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廖至偉將他的東西開始打包,計算機固定他最先搬走的,然后他只簡單的告訴她一句—— 「我要搬走了。」
「搬走?」
「我車子修好了,妳的計算機也早就修好了,我應該搬回去了!
「嘿,這也好,你不用再嚷我洗澡洗得太慢了!顾Φ糜行┛酀
「妳也不用再看到這些劃時代發(fā)現(xiàn)的破銅爛鐵了!
他俐落地將各種東西都打包好了,這段日子以來,他在她這邊也留了不少東西,現(xiàn)在要搬走,竟也有好幾大箱。
東西搬完后,他淡淡地看她一眼,揮揮手后,關(guān)上門就走了。
凌芬愣愣地坐著,環(huán)視著滿屋子。怎么他的東西一搬走后,屋子竟是這么的冷清,耳邊沒有他慣聽的ROCK,也沒有他寬厚的背影,浴室里少了他的換洗用品,這小屋子怎么變得這么大?
等她獨自一人在屋里趕稿時,竟脫口而出—— 「至偉,幫我捏捏肩膀,我肩膀好酸喔!惯@才想起他已經(jīng)離開了!
這家伙自離開后,連打通電話來都沒有,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而她的家里也開始恢復了當初的凌亂,陽臺上的花也長的不好了。唉,連花都想念他了!
他離開后的這段日子,讓她好好地想一些以前沒有想過的事情。小時候她只覺得看他不順眼,他頑皮又愛瘋是附近的孩子王,這在從小文靜的她的眼里看來,根本是一個十足十的小壞蛋。但只要一發(fā)生事情,她第一個想到的都是他,只有他能幫她擺平一切大大小小的雜事,有他在她就安心!
他是她這一生中除了父母以外,最熟悉的人了。這一段的同居生活,更是將兩人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每天一回家看到一屋的冷清,心里就更加地想他,思念泛檻成潮,多少個夜里她在夢里驚醒,在黑暗里,她一個人哭了。
「可惡的家伙!這時候你顧慮你的自尊干么,我是女生耶,也不會讓讓我」低低的聲音在屋里響起,還伴有她恨恨地擊著枕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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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姐嗎?我是任剛,今天去參觀新竹科學園區(qū)的廠商……」
凌芬強打起精神。自從至偉搬出去之后,她全副的精神都投入在工作里了,任剛也樂得配合,讓她和自己朝夕相處著—— 從家族的聚會到公司開會,都能看到她的身影。
然而,她只顧專心收集著各種文字資料和人物訪談,著手開始寫任氏家族史,她想盡早寫完,所以專心一志地工作著。
只是,她根本沒想到,躲著一個人的時候,偏偏就是怎樣也躲不掉!任剛居然帶著她走在屬于「凌迅電子」的園區(qū)里。
「今天和『凌迅』的廖至偉約好了,希望能和他合作,不然最低的限度也要請他轉(zhuǎn)讓一些相關(guān)的技術(shù)。」任剛向凌芬解釋著。
「啊?廖至偉?」她圓睜著眼。
「是的,妳不也認識他嗎?」
凌芬喘喘不安,困難地吞嘸一下口水!高溃茄,我認識!
