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感覺,練君行沒多久就走到那一大片粉紅的林子,腳下踏著薄薄的白雪,她頓 時有種回家的感覺。
一片片隨著凈雪而飄落的粉色花瓣輕觸她的臉龐,她隨手接住一片粉瓣放入口中, 沁涼的芳香立時彌漫在嘴里,雖與雪行山上那棵永遠開著紫花的味道不同,卻也別有一 番風味。
再接住一片花瓣,和著上面的晶雪一同融入口中。
如果人都像這花雪一樣就好了,同樣是最終歸于塵土,然而人卻是復雜許多。
楓……他是去了哪里?他說過不離開她的,可是現在卻只剩她一個人,就只有雪及 這些花樹陪她,一直以來,都是它們在她身邊。
‘你是誰?’一道女聲出現在她身后,‘你沒看到入口處寫著『閑人勿進”四個字 嗎?’對方毫不客氣的指責,但在看到練君行轉身后,她臉上立時出現驚詫的表情。
她在說什么?
‘你聾了?我問你話你沒聽到是不是?還是說你是是啞巴?’驚訝過后,她的樣子 顯得有些目中無人。
‘小均,不得無禮!
一個男人突然出現在那名有些跋扈的女子身邊,斯文有禮的朝練君行略微頷首。
‘姑娘,在下段玉懾,同小均跟你陪個不是,她只是……’
‘玉懾哥,你干嘛跟她道歉,錯的人又不是你!’被喚作小均的姑娘惡狠狠的瞪著 練君行,她看她就討厭。
‘你也知道你有錯?’段玉懾有些驚訝,想不到天之驕女般的她也會知道自己有錯 ?她吃錯藥了?
‘你怎么可以這么說,人家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耶,你怎么可以幫著外人欺負我! 回去我一定要跟爹娘說!鷼獾拿投迥_,尊貴的她怎么忍受得了被心上人這么說自 己。
‘小均,別任性!斡駪剞嘀宰影矒崴,朝默不作聲的練君行露出一抹無可奈 何的苦笑。
練君行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不明白他們到底在做什么,看那男人對她露出奇 怪的笑容,她卻怎么也笑不出來。
她只是想看看雪而已,這兩個人是誰?還說了一堆她有聽沒有懂的話。
看到自己優秀的未婚夫竟然對別的女人笑,身為未婚妻的她怎么受得了。
‘她一定是狐貍精變的!L得這么魅惑人心,她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尤其還迷 惑她喜歡的玉懾哥。
‘小均,你別亂說!斡駪匕櫫税櫭,她這么說會傷害到那位姑娘的。
‘我沒有亂說,你沒看到她剛剛在吃櫻花嗎,還有雪她也吃,她一定不是人!
人才不會吃花呢!還有,這么冷的天她還穿得這么少,還一點都沒有凍著的樣子, 是人才不可能這樣。
‘小均!’他一個厲聲,馬上讓女伴安靜了下來,可是……‘你兇我!你竟然為一 個狐貍精兇我!’她指著練君行,怒火中燒的沖上前便要給她一巴掌。
練君行無言的看著他們突然接近,不明所以的看著那位姑娘舉起的手被那男子給抓 住,她還是不知道這是在做什么。
不過,她還是直覺的退了一步,而且有種奇怪的感覺,覺得那姑娘看她的樣子讓她 很不舒服。
‘你再這樣,我馬上帶你回去!斡駪乇凰愕靡膊桓吲d了,難道她就不能識大 體一點嗎?
‘我不要!’好不容易可以纏著他出門,她怎么也不愿這么快就回去。
可惡,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狐貍精害的,都是她害她被玉懾哥討厭的!
她真的很不舒服,不明白為什么這姑娘要這么看著她,她的眼神跟楓差好多,也跟 今天看到的那個姑娘不一樣,讓她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她不要再待在這里了。
才這么想,她馬上轉身離開,迅速的自他們眼前消失。
原本的好心情全都不見了,她現在只想見到楓。
**
*‘我會讓她過來試試,你就……’
正與掌柜討論當中的聿靈楓突然回頭,一個雪白的物體不偏不倚的沖進他懷里。
‘怎么了?’他溫柔的詢問將臉埋在他懷里的練君行,在她發上發現了幾片櫻花。
她跑到櫻園去了吧!可他不是讓連櫻陪著她,怎么這會兒就只有她一人?
