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夏日,天空一樣的蔚藍,天氣一樣的炎熱,但對恒園的每一個人而言,日子是不同了。
在戎文強企圖侵犯連穎穎隔日,天剛泛魚肚白,連穎穎就提著行李離開了;眾人則回到了恒園。可是少了她一人,恒園像是少了什么?感覺總是靜悄悄的,尤其戎誠,坐在輪椅上的時間變長了,鮮少見他起身走動。
戎文強則變得沉默,他知道自己做錯事,但他沒有機會彌補,因為連穎穎不見了,甚至不曾再跟戎家聯絡。
不過,在戎俊東將德亞資金周轉不靈,無法如期兌現支票進而影響辰電集團運作,已委托房屋仲介并順利賣出恒園一事,向家中成員宣布后,眾人已無暇去想連穎穎去了哪里。
“這里賣了,那我們住哪里?”萊兒問出眾人心中的問題。
“租房子吧,但考慮到出租的房子空間可能較小,”
戎俊東將目光移到神情凝重的戎誠身上,“我想請爺爺回到度假農場去住,那兒是個休養身體的好地方,爸、媽、姐姐也過去幫忙照應,至于文強跟巧蓮都還要上學所以先跟我住在臺北。”
戎惠心近日跟林文彬打得火熱,可他是個有婦之夫,老婆也住屏東,自戎惠心回來臺北,他便常借口出差,來到臺北跟她相聚,她擔心若回屏東,就得偷偷摸摸的跟他交往,更容易被他老婆撞見。
“為什么不賣那里,留下恒園?”她開口問。
“那里離市區有一段,而這兒只是臺北近郊,交通便利,一些財團購置這兒的意愿較高,所以俊東才會選擇賣恒園,對不?”戎誠代替孫子回答這個問題。
戎俊東凝重的點點頭。
戎誠抬頭看著這個由他白手起家建購的美麗家園,臉上難掩落寞,但他也知道孫子是逼不得已,“沒關系,等公司賺錢,再將它買回來吧!
眾人無言,俗諺,富不過三代。好像真的應驗了,辰電集團撐得辛苦,能不能賺錢不是只靠人,還得靠大環境。
隨后,眾人各自回房,每個人都心事重重。過不久,戎巧蓮接到連穎穎的電話,單獨一個人離開恒園,前往兩人相約的咖啡館。
坐在咖啡館里她看來看去,就是沒看到打電話給她的連穎穎,等了好一會兒,她將點的咖啡喝完,正想起身離開時,一名西裝筆挺的英俊男人突然走到她對面坐下,“抱歉,臨時有點事,所以來晚了!
她怔怔的看著他,心中小鹿亂碰,明知他可能認錯人了,她卻開不了口,只是看著他。
莊漢威聽過連穎穎描述戎巧蓮的長相,但他沒想到她會是一個如水中清蓮的美麗少女!拔蚁茸晕医榻B,我是莊漢威,穎穎找我過來陪你去參加今晚的班際舞會!
聽他提到連穎穎,戎巧蓮的聲音回來了,“她人呢?她約我來的!
“她有事!彼戳耸直硪谎郏拔蚁胛覀冊撟吡,我記得她說舞會是從八點開始,現在已經有點晚了!
她搖搖頭,靦腆的道:“我、我沒打算去,你看我的穿著就知道了!币簧硭匕走B身洋裝的她真的沒打算去,一來家中賣屋,她沒心情;二來,她也沒有男伴。
但如今穎穎為她安排了男伴,她真的很感動,她還記得這件事。
“穿著的事簡單。”莊漢威笑了笑,隨即起身,示意她跟他一起離開咖啡館。
東區到處都有服裝精品店,他帶她來到一家法國精品名店,只見他熟悉的跟老板交談,不一會兒,她就被帶到試衣間試了兩三套晚禮服。
最后莊漢威幫戎巧蓮挑了一件低胸、剪裁大方的白色魚尾裙晚宴服,還拿了一串珍珠頭飾幫她將及肩長發綰起,一個美麗可人又帶著性感風情的少女就出現了。
這一夜對戎巧蓮來說,是帶著魔法的一夜,一個俊挺的紳士挽著她在班際舞會上翩然起舞,同學們嫉妒的眼光及其他男孩們對她的驚艷,在她生命中都不曾發生過,而這都是連穎穎賜給她的!
