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中國有一個諸子百家爭鳴的璀燦時代,史稱‘春秋戰國’時期,在這個時期所孕育出的文化至今仍活躍在人類地歷史舞臺上,然而這樣的絢爛就這么曇花一現再也不復見了。
話說春秋末在宋國的議事廳堂,此刻正上演著故事的開端。
“聽說國君有意獻上宋國特有的‘瑯圩玉’與吳國交好,不知是否真有此事?”一名著白衫溫文儒雅的男子,不怕冒犯國君地直言詢問堂上的宋國國君。
宋君看出他眼中的不以為然,感興趣的問:“不知大夫可有更好的見解?”
“倘若我國能與吳國共結秦晉之好,那不就更可以確保宋、吳兩國之間的關系了!比A亢緩緩的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是說聯姻?”在場一位年歲頗高的長者,也是身為宰相的公孫髹詢問。
“沒錯!比A亢毫不遲疑的以堅定的口吻回答。
“不可行,不可行!彼尉鼻械恼f:“我膝下無女,而且吳王早已妻妾成群,實在是沒有聯姻的可行性。”
“可行的,據臣得知吳國王族中的公子頗多單身者,若您肯將義女下嫁吳國最有勢力及前途的公子,豈不也美事一樁!比A亢早就有意整整那個出自名媛之家的名媛之最,誰讓她老是給他難堪。
“蘋兒那丫頭倒是可以。不過,你指的是吳國的哪一位公子呢?”宋君也希望能幫自己的義女覓得良緣。
“南吳三悼之一的季讎,季讎擁有吳國大半兵權,而且季讎又是吳王的親堂弟頗得器重,更是不可多得的外交奇才!比A亢早就暗中查訪了一番。
“的確,倘若能與吳國公子聯姻,勢必對我國有益無害,更可成就一段良緣!惫珜O髹也點頭附議道。
“那么這件事就這么說定,相爺立刻修書一封,麻煩華大夫親自替本王跑一趟吳國,務必傳達我國的誠意。”宋君將這一重責大任交代華亢去辦。
“華大夫此番前來敝國不知有何指教?”吳王是個年僅三十出頭的年輕霸王,他的威儀是與身俱來的,在在注定吳國將在他手中發揚光大。
“敝國國君命我將‘瑯圩玉’獻給您,請您笑納這份薄禮!比A亢將手中的錦盒給呈交上去。
“本王早已風聞宋國名玉‘瑯圩’乃百年難得一見之寶玉,宋君真是有心之人,竟舍得割舍此等美玉!眳峭醮蜷_錦盒愛不釋手的撫著這塊玉。
華亢見吳王如此的喜愛‘瑯圩’,見機不可失的點明來意,“敝國國君聽聞貴國有一公子人品極佳,聲名傳遍千里,有意將義女莊氏許之。”
“不知華大夫所指的是那一位公子?”吳王不解的問道。
“南吳三悼之一的季讎,您不也正欲替季公子賜婚,想必會促成此事吧!”華亢早已知道季夫人幾天前來宮中請求吳王指婚。
“華大夫真是消息靈通,連本王的家務事都知道!眳峭醪坏貌欢嗫催@名二十出頭的少年兩眼。
“只是早已聽聞季公子的名聲,在吳國這已經不是秘密了!巷議街談的焦點紛紛都落在吳君欲將何家女子賜婚季讎!比A亢當然也是很好奇吳君心中的人選,不過這不重要,最后一定得是宋國的莊蘋那個刁蠻女。
“華大夫所提之莊氏難道是宋國赫赫有名的‘名媛世家’?”吳王其實是挺樂意有人來替他解決嬸嬸帶給他的難題。
“正是,而且是我們宋君的義女‘名媛之最’……莊蘋。”這可是給足了吳國天大的面子。