她額上幾乎冒出冷汗,不禁苦笑了一下。望著要走進去的總經(jīng)理室門,她在心里給自己暗暗地打氣。
至偉能吃了她不成?仔細一想,她還沒有到他的公司來過,她只知道他辦公室在臺北,在新竹好象有一個廠。再說,她也好想再看到他喔!都已經(jīng)有兩個星期沒看到他了。
「任總經(jīng)理,請這邊語,我們廖總經(jīng)理已經(jīng)在等你了。」助理于莉帶著他們進去隔壁的會議室。
倍大的會議室里已經(jīng)有不少的人,包括了至偉和朱屏、還有王振華。至偉看到她的瞬間,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喧擾的人聲似乎靜止了,兩人的目光膠著著,不知過了多久,恍惚中聽到任剛的聲音。「宋小姐?宋小姐?」
他的聲音里有著困惑,凌芬收回了目光,轉(zhuǎn)向身邊的任剛,溫柔地一笑。
「各位,這次的會議可以開始了,我想在座的每位大家都認識了,但還是簡單地介紹一下,這位是凌迅的總經(jīng)理廖至偉,我是凌迅負責美國和歐洲業(yè)務和研發(fā)的王振華」只聽見王振華循序地介紹著。
坐在至偉身邊的朱屏,輕攏著頭發(fā),淡淡地看著她。和多年前一樣,在泠冷的目光中有著敵意,只是她如今隱藏得很好。然而不變的是,與會中的男人或正面或偷偷地,都毫不掩飾地投給她愛慕的目光。
任剛溫文地介紹完自己之后說:「這位是作家宋凌芬小姐!沽璺覝\笑領(lǐng)首,由于她和任剛一起出席,任剛對她的態(tài)度和別人不一樣,很自然地讓人們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非比尋常。
面對會議室里兩位出色的女性,男人自然樂得賞心悅目。隨著時間慢慢地推移,轉(zhuǎn)向注視凌芬的目光也越來越多。她耐人尋味,有一個像是隨時上揚微笑的唇,讓人如沐春風,就像面對山林清泉,說不出的舒服。而朱屏雖然艷麗搶眼,一下子吸引住人的視線,但她冷漠高貴得就像一株可望不可親的蘭花。
只見廖至偉依舊三一言不發(fā)地盯著凌芬,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只有王振華察言觀色地多次打著圓場,會議就在這樣外表平和、但暗地里波濤洶涌的狀況下結(jié)束了。
見他們散會后仍然繼續(xù)地討論著,凌芬?guī)缀跏锹浠亩拥囟愕搅嘶瘖y室里喘氣。至偉好象一只虎視耽耽的大老虎死盯住她這只獵物,在他的視線下,她幾乎無法遁逃。他的目光大膽而專注,令她只能垂著頭、坐立難安,幾乎想縮在桌子底下躲避他炙人的視線。
她拿冰冷的手去摸著自己脹得緋紅、發(fā)熱的臉,鏡里的眼睛燦如星晨。她愣愣地看著自己,從鏡子的反射里,她看到朱屏走進來。
朱屏擺著模特兒般的身段進來,淡淡地睨她一眼。她在化妝臺上,拿起口紅慢慢遞補妝。凌芬輕拍一下臉頰,準備走出去了。
「他是我的!」朱屏透過鏡子反射慢條斯理地說。
她看著鏡子,兩人的目光在鏡中相遇。凌芬不打算假裝聽不懂,她平靜地說:「妳不需要和我說!
朱屏輕笑了一下,但笑意沒有達到眼里,她冷冷地睥睨,讓凌芬想到古希臘的神祇。
「只是告訴妳一聲,讓妳不要哭得太傷心。不過,任家的大少爺也不錯。」
「妳愛他嗎?」凌芬懶得解釋她誤會了,只想知道這個她關(guān)心的問題。
「愛?只有妳們這種愛風花雪月的作家才會想的問題,男女在一起是利益的結(jié)合、是最好的投資組合!
凌芬靈透地注視著鏡中的她,突然覺得朱屏沒有那么漂亮了。她再上上下下地好好打量她一下,嗯,臉蛋是臉蛋、身材是身材,但怎么覺得她好象少了一些光彩。
「我勸妳早點放棄吧!至偉是聰明人,他知道怎么讓自己的王國擴大領(lǐng)土!
凌芬的目光清明而堅定,在這時候她突然有種滑稽的感覺,兩個女人就這樣拉開戰(zhàn)火—— 一個富家女和一個窮女人爭奪一個男人!富家女言語苛刻要斥退窮女,呃,她不算窮啦,但和他們這種家產(chǎn)好幾億的人比起來,是跟窮人沒有什么兩樣啦!
這不是和電視的肥皂劇一樣嗎?可是,她不像電視劇里的窮女人一樣,她的眼睛沒有紅呀!她也不打算哭哭啼啼的,她打心眼里一直瞧不起那種女人,連捍衛(wèi)自己愛情的勇氣都沒有!
凌芬沉思了一下!钢羵プ约壕涂梢猿嗍挚杖蛳乱黄,妳認為他需要靠妳來擴張自己的領(lǐng)土的話,那妳就太小看他了!
