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抹抹的天空是不是正在閃電劈雷?她呆住不動,暫時停止呼吸。
“喬巧,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沒有……”她喃喃自語,眼珠子開始胡亂地轉動!澳銢]有成親,沒有成親,那么……那么我被騙了?”
顧不得自家門口有多少閑雜人等經(jīng)過,荊楓若情難自持地將她納入懷里緊擁著,呼吸著她身上獨有的芬芳香氣。習慣有她的味道縈繞在自己身邊,在汴京的日子幾乎夜夜難眠,好不容易盼了四年,為的就是這一天。
他將她抱得好緊好緊,粗重的鼻息凌亂,感覺出她是那樣震動與僵硬,卻又在他的臂彎中慢慢軟化、慢慢深陷。不同于年少時的青澀與懵懂,屬于女性的纖細曲線與那玲瓏有致的曼妙柔軟,都讓他深深迷醉無法自拔。
雖然兩個男人抱在一起不好看,但荊楓若一點也不在乎被人指指點點。
“你——又占我便宜了!甭裨谒靥爬锏幕鸺t臉蛋正輕輕抗議著。
“你也只能被我占便宜!彼缘赖膶⑺龘У妹懿煌革L。
他是在乎自己的?荊喬巧飄飄欲仙的想著,這一刻的感覺好不真實。
“那……你為什么要占我便宜?”
好家伙!想從我嘴巴里套出話來,哼哼哼,除非你先說,否則門都沒有!荊楓若倔強地想著。
“因為你是我的!
“我為什么是你的?”她掙扎著抬起臉。
“你是我們家的養(yǎng)女,你也只服侍我一人,當然是我的!
什么?冷颼颼的強風刮過四肢百骸,從美好夢境中驚醒的荊喬巧,不甘心地使出蠻力將他狠狠推開,順勢補上一腳。
“走開!不許你抱我!不要臉的渾帳東西,我才不是你的!
“你說什么?”
“我說你不要臉,四年不見還是那么幼稚,你以為你是誰?動不動就想占我便宜,我可不是你的所有物!
“你還不承認你喜歡我?”他氣得七竅生煙的指著她。
“我呸!我干嘛喜歡你這小別腳來著?又不是沒別的男人可以喜歡了。”她嗤之以鼻的扮鬼臉吐舌頭。
“爹娘說你知道我在汴京有心上人時還哭著跑走,你敢否認?”
“那是我太高興所以喜極而泣,你們一家子未免天真得過分!彼兄欢亲游氲阶约罕话⒏D莻笨蛋寫的信所騙,又為了他離家出走在外流浪大半年,愈想就愈是不甘心。
“難道你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當然沒有!彼桓币馀d闌珊、索然無趣的聳著肩。“你不在的這四年,我可是完全沒想過你這號人物!
熾燃而起的怒火,讓荊楓若的臉霎時變得陰惻與兇惡。
“真沒想到被騙的人是我,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人,枉費我還在城里找了你一天,飯也沒吃、水也沒喝,換來的卻只是冷嘲熱諷!
“我可沒有要你找我,是你自己大笨啦,大少爺!”荊喬巧半點不領情的執(zhí)起門環(huán)大聲敲擊,但其實心里痛苦得像被車子輾過。
為時已晚,她才剛答應如意姐要嫁給邰行郾,怎么辦?事情荒謬成這般難收拾的地步,她真的一點主張也沒了。“你……”他再罵不出半個字來。
應該告訴他這件事嗎?荊喬巧心慌意亂地想著,但她腦子亂烘烘的,根本無法思考,即使說了,又能怎么樣?