“本王也聽說莊氏一家女子各個美若天仙,尤其是么女莊蘋更是擁有讓六宮粉黛失顏色,使君主寧為紅顏棄江山的美名!眳峭踔肋@是宋國意欲真心與吳國友好之獻禮。
“那只是外界的傳聞太過聲聞過實了!比A亢不忘損損莊蘋的名聲。
“華大夫謙虛了,本王也想當這個媒人,不過季讎目前出使楚國,恐怕無法親自前往宋國迎娶。”吳王可不想讓季讎事先知道了而有逃婚的機會,不然他大概會被嬸嬸給臭罵死的。
“無妨,我們可以事先安排讓新轎出發!比A亢當然聰明的順應吳王的意思。
“那就這么說定了!華大夫可以轉告宋君安心了,若有本王可效力之處盡管告之。”吳王等于是親口允諾宋國的安危了。
“啟稟國君,莊甸人求見!笔虖漠吂М吘吹牡群蛩尉闹甘。
“正好,本王正想找他,宣他進來!彼尉敫嬷f旃這次出使吳國所得的這個好消息。
莊旃,乃宋國之甸人,而甸人是個管理田地的官,這個官一點也不大,然而旃卻為何得以朝見宋君呢?這話就要說到中國人嘛!難免擺脫不了生男丁傳宗接代的古老觀念,但是旃卻似乎是命中無子,雖然莊旃的妻子幾度欲替旃納妾,然而莊旃深愛他的妻女,于是莊旃便擁有五個女兒卻仍膝下無子。
不過,莊家的五個女兒可都是遠近馳名的,因此有所謂的‘名嬡世家’之稱,在二次偶然中宋君認了莊蘋為義女,因此莊旃得以在宮中來去自如。
“微臣參見吾王!鼻f旃是個四十開外,年近半百之人,不過仍然聲若洪鐘。
“免禮!莊卿,本王正有一個好消息想說與你聽,沒想到你就來了。”宋君一得知可以當這對小兒女的媒人,更可當宋、吳兩國友好關系的推手,便抑止不住的興高采烈。
“是華大夫通知微臣進宮,說吾王有喜事欲和微臣同喜。”莊旃不知會有什么喜事值得高興成這樣。
“想不到華大夫比本王還急,竟然先知會你進宮!彼尉龔耐踝呦码A梯親切的拉著旃坐下,“本王替蘋兒找到了個好姻緣,是吳國公子季讎,想他人品、家世都是上上之選,又可促進兩國幫誼,今日特地要告訴你,希望你不要怪我多事。”宋君急切的趕忙把喜事宣布。
“這……這事……這事不知道蘋兒可知曉?”莊旃難掩心中的不安,他這女兒可是倔強得緊。
“蘋兒還不知道哩!我想讓你親口告訴她!彼尉刹桓翌I教這干女兒的拗性子及火爆脾氣。
“王這不是為難臣嘛!”莊旃扭捏的神色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
“本王也不想這樣,不過若讓一個默默無聞的女子下嫁,那不就無法表示我們的誠意?況且這季讎可不是泛泛之輩,本王倒是挺中意他的!彼尉m明知這是外交策略,但是私心也想蘋兒得到一段良緣。
“不知是否已選定良辰吉日?”莊旃當然無法忤逆國君的意思。
“下個月十五,不過,月底就得要啟程了!彼尉龑峭醯囊馑嫁D述給莊旃,讓他能了解事情的重要。
“臣明白這樁婚事的重要性,必要時我會將蘋兒綁上花轎!鼻f旃許諾宋君,他知道這關系到兩國的邦交。
“本王特賜紋銀百兩,綢綾百匹,‘龍風瓊瑤’給蘋兒當嫁妝。”宋君將宋國所產的‘瓊瑤玉’賜給莊蘋,可見莊蘋受喜愛的程度及宋君對此番聯姻的重視。
“謝吾王賞賜,微臣必不負重托!鼻f旃知道這下責任大了,這哪里是拜托?根本就是趕鴨子上架嘛!
