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貼心交易DIY 第五章
作者:汪孟苓
   
  白筱帆打開大門,迎面而來的是一大束嬌嫩欲滴、清新淡雅的海芋。  

  「哈羅!語彤,你就像這些花一樣清新脫俗!  

  花束之後,露出了一張比太陽光還燦爛、耀眼的笑臉,筱帆無法自己的以充滿讚歎  的眼神盯著他看。  

  看清來人是誰後,向書祁臉上的笑意不減,只是多了一分自嘲!缚磥,我鬧了一  個小小的笑話。你好,我是向書祁,語彤的朋友。」  

  「你好,我叫白筱帆!顾冻鰦尚叩奈⑿,下意識理理一頭柔順、飄逸的長髮。  

  「我想我們有個共通點(diǎn),都是語彤的朋友。」  

  「她人呢?」他們並肩走進(jìn)屋裡。向書祁率先朝廚房走去,從玻璃櫥櫃裡取出一個  漂亮的水晶花瓶,彷彿也對這裡非常熟悉。「她不在嗎?」  

  「在閉關(guān)趕稿!拱左惴纹さ恼U>d密的睫毛。  

  「語彤將她的書房視為『私人重地』,在趕稿期間嚴(yán)禁任何人去打擾,包括我。不  過……或許我應(yīng)該為你冒個險,搞不好語彤會非常樂意為你打破禁令!  

  「不!不!她會非常樂意打破我的頭,然後毫不猶豫的將我趕出去!」他眼裡閃著  促狹的光芒。  

  筱帆看他倒落的將漂亮的海芋插滿水晶花瓶,一邊偷偷端詳他優(yōu)雅而出眾的儀表。  

  「你的話開始讓我產(chǎn)生懷疑,讓你進(jìn)來究竟是不是個明智之舉?」  

  他的笑意加深,用那雙能迷惑人的雙眸看著她。  

  「你不用擔(dān)心,如果你瞭解語彤就會明白,她對愈親密的朋友,愈能毫無顧忌流露  出最『真實(shí)』的一面;我就是喜歡她那種直言不諱、坦率自然的個性。」  

  「是。 顾S口附和,一面費(fèi)神地揣測他和語彤之間究竟是多「親密」的朋友。  

  「我和語彤是高中同學(xué),我一直不知道她有你這個朋友!  

  「我和語彤認(rèn)識只有短短十天,但或許是心有靈犀吧,我覺得好像認(rèn)識她有十年了  !菇z絲溫柔自他英俊的臉龐流露出來。  

  「十年?你饒了我吧!」語彤闖了進(jìn)來,兇巴巴的口氣破壞了原來的和諧氣氛。  

  「才十天我就快被你氣得差點(diǎn)上吊!要是認(rèn)識你十年,我恐怕早就屍骨無存了!」  

  方語彤的無禮顯然一點(diǎn)也困擾不了他;向書祁綻出如沐春風(fēng)的微笑,彷彿她的來臨  同時為他帶來了春天!鸽m然才短短三天不見,對我來說卻有如真的隔了三秋。我好想  念你!  

  他溫柔地凝視著她;雖然她看起來顯得有些憔悴,眼睛下面有淡淡黑眼圈,但在他  眼中,她仍有著非凡的美麗。他一向欣賞能專注於工作中、懂得自食其力的女人,而不  是只會妝扮自己,只想找個長期飯票那類的庸脂俗粉。  

  語彤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只有以更不友善的態(tài)度來掩飾自己的情緒!改惝(dāng)然想  念我!想念折磨我的樂趣!只可惜我現(xiàn)在在趕稿沒空奉陪,不送了。」  

  「語彤!拱左惴桓笨毂凰臒o禮嚇昏的模樣。  

  「沒關(guān)係!顾谷晦D(zhuǎn)而安撫她!改阋膊t解語彤,她就是這種直來直往的作風(fēng),  很特殊、很迷人,不是嗎?」  

  「是嗎?」筱帆匪夷所思地反問。驚訝於他可媲美聖人的風(fēng)度,和異於常人的「特  殊品味」。  

  「語彤,你忘了我們對這屋子的佈置已經(jīng)達(dá)成共識了嗎?」他以高昂的語氣宣佈:  「我的夥伴們馬上就到了。」  

  「夥伴?」語彤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改阍摬粫䴙榱苏牢,組織了一支『特工隊(duì)』  

  吧?」  

  他笑意盎然的看著白筱帆。「我還忘了跟你提,語彤具有無人能及的高度幽默感,  是不是?」  

  筱帆愕然得說不出話!  