門“咿呀”地敞開了,荊楓若如狂風般頭一個沖進去,她卻還站在門檻前,遲遲跨不出那一步。
“你你是喬巧?”家丁瞪著她,也立即認出了她。
太多太多的混亂等著她去面對與收拾,一時之間,什么都不能想了。
**
*荊喬巧回來了,整個荊家宅院陷入欣喜若狂的情境。
她佇在花廳里,硬是被梨大媽給拖到椅邊坐下仔細查看一番,噓寒問暖的關懷聲源源不斷,眾人七嘴八舌詢問她這大半年去了哪里,看到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全然沒有責怪之意。
對荊包迎與夏梅而言,郁結在胸日的悶氣全舒解了,心里開心得不得了,睽違了四年的團圓,在這一天總算等到。能在一日內(nèi)盼到愛子與未來的兒媳婦,就像是老天爺冥冥中幫的忙,命中注定兩人今后密不可分的美好姻緣,也恨不得速速為兩人辦喜事送入洞房,明年說不定就有孫子可抱了……呵呵!兩人有志一同的想著同樣事情,同樣眉開眼笑。
“奇怪,大哥做什么一進門就直沖回房間不出來呀?”歡樂過后,荊石榴納悶地左右張望,印象中似乎瞧見他怒氣沖沖地大力踹房門,嗯,八成又在耍性子了!八皇侵绬糖苫貋砹藛?干嘛還一臉臭臭的?”
“別理他,這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币荒橀e適的荊柳楊倒是說了句話!皢糖苫貋硭睦锾^高興,可又不想讓大家明著取笑他,所以故意裝作漠不關心的模樣。”
“也對,都四年沒見了,大哥一定很緊張,拉不下身段對喬巧和顏悅色地說話,于是才會鬧別扭地沖回房里。”荊石榴附議地點頭。
荊喬巧的臉色隨著他們的一言一語越發(fā)難看,她坐立難安地垂下眼臉一聲不吭,找不出適當時機開口。
“來來來,你肚子一定餓了,這蓮子湯是大媽剛燉好的!崩娲髬屧趶N房與花廳間跑了幾趟,為的就是端來熱呼呼的蓮子湯給荊喬巧洗洗塵。
“大媽,謝謝你!彼p輕地接捧過來。
“傻孩子,大媽能再看到你就萬分感激啦!蹦氵@笨丫頭,要你捎封信回來也沒有,害我擔心死了。”想到這半年來為她流的眼淚,梨大媽真是滿腹心酸。
“對不起嘛,人家識不得幾個大字,也不曉得能托誰把信帶回來!彼龔姸哑鹦θ。“不過我這不是很快就回來了嗎?”
“你這沒心肝的,知不知道大媽為你流了多少眼淚?”忍不住又拉起袖子抹眼淚,可憐兮兮地吸著鼻子。
“好了啦大媽,別裝可憐了,喬巧知道你其實口水流的比較多,對不對?”為了不讓氣氛急轉直下變得哀傷,她趕緊調(diào)皮地補上這句。
這時,荊包迎與夏梅已樂得開始研究起黃歷,看看哪一天是好日子。
“爹、娘,你們在忙什么呀?”荊石榴好奇地湊過去瞧。
“沒什么,在挑個好日子罷了!毕拿费诓蛔⌒σ獾剌p聲道。
“好日子?”荊石榴喜上眉梢的偷偷瞄了眼荊喬巧!笆遣皇谴蟾绾蛦糖?”
雖然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但當事人還是耳尖聽見了。
她迅速擱下手中的瓷碗,面色凝重地站起身。
“老爺夫人,我有話要對你們說!
“怎么突地這般嚴肅?”夏梅柔柔一笑,柔美輕往下?lián)]。“有什么話坐下來說就好,我們在聽呢!
“我——我干了件傻事!”
“喔,什么傻事?”這傻丫頭,喜歡上楓若怎會是傻事?夏梅自顧自地想著,仍是一臉喜悅。
“我答應了邰大人的婚事。”
“邰大人呀……什么?邰大人?”
在一旁的荊包迎因過度震驚而從椅上跌了下來,夏梅手中的黃歷更是應聲掉落地面。
“邰、邰大人?這……怎么會?怎么會?”