旃拜辭宋君,急匆匆的返回家中……
“相公為何憂心忡忡?有什么煩腦可以說出來,讓我替您分憂解勞。”棠妤見莊旃眉頭深鎖,似乎正被什么煩惱之事所困惑。
“唉!夫人有所不知……!鼻f旃將今日與宋君會面的事原原本本的道出,并把國君的意思明白的告訴妻子。
“我看還是告訴蘋兒吧!這關系到她本人的事,還是要讓她知道。雖然我們允許女兒們自己決定終身大事,但是這可是關系著國家社稷的利益與安危,若是不謹慎處理可能會挑起兩國的戰端!碧逆テ饰鲋虑榈膰乐匦。
門外傳來陣陣的吵鬧、嘻笑的女娃聲,只見一群小女娃正緩緩的步人大廳,絲毫沒感受到父母的困煩。
為首的是人稱‘文才女’的莊半,她也是莊家大小姐,面若桃李、柳腰細眉的她身著淺黃色的湘綢,蓮步輕妙優雅的進入大廳,“爹、娘,你們好悠閑喔!居然在這品茗話家常!彪S即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你們走快點啦!慢條斯理的真令人受不了。”還沒過門就可以聽見聲響的一定是二小姐莊愛。
她天生的大嗓子大概是遺傳自父親的吧!但可千萬不能小看她,她的武學造詣可不遜于男子,可是赫赫有名的‘武才女’,但見她一身的緇綾,真不曉得怎會有人喜愛黑色到這等地步。
莊葳是個‘女神醫’,這位三小姐的醫術之高明,已經到了只要還沒斷氣的都可以妙手回春,著一襲縞白色絲帛的她站在莊愛身旁,可真是強烈的對比,一黑一白、一動一靜。
纖巧的莊臣綸青色的絹縷,就像是輕忽飄渺的人間仙子,她無視于二姐及三姐的吵鬧,在父親的身旁坐了下來。
門外傳來一陣毫不淑女的叫囂聲:“喂!前面的不要走那么快嘛!等等我啦!”莊蘋氣喘噓噓的小跑步,小女孩似的嘟著嘴,她的出現當下搶走了所有姐姐們的光采,難怪會是‘名媛之最’。她擁有沉魚落雁的美貌、濃纖合度的體態、纖纖盈弱的細腰,一身緋紅的織錦卻不會有俗不可耐的感覺,傳聞中的絕色之姿并非空穴來風而是其來有自。
她一見到雙親就撒嬌的偎進母親的懷里,“娘,你今天打扮得真年輕!鼻f蘋小嘴甜得如蜜糖一般!皠e逗娘開心!正經點,你爹有事要告訴你!碧暮檬疽馇f旃把事情說開來!疤O兒,你年紀也不小了,爹想替你找個好婆家!鼻f旃試探的詢問,并不時地注意女兒的反應。
“爹,你在開什么玩笑,我這樣叫年紀不小,那姐姐們不都老掉牙了!”莊蘋不以為意的笑答。
一定是今天又有哪家的公子哥兒上門來提親,爹爹不好一口回絕,所以才來問我的意見,莊蘋心想。
反正這是常有的事,莊家三不五時就有人上門說親,她們姐妹們根本習以為常了。反正爹、娘曾答應婚事由她們自己決定,至于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絕對不會在她們莊家出現的。
“我不是在開玩笑,爹要將你許給吳國季讎。”莊旃知道女兒不會甘愿的。
“爹,你自己答應絕對不強迫我們成親,況且你根本沒問過我本人的意思,你怎么可以隨隨便便這么輕率就答應人家!鼻f蘋這下才感到事情大條了。
“爹也不想這樣逼你,更不希望你嫁到那么偏遠的地方,爹也舍不得你呀!但是這是國君的意思,君命豈敢不從!鼻f旃試著和女兒好好溝通。
“干爹才不會這么狠心,不然我同干爹說去!鼻f蘋此刻早已淚眼婆娑的急欲問個明白清楚,急切的想奔出家門,恨不得馬上到宮中。
莊臣急忙拉住莊蘋道:“你去也是沒用,這事已成了定局,雖然國君視你如己出,但是他的仁德不允許他的子民遭到戰禍,勢必得要犧牲你的幸福不可。”莊臣不想再讓爹娘更難作人。
“四姐,你是出了名的‘女神算’,你一定早就知道了,為什么都不事先告訴我?”莊蘋哭的像個淚人兒似的。
