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然以繩索縛住樂師,親自押著樂師走出七王爺的廂房。
夢翎尾隨在后,心里想著要如何讓樂師在刑部大堂上實話實說。但夢翎即使將腦汁給榨干了,也想不出半點法子。一個不留神,夢翎險些被一只從腳旁跑過的貓給絆倒,她“唉喲”叫了一聲。
徐湛然回頭,想看看夢翎是怎么一口事。
“蠢物。”樂師用力將徐湛然撞開,隨即凝聚內力一手捏住繩索,硬生生將繩子扯斷。
夢翎還看不清楚是怎么一口事,自己的脖子就被套上繩子。夢翎想解開,樂師卻將繩子一扯,夢翎便摔在地上,呼吸促迫。
“夢翎!”徐湛然忙向前拉住繩子,以免樂師將夢翎拖在地上走。
樂師將繩子一拋,轉身朝大門口外跑去,徐湛然緊迫不舍,眼看就偎近樂師,將樂師一舉成擒。不料樂師猛回頭便一拳擊上徐湛然的左肩,徐湛然舉臂一檔,只聽見“喀啦”一聲,仿佛左臂斷了。但徐湛然仍忍著痛,以右手緊緊抓著樂師不放。
“惡賊,看招!”夢翎掙脫繩索,一腳踢來,將樂師踢得四腳前天。
王爺府邸所有的護院傳衛蜂擁而至,將樂師給五花大綁。
“我總算沒踢錯人了!眽趑崛讨弊由系耐闯,朝著徐湛然嫣然一笑。雖是余悸猶存,但徐湛然的舍命相護,教她心中充滿馨甜與暖意。
徐湛然卻是說不出半句話的。左臂如撕裂般劇痛,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淌下,垂掛在徐湛然睫毛上。徐湛然的嘴唇發紫,連粗心大意的夢翎也都看出異狀。
“二世祖,你是不是受傷啦?”夢翎憂心地望著徐湛然。
從小到大,夢翎鮮少主動會關心別人。這一次,夢翎卻是不顧眾人的目光,不避嫌他扶著徐湛然的右臂,甚至憐惜之情溢于言表。
“沒事。我們一起把這只狐貍送到刑部!毙煺咳幻銖姶蚱鹁,在夢翎的攙扶之下一步一步往前走著。
看見徐湛然還要辛苦地硬撐下去,夢翎意道:“二世祖,你還想去刑部去做什么?那只狐貍已被捆得像粽子似的,又有那么多人押著,我們就別跟去刑部了。你和我去找大夫治傷好不好?”
難得夢翎也有如此體貼的時候,但徐湛然并不認為此刻是沉醉在濃情蜜意的好時機。因為樂師太狡猾,誰知道這人還變出什么花樣來?
“不要緊的,我還能走!毙煺咳坏闪藰穾熞谎!皼]把這狐貍親自押往刑部,我不放心。等送他進了天牢,再治我這條手臂也不遲!
夢翎淚眼汪汪地看著徐湛然,原本她一臉焦急與不舍的情緒,現在全部化成了怒氣。一向愛與男人為敵的夢翎好不容易才開始試著去對一個人好,這家伙臭二世祖竟無視于她的感情。
“你就只顧著要到刑部邀功,也不管別人了是不是?活該你受了傷,病死與我無關!”夢翎氣得甩開徐湛然的手臂。
七王爺和其他人都睜大了眼等著看好戲,夢翎怎么也說不出自己有多希望徐湛然保重身體,不要逞強。
徐湛然納悶地問:“你怎么說我邀功呢?這本來就是件要緊事,我當然得擇其輕重,先到刑部,再管我自己的傷啊!
