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波柔對陳宏良的邀約非常意外,明知地是唐冠逸的未婚妻,居然還敢約她。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替唐冠逸擺平了不少女友,不趁此良機出口怨氣,她會寢食難安。
活該這個陳宏良沒長眼,沒事敢勾引朋友妻。
「只要你還沒結婚,我就還有機會!龟惡炅疾辉诤醯恼f。
照這種說法,結婚的一樣可以離婚,怎么樣他都能追。
不過他也未免太一相情愿了,他或許喜歡她,但也要她愿意接受才算數。
「做朋友我能接受,至于情人就免了。」應付一個唐冠逸就讓她心力交瘁,再多個癡情種她可受不了。
陳宏良并沒有因為云波柔的拒絕而稍有改變,反而變本加厲地說著唐冠逸的壞話。
「聽說你和冠逸處得不好,他是個花花大少,情婦多如過江之鯽,跟著他太委屈你了。]
若是從前,云波柔會鼓掌叫好,認為真是大快人心,連好友都出賣他,但現在她卻痛恨由別人口中得知他的惡行。
「你與冠逸不但是同學,兩家的交情匪淺,明友妻不可戲的道理你應該懂,為什么會做出毀謗同學,詆毀世交的行為?這豈是光明磊落之人會做的事?」
想來他用錯策略了,陳宏良暗忖。
「為什么不接受我?」他各方面均不輸唐冠逸,為什么得不到她的青睞?
「我只能說抱歉。」云波柔無法解釋原因,「愛沒有理由,所以我無法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沒有理由?」陳宏良苦笑一聲,「我哪里比不上他?」
「人相處久了,就會衍生許多不同的情感,愛情可能就這么出現,友情也是如此形成,無所謂比不比得上。」說著,她站起身,「也許我們無緣!钩送平o緣分,她沒有更好的解釋。
「等一下!」咖啡廳里的客人被他的吼叫聲吸引,紛紛轉頭看向他們。
云波柔著實感到意外,這個外表溫文儒稚的男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下吼叫。
她心中對他的觀感打了折扣。
陳宏良深吸一口氣,穩住激動的情緒,拉住她的手腕,「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多了解唐冠逸。」
「她了不了解我干你屁事?」
云波柔錯愕的循聲望去,赫然看見唐冠逸站在她身后,顯然他已經在此多時了。
看見額上他青筋浮動、緊握拳頭,她想起唐冠翔被他海扁時的凄慘模樣,實在嚇人。
「冠逸?」陳宏良看他怒火上揚,不免心驚膽戰。
唐冠逸氣得打掉他的手,將云波柔拉到身后。
「你竟敢勾引我老婆?」
陳宏良清楚地感受到唐冠逸那兩道兇狠的目光狠狠地瞪著他,仿佛要將他千刀萬剮,但在仰慕的女人面前,即使再害怕也要拿出男子汗的氣魄。
「結了婚還是可以離婚,何況你和她只是訂婚而已!顾首麈偠ǖ恼f。
唐冠逸聞言,簡直想一拳揍昏他。
「好,我馬上跟她結婚,看你有什么本事搶?」他拉起云波柔的手想離開。
云波柔很不合作的抽出她的手。
什么嘛,當她是戰利品啊?自己說結婚就結婚,也不問問她要不要嫁給他。
「我還不想走,要走你請便!
「柔柔!」沒想到她會當眾讓他下不了臺。
「聽到沒?云小姐不想走!龟惡炅嫉恼Z氣像在示威。
危險的爆裂物哪堪火苗逗弄,忍無可忍的唐冠逸一拳揮中陳宏良的鼻梁,頓時見紅。
云波柔驚呼一聲,「你這個野蠻人!」她伸手扶起陳宏良。
該死!她居然偏袒陳宏良,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分。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他不滿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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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是醫生,一點皮肉傷,死不了的!顾麤]有揍女人的習慣,可是這女人的確讓他冒火。
「說什么我都不會跟你走。」好歹陳宏良是因為對她表白才受傷,基于道義責任,她該盡一點心,雖然她無法接受他的愛,但愛的本質是無罪的,不應該因此受到傷害或鄙視。
唐冠逸不管咖啡廳里眾目睽睽,攔腰扛起她往外走。
「你這個野蠻人!放開我!」云波柔又氣又窘。
為什么他老是這么霸道?學不會尊重別人,體諒別人的感受?
