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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情歌新戀曲 第二章
作者:日光晴子
   
  

  下班之后,莫子文與名宣換掉公司的制服,然后站在化妝間的鏡子前補(bǔ)妝。名宣涂完口紅,對著鏡子優(yōu)雅地抿了抿嘴,說:

  “下個星期三圣誕夜,你和羅彥存決定到哪里玩?”

  莫子文合上隨身攜帶的粉餅,瞅著鏡子里的名宣!安恢,他沒說!

  “那去我那里好了,我和‘小山羊’準(zhǔn)備請一些朋友,一方面慶祝圣誕夜,一方面慶祝搬新家!毙∩窖蚴敲麨樗杏讶〉木b號。

  “好呀。”莫子文隨即答應(yīng)。如果名宣沒邀她,今年的圣誕夜大概還是像去年一樣與羅彥存在電視前度過。

  “他會送什么禮物給你?”名宣語帶曖昧地問。

  莫子文涂上口紅,聳聳肩說:“巧克力吧,你知道他多沒創(chuàng)意的。你呢?”

  名宣甜甜地笑一笑。“男人沒一個有創(chuàng)意的,遇到這種節(jié)日不是花就是巧克力,偶爾買瓶香水,這次我實際多了,懶得再對千篇一律的禮物裝作驚喜的樣子。剛好化妝品用完了,就直接指定小山羊買一組化妝品給我,省得麻煩!

  “虧你想得出來!

  “下次你可以學(xué)學(xué)我呀!

  想到羅彥存會有的反應(yīng),莫子文開說:“等我換男朋友的時候再說吧。”

  “。俊泵鋸埖穆冻鲶@訝的表情呆望著她。

  莫子文淡淡地笑一笑,拉著名宣一起走出化妝間。

  當(dāng)她們正要出公司大樓時,發(fā)現(xiàn)雨綿密地下著,兩人不約而同蹙起眉。

  “我最討厭下雨還要搭公車,我們一起坐計程車回去,好不好?”莫子文側(cè)頭問名宣。

  名宣想了一會,臉上突然露出頑皮的笑容!斑@時候,就是測試男朋友可不可靠的時機(jī);你打電話給羅彥存,我打電話給小山羊,我們打賭看看他們誰有誠意來接我們!

  “算了,我認(rèn)輸!蹦游穆犕辏S即毫不猶豫地說。

  “沒試你就認(rèn)輸!泵羝鹈紝徱曀樕系谋砬!澳阍摬粫䦟α_彥存一點信心也沒有吧?”

  莫子文苦笑地回瞅著她!八赡苓在公司忙叫經(jīng),打擾他不太好吧!

  “可是,他是你男朋友,本來就有義務(wù)要體貼你,要不然交男友做什么?”名宣完全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莫子文聳聳肩,望著濕淋淋的街道。

  “羅彥存對你好不好呀?”名宣偷覷她一眼,低聲問。

  “算不上什么好壞啦!蹦游奶ь^望著陰沉的天空,然后笑了笑,取笑名宣說:“不會像小山羊?qū)δ隳敲春镁褪橇!?br />
  “你該不會想和他分手吧?”

  “你怎么會這么問?”莫子文一臉震驚的表情。

  “因為你的表情怪怪的,好像有什么心事沒說出來似的,所以我猜的嘛!泵麄性比較率直,常常想到什么就直接說出來了。

  莫子文輕輕嘆口氣!耙矝]有什么該分手的理由!

  “那你為什么嘆氣?”名宣專注地瞅著她,滿臉不解。

  “我只是覺得--”她停頓半晌,接著才說:“我只是覺得他好像不太重視我,心里面老是有比我更重要的東西!毙獠蛔杂X踢著光滑的地面!翱赡苁且黄鹕钜欢螘r間以后,他就習(xí)慣把當(dāng)成空氣一樣吧!薄翱墒,你上次不是說,葉明住在你那一晚以后,羅彥存突然變得體貼起來?”名宣露出疑惑的表情。

  “也只有那幾天而已!蹦游臒o奈地說。

  “那你更應(yīng)該電話了,男人最需要給他們刺激了,千萬別遷就他,讓他以為什么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泵麖钠ぐ锾统鲥X包,拿出電話卡遞給她。

  “萬一他真的不來呢?”莫子文沒把握地說。

  “如果他不來接你,你干脆甩掉他,順便把他踢到北極去!