其實徐湛然并不在乎夢翎如何愛發脾氣,但他卻忘了要哄哄她,別讓她擔心。
“你知道要擇其輕重,我就不知輕重是嗎?”夢翎怒氣沖沖地質問著。
“夢翎,你別在這個時候任性了!毙煺咳粺o心細想夢翎是為了什么原因才會發脾氣,左臂的疼痛與心中的責任感教徐湛然無意于在此時兒女情長。
氣憤轉為一肚子委屈,夢翎臉上淌著淚,提起腳跟就往門外跑,一下子跑得不見人影。
看見夢翎哭著跑走,徐湛然心里也很難過,但又不能為了要安慰她而將樂師丟下不管,因此徐湛然只好忍著不去追夢翎。
“王爺,我們快把樂師帶到刑部去吧!毙煺咳还首骼潇o,但左臂猶如狼噬虎咬般的劇痛已令他有些站不住腳。
一行人正要押著樂師前往刑部時,卻見楊天民曦面走來,而夢翎就站在楊天曦身后抽抽搭搭地不知說些什么。
徐湛然看看夢翎,又看著樂師,心中著實覺得為難。
楊天曦笑著拍拍夢翎的頭!澳氵@么一個直腸直肚的人,怎么這會兒又說不出自己的心里活啦?傻丫頭,你不說實話,人家還以為你是亂使性子呢!”
夢翎嘟著嘴,眼淚扔掉個不停,把她的臉蛋洗得濕濕亮亮的,可憐中帶著幾分可愛。
只有天曉得夢翎根本不知道怎么去愛一個人。
楊天曦走到徐湛然面前!拔遗c王爺一問將樂師押往刑部,你快去找大夫治好手臂,別叫夢兒為你心疼!弊詈笠痪湓,是楊天曦湊近徐湛然耳邊說的。
“是,我知道!毙煺咳稽c頭一笑,心里不禁責備自己糊涂,只顧著要預防樂師逃跑,卻忽略夢翎的感受。
等到楊天曦與七王爺將樂師押走,徐湛然才走近夢翎身邊,輕聲地問:“夢翎,我的手臂疼死了,你帶我去看大夫可好?”
夢翎本想數落徐湛然幾句,但是聽見徐湛然說“手臂疼死了”,夢翎心一軟,便挽著徐湛然的手臂,一起找大夫去了。
在徐湛然家里,夢翎不時發出驚叫,仿佛被打斷手臂的不是徐湛然,而是這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夜叉。
王大夫才剛伸手輕觸徐湛然的左臂,夢翎隨即出聲大叫。這場面讓徐湛然的父母親看了反而有點想笑。
“康大小姐!毙煺咳粏枺骸疤鄣娜耸俏,我都還把持得住,你干嗎這么害怕?”
夢翎慘白著一張臉,仿佛是見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似的!拔遗麓蠓蛞粋不慎,就把整條手臂都卸下來了嘛!”
這真不知是荒唐?抑是可笑?
徐湛然好笑地說道:“你放百八十個心,王大夫沒本事把我手臂卸了下來。倒是你,別大呼小叫的,免得大夫以為受傷的是你不是我!
“可我害怕啊。”夢翎一雙眼睛紅紅的,像又要掉眼淚的樣子。
徐母問言,便安撫地拍拍夢翎的肩膀。
“怕什么?”徐湛然溫煦一笑!澳惴判暮昧,王大夫一定會治好我的傷。不必怕,這只會有一點點的疼痛,只要咬牙忍著,一會兒就好了!
就在徐湛然說話的時候,王大夫便利落地替徐湛然接好斷骨,包扎妥當。交代幾句后,王大夫便隨徐父離去了。
徐母見兒子已無大礙,便要兩個年輕人好好聊聊,徐母便徑自離開。
夢翎淚眼汪汪地望著徐湛然。“很疼的,對吧?你可不要騙我,瞧你的臉,跟雪一樣白!
徐湛然忍痛對夢翎一笑!拔姨焐愘|,招你嫉妒啦?”
