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拉斯站在窗戶邊,望著小黑和幾個人談話,他雙眼緊盯著小黑的背影,直到她和那一群人轉過校門的圍墻后,才收回視線。
“紀老師,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國文老師邱美嬌靠近他嬌聲地問。
佛拉斯冷淡地道:“沒看什么!
邱美嬌故作優雅的攏攏頭發,嬌媚地笑道:“紀老師晚上有空嗎?我有兩張音樂會的票,想請你一起去欣賞小提琴演奏!
佛拉斯淡淡地撇撇嘴角,“抱歉,我不喜歡聽音樂,你還是找別人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喜歡學生是不被允許的!鼻衩缷傻穆曇敉蝗蛔兊眉怃J。
佛拉斯轉身看她,眼神冷冽如寒霜的盯著邱美嬌,慢慢地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邱美嬌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膽怯,卻還是不甘心自己竟沒有被他看上,逞強地說:“大家都在傳你看上了三年級的問題學生黑安琪,難道你要否認?”
佛拉斯面無表情地盯著她,“我為什么要否認?我是看上黑安琪,那又如何?”
邱美嬌沒想到他竟會親口承認傳言,忍不住叫道:“你真的喜歡上自己的學生?那個不良少女黑安琪?她有哪一點吸引你?你為人師表,怎么可以做出有違師尊的事?”
佛拉斯冷冷地看著她說:“老師是人,學生也是人,我是男人,她是女人,為什么我不能喜歡她?有哪一條法律規定老師不能喜歡學生?”
“這是倫常,就算你從國外回來也不該破壞倫常!鼻衩缷缮鷼獾慕腥,她就是不能忍受學生搶走她看中的目標。
佛拉斯狂放地大笑,“在我的眼里,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沒有什么倫常,你不用費心了!
邱美嬌對他的自信和傲慢恨得牙癢癢的!澳悴话褌惓R幏犊丛谘壑,不表示黑安琪也一樣。她是學生,如果事情揭發開來,她在學?峙戮痛幌氯チ!
佛拉斯深黑的眼眸冷酷地盯著她問:“你這是在威脅我?只可惜我這個人從不接受恐嚇威脅,如果別人犯我,我必回敬一倍,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
邱美嬌被他盯著說不出話,眼神卻是憤恨不平的。
佛拉斯不是不知道邱美嬌的私心,然而他身為偉大的冥界之王,豈會為這區區一個人間女子所操縱,他不下殺手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不過,他的耐心已經瀕臨破裂邊緣,再不離開,他不知道自己會對這個女人做出什么事,所以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逕自轉身離開。
“你……你……”邱美嬌瞪著他的背影,氣得全身發抖,她從來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這個可恨的男人是第一個敢這樣對她的人,她恨他,卻又不由自主地對他傾心,而后者更教她氣。
佛拉斯大步走出教師休息室,用力關上門后,賀貝里和安培立刻出現在他的兩側。
安培看了教師休息室一眼道:“陛下,你不能就這樣不管那個女人,如果她把你對黑安琪的感情說出出去,到時困擾的是黑安琪!
佛拉斯停下腳步,陰郁地道:“隨你怎么做吧!
安培頷首微笑,轉峰走進教師休息室。半晌,他穿過門而出,對著佛拉斯說:“屬下已經消除了她的記憶,她不會記得和陛下說過的話!
佛拉斯悶聲道:“如果她能把事情宣揚開來,我倒省麻煩?蓯海∵@是什么鬼地方,早知道我就不當什么老師了,可惡!”
“陛下,為什么不直接進駐她的生活呢?讓黑安琪沒有辦法忽視你的存在。”安培提出建議。
“進駐她的生活?”佛拉斯不解的抬抬眉。
“對,由學校生活改為進駐她的家庭生活,除去老師的身份,另外創造一個身份。”安培答道。
佛拉斯揚揚眉,雙眼發出兩道銀光,“你的提議正中我心,我要讓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一定要得到安!
佛拉斯充滿霸氣的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他一笑,安培和賀貝里也露出放心的笑容。不管如何,他們都會盡可能的幫助冥王得到他想要的,不論是人或是世界!
“查出她今天有什么行動!狈鹄挂贿呑咭贿叿愿。
“是。”賀貝里朝他行個禮后立刻消失。
佛拉斯頭也不回地又道:“安培,另一件事交給你了,我要確確實實的入侵黑安琪的生活,知道嗎?”
安培明白地笑道:“屬下知道!
銀光乍現后,安培同樣不見,只剩是拉斯嘴角噙著笑意,毫不遲疑地大步向前。
。
小黑優閑地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齜牙咧嘴的廖駿京惡狠狠地瞪著她破口大罵!百v人,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以為用這種相片就可以讓我屈服嗎?作夢!”
小黑聳聳肩說:“很好,有骨氣!這張相片真的是太小CASE了,不過我保證明天清園高中人手一張,算是我為兄弟回敬你的招待!
廖駿京臉色一白,大叫道:“臭娘們,你敢這么做,小心我兄弟不放過你。你知道我哥哥是誰嗎?他可是青蓮幫的人,你敢動我就死定了!
