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子開進殷宅,喜兒的心情復雜得難以形容。
三個星期前在這里發生的事,依舊歷歷在目,每當回想起那一幕,她的心仍會抽痛不已。
那天她離開這里後,便像一抹游魂似的,渾然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一回到家,她忍不住趴在床上狠狠哭了一場,直到哭累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可第二天一醒來,眼淚又自動掉下來。
就這樣一過三天,她每天都在哭泣中度過。
二十三年來,她從不曾那么孤單痛苦過,她好想回家,可是又不想讓家人看見自己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只好強打起精神回婚紗公司上班。
可當海薇一臉關心地詢問她為何會變得那么憔悴時,她卻無法說出口,因為那令她太痛了!
她終於明白,有些痛是說不出口的。
幸好,海薇體貼地沒有再追問,只是默默地陪著她;然而,三個禮拜過去了,她仍像是具行尸走肉般,每天都不知道自己做過些什么……
「喜兒,你來啦!來,快點進來,我買了好多禮物給你!
聽到車聲而趕出來迎接她的器盈盈高興地說,隨即拉著她的手就往大廳里走去。
置身在大廳里,那天在這里發生的事,不可避免的又浮上喜兒的心頭,叫她的心頓時狠狠一揪。
要不是盈盈一定要她來一趟,她相信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想再踏進這傷心地一步。
「來,拆開來看看喜不喜歡?每一份都是我用心替你選的喔!」
器盈盈指著茶幾上十幾個大大小小,包裝精美的盒子,笑盈盈地對她說。
「謝謝!」面對她的熱情,喜兒感激地笑了。
「你們不是說度完蜜月就直接回美國嗎?怎么又回來了?」她邊拆著包裝盒邊問。
「我前天打電話回家,才聽張媽說我哥那奇怪的頭痛癥又發作了,我放心不下,所以一定要回來看看他!」器盈盈一瞼憂心地皺起眉。
聞言,喜兒拾起頭來,張開嘴像想說話,最後卻又閉上。
「他這個病真奇怪!第一次發作是我爸過世的時候;到我媽過世時,他又痛了一次;第三次是公司剛創立沒多久,發生財務危機,眼看很可能要血本無歸……那時我好害怕他有什么事,所以硬要他看醫生,但跑了好多家醫院,看了好多醫生,照了一張又一張的X光片,就是找不到真正的病因,每個醫生都說他的身體很健康。
「後來公司的財務危機解決了,他也從此沒再發作過。我以為他沒事了,可是怎么又突然發作了呢?而且,以前發作的時候,最多只痛兩天就不痛了,但這次卻更嚴重,痛了五天,怎么會這樣呢?」器盈盈越說越擔心。
見狀,喜兒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別太擔心!每個人都會偶爾頭痛一下,或許是太累的關系吧!」
但她也不自覺地蹙起了秀眉。
「不!他的頭痛跟別人的不一樣:—」
「盈盈,我回來了!還有阿器也來了!
隨著殷子聰的聲音,兩人一同轉頭看向大廳,喜兒頓時僵住。
看見她,器洋洋也一怔,墨鏡後的黑眸貪婪地凝定在她的小臉上。
見她整整瘦了一圈,他的心狠揪了一下。
喜兒站起來!肝乙吡!」
她無法忍受再看到他,更遑論跟他同處一室。
「你怎么剛來就要走?還沒吃晚飯呢!何況我哥也來了耶!」器盈盈錯愕地拉住她。
「我不跟這種小人同桌吃飯!」喜兒氣憤地說,又恨恨地瞪他一眼。
她可以確定,自己將會恨這個可惡的男人一輩子!
當初如果他不想跟她在一起,就不該答應讓她追求他;而且如果只是敷衍她,他就不該對她那么好,害她陷得那么深,如今才會這么痛!
迎視著她眼中赤裸裸的恨,器洋洋心一陣陣揪痛,卻什么都不能說,垂在身側的大手握成拳,負到背後,以免自己忍不住抱住她。
「你們……你們在鬧別扭喔?」器盈盈愕然地看看她,又看看兄長。
當天她上樓去補妝,并沒有看到那一幕,而殷子聰為了讓她安心去度蜜月,也沒有告訴她。
「誰跟他鬧別扭?我不認識這種恩將仇報,無情無義的小人!」
她但愿自己從來沒認識過他!
