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莫大的鼓勵,樊御妃的信心大增,從“物競天擇科技公司”離開之后,她又到超市采買一些烹食材。
回到家俊,繼續復習今日的課程。
她專心的切著蘿卜,乍響的門鈴讓她分了心,瞬間在手上劃出一道傷口,鮮紅的血迅速泌出。
她吸吮著傷處,一邊小跑步去應門。
這一回,她沒有多浪費一秒鐘,連看也沒看就立刻開門。
“競——”
卻在看清訪客后,樊御妃愀然變色。
文婉荷的瞼色也好不到哪去。
兩個女人就杵在門口對望,若有所思。
樊御妃滿懷愧疚、困窘,艱難的強迫自己開口,卻找不到恰當的開場白。
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和姓……
文婉荷咬了下舌頭,馬上痛得淚花亂轉,制造悲情效果!胺〗,請你離開阿競好嗎?”
她激動的向前握住“情敵”的手,淚水順勢而落。
“呃……”樊御妃無言以對,不知如何是好。
“求求你,我不能失去阿競……”文婉荷的淚掉得更兇了,哽咽的聲音凄涼無比。“我愛他那么久了,請你高抬貴手,我求你。”
她一廂情愿的說辭,卻歪打正著的符合一位未婚妻該說的話。
她每句話,都深深刺痛樊御妃,擔心的事終究還是會發生、要面對。
“樊小姐?”見她沒反應,文婉荷反倒有些緊張、不安。
難道她的苦肉計失效了?
“樊小姐,憑你的條件,要什么男人都有。∏竽阃顺霭!”
她苦苦哀求,就差還沒下跪磕頭了。
樊御妃推開她的手,什么話也沒說,“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她不知道該如何自處,所以鴕鳥心態的選擇逃避。
失去深愛男人的痛,她了解!
她也為此而煎熬、痛苦過,將心比心,她于心不忍傷害任何人。
但誰來成全她的愛呢?
她好茫然。
“樊小姐、樊小姐?”文婉荷不死心的拍打著門板,大聲嚷叫。
在確定她不會回應之后,文婉荷面無表情的揩去演出來的淚。
她已經給過機會了,軟的不行,那就別怪她來硬的!
文婉荷心中早已盤算好一切,她泛起冷笑。
如果她得不到倪競的心,她也不會讓其他女人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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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御妲徹夜難眠,灑脫如她,唯獨對感情事沒轍。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一整晚都沒有流淚。
是否代表她更堅強、更成熟了?
盡管心里不好過,但她還是接下了活動,為“YEN”的春夏新裝發表會擔任主秀模特兒。
并非她還對顏子堯念念不忘、想藉此接近他,而是她的確需要其他事情,轉移注一忌力。
如果倪競真的愛她,他會解決與未婚妻之間的問題。
她一個人再怎么煩惱,也無濟于事。
感情是雙方的事,翠方面就稱不上是戀愛。
她尊重倪競的抉擇。
這不是懦弱,而是隨緣。
趁苦飛往巴黎為YEN新裝走秀的空檔,樊御妃依舊去向關絮悠學藝,再把做好的便當送到公司給倪競。
她和倪競交往的消息曝光、知道她顯赫的身分、背景后,接待小姐看到她,更加下敢怠慢。
她進入公司,簡直暢通無阻。
“競,我要進去羅!”樊御妃敲敲門,報備道。
里頭的人沒有回應。于是她躡手躡腳的進門,打算把便當放著就走,果不其然看到他正致力于公文中。
烏黑的發微亂,領帶松開、解開襯衫的第一顆鈕扣,袖子卷至時處,俊稚的臉龐依舊,卻增添一股狂野氣息。
第一次,她在上班時間看到他以這個形象出現,分外教人悸然心動。
不禁憶起他們在“天堂俱樂部”那回的巧遇,那時的他喝了點酒,全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狂捐的氣質。
也是他第一次失控吻了她……
樊御圮看著他專注的側臉,愛戀更加深一分。
當初,因為他是別人的未婚夫而接近他,如今可能也要因為同樣理由離開他。
她沒出聲打擾他,靜靜地把便當放在桌上后,準備離去。
在她旋開門把的一剎那,倪競驀然開口叫住她。
她的心猛地揪疼了下,但仍朝他綻開一抹笑!拔疫以為我成了隱形人呢!”
她故作輕快的說道。
“我有話跟你說!
倪競起身走到她面前,冰藍色眸子瞬也不瞬的瞅著她。
他嚴肅的口氣與神態,讓樊御妃下由得緊張,害怕的想奪門而出。
“可不可以不要聽?”她有不好的預感。
“我等的就是這一刻,怎么能夠錯過?”他俊俏的臉孔,浮現殘忍的笑。
心里的不安逐漸擴大,樊御妃頻頻搖頭,轉身便要離開。
倪競一個箭步上前,擒住她的藕臂,斬釘截鐵的低吼:“你非聽不可!”