朱屏的眼神瞬間如罩寒霜,她補好了唇影,冷冷地掃了她一眼!肝乙哪腥藦膩頉]有得不到的!」
「他是我的!」凌芬平靜的敘述。
想起他從背后環(huán)抱著她,臉上揉和著霸道和孩子氣,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對她說這句話時,聲音愉悅開懷。她心里不禁一熱,那還不到兩、三個禮拜的事情而已。
朱屏的臉上閃過一抹狼狽,但只一瞬間而已就消失無蹤了。她輕哼一聲!笂叴_定他愛妳嗎?愛到可以放棄其它唾手可得的東西嗎?」
朱屏滿意地看著凌芬臉上的遲疑,浮起一個笑容后,轉(zhuǎn)身離開。
凌芬也走出了洗手間,正要轉(zhuǎn)向會議室時,至偉在轉(zhuǎn)角處猛地在她面前出現(xiàn),嚇了她一大跳。
「你嚇死人了!干么這樣子突然出現(xiàn)?」凌芬瞪著他,一手輕拍著胸口。
他悶悶地看著她,這幾天不見,至偉看來也削瘦了起了她不禁有些心疼。
「妳最近好嗎?」
「很好呀!吃的好、睡的好,能跑、能跳的!
凌芬試圖繞過他,但至偉一直件在她面前,他兩手握住她的肩膀,兩眼又熾熱又深、忱的揪著她。「我好想妳。」
一種酸酸甜甜的滋味瞬間涌上心頭,但前面的走道人來人往的,至偉背對著他們,而凌芬看到了他們好奇地看著他們兩個人。
「至偉,我是你什么人呢?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他皺了皺眉頭!肝覍吺鞘裁葱囊猓瑠叢恢绬?這幾年的e-mail妳沒有看嗎?」
「e-mail?」
她看到任剛和振華以及朱屏在前方看著他們,她只好掙開他的手、匆匆地離開了他。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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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ail?
她打開了收件匣,整理著以前的郵件。好幾年了,成千上萬封的郵件她都舍不得刪。其實是她老怕刪了會有問題,所以寧愿讓那些郵件都待在原來的地方。她移動著鼠標,從最早保留的郵件開始看。
至偉在一開始有計算機后沒多久,就對計算機發(fā)生強烈的興趣。她的計算機都是他一手維修安裝的,有各種各樣方便的工具和游戲。在他出國念書的時候,兩人的聯(lián)絡很多都是靠e-mail。她點選著那些信來看。
鴨蛋:
這里天氣干爽怡人,和臺灣的潮濕悶熱不一樣、在臺灣的妳好嗎?記得,計算機沒事,不要亂刪,還有,不是每個人都是好人,對人小心一點。
無聊的偉
他從小就是個孩子王,不管到哪里都招人,性格也堅毅。而她是「零分」,以前他有時也會故意叫她「鴨蛋」。
她點選了郵件,中附的執(zhí)行檔案,屏幕里跑出一個可愛的小男孩,小男孩的眉目一看就知道是至偉。他滿屏幕地玩耍著,一會兒玩球、一會兒打呵欠,她忍俊不禁地笑了。
記得第一次看到時,沒好氣地想到這家伙太無聊了,居然還設(shè)計了這個小程序,就把程序給關(guān)閉了。這一次,從這小男孩身上她看到了以往的影子,她愛戀地將鼠標在他身上點了兩下。
屏幕里的一角滾出了一顆鴨蛋,滾到了小男孩的面前,他好奇地用手抓了抓,那鴨蛋里砰出了一只小鴨子。他湊到小鴨子的面前,小鴨子用瘦小的翅膀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臉,然后仰著頭高傲地走了。
他一路追著小鴨子,又獻殷勤又討好的,但小鴨子都不領(lǐng)情。然后他又要寶又裝死的,小鴨子才嘻嘻哈哈地被逗笑了。他將小鴨子舉起,輕輕地吻著牠,然后就從這個KISS里面跑出了一顆紅心,那紅心慢慢地擴大,然后布滿了屏幕。
她咬著唇,眼里慢慢地凝聚了一層淚霧,在淚光中看到屏幕是無數(shù)顆的小紅心。這是三年前的信了,那時是他到麻省念書時發(fā)給她的,她一直沒有把這程序執(zhí)行完過。
