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jīng)有些深了,珊雅特坐在梳鏡臺前,靜靜地注視著自己,波瑟芬妮則站在她的身后替她梳著長發(fā)。
過了一陣子,珊雅特從鏡里瞧見波瑟芬妮似乎有些神思不定的,她考慮半晌,便不再讓她繼續(xù)梳下去。
“你最近好象心事重重的。”波瑟芬妮錯愕地抬起頭,心里頓生些許的惶恐。
“我……”
“在所有的侍女里,就屬你話最少,也最奇怪……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珊雅特鮮少過問下人的事,卻為她破了例。
對于珊雅特這突來的一問,波瑟芬妮半是驚訝半是溫暖。
“我……我只是有點想……我的母親。”
“哦!”珊雅特有些理解的!澳撬F(xiàn)在人在哪兒?我想,只要不是在別的島國,你隨時可以回去看她。”
她苦澀地搖搖頭!八F(xiàn)在在很遠的地方,我見不到她的!必M止是很遠的地方,她連奧林帕斯在哪個方向都不清楚。
“是嗎?那也難怪你會這么想她了!豹q豫許久,波瑟芬妮忍不住開了口。
“公主,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她艱困地問。
“嗯,你問吧!”
“你……你是不是……對那個失去記憶的男人……很有好感?”話一出口,她就縮縮脖子,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沒想到,珊雅特卻起身走到傍窗的樓臺旁。
“我是不是表現(xiàn)得很明顯?”忖度許久,她才如此反問。
波瑟芬妮瞪大眼睛。
“。俊
“好象也有點荒謬,是不是?”她扭過頭來看波瑟芬妮一眼!皩@樣陌生的一個男子……”她聳聳肩后,又轉(zhuǎn)回去。
“公主……”
“或許真的是不太合邏輯吧!我也不曉得自己為什么會這么奇怪!可是你知道嗎?在我見到他的那一刻,我就覺得自己不一樣了。說不上來那是什么樣的改變,只知道心口漲得滿滿的,好象隨時都會滿溢出來一樣;而且看著他,我的心情就會很平靜、很溫暖、很滿足,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似的……”聽著她描述他的一切,波瑟芬妮就知道事情真的糟糕了。她的心情一下子載負了千萬斤重。
“你想……這會不會是愛情?”珊雅特目光炯炯地望向她。
波瑟芬妮咬咬下唇,反問她:“……你希望是嗎?”
“我……當然希望是,只不過……我害怕沒有結(jié)果的愛情!
“公主,你的顧慮是對的,而且……他是個沒有名字、沒有過去的人,假若他是個早已結(jié)過婚的男子,那么,你豈不是很痛苦嗎?”
“你說的對,可是……怎么收回呢?我的意思是,一旦把感情付了出去,就沒辦法收回來了吧!即使知道他很有可能離開自己,但理智就是不聽指揮!鄙貉盘厮坪跻巡皇巧貉盘,就連說出的話都饒富深意。
“公主,你自己也知道這或許是段沒有結(jié)果的感情了,不是嗎?那么,你就逼自己別去在意他,甚至也少去接近他,否則——”
“否則會萬劫不復,是不是?”珊雅特淡淡地接下去,然后搖搖頭!霸趺纯赡苣?都已經(jīng)為他做了這么多事,怎么可能說放棄就放棄?就算喜歡他得冒一點險,我也認了!
波瑟芬妮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因為她無論說什么都是多余的,更何況她有什么資格阻止她?
“對了,他身體恢復得很快,你有沒有發(fā)覺到?”珊雅特突然問。
“這是應該的!”
“為什么?”波瑟芬妮這才發(fā)覺自己回答得有些不合乎人間的邏輯,她趕忙掩飾!拔摇业囊馑际,有公主你這么細心地照顧他,他當然會痊愈得很快!
“是嗎?可是他痊愈的速度也太快了,也不過才幾天,他的傷口就幾乎全好了!
“嗯……這樣不是很好嗎?他也可以早些下床活動活動!