她默不作聲的窩在他懷里,直到此時她才又感到心安,只有在他身邊才能避開那奇 怪、不舒服的感覺。
為什么看一個人會有那樣的感覺呢?楓看她都不會這樣,就連剛剛那男子也不會, 怎么剛才那姑娘看她就是會讓她感到不舒服?
‘君兒?’是他離開太久了讓她感到不安嗎?還是剛剛發生了什么事?
她說不出來,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楚的事她怎么對他說明,只能搖頭。
‘連掌柜,四苑目前有住人嗎?’他輕柔而堅定的擁著她,語氣溫和卻冷漠的問著 一旁的連掌柜。
當初他在接手這間契海樓時就將后面那一大片的櫻園加以改變規劃,讓幾棟獨立的 樓苑建在櫻園與原本的契海樓中間,除了可擁有自己的樓苑傭仆外,還可前往櫻園游賞 ,能住在那些獨立樓苑的只有些達官顯要,一般人是負擔不起住在那兒的花費。
而除了他們所住的‘靈軒’外,開放的就只有‘吉、祥、如、意’四苑。
‘有位段公子與一位姑娘住在“祥苑”……,其它三苑目前尚無人居住!B掌柜 馬上報告。
‘可知是怎樣的人?’讓君兒這樣的,合該是他們。
‘聽說是京城來此游玩的,已在咱們這里住了兩晚,段公子為人斯文客氣,而那位 練姑娘就……’讓人嘆氣呀!
‘姓練?’這么湊巧,那姑娘與君兒同姓,而且還是來自京城。
‘是,是姓練,就是那兩位!B掌柜小聲的示意,剛好有兩位年輕男女走了過來 ,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那對未婚夫妻。
看到聿靈楓的段玉懾頓了下腳步,心里忍不住為眼前這位翩翩公子多加贊譽,想不 到如此嚴寒的北地竟然還有這般出色的男子,多出來見識見識的確是應該的,若能與這 樣的男子交為朋友定是不虛此行。
‘段公子、練姑娘,你們有什么吩咐嗎?’連掌柜客氣的問,他知道這練姑娘沒事 是不會跑到這后院來的。
‘剛剛小均對這位姑娘稍有得罪,特來向姑娘致歉!斡駪乜嘈χ坏貌粠臀 婚妻收拾殘局。
得罪?
‘你們做了什么?’聿靈楓俊臉似冰雕般,無波的表情看來更讓人害怕。
果然是他們讓君兒悶悶不樂的,現在就算他們站在這里了,君兒還是緊緊抱著他不 放,好似在躲他們似的。
‘呃,這……一言難盡!菢拥那闆r確實難以說明,從頭到尾也都只是小均一個 人在無理取鬧罷了!
‘又不是我的錯,你根本不必道歉,是那個狐貍精亂闖進我們的……你、你看什么 看呀!’被那抱著狐貍精的男子這么看著,她突然有種置身冰窖的感覺,好可怕呀!
‘練均行,你給我閉嘴。’段玉懾不悅的低吼,這表示他很生氣。
‘你、你又為了那個狐貍精兇我!煲槐猓民R上哭了出來,卻不敢哭得 太大聲,她感覺得到那男人正狠狠的瞪著她。
為什么他們都為了那個狐貍精兇她,她又沒有錯!