“你別擔心嘛!事情總是會有轉機的!鼻f臣寓意深遠的安慰莊蘋。
“真的嗎?四姐,我一向都很相信你的占卜,你沒騙我吧!”莊蘋淚眼汪汪的渴求莊臣的保證。
“放心,四姐一定會幫你的。”莊臣的話雖然讓莊蘋安心不少但是卻讓莊旃更加擔憂。
“臣兒,爹不許你擅自幫蘋兒更改命運,你若這么作會牽動整個宋國人民的存亡與否!鼻f旃可不能讓女兒為了一己之私而害了全宋國的百姓,到時可真會成為千古罪人。
“爹,難道你忍心犧牲掉女兒的幸福,你不是說過這世上真愛難尋,幸福要靠自己用雙手去爭取,你現在卻連讓我去自由選擇的機會都不給我,你教我……嗚……嗚哇……我不要……!鼻f萍氣父親竟連更改命運的機會都不給她。
“爹,我并沒有企圖要改變什么,我也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不過我近日觀測天象所得的結果并不是這樣的!鼻f臣豈敢任意妄為的修改既定的命運!芭!你的意思是蘋兒可以不用嫁到吳國,而宋、吳仍能維持和諧!鼻f愛迫不急待的嚷出她的結論。
“二姐,你先聽臣說完嘛!”莊葳真是對莊愛的急燥感到無奈。
“臣,那你就快說嘛!急死人了。”莊愛轉而催促著莊臣。
“蘋兒當然還是要到吳國去……!鼻f臣話都還沒說完,莊蘋就率先發飆的怒吼道,“我不要,我不要!彪S即像旋風一樣的飛奔出門外。
“蘋兒,蘋兒。”棠妤焦躁的喊著莊蘋,不過莊蘋早已一溜煙的不見了。
“糟了!蘋兒若一去不回離家出走,那我如何對得住國君及百姓?我還信誓旦旦說用綁也要把人綁上花轎。”
莊旃真是后悔太縱容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
“算了,蘋兒不回來也沒有關系。”莊臣毫不擔心那個驕縱的小妹不回來。
“你說這是什么話,你沒看爹擔心的不是蘋兒,而是事情該如何解決!鼻f愛忍不住的想教訓莊臣。
“二姐,你別那么愛生氣嘛!臣一定會有辦法的,不然還有大姐!边@時大家才注意到從頭到尾莊半都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喝茶,無視于這一團混亂吵鬧。
“大姐,你到底有沒有在關心這件事啊!蘋兒跑了爹煩惱著,也不知道我們會不會被抄家、國家安不安全、百姓生靈涂荼,而你居然一點都不在乎?”莊愛嚴厲的指責一臉無辜的莊半。
“小愛,你太夸張了,就會窮緊張。”莊半仍舊悠然的喝著手中的茶。
“大姐,你快想辦法啦!”莊愛實在很想把莊半手土的茶打落,可是縱使她再怎么地生氣,她也不敢動大姐一下。
別看她大姐柔順的很,生起氣冷戰三百回合算是小小的生氣,要是真火大起來,可是地動山搖、火山瀑發都不足以形容的。
“臣。我想聽聽天象給你怎么樣的指引!鼻f半認真的詢問莊臣方才的話尾。
“總算有人肯聽我說話了!雖然蘋兒能到吳國去最好,不過她去不去都沒關系,因為正主兒并不是她。”莊臣占得之卦象顯示莊蘋并非‘龍風瓊瑤’真主。
“不是她,那會是誰?你快說。”莊愛又耐不住的一直問。
“如果大姐肯到吳國拜訪季讎親自登門謝罪,或許事情真的會出現轉機也說不定。”莊臣只能這么說,正所謂天機不可泄漏。
“為什么一定要大姐去呢?”莊葳不解的問莊臣。
“一定是因為大姐是宋國的貴人、也是莊家的貴人、更是蘋兒那丫頭的貴人,對不對?”莊愛沾沾自喜于自己的聰明。
“也對,重要的是大姐的命格較符合南面的方位,太姐若出馬一定能萬事搞定!鼻f臣可不能說出莊半的真命天子正在南方等她,不然大姐肯定不會甘心千里迢迢的到吳國去。