  莫子文不禁微笑起來,以同樣開玩笑的語氣說:“如果他不來,我哭的話,你要負(fù)責(zé)!

  “你放心,到時候,你力氣不夠,我會幫你踹他一腳!泵圻暌恍Α!皼]踢到北極,至少也踢得到西伯利亞。”

  莫子文清臉龐忍不住綻開笑顏,走到公共電話前,撥了羅彥存公司的電話。

  果然,這時雖已是下班時間,他仍留在公司沒走!笆裁词聠?”

  “你還要多久下班?”

  他望著電腦,皺起濃眉說:“可能還要很久吧。”

  “叫他一定要來接你。”莫子文瞥見名宣夸張無聲的嘴形,不禁露出苦惱的神色。

  “怎么了?”半天沒聽她出聲,羅彥存狐疑地問。

  “嗯……現(xiàn)在下雨,你可不可以來接我?”莫子文鼓起勇氣說。

  他沉默半晌,電話另一頭的她不禁猜測:他大概在想該怎么拒絕才好吧?

  莫子文有些沮喪。“算了”,話才剛要脫口而出--

  卻驀然聽見他說:“好吧,不過你大概要等三十分鐘,下雨天一定會塞車的!

  莫子文掛了電話,不敢置信他居然會放掉工作來接她。

  “怎么樣?”名宣擔(dān)憂地瞅著她一臉呆愣的模樣。

  “他說要來接我!蹦游牟唤_心地笑瞅著她。

  名宣用手肘頂頂她說:“那他不壞嘛!币娔游囊桓备`喜的模樣,名宣伸出一只細(xì)長的腿,忍不住取笑她說:“我本來準(zhǔn)備好要踹他一腳的,沒想到根本派不上用場!

  莫子文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拔乙詾樗麜f :‘才下那么一點雨就要人接送,太嬌生慣養(yǎng)了吧’,誰知道他會--”

  名宣拍拍她的肩,揶揄說:“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這次我沒穿步鞋做好準(zhǔn)備,下次如果還有機(jī)會,我會幫你把他踢到外太空的。不過,就不知道你舍不舍得耶?”最后一句話是抿著嘴笑著說的。

  莫子文白她一眼,不理會她的胡鬧。





  輕啜一口名宣調(diào)的雞尾酒,莫子文站在名宣新家的落地窗邊,身后是滿屋子熱鬧的喧嘩,她只覺得

  ……

  很生氣。

  上個禮拜她才覺得羅彥存對她變得溫柔了,沒想到……沒想到這么重要的日子--

  他居然會忘了。

  親自做了圣誕大餐,鋪上她最喜歡的向日葵桌布,拿出可愛的黃色燭臺,有綠色莖的海竽,兩張藍(lán)色的導(dǎo)演椅,還有她,和她最美麗洋裝。

  結(jié)果一直等到九點鐘,另一張椅子上還是空的。

  就算趕不回來,連一通電話也不會打嗎?等不到羅彥存回來,莫子文只好獨(dú)自去名宣家。

  “喂,你還在生氣呀?”名宣不知何時走到莫子文的身后,輕聲對她說。

  莫子文睨她一眼,聳聳肩。

  名宣遞給她一支叉子,將手里捧的蛋糕放到她面前說:“嗯,你就把這塊蛋糕當(dāng)作他,戳死他吧!

  莫子文忍不住微笑,抹了一點奶油放進(jìn)嘴里。

  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女人呵呵放浪的笑聲,名宣沒回頭,直接說:“一定是小安這個‘花癡’女人在笑,真多虧她了,宴會才能辦得這么成功!

  莫子文回頭,瞥見小安被一群男人圍在當(dāng)中,不知其中哪位說了什么,又惹來小安開朗的笑聲。

  如果真的要形容小安,那就用“豐滿”這兩個字好了。今晚她穿了一件紫色短裙禮服,就有一半的胸部是暴露在空氣中的,平常穿的衣服一定也得露乳溝才行。

  名宣就常常笑她:“你胸部除了裝飾性的功能以外,手酸了還可以當(dāng)酒杯的托盤!

