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賓酒樓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常。
唐之毅和沈逸書坐在僻靜的一角,相對啜飲佳釀、笑談往事……
“逸書,一別多年,你……變了很多!碧浦阒钢拇蠛诱f道。
沈逸書笑著,“沒辦法,出門在外,諸多不便,這……讓我省了很多的麻煩!”他指著自己的胡子,意有所指地說。
唐之毅哈哈大笑,“是啊,你現在這個樣子,看來比我還大了幾歲,就不會再招蜂引蝶了!是嗎?”他不禁想起小他幾歲的沈逸書原來的模貌,那可說是貌比潘安、更勝潘安!
“好了你不別挖苦我了!”他求饒似的說著,言語中卻也有著一絲苦澀,因為唐之毅說對了!
近年來,沈逸書會蓄著胡子就是為了掩飾自己太過俊美的外表,因為他的外表常常引起男人不滿、女人追逐等種種不必要的插曲,令他不勝其擾。
沈逸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胡子,突地想起了唐婉婉對他的稱呼,不覺莞爾,直替她擔帶來一種怪異的感覺。
他已經知道那天在樹林里遇到的姑娘正是唐之毅的妹妹,而且從唐之毅的口中知道這個集三千寵愛于一身的小姑娘是如何的刁鉆任性。
其實這根本不用唐之毅說,從樹林里相遇,到爬樹,探病風波為止,他就連連領教了唐婉婉難以捉摸的性格了,所以他告訴自己,對這樣的小姑娘還是保持距離得好。
唐之毅聞言,想起這幾天全家上下風平浪靜,就只因為這個調皮的妹妹臥病在床,真不知道這樣是否就是所謂的“因禍得福”
他苦笑連連的回道:“你別擔心她,她的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更何況我這妹妹健壯得像牛一樣,過兩天她就又可以到處搗蛋作怪了! ”
就是因為這小妹沒什么大礙,所以這會兒他才能這樣神情自若的和沈逸書敘舊。
接著唐之毅又說:“不過你這一提起,我還真要再次的謝謝你救了舍妹的一條小命。來,我先干為敬!”語罷,便仰頭將酒杯的酒喝個精光了。
沈逸書知道唐之毅對這唯一的妹妹也是疼愛有加,只是上回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懷,所以才會在自己面前一直數落她的不是。不過,這會兒他居然將自己的妹妹比喻為一頭牛,這讓沈逸書暗自發笑,連連慶幸著她沒事!
但是針對唐之毅一直不絕于口的感謝,他卻忍不住要抗議了,“之毅,拜托你別再三句不高謝字!我都還沒謝你收留我呢!”他邊說,邊輕輕地啜了一口酒。
唐之毅笑著反駁,“收留?別說得這么可憐!若不是你的盤纏被偷了,我還請不動你到我府上住幾天呢!”
他知道以沈逸書的出身和個性,若不情非得已,是極不愿意打擾別人的,
看著沈逸書笑笑不予置評的樣子,他又接著說:“說實在的,那天你就這樣無聲無息地突然出現,還真讓我又驚又喜,不過一見面就用錢的事糗我,這也太不厚道了吧?
一句話讓兩人不禁想起初結識的那一天……
原來,那一天唐之毅到了鄰縣作東請客,怎知一到了要會賬時,卻發現錢袋不見了,正在焦急間,身旁來了一個白面書生,只說-了一句:“你的錢袋掉了!”便笑吟吟地將錢袋還給了他。
那白面書生便是沈逸書。
他在街上看見了唐之毅掉了一只錢袋卻渾然未覺,便趕緊從地上拾了起來,但是他一起身,竟失去了唐之毅的身影。他并沒有將之占為已有,反而滿街地找人,好半天才終于在那酒樓里發現了唐之毅。
之后兩人整整談了一、兩個時辰,可說是一見如故、相談甚歡,最后在意猶未盡之下,兩人匆匆別離,可是他們許下約定,日后定當互訪再繼友誼。
所以沈逸書此番一見到唐之毅,便以此事來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也借機喚起彼此的記憶,這會兒也才會引來唐之毅的抗議。
沈逸書露出了個靦腆的笑容,“之毅,別見怪,其實我是在又累又餓的情況下乍見好友,一時情不自禁才會開這種玩笑的。”他半道歉地說道。
唐之毅一聽到這句“又累又餓”,心中突生不忍,半帶責備地看著他,“你應該早點兒來找我的!”身無分文的過了兩天,一定相當的艱苦。
沈逸書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笑地說:“無妨!我來這兒只是打算給你一個驚喜,只不過我貪快、想抄捷徑,才會在山里迷了路,拖了好幾個時辰,再唐……”說到這里,他才驚覺自己差點兒將在樹林里遇見唐婉婉的事說溜了嘴,于是趕緊住口。
雖然那時候唐婉婉莫名其妙地丟下他,害他又花了好幾個時辰才出了那樹林,但這件事他不打算說出來,就柏又弄擰了兩兄妹的關系。
只見沈逸書支吾其詞,“我……我的意思是說,就怕這樣來找你會太唐突了!”
