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流光從沉睡中醒過來,詫異的發現自己身處花海,四周都是鮮艷欲滴的玫瑰。房間飄蕩著玫瑰清雅的紛芳。
只見碧云又抱著一盆玫瑰進來,笑嘻嘻:“流光姑娘,你喜歡嗎?是陛下吩咐今天換玫瑰放在你的臥室!
流光瞪著滿屋的鮮花,心頭郁積的煩惱越發沉重起來,自從回到天宮,她就陷在他無微不至的柔情里,讓她幾乎承受不起。
他很忙,每天來看她的時間也很短。自從黑崖谷一吻之后,他再也沒有強迫親熱她的舉動,他尊重她的意愿。他待她滿懷深情幾乎是在眷寵著,對她細致周到,幾乎無微不至。她無意中眼波流轉,他就把她還沒說出口的喜好,擺在她面前,讓她對動他的用心,即感到難言的甜蜜,又覺心驚肉跳,他對她觀察得如此的細微,她暗暗驚恐,只害怕有一天會被他看穿她所有的秘密。
而且,每次面對他熱烈專注的眼神,她真切的感受到他那壓抑的真摯,和對她充滿的深切的渴望,她心頭忍不住的怦然亂跳,想起釋天在黑涯谷說的話‘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這都沒關系,你只要知道,我愛你,不要拒絕我,讓我來愛你吧!’她心里忍不住一陣緊縮,一陣難受。
他不知道,他越對她好,她的心就越被一種深深的罪惡感攫住,就越覺得自己如此的利用他的感情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實在是卑鄙可恥。她已經利用了他,怎能再欺騙他的感情?
她慌恐,她是一切為自己打算。因為,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墒,她卻不愿意傷他,他待她這么好!除了狄奧,從來沒有人這樣的待過她。她真的不愿意傷他?墒,也許----她已經不能避免的要傷他了。
她的心煩亂倍受煎熬,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冷淡的疏遠他,希望自己的冷漠能熄滅他的熱烈。這樣當她離開的時候才不置于對他有太多的負疚。她應該---她思緒亂成一片。她心中的目的應該是簡單而明了的,但,現在,她的心卻被他的感情弄得煩躁不堪。
“流光!”釋天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
見她倚床坐在花叢中,一襲白裙,清麗絕倫的臉上,一副沉思的表情,自然流露出一種神秘,嬌媚讓人迷醉的萬般風韻。釋天心跳怦然的凝視她。
流光抬頭立起,見他深情的盯著自己,心頭一擰,思緒混亂的垂下眼,不知為什么,她害怕面對他眸中的溫柔。
“喜歡這些花嗎?”溫柔得滴出水的聲音。
見他靠近,流光慌亂的起身,躲避似的想要走到窗前,離他遠點,卻忘了滿屋子的花。
“小心旁邊的花。別跌到!”他一邊說一邊敏捷溫柔的把她拉入懷里,
瞬間,感覺到她渾身的緊繃和僵硬,釋天心中一沉,用手輕輕托起她的下額。
她被動的抬起頭,被動的看著他深邃溫柔的眼眸,被動的承受他熱呼呼的氣息徐緩的噴在她臉上,她控制不住的一陣心動悸跳。她迅速的控制住自己波動的情緒,想要扭開頭,卻在他鐵腕下動彈不得。
他深深的望入她的眼睛,這樣的眼光似乎要把她整個人看穿,讓她無所遁形,她只好慌忙垂下眼,心卻紊亂成一片。
他長嘆一聲,突然放開了她,沉默不語的轉身,默默看著窗外。
流光偷眼打量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她受不了這幾乎讓人窒息的沉默,不安的尷尬的怯怯:“你靈力恢復了嗎?”
諦天沒回答,轉過頭仔細看著她。
流光又慌忙垂下頭。
諦天柔聲道:“流光,告訴我,為什么你肯跟我回天宮?”
流光一愣,警惕的抬起頭:“不是你要我回來的嗎?”
