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吳大夫家回來,天皝立即處于忙碌中,一來是為了搜查刺客的事,二來則是尋找玲瓏的爺爺,好完成他與她的終身大事。
“天皝,休息一下吧!”待與會的人員走光,天鸮望著他泛著紅絲的眼睛搖著頭。
天皝揉揉額角,身體的疲勞他還能忍受,但是搜尋幾天,卻一事無成的沮喪讓他疲憊。
“我看你去休息個幾天,這里的事全交給我來負(fù)責(zé)好了!碧禧^拍拍他的肩膀說。
天皝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你信不過我?”天鸮挑起眉毛,冷冽的目光不悅地看著他。
“我怎可能信不過你?”天皝苦笑地?fù)u下頭,嚴(yán)肅地繼繽說:“那些人敢傷到玲瓏,我非親手將他們揪出來不可!
天鸮了解他想親自逮捕那些人的心意,只是……“好吧!不然將畫像給我一份,我去幫你找人!碧禧^低頭想了一下。
“謝謝!”天皝遞給他一張紙,紙中一位老爺爺畫得活靈活現(xiàn)的。
“咱們是兄弟何必客氣!碧禧^揚揚手中的紙張走出會議室。
天皝望著他的背影,心里疑云重重。
他不是疑心病重,但是天鸮的一些舉動與眼神讓他的心突然升起警訊。
天皝回想起幾年前父王病重時的情形,他雖然以王儲的身分長大,但最在面臨繼承大位時,還是得讓族長們決定。
在當(dāng)時,族長們分成兩派,一派擁護他,另一派則擁護天鸮。勢力相當(dāng)、僵持不下,很有可能演變成內(nèi)戰(zhàn),天皝不想看到這種情形,但是在父王期盼的目光中,也說不出退讓的言語。
天皝召集了所有族長與天鸮,希望能以協(xié)商的方式來化解戰(zhàn)爭的危機,沒想到會議才開始,天鸮起身,阻止所有人發(fā)言。
天皝仍記得當(dāng)初的情形,天鸮的臉上現(xiàn)著犧牲的圣潔光芒,懇請支持他的族長們和他一樣支持天皝繼位。就在天鸮表態(tài)后,一度危急的情勢急轉(zhuǎn)而下地化解了。
從此天皝心中很佩服這位堂哥。
但是……有太多的巧合發(fā)生……天!希望他的懷疑不是真的。
“王!”向北閃身進來,打斷天皝的沉思。
“什么事?”天皝抬起頭。
“王知曉中原有一句‘南司空權(quán)、北歐陽霸’?”向北臉上有疑惑與壓抑的憤怒。
“知道,你專程來問我這件事?”天皝瞥他一眼,明白他的心情正惡劣中。
“歐陽霸想到西域經(jīng)商,特地派人來拜訪王。”向北低聲地說。
“有什么問題嗎?”天皝擰起眉頭,他又不是山大王,進出他的國境需要先來拜碼頭。
“那個混蛋,我明白的否認(rèn),他還一臉‘我知道要保密’的神情。老天!這些人一直堅信王就是夜鬼!毕虮睔鈶嵉仄Яㄅ纠驳卣f了一大串口
“嗯!還有呢?”天皝看一眼,即知向北的脾氣還沒發(fā)泄完畢。
“更氣人,這些中原來的混蛋,將咱們大漠好男兒全視成強盜土匪,進出都要付過路費,氣死我了!毕虮毕肫鹨灰娒婕慈胨麘牙锏慕疸y財寶就火大,他以大漠好客的心態(tài)接見,沒想到他們卻以小人之禮回報。
“人在哪里?”天皝挖挖耳朵,清除因他的怒吼而起的回音。
“在外頭!毕虮逼踩鲎煺f。
“帶他們進來!奔热凰麄円恢比绱苏J(rèn)定,天皝不反對加深他們的誤會。
“還有一件事,老嬤嬤每天都在外面等著見王,不敢進來打擾,看起來應(yīng)該是有事找王!毕虮边呎f邊走出會議室。
“先叫老嬤嬤進來!崩蠇邒甙顺墒菫榱肆岘嚨氖拢磳(dāng)新嫁娘還會發(fā)生什么事?
向北點頭,走到門邊,示意老嬤嬤進入。
“王!”老嬤嬤自幼服侍王族,算得上是長輩,但是也沒進來過會議室,一時間被嚴(yán)肅的氣氛壓得聲音微弱。
“老嬤嬤找我有事?”天皝溫柔地問。
“王已經(jīng)回來四、五天了,老嬤嬤是想問玉小姐哪時才會從吳大夫那里回來?”老嬤嬤擔(dān)心玉姑娘,顧不得以這種小事來煩王。
“什么?玲瓏沒有回來?”天皝站起身,大聲喝問。
“小姐……從那天清晨以后就沒有回來過。”老嬤嬤沒見到王如此嚇人的臉色,顫抖地回答。
天皝緊控住拳頭壓下心中的焦急,他還記得那天玲瓏行完謝禮后即離開,門口
的守衛(wèi)傳達她想先回去的訊息,他一直以為她由護衛(wèi)送回來,憐惜她受傷多日讓她休息,沒想到……沒想到她卻沒有回來。
“王!”老嬤嬤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事情不妙O“向北!”天皝高聲呼叫。
“王!”聽到王的叫喚,向北丟下帶領(lǐng)一半的客人,立即沖回。
“下令清查玲瓏的下落!碧彀伌蟛降刈叱鰰h室,他也要加入搜查的行列。
“是!”向北應(yīng)答一聲,快步地跟著王,經(jīng)過那群人,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冷聲地說:“請先回去客棧等消息!
