的請他,那樣他要登堂入室就容易多了。
可惜米蘭不這麼想,她帶白承恩到住家附近的泡沫紅茶攤!敢仁颤N隨便點,這里的梅子綠茶還不錯,還是你比較喜歡珍珠奶茶?」
「紅茶就好!拱壮卸鳑]想到被一杯重量杯打敗,忍不住大笑起來!腹
「你壓力太大了嗎?」米蘭覺得有點丟臉,付了錢隨便買了兩杯飲料就拖著狂笑的白承恩閃人。
到了她家門口,白承恩才慢慢停住大笑,但嘴角的笑意是掩不住的。
「喏,你的!姑滋m分他一杯,希望他拿了就閃人。
白承恩接過飲料,不過沒有走人的意思!覆徽埼疫M去坐坐嗎?」
「里面很亂,不方便。」米蘭說謊。房里是有史以來最乾凈的一次。
「米蘭,公平一點!拱壮卸鞑唤邮芩木芙^。「如果你連個機會都不給我,就想這樣甩掉我,那我不是很冤嗎?」
「我又沒有這麼說過。」看白承恩一臉無辜,米蘭心里掙扎了一會就放棄堅持了!负美,進來啦,要不然人家還以為我隨地遺棄男人。」
「感謝你沒讓我成為流浪漢。」白承恩笑,堅持是男兒本色,不管是床上還是地上,都得堅持。
「不客氣!
門關上了。
※※※
旅行是一種放松的方式,如果行程不合適可以改,但如果旅伴不好可不能隨便換,與其因此破壞旅行的心情,不如獨來獨往。
米蘭向來就是如此,一個人走的風景跟心情都能讓她在旅途中獲得不少見識,因為不需要配合另一個人的腳步,走來特別輕松。
不過這次例外。
她的旅行計畫里多了一個白承恩。
原本是想一個人出國旅行的,但白承恩突然的加入打亂了她的計畫。由於旅行證件趕不及的關系,他們決定改在國內旅行,米蘭知道自己遷就了白承恩,但是她沒有任何不快。
因為他來了,他追來了。
那天下午他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幫她倒垃圾,而是告訴她,他也把工作處理到一個段落,可以空出一個星期的時間陪她。
就算之前再怎麼想冷落他,想跟他保持距離的米蘭,一聽到他這陣子沒日沒夜的忙是為了空出時間陪她旅行,她的心就軟了。
兩人決定坐火車環島,就算中途想開車,要租車也容易,沒有特別準備什麼行李,反正沒有什麼身外物是用錢買不到的。
在大家都往辦公室移動的上午,兩人坐著平快火車一站一站的開始旅行。
這是白承恩提議的旅行,他希望米蘭能跟她一齊來個鐵道之旅。
米蘭原本想拒絕的,想到愛琴海還在向她招手,那一句「不要」就要脫口而出了,可是她又覺得白承恩的提議很新鮮,長到這麼大,國外都跑遍了,但國內旅行經驗卻很少,更別說坐沒有空調、沒有劃位的平快火車了。
在國內旅行最怕遇到熟人,不過在這個大家都往國外跑的時節,反其道而行才是最安全的作法。要是去巴黎米蘭紐約才真的危險,反而特別容易被認出來;雖然她跟白承恩的事不怕人知道,但是他們也不想公開。
買了往南的車票,米蘭跟白承恩趁沒開車之前買了一堆零食,然後就帶著遠足般的心情上車,開始他們的鐵道之旅。
「你的手機呢?」米蘭問。
「這里!拱壮卸餍ξ哪贸鰜,以為米蘭要跟他借電話,沒想到被米蘭一把搶過,抽掉電池,打算往垃圾筒里丟。
「哇!」白承恩嚇了一跳,伸手一撈接個正著。「電池是無辜的!」
「這才是旅行的王道,我沒丟掉你的手機就不錯了!姑滋m盯著他,想看看他的反應!肝铱墒沁B手機都沒帶出來耶!」
「好吧!谷绻莿e的女人這樣亂丟他的東西,白承恩肯定會發脾氣,但是對米蘭他認栽了。
「上車了!」
白承恩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不過他沒有抱怨,聳聳肩,把手機收進背包里,也跟著上了車。
他知道,這就是米蘭,而要愛她的他,應該要做好心理準備。
※※※
白承恩看著睡著的米蘭,剛吃完買來的鐵路便當,她就睡著了,靠在他肩上像
只小貓咪般馴服,誰知道醒著的她會像張牙舞牙的母獅哩?