諦天緊盯著她:“是的!是我要你回來。但,你為什么答應跟我回來?”
流光戒備的反問:“難道我跟你回來你不高興?”
諦天溫柔如水:“當然高興,你還沒回答,你為什么答應跟我回來?”
原以為自己裝假的本事已經爐火純青了,編個謊言是對她來說如此容易。但,她抬起頭,望著他溫柔的眼睛,卻怎么都開不了口。張口結舌的愣在那兒。
半響,她抬頭直視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嘴里冒出半句實話:“我想要你幫我治好傷!
聞言,釋天臉上閃過一絲深邃的悲涼和憂傷。
這樣的表情讓流光心中猛的一悸,神色復雜的低下頭。
諦天深深嘆口氣:“就是這個原因嗎?”
不知道為什么,釋天語調中的某種她感到迷惘的悸動,居然鉆入她封閉的心里,使她心頭一窩。
“那么,你傷好了已后會離開我嗎?”諦天專注的盯著她。
流光又一震動,她留下的目的就是完成元神轉換,她從來沒想過留下!
諦天知道了答案,痛苦的閉上眼。
他突然伸手把她摟入懷里痛苦的吻她的秀發:“我說過,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你不愛我沒關系,但,我愛你!流光!我愛你!我愛你!我不會讓你離開。”
傻瓜!流光鼻中微酸,眼里迷漫起水氣,一種柔軟的情緒緩慢的無形的,侵入她的心里,軟化了她心的冰冷。
他怎么能這樣輕易的愛上她啊!他不知道,她是天底下,他最不應該愛的人啊!
締天苦澀喃喃道出這些日子的煎熬:“流光!告訴我,我該怎么才能得到你的心?為什么我越靠近你,你就離我越遠?我不明白,你告訴我,為什么?”她就象飄動的云,讓他捉不住,猜不透。
流光看上去似乎溫柔嬌弱,一副惹人愛憐,激起人強烈的保護她的欲望。但相處時間越長,釋天就越隱隱感覺到她骨子似乎透著一種犀利的剛強,感覺到她身上隱藏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堅韌,頑強。
她讓他覺得迷惑,難以捉摸,她依然如同初見時那樣嬌柔飄逸,但這種嬌柔飄逸卻似乎越來越沒有溫度,越來越冰冷。他強烈的渴望她的心,她的情。然而,他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努力,他越是靠近,她就越是冷淡。越是遠離,越是無情。
怎么會這樣?他即驚訝又深深感到無力。他不知道該如何才能打動她。他被這種感情折磨著,痛苦著,卻毫無辦法。
流光被他強健的臂膀摟住,感受到他身體的熱力和他強烈的愛戀。 不由自主的靠在他懷里,放任自己沉浸在這短暫的溫暖和愛的感覺中,這是自從父母過逝,她再也沒有體會過。在這短短的一順,就放縱一下自己吧!
釋天抱著她,感受到她柔軟幽香的身子貼著自己,他忍不住心跳加快,呼吸粗重起來。
“流光!”他沙啞的嗓音響起,含著扣動心鉉的濃濃的情愫。
“嗯!”流光依然沉溺在那份溫暖中舍不得放開。她卻不知道她這樣的聲音會勾出一個男人心底最深處的欲望,尤其這個男人又深愛她。
釋天身子微微顫動,整個人處于一種亢奮的緊繃狀態。
流光感到他越來越收緊的臂膀,和越來越濃重的呼吸,心里生出深深不安,心慌的掙脫他:“你---你放開我!”
釋天喘息的依然緊錮住她,激動的聲音夾雜著深深的痛苦一語雙關的道:“我不會放開!永遠都不會放開你!我愛你!
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她的心畢竟不是石頭做的。她眼里升起水霧,幽幽道:“放開吧!你不該隨變愛上我,我---無論你怎么愛我都是沒有用的,我是沒有心的人,永遠不會愛人的!”不是她不愿去愛,而是她不能去愛!