在莊漢威開車送她回到恒園時,她問了一個她想了很久的問題,“穎穎到底是誰?”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但今晚的事暫時跟你的家人保留!彼幕卮鹉腿藢の。
戎巧蓮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影,一顆心仿佛也跟著他走了,還可以再見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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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漢威回到家里已經近十二點,迎接他的卻是林艷跟簡成凱高分貝的嗓音。
“你總得喊我一聲媽吧?看我被錢逼得走投無路了,你卻連一毛錢也不肯拿出來,你還是不是人?!”
“媽,她現在是養小白臉的浪女兼辣妹,花了一大筆冤枉錢去買恒園,就是要給戎俊東那個小白臉住的!”簡成凱的聲音充滿嘲諷。
莊漢威打開門,踏人客廳,看到林艷正指著連穎穎的鼻子叫罵,而簡成凱則吊兒郎當的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附和,優希里子站在窗戶邊,冷眼看著這一幕。
“穎穎。”他走到臉色發白的連穎穎身旁,不悅的目光掃過氣焰高漲的林艷,“很晚了,連夫人是不是該回去休息了?”
她冷睨他一眼,“我找了她幾個月,好不容易才逮到她,你要我走?”
“你要錢是吧?”
她笑了起來,“怎么?我這個女兒都不肯給了,你要給我?”
“如果你愿意離開。”他不舍的目光看著壓抑著情緒的連穎穎。
“好,先給個五百萬。”
“可以。”這個數目他還有,但在他拿出支票要開票時,連穎穎起身阻止,“不要給她!
“穎穎。”他皺眉。
“你——”林艷火冒三丈的瞪著她,“漢威給的是他的錢,你出什么主意?!
“就是因為是他自己的錢,所以更不該給你,而我,”她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我的錢寧愿拿去捐給慈善機溝,也不會給你一分一毫!”
林艷氣炸心肺,從不知這個丫頭這么難纏,“好,你不給我錢,我去當乞丐,再去按鈴控告你棄養我這個母親。”
“隨便!”
“穎穎!鼻f漢威難以置信的看著抬高下頜,目中迸射怒火的連穎穎,這個表情對他而言是陌生的,認識她十多年,一直被隨扈跟優希里子保護的她,總是恬靜、沉默、優雅,就算她回來的這些日子,也是一樣的靜默,一如往昔,怎么現在……
“在外面野了一段日子,又跟男人混在一起,果然變了不少。”簡成凱嗤笑一聲,拍拍氣得發抖的母親,“走吧,她不吐出錢,咱們就到恒園索討去,我上回去了一次,那里值錢的東西不少,而你是穎穎的母親,拿點紀念品回家應該不犯法吧!”
“你敢!”連穎穎怒視著他。
“你怎么會知道恒園的事?”莊漢威忍不住開口問。
簡成凱冷笑一聲,“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高于仲介商占出的金額多出五千萬購買恒園一事,已經讓人拿來當茶余飯后的話題了,大家說你錢多,說你是‘潘仔’。但那是外人不清楚狀況,可我知道穎穎跟戎俊東有一腿,見他落魄賣屋,心里舍不得就多灑些錢將它買下來,你們說我說的對不對?”
八九不離十了,除了“有一腿”不符之外!連穎穎一想到戎家那么多人都得離開恒園,真的替他們感到不舍,因此,才指示他高價買下恒園,以免被他人捷足先登。
“錢是我的,我要怎么用是我的事,而你們——”連穎穎定定的看著林艷母于,“只要你們敢踏進恒園,我就告你們私闖民宅。”
“好笑,我們可是一家人呢!”林艷氣得臉色發青。
“我不認為,也從不認為!”她一臉鄙夷,“請你們離開了,再不走,我就打電話請樓下的四名隨扈上來攆人!
四名隨扈負責護衛她,回臺灣后,住處安排就在同幢大樓樓下,林艷母子自然清楚,因此,縱然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得不先行離開。
見他們一走,連穎穎一臉疲憊的靠往沙發椅背。
“你還好吧?對不起,我不知道我買下恒園的事會被傳開。”莊漢威一臉抱歉。
“不怪你,是我執意多出五千萬元引起的風波,只是,我的名字沒有被傳開吧?”這是連穎穎比較擔心的一點。
“應該不會,從頭到尾,都是由我派員出面交涉,簽約時,我雖親自到戎俊東的辦公室跟他簽訂貨賣契約,但依你的意思,買方的名字是我,戎俊東沒有疑問!
