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風吹得有些急,似乎為即將到來的驚險時刻揭開序慕。
“林千耀,你出來!今日咱們就把帳算一算,如果你不敢出來,我就殺光你們林家上上下下,不留一個活口!”
邵神山舉著刀在風中佇立著,一臉肅殺的氣息。
沒多久,林豐德便走了出來,艷雪也匆匆地跟在他身后。
“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打從你殺了我的妻兒和咱們那班兄弟時,我就已沒有你這個兄弟了!”
“今日如果你要殺我,我是不會反抗的,只是,我希望你知道,當年的血案絕不是我干的,如果我有半句謊言,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閉嘴!死到臨頭還嘴硬,快把金印支出來!”伍不全揮起大刀。
“我根本就沒有拿金印……如何交給你們?”
伍不全一把揪起林豐德的衣襟, “都死到臨頭了,你還如此貪財,不肯把金印交出來?廠
“我真的沒有拿金印啊廠為什么他們就是不肯相信他?
“找死尸伍不全的刀揮向了林豐德,可在碰到林豐德之前,刀就給打飛了出去。
“琉璃狐?!”眾人全望向那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他們身旁的琉璃狐。
“他說得沒錯,金印確實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我的手上”說著,琉璃狐打開了手上的黃色布巾,一顆黃澄澄的金印赫然出現,被月亮照得閃閃發亮。
“‘滇王之印’?!琉璃狐,金印怎會在你手上?”伍不全一臉驚奇的望著他手上的金印。
“那不是真的,那是假的”陸連生突然開口說道。
“怎么可能是假的?那金印我雖然只見過一次,但印象卻十分深刻,再也沒有其他的大印能發出那種光芒了!蔽椴蝗⒓椿氐馈
“你這蠢蛋!我說那個是假的就是假的”陸連生十分生氣的說。
“三叔,你又沒近看,怎么知道那是假的?”艷雪不禁問道。
“我……”陸連生一時為之語塞。
就在此時,琉璃狐將金印用力一捏,碎片紛紛掉落地面,原來那不是黃金,而是金色的琉璃瓦片。
“這確實不是真的,因為真的早巳被你拿走了吧?”琉璃狐一雙厲眼瞪向陸連生。
“你胡說什么?!”陸連生十分的驚駭。
“當年殺了弗天寨的兄弟及拿走金印的人,就是你!”琉璃狐定定的望向陸連生。
“你沒有證據……不要胡說呀”陸連生的臉上出現了殺氣。
林豐德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當時你發現了躲在草叢中的我,卻沒出聲,反而要我快逃……原來,你是打算要我幫你背這黑鍋。
“什么?真有此事?!那為何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伍不全不禁又問。
“因為我怕三哥受你們責罵,為了講義氣,才沒把這段往事說出來的。”林豐德道。如今,真相終于大白了。
“大哥,你別聽他們胡說。 标戇B生忙道。
“如果金印不是在你手中,你又怎能斷言我手中的金印是假的呢?”琉璃狐也開口道。
“你……這是你的計謀……你想陷害我……”陸連生陰沉的道。
“三弟……你和我的妻子暗通款曲之事,我并不是完全不知道……”邵神山冷冷的看著他。
“什么?”邵神山此話一出,在場的人莫不驚異萬分。
“大哥你……”陸連生開始渾身冒汗。
“我妻子不貞之事不打緊……可是,你殺了咱們的兄弟,我絕饒不了你!”邵神山凌厲的瞪向他。
此時,陸連生眼中的恐懼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竟是有些瘋狂的眼神。
“就是這點使我更加的怨恨你!大哥!
“你說什么?!”邵神山怒瞪著他。
陸連生狂笑了起來,“沒錯,那些兄弟們全是我殺的,我趁他們酒醉之時,將他們一個個給殺了……你們是命大,不然,也早就成了亡魂……”
‘你為什么要殺他們?!”伍不全一聽,十分的氣憤。
“當然是為了金印。⒘怂麄,我便能拿著金印去尋寶,并帶著大嫂去過逍遙的日子。 戇B生毫不羞愧地說著。
“既然如此,你為何也殺了大嫂和小武呢?”王佗不解的問。
“那是因為大嫂見我殺了其他兄弟后,便罵我沒人性,不肯跟我走,而且,她還說要告訴大哥我所做的事……我一氣之下,便連她和小武一起殺了……”陸連生的眼神狂亂。
林豐德生氣地罵道:“三哥,你太過分了!做了這種事,竟還跟著大哥四處尋找我的下落……你到底是何居心?”