經(jīng)過二天的搜尋,天皝敢確定,玲瓏從走出吳大夫家后,行縱即沒人看到。
天!吳大夫家位于大都最熱鬧的大街旁,沿著大街直直走過去即可回到王宮,即使走錯方向,沿著路走也會到城門口,但是……就是無人見到她的蹤影。
她……她會在哪里?
玲瓏到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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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抬起頭望著溢入墻頭的綠蔭,幽幽的眼神望向虛空,不可回避地他的身影又蕩在心頭。
他會想她嗎?
玲瓏苦笑地?fù)u著頭,肯定地告訴自己不會的。
幾日前,她離開吳大夫家門口,呆呆地站著,茫茫熱鬧的人潮反而讓她覺得空虛,不知何去何從。
她不想回王宮,直覺地朝著城門的方向行去。
即使大漠邊防可以自由進出,但是還是會有一些檢查等安全措施。望萱高高的城墻,玲瓏苦笑起來,這種情景不就是幾月前的翻版嗎?
“喂!你笨笨地站在這里做什么?”高傲驕蠻的聲音在玲瓏身旁響起。
玲瓏轉(zhuǎn)過頭,看清眼前的人是麗花,女性直覺告訴她對方含有敵意,玲瓏轉(zhuǎn)身走開,不想理會。
“喂!低賤的女人,我在和你說話。”驕縱成性的麗花,哪容別人在她面前放肆,伸手扣住玲瓏的肩膀。
玲瓏只是養(yǎng)在深閨的女孩,哪敵得過自小在草原奔跑的麗花,纖細(xì)的肩膀在她大力控壓下,疼痛不已,只好乖乖地回答她的問題。
問清她想離開天皝的心愿,麗花俺不住心中的興奮,如果她能離開,麗花有把握可以登上天皝王后之位。
“好!我?guī)湍!丙惢ǚ砰_她。
麗花不是討厭她嗎?為何會幫她?玲瓏揉揉瘀青的肩膀,雖沒有說話,但是眼眸訴說著心頭的疑問。
“告訴你,我愛天皝,發(fā)誓一定要當(dāng)他的妻子,你雖然不會威脅到我,但是我還是不喜歡你出現(xiàn)在這里,所以才幫你的忙。”麗花看出她的疑問,爽直毫不忸怩地訴說、心中的愛意。
真不知羞恥!玲瓏的臉頰因她大膽言論而脹紅。但一意識到天皝的想法──他根本不要我!那份痛刺入心靈,瞬間也刷白了她的臉龐。
“走,我?guī)愠龀!丙惢ú还芩谙胧裁,技著她走向城門,打算送她出城后,根本不管沒馬匹、沒糧水的她如何活下去;可哪知因天皝遇刺,任何出城的人員都必須經(jīng)過嚴(yán)密檢查,麗花無法不動聲色將她送出城,只好帶她回到大都城中的府邸。
“如果你真的不想讓人找到你,就乖乖在這兒當(dāng)女奴!丙惢ㄗ诖髲d,腳蹺在錦墊上。
玲瓏低著頭細(xì)想著,她不想淪為天皝的玩物,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只好點頭同意變成女奴。
玲瓏伸手抹去額上的汗水,從小被嬌養(yǎng)著,從沒做過這些勞動的苦事,但是她仔細(xì)觀察,除了一些貴族千金以外,每個人都努力工作,證明自己的能力。
這種生活雖然很苦,但是……玲瓏漸漸學(xué)會了自食其力,改變以往認(rèn)定必須依賴男人而活的認(rèn)知。
也好!這種勞累的工作,常常讓她夜晚回到房間,來不及品嘗、心痛即沈睡。
玲瓏嘴里微現(xiàn)解脫般的笑意,伸出纖纖玉掌,繼續(xù)打著水。專心工作的她沒注意到身旁常常有人在暗中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小姐,我派了許多粗重的工作給她做,但最……她都沒有反抗!币晃慌湍懬拥赝砼缘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麗花揮揮手。
瞧玲瓏一身嬌弱的模樣,麗花沒料到她竟然能克服,不管她暗中故意將辛苦、污穢的工作丟給她,她都沉默地接受,并努力地完成。
嗯!看來勞苦的工作沒辦法讓她憔悴至死,必須改變方法!
麗花怨毒地看著玲瓏,暗忖:最近天皝瘋狂地全城搜尋她,其急切焦慮的模樣,任誰都知王的心牽系在她身上,更加深了麗花的怨急。
如果不是擔(dān)心以后被天皝發(fā)現(xiàn),麗花恨不得此刻立即殺掉她。
“女奴!”麗花走近玲瓏,語帶輕視。
“公主,有什么事?”玲瓏溫馴地行禮。
“晚上我有客人,到時你出來獻舞。”
“公主,我……我不會跳舞。”玲瓏堅決地否認(rèn),她學(xué)舞是為了柔順舉止,為了能取悅未來的夫婿,可不是為了當(dāng)?shù)拖碌奈杓恕?br />
“不遵從主人的女奴,我可是會命令人將你活活打死!丙惢ǖ靡馔F青的臉色,心想最好她和傳說中的大漢女子一樣,會覺得羞愧而自盡。
不行!她還不能死,還沒找到爺爺,安置好爺爺未來的生活,她還不能輕易死去。玲瓏珠淚忍在眶中,低聲說:“是!”
“依服我會差人送到你的房間!丙惢ǹ裥χx開。這樣最好,利用大漢女子的重禮教個性,讓她自個兒想不開,到時她的死和自己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