哼!再怎么說,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可以如此惡劣地戲弄她,傷害她呢?
感覺到眼睛一陣灼熱,她迅速掙脫盈盈的手,扭身快速地往外走。
「喜兒,別這樣嘛!大家還是……還是朋友嘛!」
殷子聰在老婆的示意下,連忙攔下她。
「有這樣的朋友,我還需要敵人嗎?」
什么樣的朋友會用刀狠狠插進你的心,叫你痛不欲生?
「哼!我才沒有這種朋友!」
她跟他將永遠是仇人,絕對不會是朋友!喜兒仇恨地瞪著器洋洋。
器洋洋咬緊牙關,仍舊一語不發。
「喜兒,別生氣啦!男女朋友,有時難免會有點小誤會,有什么事慢慢講……」
器盈盈又趕上前來拉住她,打算做和事佬。
「來!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下來吃頓飯!你看,我忙了一下午,準備了好多菜,都已經煮好了,就等著你們來。好啦,你就看在我那么辛苦的分上,留下來嘗嘗我的手藝嘛~~」
禁不起她再三的懇求,喜兒只好不情不愿地被她拉進飯廳里。雖然她的哥哥有夠可恨,但盈盈是真心待她好的。
四人開始坐下來用餐,不用說,席間的氣氛自然是尷尬到了極點。
器盈盈努力地找話題,想讓他們交談,可惜徒勞無功。
喜兒只有在問到她時,才簡短答一兩句,器洋洋則一聲不吭地悶頭扒飯,只有殷子聰心疼老婆,跟她一搭一唱,可惜卻熱不起場子。
「你的傷已經完全康復,不用再做復健了嗎?真是太好了!哥,你說是不是啊?」器盈盈高興地說。
器洋洋點點頭,繼續扒飯。
喜兒白他一眼,冷哼一聲。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多留幾天,等拍完婚紗照再回去。你哪一天有空啊?」
見怎么搭都無法讓他們搭上線,器盈盈也意識到問題可能不像她所想的那么簡單,於是打算等弄清楚問題後,再幫他們。
「對不起,我不能幫你拍了,你另外找人吧。過幾天,我要出國一趟,這幾天要忙著打包行李!
雖然還有四天,要幫他們拍還是可以的,但她之前就知道器盈盈要她哥哥跟他們夫婦合照,所以她順勢推辭掉。
再不離開這個城市,她怕自己會瘋掉!有好幾次,她竟然無意識地把車開到遠洋的樓下,等到醒覺過來後,才趕緊把車開走……
聞言,器洋洋猛然拾起頭看向她。
「你怎么會突然要出國?要去哪里?去玩還是——」器盈盈連聲問道。
「我是去工作,去巴格達!」
雖然仍然沒有報社愿意請她,不過,她估計只要自己能拍到一些足以發人深省的照片,還是有報社會用的。
「你說什么?!你要去哪里?」她的話音才剛落,器洋洋便厲聲質問,眉頭更是擰成死結。
「關你什么事!」喜兒立刻氣沖沖地回他一句。
器洋洋重重放下筷子,「啪」一聲好大聲,嚇了眾人一跳。
「你立刻給我說清楚!你要去哪里?」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巴格達?這該死的女人難道瘋了嗎?那地方如今整天都有恐怖事件發生,她竟然還要……她想去找死不成?
「不爽回答你!」喜兒橫眉豎目地頂回去。
呿!擺那張兇神惡煞的臭臉想嚇誰啊?她郝喜兒可不是被嚇大的!再說,他現在還有什么資格過問她的事?簡直是莫名其妙!
器洋洋鐵青著一張俊臉,霍然站起身。
「郝喜兒,我警告你——」
「哥!你……你先別這么生氣……」
從未見過兄長發這么大脾氣的器盈盈,驚訝之余,更是被嚇了好大一跳。
「喜兒,你不會是真的想要去巴格達吧?」她不敢置信地問。
今天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個比一個更嚇人?