“什么居心?我就是要見大哥痛苦,他愈痛苦,我就愈痛快……他一點也不愛大嫂,大嫂才會轉而投向我的懷抱……可是,在最后關頭,大嫂最愛的人竟然還是他……我太不平衡了,所以,我要他找錯仇人,痛苦一輩子……”
“你這沒人性的東西,我殺了你”邵神山一刀劈向了他。
就在此時,陸連生一個閃身,撒出一把黃色粉末,迎風散了開來。
“這粉末有毒,快躲開!”琉璃狐立即大聲警告,同時一把拉過艷雪。
但是,卻還是來不及了,只見邵神山、伍不全、王佗,以及林豐德紛紛倒地。
琉璃狐望向陸連生,“你太狠毒了,今日我絕饒不了你上說著,他拿劍指向陸連生。
“你不要過來!”陸連生自知武功不敵他,轉身就跑。
就在此時,林語恬沖了過來,“琉璃狐……”
她話才出口,就被陸連生給制住了。
“放開她!”琉璃狐擋住了陸連生的去路。
“哼!我才沒那么傻,我知道你很在乎這個女人。讓我走,不然我一刀殺了她!”陸連生拿刀抵在林語恬的脖子上,拉著她很快的往林中奔去。
“語恬!”琉璃狐要追去之時,竟被人給拉住了。
艷雪一臉害怕的道:“琉璃狐,請你救救我大叔他們……他們全都中毒了,只怕快死了……”
“姑娘,我來幫你吧!”突然,他們身后出現了一位仙風道骨的老人,他的一頭銀發在月光下閃耀著,
“師父……”琉璃狐又驚又喜的望著老人。
“你快去追他們吧!我來幫忙解毒!崩先苏f著。
“是,師父!绷鹆Ш粋縱身,已不見了蹤影。
“你……你是四年前帶走邵明的那個老爺爺……”艷雪認出了他。
“沒錯,就是我!崩先宋⑿。
“你是琉璃狐的師父,那么……琉璃狐不就是……”
“快跟我來吧!你不希望你的大叔們就這么死去吧?”
* 。 。
陸連生拉著林語恬奔跑著,一路上,林語恬掙扎著想逃跑。
“放開我,你這個大壞蛋!”林語恬用力地咬他一口。
“你這死丫頭!”陸連生痛得一巴掌將她打倒在地,她的嘴角立即滲出了血絲。陸連生舉起了刀,“我殺了你,反正你也已經沒用處了!”
林語恬害怕的閉上眼。她今日才剛和心愛的人完婚,想不到他們的緣分竟如此短暫……
但是,她等了許久,陸連生的刀卻一直沒落下來,她好奇的張開眼,卻看見琉璃狐和陸連生打了起來。
“琉璃狐……”林語恬靠在樹旁,擔心的望著他們。
陸連生節節敗退,打得十分的費力,終于,他手中的刀被打飛了出去,琉璃狐的劍直指他的喉嚨。
“你殺了我吧!”陸連生瞪視著他道。
“在你死之前,把金印交出來!”琉璃狐說道,
陸連生陰沉的笑丁起來,“想不到上向行俠仗義的琉璃狐竟也是個貪財之人,你也想要那個傳說中的寶藏之印嗎?告訴你,別白費力氣了!什么寶藏全都是騙人的,那只不過是顆普通的金印罷了!”
“廢話少說,快把金印交出來!”琉璃狐沉聲一喝。
“你不相信嗎?那金印上所刻的圖形根本就不是什么藏寶圖,只是奇怪的圖騰罷了,否則我早就尋寶去了!”陸連生不屑地道。
“我要金印不是為了寶藏,而是為了拿金印去換人命。我和你不一樣,我在乎的是人命,不是財寶!”
陸連生一聽,心中一震,“沒有人……不愛財寶的!