釋天目光炯炯的盯著她,低沉道:“是嗎?你沒有心?”
毫無預警下,他的手貼上了她的心口。
一股炙燙的熱力,透入她的胸口,她只覺得心劇烈的跳動,這股熱力迅速流竄到她的四肢血脈,讓她四肢發軟無力,而他的閃著幽幽兩簇火焰的雙眼,讓她不由自主的迷亂。
昏亂間,只聽他啞聲在她耳邊道:“你的心跳動得如此急速,你怎么會沒有心?”
他滾燙的呼吸燙著她的耳畔。
明知道自己該放開手,釋天卻如同著魔般,無法把手從她的胸口挪開,他的手下是觸著她溫軟柔滑的豐盈。他血脈沸騰,呼吸濃烈。
她雙頰暈紅,眼波盈盈,柔軟的胴體,散發著讓男人無法抗拒的嬌媚無倫的魅惑力。
自己在干什么?怎么能被他打動!怎么能給他希望!她沒有蠢到讓自己陷入這種無望的感情中去,也不能讓他再陷落下去,他們倆根本就是生存在兩個世界,陷入這樣的感情,就只有走向毀滅。
流光打個冷顫,猛的推開他。
釋天在心醉神迷中,毫無防備的被她推得連退幾步。
他愕然的顫聲道:“流光!你----”
流光已經恢復了冷靜,溫柔嬌怯低聲道:“你---你以后別這樣了,這樣讓我害怕。我會害怕你!”
釋天在剎那間,心冷得發緊,一切又回到起點,每次都是這樣,他自以為進一步,結果卻是倒退一大步。她每次都是用如此的溫柔的冷漠,無情的把他推開。拒絕他的愛,甚至沒有任何的借口。毫不留情的把他關在心門之外。難道她真的是如同她自己所說,沒有心的人,感受不到他的情他的愛。
流光嬌弱的捂著自己的心口,眉頭輕顰。
釋天盡管滿心的痛楚,卻依然留神在她身上:“流光,怎么了?是傷勢又發作了嗎?”
流光顰眉點頭。
釋天焦急對她伸出手:“來!讓我為你療傷。”
流光猶豫望著他:“可是!你自己的靈力已經完全恢復了嗎?如果沒有,還是不要,那會讓你受傷的!
釋天臉上一亮,溫柔道:“你在關心我?”
流光一愣,柔柔的淡淡道:“我不喜歡欠任何人的情,會讓我不安的!”
她輕柔的話,卻如同針刺入釋天的心口,心口泛起尖銳的劇痛,他如此待她,卻依然在任何人之列?對她而言,他和別人并沒有分別?
釋天苦澀道:“是嗎?原來是這樣,我靈力已經完全恢復,你---你不用擔心欠我的情!”
流光嘆息:“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其實你不顧性命的多次救我,我已經欠你太多了!我已經還不起了!我----”
這話如同在釋天的傷口上再灑上鹽,讓他痛徹心肺,他在心中吶喊,他救她是因為愛她,他愛她那么深,不在乎為她做任何事,他知道她不愛他,他并不要求她回報什么,可是而她----卻把他付出的一切當成債務,他不是在放債啊!只是希望她被打動,能愛上他。
“來吧!我為你療傷!”他簡單的打斷她,他不想再聽她說下去了,不想再被她的話傷得鮮血淋淋。
流光垂下頭,暗暗心揪,對不起,我只能這樣做,為了將來不傷你太深,只能想法讓你不要愛上我。
就在流光暗暗為元神轉換順利而欣喜的時候,天宮中卻出了大事。
那晚,她正準備入寢,突然,轟!的巨響從遠處的傳來。
她震驚的慌忙跑出屋外,只見東邊沖天的火光在遠方閃亮著。遠處傳來隱隱的嘈雜聲。
發生了什么事?流光不解的凝視著東邊的天空。
就在這時,碧云,青云慌亂的跑來。
碧云焦急萬分的拉住她:“流光姑娘,你快回到房里,千萬別亂跑!