  他再度將注意力轉(zhuǎn)口語彤身上!肝艺f的是『夢園』的工作夥伴,他們正載著能徹  底改變這屋子所需要的花卉盆景,朝這裡開來。」  

  不給語彤反對的機(jī)會,他接著又說:「我知道你在趕稿,你可以安心地繼續(xù)工作,  我會負(fù)起一切監(jiān)督的責(zé)任,保證完成後讓你有耳目一新的感覺。」  

  語彤不想再作無謂的抗?fàn),只有認(rèn)命地歎氣!鸽S便你,反正即使我反對你也不會  聽,隨你怎麼胡搞瞎搞。  

  但請你切記,絕對不要踏進(jìn)我的書房半步!」  

  「遵命!顾駛小兵一般,唯命是從。  

  語彤無奈地轉(zhuǎn)身沖回書房。至少值得安慰的,她還保有最後這一個小小的城池。  

  但白筱帆再度粉碎她唯一的希望。在她還來不及將她摒除在門外之前跟了進(jìn)來,而  且始終以一種法官審視犯人的眼神盯著她。  

  她忍不住呻吟:「筱帆……」  

  白筱帆先發(fā)制人地打斷她。「如果你不先滿足我的好奇心,我會在你耳邊吵得讓你  連口飯也吃不下去!  

  語彤作投降狀的丟下手中的筆,極為無奈的嘲諷道:「開庭吧,法官大人!  

  「你真不夠意思,偷偷交了這麼一個英俊出色的男朋友,卻一點(diǎn)也沒透露,枉費(fèi)我  把你當(dāng)成是無話不談的好友知己!  

  「男朋友?」她像被火燒到尾巴似的,抗議地直跳腳!阁惴沭埩宋野!你眼  睛是不是有毛病,你沒看見他包藏禍心、預(yù)直漂偽覇幔俊�  

  「看到啦!他眼裡寫滿對你無盡的傾慕,更誇張的是,他竟然可以將你的冷漠無禮  說成是坦率自然、幽默風(fēng)趣!拱左惴友蹐A睜,懷疑地直搖頭。「你知道他怎麼讚美  你嗎?像海芋般清新脫俗!你——清新脫俗?  

  哈!我真佩服他『豐富』的聯(lián)想力!  

  語彤不具惡意的瞪了她一眼!高@就是你所謂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是唷,話說得可  真夠直接的!  

  「真所謂『情人眼裡山西施』,他竟然完全無視於我的存在!好像這世界上只剩下  你一個女人似的!贵惴恼Z氣酸溜溜的,她的女性自尊顯然受到小小的打擊。  

  「筱帆,你少在那邊什麼情人、男朋友的。向書祁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剋星,我恨  不得離他愈遠(yuǎn)愈好!  

  「語彤,你不必再演戲了,不必因?yàn)槊孛軕偾楸晃医掖┒π摺!贵惴垩e略帶一  絲促狹!改阍邕^了該談戀愛的年齡,是時候了,不然我都要開始懷疑你在生理方面是  否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缺陷!」  

  語彤煩不勝煩地提高音量:「你不僅眼睛不行,連耳朵也有毛病嗎?聽著——我和  向書祁是天生死對頭,絕不可能配成對!」  

  「為什麼?」筱帆一臉的不信。  

  語彤硬梆梆的說出癥結(jié)所在!敢?yàn),他是我媽替我安排的『相親』對象!  

  筱帆恍然大悟!冈瓉砣绱!所以他還沒踏上壘包,就已經(jīng)被你三振出局了?」  

  「沒錯,所以你以後少把我和他牽扯在一塊!  

  「語彤,你少傻了!」筱帆深不以為然地勸道:「像向書祁這樣優(yōu)秀的男人,你打  著燈歡紱]處找,何必為了跟你媽作對而放棄這種天賜的恩澤。」  

  筱帆誇張的形容再度換來一個白眼!改惆涯欠N神經(jīng)兮兮的男人說成『天賜的恩澤  』?我可看不出來他有那點(diǎn)好。」  

  「那麼眼睛有毛病的人恐怕是你。」筱帆當(dāng)她已無可救藥般的直搖頭。  

  語彤氣不過的嘟嚷:「既然他這麼好,你為什麼不乾脆去倒追他?」  

  「要不是我認(rèn)識於立在先,已經(jīng)心有所屬,或許我會試上一試!  

  「反正你和於立的關(guān)係岌岌可危,不如改弦易轍朝他進(jìn)攻。」語彤靈機(jī)一動,極力  慫恿。  

  「才不,事實(shí)上我正打算告訴你,我決定結(jié)束流浪生活回家去,我要再試一次,重  新經(jīng)營我和於立之間的愛情。」筱帆漂亮的唇邊綻開一抹似真似假的微笑。  

  「如果真的挽回不了,而你也像自己所宣稱般的討厭他的話,或許我真的會聽從你  的建議去倒追他哩!  

  「如果真能這樣,我會將你當(dāng)作是救苦救難的菩薩般膜拜!」  

  ******  

  看著屋子裡裡外外巨大的變化,語彤心裡不得不承認(rèn),這些植物花卉確實(shí)徹底發(fā)揮  了賞心悅目的功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向書祁仍像只付人厭的蒼蠅般,藉著它們大肆  侵?jǐn)_了她寧靜的生活。  

  無論她如何冷眼以對、嘲諷怒罵,或以趕稿之名讓他吃盡閉門羹,向書祁依舊風(fēng)雨  無阻。天天報(bào)到,並將這些花草照料得生氣勃勃。直到此刻,她終於趕完稿,再也不想  將自己關(guān)在充滿壓迫感的書房裡。  

  她偷偷看著他替植物澆水,仔細(xì)地挑揀枯枝,專注的模樣使他散發(fā)出一種與平日完  全不同的風(fēng)采。她再一次悄悄對自己承認(rèn),向書祁確實(shí)有令人「著迷」的一面,只要撇  除他特異獨(dú)行的思路和行為的話。  

  察覺他的眼光投向她,語彤飛快的將視線自他身上移開,偽裝出一副不耐煩到極點(diǎn)  的模樣。  

  他毫不受影響的綻開明亮的笑臉!刚Z彤,你稿子終於趕完了?明天我開始教你如  何照顧這些花卉!  