“那是你的想法。快告訴我,金印藏在哪里?”琉璃狐又問。
“我不會告訴你的,除非你放我走!
“琉璃狐,別相信他,一旦你放他走,就拿不到金印了!绷终Z恬跑向他們。
“相信我吧!除非,你不想拿到金印……”他的眼中閃過一道詭魅的光芒。
琉璃狐望著他,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也只有相信他了。
于是,他收回劍!艾F在你可以說了吧?”
陸連生站起身,“好,我說…其實,金印一直在我身上……”說著,他自懷中掏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布包,同時令人措手不及的抓住了林語恬,翻身一躍,“我怎么可能如此輕易的就交給你呢!”
“語恬!”琉璃狐忙不迭的又追了上去。
林語恬拼命捶打著陸連生,努力要掙脫他的鉗制,“放開我,你這個惡棍!”
“死丫頭,你再打我,休怪我將你推落崖底!”陸連生拉著林語恬來到了山崖邊。
林語恬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忍不住大叫,“救命呀!琉璃狐,快來救我。
“閉嘴!”陸連生怒斥著。
此時,琉璃狐已追了上來,“你想做什么?!”
陸連生冷笑著,“我想做什么?那得看你合不合作了!金印我是絕不可能交給你的,因為我往后還得靠變賣它過活呢!如果你不再追著我,我就把你心愛的女人還給你,要是你再如此窮追猛打的,那我就和她同歸于盡,讓你什么也得不到!”
“你放開她,我什么都答應你!”他妥協地道。
陸連生笑了起來,“很好。首先,把你手中的劍丟掉!
琉璃狐二話不說的將劍給丟到一邊。
忽然,陸連生問:“你真的很愛這個丫頭嗎?”
琉璃狐直視著林語恬的雙眼,堅定的道: “是的,我很愛她!
林語恬望著他,淚水忍不住滑落。
“你究竟有多愛她呢?證明給我看吧!現在,我要你跳下去!”陸連生冷笑道。
“你這個瘋子!琉璃狐,別聽他的!”林語恬生氣的罵道。
“你若不跳,我就推她下去,你們之中只有一個能活,不是你死,便是她死!”說著,陸連生將林語恬押到了崖邊。
“住手,別傷害她……我跳便是!”琉璃狐忙道。
此時,林語恬忽然道:“琉璃狐,不管你是誰,我都永遠愛你……”
“語恬……”琉璃狐深情的望著她。
可就在此時,他看見林語恬動手去搶陸連生手中的金印,她將金印丟向了他,也因此重心不穩,被陸連生抓著雙雙跌落崖下。
“語恬!”琉璃狐見狀,毫不遲疑地跟著跳了下去。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林語恬打送了上去,而自己卻和陸連生跌下那深不兒底的山谷。
林語恬被送上了山崖,一時驚魂未定,而后才回過神來,卻發現琉璃狐已跌落谷底了。
“琉璃狐……”林語恬傷心的喊著。
“語恬!”艷雪和那老人趕了過來。
“琉璃狐……琉璃狐為了救我……和陸連生一起跌落崖底了……”林語恬站在崖邊哭泣。
“什么?!他跌下去了?!這山谷那么深……”見到老人后,艷雪已然明白琉璃狐便是李英才。望著那深不見底的山谷,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忽然,林語恬站了起來,“不行……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就這樣死去……我要去陪他才行……”說著,她便要往下跳。
艷雪忙拉住了她,“不行,你不能跳啊!他為了救你而犧牲自己的性命,你要是再跟著他跳下去,豈不枉費了他的一番心意嗎?”
“不要拉著我……沒有他,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放開我!”林語恬哭著就要往下跳。
“語恬,你不要這樣……或許他命大……并沒有死呢?”艷雪試著勸她。
“怎么可能?!你不要騙我了,這么深的山谷,掉下去怎么可能活命?我要去陪他,你就成全我……”
突然,老人一掌把林語恬給打昏了。
“老爺爺……”艷雪連忙扶住了林語恬。
“昏倒的女人便不會吵鬧了,快帶她回去吧!”老人說著。
“這……出手也未免太重了吧?”艷雪喃喃自語。
* 。 。
當林語恬再度睜開眼之際,看見的便是冬伶著急的臉。
“小姐,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嚇死我了!”