流光驚訝:“碧云,出了什么事?”
碧云急切的要拉她回房,一邊說:“魔界的惡魔今晚偷襲了天界,現在外面亂得不得了,你趕快回房去吧,外面太危險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們可沒法向陛下交代!
流光目瞪口呆的注視著東邊,東邊,來自地獄般的烈火沖天的燃燒著。她一直潛藏在死寂般的冰原,與寒風冰雪為伴。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她這才深刻體會到,自己所處的是怎樣一個神魔混戰的亂世。
見她對著東面發楞,碧云,青云焦急的連扯帶拉把她拽回房。
她心亂如麻的立在窗前,凝視東邊沖天的火焰。心底深處升起一屢莫名的擔心,釋天---他怎么樣?
她忍不住回頭:“碧云,天帝陛下呢?”
碧云望著東面,憂心不安的開口:“陛下親自帶人去東邊了,魔界的人陰險毒辣,這次處心積慮的襲擊,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干什么,但愿陛下平安無事!
聽碧云這么說,深深的不安劃過流光的心頭。
但愿他---平安!
東邊的火焰燃燒了一夜,直到天明才慢慢熄滅。
流光也一夜未眠,現在戰火似乎已經熄滅,她慌忙派碧云和青云去打探消息。
等了許久,她正煩亂的走來走去。碧云臉色慘白,臉上掛著淚珠的回來了,青云臉色也同樣毫無血色。
流光心被驚恐攫住了,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她艱難的開口:“陛下呢?”
流光輕聲再問:“陛下呢?”
碧云卻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青云慌忙扶住她。
流光臉色也變得慘白。
青云含淚道:“陛下平安無事!碧云,碧云唯一的哥哥在這次偷襲中死了!
這一瞬是釋然,是安心。擰緊的心終于松開了,他平安無事!她心中一怔,她居然是如此的擔心他!為什么?她怔住。耳邊傳來碧云哀哀的哭泣聲。
她轉頭看著碧云,慢慢憐憫在她心中升起,她想到了自己父母死時,她也是如此的傷心,不!也許是更傷心。失去親人的傷痛,是心中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口。只要一觸及就會泛出難以言喻的痛。她無言的走過去,伸手輕撫她的秀發,碧云抬起頭,見她異常溫柔的眼光凝視自己,再也忍不住投入她懷里痛哭起來。
如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不是在等他,不是在擔心他。只不過是戰后這樣慘淡的月光,讓人無法成眠,流光對自己說,神思悵惘的立在窗前。
不知道過了多常時間,她感到身后有響動,她回過頭,諦天立在她身后!她發現他俊美剛毅的臉上,依然是沉穩和不露聲色,可是盡管他掩飾得很好---但,她依然敏銳的感覺到,他眉稍堆集的深深的沉重。
見到她回頭,諦天走到她身邊,深深凝視著她,柔聲道:“流光,今天有沒有嚇著你?”
流光搖搖頭,對他這樣溫柔的眼神,溫柔的聲音,心頭一悸。一種異樣甜蜜滲入心頭,同時涌入心頭的還有種難言的心痛和感傷傻瓜!為什么要對她這么好?不值得!他越對她好,將來他受的傷就會越深!
她心情復雜的望著他,心不受控制的泛起柔情的漣漪。她厭惡戰爭,魔界勝也好,天界勝也好,都于她無關!她只要自己過得好就行了,其它一切她都漠不關心?墒---她卻無法坐視他眉稍間,那堆集的沉重,糾動---她心的沉重。
“魔界的人已經被擊退了嗎?”她試探的柔聲問。
釋天皺了皺眉,只是簡單的說:“是的!”
流光猶豫的看著他,想到碧云的哥哥的死:“死了很多人嗎?”
“是的!”釋天嘆息,眉控制不住痛苦的擰緊。
流光輕聲在心中嘆息,看來他是不愿意多談,不愿意把痛苦分給她,只想獨自去承受一切了。
流光用溫柔異常語氣說:“這世界上只要有戰爭,就會有死亡,你不可能救每一個人!