  她趴在陽臺邊,眺望著前方的公園綠地。「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這些舉動的背後到  底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陰鄭俊�  

  「好吧!顾郧謇实纳ひ粜麃眩骸敢?yàn)槲彝耆荒忝宰×!?nbsp; 

  語彤霍然轉(zhuǎn)身,看著他那張認(rèn)真的臉,竟然開始結(jié)巴。「你別開玩笑——被我——  迷?」  

  他以柔情似水的眼神凝視著她。「愛情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酉,不是嗎?我也沒  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就陷入情網(wǎng);但你讓我情不自禁,就像具有磁力般深深吸引住了我。  」  

  語彤一張臉紅得似火燒,但不知是因?yàn)楹π哌是憤怒。忍了半天,只勉強(qiáng)擠出一句  話!覆豢赡!」  

  「沒什麼不可能的!顾崧暦瘩g,完全一副沉醉的戀愛中的模樣!笎矍閼{的是  感覺,你要認(rèn)真傾聽自己心底真正的聲音!  

  語彤心思混亂得只想大叫!肝业男母嬖V我,我希望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他的沮喪相當(dāng)短暫,明亮的笑容又現(xiàn)。「為什麼你一直強(qiáng)迫自己抗拒我?你不喜歡  我的長相?」  

  語彤口是心非的!改闫椒驳拈L相沒什麼值得一提的,而且我不是個以貌取人的人  。  

  總而言之,你不是我欣賞的那種類型的男人!  

  「你欣賞什麼樣的男人?」  

  她隨口胡扯:「高大、壯碩,像——藍(lán)波那種雄赳赳的男人。」  

  「你喜歡那種肌肉糾結(jié)、孔武有力、頭腦簡單、只會嘶吼的野蠻人?」他不以為然  的輕挑眉峰。  

  語彤沒好氣的瞪著他。「總好過你吧?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沒有一點(diǎn)安全感!  

  「安全感並非取決於強(qiáng)大的肌肉,『智慧』才是更有力的依恃。」  

  「我討厭你的娘娘腔,還有死纏爛打!  

  「我有嗎?」他發(fā)出不平之鳴!赋伺肴、女紅,我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才藝等  著你去發(fā)掘。至於你所謂的死纏爛打嘛……咖果情不自禁的追求你也算有錯,我寧願錯  到底!  

  「你少肉麻當(dāng)有趣!」她的臉?biāo)剖焱傅闹,連忙尋找更有利的藉口!肝也幌矚g  你的職業(yè)!  

  「你不覺得園藝是件最美的工作嗎?而且是項(xiàng)頗賺錢的事業(yè)。」說到他的寶貝花草  ,他的眼神自然流露出一種溫柔且耀眼的光芒。  

  「再怎麼說,蔚蒔花弄草總像是女人的玩藝兒!  

  語彤不肯放棄這項(xiàng)攻擊他的有利武器。  

  向書祁直勾勾的看進(jìn)她的眼底深處。「這些並不是真正的理由,對嗎?」  

  語彤迴避他灼人的眼光!高@些只是一小部分的理由,我可不想花上三天三夜的時  間,—一將它們列舉出來。反正,你少花心思在我身上,沒用的!  

  「語彤,你知道嗎?我這個人最大的優(yōu)點(diǎn)就是——百折不撓!顾錆M自信的笑容  彷彿無堅(jiān)不摧!高@些花能夠進(jìn)駐這裡,不就是最佳明證?」  

  他話裡明顯的挑戰(zhàn)意味,重新燃起語彤強(qiáng)烈的戰(zhàn)鬥意志!傅戎瓢,不出一個禮  拜,你這些寶貝花草將會完全枯萎、凋謝,最後像堆垃圾般的被掃出我的屋子!」  

  對於她信誓旦旦的宣言,向書祁回應(yīng)的只是一陣懷疑的朗笑聲。  

  「語彤,恭喜你。筱帆打電話告訴我,你的白馬王子終於出現(xiàn)了,是嗎?」程凱蒂  綻開一臉關(guān)切和祝福的微笑!阁惴粩嘀匮}他有多英俊出眾、斯文有禮,更一再強(qiáng)調(diào)  ,他已經(jīng)迷戀你到無法自拔的地步。我好奇死了,真想看看這個叫向書祁的,究竟是個  什麼樣的男人!  

