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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安琪兒 第三章
作者:駱亭云
   
  接下來的日子,婉華一直在忙碌卻愉快充實中度過。
  一來,茲莉回來了,她不但不愁沒伴,而且,茲莉也到展示場幫忙,婉華更是不必擔心黎烈文的出現(xiàn);在席家方面,席祥翌出國考察不在,張曉晶跟著去環(huán)游世界,培華的病情又堪稱穩(wěn)定。所以,婉華天天都神采飛揚。何況,那個礙眼的黎烈文自那天西餐廳事件后,再也沒出現(xiàn)過,婉華就更順心如意了。
  只是──偶爾,婉華會想起茲莉的話:“你對烈文真的一點也不心動嗎?”
  婉華不禁嘆一口氣。她實在氣自己,黎烈文如自己所愿,未再來煩過她,她這會兒干嘛給自個兒找事煩,老想起有關他的事呢!
  “婉華,我和志文去買晚餐,你招呼一下會場。”茲莉交代一聲,便和天天準時報到的黎志文出去了。
  看著他們出雙入對,婉華很為他們高興,同時也有些羨慕……但回頭一想,算了!戀愛和我無緣,別再胡思亂想了。婉華活動一下筋骨,讓精神振作起來。
  ***
  黎烈文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會場隱沒的一角。他斜倚在經(jīng)過名家精心刻畫的壁柱上,兩臂瀟灑而率性的交叉在胸前。
  如果她不要那般橫眉豎眼,張牙舞爪的話,還真是個魅力不淺的女孩呢!瞧她那蓓蕾般的笑顏,真的是楚楚動人,讓人有著淺醉的奇妙感覺。烈文不禁又想起,那天在餐廳,婉華溫柔甜美的模樣,和眼前所見,真的完全吻合。
  雖說他是有計劃前來的,但是,當他一進門,尋獲多日不見的婉華時,心中竟激起莫名的興奮,眼光更是不停追逐著她。
  看著婉華對圍繞著她的“蜜蜂、蒼蠅”們輕聲細語,笑得如微風中的薔薇般,優(yōu)雅輕顫著身軀,烈文胸口的無名火又開始燒起來。
  “傲慢小妞,我們又見面了。”他給她一個自以為夠帥的微笑。
  “你是誰?”婉華故意忽略自己初見他時,心中那般興奮,硬是擺出一臉訝然與陌生。
  “你不是有嚴重的健忘癥吧!這可是我們第三次見面,第四次交談呢!”面對婉華如此不友善的態(tài)度與漠視,烈文有些受傷,虧他剛剛初見她時,還有些興奮不已呢!
  “我想起來了,我對惡心及深惡痛絕的人或事,向來忘得迅速又徹底,經(jīng)你這么一提,我總算把已丟到垃圾堆的記憶又拾回來了。你是那個比蟑螂還惹人厭的‘失心瘋’嘛!!