“或許吧!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就是!
“好了,公主,已經(jīng)很晚了,你還是早些睡吧!”
“也好,那你明兒個早些喊我起床,我想親自做些東西給他吃!
“嗯。”輾轉(zhuǎn)失眠了大半個晚上,波瑟芬妮還是莫可奈何地下了床。
從小小窄窄的窗口望出去,外頭的月亮皎潔圓亮得有點刺眼。她嘆口氣,決定到花園里走一走。
然而,她人都還沒走到花園,大老遠地就瞧見有個人站在花園里,仰頭望著天,一直保持著動也不動的姿勢。
她有些意外,因為這個時間似乎不該有人還在這里。她本來想打消念頭回房去的,但是,她又覺得那個背影很熟悉,于是,她還是邁步走了過去。
不曉得是不是她的腳步聲驚動了他,他慢慢地轉(zhuǎn)過臉來。
“!你怎么在這里?”波瑟芬妮驚愕地低呼一聲。
他的藍眸在黑暗中更顯澄澈清明,他歪了歪頭,似乎在審視著她。
“你叫做波瑟芬妮?”她的心臟猛地一跳!澳恪
“因為我聽見那個公主這么喊你,所以我很奇怪!彼钗豢跉,告訴自己要鎮(zhèn)定!澳睦锲婀?”
“我記得我在無意中也曾喊出這個名字,但是,我以前應該不認識你,不是嗎?”
“……是的,你以前并不認識我。”她悵然若失地垂下頭。
“但是,為什么我會記得這個名字,而你又叫做這個名字呢?”她一時無言以對,但半晌之后,她還是勉強地說了。
“或許……那只是巧合吧!”
“是嗎?”“你的腳已經(jīng)好了嗎?”她這才想起,并趕緊看向他的腳。
“嗯,都沒事了,連手的傷口也好了!彼柭柤,似乎也對自己痊愈的速度感到莫名其妙。
“那就好,但愿頭上的傷也能如此。”說完這句話,她發(fā)現(xiàn)他還是在盯著她瞧,這讓她有點不知所措。
她不安地摸著自己的臉頰。
“我……我臉上有什么嗎?”他搖搖頭,卻一步一步慢慢朝她走近。
波瑟芬妮緊張了,因為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伸出手來,握住她略顯冰冷的手。她顫了一下,身子也微微發(fā)抖,覺得自己連毛細孔都豎了起來。
“真的好奇怪,只要一碰到你,我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看你的人卻沒有熟悉的感覺,為什么會這樣子?”看著他迷惘而疑惑的臉,她就有股沖動想撲進他的懷抱里,告訴他一切事實的真相。她多么希望能有個人來幫幫她,不要讓她如此無助。
她無言地低下頭,復雜的思緒已經(jīng)弄亂她此刻的心情。
“我可不可以抱抱你?”他突然又唐突地問了這么一句。
波瑟芬妮震然地睜大眼睛,面露為難之色!澳恪
“對不起,我知道這很冒昧,但是,我真的很想找回自己過去的記憶,而你是唯一讓我有所感覺的人。”
“我……”
“如果不行的話,那沒關(guān)系,是我太過唐突!彼嘈Α
“不!”她直覺地沖口而出!拔摇以敢!蓖炅,她的回答似乎有點糟糕,她半垂眼睫,覺得自己的心跳似乎跳得很大聲。
他動作很輕緩,便小心翼翼地將她擁了入懷。
靠在他厚實的胸膛上,波瑟芬妮不禁悲從中來的鼻子一酸,百種情緒一涌而上,她竭力克制著自己,閉上了眼睛。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屬于這里,可是,你的存在又讓我覺得矛盾……不對,我應該不認識你,也不對……”他甩甩頭!八懔耍易约憾疾粫缘梦以谡f什么……”突然,他覺得他的胸膛有些濕,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她竟然哭了。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地怔住。
“你……”
“不要說話!求求你讓我哭,拜托……”她哽咽地說著,淚花已模糊了她的眼。
“……好吧!你好好地哭吧!要哭多久就哭多久!彼穆曇糇兊脺厝。
于是,波瑟芬妮就這么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夜深得不能再深了……兩個禮拜過去了,奧德雪的耐性已達至飽和狀態(tài),她的壞脾氣再也無法按捺了,怎么說都得大肆撻伐一番。
“這回你們無話可說了吧!兩個禮拜的期限已經(jīng)到了。”
“唉,好吧!我們派人去找他就是,不會賴你的帳的!瘪R諾斯無奈地說。
“那問題是,這么一找又得要多久呢?別告訴我還得耗上十幾、二十天。”
“不會的,保證三天內(nèi)就有下落!