  語彤惡狠狠的白了筱帆一眼。「我不知道你幾時改行當(dāng)起廣播員,而且盡散播一些  不實(shí)的謠言!」她轉(zhuǎn)向凱蒂!阁惴@然相當(dāng)欣賞那個男人,我可不。我正極力勸她放  棄於立,去倒追向書祁,我會非常樂意替他們牽紅線!  

  「少拿我當(dāng)擋箭牌,明明是事實(shí),卻非要嘴硬!  

  白筱帆極其無辜的抗議!赣邢驎钸@種男朋友,別人羨慕都還來不及,你幹嘛要  這樣遮遮掩掩的?又不是搞什麼見不得人的地下情!」  

  接收到語彤警告的眼神,筱帆愕然地閉上嘴巴;在看到凱蒂愀然變色的臉時,她恨  不得咬掉自己多話的舌頭!  

  餐廳待者適時送上餐點(diǎn),暫時緩和陷入沉滯的氣氛。  

  待待者走開,筱帆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程凱蒂以毫無芥蒂的笑容打  斷她的話:「拜託,你們別裝出那麼凝重的臉色好不好?我們是什麼交情,什麼話不能  攤開來說?你們當(dāng)我是玻璃做的,隨便一句無心的玩笑話都能讓我心碎啊?」  

  「我最欣賞凱蒂的,就是她豁達(dá)的心胸!拱左惴奸_眼笑地放下心中的大石。  

  語彤關(guān)切的看著凱蒂!甘虑橛羞M(jìn)展嗎?」  

  她搖頭,眼裡淨(jìng)是無奈。「他不能表現(xiàn)得太急進(jìn),否則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若讓他老婆  知道我的存在,恐怕只會旁生枝節(jié),對離婚的事情有害無益。喬治一再請求我,再多給  他一點(diǎn)時間!箘P蒂幽幽歎了口氣!刚f一句很沒志氣的話……我似乎愈來愈能接受,  只能擁有部分的他的這個事實(shí)!  

  方語彤不置可否。她相當(dāng)懷疑凱蒂的委曲求全到最後真能如願以償嗎?她一點(diǎn)也不  相信喬治﹒李,他刻意隱瞞自己已婚的事實(shí),讓凱蒂在毫不知情的狀況下付出感情,直  至無法自拔的地步!像他那種不老實(shí)的男人所做出的承諾和保證,她根本打心眼裡不相  信。  

  但她命令自己閉上嘴巴,不要多話;那畢竟是凱蒂的人生,如果她願意相信,自己  又何需去左右她?  

  筱帆握著刀叉的手停在半空中,傻愣愣的直往餐廳門口瞧,語彤循著她的視線看過  去,不明所以地問:「你在看什麼?」  

  筱帆放下刀又,緊張兮兮的看著凱蒂!改愫蛦讨蔚睦掀糯蜻^照面嗎?」  

  凱蒂搖頭,她又接著說:「我剛看到他和一個女人走進(jìn)來,瞧,就坐在門邊第二張  桌子!  

  凱蒂仔細(xì)端詳,點(diǎn)頭證實(shí)!甘撬麤]錯!  

  語彤暗暗歎了口氣,有時候事情實(shí)在巧合得教人沮喪,看來她們想好好吃頓晚餐的  希望注定泡湯了!  

  果不其然,凱蒂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放在窺視喬治和那個女人上頭;她臉上自然流  露出深切的落寞和掙扎,教人看了實(shí)在不忍。  

  「不是我多嘴,但我真的忍不篆…」白筱帆一副快被自己滿肚子的話給憋死的模樣  。  

  「他們夫妻有說有笑、濃情蜜意的模樣,實(shí)在不太像一對婚姻瀕臨破碎的怨偶!  

  語彤靜靜的接口:「或許那女人根本不是他老婆。」  

  凱蒂突然站起身,語彤趕緊拉住她!竸P蒂……」凱蒂堅(jiān)決掙開她的手。「放心,  我不會把事鬧開來的!  

  她勉強(qiáng)邁著優(yōu)雅的腳步朝喬治所坐的位置走去,利用這短短不到十秒的時間,重整  她混亂不堪的情緒;所幸多年來從事公關(guān)工作的關(guān)係,使她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隱藏住自  己真正的情緒,而以笑臉迎人。  

  她掛上一臉無懈可擊的禮貌微笑,在他桌邊站定。  

  「晚安,喬治先生!  

  他像撞鬼似的刷白了臉!竸P蒂……」  

  「真巧,我和朋友在這裡吃飯,遠(yuǎn)遠(yuǎn)看到是你,所以特地過來打個招呼!顾园  撫的眼神看著他,但喬治卻仍緊張得坐立難安。凱蒂以更親切的笑臉轉(zhuǎn)向正以懷疑眼神  盯著她的漂亮女人!改愫茫覀児竞蛦讨蜗壬猩馍系耐鶃。人家都說:一個成  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喬治先生年紀(jì)尚輕就擁有自己的事業(yè),真可謂是  青年才浚我想,這絕大部分都該歸功於李太太你吧!」  

  女人眼中的敵意不見了,她回給凱蒂以一個友善的微笑,寓意深長的看向喬治,唇  邊帶著甜蜜的笑靨!肝覍浅芬馐卦谀莻位置上,或許……很快吧!我正殷切企  盼著喬治的求婚呢!  

