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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錯手 第八章
作者:希枒
  最后,無計可施的展翼好人做到底,決定收留麗涓一夜。

  將一個酒醉的單身女子丟在人口混雜的旅館里,實在不是君子的作風。

  不過對方似乎無法理解他的用心良苦。

  “你別以為我喝多了,行動遲緩,就沒有自衛能力;我的腦袋清楚得很,你休想占到任何便宜!”

  一坐上沙發,不再需要展翼的攙扶,麗涓立刻與他保持距離,抄起一個抱枕護在胸前,嘴里的嚴正警告聽在展翼耳里著實不是滋味。

  “要擔心酒后亂性會被怎么樣的,應該是我吧?”

  “誰說的?按照常理,每次受傷害的都是女性!彼v地靠在把手上,整個人昏昏欲睡。

  “你若能用常理衡量,你就不是尹麗涓了!

  他從沒看過像她這樣別扭又隨性的女人,前一秒還氣勢驚人地捍衛貞操,后一秒卻毫無防備地睡倒在男人面前,而且那個男人還是她眼中的淫亂代表。

  等不到她的反應,展翼無奈地走過去搖醒她。“你要睡覺,總得先找張床,卸下一身的行頭才能去見周公吧?”

  她無意識地揮開他的手,沒有清醒的意思,展翼干脆坐在她身邊輕拍她的臉頰。不預警地,麗涓突然睜開眼睛,挺起身傾向他。他來不及反應,呆楞地盯著她的臉在他眼前逐漸放大,直到兩人的鼻端距離不到零點五公分,他才聽見麗涓的低喃。

  “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女人味,絲毫不能引起男人侵犯的意念?你們男人是不是比較喜歡像立繡那樣柔情似水的女人?至于我這種女夜叉根本就不屑一顧?”

  展翼被她吹到臉上的氣息惹得有點心慌,必須多費點力氣才能理智地回答問題。

  “愛情這種問題是見仁見智的,沒有任何一個典型保證受歡迎。就算被大多數人認定是好伴侶,可是傾慕的那個人不以為,這種優勢也沒有意義!

  說話當中,她一直張大眼睛鎖住他的目光,強迫他必須正視她過近的面容,直接感受她輕拂過臉頰的呼吸。

  他知道自己的心越來越不受控制,無力確定她是否只是在夢游。

  這種情境實在太詭異了!

  過了許久,麗涓才重重點了一下頭,語氣仍然縹緲的說:“說的也是,男人喔,都是沒有原則的野性動物,隨便一撩撥就意亂情迷,我何必為了迎合大眾而屈就自己呢?”

  她一邊說話,一邊驗證地在他身上亂摸,一下碰碰他的臉頰,接著又摸上他的胸膛。展翼呼吸急促地捉住她的手,再讓她玩下去,她很快就會知道她剛剛發表的偏見都是真的。

  被人限制住雙手,麗涓也不反抗,定定地看了他幾秒后接著說:“不過我還是要脫胎換骨,不想再當從前的尹麗涓了。不幸二十多年了,總該輪到我神氣的時候吧,你說對不對?算了,你的意見沒有參考價值,說了我也不會聽,不要吵我!笔忠粨],她倒頭就睡,深眠的程度好像從沒清醒過。

  看著乍然空虛的雙手,展翼苦笑著搖頭。她真的是他見過酒品最奇怪的人了。

  為了避免吵醒她,她又會舉止詭異地對他胡言亂語,展翼任勞任怨地抱起她走往客房,再體貼地幫她擦去臉上的妝。

  手指戀戀地劃過她細嫩的臉頰,霎時間,他有了答案。

  現在他能確切地回答卓伶,對于麗涓,他是認真的。

  愛情來得沒有理由,不挑時間,不選對象,心動就是心動了,他不會找借口回避。

  只是他從沒想過他的戀情居然也是一條不歸路:莫名其妙地愛上麗涓已經夠離奇了,更困難的還在后頭,他該如何讓她回應他的感情呢?