“我在哪里?”林語恬撫著發疼的頸子問。
“在咱們家呢!是艷雪帶你回來的!倍娲鸬。
林語恬忙不迭的起身,“我……我要去找他……”
冬伶扶住她,“小姐,你要去找誰啊?”
“我要去找英才表哥…他跌到谷里去了……”她哽咽地道。
“什么?!有這種事?難怪我問艷雪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她都不肯告訴我……但是,表少爺怎會跌到谷里去呢?”
“都是我……他是為了救我才跳下去的……是我害了他……我要去找他!我要和他死在一起!”語恬下床便往門外走去。
“不行啊!小姐……”冬伶忙追著她。
林語恬一打開門,便看見艷雪立在門外,她一手攔住了她。
“你別做傻事行不行?”
“讓開!你不會懂的……失去了心愛的人的滋味,簡直就是生不如死……你成全我吧!讓我去陪他…表哥一定也在谷底下等著我的……”林語恬哭得十分傷心。
“萬一他沒死,那你豈不是白白送掉了寶貴的性命嗎?”
“不可能的……從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怎么可能還活著?”她邊哭邊說。
“至少……也要先看見尸體再說嘛!你這樣莽莽撞撞地去尋死,豈不是太傻了嗎?”艷雪軟言相勸。
“尸……尸體……”林語恬一聽見這兩個字,不由得腳軟!
“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十二叔已經派人到山谷下去找人了,你何不等他們回來再說呢?”
“我爹……已經派人去找英才表哥了?”
艷雪點了點頭,“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就不要輕言放棄,萬一他回來時見不到你,豈不是更傷心嗎?”
“表哥……真的有一線希望嗎?”林語恬的心中開始有了期待。
“一定有的,他的功夫那么好,說不定會絕處逢生,大難不死呢!你就耐心的等待吧!”
“不!我還是要去找他,我不要在這里傻傻的等他!闭f著,林語恬又往外走去。
“小姐啊!山路很危險的,說不定還有毒蛇猛獸呢!”冬伶忙拉住了她。
林語恬推開了她,“別再攔著我了!就算有毒蛇猛獸,我也要去找他,只要他沒有死,我就一定要找到他!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么,我就陪他死!”
艷雪深受感動,“語恬……之前我真的是錯看你了……我一直以為你不夠愛邵明……但我現在才知道,你對他的愛,其實是無人能比的……”她拉著林語恬的手道:“我陪你一起去找吧!”
“艷雪……”林語恬感激的望著她。
“走吧!”說著,兩人一同往外走去。
“小姐,我也去!”冬伶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 。 。
一連找了幾天,卻始終沒有李英才的下落,林語恬更是因此而心力交瘁,日夜不能成眠。
“小姐,咱們找了四、五天了,卻連一個影兒也沒看見,表少爺不會是平空消失了吧?”冬伶揮汗如雨地道。
“胡說!沒有人會平空消失的!逼G雪斥責道。
“就算他平空消失,我也會把他找出來的……”林語恬不死心的在樹叢中到處翻找著,雙手也因此多了不少細小的傷口。
望著寶貝女兒如此執著的模樣,林豐德不禁十分心疼,“語恬,你這幾日消瘦了許多,人也憔悴了……爹看了很心疼,不如你先回去歇會兒,英才……爹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好不好?”
“不要……沒找到英才表哥,我絕不離開這里廠
“語恬……”林豐德還想再勸她,不遠處卻傳來了叫聲。
“找到了、找到了!”伍不全大叫著。
“找到了?”林豐德扶著女兒,跟大伙兒一塊兒跑向伍不全。
“找到表哥了嗎?”林語恬一臉期待的問。
“啊——”突然,艷雪驚叫一聲。
林豐德立即捂住了林語恬的雙眼,“語恬……你不要看……”
“爹……不要擋著我,我要見表哥……”林語恬掙扎著想拉開她爹的手。
“不要看……人……已經死了……血肉模糊的……”林豐德哽咽地道。
“什……什么?!”林語恬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表哥……死了……”
倏地,她失去了知覺,倒在她爹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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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林語恬再度醒來時,眼淚好似決堤般,怎么也止不住。
“語恬,你終于醒了,爹很擔心呢!”林豐德忙道。
“爹……我要去見英才表哥……不管他是血肉模糊……抑或是肢離破碎……我都要見他…”林語恬梗聲道。
林豐德制止了她,“那不是英才的遺體,是陸連生的,我們至今仍沒有找到英才……”
“爹……你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你是怕我難過,所以才騙我的吧!”
