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傅斯偉靜靜躺在床上,許久都無法入睡,失眠早已是他的老毛病,今晚卻特別嚴重、特別難熬。
盡管眼前是一片漆黑,卻浮現許多彩色畫面,像是他第一次見到沈希盈那天、他第一次鼓起勇氣牽她的手、她第一次對大家說他是她的男友……
那些遙遠的回憶,而今都該褪色了,為何他就是記得清清楚楚?
接著,他想起今天下午的場面,梅蘭追打安琪的模樣,真是又驚人又好笑,也算創下他生命中的紀錄,以前從未有女人為他打架。
他想著想著,忍不住笑起來,房門剛好也傳來開啟聲,“喀啦!”
“誰?”他這問題只可能有兩種答案,不是梅蘭就是鬼,兩種都讓他害怕。
光線隨著門縫而人,他在蒙朧中看出梅蘭的身影,她雙手抱在胸前,像是生氣又像是緊張,然而更吸引他注意的是,她身上只有一件薄紗睡衣,跟她白天的打扮大為不同,仿佛在呼喚男人對她為所欲為。
兩人對峙了幾秒鐘,梅蘭開口說:“我想通了,你在外頭有女人,都是因為我們分房睡的關系。只要我能讓你滿足,你就不會往外發展。”
“你、你想太多了,根本不是這么回事!比绱朔葱ЧA期的天差地遠,該死的張翰之,出的什么餿主意!
梅蘭心意已決。“不管怎么說,咱們是夫妻,就得睡在一起。”
“你想干什么?”看她逐步踏近,他坐起身,雙手護在胸前。
她忽然拉開窗簾,清亮月光透進房內,她的容貌和曲線都明顯可見,盡管她有如成熟誘人的蘋果,但他擔心自己根本咬不動。
她爬上床,像只小野貓,眼神不懷好意,就跟白天安琪做過的那樣,她整個人坐到他腿上,把手環過在他肩膀,鄭重宣布,“我要你~~現在就跟我做愛。”
啥引他本來想尖叫,卻發覺她不對勁,“你在發抖?”
“有點冷!彼b成不在乎的樣子。
拜托,這種夏夜怎么會冷?接著他才想到,在她潑辣、直率的外表之下,或許有一顆羞怯的少女心,若非為了責任道義,她絕不會投懷送抱。
他立刻就心軟了,為她的勇敢以及她的脆弱。
於是他拉起薄被,輕輕蓋住兩人。“梅蘭,你聽我說,我們可以慢慢來,不必急於一時,嗯?”
她沒回答,由他扶下躺到枕上,一雙大眼寫滿了復雜的情緒。
“我保證,那個女人不會再出現了!睘榱税矒崴,他甚至得作此保證,情節發展愈來愈荒謬。
她點個頭,安心多了!澳銊偛诺谝淮谓形业拿帧!
“是嗎?”他自己也是一愣,躺到她身旁,不太自在的調整姿勢。
“那……我們先睡在一塊,等你有意愿也有能力的時候,你一定要告訴我!苯裢硭呀洷M力了,只要能上他的床,剩下的應該都好辦、
“哦!”除此之外,他還能回答什么?
“對了,這睡衣是盧大叔買的,你說好不好看?”
“。俊彼鏇]想到盧管家做得出這種事,一個大男人跑去買性感內衣,那可需要不少勇氣,換作是他一定辦不到。
“到底好不好看?”她畢竟是個女人,喜歡被贊美漂亮。
“呃~~不錯,很有氣質!”他乾笑兩聲,其實只想揍扁盧管家,買的這什么東西?根本遮不了多少地方,完全就是要男人抓狂用的。
“謝謝!彼蟠笏煽跉,嗓音也變得迷離,“其實我好想睡覺,這么大半夜的,搞成這樣也真夠累人。”
“你快睡,別客氣。”這是一個絕佳的提議,他完全贊成。
“嗯……”她雙眼一閉,幾乎隨即入睡。
才沒半分鐘,看她平靜的睡臉,聽她沉穩的呼吸,他只有欽佩她的睡功,不過這下可好,他不知要失眠到何時?
數羊吧!等了許久,卻沒有半只豐現身,但見一顆顆蘋果從天而降,像當初打醒沉思的牛頓那樣,將傅斯偉打得愈來愈清醒……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梅蘭比平常晚起了半小時,因為昨夜的那場風波,她需要多一些休息。
當她睜開眼,看見自己的丈夫,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當初她憑著滿腔的感恩,什么也沒多想就跑來了。本以為結婚生子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簡單,不過這幾天來,她稍微改變了想法,那或許要更多醞釀、更多時機。
這個傅斯偉外表冷漠,說話也毫不留情,卻不曾真正傷害她,除了昨天他讓那個壞女人抱他、親他,那場面她現在想起還是火大。
可在昨夜,他的行為非常之君子、非常之神圣,他沒使她難堪,只是溫柔安撫她,解除了緊張氣氛。否則真要她強暴他,也不知該從何下手!