他知道她沒把感情完全放在他身上,防備的心仍在,他不知道該用什麼法子解開,只能靠時間來證明了。
雖然已經跟她有最親密的肉體關系,但他們的心間仍然有一道墻隔著,他不知道該爬過去,還是打碎它,或是等她自己拆除?
兩人閑散的玩了幾天,走過鄉野的花圈,漫步林間的綠蔭,此刻正接南部都會中心,再過不久就要下車,他卻不知道該不該叫醒睡美人。
列車長的聲音解決了他的難題,從擴音器傳出到站的宣告,提醒旅客下車時不要忘記隨身的行李。
米蘭也被叫醒了。「到了?!」
「嗯!拱壮卸鲪劭此齽偳逍褧r那種小女兒的憨態,看起來非?蓯郏皇擒嚿线有其他乘客在,他真想吻她……
「發什麼呆啊,該下車了!姑滋m察覺到他的不懷好意,馬上推他一把顧左右而言它。這幾天跟他一齊旅行,跟他的距離忽然拉近許多,無論是白天或晚上……
看到米蘭又臉紅了,白承恩忍不住在她耳邊小小聲的說:「你真美,害我好想一口把你吞下去。」
米蘭的臉更紅了。不過這回她沒有打他。
下了火車,兩人來到了海洋都市,雖然一樣是都會型城市,但這兒的生活步調就是多了種懶洋洋的感覺。
入夜時分與白晝風情迥異的城市光廊亮起,伴隨著迷人的爵士樂音,空氣中迷漫著咖啡香,讓人有看身巴黎的幻想。
米蘭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但之前都是為了辦活動做生意才來的,沒有機會好好看看這個城市。這次跟白承恩來,忽然發覺這個城市變了。
「咦?怎麼有一只狗?」米蘭嚇了一跳,怎麼會有只狗那麼乖的站在階梯上任人拍照?
「那是雕像,假的!拱壮卸鳡恐氖,兩人對那只狗研究了半天。
兩人還請路邊的肖像畫家畫了漫畫特寫。拿著素描畫,米蘭跟白承恩都被畫家畫成卡通式大眼睛的可愛模樣,身後還有一顆愛心當成背景,連外人也看得出兩人的恩愛。
米蘭跟白承恩看著畫,相視一笑。
走過愛河的時候,可以遙望其它橋面的光影,點綴出兩岸不同的風景。不知道是因為真的風景變得美麗許多,還是因為身旁的人的關系,讓她突然變得浪漫多感了起來。
「餓了嗎?」白承恩體貼的問,米蘭點頭。
他們在河岸邊挑了一間迷你的pub晚餐。這間店雖然有兩層樓,但是小到上下樓層全坐滿也不到二十個客人,吃著起司跟店主特制的三明治,配上調酒,米蘭吃飽就有種醉了的感覺。
走回街上,米蘭得扶著白承恩的手臂才能站穩。他們沿著河岸散步,讓晚風吹醒酒意,聽著不時放送的音樂,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都會放松了。
以前米蘭看到一對情侶走在路上還勾肩搭背,像沾了強力膠似分不開的樣子還會嗤之以鼻,不過現在她能體諒那種難分難舍的感覺了。
白承恩帶著她,坐在河岸的階梯上,望著對岸的巨大雕像,似魚似龍的怪獸,看它開始口吐白煙,身上幻化出七彩的樣子,讓她靠著自己,開始說些只有情人才能理解的輕聲細語。
米蘭背靠著他,任他環抱著自己,在酒精的催化下,她的理智漸漸松懈,不再抵抗他的魅力,讓他的體溫漸漸在出己身上游移。