‘你難道就不能成熟點嗎?那姑娘什么都沒做、也沒說,又怎么會得罪到你練大小 姐!斡駪赜謿庥譄o奈的只想嘆氣,有這樣的未婚妻根本無法讓他得意,若非是幼小 時長輩們的約定,他怎么也不會定下這門親事。
聿靈楓看著他們倆,連將臉埋在他懷里的練君行也忍不住抬頭。
剛剛那個人說練君行?那姑娘叫練君行?跟她一樣。
‘她闖進我們的別苑,而且還勾引你。’她說的是事實,本來玉懾哥是不會隨便看 別的女人的,可是一看到那狐貍精就緊盯著不放,好像很喜歡她的樣子。
不,不行,玉懾哥是她的,他不可以喜歡上別的女人。
‘練書麒是你什么人?’聿靈楓面色無波的盯著那個叫練君行的女人,有件事非得 弄清楚不可。
‘你認識我爹?’練均行頗為訝異,在這種地方竟能遇到爹親的舊識,瞧他的年紀 也沒多大,怎么會認識她爹?
那是她父親?怎么回事,練書麒不是只生個女兒嗎?君兒和她哪個才是他要找的正 主兒?
‘兄臺認識已故的練伯父?’段玉懾有禮的詢問,心里和練均行有著同樣的疑問。
‘家師派我代為轉交東西!察`楓不愿多作說明,要猜出他們心里想什么不難, 他們可以選擇要不要相信他,當然他也可以。
‘什么東西?’練均行毫不客氣的問,既然她爹都死了那么久,而她是練家惟一僅 存的血脈,交給她再適合不過。
聿靈楓不看她,不覺得有告訴她的必要,就算她是他所要找的人也一樣,剛剛在櫻 園發生了什么樣的事可想而知,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他多費唇舌。
‘外面天冷,我送你回房!察`楓擁著練君行轉身就走,完全不理會那還在等著 他回答的兩人。
‘不冷,我喜歡這樣的天氣!毦羞@才綻開笑顏,剛剛他們在說什么她完全聽 不懂,不過她也知道有人不喜歡她。
‘還是別著涼了!@里的寒冷自是比不上雪行山,習慣了那樣低溫的環境后,她 現在會不冷也是理所當然。
‘剛剛我看到好多花和樹,我可以再去那兒嗎?’她怯生生的回頭看了眼那個看得 她不舒服的姑娘,她再到那兒去的話,不知那位姑娘會不會還那么生氣?
‘可以,不過想去哪兒得告訴我,讓我陪著你,免得被一些沒教養的人給欺負了。 ’那女人該慶幸她身為女兒身,若她是男人他定不輕饒。
在后頭的練均行一聽不禁怒火中燒,那男人擺明了就是在說她嘛!想她堂堂的千金 大小姐,怎么會沒教養?
‘你說誰沒教養了?喂!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再走!’練均行氣得朝越行越遠 的聿靈楓喊,他們卻沒理她,‘玉懾哥,你看竟然有人這么……’
她話還沒說完,緊抓著段玉懾的手便被揮開,而且段玉懾還轉身就走,一句話都不 說。
‘玉懾哥!那個人罵我你都不生氣嗎?他連爹娘都罵了呢,玉懾哥!’教養她的可 是他的爹娘,也就是她未來的公公婆婆,父母親被侮辱了他竟然無動于衷,還生她的氣 ,她又沒有做錯什么!
趁著聿靈楓在跟連掌柜交代事情時,練君行站在一匹駿馬面前細細的打量著它,好 奇的美眸里有著笑意。
‘你叫什么名字呢?楓說我們要一起到京城去,這一路上我們都要在一起,我是君 君,楓都喚我君兒哦,只有楓能喚君兒,所以你只能叫我君君才行!淇斓纳斐鍪 摸摸那匹馬的頭,雖然他們彼此都不認識,而且它又高大得足以踢死她,她卻不覺得怕 它。
‘你會說話嗎?還是只有人會說話而已,它也不會說話呢,我卻知道它在想什么喔 。’她指的自然是那只和她生活了十幾年的狐貍。
‘可惜它沒跟我下山,不然就能讓你們見面!娴暮每上а!不過她相信 她還會再見到它的。
‘姑娘,你到底是幾歲呀?竟然無知到跟個畜牲在說話!