「我早叫你離開,是你死賴著我不走,現在居然變本加厲頂著唐太太的頭銜在外面招蜂引蝶,我非好好懲罰你不可!」唐冠逸快氣瘋了。
看他一臉氣憤,云波柔開始擔心自己的下場。
「你耳聾了嗎?叫你放我下來,你聽見沒?」
唐冠逸一點也沒把她的話聽進耳朵里,一把將她丟進車子里,以超快的車速疾駛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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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冠逸用力將云波柔丟在床上。
為什么他就是不能不在乎這個麻煩女?
為什么看見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心里就有滔滔的怒氣在翻騰?
為什么明知她是有目的的接近他,他還是在乎她的一顰一笑?難道只是可憐她無處可去?
天殺的!她可是身價不凡的富家女,何需他操這些心?
他的兩道濃眉緊蹙著,瞪眼凝視床上委屈低泣的人兒,心里兀自詛咒著。
這個女人是個魔女轉世,再不就是撒旦的化身,要不然自己為什么會讓她迷得神魂顛倒?
雖然這些日子他刻意讓不同的女人打電話到家里刺激她、羞辱她,但她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一樣地上下班,—樣地替他打點一切,就像是個稱職的小妻子。
她的不在乎深深剌痛了他的心。
純凈幽香的處子氣息伴著扣動人心的輕聲哭泣開始占據他的感官神經,無名的渴望在體內瘋狂的流竄,陣陣欲火襲來燃燒著他。
「我到底虧欠你什么?」唐冠逸低啞地低語。
云波柔不知道他為何這么問,疑惑的抬起頭。
他的臉幾乎貼上她的,近到能感覺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上,讓她清楚地感受到迷人的男性魅力。
她渾身竄過一陣輕顫,再這么下去,她恐怕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回 回 回
一定是讓唐冠逸氣昏了,才會一大早到公司就諸事不順!
當初說好了讓她全權處理公司的事,怎么今天無端的多了一個負責人?而且還是她的死對頭。
黎香香前幾天才到家里向她示威,怎么今天搖身一變成了主掌公司業務的主管?
唐冠逸竟然沒有先知會她一聲。
為了這件事,云波柔氣得不想接唐冠逸的電話,狠狠的丟下所有的生產表,坐在辦公室生悶氣。
她翻過之前的檔案資料,黎香香跟唐冠逸是一個鼻孔出氣,設計出來的服飾完全跟不上潮流,如果讓她接手公司的業務,她這一季的努力很快就會付諸流水。
「嗨!又見面了。」黎香香沒敲門就進入云波柔的辦公室。
「你進來做什么?」她不客氣的問道。
黎香香冷笑—聲,「你很沒有風度,我今天純粹是基于同事情誼過門探望。
誰不知道纖柔在你手下起死回生,以后要仰仗你的地方還多著呢,請你不要摻雜私人感情!拱俜种俚木嬲Z氣。
黎香香是在說她會假公濟私嗎?黎香香這個全天下最公私不分的女人,竟敢指桑罵愧的質疑她?
小不忍則亂大謀。
云波柔腦中閃過這句金玉良言,壓下將要爆發的脾氣。
反正公司又不是她的,就算她出力再多,遲早還是要把大權還給唐冠逸,由誰掌管不都一樣。
她早該知道唐冠逸這只超級種馬多么有女人緣,她絕不能讓那只種馬看見自己氣急敗壞的樣子,免得他以為她愛上他了。
瞧黎香香極力討好唐冠逸的樣子,要不了多久,纖柔又會回復以往長黑的業績,到時候她一定要黎香香好看。
一思及此,她的表情就柔和多了。
黎香香看她在瞬間轉變的態度,不禁怔愣了下,狐疑浮上心頭,開始懷疑云波柔又要耍什么詭計。
嗯,越想越不放心。她可不想節外生枝,一定要想辦法將云波柔掃地出門。
「從明天開始,由我決定出貨的款式,你可以好好的休大假,」黎香香想挫挫她的銳氣。
云波柔憋下滿腹的怨氣,皮笑肉不笑的說:[這么好的差事想拒絕也難。]
事情出乎黎香香的意料之外,云波柔回答得太爽快、太干脆了。
云波柔應該是個沉不住氣的嬌嬌女,不可能如此輕易妥協。
被嚇到了吧,就不信黎香香有多囂張。
云波柔雖然沖動,但從小受父親的教誨,人性的弱點,社會的險惡,她多少也知道點,必要的時候總是能拿出來派上用場。
黎香香也不愿意認輸,現在不僅僅是要展示自己的實力,更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著想,就算拚了命也要讓云波柔卷鋪蓋走路。
「唉!好可惜,唐冠逸連最起碼的識人本領都沒有,纖柔離關門不遠了!乖撇ㄈ岢鲅宰I諷,直刺她的囂張。
「你說什么?]黎香香沒想到她這么目中無人。
「我說唐冠逸下錯注了。]她不在乎重復一遍,「我勸你,有空多吃青菜,股票要盡量買,作夢不要太愉快,要換男人趁現在!