被打斷臂骨是很難受的事,徐湛然又不是三國英雄關云長,哪有什么刮骨療傷還能神色自若的勇氣?只是夢翎一臉焦急憂心的模樣,教徐湛然看了是更加難受。
“小丫頭,你別擔心味!”徐湛然向夢翎招招手,夢翎便走到床畔,窩進徐湛然的懷里!拔視闷饋淼模欢〞謴偷孟裢D前闵埢罨。你好好地睡一會兒,隨著了就可以忘記疼痛,睡醒了你就會好一些的!
在徐湛然的哄勸下,夢翎果然合上眼香香甜甜地睡著。
徐湛然上半身斜靠著床頭,靜靜看著她嬌俏的面龐,忽然想起最該好好歇息的不是她吧!只是夢翎累了,徐湛然不忍心將她叫醒。
至少這一刻,夢翎不是潑辣得令人難以接近,她可以溫溫柔柔地讓他抱著。
徐湛然不敢亂動,怕驚醒夢翎。一直到他也覺得累了,便垂下沉重的眼皮,陷入昏睡。不知睡了多久,徐湛然隱約感到懷中的人兒動了幾下,他睜開眼間道:“夢兒,你睡醒啦?”
夢翎猶帶倦意地問:“我怎么在這兒?”
“傻丫頭,我受了傷,所以你陪我回家,替我請大夫。難道你連你怎么來的都忘了?”徐湛然一面說著一面望向窗外。原來太陽都快下山了。
夢翎仍是迷迷糊糊,嘟噥了一句:“我怎么會在你家?”
徐湛然險些要笑出聲來,看她這副似醒來醒的樣子。想必此時的她是毫無戒心的,要是遇見壞人,她不吃大虧才怪。
“別亂動,小心掉下床去。”徐湛然輕輕在夢翎耳畔說著。
夢翎打個呵欠,這時才算是真正醒過來了,她想起自己是怎么扶著徐湛然回徐家,怎么看著王大夫替他治手臂,最后又是怎么被他給哄睡的。
“天!不得了了!我怎么可以睡在這里?”夢翎驚呼:“我要走了!
徐湛然以強而有力的臂膀緊摟著夢翎。“臭丫頭,我是因為你才受傷的,你不好好守著我,還想跑?”雖然受了傷,但徐湛仍然像沒受傷一樣,教夢翎不得掙脫。
夢翎又羞又氣,直嚷:“二世祖,你再不放開手,我就要動手打人啦。萬一被你爹娘看見的話我會羞死的!”
徐湛然笑瞇瞇地望著夢翎!澳銊e亂動要是碰著了我的傷口,看你心疼不心疼?”
“哼!我歡喜都來不及了!眽趑峋髲姷鼗剡^。
一會兒,夢翎又看著徐湛然的左臂,問:“還痛不痛?”
說歸說,但徐湛然是夢翎心里最喜歡的人,徐湛然的傷,是夢翎最在意的,難過都來不及了。她又怎么會幸災樂祝呢?她只是不知道怎樣去對待自己所喜歡的人。
徐湛然也看得出這一點,他相信總有一天,自己會讓夢翎知道該如何照顧她最愛的人。
“你若不喜歡我,不好好待我,我的傷口就會疼死了!毙煺咳宦詭С穻傻目谖,希望借此得到夢翎更多的關懷與柔情。
夢翎輕輕地“呸”了一聲,說:“愛作怪,疼死你好了。”
這聽起來不像是句好活,但徐湛然仍覺得心頭溫暖極了。
“我的手臂是在作怪呢。你不哄哄它,它就有一陣設一陣地發作,活像被狼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毙煺咳凰普J真又似玩笑地說著。
夢翎輕輕將自己的手覆蓋在他的左掌上!澳阋怨缘,快快好起來。別再發作啦,叫你的主人也不舒服。”
難得柔情似水的夢翎,幾句呢噥軟語,果真讓徐湛然的痛楚減輕了許多。
徐湛然想低下頭輕吻夢翎的發頂,她卻忽地抬起頭,教兩人撞在一起,這下子徐湛然臂傷未愈,下巴又被撞傷了。
夢翎一面笑,一面替徐湛然揉了揉下巴!鞍,你今兒個是怎么啦?年逢災星當頭照,好事不過三,壞事接連來,斷了胳臂傷了臉,小心晚上吃飯又噎著了。”
“小災星,你還笑?炷梦夷沁吂褡由系男∧竞衼硖嫖也敛!毙煺咳晃嬷掳停劬︻┫驂堑墓褡。
夢翎急忙忙地拿來小木盆,以手指沾沾盒子里的藥膏替他敷在下巴上。“別哭啊,小伙子。我給你揉揉,一會兒就不疼了!眽趑嵝Φ媚橆a紅撲撲的。
“臭丫頭!毙煺咳挥謵塾謿獾亓R著。
此時,徐府的管家到徐湛然的房門外輕咳一聲,然后又說:“少爺,晚飯已快準備好了,老爺請您留康大小姐在府里用膳!