她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你還不想讓他們知道你的身份?”
“再說吧!彼柭柤,但內心其實很沉重,她也很矛盾,不知該不該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
“別說那個了,今晚如何?巧蓮很漂亮吧?”
莊漢威搖搖頭,“晚了,你該休息了!
她皺眉,“莊大哥!”
“她過了一個很愉快的夜晚,你放心的去睡吧!
看出他不想談戎巧蓮,連穎穎明白自己紅線沒牽成。她嘆了一聲,起身走回房間,越過一臉冷意的優希里子時,她注意到她眸中有著怒火,可她沒問,優希里子的人冷,話也冷,就某方面來說,她是怕她的……
在連穎穎回房后,優希里子才走到莊漢威的對面沙發上坐下,“你還要繼續當傻子?”
他對視上她的眸光,“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穎穎現在是只脫韁的野馬了.不僅一顆心在戎俊東身上,還急著將你塞到別的女人懷中,難道你不明白?”
他沉默不語。
“連老爺子在遺囑里寫明,穎穎能獨立自主的惟一方法就是結婚,但他又要我們守在她身邊,難道你不知道連老爺子打的算盤就是希望你跟穎穎結合?要不,我們一大群人守著她,她哪有談戀愛的機會?”
他苦笑,“你錯了,連老爺子知道我會適時的給她自由!币矔煤帽Wo她。
她冷笑一聲,“別自欺欺人了,你的心不好過吧,何必逞強?”
“那你呢?你可以自由的,你簽定的工作合約在日前就已經到期,你又何必將自己困居在這兒?”
“還不是因為你,我愛你!”她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莊漢威倏地從沙發上起身,“我要回房休息去了!
優希里子咬白了下唇,眼眶泛紅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真的好恨、好恨!如果她是連穎穎多好?莊漢威愛的是連穎穎!
一個念頭突地在腦海一閃而過,如果她跟穎穎有著同樣的一張臉,也許……也許莊漢威就會愛她了!
南韓的整型技術一向高超,離她祖國日本亦近……
當晚,優希里子便留下一封信回到日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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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恨、太可恨了!那個丫頭真的吃了秤坨鐵了心,近來股市大跌,我已血本無歸,融資部份又被迫繳,難道上天真的要我去當乞丐!”林艷氣沖沖的在家中踱起方步。
連著幾天想上恒園把事鬧開,但那個死丫頭竟派了四名隨扈擋在進入恒園的惟一路口,她跟兒子根本難越雷池一步,不甘心的他們轉往戎俊東所在的辰電集團大樓,但莊漢威也料到這一點,不知道他跟戎俊東說了什么,他們請求見他一面,他居然拒絕了,真是氣死人!
她快氣死了,但兒子還一副吊兒郎當。
“你倒也想想法子,我連這個安身之處都快沒有了!”眼看這間房子就快要被銀行查封。
簡成凱瞥了母親一眼,“我早就有法子了,不過,你一定不會贊成的!
“都什么時候了,快說啊!
“綁架穎穎,看她是要在結婚證書上簽名,還是財產讓渡書上簽名!彼α诵,“如果她一個都不選,那就軟禁她,一直到她選擇一個為止!
其實不管她選哪一個,他都會是贏方。
“這——”她猶豫了。
“當然,這種事得從長計議,而且計劃周全!焙喅蓜P勾起嘴角一笑,“我有幾個朋友在道上混,請他們幫忙絕對不成問題。”
狗急跳墻,人被逼急了,可沒有心思去想犯不犯罪的問題,所以林艷最后還是點頭,要兒子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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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俊東凝睇著窗外的天空,眸中有著思索,剛剛會計通知他,一筆金額八千萬的匯款已經匯入指定賬戶,那是出售恒園的最后一筆尾款,從此,恒園不再是戎家的了。
可是他們仍能住在那里,莊漢威明言將恒園以每個月五萬租給他們,姑且不說這個租金太過便宜,為何他花了一大筆錢買下恒園,卻不打算進入居住?