她沒注意到,自己是第一次這么溫柔,這么真心實意的對諦天開口。
諦天豁然抬頭,望入她清澈溫柔的水眸底。于是他明白了,她懂他!他心情激蕩,驚訝她的敏銳,他沒想到她居然懂得他,居然這么了解從無人知道的他的內心。
一直以來,他就夢想把天下納入秩序的軌道,這樣才能消除各界的胡亂仇殺和爭斗!為了這個理想,、必需統一三界!而為此他必需果斷的舍去該舍去的,犧牲該犧牲的!可是這些痛苦一直堆積在他心里,啃噬著他的心!他獲得的和他必須付出的都一樣沉重!
沒有人看清過他內心深處的痛苦,可是---她居然明白他!
“流光!”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擁住她纖柔的身子。
見她身著白色紗衣,在清冷的夜色下,如同一朵盛開的白花,純潔而嬌柔。他把她從冰原帶入塵世,可是他能保護她一輩子嗎?
釋天心情激蕩下,抱緊她,控制不住的脫口而出:“流光!答應我,要保護好你自己。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保護你,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流光一怔,呼吸在一瞬間被什么東西攫住。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說?是----今天出了什么事嗎?”
釋天把她修長纖美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有些后悔自己脫口而出的的話,但這卻是盤旋在他心底的聲音,他深凝視她:
“沒出什么事,你別擔心,只不過是----我無端的感觸罷了!摩羅一心想要除掉我,因為對他來說,只有我是他稱霸天下的障礙。我雖然不怕他,但,卻怕---怕天命。所以,萬一有一天-----,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他沒說出自己的隱憂----今年是他適逢大劫之年。
他一定有事瞞著她,可是聽到他這么滿懷深情,鼻中一酸,水霧彌漫在她的眼底,慢慢模糊了她的視線。
諦天驀的把她摟緊在懷里。似乎生怕她會消失似的摟得那么緊:“哦!別哭!別這樣!都怪我不好,我不該說這些話!
流光哽咽的道:“為什么?為什么這么關心我?”
諦天溫柔愛戀無限的把下顎抵住她的如絲緞般的秀發:“因為我愛你!”
“為什么愛我?”流光靠在他懷里,不知道為什么他的懷抱總是讓她覺得異常溫暖,讓她不由自主的眷戀。
諦天嘆息茫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你!我用我全部的生命愛你。連我自己都驚訝我會這樣的愛你。”
流光難過的沖口而出道:“我不值得你這么愛我。不要再這么愛我了。”
釋天溫柔的抬起她潔白如玉的下顎,深深盯著她的眼睛,慢慢柔聲道:“流光,你信任我嗎?”
他溫熱的呼吸包圍著她,他的唇幾乎觸到她的唇,流光不由得心跳加快,有些昏亂的點點頭。
釋天看入她眼底:“那么為什么不把你心底的秘密告訴我?讓我為你分擔?”
一個晴天霹靂,流光只覺得腦袋“嗡!”的一下,頭腦一片空白。異樣的恐懼,波瀾狀闊的拍擊著胸腔。他----他居然知道?而她以為自己已經隱藏得很好。他是怎么發現的?
她混亂的倉惶的猛的推開他:“你----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釋天溫柔的看著她:“你懂!我知道你懂。流光別把我當傻瓜!”
流光控制不住渾身發抖的瞪著他。
釋天嘆口氣,憐惜萬分的把她拉入自己懷里:“你別害怕!我不是要逼你說出自己的秘密,只要你不想說,我就不會再問。我只是想幫你,想盡我自己的一切力量來幫你!我只是---希望你能信任我!”