“我在回來途中無意間遇上了如意姐,看她過得這般痛苦,我聽了心里也很難受,一個心軟,不小心就點頭答應了!
“這怎么行?!”荊石榴反應激烈地尖叫著撲到荊喬巧身前!澳愫痛蟾绮攀且粚,怎么可以糊里糊涂答應邰府的婚事?你又不喜歡那個邰大人,為什么要答應?何況都堅持了這么久,現(xiàn)在、現(xiàn)在又怎么會答應了他們呀……”她欲哭無淚的嘶嚷著,又跺腳又捶胸,懊惱得差點撞柱子。
“六小姐,你、你用不著這么激動吧?”該哭的人是自己呀,怎地她比自己還傷心?由于太過愕然,荊喬巧反而難過不起來。
“怎么可能不激動?我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和大哥結婚,如今你說要嫁給別人,我根本不能接受嘛!”
生平最大的心愿?荊喬巧有些傻眼,嘴角不由得一陣抽搐。這個六小姐的腦筋是不是異于常人呀?
“我不管,我去替你把這門親事推掉,說你是被人硬逼著答應的!”荊石榴氣憤難耐的轉身欲走。
“等等!”荊喬巧眼明手快的扯住她的手腕!岸歼@么晚了,你別去了!
荊石榴順著她的手反拉回去,頑固喊著:“喬巧,你說!你是喜歡大哥的對不對?我要你當著我的面親口承認你是喜歡大哥的!”
“我為什么要承認?”荊喬巧心平氣和的否認!拔覐臎]說過喜歡他,而且我只當他是大少爺。”
“騙人!你會離家出走就是因為他呀,怎么可能只當他是大少爺,”
此刻,夏梅扶著丈夫一同上前追問,焦灼之情溢于言表。
“喬巧,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們實在不懂你在想什么,當初你死命不嫁給合大人,怎么半年過去,你就愿意嫁了?”
“我不知道,”她有些煩躁的深吸口氣!胺凑乙呀(jīng)點頭了,也許他們明天就會上門正式提親了!
“爹、娘!這樣不行的啦,我想辦法只有一個,”荊石榴迫切地說著!熬褪峭频暨@門婚事,無論如何都要謊稱喬巧沒答應這件事,絕不能讓她嫁過去。”
“可是,我確實已經(jīng)答應如意姐了。”雖然心里同樣不愿意,但她是個信守承諾的人呀。想到如意姐當時激動難當?shù)母屑ど袂,她的心就好亂好亂,狠不下心變臉反悔。
“都一樣!我就不信他們敢硬著來!”荊石榴插腰昂臉,一副氣勢凜然的大聲嚷著。
“喬巧,”梨大媽小小聲的將她拉至一旁急急詢問!澳銊e騙大媽呀,你確實不想嫁給那個邰大人,不是嗎?”
“大媽……”她無奈地抬起臉,點點淚光隱現(xiàn)!拔乙呀(jīng)很煩了,你可不可以別問我了?”
也不管大伙兒還為她的事急得焦頭爛額,她輕輕轉身,在不被人注意時退出了花廳。
**
*果然,才一天光景,邰府的聘禮就在莊媒婆的護送下,一路浩浩蕩蕩地送進荊家宅院。
玄縹、束帛、大璋、殼圭等禮品裝入箱籠,堆滿了整個花廳,荊包迎與夏梅手足無措地望著他們不斷將聘禮迎進門檻里,真不知如何是好。
“老爺,咱們該怎么辦哪?你瞧瞧這些個東西一箱又一箱,若全數(shù)退回恐怕有損邰大人的面子,他要怪罪起來,說我們毀婚退禮,我們怎承受得起?”夏梅憂心忡忡地說。
荊包迎蹙眉環(huán)視周遭,知道這事萬萬已無挽回之處,然而他最擔心的是,楓若不曉得知道這件事了沒有?