她又點選了一封信,這信是在幾個月前他從美國發(fā)的。信里面是一個音樂文件,她以前沒有軟件可以聽,所以一試不能執(zhí)行后,她就沒再開過這封信了。現(xiàn)在她有安裝軟件可以執(zhí)行了,只聽見嗽叭里傳來他的聲音——
「咳,再來我要演唱一首歌曲獻給一個特別的人,希望她能好好地聽一聽。」
吉他聲清脆地響起,兩、三聲的撥弦將她帶進另一個世界里。她知道他曾學過吉他,但沒聽他好好地彈過什么曲子,想不到他彈得還不錯。
阿芬阿芬?guī)讜r辦嫁妝,我等得快發(fā)狂
今天今天妳要老實講,我是否有希望
雖然我是個窮光蛋,人也長的不怎么樣
但是妳要想一想,看看自己的粗暴樣……
歌聲又戲語文深情地演唱著,他的嗓音低沈又富磁性,她又哭又笑諦聽著。記得大學里有一年,在一次營火晚會里,在眾人的起哄中,他就拿著吉他對著她唱這首久遠的民歌。那時身邊的人又是笑又是鬧的,在燈光昏暗處,只見他的臉龐有著一種專注,眼里像有一絡小火焰在熊熊地燃燒著,又熾熱又強烈的感情在他眸里閃動。她當時只覺得又窘又氣惱,氣惱至偉明知她臉皮薄,還在眾人面前這樣地戲弄她,她當時扭頭就走。
有好幾封的郵件在這幾年中,就被她漫不經(jīng)心地忽視掉了。在信中他都透露了信息,一句文一句古老的情話。
她愣愣地發(fā)著呆,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她。
「凌芬!闺娫捓飩鱽砺⑴d奮的聲音。
她吸了吸鼻子,忍著淚水,但聲音仍帶哽咽。「怎么了?」
「剛剛振華告訴我一件事,我想我得告訴妳才行!
「嗯,」她深吸一口氣。「妳說。」
「他說,他最近在看廖至偉所設(shè)計過的程序、還有他公司的商標,發(fā)現(xiàn)里面都有一句話」她停頓了一下。
「什么話?」
「振華說應該讓妳自己看,他剛發(fā)了一封郵件給妳了,妳自己打開來看吧!」
掛掉了電話后,她懷著上心志不安的情緒。他講的是什么樣的一句話?是和自己有關(guān)系的嗎?她移動著鼠標,點選了最新收到的一封信。
信里面節(jié)錄了一段又一段的程序代碼,共長達幾十頁,細細麻麻的看來像是無字天書。但振華細心地把規(guī)律的字都圈選出來,然后轉(zhuǎn)換成字碼,十幾個程序里都寫著這樣的話——我愛宋凌芬。
最后一個是圖檔,公司的商標在水印的處理下,里面所排列的字碼解讀出來后,依然是那句—— 我愛宋凌芬。
一聲嗚咽從她的嘴里逸出來,眼淚像開闊的水龍頭再也控制不住地流出來,她緊措住嘴,失聲哭了。
他說了!他說了一遍又一遍,不是用言語,而是用他獨特的方式表達了!她該知道的,她早就該知道的。天!好傻、好傻,自己就這樣傻了那么多年,難怪他總是沒好氣地說她是大笨蛋。
一次又一次,從小到大不論遇到什么事情,他總是在她身邊,他是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在他出國的日子里,她的心里一直覺得若有所失,卻仍然逞強地告訴自己,終于能夠不用再遇到那個家伙了。只是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其實他早已深入她的骨髓,成為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了。
這次的心痛讓她自覺!是他,一直是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不只習慣了有他在身邊;他不在的時候,她的目光也不自覺地追逐他。
好想、好想見到他喲!她全身億萬個細胞都在吶喊—— 見他、見他!是的,我要告訴他,告訴他自己早該和他說的話。
自己真傻,愛情要勇于去爭取,自己所愛的男人,就不要輕易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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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一間高級的餐廳里,這間以可以俯看臺北市的夜景聞名的餐廳,向來是情侶們約會的最愛。