  或許我該稱呼你為‘鮮奶油怪’!彼纳駪B(tài)可惡到令人忍不住想一拳揮去。
  “席婉華!你不要不識好歹,我已寬宏大量的不計前嫌,甚至,連讓你下臺的臺階都替你擺好了,好讓你有機會再重新認識我,你竟然還如此踩高蹺!绷椅牟幌胗忠齺硪粓隹深A期的唇槍舌劍,他可是有計劃而來,預備和婉華言歸于好,做個“朋友”的,因此,他竭盡所能的按捺住自己的火爆性子。
  “我穿高跟鞋走路都會走不好,更別說是踩高蹺了,你太抬舉我了,何況,我又不是雜耍團的團員,倒是你還像些。這是必然的,沒聽人家說‘瘋子和傻子都喜歡站得高高的’
  嗎?”婉華是蓄意要氣走黎烈文,省得他老是在她視線內(nèi)晃來晃去,傷了她的視力,動了她的火氣,還……“我就不信你到現(xiàn)在都沒向茲倩或茲莉打聽過我!”他略過剛剛那一段,憑他的條件,他就不信席婉華這個傲慢小妞會絲毫不動心。
  “你還不算太呆,我是沒那么無聊。”她一臉遇到知己的表情,還把雙掌輕輕拍了一下。
  這個該槍斃一百次的小女人!偏偏如此該死的吸引著我!黎烈文為自己的不爭氣感到非常懊惱。
  如果眼前的狀況在別個女人身上重演,恐怕那女人早已被他用十噸重的大鎖,鎖死在古代的死囚牢里。能這么“好死”是因他對女人雖專橫,卻不會對女人用暴力,他甚至鄙視那些對女性拳打腳踢的人渣。
  “難道你我就不能和平共處嗎?”他終于棄甲投降,放下身段。
  這會兒,婉華可怔住了,黎烈文的動作跳出她所想像的圈圈,一時之間,她沒了主意。
  烈文趁婉華未再向他發(fā)颯前,繼續(xù)發(fā)揮他舌燦蓮花的好本事。
  “婉華,如果我沒猜錯,這些天來,就算你沒一丁點兒興趣,董家姊妹一定多少有向你提及我的,對不?”他這廂濃情蜜意若降臨在別個女人身上,那女的早魂不守舍了。
  “茲莉是談了些。”婉華不想說謊。
  “茲莉都說些什么,可以告訴我嗎?”他受到她態(tài)度趨緩的鼓勵,加了些火力,繼續(xù)問下去。
  “她說你是個專情的男人,可是我怎么看你都是一臉風流相,尤其你自以為是的魅功,著實有那么些威力,這點我倒不能否認。你那套功夫恐怕連不問紅塵俗事的年輕尼姑都肯為之重返凡塵,這么偉大的才能,怎能被輕易否定掉呢?茲莉說的或許沒錯,你是很專情,專精于欺騙感情,專門濫情,對吧?”婉華平時對人并不刻薄,更不是個記恨的人。如今,婉華所以會如此刁難烈文,實在有特殊因素,而且,是個足以讓人原諒她所有的古怪刁鉆的理由。
  黎烈文太像那個人了,那個令婉華恨得刻骨銘心,卻怎么也丟不開、揮不去的人。那男人就像細細韌韌的藤蔓一般,纏繞著婉華,怎么也不肯給她一點喘息的空間。
  “席婉華!你簡直傲慢得令人難以忍受,就算我態(tài)度不好,得罪過你,你也都一一加以回報給我了,更何況現(xiàn)在,我也已經(jīng)如此放下身段,向你道歉,你竟然還如此高姿態(tài),你不覺得你的傲慢已經(jīng)超過常人所能容忍的尺度了嗎?”他十分震怒,然而,他還有理智,他更是個愛面族,因此,他還是盡量壓低自己的音量。
  “我從未要你來忍受我,你受不住我對你的態(tài)度,大可以邁開你那雙大腳離去。我又沒拿槍抵著你,不準你走。”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雖然如此刺傷別人的誠意并非她所樂意,但是為了“永絕后患”,她只得這么演下去……是呀!我可以走,我為什么不走呢?烈文真恨自己。
  一定是不甘心!沒錯,一定是如此!他總算及時為自己無法移去的雙腳,找到好理由。
  他想起自己立下的承諾和計劃,他是要和這個傲慢小妞好好“玩”一段的,不是嗎?
  我就不信這世上真會有我收服不了的女人!
  他的情緒又緩和下來,為了他的目的,他決定重新再試一次……婉華發(fā)現(xiàn)烈文并無去意時,心里開始急躁了。
  她也不曉得為何每次和烈文在一起,就會感到急躁易怒,想去刺傷他。
  她很清楚這絕不僅止于烈文像那個該殺千刀的男人,一定還有些別的,否則,她這陣子也不會老是想起他。只是,婉華尚未發(fā)現(xiàn)這究竟是為什么?