“暫且相信你的辦事能力,只不過別忘了你們答應我的補償!”她挑挑眉。
“是是是,我們不會忘記的,但是……你必須再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在離開冥府回到人間之前,你必須飲下遺忘河的河水,好讓你忘記曾來過冥府的事!
“咦!那怎么行?”她立即不妥協(xié)地瞪大眼。
“難不成你在回到人間后,還想記得來過冥府的事嗎?”
“那當然,我可不想把你們這幾個迷糊蛋忘得一干二凈!
“你——”馬諾斯沒好氣的。“你這丫頭回到人間要是到處破壞我們的名聲,那我們不是完了嗎?”
“哎呀,反正你們這些判官的名聲本來就不太好,我有沒有破壞都是一樣的啦,只不過我的話里還多了點真實性就是。”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你非得喝下遺忘河的水才行。”雷達曼塞斯嚴肅正色地說著。
“我說不喝就是不喝嘛!你們要是敢強迫我,我就要你們好看!”
“好,如果你不喝,我們答應過給你的補償也取消了!
“你們怎么可以這么賴皮?當初明明說好的!”她氣惱地叫嚷。
“反正就是這樣了,要喝不喝隨便你!
“好,你們欺負我人單勢薄,敵不過你們,既然如此,那我寧可放棄十年壽命,等回到凡間再好好地破壞你們的名聲一番!
“你這丫頭……”他們氣得牙癢癢的。
“怎么樣?我就偏不喝!”她是跟他們耗上了。
“好,不喝就不喝,隨便你去破壞好了!本驮谶@個時候,突地有個人猛不其然地出現(xiàn),手臂上還立著一雙鷹。
“汀斯雷特?”雅古斯喊了聲。
汀斯雷特環(huán)視他們眾人,再看了奧德雪一下,才緩緩說了:“有狀況發(fā)生,冥王在凡間失去記憶!
“?!”
“是!這……這怎么可能?”
“不過,這是宙斯故意安排的,大家無須太過緊張!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辦?”馬諾斯上前一步問。
汀斯雷恃看了“孤傲”一眼。
““孤傲”說,待時機成熟,希拉女神會來告訴我們該怎么做,它只是先來告訴我們別擅自行動罷了。”
“喂喂喂,這個意思是不是表示我還得繼續(xù)等下去?”奧德雪抗議聲大起。
“當然不!”突地,一個莊嚴慎重的聲音自上方緩緩傳來,一道金色閃光照下,轉(zhuǎn)換成一個人影;而“孤傲”在轉(zhuǎn)瞬間便飛離不見了。
“希拉女神!”見到來人,汀斯雷特等人頗感驚愕地退了步。
尊貴無比的希拉女神,手持令牌浮降在半空中,緊接著,她將一瓶小小的綠色容器交給汀斯雷特。
“三天后,你進入凡間的伊姆羅茲島王宮找到赫地司,將這瓶子里的東西灑在他頭上,他便會恢復所有的記憶!
“要三天以后?”
“沒錯。”
“那我知道了!
“另外,待波瑟芬妮恢復原貌后……”希拉望向奧德雪;奧德雪被她那懾人的目光與氣勢震懾住,不禁瑟縮了一下。“立刻將她送回人間,且一定要清除她對冥府的所有記憶!