「你這瘋婆子,滿口胡言亂語。]
黎香香越是動怒,云波柔就越有把握扳倒她。
「我還可以斷言,纖柔在你手上撐不過一季!顾叫蝺灻赖負P高,卻讓黎香香感到恐懼。
「你少胡扯了!一個無家可歸,寄人籬下的流浪女也敢如此猖狂?」她只能用尖叫阻止畏怯蔓延。
「不相信就等著瞧好了!」云波柔聳肩道。
黎香香挺了挺胸,[我等著你。]
云波柔笑得詭異,[一個月之內,纖柔的老板一定易主。]
黎香香心中一驚。[你少說大話。]纖柔在風雨飄搖中一路走來,也沒出過什么事,何況唐冠逸對纖柔的執著非比尋常,這女人有什么本事讓纖柔易主?
「你以為我是被唬大的嗎?」
「不用這么激動,一個月后就可以分曉了。」她漫不經心的評語聽在黎香香的耳里,簡直就是侮辱人。
「我偏不信邪!」黎香香不信斗不過她。
云波柔笑意滿盈,「如果我贏了,你必須永遠退出服裝界。」
黎香香顫了一下,這個賭注未免太大了,但為了唐太太的寶座,她絕不能退縮。
「如果你輸了,請離開唐冠逸!
「沒問題!狗凑貜膩硪矝]想遇要纏著唐冠逸不放,如果有個人能讓她對唐冠逸徹底死心,那正合地意。
回 回 回
卑鄙、無恥、齷齪、骯臟、下流……殺千刀的唐冠逸,居然沒有出面維護她,讓她平百無故地讓人糟蹋,虧他還口口聲聲說她是唐太太。
她很生氣,現在除了幼璇的仇之外,還要加上一筆,誰教他心口不一。
明明說好由她掌管纖柔,卻等到她將公司推上正常營運軌道后,讓黎香香那只狐貍精撿現成的便宜。
她非得再想個法子整整黎香香不可。
云波柔走出辦公室,就看見陳宏良遠遠地走過來。
「下班了?」
「你怎么會在這里?」陳宏良絕對不是湊巧出現在這里。
「呃……我來找唐冠逸。」陳宏良隨便掰一個理由。
找唐冠逸?
他是秀逗還是健忘?唐冠逸早八百年就回仲天了,還來這里找人?何況兩人自上次大打一架后就沒再聯絡了,這謊說得不夠漂亮。
云波柔也不點破,反正她一肚子氣沒地方發泄,正好找他當垃圾桶大吐苦水。
「他現在是堂堂仲天企業的總經理,小小的纖柔哪放在眼里,隨便交給一個狐貍精管理就成了。]
狐貍精?管理纖柔的不正是她嗎?干嘛罵自己是狐貍精?
不知內情的陳宏良被她的話搞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見他一臉茫然,云波柔才想起他對她的話一定感到莫名其妙。
「說來話長……」她加油添醋地數落黎香香的不是,連唐冠逸一起罵。
陳宏良樂在心里。
才多久不見,她居然和唐冠逸反目成仇,那是不是代表他大有希望?
對!為了那一點點渺茫的希望,他一定要全力以赴幫她討回公道。
「唐冠逸真是可惡,居然這么欺負人!」陳宏良義憤填膺地罵道。
哇!他比她這個受欺負的人還要激動。
「其實他也沒那么可惡啦!挂娝敲醇,害她不好意思再繼續毀謗唐冠逸。
「你就是太柔弱了,才會讓他騎到頭上!
什么?她柔弱?
哈!這是本世紀末最大的笑話,她要是柔弱,天底下可就找不出潑婦了。
「算了,我不想計較!顾呀涀プ£惡炅嫉膫性了,她表現得越是無所謂,陳宏良就越不服氣,也許不用她傷腦筋,陳宏良就會替她想出一堆餿主意。
「怎么能不計較?好歹你也為纖柔付出那么多心力,他反而落井下石,像他這種卑鄙、無恥、可惡、可恨、自大、膚淺、丑陋、好色的大爛人,應該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
云波柔被他一長串的罵人詞匯嚇傻了,沒想到看來斯文的他也能罵人罵得如此順口流暢。
「柔柔,」陳宏良一瞼諂媚地望著她,[這次我一定幫你出這口氣。]
「幫我出氣?」
「是!像唐冠逸這種天地不容的壞胚子,我一定要替天行道,好好地教訓他,免得有更多的無辜女性受害!
