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
第三次了!前面連續(xù)兩通電話接起來時,均沒有人響應(yīng),原本以為是打錯的,所以才會不吭聲。但是有人會連續(xù)打錯三次電話嗎?不可以說沒有,只是機(jī)率不高。
因此我大膽假設(shè)這是一通有目的的電話,至于目的是什么,得接了電話才知道。
“阿梅,我來接!笨粗奔泵γ膹N房跑出來準(zhǔn)備三度接電話的菲傭,我連忙出聲制止。既然前兩次阿梅接電話時,對方都不出聲,沒有理由當(dāng)阿梅第三次接電話時會有響應(yīng),所以理所當(dāng)然的該換人接電話了。
“喂?任公館!蔽夜交亟悠痣娫,屏氣等候?qū)Ψ降捻憫?yīng),如果再沒有人吭聲,我不排斥報警處理。
“終于肯來接電話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男音,將我冷靜的思緒趕跑了一半。
“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的電話?”打電話來的竟是徐焉騰,那么前兩通也是他打的嘍?
“只要有車牌號碼,要查到車主并不難!
“車子的事,你找我先生談,一切他會處理。”
“我要找的是你。”
“找我?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懂車子的事。”我的手心已開始微微冒汗。
“我只想找你談?wù)劇!?br />
“我說了,我不懂車子的事,別找我談!
“不是談車子!彼恼Z氣十分平靜,靜得像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我的一顆心卻懸在半空中忐忑不已。
“那就沒什么好談了。”
“是嗎?談?wù)勎覀兊倪^去如何?”他這樣算不算威脅?我的胸口突然一窒,差點忘了呼吸!盎蛘吣阆M抑苯诱倚杖蔚恼?”
“你想說什么?”我想,此刻的我,臉色大概跟白紙沒什么兩樣了,體溫也在逐漸下降中。
“出來喝杯茶吧,我在你家路口的電話亭!闭f完,不待我響應(yīng),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
握著話筒呆了一會才回過神來。他就在路口而已,這樣說,他知道任廷軒不在家才打來的?他找我有什么目的?要跟我談什么?我該不該赴約?一連串的問題壓得我的隱隱作痛。煩躁地在客廳來回跺步,思考著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時間就在我的思考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三十分鐘后,電話再度響起……
“喂?”輕輕出聲,不確定是否是他!耙业介T口去接你嗎?”平靜的語氣依舊,只是添加的些許的不悅,是久候我不至的原因吧。
“不用、不用。”我連忙否定,生怕他下一刻就出現(xiàn)在門口。
“那就別讓我等太久,我記得,你從不遲到的!
“好吧,等我十分鐘!蔽胰绻蝗,他一定會找到家里來。不希望把事情弄得太復(fù)雜,我決定赴約了,順便了解他的企圖。
掛下電話后,我匆匆上樓換了一套衣服,并交代阿梅我中午不回來吃飯后,便來到他所說的地方……路口的電話亭。
見面時,他什么話也沒說,只是拉我上車,任他開著車子往郊區(qū)。看樣子,是打算到山上吧。
“你要帶我去哪?”看著他不發(fā)一語地開著車,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你害怕?”他看了我一眼。
“如果是你,你怕不怕?”我沒答反問,因為我也答不出來,其實我并不是怕,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我是擔(dān)心,擔(dān)心自己又跟他牽扯不清。但是,自從我在修車廠再度遇見他以后,就注定了我倆此后難料的糾葛了。
“不怕!彼敛豢紤]地回答。
“哦?為什么?”
“為什么?你還需要問為什么嗎?”他又看了我一眼,眼里有一抹哀傷。我的心卻為了他眼底的哀傷而感到一陣心痛,他在哀傷什么呢?
我不再開口,兩個人便一路保持沉默,直到他將車子停下來。這里是臺北市有名的觀光茶園,山坡上一片片綠油油的茶園,讓人眼睛為之一亮。因為是觀光茶園,當(dāng)然少不了一些附加的商業(yè)活動,所以茶園附近茶藝館林立。為了生意上的競爭,每一家茶藝館無不絞盡腦汁、巧思布置、設(shè)計自家的門面。因此在這里可以看到各種不同風(fēng)格的茶藝館。有古色古香的、有夢幻浪漫、也有前衛(wèi)新潮的,各種創(chuàng)意令人嘆為觀止。
由于不是假日,加上我們來的時間又早,所以不但游客少,連營業(yè)的茶藝館也少。走了好一段路才找到一家已開始營業(yè)的茶藝館,當(dāng)然啦,我們兩個是唯一的消費(fèi)者。
這家茶藝館共有兩層,趁著他在跟服務(wù)生點餐時,我沿著樓梯走上二樓,挑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欣賞窗外的風(fēng)景。臺北市的景致全部都印入眼簾,但是美中不足的是,繁榮的市景卻蒙上一層薄薄的灰霧。大概是空氣污染的關(guān)系吧。
“如果是晚上,應(yīng)該會更美吧。”我輕聲感嘆。
“你愿意的話,我可以陪你到晚上,一起欣賞!彼穆曇魪奈覍γ?zhèn)鱽怼?br />
原以為只是說給自己聽,沒想到會被他聽個正著。他不是在點餐嗎?什么時候坐下來的?