“知道了。”徐湛然一面望著夢翎,一面側耳傾聽,等到確定管家走了,徐湛然才對夢翎說:“瘋丫頭,快替我把這一頭亂發梳攏,免得別人以為我是從山頂上摔到山腳下的。”
“我又不是你的婢女!眽趑犭m然這說,卻還是拿了梳子替他梳頭。杭著梳著,夢翎又俏皮地一笑!拔疫@倒像是做娘的替出嫁的女兒梳頭!
聽夢翎這么說,倒像是徐湛然成了夢翎的晚輩,徐湛然不甘示弱,說:“等你真做了娘,再替我女兒梳頭也不遲!
這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要夢翎替徐湛然女地梳頭,那不就是要夢翎先嫁給徐湛然嗎?
夢翎拿著梳于,在徐湛然頭上用力一梳,嬌喚:“二世祖,你可別胡說八道,別當我是糊里糊涂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是嗎?”徐湛然卻故意裝出一副迷糊樣!拔易约涸趺淳筒幻靼鬃约涸谡f什么?你懂,那你就說給我聽,我的話究竟有什么深意呢?”
夢翎知道他是存心逗她,因此不再說話,免得再次中了他的“奸”計。為了給徐湛然一小小的“懲罰”,夢翎便在他的頭上挽了個發髻,還將梳子夾在他的頭發上,這會兒,徐湛然可變得不男不女了。
徐湛然驚覺不對勁!俺粞绢^,你把我弄成什么樣子了?”話才剛說完,徐湛然不慎牽動傷處,萬分疼痛。
夢翎原本只是為了好玩,但看見徐湛然咬牙忍痛,她連忙扶住他雙肩。“好啦好啦!你別亂動,我替你好好梳頭便是了!眽趑岵鹣滦煺咳坏陌l髻,輕柔地梳著他的頭發。
夢翎靈巧的十指在徐湛然的發絲問滑動著,指尖一觸碰到他的頭皮,就令他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徐湛然霎時將自己受傷的事給忘得一千二凈,只希望夢翎能一直替他梳頭。
“夢兒,如果你能天天替我梳頭那有多好!毙煺咳皇媸娣亻]上眼,讓夢翎在他頭皮上輕輕按揉。
被夢翎照顧的感覺真好。
“你少癡心妄想了,本姑娘憑什么要天天替你梳頭?”夢翎狠狠地潑了湛然一頭冷水,把徐湛然的美夢全給打碎了。
名聲響遍北京城的康夢翎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道,難得如此體貼地照顧一個人。
若要這各方神圣都降不了的小夜叉往后都要這樣服侍徐湛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誰能讓兇悍的惡婆娘變成溫柔的小媳婦?
“如果你不樂意,那這樣好了。以后我梳頭的時候,你陪在我身邊!毙煺咳煌硕笃浯,只要求夢翎能看著地梳頭?傊,徐湛然只想與夢翎前夕相處。
夢翎雙手一顫,梳子便掉在地上。
徐湛然所言所語,不都代表了要娶夢翎為妻的心愿嗎?從來沒有一個男人敢對夢翎這么說話。夢翎慌了,不知如何應對?