  他一臉苦笑,任由腦袋漸漸發疼。



  雖然昨晚喝得很過癮,一覺醒來總免不了宿醉的折磨。

  麗涓抓著快崩裂的頭顱,咬牙忍住欲飆出口的粗話,艱難地從床上爬起,落地時卻重心不穩,整個人迎面貼倒在地板上。展翼打開門看到的就是這番狼狽的情況。

  他憋著笑將她從地上扶起,好心地幫她拉好衣服,麗涓卻是不領情的猛瞪他。

  “你不是說過憋著笑對健康不好嗎?”打落他擱在肩上的手,她不屑他的幫忙。

  他無辜地擺一擺手,不忙著解釋,先遞給她一杯顏色混濁得很惡心的飲料。

  “這是什么?”她皺起眉頭撇開臉,回避那股從杯中飄出的異味。

  “杜展翼特制的解酒液,喝下去保證立刻上天堂!彼雌鹦靶暗淖旖牵雌饋砭拖袼羰谷顺鲑u靈魂的魔鬼。

  麗涓當然不相信他的好心,手一伸,又將那杯惡心的溶液推回!拔覍幵割^痛而死也不要坐在馬桶上西天!眲e想陷害她拉肚子,這種手段她跟卓伶從小玩到大,騙不了她的。

  展翼還是好脾氣的笑著,“喝不喝隨你。不過我必須說,我沒有趁入之危的習慣,這點品德,人格低賤的我還有保留!

  她狐疑地瞅著他瞧,估量他話里的可信度。最后,她接過杯子,一口氣將那綠色溶液灌進胃里,努力忽略它滑過喉嚨的感覺。

  這并不表示她完全相信他,而是她受不了腦袋持續被酒精折磨。另一方面,她拒絕不了別人的好意,標準吃軟不吃硬的個性。

  展翼笑看她吞下最后一口,眸底閃過一抹神秘的光采,他知道該如何對付她了。

  擦去嘴邊殘留的水滴,她眉間的紋路鎖得更深了。

  “你的保證最好有效,否則我絕不放過你。”

  他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收拾好東西后就往外走,麗涓即時叫住他,語帶尷尬的問:

  “喂,我昨天沒做出什么蠢事吧?”她從沒喝醉過,所以不知道意識模糊的自己會有什么舉動。

  展翼轉回身子好奇的挑挑眉。

  “你不記得發生過的事嗎?”

  她昨晚明明腦袋清楚得能跟他一問一答,怎么過了一晚上,酒精才開始發揮效力,現在她的大腦終于正式罷工?

  “我只記得我從大廳走出來,找到一座涼亭,接下來的事就沒印象了!蹦潜膳碌娘嬃险娴挠行В冗^之后她的頭痛就減輕不少,人也舒服多了。

  “你連你吵著不要回家,不去找卓伶的事都不記得了嗎?”

  不會吧?千萬別告訴他,那些都是下意識的反應,出于她自保的本能。

  麗涓搖搖頭,證實了他的猜測,嚇得他滲出幾滴冷汗。

  尹麗涓果真是個怪異的女人,她的生物本能出奇的發達,昏睡中居然也能做邏輯判斷,他懷疑如果當時要她解剖白老鼠是不是也得心應手?

  看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麗涓也跟著緊張。

  難道她真的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嗎?

  “昨晚我的情況很糟嗎?”

  他仍是不說話,安靜地盯著她,看得她渾身雞皮疙瘩,又羞又愧的。

  “我給你惹了很多麻煩嗎?”第一次對他有愧疚的感覺,她不知道該如何表示她的歉意。

  展翼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早已恢復冷靜,偷偷欣賞她難得慌亂的樣子,暗自決定放棄所剩無幾的美德,偶爾趁人之危一次,應該不算卑鄙吧?

  他得好好想想,該怎樣利用她慚愧的補償心理?



  麗涓抱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回到家門口,雖然一路上展翼不斷保證她沒有做出驚世駭俗的大事,但從他遲疑的樣子看來,他肯定有事瞞她,而且還很不光采。

  他執意不說,她也沒辦法,就算用力榨出所剩無幾的記憶,仍然毫無所獲。

  麗涓全副心力都放在過去的事上,渾然不察眼前將刮起一場風暴。

  一踏進院子,大門就應聲而開,立繡驚憂的身影急飄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殷切的問道:

  “麗涓你去哪了?怎么沒有回家呢?”

  麗涓好不容易平復的腦神經又開始隱隱作痛,她深刻地體會到,縱欲的后果是慘重的代價。

  拉開一朵歉然的笑容,麗涓故作平靜的說:“昨天玩得太晚了,怕回來會吵到你,所以就到朋友家去了!

  “哪個朋友呀?你身后那個“好朋友”嗎?”