“不用了!蔽依匾暰看向他。“說吧,你帶我來這里要跟我談什么?”我依然維持表面上的冷靜,將自己不安的情緒隱藏得很好。
“他有帶你去看夜景嗎?”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他自顧自地問。
“這不關(guān)你的事!
“我們曾經(jīng)一起看過夜景,記得嗎?你剛考完聯(lián)考的那一天?”他仍然持續(xù)他的話題。
“你要跟我談的就是這個?”
終于,他對我的話有反應(yīng)了。定定地看了我好一會,他才緩緩開口:“那家伙叫任廷軒是吧?”
“……”
“為什么要嫁給他?”
“……”我依然不語,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嫁給他。只知道眾人皆認(rèn)為我跟他是金童玉女,所以我應(yīng)該嫁給他,然后與他步上紅毯。
“為什么嫁給他?”他又問了一次,口氣里有股誓必得到答案的堅決。
“我為什么要回答?”
“因為我要知道!彼眢w向前傾靠過來,一雙星眸鎖著我的。
就在此時,服務(wù)人員送來他點的茶及茶點。待服務(wù)人員將東西放好離開后,我才回答他的問題:“他對我很好,照顧我、疼愛我、保護(hù)我,也給我依靠!
“他能給的,我也能給。告訴我,你愛他嗎?”
“我……”奇怪,第二次遇到這個問題,我還是無法回答。我應(yīng)是愛任廷軒的吧?不愛他,怎么會答應(yīng)嫁給他呢?只是心里是這么想,卻偏偏說不出口。
“怎么?答不出來?”
“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沒有必要告訴你!
“你并不愛他,對不對?”他緊迫盯人地追問,眼睛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熱切的眼神看得我令我心慌。
“你憑什么這么說?如果不愛他,我為什么要嫁給他?”我努力讓自己說得理直氣壯。
“你只是因為他對你好就嫁給他。”
“這有什么不對,只要他對我好就夠了!蔽?guī)缀跏堑秃傲顺鰜恚好此時茶藝館里沒有其它客人,服務(wù)人員也都在一樓,否則依我們這種情況,鐵定會引人測目的。
“小敏!”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兩眼直盯著我!半x開他,他不適合你!
“離……離開他?”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言行嚇傻了,只能呆愣地重復(fù)他的話。“對,他能給你的,我也能給,離開他,嫁給我!
我倒吸了一口氣,倏地抽回手,張大眼看著他。“你要我跟廷軒離婚,然后嫁給你。俊蔽也桓蚁嘈盼衣牭降。
“對,你原本就屬于我的!
“不!不可能,你瘋了!蔽蚁窨垂治镆粯涌粗
“我沒瘋。小敏,你不愛他,他也不見得愛你,你們不該在一起的!
“誰……誰說廷軒不愛我!他對我這么好,小心翼翼地呵護(hù)我,給我一切最好的,誰說他不愛我?”我激動地站起,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會如此反應(yīng)激烈是因為我怕,怕他說的是真的。任廷軒不愛我嗎?
“好!那他知道你跟我的關(guān)系嗎?”他也站起來,握住我雙肩。
“我們之間沒什么!蔽移查_頭企圖逃避。
“沒什么?”他將我的臉扳回,逼我與他對視。
“你敢說我們之間沒什么?忘記了是嗎?沒關(guān)系,我來提醒你,我們曾經(jīng)屬于彼此,在你悲傷時,是我給你安慰;在你無助時,是我給你依靠;在你寂寞時,是我給你溫暖;在你……”
“夠了!不要再說了!睋撟‰p耳哭喊了出來,拒絕再聽下去。
“小敏!”他將情緒瀕臨失控邊緣的我緊緊擁入懷中。“別哭,我不是故意惹你傷心的,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你。”
“我……我現(xiàn)在是……是任太太,你……你不該來找我的!蔽矣脻庵氐谋且糨p聲哽咽。被他擁在懷里,我的心真的有一絲絲的后悔嫁給任廷軒。他的胸膛還是那么溫暖,強(qiáng)而有力的雙臂讓我的心反而安定不少。貪婪地吸取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氣息,藉此平復(fù)我激動的情緒。
“我不能不來,你知道嗎,失去你的音訊,我差點瘋狂,找了你五年了,終于讓我找到你了。”他收緊雙手,將我摟得更緊,像是要將我揉進(jìn)他身體里似的!巴税桑涍^去的一切,過你的生活好嗎?”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生活,我不希望再起波濤。
“忘得了嗎?我不相信你忘得了!