莊媒婆喜孜孜地搖著臀部扭進廳里,笑得花枝亂顫,直朝兩老揖禮。
“恭喜老爺夫人,和咱們邰大人得以結成這樁親事,哎哎,說起來也真不容易呢,這些年來來去去的,我真以為老爺夫人是吃了秤鉈鐵了心,沒想到我還有作媒成功的一天,真是太好啦!
臉色難看至極的荊包迎始終沒答腔,夏梅也板著臉不理會她的自說自話。
“呃,我說荊老爺啊,您應該開心一點呀,”沒人捧場,莊煤婆照樣說得天花亂墜!霸蹅冔⒋笕藢@婚事可相當看重,您瞧瞧,光聘禮就動用了三十名家丁和十部馬車分別運送過來,保證讓您下半輩子不愁吃穿呢。”
“你說什么?”
不知河時,荊楓若已如狂風驟雨地沖進廳里,后頭跟著荊石榴氣喘吁吁的身影。
“大哥,你看我沒騙你吧?他們真的派人來下聘了!”荊石榴劍拔弩張的叫囂著。
荊楓若一口氣沖到莊媒婆面前,犀利陰沉的目光死死釘住她!鞍涯銕淼臇|西收回去!”
駭一大跳的莊媒婆嚇得噤聲退了數(shù)步。
“你……你……”
“聽到?jīng)]有?把這些該死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帶回去,”他怒喝如雷的大聲咆哮!盎厝ジ嬖V邰行郾,喬巧死也不會嫁給他,因為她只會嫁給我一個人!”
想到大筆作媒錠金又要不翼而飛,她緊張地急忙迸出話來。
“你、你說什么呀?這婚事已經(jīng)談好了啊,也是咱們夫人親自和喬巧姑娘說定的,你憑什么阻止咱們來下聘呀?”聽到媒人婆的話,荊楓若緊繃的理智當場斷裂,黑色煞氣竄上印堂,他霍地掉轉過身瞪著妹妹,氣得怒發(fā)沖冠。
“她說的是真的嗎?這是喬巧自己答應的?沒有人逼她?”
“這……這全是誤會一場,喬巧并不是真心要嫁給邰大人!鼻G石榴徒勞無功的慌亂解釋。
激烈的怒火自他眼中迸射出來,忿恨地一腳踹破身旁裝滿絲綢的木箱。
“意思是說,她確實答應過?”
“是啊是啊,是她點頭咱們才敢來下聘的,您可要搞清楚狀況呀。”莊媒婆雖心疼那只被踹破的木箱,但還是連忙搶白。
“不是這樣的!”荊石榴不甘心地擠開莊煤婆的大屁股,氣焰高張的回吼!澳闵俸f八道,那分明是邰夫人使的苦肉計,根本不能算數(shù)。喬巧不嫁就是不嫁,你們快把東西收拾收拾帶回去!”
“我們要是把東西帶回去了,怎么對邰大人交代呀?”莊媒婆沒好氣地拉高嗓門,口氣也不客氣起來。
“我管你怎么交代,反正你非滾不可!”
見荊石榴開始動手和媒婆拉拉扯扯,荊包迎與夏梅連忙上前阻止,雙方吵鬧成一團。
荊楓若再壓抑不了心中怒火,推開妹妹與媒婆糾纏不停的兩堵內(nèi)墻,他沖出花廳,決意揪出始作俑者問個明白,問問她是不是真想嫁給邰行郾?是不是心里果真無他?
學著荊喬巧霸道的行徑,他同樣門也不敲的撞進她所住的房里,正好瞥見她呆呆地坐在窗口邊望著天空,雙手枕著下巴出神。
“荊喬巧!”
震驚的收回目光,荊喬巧慢慢將視線轉向門邊。原以為來的是梨大媽,沒想到卻出現(xiàn)滿臉陰沉怒意的荊楓若。她愣了愣,被他眼中那一朵會殺人的火焰給嚇到了,不過心中已做足準備。
“你做什么沖進來我房里?”
“你是認真的嗎?”用力擊向桌面,他逼近她眼前。
“認真什么?”