流光頭腦一片混亂,暗暗驚懼,諦天對她表露的,是英雄氣短的柔情。他能夠不去追查自己的來龍去脈,只不過是重視對自己的承諾!若非深愛她,這個人如此的睿智,自己的一切根本瞞不下去。她不由自主的隱隱想,這個人如果做為對手倒真是個勁敵!怪不得那個摩羅一心想把他除掉。
釋天溫柔道:“我等你,我會耐心的等到你愿意告訴我的那一天!
流光瞪著他,半天開不了口,她明白,即使否認他的話,他也不會相信。再說下去,只怕越說越錯,漏洞會越說越多。唯一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即不承認,也不否認。
不希望再在這個話題上議論下去,流光念頭如電,輕柔的抬起頭:“釋天,那你信任我嗎?”
釋天微微一笑:“當然。”心里已經知道她的用意了,暗暗贊嘆,她表面上看上去天真無邪,什么都不懂的樣子。其實她卻很敏銳,很聰明。懂得以退為進。
流光輕柔的道:“那你為什么不把你心里的秘密告訴我?”
。
釋天失笑:“我有什么秘密?”
流光學著他的語氣:“你有!我知道你有。別把我當傻瓜!你說你不怕摩羅,但,卻怕天命。到底你心理有什么秘密?”
釋天微笑搖搖頭:“真的沒有,你多慮了!彼豢谝Ф,不肯承認。他也不想繼續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
他岔開話題:“唉!你這兒有什么吃的沒有?我想起來,我已經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現在還真有點餓了!
流光知道他的心意,雖然對他那番話深深擔憂。但卻擔心他纏問自己不能訴諸于人的秘密,還是擺脫這樣的話題為佳。順著他的意思微笑:“我這里只有些瓜果點心,要不要讓碧云送些吃的進來?”
“就吃點瓜果點心就好了!”釋天微笑,走到桌邊坐下。
流光從一個架子上,取來一盤水果,一盤精致的點心擺在他面前。
釋天拈起一片點心:“你要吃一點嗎?”
流光搖頭,坐在桌邊,陪著他。
流光以手托腮望著釋天,月華如水,流瀉在他身上,泛著淡淡的光暈,也更勾勒出他俊美如雕刻般的臉。他真的是個很吸引人的男子。他的肩膀很寬闊,讓人靠上去會覺得很舒服很安全。被他摟在懷里那種異常溫暖的感覺,真的是很---好!天!自己在想什么?她臉上泛起紅暈。
她眼光無意的流轉,瞥過釋天拿起的一塊點心,情不自禁叫道:“別吃那塊!”
釋天不解的看看手中的點心,再看看她。
流光有些尷尬羞澀:“那是我吃過一口的,你換一塊吧!”
釋天眼光一閃,低沉的道:“我不嫌臟!”說著把那塊點心送入嘴里。
流光驚愕的望著他的舉動,見他柔情萬分的眼睛,那種仿佛世界上只有她一人存在的眼光,那種---她心跳加快,讓她不由自主醺然如醉的眼光。
天!月下,她是那么美,美得夢幻般那么飄渺,銀色月光般那么神秘而清麗。
“流光!”釋天沙啞低聲,充滿讓人蕩氣回腸的感情呼喚她的名字,伸手要去握住她的手。
流光費力的使勁兒搖頭,豁的立起來,突兀的打斷了彌漫在二人間曖昧的情愫,她扭過頭,干澀:“很晚了!你也該回去休息了!
釋天垂下落空的手,眼里閃過深深的失望和感傷。又變成這樣了,每當他再為靠近她而欣喜,她卻又退開到他不能觸及的地方。他確信,她對他也不是無動于衷的,但----她到底在顧忌什么?有什么在瞞著他?為什么不信任他?不肯告訴她?
他盯著她,知道自己不能逼她,逼得越近,她就躲得越遠.
他柔聲道:“好吧!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休息!
流光目送他離開,心卻剪不斷,理還亂。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快抵擋不住了。
她恐慌,驚懼,而且迷惘了!這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計劃中的,包括他,甚至她自己!但事情卻無可阻擋的發生了!她混亂了,從來沒象這一刻這樣,不知所措,不知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