“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在做了,也幾乎成功了!比绻怀霈F(xiàn),我相信我的生活會一路平靜下去。
“不!在我付出這么多之后,你竟然要我忘了你?”他拉開我跟他的距離,我清楚地看見他的氣憤與不甘心。
“不然你還想怎樣?”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爱(dāng)初你給我的二十萬,我會連本帶利還給你的。”
我知道他一向給人冷冰冰的感覺,不易親近,但那只是他的外表,其實他的內(nèi)心不若他的外表那般冷漠,這點可以從他對待那些“換帖”兄弟的舉止中看出,他只是拙于表達(dá)罷了。
只是他再怎么冷漠也從沒用過這么冰冷的眼神看過我,那寒冰似的眼像會射出冷箭一般,箭箭都射中我的心,讓我感受到周圍的空氣幾乎已經(jīng)凍結(jié)了。
“你認(rèn)為我是為了那些錢才找你的?”說話的口氣更是冰寒,聽得我背脊直打哆嗦。
“那筆錢本來就不是我的。”此刻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特別小心,他的樣子令我有山雨欲來之感,若不小心應(yīng)對,只怕他又會有什么驚人之舉出現(xiàn),我要小心。
“我對你付出的,從沒有打算要收回!
“既然如此,那你就要實行得徹底一點,不要再來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唯獨(dú)這一點不行,我要要回你!”他抓去我的手,另一手在我腰間一勾,剎那間我已經(jīng)在他懷里了。
“你……”話還沒出口,他的唇已經(jīng)封住我的。吻得那樣狂野,令我害怕,我知道,他是在懲罰我,用那狂野的吻。
我直覺地想推開他,只是他雙臂將我緊緊鎖在他懷里,讓我無法掙扎。情急之下,我只能緊閉雙眼,任他凌虐我的唇。淚,也在此時緩緩落下。
“小敏?”他像被燙到般,倏地離開我的唇!盀槭裁纯?難道你……”他像做錯事的孩子般滿臉歉疚。
“為什么這樣對我?為什么不讓我過平靜的生活?”我已失去太多了,如今別無他求,只是希望平平靜靜的。偏偏天不從我愿,硬是讓他再度出現(xiàn)在我生命中,難道我注定要與他牽扯不清嗎?心里的不安伴隨著淚一并流下。
“難道我不能給你安定的生活嗎?我要的不多,也只是希望你能在我身邊。
他痛苦地低訴,微顫的雙肩告訴我他的寂寞。
他,很寂寞!
腦海里突然想起他的身世。是了,他之所以用冷漠的外表來武裝自己是為了掩飾內(nèi)心的孤獨(dú)。但是這么多年下來,難道從沒有人能了解他內(nèi)心世界嗎?孤獨(dú)是很可怕的,那種滋味我嘗過,就是因為不愿再品嘗那種痛苦,我才會依附在任廷軒的溫柔下。那他呢?一個人獨(dú)自品嘗那種滋味這么多年?
突然明白在車廠見到他時,他臉上的憔悴是為什么了。寂寞容易使人憔悴。
為他的遭遇感到心痛與不舍,突然想將他緊緊擁抱,給他一絲溫暖,在我孤獨(dú)時,至少身旁有吳秀香;在我寂寞時,任廷軒的溫柔適時溫暖了我,而他卻什么都沒有,只是一個人默默承受。有誰了解他那譏諷世俗的表相下,隱藏了一顆孤獨(dú)的心呢?
“你會遇到一個真正了解你的人的!鄙焓州p撫他臉龐,語帶憐惜地安撫他。
“我知道,我已經(jīng)遇到了!彼俣雀┫骂^來,用他的唇與我得纏綿。這一次他吻得好溫柔,將他孤單的心,藉這個吻傳達(dá)給我知道。我忘形地沉浸在他的溫柔里,雙手不自覺地圈住他的腰,將我們之間的距離縮到最短。
“就是你,小敏!彼谖叶呡p聲呢喃,濕熱的唇沿著我的頸子向下探索,直到他伸手輕解我上衣的扣子時,我突然回神,連忙推開他。
“我們在做什么?”天!我竟然做出這種事,我是個有夫之婦,還不知恥地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又……
“小敏,你心里有我,對不對?”他欲伸手過來拉我。
“別過來!”我連忙退了一步。“你別自以為是了,我的心里只有我丈夫!
雖然心虛,我還是要向他聲明我的立場。
“說謊!如果你心里沒有我,怎么會對我的吻有反應(yīng)!”