唐之毅雖感奇怪,卻也不再追究,他覺得沈逸書若有什么事不好說,一定有他的理由,那自己何必強人所難呢?
所以他順著沈逸書的話說:“什么太唐突!,你若沒來找我,那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來,這杯酒你一定要干,一來慶賀我們得以重逢,二來就當作是我為你接風洗塵!”話一落,又干了一杯酒!
沈逸書盛情難卻,只得一飲而盡。
兩人暢談間,唐之毅問及沈逸書以后的打算!
沈逸書回答:“我打算在這兒略作休息,之后便起程回家!
“怎么?倦鳥知返了?還是心系佳人?”這佳人所指是便是沈逸書從小指腹為婚的未婚妻古嬋云。
沈逸書露出了副被唐之毅猜中心事的模樣,“都有,這些年承蒙家人諒解,我才得以放下為人子、即將為人夫的重擔,四海為家地游歷,增廣見聞。只是這陣子我覺得累了,心中也極度想念故鄉水,天倫樂,所以也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唐之毅贊成地直點著頭,因為他知道沈逸書雖然家境良好,卻沒有一點兒驕奢之氣,所以這此年游歷的生活過得相當清苦,那天一看見他滿臉胡子,衣衫襤褸的落拓樣,還真是讓他大吃一驚呢!
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說道:“沒錯,你真的該回去了!父母在,不遠游。這個道理說得是。還有,你成婚之日,別忘了請我一杯喜酒。
沈逸書是喜上眉梢,“這是當然,就怕你嫌路途遙遠,不肯賞光呢!”此時,他心中浮起了古嬋云柔美的新嫁娘模樣,笑意加深!
唐之毅不禁啐道:“這你不放心吧!就算是千山萬水、再遠的路途,都阻止不了我,更何況你府上距離此地不過短短三天的路程,你只管準備好美酒等我鬧洞房吧!
沈逸書見唐之毅說得豪氣干云、言語戲謔,心中的喜悅更是無以復加,連連和好友飲了好幾杯……
就這樣,他鄉遇故知的沈逸書盡情的和唐之毅把灑言歡,言到更深露重,兩人才踏著月色,相偕回了唐府。
。 。 。
喜兒神清氣爽地端著唐婉婉最喜愛的點心,走在回廊上。但是當她遠遠地看到了大夫人的貼身侍婢荷花往她這方向走來時,她好心情霎時一掃而空。
她故作沒事地想趕緊穿過荷花而去但是兩人擦身而過時,身后卻馬上傳來一聲:“站。
讓她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了腳步,回頭怯怯喊子聲:“荷花姐!”因為這荷花老是狗仗人勢地欺凌跟她一樣的下人,而大夥兒畏懼她所伺候的大夫人,所以都敢怒而不敢言。
荷花滿意地點點頭后問道:“喜兒,小姐好點了嗎?她故作關心。
喜兒趕緊回答:“好了,小姐都好了,我這會兒正趕著給她送點心呢!遲了小姐罰我的!”她暗示著荷花,此刻的她一刻也不能多耽擱,好讓荷花趕快放她走。
荷花聽了沒再說什么,正當喜兒暗中松了口氣,起步想走時,荷花卻仿佛是在說給她聽似的大聲嚷著:“唉!這么快就好了,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哪!”
喜兒一時氣不守,轉過身正想發作時,身后卻冷不防地傳來一聲怒喝:“大膽賤婢,竟敢在背后說主子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活得不耐煩了?”
兩個奴婢不約而同地朝著了出聲音之處望去,只是一個無限欣喜,一個卻面如死灰!
原來唐婉婉久久不見喜兒到來,早等得不耐煩而跑了出來,所以荷花咒罵她的言行剛好被她逮個正著,她自然也火冒三丈了!