  小安聽了也不以為意,偶爾回嘴:“總比你的飛機(jī)跑道好吧。喔,我不能這樣說,這樣太毒了。”然后再發(fā)出那種夸張的笑聲。

  可是,她是兩個偏偏是好朋友。莫子文聽名宣說那是因為小安太喜歡談戀愛,就像有人的嗜好是愛看電影或喝咖啡那樣;附帶而來,小安失戀的機(jī)率比一般人高,而名宣那種諷刺性的安慰,說來真奇怪,反而能振奮小安失戀后頹喪的心情;那種感覺就好像被高壓電流穿過一樣,由down轉(zhuǎn)到high,這是小安自己形容的感覺。

  她們就是因為這樣才變成好朋友的。

  小安排開眾人,興匆匆地走到名宣身邊,將白嫩嫩的右手伸到名宣眼前。“你看!甭曇舫錆M炫耀的意味。

  “哦?怎么樣?”名宣瞥了一眼,無動于衷的說。

  一旁的莫子文瞄著小安無名指說:“很漂亮的戒指耶!

  “是鉆戒!毙“驳靡庋笱蟮恼f。

  名宣問:“是那個李小開送的?”李敬豪是某企業(yè)家的第二代,所以名宣才會用小開稱呼他,今晚就是他陪小安一起來的。

  “當(dāng)然!毙“舶咽质栈,然后又不舍地放在自己的眼前欣賞。

  “小心這是為了分手用來打發(fā)你的。”名宣警告。

  “那也值得!毙“惨桓睙o所謂的語氣!胺凑乙膊皇钦J(rèn)真的!

  “每次都這么說,到時候哭得最大聲的就是你了!泵麤]好氣的說。

  小安用食指挖了一些奶油,媚態(tài)十足的進(jìn)自己的嘴里。然后,她盯著保持沉默的莫子文說:“聽名宣說你男朋友忘了今晚是圣誕夜?”

  “嗯。夸張吧?”莫子文說。

  “連這種日子他都會忘,那他還有什么不會忘的?”小安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人家是忙著工作啦!泵檬种廨p撞小安,暗示她別多嘴。

  不過,小安是從來不接受暗示的,她瞅著莫子文繼續(xù)說:“工作?男人每回爽約都喜歡用工作當(dāng)借口,你千萬別被他騙了。搞不好他一邊說忙著工作,大腿上還坐著另一個女人也說不定耶!

  莫子文想像羅彥存一邊工作,腿上還坐著女人的畫面,不禁噗哧笑出聲。

  “你別笑,我是說真的!

  “你別把你的經(jīng)驗套在莫子身上,莫子的男友是那種認(rèn)真工作的男人,和你‘小開’型的男友差多了。”

  “我也交過認(rèn)真工作的呀。你記不記得小吳?他只是個業(yè)務(wù)員,一個月薪就好幾百萬咧!毙“卜瘩g名宣。

  “我的‘認(rèn)真’定義是一天工作十個小時,甚至十二個小時以上,而且?guī)缀跏侨礋o休的狀態(tài),和賺多少無關(guān)!泵f完,輕啜一口雞尾酒。

  “那他哪有時間談戀愛!毙“舱痼@地瞅著莫子文,疑惑地問:“你交這種男朋友做什么?”

  莫子文望著小安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咧開嘴角自嘲地笑說:“誰知道!

  “管他的,喜歡就好!毙“财^想了半晌,突然冒出這句話。

  三個女人頓時笑成一團(tuán)。

  “你們?nèi)齻女人圍在這里笑什么?”葉明走到她們面前,覷著她們說:“該不會是在說我的壞話吧?”

  “你臭美。”名宣回頭啐他一句。

  “怎么會呢!毙“岔,以柔媚的語調(diào)說。

  莫子文瞥他一眼,但笑不語。

  三個女人,三種反應(yīng)。

  避開小安直勾勾、不停放電的眼神,葉明瞅著莫子文微微一笑。

  “走吧!泵“驳氖直郏“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就聽見名宣低聲說:“他們舊情人想聊一聊,你待在這里不覺得太亮了一點嗎?”

  “我哪里亮了?”小安還有些糊里糊涂!拔液腿~明不熟,也想和他聊一聊呀。”

  “你的兩只眼睛就是兩顆燈泡,露出來的胸部就像兩盞日光燈一樣,不這嗎?”名宣嘲笑她說。

  小安捏名宣一把,跺腳說:“你真的好壞!