她伸出手,摸摸他的臉、他的頸,感覺他冒出的胡碴,刺刺的,這就是男人嗎?既然他是她的男人,應該可以盡量使用。
迷蒙中,博斯偉輕吟出聲,他很舒服、很快樂,他希望這感覺不要停,若有似無的、欲走還留的,多么銷魂又拙人心弦。
他一定是在作夢,很久沒作春夢了,那是少年時代的事,他都三十歲了,不會滿腦子都是女人。然而,獨居的日子壓抑了欲望,就在此刻悄悄蔓延,一發難以收拾。
“傅先生,你沒事吧?”梅蘭看他表情怪怪的,又像痛苦又像享受,她只不過沿著他的身體畫圓圈,怎么就讓他發出那種怪聲?
傅斯偉陡然睜大眼,發覺自己亢奮難耐,而她的雙手貼在他胸口,那正是罪魁禍首!“你……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趁我睡覺的時候……偷襲我?”
“這哪算偷襲?我只是摸摸你,你是我的丈夫,讓我碰一下會少塊肉?”剛才還在想這男人有多好,一轉眼就又變成斤斤計較的小孩了。
“話不能這么說,在我還沒有準備好之前,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他拉開她的手,并扣上每顆扣子。
“隨你吧!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乖乖聽話的!彼_薄被,在溫暖的晨光中,大方展現窈窕曲線,就不信他看了沒感覺。
傅斯偉幾乎噴鼻血,連忙遮住視線!拔疫要繼續睡,你別來吵我!”
梅蘭“哼”了一聲,對他吐吐舌頭,還譏笑他,“膽小鬼!”
“你快走!”再不走他就要爆炸了!
只見她輕盈離去,留下滿室濃烈的……欲望。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博斯偉“蘑菇”許久才出房門,發現梅蘭已準備好午餐,自從她來到這里,這是他們第一次沒吃早餐,直接就跳到午餐。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梅蘭脫下圍裙,走進自己房里。
傅斯偉愣愣的坐在輪椅上,也不知道該有什么反應,她看來一點都不想理他,或許她覺得他不像個男人,若是個男人早該“沖鋒陷陣”了。
幾分鐘後,梅蘭走出房門,身穿牛仔褲和T恤,綁了兩根辮子,肩上是個運動背包,那模樣彷佛是要……離開這兒。
不等他問,她主動開口,“我想出去走走,晚餐就請盧大叔送過來。”
“什么?”他大吃一驚,“你要去哪里?”
“選擇很多,我還拿不定主意,就從最近的幾個地方開始好了!彼λp子,像個小姑娘,正為布料花色而煩惱。
“你這什么意思?”難道她對他徹底失望,要改嫁去日本、美國、加拿大?
她拿出觀光指南,秀給他看。“來臺灣之前我就做好功課了,像是淡水、陽明山、士林夜市、二峽老街,我都想去瞧瞧。”
原來如此,她畢竟是個異鄉人,想游覽一番也很正常!翱墒恰愦蛩阍趺聪律剑俊睆倪@里走到山下,起碼要一個小時!
她拿出最新款的手機,神情得意!敖杏嫵誊囇剑∧阋詾槲沂裁炊疾欢?奶奶給我買了一臺筆記型電腦,我會上網查資料,還會寄mail給奶奶呢!”
“是嗎?”他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
“那我走了,你自己看家!
她……她就這樣走了?看她即將離去,他實在難以安心!暗鹊龋∧阍谂_灣人生地不熟,我叫司機陪你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著人陪,反正我遲早要獨立的,奶奶說你從來不出門,我可受不了那種無聊日子,我要自己去探索這新世界!
說這話的時候,她顯得容光煥發,像個真正的年輕人,有太多新鮮事等著她,就怕時間不夠用。
“你的意思是……你要自己去找朋友、找樂子,不想整天留在這里伺候我?”他說話的口氣,有如被母親拋棄的孩子……
“答對了!”梅蘭對他比出勝利手勢,“我問過奶奶了,她叫我盡量出去玩,你自愿作犯人,我無話可說,但我可沒打算跟著你。”
“你……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他的指尖顫抖,從心底燃起一股火。
“我是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反正你高興就好!彼[起眼看他,像在探索他的容忍度,“你知道嗎?我舅媽家養了條狗,被車撞得腿瘸了,可它還是愛跳愛玩,不管多遠的路它都能走。”
她這豈不是把他比喻成狗?“我不是狗,我是人!”他絕不接受如此侮辱,盡管他雙腿殘廢,他的心并不麻木!
