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在意一個人。
曉鳳從林子那頭摸黑回到房里,腦中想得全是那個男人的身影。想當然,方才那對男女幽會的情形,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
縱然她再聰明,也想不到江水寒一出手就是好幾張銀票。若以賣花和手絹所得的銀子來計算,大概賣上半年也沒這么多吧!
他是怎樣一個人?一種想了解他的欲望快速占領她的心。
看來,之前她是看走眼了。
暫且不管他的來歷,光是看他對姐姐那么好,她的心就充滿妒意;尤其是當他的唇吻上姐姐之時,她的恨意就更為加深。
瞧著鏡中的自己,她以食指輕輕撫上自己的唇。江水寒應該看上她的,她自認比姐姐漂亮,也比姐姐年輕,他怎么會舍她而喜歡姐姐呢?她不明白,為何只要和姐姐有所牽連,任何好事都輪不到她!
想起三年前,隔壁有位阿田哥,他是個和藹可親又心地善良的大男孩,那時她只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她偷偷地喜歡上他,但對方卻始終不知道,因此她便默默等待,希望有一天阿田哥會主動發現并且了解她的心;那種心情就好比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等待有情人來采一般。
然而,有一天她發現了,她發現阿田哥喜歡的不是她,是姐姐!
她親耳聽見他對姐姐說出仰慕之意,這些話有如青天霹靂打在她身上,那時,她傷心、難過,躲在房里偷偷哭了好幾天,并且沒讓任何人知道,雖然表面上好像沒發生過什么事,然而這種痛不欲生的感受,也讓她嘗到了什么叫愛,什么叫恨!
然而接下來這段日子,就算阿田哥眼中只有姐姐,她仍然偷偷喜歡他,偷偷地瞧著他。直到有一天姐姐向他表明心意,她只是把他當哥哥一樣看待,對他沒有半點男女之情時,這樣的答覆,終于傷了阿田哥的心,使得他從此遠赴他鄉,再也沒有回來過。
她恨啊!為何姐姐要如此傷害阿田哥,他那么喜歡她,她卻忍心拒絕他,還逼得他遠離家鄉,連她這個斷腸人妄想見他一面的機會也沒有,初嘗情滋味的她就這么硬生生的斷了情絲。恨,她恨!自那時起,她就決定要恨她一輩子了!
難道是命運捉弄她嗎?
為何她想要的,偏偏得不到,最后擁有的全都是姐姐?她喜歡阿田哥,阿田哥卻喜歡姐姐;她要林正富在姐姐和她之間作選擇,但最后他卻選擇姐姐;就連留在這兒養傷的江水寒也看上了姐姐。為什么?為什么?她不甘心!
從阿田哥開始她就輸了,直到現在,她全沒贏過,難到她只是個不起眼的黃毛丫頭,任何好事永遠都輪不到她?
不!她絕不作罷,她要把屬于自己的全都搶過來,不管是物品或者是人!
哼!尤其是江水寒。
他應該是屬于她的。他誘人的唇,結實的胸膛以及有力的臂彎,只要是他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該屬于她蔚曉鳳。
江水寒,等著吧!
她蔚曉鳳若得不到他,別人也休想得到!
一早,趁著曉蝶和小四到山谷里去采花,曉鳳走入了蔚元的房里。
“爹,我有話與你談!彼p輕搖醒躺在床上的父親。
蔚元緩緩睜開眼睛,模糊之中,無力地問:“是……曉蝶嗎?”
“你就只知道曉蝶,難道你忘了還有一個女兒叫曉鳳嗎?”她顯得有些不悅,生氣父親的眼里永遠只有曉蝶而已。
“曉……鳳?”蔚元有些訝異,連咳了好幾聲后,又仔細瞧清楚!澳阍趺磥砹?”
“我來看看您啊!彪m然她另有目的,但還是虛應了下。
“爹的身子不要緊,只是你突然進房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大概有好一陣子沒見過曉鳳了,今天見了她,總覺得她有話想說。
“也沒什么啦!彼f:“我只是為了姐姐的婚姻大事來找你談談!
“曉蝶?”蔚元先是一愣,后來忽地急道:“是不是又有人上門提親了?”
“不是的,爹!睍曾P說:“姐姐早已過了婚嫁的年齡了,我想求爹早日替姐姐的終身大事作主!