在靠窗的桌邊,曼英和王振華兩人有說有笑的,放在餐桌上的手十指交纏著,兩人的目光更是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彼此。而坐在一旁的凌芬更是顯得落寞。
「曼英要跟你回美國嗎?」凌芬問,心中有著不舍。
「不,他要跟我留在臺灣。他和至偉商量,美國的部分就交給別人做!孤⑤p睨了一下振華不安分的手;振華則咧著嘴、傾身親了一下她的臉。
凌芬?guī)Φ乜粗麄,他們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兩人之間的吸引力強得分不開,看來曼英已經(jīng)成功地系住了王振華的心。
凌芬也刻意地裝扮過,一頭及肩的頭發(fā)結(jié)了起來,露出她修長、美好的頸子,幾絲垂下來的發(fā)絲襯著她白宮、古典的瓜子臉,看來清麗優(yōu)雅。她輕點朱唇、淡掃蛾眉,長長的隨毛下是一對黑亮、靈透的眸子,盈盈然吱吱然,掀得人砰然心跳。
她一身貼身的黑色禮服,勾勒出她苗條、美好的身材。
感到兩道灼人的視線,她回過頭去,看見一側(cè)走來的廖至偉。他愣愣地看著她,她淺笑盈盈,一路目迎著看他走過來。兩人的目光怎樣也分不開,振華和曼英看了不禁相視一笑。
「怎么回事?」至偉是問振華,但他眼睛仍貪婪地看著凌芬。一段時間不見了,她美麗依舊,依然揪得他的心發(fā)痛。
「哥兒們,我都已經(jīng)找到人生伴侶了,也不忍心看你再打光棍了,所以想介紹一個秀外慧中的女孩給你,夠義氣了吧!」
「你們在幫我相親?」
「是,我請振華幫我介紹的!沽璺胰允呛Φ乜粗
「妳?」看來他仍處于震驚狀態(tài),中。凌芬好心情地笑了,平?此诓疟憬o的樣子,難得看他像現(xiàn)在這樣呆呆的樣子。
「好了,我們這兩個媒婆要識相地退場了,你們兩個年輕人慢慢地談吧!」說完,曼英和振華兩人攜手離開了,留下兩個癡癡相望的人。
此時,在燈光朦朧中,凌芬看著這個她認識了一輩子的男人。他一身西裝筆挺,不同于平常的隨便穿著,看來成熟、挺拔而有魅力。在燈光中,她臉上漾著一個笑容。
「為什么要和我相親?」他疑惑地問。
看來再聰明、專業(yè)能力再強的人,面對愛情,還是反應遲鈍,凌芬又好笑又好氣地想。
「因為我想!顾允且荒樀男v。
許久后,他的臉上才慢慢地浮起了一個笑容,然后他的嘴越咧越大、整張臉都發(fā)亮了。他擠到她身邊的沙發(fā)上,手摟著她的肩,她輕嘆了一聲靠著他。
「妳過的好不好?」他依戀地聞著她身上的氣味。
「很好呀!一個人過得自在多了,省得多個人,連轉(zhuǎn)身都沒有地方。」她斜瞄了他一眼,故意如此說。
「那真可惜,我倒喜歡兩個人吵嘴的日子!
她噗哧一笑。
「我上個月薪水是一百一十六萬五千塊,還有其它的收入大概是幾十萬吧!每個月的薪水不大固定,年終股利分紅的錢也不三疋,我需要有人來幫我管帳。」
「什么?」
「我告訴過妳,只有我未來的妻子才能知道我每個月的薪水。所以宋小姐,妳可以嫁給我嗎?」
「什么,你你」她的臉馬上燒熱了起來,一路紅到了耳朵!改 ..哪有哪有那么快的!」
「好吧!」他一副忍痛的樣子。「那我們先訂婚好了!
「啊」她訥訥地說!高@太快了吧!」
「不然妳要我不明不白地跟著妳嗎?妳總得給我一個名分吧!」看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她不禁噗哧一笑。
「我想念妳的狗窩、想念妳泡的咖啡、想念我們一起上下班、想念妳的一切一切。」他深情地說。
「那你為什么要搬走?」
「我當時氣瘋了,生氣的人都沒有理智,事后我越想越后悔!顾粩n眉。
「那你怎么兩個多禮拜都不聯(lián)絡?」
「只有我為妳相思不公平,我要給妳一點時間,讓妳也想想我!
她心里涌起各種情緒,低頭看著他愛憐地愛撫著她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有力,就是這一雙手,陪著她走了十幾年,他將臉埋在她的頸邊。
「一個男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我都等妳十幾年了,妳也該為我負責任了!