“認真要嫁給那個邰行郾!”他幾乎要吼破了喉管。
咬著發(fā)顫的唇,她深吸一口氣!澳阋仓懒?”
“我怎么會不知道?邰家的聘禮都已經(jīng)送進了咱們廳里,你還想將我蒙在鼓里?”
聘禮已經(jīng)到了?聞言,荊喬巧再無法佯裝鎮(zhèn)定的霍然起身,一顆心凍結成冰。
“聘禮?怎么這么快?”她無措地抓住窗格后退數(shù)步。
“你說呀,你是不是認真要嫁給他?是不是、是不是?回答我究竟是不是?”荊楓若情緒失控的大步一跨,抓住她的肩膀死命搖晃,對著她的腦袋大吼,聲音幾乎震聾了她的耳朵。
被他搖得骨頭都快散掉的荊喬巧,突然伸出手來狠狠推開他。
“不要碰我!我已經(jīng)受夠了!”傾盡畢生力氣的吼。
從小到大,荊楓若未曾看她真正生氣過,她總愛隱藏真實的情緒,將怒、哀、樂全數(shù)轉換為喜。他瞪著她悲憤萬狀的神情,霎時無法反應。
“受夠?你受夠什么?”
“我算什么?我對你而言算什么?”她惱怒地嘶吼,長時間憋在心里的話,到此時已是忍無可忍。“你是大少爺,我只是個小養(yǎng)女,你就算娶不到老婆也無所謂。但我不是,我繼續(xù)留在這兒只是惹人非議,如今有個高官肯娶我,我除了高高興興的接受,還有什么立場反對?”
“我說過你是我的……”
“是啊,”她怒火騰騰的反駁,一字一語咬牙低訴!澳阏f我是你們家的養(yǎng)女,只服侍你一人,所以活該是你的人,但我不要!與其留在這兒讓你糟蹋,我不如去當個高官的小妾,一輩子不愁吃穿也不用看人臉色。”
他的眼睛又開始冒著陰郁的火焰,憤怒扭曲了他的臉。他注視著她,恨不得掐住她的脖子讓她痛醒。
“難道你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難道你真只當我是你主子?其余感覺都沒有?”
“沒有。”她冷冷地別過臉。
事到如今,荊楓若已經(jīng)認栽了。
“好,就算你對我沒有感覺,但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要跑來對你說這些?這四年來我身處外地,除了工作,腦子里想的全是十幾年來與你相處的點點滴滴,我知道自己古怪、難纏、討人厭,但當我弄清楚自己的感情時,就確定這輩子非你不娶,可你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對我?我的脾氣你應該比任何人都了解啊!
他誠摯的告由輕易又溶化她心中的冰雪,但她倔強得不為所動。
“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蟲子,誰會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就算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昨天才會那樣問你,但你給了我那樣的答案……”
“是你自己愛耍個性不愿先說出口!”她先發(fā)制人的喊。
“那你呢?你為什么要答應嫁進邰府?為什么?”
“因為……”閉上眼,她萬般痛楚的背過身,無助地環(huán)抱住雙臂!耙驗槲乙詾槟阍缫讶⑵,所以干脆放棄感情,只要有一份安定的生活就好。”
“喬巧!彼麊÷暫,被她的話擊倒了。
熱浪迅速往他眼眶里沖去,胸中像打翻一盆燒熔的鐵漿,燙得他全身每一個細胞都燒灼成傷。撇下尊嚴,他動容而心疼地將她緊摟在自己胸前,突然覺得兩人都是個大笨蛋。
“你這個傻瓜,就算我不喜歡你,你也不能因此就犧牲掉自己的幸福。你若不想嫁給他,就應該堅持到底呀!