  “茲莉還說了什么?”烈文是個能輕易從別人臉上探知一、二的高人,然而,這會兒他卻未能從婉華那兒獲得任何訊息,所以只好自己再發(fā)訊。
  “你是志文的哥哥。”婉華又想到氣走他的另一計。
  “沒錯,我們是親兄弟。”烈文又再度燃起希望之火。
  她怪腔怪調(diào)的嬌笑。
  面對如此的她,他心中漾起了不好的預感,開始進入戒備狀態(tài)。
  “你不問我為什么笑?”婉華有些不解。
  “如果你愿意說!绷椅倪殖鲆豢陴X,這回他可是有備而來。
  你就盡管放馬過來,這次我黎烈文可不會再那么輕易就誤入陷阱了。他自忖道。
  “你懂得生物里的遺傳學嗎?”她突然從天外飛來一筆。
  “略有涉獵!
  “那你想,蟑螂和白鶴可不可能是來自同一父母?”
  “當然不可能!绷椅牟耪f完,立刻反應過來,原來婉華是繞著圈子在損他。
  “你對刺傷別人的自尊心這么有趣嗎?”他冷冷的看著她。
  “沒錯,尤其對你!”她決定壞到底,雖然迎著他的那兩道寒光令她有些心虛。
  “你為什么這么排斥我?”這是烈文無法理解的,他愈來愈肯定她是蓄意和自己針鋒相對。
  為什么?我自己也不斷問自己呀!她微垂下眼瞼,沒有勇氣再去承受烈文的目光。
  烈文的心不禁噗通一聲。
  婉華有著濃密而翹得可愛的睫毛,有一雙雕琢細膩的眼珠子,加上那個圓潤俏皮的鼻尖,像櫻花花瓣般的小嘴……。好一個窈窕淑女,真教人不由得怦然心動。烈文竟然有了想一親芳澤的沖動。
  婉華似乎下了某種決定,便揚起微垂的睫毛。迎接婉華的是烈文那雙深邃而熱情的雙眸,她的胸口微微發(fā)熱。
  在烈文那么濃烈的視線下,婉華愈發(fā)不自在。
  她必須想辦法為眼前的畫面畫下休止符!她的心如小鹿般亂撞,她很怕再如此下去,發(fā)燙的便不僅是臉頰和胸口了。
  婉華握了握粉拳。
  如閃電閃過般的光景,烈文的左頰隨著一個清脆聲響,而呈現(xiàn)一片火辣微紅。婉華給了他一個清脆的耳光。
  若非黎烈文發(fā)過毒誓絕不打女人,而在他眼前這個跋扈刁蠻的席婉華又恰巧是女人,他的拳頭早就無情的揮過去了。
  婉華知道自己所用的力道相當大,由她自己到現(xiàn)在還微燙的右掌便能感受,何況,他那左頰還呈現(xiàn)如此“有力”的證據(jù)。
  婉華心中忐忑不安,而且充滿罪惡感。
  她對自己這種嚴重痛擊別人的行為深感厭惡,她并不想如此對待烈文。他今天的氣焰比起以往,是消了許多,而且她明白他是誠心要和她言和,她更知道自己今天的態(tài)度,尤其這一巴掌,是非常要不得,且令人不敢恭維的。
  然而,如果時光能倒流,她還是會再給烈文一記耳光,她不得不這么做,她更是必須如此殘忍而蠻橫。她不要今后的日子里,再出現(xiàn)黎烈文的影子。
  她怕他!
  婉華霎時頓了一下。是的!她怕他!
  她在如此惡劣而僵持的氣氛下,發(fā)現(xiàn)自己排斥烈文的重大原因。
  她怕黎烈文!怕他霸道的撥動她的心弦,以及挑動她那顆一直靜如死水的玻璃心!
  婉華不能不承認,無論黎烈文是如以往那般囂張跋扈,盛氣凌人;還是像今天這般誠懇溫和,都一樣迷人,就如他本人所自豪的那般。
  就因為是這樣,所以婉華更必須如此絕情。對烈文絕情,同時也是對自己絕情。
  她實在沒有多余的時間和心力去編織戀愛的幻夢。
  何況,他和她最痛恨的父親席祥翌是如此相似,并不是長相,而是那種顛倒眾生、迷死女人的魅力。
  他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不采取任何行動?