「你又不正經(jīng)了!」她白了他一眼。
「小姐呀!我再正經(jīng)不過了,隨便妳去問什么人,都知道我心里只有妳,只有妳不知道!顾г沟卣f。
她莞爾一笑!改闶裁磿r候開始心里有我的?」
「十一歲吧!」
「你騙人!」
「是真的!那天領(lǐng)獎時,看到一個小女生過來揍我一拳后,我就像門線路一樣短路了,臣服在妳的暴力中。」
她懷疑地上下打量他,怎么也想不出他一切的所作所為有什么柔情可言。
「你之前怎么都沒有追過我?」
「小姐呀!天地良心,我這么努力地在妳面前晃來晃去了,妳還說我沒追妳。」
她努力地想了一想。確實,從小時候起,他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定時地出現(xiàn)在她家,除了他出國三年的時間沒見過什么面外,他這么高頻率的出現(xiàn)確實奇怪。
「妳沒拿正眼看過我,我只好安慰自己說妳年紀小,情感沒有發(fā)育完全,所以看不到我這一個為妳癡心守候的男人。因此我很努力地打退其它男生,最起碼讓妳只能看到我。哪知道回國后,妳還是不理我。唉!妳不知道我的心痛了好幾回。」
「我以為都沒有人追我!」她瞪著他。
「我從小就看上的人,怎么可以拱手讓給別人,那些男的一律被我打無赦!」
他笑得好得意,說完,還在她臉上親了一下。「這下子,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再吻妳了!
「再?」
她疑惑地看他一臉的詭笑!负猛!廖至偉,那天你沒睡是不是?」
他緊緊地抱著她,阻止她的拳頭往他身上招呼!肝乙遣谎b睡,一定被妳打死了。」
她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這個跟她糾纏了十幾年的男人,竟真的如父母朋友所言,傻傻地等候她一人,她竟遲鈍到現(xiàn)在才知道!
她輕哼一聲!改悄阍趺春椭炱琉ぴ谝黄?」
「朱屏?那是業(yè)務的關(guān)系難免有些接觸,嘿,妳吃醋了!」
她瞪了他一眼。「你明明明明吻過她!」
「什么時候的事情?」
「還裝傻!在幾年前,我親眼看見過的!
「幾年前?什么時候?」他皺著眉,苦苦思索著。
「你出國念書的那時候,我看到在校園里你們兩人接吻!顾策^頭,不想看著他。
他沉思了一會兒,隨即緊盯住她!笂吙吹搅耍磕鞘撬鲃游俏业!」
「哼!」
他將她扳過身來,兩手捧著她的臉,一臉的真摯!刚娴模撬约河H我的,我發(fā)誓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她那么漂亮,每個男人都會為她心動,而且那時你也說了,她很漂亮。這么多年了,現(xiàn)在她對你仍然有意。」
「妳已經(jīng)把我折磨得快不成人樣了,我哪來的力氣去看別的女人!
看著她仍遲疑,他的眼睛一瞇!甘遣皇且驗樗阅翘焱砩蠆叢艑ξ野l(fā)那么大的脾氣?」
她沉默了。幾年前的那夜第一次被他揭開來講,雖然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但那傷痛和他的離去,仍讓她心傷一段時間。
「我以為妳拒絕我對妳的示愛,受到打擊,我就跑去美國了。」
她沉默了。想到當年兩人都太過沖動,沒有把事情講清楚,以至于錯過了這些年。還好這次兩人成熟得可以坦誠相告。
他低咒了一聲!笂叜敃r為什么不問我?如果妳問我的話,我們的孩子都有好幾個了!
她臉一紅,捶了他幾下!改阋以趺磫柲,我都快氣死了!」
他的臉上又咧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親昵地磨蹭著她細嫩的臉頰。「那是不是表示妳在吃醋。」
「你沒正經(jīng)!」
「說嘛」他的尾音拖得長長的。
「我還沒有開始吃東西」
「說完再吃。」
「……」
「說嘛……」
凌芬沒轍地看著他,他看來就像是一個要糖要不到的小孩,一副撒賴的樣子,這哪有什么成功青年企業(yè)家的樣子,她只好胡亂地點點頭,他則興奮地在她臉上親了又親。
「那你也告訴我!
「告訴妳什么?」
她輕一噘著嘴,不依地瞪著他。
「小姐呀!妳要我處理信息,妳也得給我一點資料吧!」
她嘆口氣!噶T了!我一輩子也別期望我們能夠達到『心有靈犀一點通』的地步了。」
「怎樣算『心有靈犀一點通』?」
「我看著天上的月亮說『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時候,你能夠回答『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而不是告訴我,下個月的今天就可以看到這樣的下弦月!