“那當然,人才會想不開。”她就是不肯放過嘲弄他的機會。
這丫頭愈來愈過分了,竟然說他人不如狗!“好,我今天就跟你出門。”
“真的?”她先是大吃一驚,卻又面露懷疑,“用不著勉強,我怕你在路上會被拘追、被小孩笑、被指指點點,然絰就心臟病發死了。”
“我心臟好得很,沒那么容易死!”可惡,她當真把他看得這么扁?
她卻還嫌棄他說:“誰曉得你出去一趟回來,會不會抱怨這個、抱怨那個的?我自己出去比較輕松,否則,路上還得照顧你,麻煩死了!”
“你放心,我自己作的決定,由我自己負責,一點也不會麻煩到你!彼f得咬牙切齒,全身因怒火而顫抖。
她又考慮了幾秒鐘,“好吧!就讓你當我的跟屁蟲羅!”
“我才是在地人,你少在那邊囂張!”
兩人斗嘴不休,最後她再次詢問:“你真的要出門?完全自愿?無怨無悔?”
“沒錯!”今天他豁出去了,沒什么好怕的!
“到時後悔就別怪我。”她撥了通電話給盧管家,“盧大叔呀~~我是梅蘭,我想出去玩,傅先生說他也要去,請王大哥開車上來好嗎?”
“此話當真?!”盧管家差點說不出話,“我跟小王陪你們一起去!”
傅斯偉兩年多沒踏出別墅,梅蘭也是第一次出外觀光,這可是天大地大的事,盧管家怎能不戒慎恐懼、惶恐至極?
“不用這么麻煩吧?”梅蘭眨眨眼問。
“不會、不會,這是一定要的。”盧管家高興都來不及,哪會嫌麻煩?
“那就拜托你們了!
“梅蘭,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北R管家聲音哽咽,感動至極。
電話掛了,梅蘭對著話筒說:“謝啥?”
一旁的傅斯偉這才恢復“正!,想到自己真的要“出關”,一股陌生、恐懼、疏離的浪潮涌上,他突然沒什么力氣逞強了。
她沒發現他表情不對,只像個盡職的妻子問:“要不要幫你準備點什么?吃的喝的?還是毛巾、雨傘、太陽眼鏡?”
“什么都不用!
“哦!”她也不想多管,繼續研究旅游指南。
盧管家和王司機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兩個大男人將傅斯偉“搬”上車,又把輪椅收到後車廂,這就可以出發了。
沿途中,梅蘭興致勃勃,東問西問:“盧大叔、王大哥,我想先去看看海,你們說去哪兒才好咧?”
盧管家看她有如初次上街的小孩,微笑回答,“我們就沿著北海岸定走,路上有很多好吃、好玩的。”
“萬歲!”梅蘭開心極了,“我要去玩水,我有帶泳衣和蛙鏡喔!”
相較之下,傅斯偉顯得安靜而疏遠,只有那雙眼凝望窗外,默默溫習兩年多前的記憶,這片上地時時都在變化,對他已經像個陌生國度。
曾經,他也像梅蘭那樣,對萬物都充滿好奇,但他已鎖上自己的心,像只關在籠里的小鳥,如今再次展翅,是否還記得飛翔的滋味?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一看到海,梅蘭打開車窗,深深呼吸,“好暢快!”
傅斯偉也這么覺得,但他沒說出來,只覺得光看她的笑容,比陽光更燦爛。
坐在前座的盧管家轉頭問:“傅先生、梅小姐,我們就在這兒停下,你們說怎么樣?”
“贊成、贊成!”梅蘭早已迫不及待,卻在傅斯偉準備坐輪椅的時候問:“你也要下車?”
“有什么不對?”他全身緊繃,有如刺帽。
“沒事、沒事!”她左右瞄了幾眼,低聲問:“你不怕人家笑你?”
“有什么可笑?”他瞪著她反問。
“你不覺得可笑,那就不可笑。”她聳聳肩,冒出一句哲學家的名言,“老是在意別人的眼光,那才可笑。”
他還沒回應,她就一溜煙跑開,找地方換了泳衣,竟是性感的比基尼,看來她一點都不扭揑,反正年輕就是本錢,留白才是遺憾。
梅蘭一個人也能玩得開心,不管別人如何注目,她在天地之間恰然自得,任陽光、海風和浪花將她擁抱,仿佛有個隱形的戀人正與她共舞。
傅靳偉看得出神了,那畫面讓他幾乎為之落淚,沒想到光是活著就如此美麗。
多明朗的晴天、多恰人的畫面,盧管家和王司機守在一旁,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他們對今天的工作相當滿意。
“喂!你們發什么呆?快來玩呀!”梅蘭連水桶都準備好了,“唰!”的一聲就潑濕了海灘上的三個男人。
她老家有過潑水節的習俗,練就出她“快、狠、準”的功力。
一時之間,傅斯偉、盧管家和王司機都呆住了,不敢相信這丫頭如此“過動”,連他們也拖下水了!