只見怒火中燒的唐婉婉幾個大步便來到了荷花面前,一揚手,給了她兩大巴掌。
荷花的臉上霎時多了兩個明顯的的掌印,痛得她齜牙咧嘴卻不敢多說什么,只是腿一軟,便跪倒在地,不住地求饒。讓一旁看好戲的喜兒直覺得大快人心。
“滾!看在本小姐今天心情不錯的份上,我就饒了你,下次你再犯在我手上,看我不剝了你一層皮才怪!”唐婉婉聲色俱歷地說,她早有耳聞荷花所作所為,今兒個算是逮著機會、替受她期負的人出一口怨氣。
荷花如蒙大赦地直道謝,很快便半爬半跑的走遠了!
喜兒見狀,笑著大聲說:“小姐,你好棒呀!”她忍不住叫好,心里還想著剛剛小姐行俠仗義的那一幕一定要向大夥兒廣為宣傳。
唐婉婉看著喜兒崇拜的眼神,不禁得意地大笑,“走,喜兒,我,
們回去!”
說話間,她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喜兒手中的點心了。她嘴饞地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塊讓人垂涎欲滴的桂花糕,一把塞進了小嘴里,在用力的咀嚼中,還不住地發出好吃的模糊贊嘆聲!
“小姐……”喜兒見狀,忍不住發出了抗議聲!
只見唐婉婉一臉不在乎地又拿了一塊……
唐婉婉就這樣邊走邊吃,兩人在進入悅心樓前,遇見了唐之毅和……又一個陌生人,一個好看極了的陌生男人
唐之毅一看到唐婉婉正將點心往嘴里塞,不禁氣惱地喊了一聲:“唐婉婉!”
唐婉婉一聽見哥哥中帶姓喊她,就知道他生氣了,卻不知道他為什么生氣?就在此時,唐之毅身旁的陽生人終于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
唐婉婉愿不得滿點心問道:“喂!你……你在……笑什么!”由于口中塞滿了糕點,讓她說話因難,樣子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于是唐婉婉眼中的陌生人笑得更歷害了,而唐之毅的臉色也更難看了,這讓她怒火陡生,“你……呃……”心急之間,口中的點心竟害她咽住了。
眾人見狀,心急的為她撫背,才讓唐婉婉順了氣。唐之毅趕緊將她帶入了悅心樓,讓喜兒倒了一杯茶,將那口中的點心和著茶吞下。
一陣慌亂后,滿臉漲得通紅的唐婉婉竟還不忘前事的質問,“喂!你是誰呀?差點兒害死我了!”她已將剛才又繞鬼門關一圈的慘痛經驗給忘得一干二凈了,此時的她只關心為何那陌生人要笑她?她又不是丑,有什么好笑的?唐婉婉不悅的想著。
在唐之毅輕斥著她沒禮貌時,那陌生人竟不以為意地說:“沒關系,之毅!她還小嘛!”
唐婉婉見那陌生人將她看成小孩子,更加怒氣沖天,“喂,我十六歲了,不是小孩子了!”
而那陌生人無視于她的抗議,忍不住又笑了,唐之毅一臉尷尬,剛剛那一幕又重演了!
唐婉婉挫敗的低喊一聲:“可惡!你到底是誰?竟然膽大包天,三番兩次的取笑我!”可愛的小臉漲得更紅了!
那陌生人強忍住心中笑意說:“我是‘大胡子大叔’!你不記得了?”
他從沒碰過這么天真直爽的姑娘,只覺得這唐婉婉有趣極了!他也好久沒有笑得這么開懷了!
“大胡子大叔?!”唐婉婉瞠目結舌,原本紅透的小臉變為青一陣,白一陣,心中直想著:怎……怎么可能?
此時她才仔細地端詳起這個自稱是大胡子大叔的人,只見他唇紅齒白,俊俏非凡又風度翩翩,年紀看來大她沒幾歲……這樣年輕又充滿書卷氣的佳公子,怎么會是那個……
驚疑之間,她看向了唐之毅,而唐之毅只能嘆氣地說:“婉婉,沒錯,他就是……就是那個……大胡子大叔!”他差點兒就咬著了自個的舌頭,真不知道妹妹怎么會想出這么一個古里古怪的稱呼!