蔚元緩緩坐直身子,說道:“爹是很想這么做,你瞧……”他從枕頭下取出一個有些破舊的小錦囊,從里頭拿出一對玉鐲子!斑@是你娘生前準備在你和曉蝶出嫁時送給你們的,可是都過了這么多年了……唉!曉蝶真傻,為了我及這個家,已經拒絕了好多門親事,我看她是放不下咱們才會這么做!
傻?她從不認為曉蝶傻。
她只是一個裝傻、裝可憐,想博得別人同情且表里不一的惡毒女人而已。
惱怒一時沖上曉鳳心間,更加深了她對她的恨意。
“你還記得上回來家里提親的林公子嗎?”
“林公子……”蔚元頓了下,忙說:“記得,爹記得。”
“林家有錢有勢,姐姐若能嫁給他,以后必定衣食無缺,享福不盡。而我們這些當弟妹的,說不定還能受她庇蔭,不愁吃穿呢!
“是啊,爹也這么想;可是……你姐姐她并不愿意!
“姐姐不愿意?”曉鳳故作不知,叫道:“她怎么這么傻呢,林家的財勢是每位待字閨中的姑娘所向往的,她怎么不愿意呢?”
“你姐姐大概是有什么顧慮吧!蔽翟行└锌卣f。
顧慮?她還不是為了江水寒。想到這兒她就有氣,于是接著道:“爹,女兒知道姐姐為何不嫁林公子!
“哦?你倒說說看!蔽翟行┖闷妗
“姐姐心中早已有意中人,所以死也不嫁別人!彼难垆J利如刀,仿佛要割傷人一般。
“到底是哪家公子?快說給爹知道。”蔚元顯得有些心急。
“就是那個江水寒啊。”她的嘴角微微一勾。
“江少俠?”蔚元雙眉輕蹙,不置信地說:“我見過他,可是他和曉蝶相識不久,怎么會是他呢?”
“爹有所不知,姐姐和他早就兩情互許,村里頭還有人對咱們家指指點點,說咱們家的男人不是老的太老,就是小的太小,這會兒來了個男人,姐姐就按捺不住芳心……哎呀!我又多嘴了,爹就當我沒說,反正那些三姑六婆就是這個樣,一天不說上別人兩句心里就難過,咱們別理會就是了!
“你是說……曉蝶和江少俠……這……”對于這件事,蔚元顯得有些遲疑;曉蝶喜歡誰他是沒什么意見,但是江水寒游走江湖,居無定所,曉蝶若嫁給了他,豈不是要隨他四處漂泊;若再拿他和林公子比較,林家優渥的條件遠遠超過江水寒所能給的,看樣子他得找個機會和曉蝶談談。
“爹,您覺得那個江水寒如何?”見父親思索了許久,曉鳳試探地問。
“嗯……我會找個機會和曉蝶談,畢竟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我希望她不會那么草率就決定了!
“爹不贊成姐姐和江水寒的婚事?”她心頭一喜,又說:“爹,姐姐的個性您又不是不明白,她若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會那么容易改變心意的,怎么可能讓爹說說,她就同意了呢?”
“這……那該怎么辦好呢?”
“我倒有一計,不知爹是否同意?”
“哦?你說說看!
“先說好,這可是為了姐姐好,到時候您可別說是我提的!
“你說吧!
“爹可以提出……”
曉鳳附在父親耳邊說著她的方法。到底她會如何拆散曉蝶和江水寒?看樣子只有她最清楚了。
“這里有一顆!”
“那一顆比較大!”
小四和小五指著樹上的果子連連叫著。
“沒問題!苯卉S,腳底輕點著樹干,兩個大步便將那兩顆果子給摘下來了。
“好棒耶,方才江大哥打了一些野味,再加上這些果子,今晚的菜色可豐富了呢!
小四高興地叫著。
“夠了,你們兩個別再瞎鬧了,江大哥這會兒一定累壞了!睍缘呇b著果子,邊說道。
“這點小事,沒什么,更何況我一點也不累,千萬別數落他們。”江水寒道。
“我聽過人家說,有功夫的人都會飛檐走壁,一躍數里;江大哥,我說的沒錯吧?”