  婉華面對不動聲色的烈文,心臟簡直就要跳出心口了。
  好漢做事好漢當!
  她不是怕事之人,當她決意要掌烈文時,她便已有承受他對她任何“回報”的覺悟。就算他因過度驚憤而折了婉華的手,她都不會埋怨,是她自己錯在先。而且還是當眾令他如此難堪,下不了臺!
  但是,他這樣動也不動,可就出了婉華的預料。這種等待對方行動的心情實在不好受。
  好比一個死刑犯被判死刑后,等待死亡來臨的那種心靈折磨,過程通常比結果可怕、難熬。
  烈文呢?異常震怒自然不在話下。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反應。
  一瞬間,他真的呆掉了,突然沒有了主意。
  他活到這么大,從沒人打過他,更沒有女人敢打他,舍得打他;這一直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
  而今,席婉華不但賞了他一記,而且還是當著許多上流人士的面前,那些現(xiàn)在正等著看好戲的一群人,幾乎全是熟面孔。這種情況下,烈文的面子如何能掛得。
  打她嘛!不合烈文的原則,而且他真打得下手嗎?烈文自問。
  他的理智和眼前所見的情景一直在提醒自己,她是蓄意觸犯他的。而且她也正覺悟的等著烈文“反擊”。正因如此,所以烈文才更不想順了婉華的詭計。
  可是,她令他當眾顏面盡失,下不了臺,又是在他毫無錯誤的情況下,他如果不做出一個令人贊同的處理,他黎烈文以后哪還有臉再在商界及上流社會混下去?!他可不想成為今后都擺脫不了別人茶余飯后閑扯的笑柄。
  席婉華。∧阏媸俏颐锏目诵!
  烈文不禁暗嘆一聲。
  “你打我吧!否則你會下不了臺的。”婉華終于承受不住良心的苛責,她幽幽的對他如此輕輕的說。
  “你……”烈文的怒火一下子全退得無影無蹤了。
  “你是故意的,我知道,但,為什么?”烈文的聲調(diào)出奇的溫柔。
  婉華受不住烈文這般的溫柔體貼,這無異是要加深婉華的自疚。
  “快打吧!少說廢話!”婉華勇敢的閉上了眼睛。
  烈文真的沒了理智了。
  他竟然就當著一群等著看好戲的熟人面前,把令他理智盡失的婉華拉了過去,強行吞噬了她的櫻唇。
  婉華睜大了眼睛,她想推開黎烈文兩條如鋼鐵般鉗著她纖細身軀的臂膀,逃開那個強行占有了她唇瓣的熱情。
  然而,她不能,她的力氣是那么薄弱,她的身心都是那么的無能為力。她終于無力的閉上了眼睛,任事情恣意發(fā)展下去。
  烈文吻過了無數(shù)的女人,當然那些女人都是自動送上門來的,更碰過不少吻技高超的美女,然而,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令他像現(xiàn)在這般的流連不去。
  烈文的經(jīng)驗告訴他,這是席婉華的初吻。
  吻技高超、接吻經(jīng)驗豐富的烈文,照理對婉華這種毫無經(jīng)驗、硬生生的吻應是提不起興致的。然而,不知是什么魔法使然,烈文自己也弄不清楚,他竟然舍不得離開席婉華的櫻桃小口。
  他好陶醉、好熱烈、好投入的吻著全身無力而任他予取予求的婉華,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冒犯婉華的,但是,他是那么的無法自持,他更是那么的眷戀這份纏綿。
  婉華已經(jīng)沒有思考能力了。她只是不斷的、本能的回應著烈文的熱情。
  她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也聽到了烈文和她一樣急的心跳。她醉了,她真的深深的沉浸在這種從未有過的喜悅與興奮中。
  她的呼吸是如此急促,她的心跳是如此劇烈,她的身軀是如此嬌弱無力。但是她的心……卻是狂野、誠實的吶喊著,她喜歡如此令她飄然欲仙的感覺。