  一個陰森的聲音幽幽地從門口傳來,麗涓頭皮發麻地望過去。她那個很少回家的大姊就倚在墻邊,一副久候多時的樣子。

  在這種箭拔弩張的氣氛中,唯一笑得出來的,只剩展翼這個外人。

  “各位早安!”他一派輕松地打招呼,對她們姊妹間的波濤視若無睹。

  “杜先生,我不是囑咐過你必須安全送還我家妹妹的嗎?”卓伶矛頭一轉,刺向那個笑得很張狂的男人。

  她生平最討厭等人,而他竟讓她等了一夜!他們的恩怨又多上一筆了。

  “我是無辜的,原因問你妹吧。”他把問題丟給麗涓,自己悠閑地呼吸清晨的新鮮空氣。

  對于他臨陣脫逃的行為,麗涓敢怒不敢言,畢竟問題都出在她身上,怨不得人。

  “我昨天喝多了,怕你們會擔心,也怕麻煩,所以干脆借住他家一晚。”深吸一口氣,挺起胸膛,她得讓自己看起來正大光明。一味退縮不是她的個性,也容易招人懷疑。

  立繡不敢置信地倒抽一口氣,眼神異樣地飄向展翼,不知道該說什么。

  卓伶則是輕抬起眉睫,打量似地掃了他們兩人一眼。

  “沒發生什么逾矩的事吧?”

  “拜托!你為什么老愛把我跟他扯在一塊呢?我像是不懂得潔身自愛的人嗎?”麗涓率先大聲抗議。

  為什么只要跟杜展翼一起出現,全世界的人就認定他們一定有曖昧關系呢?

  卓伶不理會她的怨懟,她等的是展翼的答案。

  “你還記得我的警告嗎?”

  展翼直視她逼問的目光,笑得很平和。

  “你不是說還有商議的空間嗎?”

  聞言,卓伶楞了一下,張大嘴吐不出聲音。三秒后,她才走過去搭上他的肩膀,感情很好的說:“你這么快就想通了呀?”

  “是啊,我不像你需要多年的深思熟慮,還得離家出走才找得到答案。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夠我下定決心了!

  他半是諷刺半是表白的說,聽得卓伶又氣又喜。沒想到她報復的機會這么快就送上門來,她得趁出國前大玩一場才夠本。

  “你真的很欠教訓耶!現在還不討好我,以后有你受的。”

  卓伶一邊說著,眼角不安好心地瞄向麗涓,看得她渾身發毛,籠罩在一股不祥的氣氛中。

  她收回視線,再次勾搭上展翼的肩背!斑@件事我們得從長計議,到我那邊去吧,韓澈說不定能提供絕佳妙計!

  說完兩人連道別都省了,交頭接耳地消失在尹家門前,留下一團令人發寒的詭異氣息。

  麗涓不自覺地抖了下肩膀,刻意略過心頭那片突然飄來的烏云,強打起精神的說:“我去洗澡了,臟了一天一夜,整個人好不舒服!

  立繡依舊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直到進了門,她才緩緩地開口:

  “麗涓,你變了!

  “當然變了啊!在美容中心折騰了四、五個鐘頭,全身上下被脫了一層皮,頭發也少了,不變才奇怪!毖杆俸认乱淮蟊D蹋K于將食道中那股惡心的感覺沖散。

  杜展翼那杯解酒液的口味跟它的效用一樣,強烈得教人永生難忘。

  “你的心境也變了,整個人輕松許多,過去的事已經不在意了吧?”

  立繡問得很謹慎,也很溫柔,麗涓心頭熱熱地回以一朵微笑,現在的她開始懂得感激家人的關心。

  “都沒事了。”

  見到她開朗的樣子,壓在立繡心中多年的石頭終于落地。跟麗涓一同生活這么久,這種安然的笑容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短短一晚的時間,竟能有如此大的轉變,讓人不免懷疑到底是怎樣的力量有此神效?

  “你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沒事。”麗涓也不明白昨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跟展翼哥真的沒什么嗎?”她想來想去只有展翼是最大的變數。

  一聽到他的名字,麗涓的寒毛全豎了起來!現在對他的感覺不只是厭惡與好玩,還多了些內疚以及一點說不上來的羞怯。

  頭奮力一搖,想把那種奇怪的感覺甩落,嘴里強硬的駁斥:“你們要我說多少次?我跟他怎么可能嘛!”