她偏過頭,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她有個沖動,而她也沒有猶豫的就拉下他的頭,她想吻他。
不過角度沒對好,嘴是親到了,但是她吻得太急,撞到他的牙,痛得她推開他,原本浪漫的一吻變成尷尬的場面。
「哎。 姑滋m的酒意因為這一撞而醒了大半,搗著嘴的她真的有個沖動想直接跳河自盡算了,不然把他推下河滅口也可以。
就在米蘭考慮如何謀殺他的時候,白承恩忍不住大笑起來!腹!」
「笑什麼?有什么好笑的?哼!」米蘭面皮薄,氣得推了他一下,轉身往岸邊走。
差一點就下水的白承恩站穩腳步,連忙跟上去!覆荒苄幔俊
「嘴長在你臉上,愛怎麼笑隨便你!」米蘭有點惱羞成怒。
「我不是嘲笑你!拱壮卸骼∷该滋m,別生氣了!」
「走開!」米蘭甩不開他,生氣的踢他,「如果我打斷你的腿,不知道你還會不會走?」
「別這樣嘛!」白承恩求饒的說。
「走開啦!」米蘭的臉還是拉不下來。
「好吧!拱壮卸魉墒,站在原地!肝艺娴淖邍D?」
米蘭瞪著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再求她一下會死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的?」
「你說呢?」白承恩知道她在鬧別扭。
「哼!如果我叫你去死,你會不會真的去死?」米蘭還是氣,但是又怕他真的走掉。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小的不敢輕易毀傷!拱壮卸鞴Ь吹恼f,死皮賴臉的又摟住米蘭的腰。
「是嗎?」米蘭壞心的掐了他的大腿一下。
「STOP、停!」白承恩抓住她的手,小心翼翼的讓她不能攻擊他的重點部位。
「也請你不要輕易損傷,要是不能用就慘了!
「管你!」米蘭白他一眼。
「讓你管……」
情人;,跟甜言蜜語一樣管用。
×××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
米蘭躺在旅館的大床上,看著電視里的歌星唱著懷舊老歌,以前會覺得這種老式情歌肉麻當有趣,但是現在聽來卻只覺甜蜜。
心情不一樣,想法就不一樣了?
翻了個身,趴在軟綿綿的枕頭里,雖然身體很累了,但她的腦袋卻還在不停的轉著很多很多的想法,其中一項是她一直拒絕去思考、卻又不斷出現的字眼。
結婚。
米蘭向來抱持不婚主義,就算之前答應老家的相親活動,也只是回家騙吃騙喝,并沒有真的想要跟個男人攜手共組家庭的打算?墒乾F在卻不一樣了,她竟然出現了這種「想要跟他一輩子」的想法。
很可恥,但她卻不能阻止自己想像。
這幾天跟白承恩相處下來,他給她的除了浪漫愛情的美好之外,還有體貼溫柔,讓她開始編織跟他在一起之後所共同擁有的未來;她開始習慣他的陪伴,開始幻想兩人結婚的畫面。
不行!
米蘭搖頭,甩開這令她覺得荒謬的想像。就算她要結婚,也不跟白承恩!但為什么不是他,原因她一時也說不上來,但她就是認為最適合自己的人絕對不是他,絕對不是!