  婉華本能的呻吟了一聲,更順著本能將自己的雙臂環(huán)住烈文的頸項。
  烈文的熱情被婉華的舉動拉到了最高點。
  他開始將自己的雙手在婉華的背脊上來回的游走、輕撫。
  婉華則像是被電流電到般,全身輕顫了起來,內(nèi)心更有著解放般的原始快感。
  婉華再也承受不住如此至情、至樂、至極的喜悅了,她無力的向后傾倒;同樣正沉醉在愛情海里的烈文,也連帶著失去了重心。
  結果,婉華的纖腰緊靠在身后的展覽柜上,烈文的下半身則緊貼著婉華。兩個意猶未盡的人,都很清晰的聽到彼此急促的喘息與心跳。
  展示柜的防盜鈴更因婉華和烈文的撞擊而驚天動地的響了起來。
  這一響,不但把婉華和烈文拉回了現(xiàn)實,更引來更多的看戲人潮,保全人員和警察更是氣急敗壞的趕到現(xiàn)場。
  在一陣騷動后,保全人員和警察才在烈文的解說下再度回到崗位上去,看戲的人潮則絲毫沒有離去的跡象。
  婉華羞愧的掙脫了烈文強而有力的臂膀,揮淚逃離了現(xiàn)場。
  “婉華!”烈文隨即追了上去。
  “婉華?!”
  正要進門的茲倩和狂奔出去的婉華撞個正著。
  茲倩由婉華滿臉的淚痕知道大事不妙了,但是,她還來不及問出個什么,婉華早已飛奔而去了。
  “茲倩,會場交還給你!待會兒再告訴你!”
  烈文急急的丟下這么一句,便像逃命似的閃出去了。
  “烈文?!”
  茲倩看著雙雙消失在她視線內(nèi)的婉華和烈文,只好暫時放下這事兒,回到會場忙去了。
  首先要處理的便是烈文和婉華留下的“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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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示場的熱鬧尚未完全褪去,黎志文和董茲莉提了一大袋的食物進來。
  “婉華!我買了你最愛吃的排骨飯唷!”茲莉一進門便大叫。
  “茲莉、志文,太好了!你們可回來了!倍澷幌袷强吹骄缺愀吲d。
  “怎么了?”茲莉有些愕然,她很少看到冷靜的姊姊如此慌亂。
  “婉華她……”
  “婉華怎么了?”說到婉華,茲莉可緊張了。
  “我剛剛回來時,正巧和滿臉淚水的婉華撞個正著,烈文也不知道是何時來的,他交代了幾句,便像逃命似的,追著飛奔而去的婉華,口中還不斷大叫婉華的名字!
  “完了!”茲莉的心頓時涼了半截,會場至今還鬧哄哄,加上茲倩所說的情景……茲莉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們先去找我哥哥和婉華吧!”志文提醒道。
  “嗯,對!”說著,茲莉和志文便立刻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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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文好不容易追上婉華。
  “婉華!”烈文的語氣充滿著愧疚。
  “你走吧!剛剛算是我欠你的,現(xiàn)在我們扯平了,你走吧!立刻走,從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內(nèi)!”
  婉華嘶吼著,幸好她背對著烈文,否則,她那雙受傷的眼眸和淚眼縱橫的臉一定會泄漏出她的真心。
  “婉華!我不敢求你原諒我,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為了泄恨才吻你的,我……”
  “不要再說了!”婉華凄厲的呼喝。
  “婉華!”
  “不要……”
  “婉──”
  “閉嘴!”