樊御妃咬著唇,發現自己竟然連聽他說話的勇氣也沒有。
“我不想聽!彼目跉饨跹肭蟆
“由不得你。”倪競牢牢的抓著她的手,力道隨著情緒起伏而加重。
他已耗費太多時間、精力在她身上,就連在工作時都會想著她——她的好、她的笑、她的美、她的真、她種種的一切。
這不是他要的!
他只是入戲太深,一時無法抽離情人的角色。
這場戲該落幕了。
他要娶的,是美國排各前十名的富豪千金——他父親好友的掌上明珠。
然后縱橫商場、稱霸全世界,再搞垮他的親生父親——現今美國國務院官員、總統身旁的紅人!威爾尼克森。
他也是半年前才從過世母親的日記中,得知這項訊息。
他和倪謙,是同母異父的兄弟。
他費了好大一番氣力,才和親生父親見面。
當“父親”確認彼此的血緣關系后,沒有兒子的他,高興的不得了。
而他在二十七歲時,終于知道他藍眼珠的由來。
只是婚外情的丑聞,當然不可能曝光。為了補償他,威爾給了他一大筆錢、不動產與股票,甚至,還替他安排了一門好親事。
他接受了“父親”的好意,因那將成為他反擊的籌碼。
事實上,他在美國以“JamesNixon”之名做投資,收購了一家岌岌可危的集團,讓集團起死回生。
如今,“Victor”——勝利者集團,已躋身全球百大企業之列。
除了他最信任的干部之外,鮮少人知道,他就是該集團總裁。
而到米蘭“拜托”安東尼奧·奧古斯都回心轉意之前,他便是以JamesNixon名義與他通電話。
安東尼奧二話不說,立即答應。
至于他和樊御妃的戲碼,該結束了。
“你真的愛我嗎?”倪競逼近她的臉,別有用意的問:“還是只把我當成顏子堯的替身?”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我愛你!
她毫不猶豫的態度,令倪競震撼,但他刻意忽略。
“但是,我、不、愛、你!彼蛔肿值母嬖V她。“甚至討厭你。”
看著她刷白的雪顏,他并末產生預料中的報復快感。
樊御妃的腦袋一片空白,一陣暈眩。
她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你只是任我擺布、玩弄的棋子。”
倪競繼續說著殘酷的話,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利刀,狠狠剌入她的心臟。
她幾乎無法負荷。
樊御妃驚慌得連淚都忘了流,她仿佛聽見自己心碎的聲音,震耳欲聾。
“為什么?”
久久,她才哽咽的吐出這么一句話,卻費了她好大的氣力。
“哼!”他撇唇譏笑道:“只是要讓你嘗嘗被拒絕、被拋棄的滋味。”
他的解釋讓她更惶惑。
“我不懂……”
她的眼、她的鼻奸酸、奸酸,淚卻往肚子里流。
“你不需要懂、我也不會告訴你。我要你一輩子都懷著疑問,并且永遠記住,這種被傷害的感覺!
倪競的表情非常冶冽,藍眸一片冰漠、毫無溫度。
“我不會忘記……”還有你。
她默默在心里補充。
“你可以走了!彼^情的下達逐客令。
樊御妃望進他冷酷的藍眸,看不見一絲情感與眷戀,令她連追問的勇氣都沒。隨后,只在他唇上輕輕印下一吻。“祝你幸福!比缓,翩然離去。
對她而言,這何嘗不是一種解脫,知道實情,對她不啻是更深的傷害。
自始至終,她都沒在他面前落下一滴淚,并非不難過,而是她想在臨走前,再好好的看他一遍。
門關上、人也離開了,倪競的視線卻收不回來、雙腳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
只有她那句“祝你幸!保煌5卦谒吇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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跺著虛浮的步伐走到停車場,樊御妃好幾度都差點跌倒。
來到車子旁,她被眼前的景象駭住。
她心愛的跑車,被噴上五顏六色的彩漆,車窗、擋風玻璃被敲破,真皮座椅被割壞,輪胎分家……總之,無一幸免。
“怎么回事……”她失神的喃喃自語,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良久,她才稍稍找回理智。
是誰在惡作。磕吒?不會的,他雖然討厭她,但不至于會做這種無聊、幼稚的舉動。
只是他的每句話,都比她的車被弄壞來得殘忍、來得教她心碎……
站在幾近全毀的愛車旁發愣,好半晌才到路邊攔計程車回家。
恍惚的她,沒注意到停車場一角,有人正在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更不會察覺到,有一臺車子緊緊尾隨其后,跟著她回到她的寓所樓下。
回到屋內,樊御妃立刻翻出護照、整理簡單的行李,打算提早前往巴黎,然后住下來。
叮咚、叮咚、叮咚——
一長串又急又快的門鈴聲,貿然響起。
她暫停手邊的工作,卻沒有理會。
“滴鈴鈴、滴鈴鈴——”
她愣了一會,才分辨出是手機來電的聲音。
她緩慢的翻出手機,螢幕上顯示著「自大臭屁狂”五個字,她有些失望、但也松了一口氣。
按下通話鍵,在她還沒開口前,對方照慣例的又是一陣搶白。
“你在家不是嗎?怎么不開門?按的我手快斷了。”狂神沒好氣的質問,言辭夸張。
“斷了最好!彼灰詾槿坏幕囟滤
“嘖!真沒良心!笨裆襁溃骸翱靵黹_門,詠然也來了!