  名宣嘿嘿笑出聲,倒了一杯雞尾酒給小安!叭ζ渌腥朔烹姲!

  小安瞪她一眼,搖著性感的臀部走了。

  “老婆!

  名宣突然被潘尚文從后摟住,聽見他親熱的叫喚,隨即瞥他一眼說:“誰是你老婆!

  “你呀!迸松形陌严掳蛿R在她的頭頂上。

  “小羊,你喝醉了喔。”名宣以警告的語氣說。

  他輕咬她的耳垂,以略帶沙啞的磁性聲音說:“我沒醉!

  名宣感到一陣酥麻,正要回頭瞪他,他一溜煙地走開;名宣望著他的背影,他突然轉(zhuǎn)頭,咧開嘴對她笑。

  名宣對他皺皺鼻子,然后撇開視線不理會他,與身旁前來舀雞尾酒的女子寒暄起來。





  “他怎么沒來?”葉明瞅著莫子文的側(cè)臉問。

  他指的一定是羅彥存吧。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莫子文聳聳肩,斜睨著他反問:“你怎么會來?”

  “因為無聊!比~明說,喝了一口杯里的紅酒!斑@種日子最好不要一個人!

  莫子文盯著他黯然的臉,保持沉默。

  他笑了笑,忽然問:“我們?yōu)槭裁磿质??br />
  “不記得了!蹦游钠查_臉,望著透明的落地窗!澳阌浀脝?”

  他搖搖頭。

  她真討厭葉明這種感懷的落寞心情,因為這種不好的心情很容易就會傳染給她了。莫子文想。

  “有點后悔!彼曊f。

  莫子文低著頭,手不自覺的轉(zhuǎn)著空了的玻璃杯。然后,她抬頭瞅著落地窗里反照出來他修長的翦影,微蹙起眉頭。

  “我想回去了!彼f,感覺有些局促不安,大概是因為他的話吧。

  “我送你回去!笨戳丝磯ι系溺,他說:“快十二點,太晚了。”

  不等她回答,葉明走到名宣身邊說:“莫子想回去,我和她一起走,順道送她回去。”莫子文追了上來,對葉明說:“不用了,太麻煩你--”

  “要不叫羅彥存來接你,你這樣一個人回去,連我也不放心!泵財嗨f。

  莫子文還在生羅彥存的氣,哪里肯打電話找他來,更何況搞不好他還沒回去咧。想了半晌,只好說:“葉明送回去就好了!

  莫子文臨走之前,名宣突然低聲附在她耳邊,意味深長地說:“你忘了,男人最需要的是刺激,給羅彥存一點顏色看看!

  莫子文這才知道名宣要葉明送她回去的用意,不禁白她一眼。

  幸好回家的路上葉明不再提起原先那個令她尷尬的話題,似乎知道她心情不是很好,故意挑了一些笑話講給她聽。

  莫子文幾乎是一路笑回家的。

  冬天冷冷的街景急窗外掠過,她的心情驀地變得十分輕松。如果拋開過去沉重的包袱,她覺得也許他們可以由舊情人變成朋友。

  停好了車,葉明體貼地為她開車門,她突然想這是羅彥存從來沒做過的事。

  她從車?yán)锍鰜,眼底帶著笑意說:“我覺得很愉快,也許我們--”

  她的唇驟然被葉明吻住,連沒說出的話也被他含在口中,莫子文剛要意識過來,他已經(jīng)放開她了。

  葉明以深邃的目光凝視著一臉茫然的她,“圣誕快樂!彼f。

  待莫子文回神過來,葉明已經(jīng)開車走了。

  莫子文蹙眉站在原地半晌,一轉(zhuǎn)身,赫然望見羅彥存站在她眼前,她吃驚地嚇了一跳。

  整條巷子只有他們兩個人,路燈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望著她驚詫的模樣,羅彥存一邊嘴角緊繃地上揚(yáng),嘲諷她說:“做那種事也選暗一點的地方吧,站在路燈下親吻,不怕別人看見嗎?”

  她原本有些氣葉明如此魯莽的舉動,不過,聽到羅彥存的話,她更氣他。

  “管他的,只要高興就好了,不是嗎?”