為什么一旦陷入這個寬厚的胸懷里,她就會失掉自己的感覺,全身輕飄飄地那般不真實,賴著他又不想掙開……她瀕臨崩潰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
“哼,都是你不好!彼幌肟桃馊鰦,但生氣時說出來的瞠語,聽在荊楓若的耳里還是怪麻酥人心的!叭绻皇悄闾^頑強固執(zhí),我也不會現(xiàn)在才知道你的想法!
“是、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錯!
“如果你光明磊落一點,早就該知道這輩子非娶我不可。”
“是因為我占了你不少便宜嗎?”
“那當然!”
“不過,有件事我已經(jīng)敝一在心底很久,現(xiàn)在非說不可!
“什么事?”
“你也曾占過我便宜啊!
她吃驚的轉頭瞪他。“我哪有?”
“還說沒有?那次你扶我回房里睡覺,就偷偷吻我的嘴巴,那還是我的初吻呢。”
“你你你……你不是睡著了嗎?”完蛋了,竟然被他給逮到。她期期艾艾,一臉心虛的垂下頭。
“睡是睡著了,但我不是豬呀,有人碰我我怎會不知道?何況你身上有股好香的味道,稍微一湊近我就醒了!
盡管心中粗話不斷,臉頰頸畔還是紅得有如醉人晚霞,漾起無限風采。
“怎么樣?這你不敢否認吧?”
“我只是一時好奇,沒別的意思。”
“嘿!你還逞強!彼渤鲆恢皇謥砟笏橆a。
“好痛!”她薄嘖的試圖踩他腳!皠e捏我!
“我不但要捏你,還要把我的吻給要回來!闭f罷,他手一松將她扳過來,粗魯?shù)赜成纤棺h的唇瓣。
雙手再迅速鉗緊她的腰身,扣在自己身前,溫熱霸道的氣息拂過她柔嫩的頰上,令她莫名地感到暈眩。他的手托住她的后腦勺,身子相抵,炙熱的體溫把她略顯冰冷的身軀給熨熱,濃情蜜意盡在不言中。
從一開始的蠻橫到極盡纏綿的溫柔,從單方面的強索到忘我的糾纏,在她不平靜的心湖里,翻揚著絲絲如糖漿般四溢的喜悅,耳畔錯覺地似聽到他呢喃著一句“我愛你”,整顆心全奔向了他,毫不保留都給了他。
兩人也幾乎忘記邰府聘禮還在廳上不曉得怎么解決呢。
一吻既終,赫然發(fā)現(xiàn)兩人已經(jīng)坐倒床沿,荊喬巧窘紅著臉慌忙退開保持距離,但荊楓若卻深情凝視她,聲音顯得沙啞。
“喬巧,我已經(jīng)想過了,要推掉邰府的婚事,只有一條路可走!
她縮縮脖子。“什么路?”
“咱們直接生米煮成熟飯,這樣邰行郾就不會強娶你進門了。”
“生米煮成熟飯?”荊喬巧驚詫的再往后退。
“難道你不相信我會對你負責嗎?”看她如遇洪水猛獸般的恐懼表情,他氣得伸手將她快跌出床沿的身子給揪回來。
“可是……這不合禮教啊。”
“管那么多,就當我一時失去理智強迫了你,到時候你就哭哭啼啼的說你已是我的人,除了嫁給我沒別的選擇,這樣不就好了?”
“又要演出這種戲碼呀?”
“這是唯一的辦法,難道你想嫁給那個邰行郾?”陰狠的蹙起眉頭,他恫嚇的逼近她的臉。
“當然不想,不過我怕自己演得不好……”
“你不會演得不好的!彼氖忠呀(jīng)悄悄爬上她的肩頭。
發(fā)現(xiàn)他的手有些不規(guī)矩,她開始不安的傻笑。
“大少爺,你應該是個正人君子吧?”
“當然不是,不然我怎會占了你無數(shù)便宜?”他微微一笑輕拍她的臉。
“那你……”
荊楓若哪由得她再發(fā)出疑問,立刻將她按倒在床鋪上。
“你、你別這樣……”
“很好,你可以喊得再逼真點!
“不,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