「我都不敢指望妳聽得懂『磁波共振』是什么,妳還敢嫌我!」
她不滿地道:「每次你都隨便亂扯,偏離主題,害我都快忘記要問你什么了!
「好!那我們回歸正題,妳要我說什么?」
她瞪著他,心里不免再哀嚎一聲,這家伙真是太沒有情調(diào)了!算了,去他的女性的矜持,對他只能直接一點了。
「我問你,你愛不愛我?」
他悶笑一聲,看到她不善的眼神后,趕緊說:「愛!我愛妳,我已經(jīng)說了好多、好多次了!
「你用那種寫程序的方式告訴我,我哪看得懂,要不是振華告訴我,我一輩子都不知道!
「我含蓄,我只會用妳看不懂的方式表達!
她噗哧一笑。這家伙含蓄?那大象都可以跳黏巴達了!
「那妳說,妳怎么可以讓別的家伙吻妳,妳說過的,妳是我的!
「你是說別人不可以親我?」
「不行,絕對不行!」他悍然拒絕。
「那我可不可以親別人?」
「不行,更不行!」
「為什么?」
「因為妳是我的,妳親別人或別人親妳都是我的損失,所以不行!」
「霸道!」
兩人開始悠哉悠哉地吃著晚餐,餐廳里燈光美、氣氛佳,兩人又有著前所未有的好心情,彼此互相喂著食物,吃一口后,彼此相關(guān)微笑。
「我今天喝了點酒,妳開我的車送我回去吧!」
她遲疑了一下,想到之前那可怕的一撞!改隳擒囉诓缓瞄_。」
「喔」他悶笑出聲。
「廖至偉!」她懷疑地叫他。
「這車于保證好開,只要我不故意弄壞的話!
她瞪著他。「說!你還做了什么事情。」
「呃,還有 計算機 」
「廖至偉……你太過分了!」凌芬邊說邊輕捶了他一拳。
「別打了,以后我就是妳的人了,妳得疼惜我多一點!
「我疼你,我打疼你!」說完,她又輕捶了他一拳。
兩人滿足地相擁著,看著腳下的臺北夜景。凌芬心中有感慨,真不容易,曲曲折折地走了十幾年,終于還是走在一起了。
她看著他男性化的臉龐,不禁問:「就這樣嗎?」
「什么!」他摸不著頭腦地說。
「這是我們的愛情故事嗎?」
「什么意思?瞧妳好象很失望似的。」
「為什么我們的愛情故事都不羅曼蒂克,既沒有高潮起伏也沒有蕩氣回腸?」
「怎樣妳才覺得滿意?」
她的眼睛閃著夢幻的光芒,帶著希冀、渴望的語氣說:「譬如我們要愛得要死不活的呀!因為父母的反對而歷經(jīng)挫折,為了離開你,我甩你好幾個巴掌,然后你在大雨中抱著玫瑰花束來找我,然后我飛奔著跑去抱你,這時候滿天飛舞著玫瑰花瓣。」
他瞪著她,像瞪著一個外層空間生物一樣!溉绻媸悄菢樱俏乙欢〞堂!
她氣惱地瞪他一眼。「你真是太不浪漫了!」
「我愛妳愛得要死,也常被妳氣到不想活了,這離要死不活的境界也差不多了!顾滩蛔”г沟馈
「我是寫小說的,怎么我們的故事都沒有小說的情節(jié)嘛!」她嬌嗔。
「小姐呀!我們的故事夠崎嘔坎呵了,妳看看有誰像我追一個人追的這么命苦,妳饒了我吧!給我一點精力讓我們度過下半輩子吧!」
「你沒有寫過情書給我,也沒有送花給我,對我沒有好好地講過情話,從小到大動不動就欺負我!
「妳也沒有寫情書給我,也沒有送花給我過,還沒有好好地對我說過一點溫存的情話,動不動就用手腳欺負我。妳說,妳是不是也一點都不浪漫,妳還怪我!」
她眨了眨眼睛,看著他狀似可憐的樣子,不禁亮爾一笑。
他摟著她,靠在她頸問吸著她特有的味道,那味道清新而溫暖。他輕聲地在她耳邊低語!肝冶WC有一件事絕對能和小說里寫的一樣。」
「什么事?」
他緊抱住她,確保她手腳沒有伸展的余地后才開口道:「在床上的時候絕對和小說里的情色情節(jié)一樣!
「廖……至……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