「你在煩什麼?」洗完澡後的白承恩,全身上下只包著一條浴巾就走出來,半濕的身體樓著米蘭!附裉煳夜园,上床前已經先洗澡了,有沒有什麼獎勵給我。俊
「這是應該的,還要什麼獎勵啊?」米蘭拿枕頭丟他。
白承恩閃過,臉湊向她討賞!钢辽僖粋吻吧?」
「不要!姑滋m搖頭。
「好吧!拱壮卸鹘裉鞗]有黏她,乾脆的放棄讓米蘭有點意外。
不過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任由他抱著她。
「米蘭!拱壮卸鹘兴,「你覺不覺得……時間差不多了?」
「什麼時間?」米蘭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問時間是不是打算跟她求婚?不不不!看了一下手表,打算顧左右而言它!脯F在半夜一點了!
「我不是說這個時間……」白承恩的話被米蘭打斷。
「我覺得現在很好啊,沒什麼需要改變的!顾龥Q定先發制人,先說先贏。
「我不覺得我們交往的時間夠長了,我希望再久一點再來談結婚的事情。我知道男生都想用結婚來綁住想要的女人,但我覺得時間還不到!」
「等等,米蘭,我想你搞錯了。」白承恩搖頭,這回她真的想錯了!肝也皇且闱蠡椋抑皇窍胩嵝涯,我的時間……應該說我的假期差不多了,我打算要回去上班了。」
「你不是說這個……!」太丟臉了,會錯意的米蘭尖叫起來,連忙逃進廁所里躲起來。
如果可以,她寧愿一輩子不出來。
「米蘭?」白承恩敲門,「你打算晚上睡在馬桶上嗎?」
米蘭不吭聲,她覺得丟臉丟大了。
「有什麼話出來講吧,我不喜歡跟空氣講話。」白承恩叫她。
「走開!」米蘭好想死啊!
站在門外,白承恩笑了起來。這個米蘭真的太可愛了!赋鰜戆伞!
「不要!你走開啦!」米蘭抵死不從。
「對一個你考慮跟他結婚的男人這麼絕情是不道德的!拱壮卸髑们瞄T,請將不行,只好激將了!高是你希望在廁所里跟我求婚?」
門砰一聲的打開了,米蘭沖出來吼他:「屁啦!你想得美,鬼才跟你求婚!你以為你是誰!不要臉的東西!」
「你看起來的確不像聶小倩啊,姥姥!
「看我掐死你,」
「饒命啊,姥姥!」
兩人打鬧一陣後,雙雙陣亡在大床上,一人躺一邊。
「米蘭!拱壮卸鞔f。
「叫魂啊。」米蘭偷踢了他一腳,不過還沒踢成,整個人就被他抱住了。
「我問你,真的想我跟你求婚嗎?」白承恩抱著她,不讓她反抗。
米蘭用頭頂他的肚子。「拒絕作答!
「那就表示默認嘍?」忍著痛,白承恩哀怨的說!覆蝗贿@樣問你好了,你想嫁給我嗎?」
「不想!姑滋m口是心非。
「可是我考慮娶你,怎么辦?」白承恩坐起來,等著米蘭回答。
米蘭把頭悶進被子里,她現在只想當鴕鳥!赶攵疾灰!
「只一次,我只問你一次,要不要當我老婆?」
※※※
米蘭沒有跟白承恩一齊回公司,因為她還有一個星期的長假。
白承恩也沒有強迫她馬上回答他的求婚,只說等她回來,就搭早班飛機離開了,留她一個人繼續度假。
不知道為什麼,白承恩一走,米蘭的腳就沒力了,整天窩在飯店里不想動,但是睡也睡不著,滿腦袋都是他的影子。
米蘭有點心虛,覺得他會跟她求婚有一部份是因為情勢所逼騎虎難下的關系,有點像是要顧她的面子似的才匆忙跟她求婚。
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她一點也不能確定。
躺了一天,米蘭連飯也沒吃,只是躺在旅館的床上翻來覆去,直到電話鈴聲響起。
「喂?」知道她在這里的也只有一個人。
「還好,你還在。」果然是白承恩。
米蘭沒好氣的說:「不然你以為我會去哪里?」
「我不知道,因為你的手機還是打不通,你也沒有跟我聯絡,我只好碰碰運氣,還好你在!拱壮卸鞯穆曇袈犉饋砗芙辜。
米蘭知道是自己不對,口氣也緩和多了:「有什么事嗎?」
「想念你啊。」白承恩的情話一向很流暢。
雖然想罵他,但她卻說不出口,因為她的心被這麼一句話給軟化了,因為被想念的感覺真的很好!膏拧!