“那是……那是……你誘惑我的!睂⑦^錯推給他,不愿承認(rèn)心底那個小小的聲音!拔覀兎蚱薷星楹芎,希望你不要來破壞我們!
“破壞?”他的臉又沉了下去,嘴角漾出的是他慣有的那抹嘲弄。“你不敢告訴他我們之間的事,是怕因此而影響你們的感情,這叫感情很好?”
“我沒告訴他是因為沒這個必要,廷軒不會在意的,他愛的是現(xiàn)在的我!逼鋵,我也沒有把握任廷軒若知道我跟他之間的事會有什么反應(yīng)。被他這樣一說,我心里真有點怕怕的。
“是嗎?要不要試試?”
“你……你在威脅我?”此刻我只覺得眼前的他十分可惡。
“不如說是考驗?zāi)銈冎g的‘感情’!彼氐貜(qiáng)調(diào)感情兩個字。
“你……你從小就威脅我借你東西,長大了還威脅別人拿錢給你、現(xiàn)在你依然如此,惡習(xí)難改!你為什么要這樣!”此時的心情可以用恨鐵不成鋼來形容嗎?我當(dāng)初為什么要認(rèn)識他!
“我只是要拿回我的東西!彼Z氣堅定,沒有絲毫遲疑,更加激怒了我。
“我不是你的,聽到?jīng)]有,不是你的!”如果手上有東西,我一定會砸向他。
“我不會放棄的!
“你作夢!”
※ ※ ※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該不該告訴廷軒這一切?如果告訴他,他會有什么反應(yīng)?狂怒?然后拋棄我,讓我又回到當(dāng)時的一無所有?想到此,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會嗎?他會這樣嗎?
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覺,我之所以對婚姻缺乏安全感是因為沒有對任廷軒誠實。因為我刻意地遺忘、刻意地隱藏,反而讓它在我內(nèi)心某個角落占有小小的一席之地;雖不明顯,但它確實存在,儼然成為我婚姻中的不定時炸彈,一旦有人點燃引線,就會引爆它。徐焉騰就是那條導(dǎo)火線!
心中的不安與恐懼吞蝕了我的思考能力,在我的大腦無法運(yùn)作的情形下,我唯一能尋求的支柱只有一個人……吳秀香。
當(dāng)然,為了讓她替我拿個主意,我必須將事情的始末告訴她。只見她愈聽,眼睛張得愈大,嘴巴也到了久久無法閉上的程度。
“你說的都是……真的?”吳秀香似乎還沒有從驚愕中恢復(fù)過來。
“你認(rèn)為我是那種杜撰故事的高手?”我不答反問,而且問得很無奈、很無力。
“當(dāng)初為什么不說?”看樣子,她已經(jīng)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臉上的不可思議已經(jīng)消去了大半。
“說什么?哭著跟你說我失身了,然后拉著你一起傷春悲秋,順便仇視世上所有的男人?”依照吳秀香的個性,這點不無可能。
可能我說得太有道理了,令她一時無語,皺了好久的眉,一臉世界末日般的難過。奇怪,苦主是我才對吧。
“我還以為我錯怪他了,想不到他那么熱心地為你奔走、籌學(xué)費(fèi)都是別有目的。
邊邊,對不起,如果那天我不留你一個人在家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了,那家伙也不會有機(jī)會威脅你了!眳切阆阄兆∥业氖,痛心疾首地向我道歉,但是這該怪她嗎?
“不是你的錯,你為我做的夠多了。怪只能怪老天捉弄人。”我拍拍她手背,希望她不要自責(zé)。“我該告訴廷軒嗎?”
“與其被他威脅,不如你向任大哥求救,把事情告訴他,他會理解的!
“但是我怕!辈话苍谛睦镆恢睌U(kuò)大,彷佛看到即將到來的風(fēng)暴!芭峦④帟虼讼訔壩。”
“為什么要怕?你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啊。站在法律的立場,你可以說是被強(qiáng)暴,是受害者耶!眳切阆悴煌岢雎蓭熌且惶渍f詞,企圖給我信心!昂螞r任大哥不是那么膚淺的人,會去在意那可笑的處女膜。他那么愛你,疼你疼得像心頭肉一樣,如果知道了一切,只會更加憐惜你!