  女人的話宛如一陣狂風(fēng)暴雨般無情的撕扯著凱蒂的心。她的臉色在瞬間變得無比蒼  白和冷硬!所有的偽裝的平靜、笑容,猶如泡沫般消逝無蹤!所有懷抱著的美夢和憧憬  ,也被殘酷的打碎了……取而代之的是震驚、悲淒和憤怒!  

  這女人根本不是喬治的妻子,而是另一個渴望這個頭銜、渴望他的愛,顯然被愛所  昏頭的傻女人!一個像她一樣傻的女人!  

  「什麼個性不合、同床異夢……該些都是騙人的吧?」  

  她顫抖的嗓音像風(fēng)雨中被肆虐的樹葉。  

  喬治壓低聲音:「這裡是公共場合,有話以後再談……」「我再也不要聽你滿嘴的  謊話!」凱蒂失控地抬起手,狠狠摑了他一記耳光!肝以僖膊宦!」  

  「天藹—喬治!她瘋了是不是?」除了他的女伴所發(fā)出的尖叫聲以外,整個餐廳突  然變得鴉雀無聲。  

  「凱蒂……」語彤和筱帆急匆匆奔了過來!冈觞N回事?」  

  絲毫不在乎四周異樣的眼光,凱蒂發(fā)出粗嘎難聽的笑聲!高@女人根本不是什麼李  太太,而是另一個被李喬治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笨女人!她比我更可憐,甚至還不知道他已經(jīng)  結(jié)婚的事實(shí)!」  

  「你說什麼?!」女人像被炮彈打中般,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尖叫聲。「喬治,她說的  是不是真的?」  

  他以殺人般的眼光瞪向凱蒂,彷彿錯的人是她。「當(dāng)然不是真的!這女人瘋了!」  

  他的信口雌黃引爆了語彤對他所有的不滿和厭惡。  

  一抹精光閃現(xiàn)在她靈活的雙眸中,語彤出其不意地抓起水杯,像澆花般淋了他一頭  ……「該死!」  

  他粗聲詛咒,還來不及反應(yīng),筱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卻優(yōu)雅無比的姿勢,纖指輕輕  一撥,推翻了他桌前還冒著熱氣的濃湯……他只感到兩腿之間一陣灼熱,猛然跳起身,  一張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咬牙斯吼:「搞什麼鬼!你們這三個瘋女人!」  

  「瞧我,真不『小心』!」筱帆惺惺作態(tài)的輕眨綿密的睫毛,裝出一臉無辜。  

  一片混亂中,餐廳經(jīng)理手足無措的趨前,小心翼翼的避開三個女人,深怕自己成為  下一個被攻擊的目標(biāo)。  

  「發(fā)生了什麼事?」他冷汗涔涔的問道:「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嗎?」  

  在其他客人好奇的注視和交頭接耳的議論聲中,李喬治只有將怒氣出在無辜的經(jīng)理  身上,好替自己找臺階下。「你們怎麼會有這麼沒水準(zhǔn)的客人!」  

  一把推開餐廳經(jīng)理,李喬治怒氣沖沖地轉(zhuǎn)身離去;他的夥伴則一把眼淚、一把鼻涕  的尾隨在後。  

  白筱帆意猶未竟的開口:「我希望那碗濃湯能再倒得更準(zhǔn)一點(diǎn),那傢伙就再也沒『  本事』可以玩弄其他女人了。」  

  程凱蒂破涕為笑!肝覀兪遣皇翘偪窳耍俊  

  方語彤也跟著笑!甘呛墀偪,不過——實(shí)在是很過癮!」  

  「我從來沒做過這麼刺激的事耶!」白筱帆顯然對自己的行為充滿讚歎;原來偶爾  脫離常軌、特異獨(dú)行,竟是這麼棒的一種滋味!  

  「你們知道嗎?真的很奇怪……」凱蒂眼裡不見悲傷,反倒溢滿一股重生的喜悅。  

  「剛剛那一巴掌,竟然就這樣打掉了我對他曾有過的愛和癡狂,就這麼簡單!  

  彷彿就像丟掉一塊生蛆的肉,或者一件過時的洋裝一樣,毫無留戀、毫不心疼!」  

  「恭喜!」語彤輕拍了拍她。  

  「是嗎?那麼或許我該回家痛毆於立一頓!」筱帆有些得意的聳聳肩!脯F(xiàn)在呢?  

  若無其事的走回座,繼續(xù)吃我們的牛排大餐?」  

  語彤搖頭!缚戳藙倓偰腔烨蜥h陋的嘴臉,我食慾全沒了!  