“倘若我親自去道個歉真能了事,那我就辛苦一點吧!爹,你意下如何?“莊半想聽聽父親的意思。
“半兒,那就辛苦你跑這一道了!來,這是國君親賜的‘龍鳳瓊瑤’你帶著,當作是我們給季讎的賠禮,希望由季讎出面婉拒這門親事,而且必須保證宋國的安全!鼻f旃拿出國君所賜之寶玉,并對莊半耳提面命一番。
“半兒,就讓錢中陪你一道去,有他在我比較放心,我們也會盡快找到蘋兒,如果事情不能順利的話,我們一定會想辦法讓蘋兒完婚的!碧逆ブ傅氖乔f愛的師父,也是武藝精湛的武林至尊。
他乃是莊旃的義子,從小無父無母的他,幸而得莊旃的收養,才得以跟著名師習得一身的好武藝。。
“師父要去,那我也要去,我功夫不賴可以保護大姐。”莊愛一直崇拜著錢中,早想和他一同游走江湖,難得有這個機會怎能不好好把握。
“可是你去我一點也不放心,不許去!膘古屡畠旱拿陚性會誤了大事。
“爹,你讓我去嘛!”莊愛不放棄的賴著父親試著說服他。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讓塋塋和錢中陪傷大姐去就可以了,你給我乖乖的待在家里,別到處給我惹麻煩!鼻f旃真希望事情真有這么容易解決,不然為了國家也只好犧牲女兒的終身,柑信蘋兒最后還是會以大局為重的。
“少爺,我們這一次提前一個半月,就結束任務,要不要事先通知夫人?”一名小廝伶俐的收拾著細軟,嘴巴也忙碌的碎碎念。
“不用了,娘老是要我趕緊成家,要是讓他知道我提前返家,怕不早安排一堆待嫁的閨女,等我回去相親!闭f話的男子風流倜儻,一身儒雅不凡的氣質在在顯出他的氣宇軒昂。
“少爺的意思是不打算回府啰!”小廝知道他家少爺老是拒美女于千里之外,但他的腦袋瓜兒就老想不透,少爺說女人不能空有美色,還要有點頭腦,可這種女人要上哪去找?女人無才便是德,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難道老祖宗的觀念不正確?還是少爺要求過多?
想到他家少爺家世顯赫真是挑剔得緊,說什么姑娘家要同時俱有美麗與智慧,這還不打緊,又要人家能動靜皆宜,有個性是亦能溫柔婉約、恬靜宜人,有才能但是不能驕縱蠻橫、自以為是……等等好多好多。
難怪至今還找不到對象,像少爺所形容這種才德兼備的女子,世上能有幾人,還是教少爺早點睡,夢里可能還多些!想到此他不禁掩嘴偷笑。
“起泗,你在笑什么?還不快一點整理好要上路了。”這名喚起泗的小廝只得趕緊打包,不敢再懈怠沉思了。
“少爺,都整理好了!逼疸粢磺芯途w的站在門邊兒。
“你跟著馬車一起回吳國,我還有事要處理!蹦凶咏淮靡磺斜戕熥噪x去。
“這下子我一定會被夫人給罵死,少爺一個人去快活,丟下我一個人回府里去挨罵!逼疸舨粷M的口中念念有詞。
一行三人踏進這有點死寂的城鎮,不禁讓人感到蕭瑟不安,一股沒來由冷冽狂風忽間自前方襲來,吹起清地的風沙,刺得人眼睛難受:瞬間又回復方才的冷清安靜。
“錢大哥,這地方有點奇怪,我總感覺到有人正盯著我們。”莊半瞧了四周并無任何人影更覺得毛骨悚然。
“對啊!我覺得好不自在,小姐我們別進去了。”塋塋害怕得直打哆嗦。
“錢大哥,你看呢?”莊半強裝鎮定的問錢中。
“這沿路都是荒山野地,我們走了半天也不見一戶人家,好不容易才見著這城鎮,看云層如此之厚,恐怕還是得先找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錢中心中雖也有隱憂,但仍不得不如此說。
“既然如此,先找間客棧好了。”莊半也知道能有片屋瓦可供避避總比露宿野地來的強些。