“我沒有騙你,是真的,英才說不定沒死呢……”林豐德安慰她。
“如果他沒死的話,何以不回來見我呢?”
“這……”林豐德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了。
“他一定是兇多吉少……”林語恬絕望的道。
“語恬,你先歇著,在沒找到英才的尸體前,你千萬不能絕望!你這樣……教爹看了很是傷心……”林豐德說著,不由得老淚縱橫。
“爹……”林語恬抱著他,父女倆哭成一團。
冬伶在此時推門而入,“老爺,不好了,親家夫人剛才派人來通報,說親家老爺被官府收押帶走了!”
“什么?”林語恬這時才想到,今日是星上限期要追回“滇王之印”的第十天。然而,英才因此送了命,卻還是沒找回“滇王之印”,沒能來得及救他爹……這教人情何以堪!
“而且,太守府也已經被查封了…”冬份又道。
“那李家的其他人呢?”林豐德忙問。
“他們全都回老家去了……”冬伶又道。
“爹……”林語恬傷心得不能自己。
“唉!語恬,你別想太多了,爹去想想辦法……”林豐德扶著她躺下后,急忙出門去了。
冬伶望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林語恬,忍不住眼著她一起掉淚,“小姐……你的命好苦。
。 。 。
夜涼如水,星月迷蒙,林語恬倚在窗口,淚像泉涌般流倜不停。
她回想著過去和李英才在一起的種種,想他總是嬉皮笑臉的哄她、寵她,將她呵護得無微不至。
他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不論是風流個儻的他,抑或是英雄俠士的他,都教她難以忘記。
今后,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像他一樣的愛她、寵她了……每思及此,她就悲傷得不能自己。
忽然,她嗅到涼風中隱隱帶著一股淡雅的花香,抬起頭來,只見迷蒙的月色下竟出現了一個人影,那琉璃面具在月光的照射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生當復來歸,死當常相思……”琉璃狐手捧著一束杏花枝來到窗邊,遞給了林語恬。
“這是夢嗎?你托夢來給我嗎?”林語恬顫抖的伸出手。
琉璃狐握住了她的手, “語恬……這不是夢,真的是我……”
林語恬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溫度.眼淚再度決堤,“你沒有死……你真的沒有死……”她激動的抱住了他。
琉璃狐將她自窗口抱了出來,任憑她手中的杏花枝散落一地。他深情的擁著她,久久不能放開。
“我以為你死了……我和我爹他們一起到山谷底下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你……”林語恬緊緊的抱著他!
“我是差點就死了,但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我及時拉住了崖邊的藤蔓,這才沒跌落谷底。只不過,在爬回山頭時,費了許多的時間和力氣,幸好崖邊有個山洞,我在山洞中摸索了許久才終于找到出路。一出山洞,我只覺得恍若隔世……我不知時間過了多久,只想早點把金印送進宮里去,好解救我爹!彼豢跉庹f完。
“你將金印送進宮里去了嗎?”她連忙問。
“是!剛才才送到宮中去的,我請求皇上放了我爹,他也答應了。相信明日我爹便可出刑部大牢了!彼K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你……英才表哥……”林語恬望著他的琉璃面具,露出了笑容!
他拿下琉璃面具,“表妹,你早就發現是我了?”
“我還真怨我自己,為何這么遲才知道是你……”
”表妹,我不是故意要欺騙你,實在是師命難違!”他無奈地道。
“那現在呢?你讓我見著你了——”
“沒關系了,我已取得我師父的諒解了。剛才在回來的途中,他攔住了我,告訴我他要遠行了。”他笑看著她。
“你師父……一直在城里嗎?”
李英才神秘地微笑著,“你也見過他的,只是,他易了容!