“我不要!”奧德雪激動地大嚷。
希拉沒有理會,她輕輕晃動令牌,便立即化成光束朝上消失。
“什么跟什么嘛!我死都不要忘記我在這里待過的記憶。”
“很抱歉,恐怕這一切由不得你!瘪R諾斯搖搖頭。
“我不管,反正我說不要就不要,你們要是敢強迫我,我就要你們好看!”
“你現(xiàn)在威脅我們也沒有用了,剛剛那個女人的話,我們是非聽不可的!
“哎喲!”既然硬的不行,她只好來軟的!扒笄竽銈凁埩宋遥貌缓?我真的不要忘了你們,你們就成全我這小小的請求吧!”
“不行!”雷達曼塞斯十分強硬。
“你——你們這些混蛋、強盜、土匪,我恨你們,我恨死你們了!”她忍無可忍地縱聲大喊。
“要恨就讓你恨吧!反正以后你就會感激我們的!
“感激?哼!門都沒有!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币娝鷼獾嘏荛_,三判官和汀斯雷特只是互望一眼。
“這丫頭可真野啊!真不知道雅典的女孩子都像她這副德性嗎?”
“當然不,只不過她這個性若不改一改,恐怕以后會碰上不少事哦!”
“唉,不管有沒有改,她往后將會發(fā)生的事情也夠精采了,不信等著看吧!”馬諾斯信誓旦旦地說。
“你的眼睛怎么腫腫的?”一早看到波瑟芬妮,珊雅特就狐疑地問。
波瑟芬妮心虛地低下頭!白蛲怼窒肫鹆宋夷赣H,所以一時情不自禁地就哭了。”
“原來如此。不過你也別想太多了,瞧你把眼睛哭得這么腫。”珊雅特搖搖頭。
“嗯,我知道了!鄙貉盘爻令D一下。“不然這樣吧!你今天不用來服侍我了,回去再好好補個眠,放你一天假!
“這……”波瑟芬妮錯愕地怔了住,她不敢相信地睜大眼,心里有著強烈的感動。
“記得別再東想西想了,那……我自己去忙了。”目送著珊雅特離開,波瑟芬妮的心中百感交集。她摸摸自己又紅又腫的眼睛,不禁回想起昨晚的一切。
不行!不能再去想那些了。她阻止自己繼續(xù)往下想。
她確實是累得已經(jīng)筋疲力盡,得好好地睡上一覺才行。
珊雅特在親自做好飯菜后,小心翼翼地置于托盤上,然后來到赫地司的房里,再坐到床邊的小凳子上。
而他此時則睜著眼,看著床幔,似乎是在沉思亦或發(fā)呆。
“來,該起來吃飯了。”她輕喚他一聲。
赫地司的動作很緩慢,好象有點乏力的樣子。他坐起身后,便主動拿過碗筷。
“我自己來就好!
“嗯。”珊雅特將拖盤放至一旁,便禁不住地撐著下巴看他吃。
察覺她在看他,他十分不習慣地停住動作,嘴巴有一陣沒一陣地嚼著。
“怎么了嗎?”她搖搖頭,還是一直看著他。
“你吃過了嗎?”
“還沒,不過我不是很餓!彪m然她還是在看他,但他也不想去理會了,埋頭就吃著。
“好不好吃?”他抬起頭,猶豫一下!班。”
“是我親手做的,應該還不差吧!”
“真的?那你滿厲害的!彼坏貌环Q贊道。
她再看了他一陣,遲疑好一會兒,忍不住開了口。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他不解地皺眉望向她!盀槭裁催@么問?”
“難道你不覺得……我總是面無表情嗎?”
“你?”他上下端詳著她!安粫!”
“真的不會嗎?”她意外的。
“我覺得自己也是面無表情。”他聳聳肩。
珊雅特的心里不禁溫暖開心起來,也松了一口氣。
“那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這下子換他納悶地問了問題。
珊雅特一瞬也不瞬地注視著他,慢慢啟了口!耙驗椤蚁肽阌肋h地留下來!