嘲諷的語氣來自練君行的身后,練均行一臉訕笑的來到她身邊。
練君行看了她一眼,不多加理會的繼續跟眼前的駿馬培養感情,只不過她不再開口 說話,她相信就算不說出來它也知道,就像楓說的,動物都有靈性,怎么對它它都明白 。
她感覺得出來這位跟她同名的姑娘不喜歡她,甚至討厭她,既然她討厭她為什么還 要來同她說話?她也不想看到她呀!看到她會覺得心情不太舒坦,她不會嗎?
‘我在問你話你沒聽到嗎?又聾了呀?’練均行高傲的抬高下巴斜睨著她,眼底有 著嫉妒,就是這張臉害她被玉懾哥討厭的,她怎么可以長得那么漂亮,最漂亮的人應該 就只有她,只能是她而已。
‘我有權不回答你的問話!@是楓告訴她的,誰也不能逼她做任何事,也不能逼 迫她說什么。
‘你說什么!有膽子你再給我說一遍!@女人太目中無人了吧,再怎么說她也是 被人捧在手掌心的千金大小姐,任何人都不能違背她的意思,而卑賤的她更是不能。
‘我不想同你說話,你也不要跟我說什么。’練君行繞到另一邊去撫摸著馬身,以 行動堅決的表示心里的想法。
‘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拒絕她!
這跟膽子有關系嗎?她只是不想同她說話而已,楓說把心里的話說出來沒有錯,她 為什么要那么生氣?
‘你喜歡同我說話嗎?’她突然問她,當然她也有權利不回答她,她只不過是把想 說的說出口而已。
‘哼!你別自抬身價了,誰喜歡同你說話。’哼!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她有資格 跟她說話嗎?
誰喜歡同你說話?這是說……不喜歡是不是?
‘你是說不喜歡同我說話嗎?’她不太懂,也不敢亂猜。
‘廢話,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沒有人是真心想跟你這狐貍精說話的。’哼!她就是 要把她貶得一文不值,看她還囂不囂張得起來。
是嗎?她剛剛有說嗎?可她記得她不是這么說的,人的語言好復雜。
‘你不喜歡同我說話,為什么還要跟我說話?’這是她不明白的地方,而且她一直 提到狐貍精,那是什么?楓說它是狐貍,那狐貍精跟它又是什么關系?
‘你!’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要讓她出糗的,這女人好陰險,‘我是看你可憐才 跟你說話的,這世上我最討厭的人就是你!际且驗樗,讓玉懾哥才會整天對她不理 不睬,還說要提前回去,這都是她害的。
‘我不可憐!滥切┳值囊馑,有楓在身邊,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我不喜歡你,希望你別再同我說話,也不要看我,謝謝!B櫻說過說話要說謝 謝才有禮貌。
面對她這么直接的話,練均行氣得差點一巴掌揮過去,要不是背后的冷芒讓她清醒 了些,這女人的臉一定比現在還難看百倍。
‘那男人是誰?你的姘頭?’她不甘示弱的以更加尖酸刻薄的話刺激這不理她的女 人,而這話好像能有效的激起她的怒氣,只見她馬上轉頭看她,她理所當然的露出得意 的笑,準備再接再厲的再說些讓她永遠也抬不起頭的話。
‘人說賤總出現在人嘴上,果然沒錯!察`楓冰冷的話自練均行身后傳來,除了 練君行外,誰都聽得出來他話里的意思。
‘你、你憑什么這么說我?’雖對他有著莫名的害怕,但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可惡的男人竟然說她賤!他是瞎了眼不成,真正賤的才不是她。就算他長得比玉 懾哥還好看,可她也不會原諒他。
‘那你憑什么辱罵她?’別以為他什么都沒聽到。
‘那是她活該被罵!f得理所當然,刷的一聲,脖子上立刻多了把利劍。
‘那么你該死,是不是就活該被殺?’這女人不只沒教養,恐怕認識她的人都想殺 了她,有如此驕縱任性的女人存在簡直是世間慘事。
‘你……’劍一抵住她的脖子她便被嚇著了,哪還說得出話來,她怕他真的會殺了 她,而這一切,都是這狐貍精害的,她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她!