「我已經訂了星期五的機票了!」
「啊?連機票都……」
器盈盈才驚呼到一半,卻見兄長飛快走近喜兒,隨即便拉起她往外走。
「喂!你想干么?你放開我!混蛋!聽見沒有……」喜兒驚怒交加地掙扎著,卻掙不脫他孔武有力的手。
「哥,有事慢慢說,你別嚇著喜兒!」器盈盈慌忙追上去。
「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殷子聰拉住她,輕聲道。
「喂!放開我!你放開我!放開……」喜兒怒喊。
器洋洋半拉半扯地把她帶到花園里,才放開她。
深吸了口氣,他冷聲命令道:「把機票退掉!不準去!」
「嗤!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干么要聽你的?」喜兒揚起下巴,不馴地怒道。
「我勸你最好聽我的,否則你會死得很慘!」他摘下墨鏡,冷騖的寒眸牢牢瞪住她。
一接觸到他那雙「兇眼」,喜兒不由得一抖,卻又不甘示弱。
「你想嚇我?我可不是三歲小孩子!我愛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著?」
他緊繃著俊臉,盡力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星期五,只要你敢出現在機場,你就知道我管不管得著你!」
「哼!少嚇唬我!我才不怕你!」喜兒憤怒地握緊小拳頭。
器洋洋一臉陰沉地往前逼近她。
「或許你該怕我一次!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該死的丫頭竟然如此冥頑不靈!他不惜忍痛保護她的安全,可她竟然……
「你……你想怎樣?」
見他滿臉戾氣,喜兒不禁心生懼怕,隨即卻為自己發抖的聲音而惱怒不已。
「哼!我就不信你能拿我怎樣?」
「到時你就會知道我能拿你怎樣了!」
「我跟你毫無瓜葛,你有什么資格管我的事?」喜兒氣憤地喊道。
「再過幾天,只要再過幾天!你就會知道我有什么資格管你!」他像發毒誓一般地說。
喜兒一愣!改涿!懶得跟你這種小人廢話。我討厭你,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萬一不幸見到的話,不要再跟我說半句話!」
說畢,她掉頭朝自己的車子跑去。
器洋洋陰鷙地握緊拳頭,并沒有追向前去。
以他目前惡劣的心情,如果追上去,只有兩種結果——
不是給她的小屁屁一頓好打,讓她哪兒都去不了;就是狠狠吻腫她的小嘴,叫她吞回那些傷人的話!
「最後再送你一句很貼切你的話——『忠孝仁愛信義廉,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說完後,隨即把車子快速駛離殷宅。
器洋洋想起她曾讓他看過網路上這則罵人「無恥王八」的笑話,一瞬間,臉色不禁更陰沉難看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阿器!阿器、阿器……」
器洋洋回過神來,看著對面的殷子聰!高馈裁词?」
「我在跟你說,吳朝貴已經搭上往新加坡的飛機了,接下來只要按照計劃行事,他是死定了!」殷子聰微笑著說。
器洋洋點點頭,表情連變都沒變一下,仿佛大仇即將得報,對他來說一點也不重要。
「接下來討論一下最新的投資案,你看……算了!我看你根本就心不在焉。」殷子聰搖搖頭。「在煩惱喜兒的事,對吧?」
器洋洋往後仰靠在椅背上,抹了抹臉,并沒有否認。
「你昨天一早不是派人去她樓下盯著她了嗎?應該沒問題了啊!」
「派去的人說這兩天都不見她的人!顾麗灺暬卮。
這個訊息讓他隱隱覺得不對勁……
「而且讓盈盈打去她的公寓里,也沒人接聽,她人究竟去了哪里呢?」
「盈盈說她家人住在高雄,她有可能回去了,也有可能心情不好,去朋友家里暫住一下。反正你不是打算,星期五只要她敢去機場,就算綁也要把她綁回來嗎?那樣一來,她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去不了巴格達,你還擔心什么?」
器洋洋陰郁地鎖緊眉頭。
他并不希望動用這最後的殺手锏,因為若是把她五花大綁綁回來,只怕那丫頭會更恨死他!