小四笑問。
“沒錯,只不過要看習武之人本身的內力如何,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的!苯贿吔忉屢贿吔壓梅讲糯騺淼囊拔丁
“我也要成為厲害的武林高手!”小五跟著嚷道。
曉蝶將摘下的果子放入竹籃內!白詮慕蟾鐏砹嗽蹅兗液螅銈兂商斓酵砝p著他不放,我看呀,遲早江大哥會被你們煩得逃走了呢!
“是這樣嗎?”小四看著她意有所指地說:“我看是因為我們纏著他,害得大姐沒時間和江大哥說話才是吧。”
“你這個小丫頭,胡言亂語什么!”曉蝶的臉迅速羞紅成一片,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五,咱們到那邊玩去,別妨礙大姐和江大哥說話喔!”小四腦筋動得快,很快的拉著小五離開。
“你不會怪他們吧?”江水寒看著曉蝶輕問。
她搖搖頭,低著頭不語。
他以食指抬起她的臉!澳愫π叩哪诱婷!
“別這樣。”她將臉輕輕別了過去,低聲道:“你什么時候也學會油嘴滑舌!
“這是真心話。”撫上她的臉,他柔聲說道:“曉蝶,我真的很愛你,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了!
她的臉更加羞紅了。“水寒,我……”
他已等不及,在她開口說話的同時,熱情的雙唇已迅速攫取她粉嫩的朱唇。
四唇再度相接,流竄在兩人身體中的是滿腹的愛意與相互契合的靈魂。江水寒的愛已表露無遺,而曉蝶的心盡管再怎么堅持,也被一點一滴的征服了。
他的唇覆著她的輕道:“跟我說你愛我!
她的眼微合,陶醉在方才的柔情之中,將嘴里的話輕吐在他唇邊:“愛你!
他終于親耳聽見她說愛他,江水寒欣喜地再次索取她的吻,用力地吸吮著她的芳香,這種感覺,仿佛天地之間就只剩下他們倆,他毫無顧忌地緊緊擁著她,愛撫著她。
“水寒……”許久,她柔聲輕喚。
他輕輕放開她,眼中充滿了愛意!霸趺戳?”
“你想過將來嗎?”她問。
“想過!彼麚碇谑A上坐下。
“你的將來想怎么過?”望著眼前絢爛的天空,她又問。
“認識你以前,我因為替師門做一些皮貨藥材的買賣,必須游走在中原各地,所以當時我只想做個游歷各地的浪人;但是自從認識你以后,我的想法就改變了,我很想安定下來,不愿再四處漂泊!逼鋵嵔芮宄䲡缘麨楹稳绱藛査,因為她擔心的太多,連帶未來她也考慮了。
“是真的嗎?”她看著他,有些不置信,最主要的是不相信她自己能改變另一個人的想法。
“當然是真的,我已經認真的想過,如果你愿意跟著我,我會稟明師父,以后皮貨和藥材的運送可以請其他師兄弟代勞,而我可以在城里頂下一間小店鋪,專門經營皮貨和藥材的買賣。這樣一來,你我不必分隔兩地;二來生活也能有個依靠,還能照顧你爹和弟妹,你說好不好?”
她有些感動。對于他們的未來他早已做好打算,設想細膩又如此周全,顧慮的全是她,她怎能不感動呢!
“謝謝你!
“何必說謝呢?你我真心相對,能為你付出,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彼粗鐞鄣卣f。
“水寒……”她靠著他的肩,心中的滿足不言而喻。
“曉蝶,你覺得我是否該找個機會向你爹提親?”他擁著她,突然問道。
“提親?”她有些驚訝!霸龠^一陣子吧!
“為什么?你知道嗎?我好想此刻就能擁有你,我甚至連一刻都無法再等下去!”
他激動地說。
她連忙點住他的唇。“我明白,但是請你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和爹談的。”她的心里何嘗不想擁有他。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她是該找個機會和爹談談才行。
照例,曉蝶將熬好的藥汁送進父親的房里。
“爹,吃藥了!
躺在床上的蔚元使力抬起眼皮,微微張開眼睛后,看了許久才從嘴里吐出些有氣無力的話:“是曉……蝶啊!
“是啊,”曉蝶上前扶起父親,關心地問:“爹,您今天覺得身子怎樣?”