“小姐,這家家戶戶都掩門關窗的,街上又沒半個人影兒,連這家招待外客的鄉間小棧都沒營業,我們上哪休息啊?”塋塋指著左邊一間門上貼著‘今日不營業’的客棧說。
“瞧這紙斑駁成這般,顏色也退了不少,顯見它大概早以多日沒營業了吧!”莊半細心的打量著。
“我看還是試著叫叫看!卞X中毫不客氣的用力拍打著緊閉的門扉。
“有人在嗎?開開門啊!我們路過此地,請行行好,讓我們叨擾一宿。”錢中的聲音徘徊在空氣中,完全無人理會應門。
“你不要再敲了,我早已經試過好幾戶人家了,根本沒有人會理你。”一名身手敏捷的男子輕松的掛在屋旁的樹上。
錢中警備的注視著樹上這名男子,一派清雅潔凈的笑容掛在嘴角,絲毫不在意的打量著他們。
“在下錢中,敢問閣下是……!卞X中毫不隱瞞的自我介紹。
“原來是武林至尊,久仰,久仰。在下季讎!奔咀囓S身離開樹枝,仍然維持他瀟灑的笑容。
“這是舍妹,莊半。”錢中若有所思的看向莊半,季讎不正是……
莊半隨即領會錢中所傳來的訊息,原來此人就是她那無緣的妹夫,看起來還不壞,就是不知道為人怎么樣。
“季公子似乎已找到安身之所,不然怎會如此閑適的在樹上假寐!鼻f半眼見細雨開始飄落在身上真是焦急不已。
“若不嫌棄請隨我來,我帶各位去避避雨吧!”季讎領著三人到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山神廟中。
這時大雨早已傾盆落下,每個人都淋得濕漉漉的,好在廟中早已升起了火正在烤著一只雞呢!
“半半,趕緊將濕衣裳換下,以免感冒了!卞X中擔心莊半會受風寒關心的要莊半脫下濕衣服。
“這……這……,我……!鼻f半尷尬的臉都紅了起,即使在錢中面前她都從未……,更何況還有個外人在。
季讎瞧莊半俏臉暈紅,而被水浸濕的湘綢質料衣裳正毫無遮掩的,將她玲瓏曼妙的身裁勾勒出來,頓時讓他熱血奔騰了起來。
他從這小姑娘的氣質猜想,她必定從未在男人的面前寬衣解帶過,不然她那雙纖纖玉手怎會緊張的捉著衣襟,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
“我看我們先到門口,那邊還有一堆干的柴火,可別讓雨水淋濕了才好。”季讎不忍見她扭捏不安的欲將粗心的錢中帶開。
他居然看出我的不安還替我解圍,不然這下我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錢大哥說,莊半心存感激的看著季讎道謝。
不客氣,季讎也頑皮的用無言的唇語回應著她,隨即拉著錢中離開。
“小姐,那個季公子是不是在跟你說話?怎么沒聽到他在說些什么!皦L塋不解的向著。
“有嗎?你看錯了啦!快幫我把干的衣服拿出來,我有點冷!鼻f半故作不解的轉移話題。
“喔!”塋葷趕珥幫莊半換下濕漉漉的衫裙,另外從包袱里取出一套淺薄色的湘質薄裳,好不容易遮遮掩掩外加手忙腳亂一陣子后終于穿戴整齊。
季讎懷疑自己對這名女子的體貼及溫柔,大概太久沒見到這么自然的姑娘,完全將一切的想法心情寫在臉上,不像母親身旁那群矯揉造作,心機深沉妄想嫁入季讎的官家千金,她的柔美竟能牽動著他的神經,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季公子可知道這城鎮是怎么一回事嗎?”莊半走近他們,心想這個城詭異的很,也許季讎知道些什么蛛絲馬跡,不自覺的好奇心起。
“我大概知道一點。”季讎將這幾日所得知盡可能的緩緩道來,“幾天前我正要進城時,恰巧看到這城里的百姓們個個攜家帶眷,一副正準備逃亡的驚恐模樣,于是我便好奇的上前詢問一名老頭兒發生了什么事!