  凱蒂接口:「我現(xiàn)在只想好好大醉一!贵惴载(zé)難的眼神看著她。「剛剛才說自  己想通了,幹嘛還借酒消愁?」  

  「不,我是想慶祝自己的重生。」凱蒂兩眼閃著企盼的光芒。  

  語彤實(shí)在不想掃她的興。「走,買酒、買菜到我家去大肆慶祝一番!」  

  臨走前,她還不忘朝始終以戒慎眼光盯著她們的經(jīng)理微笑致意!副,打擾了!  」  

  付過帳,外加慷慨的小費(fèi),三個女人在眾目睽睽下,意氣風(fēng)發(fā)地?fù)P長而去。  

 。  

  方語彤無奈地看著兩個好朋友借酒裝瘋。兩個女人一會哭,一會笑;一會抱頭互訴  愛情的矛盾和難捨,一會又勾肩搭背齊聲詛咒全天下男人死無全屍……她們所製造出來  的髒亂和噪音,教語彤開始後悔自己的提議。  

  既無力阻止,她只有遠(yuǎn)遠(yuǎn)坐在一隅,靜靜吃她的小菜,任她們盡情宣洩心裡的苦悶  和不平。  

  眼看著兩個好友為愛所受的折磨,她不禁慶幸起自己的了無牽掛,只除了……就像  是故意要跟她作對似的,清脆的門鈴聲就在這個時候響起。語彤不用想也知道,站在門  外的鐵定就是剛才躍進(jìn)她腦海中的那個討人厭的身影;她已經(jīng)能準(zhǔn)確無誤地辨識出他按  門鈴的特殊節(jié)奏。  

  語彤小心翼翼的拉上厚重的玻璃門,以期盡可能隔絕她們所發(fā)出的刺耳噪音。  

  「語彤!」他依舊露出每回見到她時那種令人著迷的燦爛笑容。  

  而她也依舊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附裉煳医^對不會讓你進(jìn)去,我有朋友在!  

  他的笑容斂去了點(diǎn)!改械呐笥?」  

  「純粹女人的聚會!顾恢雷约簽槭颤N要告訴他實(shí)話。「而且是聲討男人的聚  會,如果你不怕自己變成箭靶,悉聽尊便!  

  「她們應(yīng)該不會介意你消失一會兒吧?」他充滿希冀的問:「語彤,你肯不肯陪我  到中庭的花園散散步?」  

  拒絕他!她的理智這麼告訴自己,但她的心卻為自己找了一個相當(dāng)愚蠢的借口。  

  「不是陪你,是我吃的太飽正想邉輿動!  

  夜風(fēng)徐徐,和他並肩散步,語彤的心境真可說是五味雜陳。對向書祁,她可以感覺  到自己的軟化,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逐漸習(xí)慣於他的存在;但一想到……他是媽所中意、是  媽想借此控制她、操縱她的工具,語彤又恨不得將他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  

  「語彤。」他喚住她,輕輕握著她的手,一臉的凝重!笍慕裉炱,大概有一個星  期的時間,我都不能來看你了!  

  為什麼?她強(qiáng)壓抑住已到舌尖的質(zhì)問,故意裝得「興高采烈」!刚娴?太棒了!  

  你是在告訴我,我終於可以閒散適意地享受一段沒人打擾的清靜時光,呼吸一點(diǎn)新  鮮、自由的空氣?」  

  他溫柔的凝視著她,臉上寫滿難捨的離情。「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早點(diǎn)回來,但我  無法確定!  

  「一個星期實(shí)在太短,我希望你至少一年之內(nèi)別在我眼前出現(xiàn)。」她口是心非,特  意忽略心底那一股愈來愈沉重的失落感。  

  「你是個說謊成性的小女人!顾p憐密意的口吻沒有一絲責(zé)備,只有嬌寵。  

  語彤反唇相譏:「而你是個聽不進(jìn)實(shí)話的大頑固!  

  他輕輕揉搓著她略顯冰涼的小手!负煤谜疹櫮切┗荆绻鼈冇惺颤N閃失,我  會心疼的。」  

  她的失落感被急速點(diǎn)燃的怒火所取代!原來在他心目中,那些該死的花草竟比她重  要!令他牽腸掛肚的不是她,而是那些一無是處、只會找人麻煩的植物花卉!  

  語彤用力抽回手,像只塊爆炸的皮球般暴跳如雷。  

  「我保證等你回來,連它們的屍骨都見不到!」  

  向書祁滿足的笑了,她明顯的嫉妒像一股暖流,溫暖了他的心田。  

  他顯然已悄悄攻佔(zhàn)她心靈的某一個角落;或許她不肯承認(rèn),甚至不自知,但他卻擁  有能透視她靈魂深處的魔力。方語彤或許是自己的主人,卻未必及得上他瞭解她的程度  。  

  「記得陽臺上的花每天都要澆水,但千萬別澆太多,至於肥料,昨天才施過,暫時  還不需要!  

  他繼續(xù)叨念著,彷彿那些植物對他而言真的比她重要。他知道自己這是在火上加油  ,但他卻以無比期待的心情等著她爆發(fā)。他開始倒數(shù)計(jì)時,十、九、八、七……語彤並  沒有讓他等太久,甚至還來不及數(shù)完,她已經(jīng)威力十足地爆炸了——「你該死的要到哪  裡!」  

  「我沒告訴你嗎?」他眼裡閃著惡作劇的光芒!肝掖蟾耪娴耐烁嬖V你;因?yàn)槲?nbsp; 以為你根本不會在乎的,不是嗎?」  

  她想掐死他,更想掐死自己!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向書祁是一隻聰明、狡詐的老狐  貍,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她的剋星!每回對陣,她不是妥協(xié)、讓步,就是讓自己出盡洋  相!  