只希望她能把他的話聽進耳朵里去,打消那個瘋狂的念頭;可是依她的性子看來,他又樂觀不起來。
唉……真是令人頭疼的丫頭!
「叩叩!」
外頭傳來敲門聲。
「誰?」
器洋洋嚴厲的聲音似乎嚇著了門外的人,一會兒後,才見Sandy打開門,一臉戰戰兢兢地探頭進來。
「我在開會的時候,任何人都不準打擾,難道你連這個規矩都不記得了嗎?」
不等她開口,器洋洋便先沉著臉訓了她一頓。
「對……對不起,總裁!是……是郝小姐打電話來,我有跟她解釋您正在開會,可她堅持要立刻——」
器洋洋一揮手,打斷她的解釋!格R上接進來!」
Sandy忙領命而去。
「阿器,你要不要休息幾天?我回來這兩三天,已經聽到下頭好多人說,這幾個禮拜,你的脾氣……很暴躁,大家都怕得要命呢!」殷子聰忍不住為下屬請命。
器洋洋連理都沒理他,一等電話響起,便立刻抓起話筒。
「喜——」他還來不及說話,另一頭便傳來喜兒耀武揚威的聲音——
「臭器洋洋!我現在人就在巴格達薩達姆機場!你能拿我怎樣?哼!」
器洋洋聞言頓時火冒三丈,霍然站起身,惡聲暴吼道:「該死的女人!你找——」
可是才吼到一半,彼端卻傳來「嘟嘟」聲,他怒不可遏地摔掉手中的話筒。
被他的怒吼聲震得差點耳聾的殷子聰,瞠目結舌地看著瞬間被分尸的話筒,嚇得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他認識了二十幾年,向來冷靜自持的好朋友嗎?
「怎么了?到底發生什么事了?」見他竟在收拾護照,殷子聰錯愕地問道。
「那該死的女人現在已經在巴格達了!」器洋洋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迸出。
「幫我聯絡機師,告訴他我要馬上出發去巴格達,要他在機場待命!還有,打電話給辛特,讓他幫我查一下那女人住哪家飯店,如果找到她的人,就看牢她!」
他邊說邊往外走。
「該死!」
殷子聰見他扶住額,身體掠過一陣激烈顫抖,忙追上前去。
「你又發作了?這樣子怎么能去?你還是先回家休息吧!讓辛特幫你去找,他是沙烏地阿拉伯王子,人脈廣,一定能找得到她,幫你帶她回來的。」
「我一定要親自去把那該死的女人逮回來痛扁一頓!」
他咆哮完,便扶著頭呻吟了一聲,隨即怒氣騰騰地沖出門去。
為情所困的男人果然是毫無理智可言!殷子聰不禁為遠方的喜兒祈禱起來。
用力掛斷器洋洋的電話後,喜兒做了個鬼臉。
哼,總算出了一口鳥氣!
她花了兩天的時間,轉機轉得暈頭轉向,等的就是這一刻!
那晚,被他莫名其妙的兇了一頓後,她越想越氣,越想越不甘心,於是回到家便胡亂收拾了行李,連夜直奔機場……
把小背包往肩上一甩,她昂首闊步走出機場大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救護車的聲音響徹了整條街,一具又一具的尸體被抬起來,救難人員拚命地在已然淪為廢墟的瓦礫堆中摟掘,試圖尋找是否還有生還者。
喜兒不斷地按著快門,拍攝著現場的情景,一邊勉力壓下因目睹那些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體而起的惡心感。
她剛才在附近逛,聽到這邊響起爆炸聲,忙飛奔過來。
突然,她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守在一具尸體旁邊,神情木然得叫人心驚,她蹲下身來,把鏡頭轉向他,迅速按下快門。
男孩像被閃光燈所驚動,緩緩拾起眼。
那眼神中交集的痛苦、憤怒和絕望,與他臉上木然的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也震懾了喜兒的心。
她再次按下快門,然後打算上前去,從正面的角度拍幾張,但還沒站起身,衣領卻被人給拎住。
「誰?放開我!」她大叫著轉頭,卻在看清楚來人時,立刻瞠大杏眸,張大了小嘴,說不出話來。
天啊~~怎么會是他?!