  烈文還想說什么,然而,當他望見婉華不斷抽搐顫動的雙肩時,他便住了口。
  他知道背對著他的婉華現(xiàn)在一定哭得像個淚人兒了。被一個陌生的男子當眾奪走初吻,這對一個尚對戀愛抱有幻想的二十來歲的純真少女而言,是多么大的羞辱與殘酷,烈文是相當明白的。尤其他豐富的閱歷告訴他,席婉華是個相當純潔的女孩,她和時下流行玩速食愛情的女孩們是迥然不同的,這也更加深了烈文的內(nèi)疚。
  現(xiàn)在,不管烈文內(nèi)心有多懊悔,有多想向婉華陪不是,他還是決定暫時按捺住,先讓受驚受辱的婉華哭個夠再說吧!
  看著婉華不停顫動的嬌軀,烈文又燃起了一種欲念和沖動,他好希望能將如此纖弱的婉華緊擁在懷中,溫柔而熱情的為她撫去眼淚,給她無限的暖意。
  可是他不能!
  烈文很清楚他真如此做,只會更刺激婉華,使情況演變得更趨惡劣。
  此時,烈文的感情和理智正在激烈的搏斗,他也沒有把握自己的自制力究竟能克制自己強烈的欲望多久。
  烈文的內(nèi)心有個小孩子般大的小烈文。那個小烈文任性誠實的叫著他要婉華,他渴求著再次攫獲婉華那如花瓣般輕柔而醉人的朱唇,再次品嘗那令烈文意猶未盡的歡愉與心悸。
  婉華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恣情的從那俏麗的臉龐滑落。
  羞愧自責的道德心遠比當眾出盡洋相更令婉華心碎。
  婉華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么的討厭剛剛烈文對她那精湛而令她無力、沉醉的熱吻,她甚至是帶著興奮和期待的。
  就因為了解自己內(nèi)心真正的感受,婉華才會更覺無地自容而哭得如此柔腸寸斷啊!
  烈文沒有看錯,婉華確是一個相當潔身自愛且對愛情一無所知的純潔少女,所以,面對自己如此狂野不羈的心,婉華更是無法原諒自己。
  另一方面,她更怕黎烈文了。
  她的理智早已認定黎烈文是和她爸爸席祥翌一樣的風流種子、獵艷高手,所以她才一再的刺傷烈文,潛意識的想避開可能會和她媽媽一般的下場,何況她的環(huán)境也不容她戀愛。
  偏偏她的心,就是那么不爭氣的被烈文吸引著,尤其對剛剛那一吻,竟如此的眷戀不已。
  哦!神!請放過我吧!我實在無力再承受任何打擊了。婉華在內(nèi)心不停的吶喊著。
  因此,婉華怕從烈文口中再聽到任何訊息,不管是好或是壞的訊息,對婉華而言都將是另一個折磨的開端。
  ***
  時間一分一秒無聲無息的從婉華和烈文身邊流逝。
  “婉華!”烈文終于忍不住又開口了。
  婉華反射性的用雙手捂住耳朵,她怕聽到任何的言語。
  “婉華,你一定要聽我說!