“真的?”我仍然不太有信心。
“當(dāng)然是真的,不然難道你寧愿被那個壞蛋威脅?任他予取予求,在精神上折磨你?”她很直接地點出我心中另一個顧忌:“如果你不說,他也有可能會去說。
要知道,從你口中說出和從他嘴里講出來,兩者的意義是不同的。如果你是任大哥,你覺得哪一個對你的沖擊比較大?”她一項一項逐一分析給我聽。
的確,她分析得沒錯,勇于面對遠(yuǎn)勝于消極逃避。我不可以退卻,姑息只會養(yǎng)奸,我雖然心疼徐焉騰的滄桑孤寂,卻沒有理由任他左右我的心緒。何況我該對我的丈夫有信心才是啊。
帶著吳秀香的鼓勵及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我選擇了一個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向任廷軒“解釋”整件事情的始末。原本期待看到他理解及憐惜的神情,但是我失望了,他的反應(yīng)完全不是吳秀香所預(yù)期的那般……
“你是說在我之前,你已經(jīng)有別的男人?”他的臉色慘白,比我的還白,斯文的臉孔有一絲絲的扭曲。
“那是意外,不是我愿意的。”我極力解釋,努力地想要傳達(dá)我的“身不由己”。
“而且是在你才高中的時候!彼緵]聽見我的解釋,接收到的只有一個事實……我在嫁給他時已不是完璧之身。
“廷軒,你聽我說……”我試圖喚醒他該重視的地方,希望他不要鉆牛角尖,只是……“哈哈哈……”他突然放聲大笑,笑得那么詭異,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沒錯,我沒看錯,他的眼角確實有淚光。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心里是既害怕又心疼,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他才會有這么強(qiáng)烈的反應(yīng)。正想上前安撫他,他卻突然停住了笑,一雙利眸緊緊地盯著我,看著我的眼神卻是那樣的陌生。
“你好殘忍!邊麗敏,你騙得我好苦!”他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從齒縫中迸出,森冷的口氣教我不寒而栗。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他連名帶姓地叫我。
“廷軒,我不……”
我想上前拉住他的手,希望安撫他激動的情緒,卻在我剛踏出步伐時,從他嘴里聽到我這輩子聽到最惡毒的一句話:“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他厭惡地向后連退了好幾步,臉上的神情好象我是人盡可夫的妓女。“沒想到我處心積慮地追求,萬般小心地呵疼在手心的竟是一個瑕疵品,可笑、太可笑了。我竟然像傻子一樣被你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邊麗敏你好厲害!你竟然還能裝得像圣女一樣,哈哈哈……”
他的話像美國投在長崎跟廣島的原子彈一樣,炸散了我腦中所有的思考。有好長一段時間我的腦子是一片空白,心臟也好象失去跳動的能力,時間在剎那間停住了。
看著眼前這個曾經(jīng)是我最親密的枕邊人,為什么相同的一張臉,如今看來卻是這樣的陌生?
幾度懷疑這只是我過分擔(dān)心后的幻想,廷軒不會這樣對我的。那個溫柔體貼、斯文有禮的任廷軒是不會說出這么傷人的話的。
但是現(xiàn)實容不得我否認(rèn),那有如地獄傳來的魔音,字字嵌入我腦海,句句烙上我心田,像魔咒般,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邊回響……
瑕疵品……瑕疵品……我是一個像圣女般的瑕疵品……圣女瑕疵品……
“不……”摀住雙耳,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哀鳴后,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隨即黑暗吞蝕了我。
※ ※ ※
我在哪里?四周一片白茫茫地空無一物,只有我獨(dú)自一人。這是什么地方?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突然間,天空出現(xiàn)兩個光點。光點漸漸變大、漸漸向我靠近,強(qiáng)烈刺眼的光線令我睜不開眼。那是什么東西?我本能地伸手擋住強(qiáng)光,不一會兒,光線漸漸減弱,我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
“爸!媽!”我高興地要上前,無奈雙腳卻動彈不得!鞍、媽,我好想你們,你們來接我了是不是?”
“小敏,爸、媽也想你!蹦赣H慈愛地開口,父親卻是緊抿著唇,靜立在一旁不發(fā)一語。
“真的?那你們是來接我的嗎?”我滿心喜悅,期待著再享天倫之樂,卻沒發(fā)現(xiàn)父母臉上異樣的神色。
“小敏……”母親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不知如何開口。
“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看到母親不自然的神色,我才注意到他們言行間的異樣。
“小敏,你太令我們失望了!”靜立在一旁的父親終于開口,卻是嚴(yán)厲擔(dān)責(zé)的口吻。
“爸,我做錯了什么了嗎?”
“哼!我實在是個失敗的父親,竟然沒能把你教好!”
“爸,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父親嚴(yán)厲的口吻令我心生慌亂,不知自己犯了何錯。
“哈哈哈!聽不懂?邊麗敏,你的陋行還想瞞多久?”一個熟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我回頭一看,竟是一身黑衣黑褲的任廷軒,他的穿著像個復(fù)仇者!巴④?是你?”我驚訝于他異于以往的裝扮。
“怎么?見到我這么驚訝!有瑕疵的圣女!”他一臉嘲諷,說話的口氣如千年寒冰。
有瑕疵的圣女?