雖然徐湛然早就說過要上康家提親,但夢翎因為擔心表哥表嫂不能復合,所以把提親之事暫時拋到腦后。沒想到徐湛然今天又再說了,夢翎真不知是答應好呢?還是不答應的好?
徐湛然遲遲沒有聽見夢翎的回答,便以右手將夢翎拉到自己面前,兩個人鼻尖對著鼻尖!皦魞,我知道你是直腸直肚的人,所以也不拐彎抹角了。等我傷好了之后,我們就拜堂成親,好不好?”徐湛然柔聲地問。
這么直未直往的求親,夢翎無法回避,再加上徐湛然灼灼目光里蘊含著無限情意,瞧得夢翎是真的傻了。夢翎再也刁蠻不起來,喉嚨里又干又熱,什么話也沒辦法說。
徐湛然實在無法從夢翎的表情中看出她的想法,這下子,原本不會著急的人一見夢翎就著急了。
“怎么樣呢?夢兒?”徐湛然柔情問道。
左臂的疼痛,徐湛然一點也不在乎,相信只要夢翎答應好到徐家,所有的痛楚,頃刻間都會消失。
夢翎不知該不該答應徐湛然的要求?因此只有一個勁地說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別問我啊!”
面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夢翎竟無法決定。
徐湛然失望極了,不論是明說暗指,夢翎就是不愿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徐湛然并非沒有耐心,但佳人尚未表白,徐湛然自是焦急萬分。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管家將晚飯送來了。
為了避開徐湛然深情的目光,夢翎便跑去替管家開門。
擺好飯菜,管家便在徐湛然眼神示意下知趣地離開了。
“夢兒,你能不能扶我到椅子上坐?”徐湛然自己明明可以下床走動,卻還故意如此請求,只為了要夢翎好好看著自己。
夢翎扶著徐湛然下床,拉出桌子底下的椅子,扶他安穩坐好,再把碗筷推到他面前。
徐湛然似乎忘了自己左臂受傷,竟想舉起左手捧碗,才動了一下,感覺左臂傷處一陣撕裂般的痛楚。徐湛然雖然沒有叫出聲,但臉色卻很難看。
“別亂動,小心接好的斷骨又掉下來。”夢翎俏皮地笑道。
“胡說。我的手若掉得下來,以后吃飯梳頭就全靠你了!毙煺咳粫和弁,和夢翎說起玩笑話!拔业氖忠欢ê玫帽葎e人快,而且好了以后肯定比往常更有力道。能一輩子抓著你,不教你跑了!
夢翎原先還覺得徐湛然說的話有趣,但聽到后來,話中的含意讓夢翎不禁臉紅,又無言以對。
想她這威震北京城的小夜叉可是沒人能降服轄治的第一悍婆娘,如果答應嫁給徐湛然,不就代表她夢翎果真讓徐湛然給降服了嗎?!
不!夢翎在心中大叫著。她可不能向徐湛然示弱。夢翎暗自下了個決定。不讓徐湛然那么容易就娶到美嬌娘。咦,她怎么認為自己是美嬌娘?
“少羅嚷啦!吃飯!眽趑崤跗鹦煺咳坏娘埻,拿著徐湛然的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極其粗魯地塞進徐湛然的嘴里。
徐湛然含著牛肉在嚷:“你吃飯前不把食物給吹涼的?還是你存心燙死我?”
夢翎笑著倒了一杯水喂徐湛然喝下,不料,又害徐湛然嗆到。夢翎一邊笑一邊拍拍他的背!肮怨裕堃豢谝豢诔,水要一口一口飲,千萬別猴急。”夢翎依然不改諧論本色。
“臭丫頭,明明是你笨手笨腳的,還敢揶揄我。”徐湛然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將嘴里的肉三咬四咬之后咽下,再向夢翎抱怨。
“乖,別生氣,慢慢吃!眽趑釆A了一塊小小的腐子,喂進徐湛然的嘴里。這次夢翎溫柔許多。
徐湛然笑問:“將來你嘆我兒子吃飯,也是這么輕手輕腳的,對吧?”