「你不是當真的吧?」云波柔有些遲疑。
「我很認真。」
「可是……」他們不但是世交,而且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如果事情鬧大了該怎么收拾?
云波柔面有難色,報仇歸報仇,殃及無辜可不是她的作風。
「這樣下太好吧,我還是認命算了!惯@次她是說真的。
「就算你認命,我也不會放過唐冠逸。」
之前她沒有機會和他深入的談話,今天她才徹底領悟「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真諦,斯斯文文的大醫生耍起壞來一點都不輸給她。
遠遠望著此時正頤指氣使的黎香香,云波柔忍不住在心中對她說聲抱歉,誰教黎香香什么人不好得罪,偏偏為了唐冠逸那只發情的公牛而得罪她。
叵 叵 叵
一大早,云波柔優閑的吃著早餐,并沒有準備唐冠逸的份。
唐冠逸站在餐桌旁干瞪眼,「我的早餐呢?」
她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還吮吮指頭!冈陂T口。」
門口?
他又不是哈利,早餐怎么會放在門口?
他轉過頭,哈利正搖著尾巴向他示威,仿佛在笑他沒飯吃。
真是可惡!
唐冠逸打開門,黎香香提著早餐站在門外。
「你怎么在這里?」
「我替你送早餐來!估柘阆愫槊}脈的看著他。
[誰讓你來這里?]難怪他會沒飯吃,原來是她礙著了柔柔的眼。
唐冠逸轉頭對著云波柔喊:「吃飽了就走吧!」他今天心血來潮想送她去上班,順便巡視一下。
想展現男人魅力,還是想讓兩個女人大打出手?
哼!要是讓他得逞,她云波柔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很抱歉,從今天起,我留職薪水照領,纖柔已經由黎小姐接手,現在我可以當個專職的唐太太!
云波柔故意加強唐太太的語氣,讓黎香香恨得牙癢癢的。
「冠逸,你可得好好待人家,黎小姐這么盡心盡力,連你的居家生活部照顧到了,可別辜負她的好意。晚上別應酬了,早點回來吃飯!
陰險的女人!什么事從她嘴里說出來都變了樣,黎香香在心中咒罵。
她妒火中燒地站在一旁,看著云波柔撥開唐冠逸額上的發絲、拉好領帶,還親密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再不去上班就要遲到了,小心爸爸不高興!乖撇ㄈ針O盡所能地表現出溫柔的一面。
唐冠逸沉醉在她的溫柔里。
她不去上班也好,反正纖柔一切都上軌道了,冠翔也說過,黎香香一樣能獨當一面,所以何不將柔柔藏在家里專屬他一人?
思及此,他打消讓云波柔回去上班的念頭。
「既然你喜歡待在家里,那就別去公司了!
死冠逸、臭冠逸,真的架空她了!害波柔在心中暗罵。
最樂的人非黎香香莫屬,連唐冠逸都站在地這一邊她。個男人不偷腥?把妻子關在家里,正好可以在外『大展鴻圖』,而這個時候是乘虛而入的最佳時機。
雖然停職了,云波柔卻不甘心自己一手救起的公司毀在黎香香手上,所以她依然來到纖柔巡現。
她在公司里晃了—圈后,發覺事情很嚴重。
黎香香居然改變所有的制作方式!
這下她可以斷言她和黎香香的打賭是贏定了。不過她并不開心,這表示公司的前景暗淡,而且公司很可能讓黎香香搞垮。
她絕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云波柔走進黎香香的辦公室,態度溫和地開口,「為什么要改變版子的打法和制作方式?」
黎香香抬起頭斜睨著她,「請問你有什么資格管這件事?」
云波柔要自己忽略她傲慢的態度,「之前纖柔以這種方式創造不出好業績,是我改變打版與制作方式才讓公司起死回生,現在你又回復以往的風格,客戶不會接受的!
「你以為你是誰?喝過幾滴洋墨水就盛氣凌人了?哼!我倒要看看是你行還是我厲害。堇柘阆阒詴淖冎谱鞣绞,就是避免將來所有的功勞都歸云波柔。
「你真是不可理喻!我現在是在幫你,免得到時候輸給我,真是不識好人心。」
云波柔按捺不住地想發火。
「你會有什么好心眼?還不是想看看我會不會搞垮纖柔,你好去向冠逸邀功!」
黎香香冷哼道。
「算了,跟你這種人沒什么好說的,既然你想輸得快一點,我何樂而不為?」
「我警告你,從今天起不準你再踏進纖柔一步!」黎香香撂下警告。
云波柔看著她,不敢相信愛情竟然會讓人變得不可理喻。
算了,既然她不領情,就讓時間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