大哥的證實讓唐婉婉羞得無地自容,半名話都說不出來。
沒多久,只見她老羞成怒地大喊:“我不要理你們啦!你們就只會期負我!”一轉頭,人便沖進了內室。
屋時的一夥人霎時全傻了眼。
唐之毅無奈地追了進去!巴裢瘛裢瘛币贿B叫了好幾聲都聽不見回應,唐之毅馬上發現唐婉婉正伏在床前的圓桌上啜泣著。
他心疼地嘆了口氣,坐以她身邊,開始好言相勸著。沒多久,她已破涕為笑了,就因為唐之毅說要給她一份禮物I
“哥,你說要給我的禮物在哪兒?你怎么不帶過來?”唐婉婉埋怨著,此刻的她滿心只有那個不知名的禮物了。
看著原本又是風又是雨的唐婉婉在轉眼間變了一個樣,唐之毅簡直無所適從,只能無可奈何地說:“婉婉,那禮物不是能隨身帶著走的。你要想知道什么禮物,那就得跟我走。”
“那就走!”唐婉婉迫不及待地拉著唐之毅就要往外走,惹得他一臉被她打敗的樣子,也不禁開始祈求四方神佛保佑,讓這個寶貝蛋趕緊嫁出去,這樣他才能多活個幾年。只不過哪個娶了哪個倒楣就是了!
一到了外廳,唐婉婉一眼看見了沈逸書,只覺得臉上又是火熱一片,不禁轉頭冷哼一聲,兀自拉著唐之毅往門外走。
出了悅心樓,她才放了手說道:“哥,你快帶我去拿我的禮物!”
唐之毅看到了隨后而來的沈逸書,兩人發出了會心的一笑后這才領著唐婉婉往湖邊而去。
唐婉婉跟著唐之毅走著走著,卻忍不住偷偷地打量起離她不遠的沈逸書。
唉!他長得真好看!可惜就是長得太好看了,所以看來有些脂粉味,若他是個女孩子,可能會更好一些,可是……
唐婉婉就這樣賊兮兮地對著沈逸書評頭論足,看得沈逸書背脊一陣發涼,就不知她在想什么?在打什么鬼主意?
兩人各想各的,不一會兒,一夥人已經來到了湖邊的大樹下了。
唐婉婉一發覺大哥站定了,便拉回了注意力,看著那棵大樹,隨即發出一聲歡呼——
“秋千,一人秋千!”
沒錯,那正是一個漂亮又堅固的秋千!
唐婉婉高興的撲到了哥哥的懷中,給了他一個緊緊的擁抱后,馬上坐上了秋千,興奮地搖蕩了,小嘴還不斷地發出一陣陣歡笑聲。
在一片燦爛陽光下,那笑聲、那歡顏、真教人看得目眩又神迷!
唐之毅和沈逸不約而同的感染了她的快樂,而沈逸書更是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宛如孩童般天真瀾漫的唐婉婉,霎時心中激蕩,久久不能自己!
看著唐婉婉玩了一陣子后,唐之毅便要她停下來,然后對她說:“婉婉,喜歡你的禮物嗎?”他明知故問。
只見意猶未盡的唐婉婉不住地點頭,“喜歡,我太喜歡了!謝謝哥,你最好了!”話一說完,輕靈的的身軀便又躍進了唐之毅懷里,引得他笑意連連。
這情景讓沈逸書不禁羨慕地想:此刻她若投入自己懷中,不知會是什么樣的滋味?但是當他意識到自己竟有這樣的遐想時,立刻大吃一驚!
在沈逸書還一逕地疑惑不已時,笑容不曾間斷的唐之毅又對著妹妹說:“婉婉,既然你喜歡,那你該謝的不是我,應該是他才對!”唐之毅說話之間,一把將一臉錯愕的沈逸書拉到了唐婉婉的面前。
這讓唐婉婉止住了笑容,蘋果般的小臉凈是不解地看著神情轉為不好意思的沈逸書。
“這主意是逸書想出來的,因為他說這樣一來,你有秋千可以玩,既不會無聊,也不會再做出爬樹這么危險的事!”唐之毅解釋著!
那天出事之后,唐之毅一想到唐婉婉好像常常爬樹,便憂心忡忡,深怕歷史重演;幸好后來沈逸書想出了這個好法子,這才解了他的心頭之患!
唐婉婉聞言,不知為何心里竟有著一絲甜絲絲的感覺,之前對他的壞印象也消去了大半。只見她巧笑嫣然地對著沈逸書說:“謝謝你,沈大哥!”
沈逸書第一次見她露出這么真誠的如花笑顏,不覺心中一柔,“婉婉,不用這么客氣,我很高興你喜歡這個秋千!彼茏匀坏貑局约旱拿郑恢趺吹,心中那種甜甜的感覺竟擴散得越越大、越來越深……
“好啦!大家能和樂相處就好了,就讓以前不愉快的統統過去吧!”
唐之毅看著沈逸書和妹妹似乎握手言和,喜不自勝,卻沒有發現兩人之間那股洶涌的暗潮……
王寶秀坐在房內,欣賞著段家送業的綢段布料,心里直想段仙妃!