“還不是老樣子!蔽翟鹕碜,低道:“我這個病是治不好的,你別再花那些冤枉錢了!
“那不是冤枉錢,您的病遲早會好起來的!逼砬蟾赣H的病能早日康復,這可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愿望。
“但愿如此!蔽翟似鹜雭,一口將藥喝完。
“聽曉鳳說,爹有事找我?”她將碗接了過來。
“是啊,爹是有些事想和你談談。”蔚元順了順氣,說道:“爹聽說你最近和江少俠走得很近,告訴爹,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
“爹……您是聽見了什么是不是?”何以爹突然問起這事,她覺得有些奇怪。
“爹雖臥病在床,但別人口里說些什么我都知道!蔽翟獓@了口氣,接著道:“家里多了個大男人,街坊鄰居嘴里說得難聽,爹不是不知道,更何況你的年紀也不小了,爹當然會擔心。”
這些刺耳的話還是傳到爹的耳里了,曉蝶著實有些難過,不過她還是得解釋清楚。
“水寒住在家里,難免引起他人議論,但是女兒和他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請爹放心!
“我不管你們之間如何,為了你的聲譽,爹要他即時離開蔚家!贝丝趟靡勒諘曾P的計策去做。
“不行啊,爹,女兒還有一事尚未向您稟明。 彼B忙跪在床邊。
“還有什么事,你說!”蔚元表現出一副盛怒的模樣。
“我和水寒兩情相悅,已經論及婚嫁,現下只差尚未向爹提及此事,還請爹成全。”
“論及婚嫁!”蔚元睜大了雙眼,使出渾身的力氣吼道:“那小子對你做了什么事?
告訴我,我去找他算帳!”
“我們什么也沒做,只希望老伯能答應將曉蝶許配給我!苯穆曇敉蝗怀霈F在房內。
“水寒?”她回頭望了他一眼,有些擔心。
他回給她一個要她安心的笑容。
“你來的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談談!蔽翟沽ψ鄙碜印
“老伯請說!
“你想娶曉蝶是吧?”蔚元看著他的臉問道。
“正是!苯V定地回答。
“唉!”蔚元吐了一口長長的氣,才接著說:“曉蝶出生在我這窮苦人家,這幾年來,總是不辭辛勞地照料我和她幾個弟妹,一早就得到城里賣花,平?臻e時,就趕些刺繡好攢點零頭,她的辛勞我都看得見也都知道,但我這個做爹的卻什么也幫不上忙……”
“爹,別再說了。”見父親神情激動,曉蝶連忙勸慰!斑@些都是女兒該做的,您別自責!”
“聽我把話說完!蔽翟獡]了揮手,要曉蝶繼續聽!氨M管如此,曉蝶卻是個秀外慧中又知書達禮的好女孩;在我無能為力照顧她時,我希望能找到一位愛她又能照顧她,并且讓她一輩子快樂的人!
“老伯請放心,曉蝶跟著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江水寒再一次承諾。
“如今江少俠提出求親之事,我想我應該把幾個條件說出來讓你明白!
“有什么條件老伯盡管說!
“我的條件很簡單,想提親,一切遵照古禮去辦,你找個媒人上門正式提親,下聘時請備好白銀五百兩,黃金五百兩,白米一百石,綢緞五十匹,人參十斤,并且準備八人大轎來迎娶,最后我希望你在城里準備好一間屋子,供你們新婚之后居住,如果以上條件江少俠自認辦不到的話,請你即時離開蔚家,我不想因為你讓街坊鄰居們說閑話而傷害了曉蝶!闭罩鴷曾P的指示,蔚元一字不漏地說。
“爹,這太為難人家了!”曉蝶著急地說:“水寒只身來到這兒,什么親人也沒有,你要他到哪兒找媒人,到哪兒找到屋子,到哪兒籌到那么多銀子和聘禮?”
“江少俠若有心娶你為妻,他會想辦法辦到的,你不用替他擔心!