  她真恨自己為什麼會沉不住氣的追問他的行蹤;他去哪裡根本不關(guān)她的事,不是嗎  ?  

  她應(yīng)該為終於得以擺脫他的糾纏而欣喜若狂,而不是氣憤難當(dāng),不是嗎?但為什麼  她卻偏偏背道而馳呢?  

  她瘋了!或者是快瘋了!向書祁既有本事輕易逼瘋一個聖人,更何況她只是一個平  凡的小女人!  

  上天為什麼要給予她如此嚴(yán)酷的考驗(yàn)?  

  「我當(dāng)然不在乎!顾励喿幼煊。「我只是隨口問問!  

  他眼中閃動著了然的笑意!肝乙ト毡咎酵野职,他長年旅居在東京,最近身  體出了點(diǎn)小毛病,我必須趕過去替他處理一些事!  

  「哦……」她假裝毫不感興趣的聳聳肩。  

  語彤不自在的垂眼迴避他那雙似乎可以看透她的瞳眸,一張粉臉不由自主的變紅、  變熱。  

  一股釋懷的感覺像清涼的潮水,瞬間澆熄了她滿肚子的火氣。她不願去探究箇中的  原因,更不想費(fèi)神的去探討為什麼會因他的答案而鬆口氣?為什麼得知他不是和某個不  知名的女人逍遙共游,竟會帶給她一種莫名的釋然?  

  她只慶幸在昏黃的燈光下,得以隱藏住她紅得似火燒的雙頰。  

  「語彤,答應(yīng)我一件事!瓜驎钶p輕扶著她纖細(xì)的雙肩,以深情款款的眼神凝視  著她,以能融化霜雪的嗓音輕柔低訴:「好好照顧自己,在我的心目中,你比那些寶貝  的花草植物更要珍貴千萬倍!」  

  迷失在他那比天上繁星更為燦爛的瞳眸中,浸沒在他那比月光更為柔和的神情下,  語彤首次像個木頭人似的無法反應(yīng)。  

  她就像被魔術(shù)棒定住一般,只能無助的任自己沉迷於他所製造出來的神奇魔法中。  

 。  

  他離開的第一天,語彤決心要讓那些花兒枯死。  

  第二天,她勉強(qiáng)澆了點(diǎn)水,決定暫緩它們的死刑。  

  第三天,她不但按時澆水,還謹(jǐn)慎聽從他的吩咐,絕不過量。  

  到了今天,她竟然已經(jīng)開始學(xué)會享受蒔花弄草的樂趣;她不但澆了水,還學(xué)著他的  樣子替它們翻松泥土,細(xì)心的拔除雜草枯枝。  

  「你比那些花草更要珍貴千萬倍!  

  語彤就像中了蠱惑似的,那句「咒語」不斷在她耳邊迴響。她真的開始要相信,向  書祁或許真的具有不為人知的神奇法力,否則,他怎麼可能影響她至此呢?  

  門鎖轉(zhuǎn)動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思,語彤的心直往下沉——擁有這房子鑰匙的人除了  她自己以外,還有母親。  

  這是想搬出來獨(dú)居所要付出的代價之——好讓媽能隨時侵?jǐn)_她的生活、掌控她的一  切?磥沓撬赃@地球上消失,否則永遠(yuǎn)休想擺脫母親的掌握。  

  她看著母親推門而入;她依舊是那麼容光煥發(fā)、明艷照人。「嗨,媽!  

  朱婉婷環(huán)眼四顧,深深吸進(jìn)一口幽香的桂花香!改氵@裡總算像人住的地方了,花  似乎比我上回看到的更多了點(diǎn)?書祁實(shí)在是個有心人,我的眼光絕對不會錯的,不是嗎  ?」  

  「不藉著這些花當(dāng)借口,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來糾纏我!鼓赣H的話打破了向書祁  在她身上下的魔咒,語彤又重新找到力量來鞏固對抗他的決心。  

  「我們公司新近代理日本一套剛研發(fā)成功的保養(yǎng)化妝品,這半個多月來,我這個銷  售部經(jīng)理只得像只陀螺似的,忙著到全省各百貨店、專櫃,巡視推廣和銷售的成績!  

  她坐進(jìn)寬大的沙發(fā)裡,優(yōu)雅的蹺起修長的雙腿。  

  「我這麼久沒到你這裡『看看』,你該沒有闖出什麼無法收拾的禍吧?你實(shí)在是個  教媽不放心的女兒!  

  一如以往,母親總有辦法在見面的三分鐘之內(nèi)刺傷她,逼出她充滿叛逆的性格。  

  「我真希望你的工作能更忙一點(diǎn),或許這樣我就可以有比較充裕的時間好為非作歹  !顾砸回灣爸S的態(tài)度來掩飾自己受傷的感情。  

  朱婉婷精心描畫的眉毛這下全扭曲變形了!改愕臒o禮實(shí)在教人吃不消,我要不是  你媽,根本不會冒險靠近你一步!  