季讎憶起當時場面之壯觀真令人為之咋舌,男女老少爭先恐后像是后頭有毒蛇猛獸追趕著似的,因此走得動的都走了,一些老弱婦孺也都就近避難去了。
“那小老兒見我像是從外地來的,便好心的同我說這城被下了巫術,遭受到莫名的詛咒!奔咀嚕闹须m對老兒的說詞頗不以為然,但仍將老兒所言據實以出口。
“巫術、詛咒,難道這里有法術高深的巫師,否則一般的巫師不可能有這種能力對一整座城施法的!眽L塋可從未見過法力高深的一流巫師,不過她可是常聽府里的老嬤嬤談起這類怪談。
“據小老兒所述,這城內莫名地流行一種致人于死的傳染病,許多壯士無故失蹤,使得城內的百姓驚恐不已,因此城主請來蒼山上有名的術士解惑,這名術士聲稱上天正警示著此城被邪靈侵入不宜居住,因為災禍即將降臨到這個城邦,希望城主為百姓著想能夠撤城。”季讎毫不隱瞞的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說完。
“真不知這邪靈從何而來?因何而起?”塋塋偏著頭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可不這么想,如果真有這么厲害的邪靈存在,我們今日進城時為何絲毫沒有半點兒的動靜,季公子也來了這么些天了,為何如今仍不見它有所行動?”莊半仔細的剖析著這樁奇怪的事件。
季讎訝異于莊半的見識,并不似一般的凡夫俗女短淺,對于此類鬼神之說頗多懷疑,正巧與他所想的不謀而合。
“其實他們這幾日已經開始動作了,只不過剛開始不敢太過明顯,通常要等到入夜后才會有所行動!奔咀嚳纯刺焐幽冢宦犚娦┰S聲響。
“根據我這幾天的觀察,每晚一到這個時刻,在城的西南方的山壁之中都會傳來這種聲響,直到清晨天方露出曙光之時,聲音才會停歇!奔咀囎⒁獾角f半臉上絲毫不見掠懼的神色,顯見眼前外表嬌弱的女子極有膽識。
“這里邊該不會是隱藏著什么詭計吧?季公子可曾探過那山壁?”莊半深知這名外表溫文儒雅的公子武學造詣應該不淺。
“目前還未有機會前去試探,不過我倒是發現這城內尚有未遷徙之火。”季讎把曾夜探城主府邸的發現說出。
“是誰?難道城主并未跟著百姓們撤離,該不會連那名術士也同城主在一塊吧!”莊半慧黠的點出這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
“莊姑娘真是敏慧,正如你所臆測,城主和那名美得有點詭異的女巫是城內僅見的人!奔咀囉衷俅伪磺f半以美貌之外的聰穎所吸引,這般內外兼具的女子不正是他所心儀的對象。
“美得有點詭異,季公子的形容真是令人玩味!鼻f半真想見見這個被形容美得有點詭異的女巫師。
“一點也不,這名女子的確很美,可說是世上罕見的天人胚子,不過臉色青白若鬼,眼神泛印著凄厲,冰冷得像是有股寒氣籠罩全身似的!奔咀嚫Q伺時宛若也能感到那股低靡的氣壓延宕在四周。
“如此看來,這城真像是被一個謎團包圍著,似乎正有謎底等待我們來一一揭曉。”莊半興致濃烈的急想解開它神秘的面紗。
但是有個不太高興的聲音正提醒著她,“半半,你別忘了我們身負重任,明天我們就得啟程趕路了。”錢中不客氣的澆了盆冷水給莊半。
“錢大哥,難道你忍心見百姓們有家歸不得,任憑壞人歹毒的手段得逞!鼻f半字里行間在在的指責錢中的狠心。
“這……好吧!總不能眼見老百姓流離失所而置若罔聞。”錢中雖然希望趕赴季讎解決問題,但也不忍見黎民百姓無家可歸。
“有了三位的相助,更可以早日將惡人繩之以法。”季讎雖已傳書請來南吳三悼另外那兩個家伙,但也恐怕拖太久會讓歹徒查覺。
“請季公子盡管吩咐,我們自當竭盡全力查出真相!鼻f半可不想錯沮這場好戲,早已躍躍欲試了起采。
“明日白晝我與錢兄先到西南方的山壁去勘查一番,莊姑娘與壟塋姑娘就在此等侯我另外兩位朋友,他們這幾天應該就要到了,于萬別出去以免被發現。”其實季讎是不忍讓姑娘們身涉險境,故而希望她們留守此地。
“嗯!那你們可要謹慎些,小心點行動。”莊半仔細的叮嚀著這兩個大男人,深怕他們會大意有個損傷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