“哈哈……有本事就來追我吧!”她得意極了,又跑到一旁玩耍。
“傅先生,你還好吧?”盧管家先回過神,忙問候博斯偉。
傅斯偉搖搖頭,甩開發梢的水,沉著臉下令,“你們兩個,給我準備沙球。”
“什么?”盧管家和王司機一起問。
“用沙和水揑成球,你們小時候沒做過?”傅斯偉哼哼冷笑,“我以前可是校隊投手,一定要給這女人好看!”
“是!”盧管家和王司機總算領悟,傅先生打算來個絕地大反攻。於是兩人挽起袖子動工,不一會兒,傅斯偉腿上就堆滿小山高的沙球。
“老盧,你負責指揮方向,小王,你負責補充戰力!
“是!”主仆三人齊心協力,朝梅蘭發動“沙塵暴”,效果出奇、趁勝追擊,他們忍不住高聲叫好,有如回到童年時光。
梅蘭嚇了一大跳,“你們三個聯手打我一個?要不要臉?”
但四川女子可不輕易認輸,抓起水桶又連連向他們潑水,就算陽光曬乾也要大半個鐘頭。至於她身上的沙子,只要泡泡海水就沒了,算來還是她聰明。
一個拿水桶的女人拚命潑水,一個坐輪椅的男人拚命丟沙,還有兩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在旁協助,這畫面引起許多人注意,指著他們議論低笑。
然而,四個當事人樂在其中,沒時間去害羞。
戰況激烈,最先叫停的人是盧管家!拔覍Σ黄鸫蠹,我跑不動了!”他坐倒在沙灘上,氣喘如牛:心跳猛烈。
“海水太咸了,我需要白開水!蓖跛緳C也舉手投降,跑到後車廂扛來礦泉水,讓大夥兒解解渴。
傅斯偉丟出最後一顆球,梅蘭潑出最後一桶水,兩人同時收手,以眼神傳達下回再戰的訊息。
“好唄!暫且饒了你們!泵诽m丟開水桶,率性一笑,“今天玩得真痛快!”
“你這女人也真夠狠,把我們搞得這么慘!备邓箓ト砩舷露紳裢噶恕
“你們三對一才卑鄙,不算男人!”梅蘭頭發里都是沙,回去可有得洗了。
盧管家拿出毛巾給他們,勸道:“傅先生、梅小姐,先擦擦臉、喝口水吧!”
“看在盧大叔的分上,不跟你計較!
“不知道是誰先偷襲的?還敢說大話?”
斗嘴歸斗嘴,大家還是一起坐在沙灘上,看海天一線,看夕陽西沉,這是多么永恒的瞬間。
“能出來走走,真不錯。”
“是呀!下回有空再來玩!
這兩句話出自盧管家和王司機,而傅斯偉和梅蘭雖然沒應答,嘴角卻都有一絲微笑。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晚上十一點,傅斯偉終於回到床上,全身清清爽爽,然而他并非孤單一人,梅蘭已經睡在那兒了!
她一旦睡著就像頭豬,他必須用力搖她的肩膀,才能讓她聽到他的聲音,“你在這里做什么?”
“吵啥?”她揉揉眼睛,“當然是睡覺呀!”
“你要睡覺就回你房間去,為什么跑到我床上?”
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一副“這還用問?”的表情,“我說過了,咱倆既然是夫妻,就該睡在一塊。雖然你還沒有意頤和能力,但我可以等,等到你可以的時候!
她一解釋完,翻過身就睡,理都不理他。
“那是你自己決定的,我哪有答應?”他發現她根本沒在聽,他不得不提高音量,“你給我醒過來!你睡什么睡?快睜開眼睛啦!”
不管他如何吵鬧,她就是有辦法安然入睡,他也只好讓她分享他的床。
雙手擺到腦後,他陷入沉思,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他還無法完全消化,沒想到自己會“重見天日”,甚至不顧他人眼光,玩得渾然忘我,全拜梅蘭的激將法所賜。
從今以後,他是否能擺脫寄居蟹的生活,真正的感受陽光、微風和土地?
這問題讓他苦思良久,但最後答案是值得的,在他心中一角已下再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