而且仆傭們也繼續受雇,由他支薪,莊漢威當時笑說:這么大的地方總需要人打掃,順便麻煩他們住在那里幫忙添人氣,一日有空時,他也會到那兒小住幾天。
但左思右想,他仍覺得不合邏輯。只是雖覺得不對勁,但也無從問起。
莊漢威僅特別交代,如果有一對叫林艷的母子過來找他,要他別理會他們,那是牽涉他私人的金錢問題,他切勿介入。
但就他所知,林艷是保險業大亨連震森的二夫人,半年前,連震森過世,遺產多遺留給已故妻子的女兒,當時還引起媒體一陣報道,但其獨生女從小就被保護得很好,那次報導所有媒體都被要求不得載明她的名字、年齡跟照片。
而今,莊漢威為連氏代理總裁,卻跟連震森的遺孀產生財務糾紛,該名獨生女的立場又如何?
戎俊東爬爬劉海,嘆了一聲,他在想什么?公司財務在這筆救命金額匯入后,總算能開始正常運作,他哪有閑暇去管他人之事?
回身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他開始處理公事,約莫半個小時后,他請秘書將批閱好的公文拿去給各部門經理,而思緒則回到連穎穎身上。
她離開已有一個多月了,他卻無法不想她,那晚在沙灘上的一吻仿佛已在他的心中烙了印,想要忘記都難!
再者,家里的氣氛也轉變不少,母親又開始呼朋引伴的天天摸八圈。父親雖然試著跟爺爺閑聊,但爺爺卻沒啥興趣,整天懶洋洋的,父親無趣之余,又開始天天爬山去。
姐姐依舊跟男人打得火熱,不時會忘我的跟男人在客廳里打啵擁抱;至于外甥,沉默多了,一人獨來獨往,外甥女的變化更令人不解,發呆的時間變多,時而露出微笑,時而感傷,好像一個患了相思病的少女。
連穎穎到底收買了戎家多少人的心?他不清楚,但在昨晚爺爺不經意的吼了一聲“英英美代子”時,一切都靜止了,眾人一陣沉默……
她到底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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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時間是晚上十一點,戎文強從學校放學后,就在林森北路跟中山北路附近閑逛,他已走了六七個鐘頭,目的只有一個,希望能碰上連穎穎。算算,這已不是他第一天在這個區域里游蕩,從連穎穎離開農場,回到臺北的他便開始四處找她。因為他曾聽舅舅說過,他兩次碰到她是在這兩條街上,所以他認為她的活動范圍應該在這里,他要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見她,向她道歉,請她回到那個看似熱鬧實則死氣沉沉的家。
看來今天又杠龜了,他嘆了一聲,正打算回家,迎面走來四五名青少年,身上帶著酒味,一兩名還醉得連走路都搖搖晃晃的。
戎文強沒搭理,與其錯身而過,沒想到其中一名撞到他的肩膀,他瞥對方一眼,那名少年突然變臉,“看什么看?!”一拳就揮向他。
他連忙閃身,只見對方又欺身前來,口出惡言,其他幾名少年也湊了過來,他不得不握拳回擊。
但一對五哪占得了便宜?何況幾名少年都喝醉了,一拳又一拳落在他身上,他雖反擊,但他們根本不覺得疼,反而愈打愈兇,他招架不住,被痛毆在地上,無力反擊! ,
“你們干什么叫?!”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
“好漂亮的妞!”
“好貨呢!
幾名惡少轉移目標,看著穿著一身香奈兒名牌洋裝的連穎穎,她的臉兒俏、身材好,看得他們差點沒流口水,也因為只盯著她看,沒有注意到離她三步遠還有四名隨扈呢。
在那幾個少年要湊近連穎穎的剎那,他們沖了上來,沒兩三下工夫,就將幾個醉得瞎了眼的小鬼擺平,一下子成了鳥獸散。
倒在地上的戎文強錯愕的看著這一幕,但最令他驚愕的是連穎穎,她看來很不一樣,長發披肩,身上戴著鉆飾,而且優雅高貴,仿佛神圣不可欺。
他看著她低聲跟那幾名西裝筆挺的大漢交代一些話后,即轉身走向他,將鼻青臉腫的他扶了起來,“你有沒有受傷?”