  婉華的舉止刺激了烈文,他終于強而有力的將婉華轉向自己。
  “婉……”
  呈現(xiàn)在烈文眼前的是哭得梨花帶雨的俏臉,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好教人心疼,更教人心動。
  烈文又攫住婉華的雙唇了。
  他的動作依然那么突如其來,那么毫無預警。婉華也就再度毫無防備的陷入了那濃濃的激情中。
  烈文的激情和高明的挑逗,一下子就讓僅有一次經(jīng)驗的婉華再次束手就擒了。
  婉華感到腦袋瓜持續(xù)的發(fā)熱、發(fā)暈、發(fā)脹,鼻息間的氣息是那么的無力,那么的急促,心跳的速度已超過自己所能負荷的程度,全身更嬌弱無力的散發(fā)著熱氣。
  她狂蕩不羈的心更趨使她再度伸出雙臂環(huán)住烈文的頸項,雙手更是不斷的在烈文濃密的發(fā)絲間輕輕撥弄著。
  婉華并不知道她的這些動作無異是更鼓舞了烈文心中熊熊的烈火。
  烈文的吻由最初的霸道粗野逐漸轉為溫柔深情。
  婉華陶醉的呻吟了一下。
  烈文乘機將燙熱的舌尖侵入了婉華微張的小嘴中。
  一剛開始,婉華稍有反抗,可是那只是瞬間而無力的抵抗而已,不一會兒,婉華便陷入更深層的激情漩渦中了。
  以前,聽周遭的朋友談起接吻的經(jīng)驗,婉華總是笑她們形容得太夸張,然而,此時她真是親身體驗了那種如癡如醉、天旋地轉的甜蜜滋味了,而且是最超一流的感受。
  烈文的手又開始游走在婉華的背脊間了。
  婉華嬌弱的靠在烈文厚實的肩上不斷喘息,烈文則順勢將熱情如火的雙唇移向婉華的耳際,好輕好柔的啄吻著,婉華不禁發(fā)出了喜悅的嬌嗔,全身更加的酥軟無力。
  烈文沿著婉華香滑的粉項吻遍了她頸項上的每吋肌膚,每一個輕吻,都呼喚著婉華本能的回應,每一次的回應更引發(fā)烈文往更深層的柔情濃網(wǎng)里探訪。
  “不要……”婉華因鎖骨附近一陣微疼而稍微回復了意識。
  烈文倏地將自己緊貼在婉華身上熾熱的身子移開。
  彼此的呼吸都是那么的凌亂失序,在這夜晚寂靜無人的角落,那一聲聲此起彼落的喘息更是如此的清晰明顯。
  “對不起,我一時沖動……”
  “不要說了……”婉華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氣若游絲般叫道。
  她的眼淚再度奪眶而出,她的明眸中充滿著各種情緒:后悔、羞槐、憤恨……還有若隱若現(xiàn)的無名火花。
  烈文低下頭不再直視婉華,他必須如此,否則他一定會再度冒犯婉華的。
  烈文并不是色情狂,但亦不是男歡女愛中的生手。
  只要他愿意,手一揮便會有上打的美女自動送上門來,接受他的熱情與激情。
  但是,這么多年來,黎烈文和圍繞在他身旁如大氣層般的眾多女友間都一直維持著在愛撫程度的上限。
  因為烈文真的是那種固執(zhí)得非尋覓天地間唯一的至愛,再和天地間僅有的她融為一體的男人;這點,董茲倩和董茲莉都相當了解。
  可惜的是,席婉華絕不可能相信如此的。
  “算我求你好嗎?求你不要再闖入我的生活中了。”婉華一反前面對待烈文的蠻橫態(tài)度,擺出了如此的低姿態(tài)。
  “婉華,我……”
  我絕對沒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這是烈文想說卻說不出口的話。
  我不是想占她便宜?也就是我并非在調(diào)戲她?那么我為何會情不自禁的對她如此?烈文不停的審訊自己。
  呃?情不自禁?烈文被自己的思緒嚇了一跳。
  看著婉華如此淚流滿面的懇求,他簡直就要答應她的要求了──永遠不要再來招惹她。
  不!我做不到!烈文清楚的聽到自己心中的吶喊。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竟然害怕從此再也見不到婉華了。
  “婉華,我……”
  “哥哥!”
  “婉華!”
  “茲莉!”婉華撲進茲莉的懷里,恣意的哭了起來。茲莉的適時出現(xiàn),對婉華而言,真是比遇見天使還令她高興。
  聽到婉華哭得如此傷心欲絕,烈文整顆心都絞在一起了。
  “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黎志文把黎烈文拉到一旁,小聲的追問。
  “你和茲莉怎么知道我們在這兒?”烈文面無表情的問道。
  “剛剛我和茲莉買好晚餐,回去會場,聽茲倩姊一說,我和茲莉便跑出來到處找你們,好不容易,終于在這里碰上你們了!
  “到底──”
  烈文手一揮,志文便不好再追問下去。
  氣氛瞬時變得很沉悶,一時之間,不再有人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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