我想起來了,難道爸媽他們……
“小敏,你太胡涂了!”母親難過地掉淚,眼底盡是對我的失望與不諒解。
“家門不幸,我一生清白,想不到竟然出了你這樣一個敗壞門風(fēng)的女兒!”父親的語氣更是激動。
“不是的,爸、媽你們聽我說……”
“沒什么好說的,事實擺在眼前!备赣H打斷我的話!靶∶,你太令我們痛心了,讓我們蒙羞,這就是你報答我們的方式?”
“爸,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是……”
“小敏,我才一離開你就無法自律,你讓我好痛心!”這次是母親絕望的指責(zé)。一人一句,讓我沒有解釋的機(jī)會。
“媽,你聽我說……”
“夠了,別再叫我們了,我們邊家沒有你這種敗壞門風(fēng)的女兒。算我們瞎了眼,領(lǐng)養(yǎng)了你,從今以后,我們不承認(rèn)你是我們的女兒!”父親決裂的語氣撕裂我的心。
“爸!不要,求求你!媽!不要丟下我……不要……”父親、母親帶著失望的眼神漸漸遠(yuǎn)離,耳畔傳來任廷軒魔音般的嘲笑……
“爸、媽,你們不要走,聽我說……爸!媽!不要走……”
“邊邊!邊邊!你醒醒!”吳秀香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我緩緩睜開眼,吳秀香擔(dān)憂的臉立刻映入我眼簾!斑呥,你剛剛作惡夢了。”“大嫂,你還好吧?”任廷宇也靠過來。
“我……你們怎么會在我房里?”我放眼四周,我是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那么剛剛的一切只是一場夢?我夢見不諒解我的雙親?
“還說咧,你昏倒在客廳,任廷宇回來發(fā)現(xiàn)了,才打電話通知我的。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昏倒在客廳?任大哥呢?”吳秀香一邊說一邊扶我坐起,順便為我拭去額上的冷汗。
我揉揉發(fā)疼的頭,回想我昏倒的原因。當(dāng)頭痛逐漸減退,記憶便逐一回巢,種種的恥辱與委屈陸續(xù)浮現(xiàn),一幕幕不堪的景象飛快地在腦海里播放……他說我是一個瑕疵品!
“阿香。”難以壓抑的心酸與屈辱化成聲聲哭喊與串串的淚水。緊緊擁住這位扶持我的至友,宣泄我滿腔的委屈。
“怎么了?哭成這樣?”吳秀香被我的反應(yīng)嚇得手忙腳亂,又是安撫、又是替我擦淚的。
“他……他……”本想傾吐我先前遭遇的不堪,卻在看見任廷宇后突然住口,只是一個勁地抽咽不止。
“任廷宇你先出去,我有點話要和邊邊說!眳切阆愦蟾虐l(fā)現(xiàn)了我的顧忌,才會要他離開。
“喔,我去找大哥好了,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痹捳f完,任廷宇很識趣地離開,并且鎖上房門。體貼的男人!
“好了,現(xiàn)在沒有別的人了,可以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吳秀香拿來一盒面紙,一張一張地遞給我。
深吸了好幾口氣,平復(fù)激動的情緒后,我才將先前發(fā)生的一切娓娓道來。每說一句,心就痛一次,說到最后,淚也干了,心也麻痹了,分不清此刻的我是心死還是心靜?傊,話說完之后,我的心已不再波動,平靜無波如一泓死水。
“唉!沒想到任大哥會說出這樣的話!眳切阆汩L嘆一聲,說出她聽完一切后的感想。我沒有回話,只是自嘲地一笑。其實這種結(jié)果我該想到的,任廷軒是個完美主義者,他從小到大事事順心、樣樣完美,造成他無法忍受一絲一毫的缺陷。當(dāng)初他會為我著迷,看上的就是我完美的家庭背景、完美的學(xué)業(yè)成績、完美的動人面貌,以及他認(rèn)為完美的清白。如今發(fā)現(xiàn)他所鐘愛的完人竟是一個“瑕疵品”,對他來說是何等嚴(yán)重的打擊。
任廷宇曾說過,他這樣的個性一旦面臨考驗,不是傷人就是自傷,更甚者是兩敗俱傷、玉石俱焚。我開始擔(dān)心他會有什么行動,寧可他選擇傷人……傷害我,也不愿意其它兩種情況發(fā)生,畢竟,這是我欠他的。
真的被徐焉騰說中了,任廷軒不見得愛我,他愛的只是我的條件,而非我的人。
多可悲,我到現(xiàn)在才明白。
徐焉騰,我該拿這個男人怎樣辦?為什么我總是逃不開他?為什么我的幸福總會終結(jié)在他手上?這個讓我心疼又讓我心怨的男人啊,我是該恨他的,不是嗎?