“看在詠然的份上,勉強讓你進來!狈鹕砣ラ_門。
一看到她,狂神忍不住發牢騷!案陕锊婚_門?難道藏了男人?”他不改其痞子本性,不正經的挪揄。
“羅嗦!”她板著臉,瞪著他。“你來干什么?”
“問得好!”狂神一臉得意,摟著陶詠然向她宣布。“詠然懷孕了,咱們訂的睹局,我贏了!”
他的心情好的彷佛漫步在云端,飄飄然的。
他當然會贏,就憑他沒日沒夜的“努力”做人情況之下,中獎的機會太高了。
“……”樊御妃無言。
這家伙臭屁的毛病,恐怕八輩子都改不掉。
一旁的陶詠然燒紅著臉,但神經敏感纖細的她,察覺到樊御妃的臉色很蒼白。
“御妃,你還好吧?”
雖然她們只見過幾次面,交談次數也寥寥可數,但她很欣賞這位美若天仙的大美女,以及她坦率直接的性格。
“輸了怎么可能會好!笨裆裼樞Φ馈
他一開口,又成功的挑起她的反擊!澳悴徽f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雖然很不客氣、嘴巴很毒,但和狂神斗嘴,會讓她知道原來自己還活著、還有知覺。
陶詠然噗哧笑出來。
她好喜歡他們相處的方式,越吵感情越好。
“炫耀完,你可以走了。”樊御妃睨著他,想撕掉他的痞子臉。
“我偏不!笨裆窆粗赵伻坏难筘葚莸淖谏嘲l上,蹺起二郎腿!澳愕拇椭勒娌钜〔粫贡嬃蠁幔俊
“不喜歡就滾蛋!狈鷽]氣質、又火大的說。
她只會對他這么說話,若換作是驟少、皇,一定馬上斥責她,還有子堯也是,哥哥就更不用說了,絕對禁止,好像把她當成三歲小孩。
但三歲小孩是不會管三歲小孩的,所以狂神完全不在乎樊御妃的態度。
“怎么啦?被甩了不成?”
狂神的無心猜測,卻被他蒙中了。
她斂下眼睫,痛楚再度泛濫、蔓延。
頓時,氣氛陷入尷尬的沉默之中,直至門鈴聲再度響起,打破窒悶。
“抱歉。”狂神正經八百的向她道歉。
“我去開門。”樊御妃掉頭往大門走去。
門外,是個戴著墨鏡、口罩、棒球帽的男人,完全看不見他的五官,但從他的穿著及身材來看,很輕易就能辨識他的性別。
她上了鏈鎖,才打開門!罢垎栍惺聠?”
“樊御妃小姐在嗎?”男人的口氣十分客氣。
“有什么事?”她重復問道。
“倪競先生寄了一份快遞給她。”“快遞先生”指名道姓,說得煞有其事。
“我不想收!彼芙^。
“你就是樊御妃小姐本人嗎?”快遞先生不厭其煩的問:“如果你不想收,也請你開門簽個名,這樣我才能證明自己真的跑過這一趟。”
對方的態度相當誠懇,于是樊御妃不疑有他敞開門。
好美啊——男人看得癡迷。
這么美的女人,太可惜了……
“請你簽在這里!彼贸鲆粡埵論B同筆一起交給她。
樊御妃一瞧,發現收據上頭一片空白,一抬頭,男人手中拿著一瓶不明液體,揚手一灑——
她反射性的用手去擋,沾染到液體的衣物立即腐蝕,而左額、左頰也都受到些微波及,灼痛感占據她所有的感官。
她的哀號引來狂神和陶詠然,兩人登時傻眼,而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
“詠然,叫救護車!笨裆窦词剐捏@,但還算鎮定!皠e愣著,快!”
被他這么一吼,陶詠然才回神打電話叫救護車。
而他則幫樊御妃做一些簡單的急救,直到救護車來為止。
一輛停在樓下的房車,再度跟隨在救護車后頭駛去。后車座上一位溫婉秀麗的女人,發出陣陣尖銳、狂妄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