那天她去佛寺上香時,碰巧又遇到了這位段家大小姐,而一見面,這個姑娘謙和有禮地凈對著自己噓寒問暖,而且一聊之下,才知道為了替父母祈福才來到佛寺上香的……真有孝心啊!王寶秀想得臉上笑意連連。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段仙妃意安排的,因為王寶秀一出大門,就有人去通風報信了!
而渾然不知段仙妃心機如此之重的王寶秀還一逕喜孜孜的想著,段家在城內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戶人家,段家小姐雖然相貌平庸,但是為人有禮、親切又孝順,最重要的是她還懂得不時派人送來補品,布料討她歡心……嗯,真是個不錯的媳婦人選!王寶秀想到這里,更是滿意地笑咧了嘴。
這件事她已經跟唐傳生提過了,就是不知他跟自己的兒子說了沒有?她得再催一催了,因為她已經邀了段仙妃來家中作客,就是想讓大家看看她這個未來的媳婦……
正當王寶秀想得心花怒放時,荷花卻臉色驚惶地端著茶水走了進來。
“荷花,你的臉怎么了?”王寶秀一看到荷花臉上那清楚的指印,馬上不解地問。
誰知那荷花卻突地撫著臉,嚶嚶地哭了出來,“夫人,您別管荷花的臉怎么了,荷花不能說!”她可憐兮兮地說,卻又偷偷看著王寶秀的臉色。
果然,王寶秀臉上透著好奇地命令道:“在我面前,有什么不能說的?你快從實說來!”
荷花眼底露出一閃即逝的兇光后,馬上裝出吞吞吐吐的樣子,“稟夫人……荷花臉上的傷是……是被小姐打的!”
“什么?小姐打你?小姐為什么要打你?”一說到這個唐婉婉,王寶秀不覺皺起了眉頭,語氣也上揚了不少。
荷花心中一陣得意,可臉上還是一副委屈的模樣,“夫人……奴婢……真的不敢說!
王寶秀再也沒有耐心了,只見她怒斥一聲:“荷花,叫你說你就給我說!有什么事,還有我替你做主呢!”
此話一出,只見荷花滿臉淚痕地立刻控訴:“夫人,剛剛奴婢在回廊里聽見了小姐正大肆的議論著夫人,奴婢一時氣不過,出言頂撞了小姐,所以……所以被小姐打了兩巴掌!彼耆で耸聦崱
王寶秀一聽,并不憐惜荷花為她所受的委屈,卻臉上怒氣陡生地問道:“議論?她議論我什么?”
看來唐婉婉這小妮子真是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了。
荷花又裝出欲言又止的模樣,惹得王寶秀喊了一聲:“快說!”
荷花這才又說:“小姐說……夫人您是個心胸狹窄的老不死!”
一句“心胸狹窄的老不死”氣得王寶秀渾身發抖、咬牙切齒,半 天說不出—名話來!
其實這句話不是荷花隨口編纂的,而是她自己的肺腑之言!跟在王寶秀身邊,別人都只道她荷花風光無限,可又有誰知道她過的是笑罵由人,動輒得咎的日子。
所以今天她把握這個上天恩賜的好機會,不但能報掌摑之恨,還能當面罵罵這個老巫婆,看她氣得那副模樣,荷花心中直覺得太痛快了!
“走!跟我去找老爺理去!”王寶秀滿臉憤恨地一個起身,便要荷花跟著去找唐傳生!
荷花一聽,滿臉驚惶!心想著這樣一來,豈不是要露出馬腳?到那時后果可真是不堪設想。∷唤煿制鹱约,竟讓心中的怨恨給逼走了理智,才沒有仔細計劃就胡涂行事!
但荷花又不斷地告訴自己要冷靜,要趕緊想想解救的法子!匆促間,她急中生智,意想出一個惡毒至極的辦法。只見她滿臉欣喜地叫住了王寶秀,“夫人,請留步!您這樣去是討不回公道?”
荷花見王寶秀依言停下腳步,心中一喜,“夫人,您忘了老爺是多么寵愛小姐嗎?咱們口說無賃的,老爺怎么會相信?又怎么會為您主持公道?”
荷花說得頭頭是道,聽得王寶秀點頭連連。她一臉不甘地問著荷花:“那你有沒有什么好法子可以治一治這個目無長輩的唐婉婉?”
這話直問到了荷花的心坎兒里了,只見她奸笑一聲,滿臉詭詐地附在王寶秀的耳邊,說了一大串話。沒多久,主仆兩人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想著很快就有好戲可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