  他眼底有一閃即逝的怒火。“隨便你!彼D(zhuǎn)身走進(jìn)大樓里。

  莫子文與羅彥存并肩站在狹小的電梯里,兩個人不發(fā)一語望著電梯逐漸上升的數(shù)字,空氣中彌漫著即將下雷雨一般沉悶的氣息。

  片刻,他們出了電梯,一前一后進(jìn)入屋里。

  望著餐桌上整齊餐盤與黃色長條的蠟燭,羅彥存淡淡的瞥她一眼問:“你為他準(zhǔn)備的?”

  他指的是葉明吧?莫子文抬高下顎,怒瞪著羅彥存!胺凑龥]你的事就對了!边@個白癡真的連圣誕夜都忘了。

  羅彥存瞅她一眼,露出似笑非笑、異常緊繃的表情,然后望著餐桌上原封未動一大盤的沙拉說:“看來我回來得早了,壞了你的好事。”

  她氣極敗壞地說:“你知道就好!”然后拿起那盆沙拉,使勁往垃圾筒倒。

  “你干嘛?”他阻止她,捉住她的手。

  “你管我!”她生氣的推開他。

  “好,隨便你!彼砰_她說。

  一聽到他說的話,她猛然將向日葵桌布往下扯,先是嘩啦啦的聲音,接著就是一陣嚇人的玻璃破裂聲--

  莫子文頹喪地蹲在地上,臉埋在膝里,突然放聲哭起來。

  不懂為什么她會這么生氣,羅彥存怔了半晌,蹲下身安撫她說:“怎么了?”

  “別碰我!”她用力揮開他的手。

  他沒再碰她,只是蹲在她身旁無言地瞅著她。

  過了一會兒,莫子文用手背抹掉頰上的淚,抬起頭來,睫毛上還懸著淚珠,狠狠瞪他一眼,就沖進(jìn)房內(nèi),碰地一聲關(guān)上門。

  該生氣的人是他才對吧?是他撞見她和別的男人親吻,怎么她火氣比他還大?

  搞什么!他望著被莫子文用力關(guān)上的門。累了一天,好不容易把程式做出來居然被這樣硬生生關(guān)在門外。

  拿起掃把與畚箕,羅彥存把滿地的殘骸處理干凈。到現(xiàn)在他還是不知道,今晚是情人們珍惜的圣誕夜咧。





  “羅彥存親眼看到葉明吻你?”名宣露出震驚的表情,望著正在試穿鞋子的莫子文。

  “嗯!蹦游奶ь^瞥她一眼,又低下頭忙著扣好腳上的新鞋。

  “哇,太刺激了吧!”名宣忍不住贊嘆。“然后呢?”

  莫子文站在明亮的鏡子前,望著腳上赭紅色的新鞋!澳阌X得好不好看?”她問名宣。

  “嗯,好看。如果配上你新買的連身短裙洋裝一定更好看!泵芍缘恼f。

  “好吧,就買這雙!蹦游暮敛华q豫的說。

  然后,她們出了百貨公司;名宣瞅著莫子文手里大包小包的東西,側(cè)頭問她說:“怎么你今天買東西出手格外大方,好像泄忿一樣,你……和羅彥存吵架了?”

  “嗯!

  “就因為葉明?”名宣盯著她問。

  “葉明只是導(dǎo)火線!蹦游某蛄嗣谎郏缓髮⑹フQ夜那晚發(fā)生的事詳細(xì)告訴她。

  “吵過之后,我和他大概有五天沒講話了吧!蹦游淖詈笳f。

  “他到現(xiàn)在還是不知道那晚的大餐是你特別為他準(zhǔn)備的嗎?”名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全天下最遲鈍的人就是他了。”莫子文想到那晚他的態(tài)度,語氣難掩怒意。

  望著莫子文氣呼呼的表情,名宣不禁抿嘴微笑!安贿^,他好像很介意葉明,他吃醋就表示他很愛你。”

  “愛哪有這樣表示的!蹦游南肫鹉峭砹_彥存的冷嘲熱諷,不禁蹙眉反駁。

  “沒辦法,他感情EQ低嘛!

  “你干嘛為他說話?”莫子文側(cè)頭瞅著名宣,感到不平地問。

  “我不是為他說話,我是同情他!比缓螅表游娜⌒φf:“倒是你,干嘛喜歡這種連愛都不會好好表達(dá)的家伙?”