“邊邊,人在生氣時,總是口不擇言的,你不要把任大哥的話放在心上等他情緒平靜后,他會明白的!眳切阆泱w貼地安慰我。
能不放在心上嗎?
都已經(jīng)烙上心坎去了還能教我不要放在心上嗎?吳秀香不明白,但是我明白,任廷軒所說的每一句絕不是氣話,而是真真實實的心里話。每一句都是他赤裸裸的心聲。
“邊邊?”見我不發(fā)一詞,吳秀香輕輕地?fù)u晃我。“怎么了?”
“沒什么!
“答應(yīng)我,別想太多好嗎?”
“我心里有數(shù),你不用替我擔(dān)心!笔前,該發(fā)生的就一定會發(fā)生,躲也躲不掉。如果真能做到不在意,那么我可以成為圣人了。
“邊邊,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你一定要記住哦。”“嗯,阿香,謝謝你。”人生難得一知己,有朋如此,我該感恩的。
※ ※ ※
任廷軒整整失蹤了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后,他一身頹廢地回來,凌亂的胡渣,深陷的眼窩明顯黑了一圈,與公園或地下道常見的流浪漢沒有兩樣。
只是令我訝異的是:平日那么注重儀容的他竟會邋遢至此?!
但是,看到他平安地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我的確大大的松了一口氣,懸在半空的心也終于放下了。如果因為這件事而讓他想不開,那么我的罪孽就更重了,雖然我也受到不少的打擊,但是相較之下,他更無辜。
他會回來,表示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掙扎完畢,并且理出一個解決的方法了。這點,從他進(jìn)門時那雙清明的眼神便可得知。而在這一個星期內(nèi)我也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
一向冷靜自持的我是不會把時間浪費(fèi)在怨天尤人上的,這件事會有怎么樣的結(jié)果,我已經(jīng)理出一套結(jié)論。當(dāng)然,我絕對不會樂觀地以為任廷軒會完全釋懷,重新接納我。所以即使他提出了什么要求,我也不會有太大的意外了。
果不其然,他進(jìn)門后,見了我的第一句話:“我們離婚!
賓果!完全在我的預(yù)料中。
不是請求、不是疑問,而是一句標(biāo)準(zhǔn)的命令句……我們離婚。
雖然心里已猜到會有這樣的結(jié)果,但是當(dāng)這句話從他嘴里說出后,我的心仍是抽痛了一下。
這是我人生的第二個污點……婚姻失敗。
十個月!我的婚姻只維持了短短的十個月就結(jié)束了,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我該不該哭呢?
※ ※ ※
“沒想到我拿到律師執(zhí)照后,第一個案子竟是你的離婚案件!眳切阆憧嘈χ粗种械碾x婚協(xié)議書,咬著筆桿頻頻搖頭。
“如果你不愿意接這個案子,我可以找別人!
其實我也很意外,就在任廷軒提出離婚的要求后,吳秀香的律師執(zhí)照剛好核發(fā)下來,或許是天意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沒想到你們會離婚。畢竟你們之前是那么恩愛!
我想,得知我和任廷軒離婚消息的人中,應(yīng)該屬吳秀香最震驚吧。就像她說的,我們一直是人人稱羨的恩愛夫妻。沮且任廷軒對我的追求過程以及婚后的呵護(hù)情形,吳秀香是最最清楚的。所以,她當(dāng)然無法接受這樣“恩愛”的夫妻會走上離婚一途。
“也許恩愛只是一種假象!蔽椰F(xiàn)在已經(jīng)能平心靜氣地談?wù)撐沂〉幕橐隽,畢竟一旦認(rèn)清了事實就比較有勇氣去面對吧。
“假象?你是說任大哥不是真的愛你?”吳秀香皺著眉,一臉疑惑。
“不,他是真的愛我,在他認(rèn)為我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女人時,我相信他是真的愛我的!
“就因為你不是處女,他就不愛你了?”
“阿香,每個人所追求的標(biāo)準(zhǔn)不一!
“是啊,一般人或許會在意那可笑的處女貞操,可是任大哥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啊。”她仍是替我不平。
“高級知識分子也是人,也有一般人的想法。”
“我只是沒想到他會這么膚淺,算我又再次瞎了眼吧!眳切阆憔趩实剡B肩膀都垮了下來。
膚淺?
其實不是任廷軒膚淺,而是社會上對女性的貞操要求向來就是如此嚴(yán)苛。即使社會再如何進(jìn)步,思想觀念如何開放,一旦男人面對妻子是否為處女這個問題時,依然是以傳統(tǒng)的道德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所以,兩性關(guān)系中,女性往往是承受壓力的一方,自古以來皆是如此。
“別怪他!