  “是嗎?”她的反應一一都看在立繡眼里,她的說詞無法讓人信服。

  不愿面對立繡懷疑的審視,麗涓心虛地逃到樓上,亂了調的心跳卻怎么也平復不了。



  所有人都發現到麗涓的改變,因此她的處境變得很奇妙。

  學生們不再追著她要立繡的消息,卻有更多的小女生不斷地向她詢問,到底是哪家美容院的哪號設計師手藝如此精湛?那些小男生也因為她的笑容變多了,開始跟她有說有笑,甚至不避諱地問她是不是談戀愛了?而對象就是上次來訪的大帥哥?

  只要一提到這個問題,她立刻拉下臉,回復成從前的巫婆樣子,嚇得眾人不敢再談杜展翼的事。

  一個順眼又沒對象的單身女子,理所當然地成了眾家曠男注意的目標。幾個對立繡死心的男老師開始對她示好,她本著從前占便宜的心態,依舊享受他們貢獻的特權,在心里卻是冷眼旁觀,激不起絲毫漣漪。除了對那個新調來的數學老師比較客氣外,其他人早就被她刷掉,等著資源回收。

  “麗涓,你覺得新來的楊介廷老師怎樣?他似乎對你有好感,可是幾次約你吃飯你都不去,不喜歡他嗎?”

  坐在家政教室內,兩姊妹推掉擾人的約會,躲在這里喘口氣。雖然麗涓不如立繡受歡迎,但一兩只蒼蠅就夠煩人了,有時候她真想再板起臉縮回堅硬的龜殼中,重新做回陰沉的尹麗涓?墒撬桓市囊惠呑泳瓦@樣倒楣下去,硬是勉強自己撐下去。

  唉!被人遺棄有自卑的可憐,受人注意也有討厭的麻煩。

  嘆了一口氣,麗涓回應立繡的問題:“他人不錯,五官端正,品行良好,又有禮貌。不過,我沒有跟他一起吃飯的動機。”

  “吃個飯需要什么動機?”立繡不懂,吃飯又不是科學實驗,需要什么理由?

  “當然需要。如果你沒有動機、沒有話題,你要跟他聊什么?悶著頭吃飯,吃完飯就閃人嗎?那倒不如不要開始!

  立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那么你跟展翼哥一起去吃飯、一起參加晚宴,都是有理由的嘍?”

  聽到那個名字,麗涓一震!全身神經都不對勁,想像以前一樣開口丑化他,卻找不到合適的字眼。

  人果然不能欠下恩情,只要對他還有所虧欠,她永遠不能大聲說他壞話。

  無力地再嘆一口氣,“沒錯,我跟他是有點小牽扯,不過都過去了。他不來找我,我也樂得自在。”說到最后,語氣聽來竟帶絲怨嗔,嚇得她趕緊捂住嘴,留意立繡的反應。

  立繡沒發現到她的失常,自然地繼續閑聊:“我聽卓伶說,展翼哥最近健康狀況不太好,前幾天盲腸炎開刀,還住院好幾天呢!要不是知道的太晚,我們應該去探望他一下。”

  “那種小手術躺幾天就沒事了,何必為了那只豬浪費花跟水果?”麗涓刻薄的說,心底卻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牽累他了?

  立繡不認同地轉身瞠她一眼。

  “他好歹也是你的朋友,這樣說他好嗎?”

  “我總是這樣說他的呀,以前怎么沒見你反應這么激烈?”麗涓與她視線相交,納悶她突生的慍意。

  立繡跟卓伶到底是怎么了?每次跟她談起展翼,就是一副有所保留的樣子,刻意瞞著她某些事。

  立繡遲疑一下才問:“你現在對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嗎?”

  這個問題麗涓答不出來,它牽扯太多了,一時間也說不清。

  “你這么關心他做什么?該不會你迷上他了吧?”話一出口,她就嘗到胸口那抹苦澀的味道,刺刺的,比那杯綠色汁液更教人不能忍受。

  立繡冷靜的搖頭否認。

  “我沒有。那你呢?”

  麗涓啞了口,她為什么不能像立繡一樣斷然地將他排拒在外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讓她變得這么優柔寡斷?