「吃飯了嗎?」
「沒胃口!股倭巳伺悖滋m的食欲不佳。
「多少吃一點吧,叫room service來,算我帳上。」白承恩一向大方。
米蘭恐嚇他:「我很會吃的喲!
「早就見識過了,我不怕,反正多賺點錢養你就是了!拱壮卸髟陔娫捘穷^笑得很大聲。
「你呢?吃了沒?」米蘭問。
「剛從餐會里溜出來。什麼五星級主廚!牛排比牛皮還硬,真懷疑那些是擺來看的Sample,吃得我反胃。」白承恩的工作之一就是陪客人吃飯。
「你的胄不好,記得吃胃藥,我上次買了擺在你的書房里!箾]見到面,光靠電話傳情,米蘭變得比較溫柔。
「我知道。你也要記得吃東西知不知道?」這時好像有人跟白承恩搭訕,米蘭可以聽到電話里傳來寒暄的招呼聲。
「你忙吧!姑滋m知道公事為先,在這點上她一向很明理。
「記得吃飯,吃飽再打給我!拱壮卸鹘淮。
「OK!箳焐想娫,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什麼都沒吃,但米蘭卻覺得很飽很充實。
愛情的滋潤,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
這一個星期,米蘭都留在同一個旅館,住在同一個房間里。
白夭,她一個人到處逛到處走,走的都是跟白承恩一齊走過的路線,在每個景點佇足,回味當時的氣氛。
不知道為什麼,習慣獨行的她在走過那些地方的時候,心里都會泛起一陣酸楚,彷佛少了什麼似的。
路過曾經跟他一同畫肖像畫的路口,畫家還在那里擺攤,一抬頭看見米蘭,還熱情的招呼她:「今天怎麼一個人來,你老公呢?」
米蘭笑了笑,沒有解釋她跟白承恩的關系!笌臀耶嬕粡埌!」
坐在那個位署,身旁卻少了他相伴,突然覺得很冷清,孤單的感覺竟那麼令人難受;等了半小時,看到畫紙上的自己竟是一臉寂寞的表情,米蘭苦笑。有那麼明顯嗎?
付了錢,米蘭沒有帶走那張畫,就讓她的寂寞留在那里吧。
到了愛河畔,傍晚時分,盞盞燈火已然點亮,但再怎麼明亮的燈光也只是讓夜更黑。行人皆是一對對的,只有她一人獨行;看著別人手牽著手的樣子,米蘭突然嫉妒起他們的親昵來。
看著自己的手,試圖左右相握,但是怎麼握都握不住跟他在一起時那種牽手的感動。
這時她才知道自己的手,那麼小。
小到什麼都抓不住……
閉上眼,米蘭可以聽見河畔傳來的音樂聲,在入夜的空氣里響著民歌的悠揚,那是他曾經在她耳畔唱給她聽過的一首歌。
你那好冷的小手,我要使它溫暖。
睜開眼,樂音依舊,但唱的人不在身旁。
米蘭有個沖動,想打電話給他。
翻開隨身的小包包,找出里面備而不用的手機,按下了他的號碼。
「喂……」一個女聲傳來。
米蘭嚇了一跳,連忙關機。
她打錯了嗎?不可能啊,那個設定就是他的號碼沒錯啊。
可是,她沒有勇氣再求證一次。
看著手機,覺得自己像是打破了禁忌似的,連忙把手機藏進皮包深處,不敢再拿出來。
但她心里卻不斷的在想:那個女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