“難道你不怨他?”我想,吳秀香可能比我還不平衡,這點是可以理解的。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是她奉為圭梟的名言,所以對于任何的不平等她當(dāng)然無法視而不見。
“不怨他是假的,但是我不怪他!笔前。芄炙麊?他只是不能免俗罷了。
世間不能免俗者何其多。怪得完嗎?
“你對他都沒有什么要求嗎?房子?贍養(yǎng)費(fèi)?”
以一個律師的身份來說,吳秀香是在為她的當(dāng)事人爭取該有的權(quán)利;以一個朋友的身分來講,她是在替我尋求離婚后的生活保障。這兩個角色,她都扮演得很好。
“不,我沒有資格,也不愿意要求這些!
“怎么會沒有資格?離婚是男方提出的,女方當(dāng)然有權(quán)利爭取自己的利益,邊邊,你并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是嗎?”我嘆了一口氣!霸诜缮希一蛟S可以爭得一些權(quán)益,但是這些都不重要了,婚姻是神圣的,我不想讓它淪為一種‘交易’,這樣只會踐踏了它!
“難道你甘心就這樣離婚,一無所有?”
“不甘心又如何?嫁給他時,我一樣是一無所有啊。阿香,夫妻做不成、朋友也不可能!蔽蚁肴瓮④幨遣豢赡茉陔x婚后還和我保持朋友關(guān)系的,因為……他唾棄我。“那么至少以后在路上碰見了,還可以像陌生人般擦肩而過,而不是關(guān)系惡劣的仇人,對不對?”
“或許吧!彼皇滞腥,眼角、嘴角都下垂,整張臉都皺在一起了。
“別替我難過。離了婚,我反而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也許我會否極泰來也說不定。”不是有句叫物極必反嗎?我現(xiàn)在的情況應(yīng)該夠糟了吧,那我何不試著等待那“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機(jī)會呢?“離了婚以后你打算怎么辦?”
“做一般社會新鮮人做的事,找工作、就業(yè),畢竟眼前急待解決的是經(jīng)濟(jì)問題。”
“可是……”
“放心,我只是比一般畢業(yè)生晚一年踏入社會,并不是完全沒有謀生能力!
“到我的事務(wù)所來,我們合伙!
“我拿什么跟你合伙?放心吧,在我找到工作之前,我是鐵定會賴著你的。”
知道她心里的顧慮,不想依賴她又不愿意辜負(fù)她的美意,只能選個比較折衷的方法,才能兩邊兼顧。
“歡迎你來賴我!
“到時你可別不耐煩哦!
“我以中華民國合格律師的名譽(yù)發(fā)誓:絕對不會!
“我記住了。”
兩人相視而笑,將先前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有多久了?我?guī)缀跬诉能這樣開懷地笑。結(jié)婚后,任廷軒將我呵護(hù)得像栽在溫室的花朵,而我卻渴望外面的自由空氣。曾經(jīng)幾度向他極力爭取,但是每一次均在他的固執(zhí)下無功而返。如今走出那間玻璃溫室,即將擁抱自由,不禁令我充滿期待。我想,這次離婚沒有對我造成過大的沖擊,可能與我長期壓抑心里那股對自由的向往有關(guān)吧。也許我心底也在期盼這樣的結(jié)果,只是用婚姻來換取自由,代價似乎高了一點,難道就不能兩者兼得?
“邊邊,你會不會怪我?”吳秀香突然收起笑容,沒頭沒腦地迸出這樣一句話。
“怪你?”
“如果不是我鼓勵你向任大哥‘自首’,也許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結(jié)果了,是不是?”她說得滿臉歉疚!安皇,紙是包不住火的。況且就像你說的,我不說,‘別人’也會去說,對不對?”
“你不怪我?”她還是一臉小媳婦樣。
“我誰都不怪行了吧!
“不行!彼蝗蛔樕粍C。“至少你該怪一個人,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沒錯,就是他……徐焉騰!”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是啊,一切都是因為他,他若不出現(xiàn),我的一切將循著任廷軒為我鋪設(shè)的軌道平穩(wěn)地走下去,過著平凡的家庭主婦生活。只是,這樣真的好嗎?
我不知道我到底怨不怨他,對他的感覺一直很復(fù)雜也很奇妙,理不清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只要他出現(xiàn),我的日子就平靜不了。
“你不怪他嗎?”見我沒反應(yīng),吳秀香探頭看了我一下:“在想什么?”
“想你什么時候還我單身貴族的身分。”我故意岔開話題,暫時不去想那個令我思緒紛亂的難題。
“安啦,我辦事,你放心!彼男馗WC。
“那就萬事拜托了!
“OK!”
“想不想出去走走?”我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去。還有人不知道我離婚的事,我得去告訴他們,順便請罪。
“好啊,去哪?”她答應(yīng)得爽快。
“去了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