  一陣西風吹過,麗涓的頭開始痛了。



  麗涓開始相信因果報應了。

  下午才笑過展翼的病痛,晚上就輪到她感冒,而且來勢洶洶,頭痛、發燒、流鼻水一起來。偏偏在這個時候立繡卻去參加大學同學會,卓伶留在家里的藥也湊巧的沒了,害她得抱著一盒衛生紙擠公車,親自到卓伶的住處去看醫生。

  人才剛步出電梯,就碰到欲出門的韓澈。

  “有事嗎?”他客氣卻不生疏的問。

  韓澈淺淺帶笑的樣子看起來真是賞心悅目,但麗涓沒心情細細品味,劈頭就說出來意:

  “我感冒了,來跟卓伶要些藥!

  “我剛好要去接她下班,你先到里頭坐著等吧。”韓澈請她進去后自己帶上門就走了,毫不客套。

  麗涓相當欣賞這位準姊夫的性格,不但外表無可挑剔,為人更是穩重體貼。要這種人配給她那個惡劣姊姊,真是暴殄天物!

  隨手翻過一本雜志后,電話突然響了,麗涓不接,任由答錄機運作,傳來的卻是熟悉的嗓音。

  “韓澈,快把那個魔女送過來吧!她今天不是要幫我拆線嗎?她到底給我涂了什么藥?傷口癢死了!快點過來讓我解脫吧!還有,我再也受不了稀飯了,順道施舍點可以入口的食物吧,我快餓死了!”

  展翼呱啦呱啦地說了一大串后立即掛斷電話,急躁得失了原有的優雅,麗涓越聽越好笑,還倒轉聽了兩三次,直到另一通電話響起為止。

  “麗涓,把電話接起來。”

  答錄機傳來卓伶刻不容緩的命令,麗涓聽話地拿起話筒。

  “我是麗涓!

  “麗涓,我現在有急診暫時回不去了,韓澈也要留下來幫忙。你要的藥放在電視下的抽屜里,上頭都有標明癥狀,你自己拿吧。回去前記得幫我們關好門。”

  “等一下!”麗涓在她掛斷前及時叫住了她。

  “我現在很忙,有話快說!”卓伶急著催促。

  麗涓也不浪費時間,簡略的把展翼的情況說了一遍。

  卓伶沉吟了一會!敖裉煳也豢赡苓^去幫他拆線了,可是他的傷口必須換藥,麗涓,你替我去幫他處理傷口,需要用到的藥品跟消毒白老鼠傷口的差不多,你應該應付得了,就這樣了嘍!”

  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卓伶話一說完就斷了線,麗涓只能掛著兩條鼻涕瞪電話出氣。

  她不是要她跟展翼保持距離的嗎?現在又使喚她親自送往狼口是什么意思?

  換藥這么簡單的事,那只豬不會自己來嗎?何必勞煩到她?

  一天不清理傷口也不會死,就讓他癢個一夜,當作是報應也好。

  她找了許多借口說服自己不要管展翼,最終,還是不情愿地帶了幾瓶藥水跳上與回家相反方向的公車。

  她好恨她現在放不下的軟心腸。

  盯著手中多出來的便利店塑膠袋,麗涓重重地搖頭嘆息。過來幫他上藥已經是她最后極限了,為什么還要幫他準備晚餐呢?

  她拚命對自己解釋,是因為自己餓了,剛好經過便利店,所以順便也幫杜展翼帶了一分,算是報答他上次的收留。

  可是她非常清楚這個借口有多薄弱,否則也不會在他門前徘徊許久還不敢按電鈴! 

  她不愿細想這其中的玄機,一咬牙,硬著頭皮上了。

  鈴聲響過不到五秒,展翼立即歡喜地拉開門,一見到是麗涓,原本晶亮的眸子登時黯了下來。

  “怎么會是你?”他意興闌珊地讓她進門,毫不招呼又走回臥室。

  陷入自我厭棄中的麗涓相當不滿他的反應。

  她這樣的犧牲居然只得到如此的對待,教她情何以堪!

  用力地把東西丟在桌上,她氣沖沖地沖到他面前堵住他的去路。這時她才看清楚他的情況有多糟。

  一套休閑服皺得不像名牌就算了,他還能把它穿得更邋遢,簡直就是掛在身上而已!頭發凌亂、眼球充血、雙頰消陷,還冒著青髭!他真的是那個自命風流的杜展翼嗎?