“好怕哦!怕死我們了!”厲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尖叫,隨即大笑道:“我們要是怕就不會來了。駿仔,咱們是學生之間的爭斗,你怎么那么孬種,竟然把老哥請來當擋箭牌,真是丟臉!
廖駿京被厲夏的話譏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澳銈冇眠@種相片威脅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啦!
“我們雖然有些卑鄙,但仍比不上你的無恥!绷殖憋L冷笑道。
“林潮風,有膽我們單挑,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绷悟E京暴跳如雷地下戰帖。
“你不是看不順眼,是嫉妒我這張俊臉吧!”林潮風露出萬人迷的笑容。
“好小子,竟然把我弟弟給捉來,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嗎?”五、六個男人氣急敗壞地沖了過來,為首的男子瞪著小黑等人怒吼。
“大哥!”廖駿京一看見他大哥,立刻精神一振,得意的望著小黑道:“這下子看誰死得好看!
小黑揚眉道:“就算你哥哥來了,也改變不了什么。駿仔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去醫院賠罪?”
廖駿京仰頭大笑,“你這個臭娘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情勢在我的掌控下,你還想要我去道歉?你是不是白癡。俊
小黑平靜地微笑著,眼眸卻冷漠得令人發顫。
廖駿京不由得退了幾步,又覺得丟臉地向前走,大聲說:“如果你肯跪在地上求我原諒,我也許會網開一面,不和你們計較!
“呸!憑你也想叫小黑跪地求饒,死了這條心吧!”厲夏冷言譏刺。
“臭丫頭,不給你一些教訓你是不會學乖的。大哥,咱們就來和那個利嘴尖牙的丫頭玩玩吧!”廖駿京說著淫邪地看向厲夏。
“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小黑站到厲夏面前,冷冷地盯著他們說。
“提醒我們?提醒我們別忘了玩得爽一點嗎?”幾個黑道兄弟大笑起來,還拿色眼在小黑、厲夏和厲秋臉上瞟來瞟去。
“廖駿平,你忘了青蓮幫的幫規嗎?需不需要我找你的老大來幫你惡補一下?”小黑的話立刻見效,只見廖駿平和幾個同伴慌張的相看一眼,一副心虛的模樣。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青蓮幫的人?你到底是誰?”廖駿平惡狠狠地瞪著小黑問。
小黑并未答腔,從外套口袋拿出行動電話,撥了幾個號碼,待電話接通后,笑著對話筒說:“五叔!我是小黑,有件事想請五叔幫個忙!
廖駿平一聽見“五叔”,整個人像是失血過多的病人,臉色蒼白,直冒冷汗,他的同伴也是一樣的表情。廖駿京覺得奇怪,直問他大哥怎么了?
廖駿平反手打了弟弟腦袋一掌,罵道:“王八蛋!我要被你害死了!你沒告訴我云倫的小黑就是熾焰盟的小黑,我真的會被你害死,王八蛋!”
廖駿京抱頭鼠竄,一邊跑一邊叫嚷:“大哥,你在發什么瘋?別人不打,凈打自己的弟弟!”
“廖駿平!”小黑一句話讓廖駿平險些腳軟。
“五叔要和你說話。”小黑將電話交給廖駿平,就見他一邊猛說不起,一邊彎腰鞠躬,仿佛話筒彼端的人就站在他面前。
等對方收線后,廖駿平立即將電話雙后奉還,點頭如搗蒜地對小黑賠禮道:“對不起!黑小姐,我這個弟弟有眼不識泰山,竟敢招惹你,請你寬寵大量,高抬貴手,我一定押著他到醫院向對方賠罪,請你不要記在心上!
“大哥,你在說什么?這臭娘們--”
廖駿平一掌劈得廖駿京吞回下面的話,瞪著他道:“你這免崽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黑小姐可是全國三大幫派之一的熾焰盟盟主的獨生女,你以為你有幾條命!還敢羅唆!”
廖駿京雖然沒聽過熾焰盟的名頭,但是看到大哥一臉害怕的模樣,心早已涼半截,當下不敢再說話。
就在一伙人談話之際,一輛賓士轎車緩緩?吭谂赃,從車上走下一句戴著黑色墨鏡,身穿皮衣、白襯衫、牛仔褲的男子,臉頰上還有一道由眼瞼劃至下頜的刀疤,渾身散發著冷酷、剽悍的氣質。
廖駿平一看到這名男子,雙腿開始打顫,他的同伙也好不到哪里,每個人活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仿佛有個風吹草動立刻就會倒地休克。
男子摘下墨鏡,看都不看廖駿平一伙人,直接走到小黑面前彎腰道歉,“對不起,這幾個家伙不懂規矩,我會處罰他們,請你不要記在心上。”
小黑看著男子,溫和地說:“是我越俎代庖了,替我向平哥道歉,還有,龍大哥,你不適合彎腰鞠躬,抬走頭吧!