說話的語調也不同,他怔怔的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一會兒,一輛加長型黑頭轎車出現了,連穎穎扶著他上車,吩咐司機開往恒園,一路上她都沒有再說話,看似平靜,但給他的感覺卻好疏遠、好陌生。
連穎穎沒想到會遇到他,事實上,她想遇上的人是戎俊東,兩次不經意的在附近遇上他,讓她想試試看他們是不是還有另一次偶遇的緣份。
她想他,一天比一天更想,所以她穿上符合自己身份地位的名牌服飾、昂貴鉆飾,想若遇見他,他就會看出她的不同,而她,也許就能開口說出自己的身份,也許就能回到恒園,再跟他們住在一起。
可她遇見的是文強,這代表了什么?
不久后轎車在恒園大門口停下,她扶著他下車,遲疑著要不要進去?
“進來吧,大家都好想你!比治膹娍闯鏊莫q豫。
雖然他不知道坐在車內的四名大漢跟她是什么關系?但他找到她,就一定要將她留下來。
連穎穎終究還是抑制不了那股想見戎俊東及戎家眾人的渴望,她回身走到轎車旁,低聲道:“跟莊大哥說,我今晚留在這里!
“可是——”隨扈們面露為難。
“不會有事的!
由于莊漢威要他們守好她,以防林艷母子再次對她騷擾,因此,這會兒要不要離開,他們可不確定。明白他們的難處,她從皮包里拿出手機按了一組號碼打給莊漢威,說了些話,再將手機轉給隨扈之一。見他們得到指示,開車離開,她才松了一口氣。
“他們是誰?不會是舅舅曾說的要強押你上車的壞人吧?”戎文強看著她問。
她搖搖頭,不想解釋,“我送你進去吧,你的傷也得上個藥!
她扶著欲言又止的戎文強進入恒園大門,知道他還有問題要問,但她不想說,而且,也不知從何說起。
“穎穎回來了,穎穎回來了!”進了門戎文強突地大聲喊叫,幾乎在瞬間,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有下樓聲也有東西掉他的聲音,不一會兒,戎家的成員全沖到客廳,連一向沉穩的戎俊東都顯得急切。
見到站在門邊的連穎穎,眾人都有驚喜,也覺得她有不同,不過,戎文強一張臉傷痕累累更嚇壞了大家,“怎么回事?”
“沒什么,皮肉傷而已,重要的是穎穎回來了,對不對?”戎文強忍不住哽咽,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因為連穎穎離開是因為他。
“英英美代子,你、你可讓我想死了!比终\眼里泛起淚光,“你心可真狠,也不回來看看。”
連穎穎咽下梗在喉間的硬塊,眼圈一紅,“對不起。”
“可不準給我走了,聽到沒?”他出聲咆哮,但聲音微微沙啞,令在場的人都聞之鼻酸。
她的淚落下了,她的心里好感動,原來、原來有人這么在乎她……
她的目光緩緩移到戎俊東身上,他的表情還是很干凈,但從他那雙滿是欣慰的黑眸看來,她知道他是開心自己回來的。
“走吧,我帶你到房間去涂藥。”戎俊東避開了她的目光,扶著戎文強上樓去。見到她回來真好,真的很好,只是她身上的鉆飾及服裝令他感到刺目,那似乎隱含了另一個曖昧事實。
連穎穎凝視著他的背影久久,才將目光再移到身旁的克萊兒,瞟到她身后那一桌打到一半的麻將,及三個眼熟的牌搭子。
“呃,無聊打的,少了你,家里就像少了什么,我只好找人打牌發泄發泄,不會天天打了,一星期兩次、兩次!
連穎穎破涕為笑,不知道自己居然能讓嗜賭的她跟自己妥協。
目光再移到一身清涼睡衣的戎惠心身上,她一臉尷尬,“呃,是聽到你回來,我就這樣沖出來,我上去換件衣服!毙液媒裉炝治谋蚧貕ǘ∪チ恕
連穎穎的目光和眼眶泛紅的戎巧蓮對上,戎巧蓮突地沖了過來,將她抱得緊緊的,淚如雨下的道:“你終于回來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戎定廉看父親又笑又哭的看著連穎穎,心中是松了一口氣,父親看來又有活力了。
這一晚,連穎穎在恒園住下,縱然大家都察覺到她不同的改變,心中也有許多疑問,但他們都沒有過問,重要的是她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