‘兄臺,有話好說,千萬別因為她而弄臟了你名貴的劍!斡駪丶泵Τ雒娲驁A場 ,先別說小均是做了、說了什么惱人的事或話,要是她真的死了,他回去可怎么交代才 好。
‘玉懾哥,你怎么……’她的血會弄臟他的劍?他說這什么話,他這是看不起她 是不是?
‘你給我閉嘴!橇说溸敢說,她就非得氣死他不可嗎?
練均行忍著滿腔的怒氣扁扁嘴,一點自覺也沒有的仍以惡狠狠的目光瞪著一旁的練 君行,再次把所有的錯全都推到她身上。
‘兄臺,小均年紀還小,也……’段玉懾擔心的道,他話還沒說完,就見原本架在 練均行脖子上的劍收了起來,這才趕忙道謝。
才剛脫離危險的練均行立刻躲到段玉懾身后,防備的眼直瞪著聿靈楓,還不忘分神 去瞪站在一旁的練君行。不過她不敢再亂開口,剛剛她真的以為會被那男人給殺掉,她 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恐懼。
‘楓,你要殺她嗎?’練君行問著,她看那姑娘的表情好像很害怕又很生氣的樣子 。
‘你要我殺她嗎?’真該給那女人一點教訓才對。
‘都可以!裏o意見,當然也不會幫她求情,人生本無常,任何人隨時都可能會 死,她不想阻止任何該發生的事,她只要楓別離開她就好。
不愧是他喜歡的君兒,連想法都跟一般人不太一樣,他不相信她是因剛剛那女人的 話而記恨著;只怕她是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這樣她也不反對他殺人,或許他該慶幸沒 人教過她。
‘如果她再說些什么不中聽的話,我不會再放過她!麥睾偷恼f著,除了練君行 外,其他人都聽得出來他語氣里的寒意。
他將練君行抱上馬背上坐好,自己也跟著上馬。
‘段公子,你若想長命百歲,最好換個未婚妻!f完他便策馬離開,留下氣得跳 腳的練均行和苦笑著的段玉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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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是不是只要有能力就能殺人?’練君行抬頭問聿靈楓,她一直不明白為什 么會有那么多殺人與被殺?
她不知道殺人與被殺是什么感覺,只知道被留下來的感覺,那感覺很不好,她不想 再經歷一次被留下來的滋味,如果楓發生了什么事,她一定要跟他在一起,再也不當被 留下的人。
‘不是,誰都沒資格去殺害別人。’光聽她的聲音他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那你剛剛不是說真的?’是嗎?
‘嚇嚇她罷了!敹嗍墙o那女人些許難忘的教訓,他不會真動手殺了她,就如段 玉懾所言,那只會弄臟他的佩劍。
‘那樣沒關系嗎?’嚇人應該是比殺人好一點,不過她不會想去嚇人。
‘適時的警告是必須的。’他再不稍有行動只怕那女人的話會越難以入耳。
‘警告跟嚇人是一樣的嗎?’這兩天楓不在時,連櫻有教她一些事,她已經不再那 么茫然無知了。
‘就今天的事來說是一樣的,她嚇著就不會再多說什么!艟齼褐滥切┰捠呛 意義時,不知會有多難過。
當人真辛苦,要記得那么多的事,一句話就有很多種意思,有時候又是一樣的意思 ,她要學會當個人好像要很久。
‘其實,那些人可以嚇我們就好,為什么要殺了爹娘呢?’她腦海里總會不時的想 起那躺在白雪上的至親的尸體,‘不管是警告還是嚇人都好,他們為什么要殺了爹娘, 還有其他人!麄兌际菫榱怂鴣,所有人會死都是因為她。
‘有些人是不講理的,他們做事沒有道理可言,別再想了!Ьo她,不讓她感 覺到任何的孤獨,她還有他不是嗎?
道理……什么才算是道理?有道理殺人,沒道理也能殺人,殺了人能怎樣嗎?當人 真的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