“易了容?”林語恬仍是一臉的疑惑。
“他就是那說書的老爺爺!崩钣⒉判Φ馈
“什么?!說書的老爺爺就是你的師父?”林語恬十分吃驚。
“我之前也沒看出來,直到剛才他拉下人皮面具,我才知道的,F在,他帶著他的小徒兒要去別的地方繼續說書了!
“這真是太教人吃驚了!”林語恬至今仍有些不可置信。
“現在,一切雨過天晴了……”李英才說著,一把抱起了她。“語恬,讓你擔心了,從今以后,我保證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林語恬直直望進他帶笑的眼睛。
李英才親吻著她的粉頰道: “我倆早已成親,但是,直到現在我才能好好的看著你,今夜就是我倆的洞房花燭夜……”
林語恬望著他,目光久久不能移開。
李英才抱著她進了房,見她淚眼迷蒙的,不禁問道:“怎么了?”
“我好怕……怕一覺醒來之后發現這一切只是場夢!
李英才心疼的撫著她的臉,“不會的,我就在你身邊!你瞧,我就在你眼前,你可以看得到、摸得到,沒有夢可以如此真實的,不是嗎?”
林語恬伸出手,輕輕摸著他的眉、眼、鼻……
而李英才早巳忍不住的吻上了她的唇,與她盡情纏綿。
感受著他深情的吻,林語恬此時此刻才真正的知道,這真的不是夢。
她的表哥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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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當他倆出現在廳堂時,眾人全圍了過來。
“好小子,你命真大,竟然沒死啊!而且,想不到你居然就是那個琉璃狐……你救了我們這些大叔,咱們真不知道該怎么回報你才好……”伍不全抱住了他,感動的道。
“五叔,你快別這么說,事情都過去了……”在他的強力擁抱下,李英才差點喘不過氣來。
邵神山也拍了拍李英才的肩, “好孩子!要不是你,今日我們還被蒙在鼓里,誤會了十二弟呢!還好,沒有再鑄成憾事!”
“是!英才,一切都多虧了你!绷重S德也開心的道。
“太好了!想不到表少爺竟然就是琉璃狐呢!咱們家小姐真是嫁對人了,對不對?小姐!倍娲蛉さ膯枴
林語恬望了李英才一眼,羞得低下頭去。
邵神山又道: “現在事情都解決了,我們也陔走了!
“大叔,你們要去哪里?”李英才忙問道。
“我們要回弗天寨,從此金盆洗手,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鄙凵裆轿⑿Φ馈
“大哥……留在我這兒不好嗎?”林豐德出聲挽留。
“十二弟,你也不想我們再被官府捉去關吧?”伍不全自嘲地道。
“這樣啊……”林豐德想想也對。
“那么,我們就先告辭了。”邵神山說著,一行人便走了出去。
其余人依依不舍地跟出去送行。
艷雪走向林語恬,“有句話我一直想對你說……”
“什么話?”林語恬問。
艷雪頓了頓,才道:“對不起……我捅過你一刀!
林語恬揮揮手,微笑道: “都過去了,你好好保重。”
艷雪轉頭看向李英才,“邵明,要是哪天你厭倦了這個女人,記得我永遠在弗天寨等你喲!”
“你這個女人,快走吧!”林語恬好氣又好笑地說。
“那…我們走了,后會有期!”
邵神山一行人策馬遠去。
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李英才不由得嘆了口氣。
林語恬見狀,問道:“你該不會是舍不得艷雪吧?”
李英才笑了起來,“你吃醋的模樣真可愛,”
“我才沒有吃醋呢!”她用力地一腳往他的腳踩去,轉身走了進去。
“好痛……語恬,你聽我說嘛……”李英才忙迫了進去。
不遠處,一個老人及一個小女孩直朝他們的方向笑著。
“爺爺,接下來咱們要上哪兒去呢?”小女孩問。
“哪邊可以讓我繼續說書,我就往哪兒去啰!”
“爺爺,您還有故事可說啊?”小女孩牽著老人,仰頭問道。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發生。
“接下來要說什么故事呢?爺爺!
老人想了想道!“慕蝶,爺爺也送你一個琉璃面具可好?”
“好啊!不過,我要紅色的喲!”
“好、好……”老人笑著,和小女孩走向不知名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