距離她昨天打電話給他才二十四小時呢!他怎么也到了巴格達?而且還找得到她!難不成他有通天的本領?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放開我!放我下去!我叫你放開……」
發覺被他拎著走,她立刻奮力地掙扎,并且大叫大喊。
「閉嘴!不許再吵!」器洋洋低喝,眉頭擰得死緊。
「混蛋!你以為你是誰啊?放開我,聽見沒有?再不放我下去,信不信我踹死你?」
她憤怒地提起腿,可還沒來得及實現她的威脅,小屁股便先挨了兩大板。
「你……你……」喜兒氣得七竅生煙,瞪著他的眼眸幾乎噴出火來。
器洋洋沒有理她,打開車門便把她扔進去。
喜兒揉著被打疼的小屁股,氣得渾身直發抖。
他好大的膽子!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打她的小屁屁,而且還打得那么用力!嗚~~好痛!
器洋洋一上車,車子便馬上開動。
「嘖嘖!原來中國男人這么不懂得憐香惜玉!」
聽到這略帶奇怪口音的中文,喜兒抬頭望過去,卻見對面坐著個中東裔的男子,不禁一愣。
打量了一下四周,她這才發覺自己置身在一輛加長型的勞斯萊斯車子里。
她試著要打開車門,可那車門卻文風不動,顯然是被中控鎖給鎖住了。
「我要下車!」她握緊小拳頭對著他怒喊。
「你再吵,我就把你的嘴堵住!」器洋洋閉著眼,靠在椅背上冷聲威脅道。
「你敢?!」喜兒簡直氣瘋了,失去理智地一腳踹向他的腳踝!阜盼蚁氯!放我下——」
「辛特,拿繩子和毛巾給我!」
「你……你想干么?」喜兒嚇了一跳。
這臭家伙該不會是想綁住她,再堵住她的嘴吧?
「噓!他已經夠難受了,你現在最好別再惹他!」辛特朝她搖搖手。
難受?
她看他一眼,這才發覺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不只是難看,而且還白得很不正常,甚至連嘴唇也泛青了,眉頭則皺得可以夾死蚊子,好像在忍受著巨大的痛楚似的……
他的事不關你的事!她提醒自己。
「我要下車!」她瞪著辛特說。
辛特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你好,我叫辛特,是這家伙的大學同學兼老朋友,我知道你叫喜兒!
原來是老朋友,難怪他坐視她被那家伙綁架都不出聲,簡直是狼狽為奸!喜兒冷哼一聲。
「喂!你要帶我去哪里?」看來下車是無望了,她改而問道。
「到了你自然知道!」器洋洋冷冷地回了一句,
喜兒氣悶地鼓起腮幫子。
「再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如果你覺得悶的話,我們可以聊聊天!」辛特微笑道。
「嘖嘖……一個女孩子竟然敢孤身跑來這種地方!真不簡單啊!難怪阿器會被你惹得這么失控!」他的語氣竟有些幸災樂禍,
喜兒抿緊小嘴不搭腔。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
辛特聳聳肩,似乎并不介意她的無禮。
車子在沉默中行進,喜兒郁卒地望著車外,對一路上的風景視而不見。
她跟他早就沒有任何關系了,這臭家伙有什么權利管她的事啊?而且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他到底想干么?
突然幾架飛機映入她的眼簾,她認得這個地方,正是她昨天才到達的地方——薩特姆機場。
「我不要回去!我要下車!我不要回去!你聽到沒有?我不要——」
「沒有人詢問你的意見!」器洋洋冷冷地說。
「你……」這意思是她的意愿根本不重要?!
喜兒氣得渾身打抖,卻見車子長驅直入停機坪,連海關都不用過。
車子停定,他一語不發地又拎起她,任她怎么掙扎都沒用。
「真是只小辣椒啊!」
見她那么激烈地又叫又喊,送他們到機艙門口的辛特止不住搖頭興嘆。
「老兄,你可真是遇上克星了!呵呵~~祝你好運羅!我會替你向阿拉真主祈禱的!」話雖這么說,不過語氣聽起來卻一點都不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