  「那你又何必陷向書祁於萬劫不復(fù)之境!硬要將他推入我的魔掌之中!」語彤極盡  嘲諷之能事。  

  朱婉婷忍住氣,關(guān)切地詢問:「你和書祁究竟發(fā)展到什麼樣的地步了?」  

  向書祁的一切如影隨形的緊跟著她,此刻這個事實(shí)就像一根刺,刺得她心煩意亂,  焦躁不安!肝蚁嘈旁僖涣硕嗑,我就可以下定決心的謿⑺退惚魂P(guān)進(jìn)牢裡,也  比面對他來得好!」  

  「你真教人受不了!」朱婉婷撫著頭,一副快被她氣昏的模樣。「你爸爸究竟遺傳  了什麼可怕的基因在你身上……你根本一點(diǎn)也不像是我的女兒!」  

  「我知道!顾坏幕刈欤骸溉绻概P(guān)係能像婚姻關(guān)係般的說離就離,我相  信你會毫不猶豫的跟我脫離母女關(guān)係的。」  

  「你跟方昱文一樣可惡!」朱婉婷像只被刺破的氣球般,發(fā)出尖銳的吼聲!改阒  不知道你爸爸有多可惡!  

  婚都離了,難道還不能讓我清靜的過日子?!他竟然讓曾瓊雅那不要臉的女人寫生  日卡給我!老天!我的生日足足還有一個月,她急什麼?急著來向我示威,急著在字裡  行間透露她跟你爸爸有多親密!什麼『永遠(yuǎn)關(guān)心你的朋友——昱文和瓊雅』,看了真叫  我想吐!好像他們已經(jīng)身心共為一體,而我只是一個不相干的外人!」  

  靜待母親發(fā)洩完後,語彤才以實(shí)事求是的口吻說道。  

  「媽,或許早晚會有那麼一天的!  

  「你爸爸有跟你提過……她想再婚的事嗎?」  

  她搖頭。「但我知道瓊雅阿姨對他很好,他早晚會感動的。你也知道,爸的心比什  麼都軟!  

  「你爸那個人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書獃子!除了學(xué)術(shù)研究,什麼事都比別人慢上好幾拍,而  曾瓊雅那女人太精明、太工於心計(jì),你爸會被她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語彤為之失笑!改阋詾榘謳讱q?瓊雅阿姨她繼承了一大筆遺產(chǎn),她看上的當(dāng)然不  會是爸的錢,而除了錢,爸又有什麼可損失的?」她微頓,以研判的眼光搜尋著母親那  憤恨難當(dāng)?shù)哪槨!笅,為什麼每次一提到爸和瓊雅阿姨,你就一副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  ?  

  要不是我太瞭解事實(shí);知道執(zhí)意離婚的人是你,我真要以為你才是那個被嫌棄。被  強(qiáng)迫離開而滿懷心碎和怨恨的婚姻受害者!  

  朱婉婷瞪了女兒一眼。「你懂什麼?我們大人的事沒有你插嘴的餘地,你為什麼不  管好自己,少教我操點(diǎn)心。像書祁條件這麼好的男孩你這輩子絕碰不到第二個。  

  說實(shí)話,他肯這麼殷勤的追求你已經(jīng)夠教我匪夷所思了!  

  你要是還有一丁點(diǎn)理智,就不要再端什麼架子,擺盡臭臉對待人家。你跟他要真有  結(jié)果,那是我們高攀了人家!  

  這是母親一貫的伎倆——只要是她不喜歡的話題,她會立刻改守為攻,以身為母親  的威嚴(yán)毫不猶豫將塗滿毒藥的利劍直刺向她的心窩,不管她的心會不會痛,會不會因毒  發(fā)而死去!  

  「你這麼說,我更應(yīng)該繼續(xù)端著那令人作惡的臭架子才對!我怎麼忍心讓那麼優(yōu)  秀的男人毀在我的魔掌中?那不是教我這醜陋的靈魂又多了一條罪名嗎?」除了嘲諷以  對,她不知道還能以何種方式宣洩她受傷的感情。  

  「你這冥頑不靈的孩子,真要?dú)馑牢伊!」朱婉婷氣得直跺腳。  

  「抱歉,媽。冥頑不靈只是我諸多缺點(diǎn)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條!  

  「你——」語彤那毫不在乎的模樣更教她怒火高漲。  

  「你盡量氣我嘛,等你成功的氣死我那天,你就自由了!」  

  朱婉婷氣鼓鼓地轉(zhuǎn)身離去。  

  方語彤真的相信,她媽會為了阻止她得到自由而使自己長命百歲的。她沮喪地跌坐  在柔軟的沙發(fā)中,覺得頭痛得像有千萬根針在刺,喉嚨乾澀得猶如一口枯了的井,她覺  得全身都不對勁到了極點(diǎn)……更教人難受的是……她空虛的心靈彷彿正被上億只蟲蟻無  情的啃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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