江水寒臉上的神情,由熱切轉變成失望。一時之間要他籌措這么多白銀和黃金,看來是有些困難,但蔚元為何要如此刁難他?依他猜測,若不是看輕他身份低微,大概就是嫌棄他是個居無定所的貧寒之人吧。
“老伯,我和曉蝶兩情相悅,并不是用那些虛榮不實的外表來騙取她的感情,而我對她用情之深,也不是那些金錢可以衡量的,希望您能放寬這些條件,請相信我,我一定會好好對待曉蝶的。”
“江少俠,你的話并不無道理,但是你要明白一點,愛情是不能當飯吃的,難道你要我家曉蝶跟著你四處流浪、居無定所、餐風宿露,才是愛她嗎?”蔚元喘著氣把話說完。
“爹,其實水寒早就想在城里買間屋子,只是還……”
“住口!”蔚元一口氣提上來,怒聲喝止了曉蝶!耙粋女孩家知不知羞!爹正在談你的婚事,你插什么嘴!”
“別怪曉蝶,她只是……”
“你也一樣!”蔚元又是一聲怒喝!拔曳讲盘岬臈l件假若辦不到的話,請你明日一早離開此地!”
“我……”
江水寒真的一時拿不出那么多白銀和黃金,這時也被蔚元逼得啞口無言。當他抬眼看向曉蝶時,只見她眼眶盈滿淚水,傷心地跑出房外。
“老伯,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您開出的條件,我會想辦法辦到的。”語畢,他也跟著快速追出去。
蔚元看著先后離開的兩人,心中感慨萬分,若不是為了曉蝶將來的幸福著想,他也不想拆散他們!
但他這么做對嗎?
“曉蝶,你開門呀!”江水寒一路追到曉蝶房外,并且大聲喊:“你聽我說,這件事我會想法子解決的,你只管放心!
放心?她如何能放心呢?
瞧爹發那么大脾氣,可見他根本不同意這門親事,除非依照爹的條件去辦。爹的條件……那是一筆大數目耶,看來爹真的是要為難水寒。
“也許一開始我就錯了!”若能秉持最初不嫁的心態,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了。
“你沒錯,曉蝶!”聽她的語氣,顯得有些退縮,門外的江水寒更是著急。
“是我……我錯了!”她數度哽咽。
“曉蝶!你聽我說,”江水寒急著在門邊叫道:“大家都沒錯,錯只錯在我們置身于這個環境!
“可是,我爹他……”曉蝶背抵著房門難過地說不出話來。
“別難過!彼驹陂T外,安慰道:“你爹會這么做,一定有他的想法,你先別氣餒,暫時給我一點時間想想法子,我相信一定可以解決的。”
“那是一筆大數目,你要怎么解決?”一想到父親故意刁難人家,她就更加難過。
一時之間要籌集那么多銀子和聘禮,他當真是籌不出來,不過他倒想到一個好法子。
“必要時……我可能要回關外一趟!
“你要離開這兒?”他終究還是要走。聞訊,她的淚不爭氣地落下。
“別誤會,我們只是暫時分別一段時間而已。”他趕緊解釋。
兩人雖隔著一扇門,但此話一出,仿佛相隔千里。
暫時分別?多久才算是暫時,一個月?三個月?抑或半年?一年?
她不要他走,不想他離開,不愿。
從他傷愈之后,每每一提到要離去,皆被她用各種理由留下來,如今……當爹提出那樣的要求后,她還能用什么理由留他呢?
“曉蝶,曉蝶,你怎么了?”見她半晌不出聲,江水寒有些著急,便敲著門問道:“你千萬別胡思亂想,我只是回關外向師父報告我們倆的事,順便想想看有什么好法子來解決你爹開出的條件!
他的師父會同意這門婚事嗎?
他會不會臨陣脫逃?
這回換她胡思亂想了,甚至想了好多狀況……“你先回房歇著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忽然間,好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可是你這個樣子,我很擔心……”
“我沒事,你盡管放心回房去吧。”
“可是……”
“你讓我靜一靜好嗎?”她的口氣顯得有些激動。
過了半晌,直到門外再也沒任何聲響,她才奔回床邊,雙手掩面放聲大哭。方才憋在心頭的情緒,就在這時,一下子全爆發出來。
老天呀!她錯了!
說好一輩子不嫁,不可以愛上任何一個人的,但是才過不了多久,她的一顆心就飛奔到另一個人身上去;蛟S就是因為這樣,老天在懲罰她吧!
讓她陷入愛的漩渦之后,才將她從中拉起,要她愛得痛不欲生,愛得魂牽夢系,愛到無法自拔!
她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