“我?”他錯愕的。
“我是這個國家的公主,若是娶了我,你以后就可以繼承我父王的王位,雖然這并不是重點所在,但是……我真的喜歡你!
他為之一震!肮,你……”
“別叫我公主,喊我珊雅特,我們已朝夕相處一個月了,不是嗎?”
“你這樣尊貴的一個身分,我怎么配得上你?”他蹙著凝重的眉搖搖頭。
“何必說配得上配不上?我喜歡你,這就夠了!
“這……”她阻止他再繼續(xù)說下去!昂昧耍@件事暫且別說了,反正我不勉強你。”沉默半晌,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頭,張望了一下四周。
“波瑟芬妮呢?她怎么不在?”
“她昨晚沒睡好,所以我讓她休息一天!鄙貉盘貨]有疑心地回答。
“……原來如此!彼驼Z。
珊雅特將碗盤收一收,便起了身!澳悴灰獊y跑,我去去就回來!辈灰獊y跑?他擰住眉毛。他就算要亂跑,也沒地方去吧!
不過,換個念頭想了想,他有點掛念起那個波瑟芬妮。經(jīng)過昨晚那么一哭,不曉得她現(xiàn)在怎么樣了?而且她哭得那么慘,今兒個的眼睛一定很腫吧?
不知怎么地,好象有一股力量驅(qū)使他下床去看她,而他確實做了。
或許,去看看她也好。
雖然也不過才小睡片刻,但波瑟芬妮覺得已經(jīng)夠了,而且說實在話,在這樣復雜的情緒下,她也很難完全入睡。
她直覺地抬頭一瞄門邊,沒想到正好瞧見赫地司站在那看著她。
“你……你怎么來了?”她大吃一驚站起身,并無措地弄弄頭發(fā)、整整衣服,深怕自己此時的樣子很糟糕。
“我?”他似乎也頗感困惑,只能捶了捶腦袋,聳聳肩!拔乙膊恢!
“是嗎?”她垂下臉,兩手扭絞著衣服。
躊躇兩秒,他左右張望一下,便邁步朝她走近。
而凝聚在他們之間的氣氛,一直有些詭異,也有些微妙,只不過他說不出那是什么樣的感覺,只覺得他好象被下了蠱或下了咒一般。
“波瑟芬妮……我敢肯定,我以前一定認識過你!
“為什么?”她抬起了頭!盀槭裁茨愀疫@么肯定?”
“雖然你的長相對我而言有些陌生,但是我知道,你和我的心靈相通,甚至也可以說是相互契合。而且我相信這絕不是一廂情愿的想法,你一定也是這么想的,對不對?”他已經(jīng)來到她的面前,用他深情、深邃的藍眸直視著她。
即使失去記憶,即使她換了個樣子,他仍然感受得出她曾是他所愛的人;能夠知道這樣的事實,波瑟芬妮的情感頓時被激蕩得澎湃熱烈不已。
彷佛冥冥之中皆有安排一般,他握住她的手,毫不考慮地將這句話脫口而出。
“波瑟芬妮,我愛你。”她恍若遭受電殛般的震動與感動,抬起不可置信又同樣深情的眼,幾乎無法預料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聽到那句話。
已被他偷了心的她,又豈能不響應他的話?
“我也愛你!彼猜冻隽遂t腆的、羞怯的笑容,低低地對他說。
此時此刻,他笑了,真真切切、實實在在地笑了,而且整個人都變得異常柔和與親近。他點點頭,看著她又笑了笑,那喜悅的感覺不斷塞進他的身體里,又從上千萬的毛細孔奔放出來。
“知道嗎?雖然我失去記憶,可是聽到你這句話,我開心得幾乎要飛上天!彼Φ卣f。
“所以你要快點恢復記憶呀!”她禁不住難過地說。
“會的,我一定會早些恢復記憶的,至少我不能忘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