  不過這都比不上她受創的自尊心,她要求應有的公道。

  “卓伶在忙,我替她送藥過來,你連一句謝謝都不說,還露出不屑的態度,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謝謝,你滿意了嗎?”展翼沒力氣跟她吵,她要什么他就給什么,但求她能放過虛弱的他。

  他敷衍的樣子反倒在麗涓的怒火上添了油,她氣得更無以復加。

  “你真的很惡劣耶!到現在我才看清你的真面目。平常裝得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欺騙別人的感情,私底下的你竟然無賴得教人不齒!”

  他絕對是個雙面人!擅用和善的面具掩飾粗魯的本性,讓所有人以為杜展翼是完美情人的化身;實際上,真正的他只是個無禮的痞子。

  面對她的指控,展翼頭痛地翻了白眼。他有種被整的感覺,猜想卓伶是不是故意派麗涓來磨去他剩下的半條命?

  “小姐,我正在生病中,請你體諒一下我的失常好嗎?”

  “隨時隨地都應該注意禮貌。”看他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麗涓的同情心稍微降低了憤怒的溫度。

  “好,在此我為剛才的事鄭重道歉,下次生病時我會謙卑得讓自己更可憐的。”他諷刺的自嘲,現在的他只能開自己玩笑了。

  麗涓被他說得有點內疚,開始后悔自己的沖動。

  他可以毫無怨言地照顧酒醉的她,她為什么不能退一步容忍他呢?

  一思及還欠他一分情她更不好意思了,難為情地小聲說:“對不起,我的反應太過分了。”

  料想不到麗涓居然會對他低頭,展翼驚訝得忘了先前的不快,吶吶地跟她在房門口兩兩相望,直到麗涓受不了這種煽情的氣氛,開口打破沉默,他才憶起生理上的不適。

  “你的傷口不是很癢嗎?我帶藥來了,你自己把它處理干凈吧!

  “要我自己動手?我是病人耶!”他不想看到肚皮上那條丑陋的痕跡。

  他懷疑在麻醉期間卓伶是不是又跑到手術室湊熱鬧,而這又是她另一個杰作?不然依現在的醫療水準,割盲腸需要開這么大個洞嗎?

  “你該知道你傷口的位置有多危險吧?好意思叫一個未出嫁的小姐看嗎?”右下腹的部位只要再拉低一吋就春光無限了,他愿意曝光,也得問她愿不愿意欣賞啊。

  察覺出她的害羞,他壞心眼地笑了。

  偶爾生這種病也不錯嘛!看看她千載難逢的表情也夠本了。

  “卓伶常常看也沒聽她抗議過,既然你代替她來,應該要負責到底吧?”

  “你……”

  明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她卻沒有理由反駁,三眼白再怎么瞪也只能認分地提起藥品跟他一起進房。

  看他舒服地躺在床上,麗涓肚子里的冤氣越積越深,右手使勁一翻,將他衣服掀起,露出大半個上身。她沒心情欣賞他絕佳的線條,手指再往褲頭一扯,終于找到麻煩的根源。

  換藥時她目不斜視地加快手上的動作,死板的樣子讓展翼很不滿意。

  “我犧牲色相露出兩點半,你不給點意見嗎?”

  “你希望我說什么?”她滿臉厭煩地睨視他,她是來換藥的,不是來看猛男秀,他還想跟她要小費嗎?

  見她一臉興致索然,展翼泄氣之余也不再自討沒趣,安分地閉上嘴,安靜的等她結束包扎。

  “好了!丙愪纲N上最后一塊膠布,不能心安的補充道:“我不確定這樣做到底正不正確,不過卓伶說這跟處理白老鼠的手續差不多,我已經盡力了,有問題的話你找她負責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他的臉立刻垮了。

  在她眼中,他只跟那窩老鼠平起平坐,到底要怎樣做他才能升級呢?

  暫時拋開自憐的心情,他決定先照顧好身體才有本錢長期抗戰。

  “你有帶食物來嗎?我餓慘了!

  “在路上我買了些東西!彼贿吺帐耙贿叴鸬。

  “你買了什么?該不會是面吧?”他突然想起她單調的喜好,有了心理準備。

  她從客廳把塑膠袋提進來,一一亮出袋里的食物。

  “有泡面、涼面、冷凍烏龍炒面跟鍋燒面,你要吃什么?”

  躺在床上的展翼疲累地閉上眼,無奈的說:“隨便!

  他還能有別的選擇嗎?至少他能慶幸,不是稀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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