夢翎白了徐湛然一眼。“我又不是你兒子的奶娘。再說,我碗筷一丟,讓你挨餓,我不管你啦!眽趑嶙焐想m是這么說,但手里仍是拿著筷子夾了一口魚肉,送到徐湛然唇邊。
“不吃!毙煺咳徽袚u頭。
“吃!”夢翎以強硬的口氣命令。
徐湛然緊緊閉著嘴,像一個淘氣的小孩。
“好,你再使性子,我就打你板子!眽趑嵯窠逃柾磔吽频,一臉不茍言笑。
徐湛然手指著魚肉!澳銢]見到那有好大一根魚刺,和繡花針差不多呢。萬一梗在我的喉嚨里,你要怎么辦?”
夢翎仔細一瞧,魚肉里果有兩三根魚刺,夢翎挑出魚刺之后,再喂徐湛然吃下。
吃完飯,書懂立雨捧來藥盅服侍徐湛然喝下。
看見徐湛然一臉苦瓜相,夢翎覺得好笑極了。“瞧你的模樣,哪像個天地不怕的男子漢。壳耙魂囎游页缘乃幙啥嗔,味道也比你的苦,我還不都喝啦?”
“還說,那陣子我不知費了多少唇舌哄你吃藥呢!
兩人互相取笑對方一陣,夢翎見徐湛然滿臉倦意,便要他躺下!昂煤盟挥X吧,睡著的時候,你就會忘了疼的!
徐湛然等立而離去之后便問上眼,卻說:“我睡不著,你和我說說話吧。要不,你念幾首你自己做的詩!
夢翎傻愣愣地望著徐湛然。
“怎么?”徐湛然睜開眼,望向夢翎。
夢翎尷尬地笑了一笑。“我本來就不會做詩,以前皇后娘娘要我做詩,都是皇后身邊的宮女替我寫的!
原來夢翎這出身書香世家,父親又是利部傳郎的寶貝卡金竟然是要靠皇后身邊宮女來作假,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嗅!佛祖、菩薩、老天爺!毙煺咳恍Φ蕉亲犹!拔矣龅降牡降资鞘裁礃拥娜税?”
夢翎見徐湛然笑到全身打顫,連忙將他按住。“別亂動,又不是多好笑事,哪值得你笑成這副模樣?你不安安分分地睡,心我一拳就把你給打昏!眽趑岜砻嫔鲜切U橫,心里其實是充滿了柔情。
“女孩子家怎么如此粗暴?”徐湛然閉上眼,仍不忘叨念一句。
夢翎原想再說幾句玩笑話逗逗徐湛然,但又想到徐湛然需要好好歇息,身體才復原得快。因此夢翎將手輕輕貼在徐湛然的左掌上,低聲說著:“你要安分一點喔,千萬不要三更半夜的時候作怪,讓二世祖不能好好睡覺!
有夢翎的乘聲哄功,再加上藥性發作,徐港然只覺全身猶如警入白云之中,飄飄浮浮的。沒多久,徐湛然就真的睡著了。
看著徐湛然俊秀可愛的睡相,夢翎心里開始疑惑了起來。仿佛有個聲音在告訴夢翎:快答應嫁給他吧。
夢翎仿佛已經愿意成為徐湛然的妻子,但心里不免又有些恐懼,會不會太早答應嫁給徐湛然,會失去“女孩子家的骨氣”。
唉!夢翎小時候就許下一個心愿,說是“絕不輕易向男人低頭”的。
但要不要向男人低頭和要不要嫁給徐湛然,這又有什么關聯呢?
徐府的丫環端著臉盆進來要替徐湛然擦臉,夢翎見沒自己的事便離開徐府,回到自己的家。
她一夜未曾合眼,因為她打算在靜夜里好好地想一想她與徐湛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