  莫子文驀地低下頭,沉默不語。

  名宣覷著她,笑說:“又沒有要你回答,干嘛像小學(xué)生不知道答案一樣低下頭!

  莫子文斜瞪著她,卻望見她笑臉盈盈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微笑起來。

  “你不是說今天一整天都不想回去嗎?現(xiàn)在還要去哪里?”

  “去喝咖啡,好不好?”莫子文問。

  “嗯,好呀。”





  這是一家莫子文熟悉的咖啡店,音樂總是放她喜歡的藍(lán)調(diào)爵士;她常常喝著香濃的卡布基諾,在午后想像:冬天的陽光靜靜曬在白色的沙灘上,那種溫暖寧謐的感覺……

  記得是因為這家咖啡店距離羅彥存上班的公司近,他偶爾下班得晚,莫子文就會在咖啡店里等他。有時候他們一起在這里享用晚餐,有時候他點他喜歡喝的啤酒,兩個人待在店里聊了一下,再去別處吃飯。

  不過,自從和他一起住了以后,他們再也沒有一起來過。莫子文握著熱熱的咖啡杯默然回想。

  名宣手支著頰,偏頭主覷她說:“如果咖啡和情人兩者只能選一樣,你選哪個?”

  “這是什么怪問題?”莫子文回神過來,笑著反問。

  “你不是常常說沒有咖啡你不下去?”名宣舀了一小匙的糖放進(jìn)剛端來的咖啡里,輕輕地攪拌起來。

  莫子文把下巴擱在手背上,無精打采地說:“一般人一定都會選情人吧!泵а鄢蛩!奥犇愕目跉,好像你選咖啡似的。羅彥存真有這么糟糕嗎?”

  莫子文喝著咖啡,沒回答。

  “記不記得,羅彥存第一次來我們秘書處整修電腦,還引起不小的騷動?”名宣突然提起那段往事。

  “那么久以前的事,誰記得。”

  “有好幾天秘書處吃中飯的時候,話題總是圍繞著他,連那時候我對他都滿有好感的!泵诳Х壤锛尤肽逃颓,然后喝了一口!八獗黹L得高高的,處理電腦的時候態(tài)度既嚴(yán)肅又認(rèn)真,秘書處里不是有幾個女人對他表示好感嗎?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反而更受她們歡迎,你記不記得?”

  三年前,莫子文所屬公司秘書處的電腦一部分要汰舊換新,一部分要加設(shè)備升級,正好是羅彥存所屬公司承攬負(fù)責(zé),他們就是在這種機(jī)緣下認(rèn)識的。

  莫子文記得,第一次和他談話,是因為她使用新電腦出了一點問題,羅彥存幫她看了一下,結(jié)果只是她操作程序錯誤引發(fā)的問題,不花片刻工夫他就修好了。

  修好之后,莫子文記得他冷淡地說:“這不是電腦本身有問題,如果你看了操作手岫,就會明白!

  不是電腦有問題,言下之意,他是暗指她有問題了?

  莫子文瞅著他,驕傲地抬著下巴,挑釁地說:“我很笨,就算看了操作手岫還是不明白,以后這些問題還是得麻煩你了,真是不好意思!闭Z氣中卻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味道。

  那時,羅彥存面無表情的臉突然閃現(xiàn)一絲詫異的神色,然后他笑了笑說:“沒關(guān)系,一點也不麻煩!

  名宣截斷莫子文回憶的思緒,笑睨著她問:“想起來了吧?”

  “什么?”莫子文茫然地望著她。

  “全秘書處里的女人,他只對你笑過耶!泵闷鹂Х缺,在喝之前這么說。

  莫子文雙頰倏地微微泛紅,抿嘴淺笑,偏頭望著窗外。

  突然間,咖啡店涌進(jìn)一些人潮;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他們大概是進(jìn)來躲雨的吧。

  “你和小山羊似乎都沒什么問題。”夾著吵鬧喧嘩的人聲,莫子文轉(zhuǎn)頭問名宣。

  “誰說的!泵麑⒖Х纫豢诤韧!八改甘蛛y纏,就算現(xiàn)在沒有問題,以后還是會有的!

  莫子文淺酌一口咖啡,取笑她說:“想那么遠(yuǎn),莫非你想嫁人了呀?”

  “你不想嗎?”

  莫子文搖頭!皼]有信心,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

  “喂,小心!泵芍呓(jīng)莫子文身旁的服務(wù)生,猛然喊到。

  莫子文話說到一半,不解地順著名宣驚詫擔(dān)憂的視線望去--

  一杯熱咖啡突然從服務(wù)生手中傾斜的托盤里跌濺到莫子文身上。

  莫子文感覺一陣熱燙,忍不住驚叫出聲,伴隨著杯子摔破的聲音,咖啡店內(nèi)頓時一片騷動。

  那名服務(wù)生露出一臉驚呆的模樣,望著地上摔破的咖啡杯與狼狽的莫子文,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就算了嗎?你至少趕快拿條毛巾給她擦擦!泵槌雒婕堖f給莫子文,忍不住激動地說。

  “喔!狈⻊(wù)生應(yīng)了一聲,趕緊跑走。

  莫子文臉上有著受到驚嚇后的茫然,望著濕淋淋的前襟,抬頭蹙眉說:“太不可思議了吧。”

  “要不要去化妝間,有沒有燙傷呀?”名宣關(guān)心的問。

  這時,有一名扎著馬尾,身材修長的男子走到她們面前,對莫子文說:“很抱歉,剛才那位是新來的服務(wù)生,她人一多就手忙腳亂起來,我們真的很抱歉!

  “抱歉有什么用?衣服已經(jīng)沾了一大片熱咖啡,搞不好還燙傷了皮膚呢。”名宣直視那人真誠的眼眸,不客氣地說。

  莫子文拿出新買的那件洋裝,對名宣說:“算了,應(yīng)該沒有燙傷啦,只是衣服濕黏黏的,我先換掉這身衣服再說吧!

  他立即態(tài)度誠懇地說:“我可以幫你把這件衣服送洗,這兩杯咖啡算店里請客。”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疊免費(fèi)的咖啡券!罢娴暮鼙福垉砷c不要生氣,這疊咖啡券請收下。”

  “謝謝,我最喜歡喝咖啡了!蹦游男χf。

  那個男子禮貌地點點頭,隨即走離。

  “虧你還笑得出來,剛才全身都是咖啡!蹦游膿Q完衣服回來后,名宣瞅著她,忍不住這么說。

  莫子文揚(yáng)揚(yáng)手里的咖啡券,開心的說:“他都說要幫我洗好衣服,又可以免費(fèi)喝這么多咖啡,當(dāng)然高興嘍!

  “你沒事就好!泵蛑?lián)Q上的暗紅色貼身洋裝。“你穿這件洋裝好性感喔。”

  “真的嗎?”

  “嗯,你沒發(fā)現(xiàn)四周的男生都盯著你看嗎?”名宣瞟了一眼左方緊盯著莫子文的男士說。

  莫子文瞥看那名男士,他連忙移開視線。

  莫子文和名宣相視一笑,她問名宣:“男人為什么是視覺感官的動物?”

  名宣聳聳肩,開玩笑說:“他們科和野獸差不多!

  “小山羊也是獸類耶!蹦游娜⌒λ。

  “他……”名宣忙咽下剛喝的那口咖啡,反駁:“羊是的溫馴的動物!

  服務(wù)生突然送來一盤松餅到她們桌上,莫子文與名宣紛紛狐疑地瞅著她。

  “剛害你們受到驚嚇,這是我們店長說要送你們的!

  那個男子站在吧臺前對她們微微一笑。

  “謝謝!彼齻儗Ψ⻊(wù)生說。

  服務(wù)生走了以后,莫子文瞅著名宣問:“那個店長呢?他是什么動物?”

  名宣聳聳肩!澳阌X得他像不像江口洋介?”

  “有一點!蹦游幕卮。

  “而且還是有點藝術(shù)氣息的江口洋介!泵表!澳悴皇亲钕矚g這型的?”

  “哪有。”莫子文坐直身子,蹙眉回道。

  “你最近不是常常不滿羅彥存嗎?”名宣開玩笑說:“你可以換一個情人,還可以附加無限暢飲的咖啡咧!

  “異想天開!蹦游钠查_頭,不理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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