青蓮幫前任幫主及現任幫主的貼身護衛,同時也是表蓮幫的重要人物的龍翔天聞言笑了出來,“謝謝你。”
“我并不想把你們搬出來,可惜天不從人意。平哥是擔心我被他們做了?”
“不,幫主是擔心他們惹惱了你,所以……”
“所以急著要你來阻止我意氣用事?”小黑接口。
龍翔天撇撇嘴,但笑不語。
“既然你來了,這里就交給你了。你告訴平哥,我不會把學生之間的打架鬧大成幫派之仇,而且--”小黑在他耳邊小聲地說:“熾焰盟遲會交給青蓮,自家人怎么能內斗呢?”
龍翔天聞言一怔,“小黑,你--”
小黑只是笑了笑,揮揮手道別后,就與她的同伴離開了。
飄浮在半空中俯瞰事情經過的佛拉斯三人,在小黑離去后也消失在夜空中。
*****
小黑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午夜,她以為父母早已入睡,豈料家中燈火通明,花園里還停著一輛黑色跑車,而且非常眼熟。
“小姐,你回來了。”司機老陳從后廳走出來,笑著向小黑打招呼。
“陳伯,這輛車怎么會在這里?”
老陳笑咪咪地說:“這輛車是隔壁剛搬來的鄰居所有,他們晚上過來打招呼,正巧這位鄰居還認識小姐呢。”
小黑的一顆心直往下沉,忍不住嘀咕著。天下這么大,怎么他偏偏搬到隔壁呢?
老陳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只聽他繼續說:“我和先生闖蕩江湖這么多年,還沒見過像他們三位那么英俊的男人,而且先生和太太知道紀先生是小姐的老師后更是高興。他們從八點多聊到現在,我很少看見先生這么欣賞一個男人哦!”
小黑聽完老陳的描述,后頸上的寒毛直豎。
她太清楚她老爸的個性,一旦他欣賞一個人,尤其這個人正巧是個男人時,他就會有意無意地在對方面前推銷她,只不過--有這個榮幸的男人不太多,除了宮平以外,就只有龍翔天曾受眷顧。
而今紀老師正對她老爸的脾胃,只怕也難逃魔掌,她不認為老爸會注意到對方是他女兒的老師。
一想到老爸將熾焰盟當作她的嫁妝,拼命向紀老師推銷的模樣,小黑就想翻白眼。
算了!他想當推銷員就隨他去,不過,她是不會去當展示品的。
小黑往后廳走去,想從后面的樓梯回到她位于二樓的房間。
老陳見小黑往后走,立刻跟了上去,“小姐,先生要我在這里等小姐,請你回來后就到大廳見客人!
小黑微揚眉毛,輕聲地說:“我每天在學校都看得到他,還有什么好看的?再說現在都快十二點了,我明天還要上課,你就告訴我老爸,我困了回房睡覺!
“可是先生說……”老陳為難地看著她。
小黑揮揮手打斷他的話!安灰芾习终f了什么,你只要說是我的意思就行了。晚安,陳伯!
說完,小黑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回房間,胡亂洗了把臉,換上睡衣就躺在床上裝睡。果然,不到五分鐘,敲門聲如雷般響起。
“小黑!你給我起來,你的老師來了,你卻跑去睡覺,書是怎么讀的!”黑克用力拍打房門,口中噼哩啪啦的吼著。
小黑將被子蓋著頭,根本不理會。
黑克連續喊了三分鐘,見小黑來個相應不理,隨即放柔聲音道:“女兒啊,你不能對老師這么沒有禮貌,這會讓老師和客人認為我們家教不好,我雖然混黑道,也不能讓別人看低咱們。乖女兒,你就下樓和老師打個招呼,打完招呼就可以回房睡覺了啊!
小黑將被子拉開,揚聲問:“老爸,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你有沒有在老師面前夸獎我?有沒有向老師推銷我?有沒有說娶我的好處是得到熾焰盟當嫁妝?”
門外霎時沉寂下來,半晌,黑克才理直氣壯地道:“你是我的女兒,我夸獎你是天經地義的事。至于娶你,我是順口提起,又沒有用槍指著他的頭叫他一定得娶你!不過是個提議罷了!
房門倏地被打開,小黑盯著父親道:“我就知道你會來這一招。老爸,你有沒有搞錯,向我的老師推銷我?這未免太可笑了,就算你很欣賞他,也得考慮一下他的身份吧?”
黑克挑高眉,“什么身份?他現在雖然是你的老師,但是等你畢業了,他不只是一個男人,這有什么好害羞的?況且沒有人規定不可以師生戀啊!”
小黑翻著白眼,“我不是害羞!你難道沒聽過‘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這句話嗎?”
“呸!你如果當那個男人是老爸,那就太暴殄天物了。小黑,你難道沒聽過‘有好康的自己撿’?如果你不要他,那你就太笨了!焙诳苏f著瞪大了眼。
小黑撇撇嘴,“在這種事上太聰明對我沒有什么好處。老爸,你不用處心積慮地要把熾焰盟塞給我,或是想為我找個老公來繼承,因為我在十年之內是不會結婚的,更不會接掌熾焰盟!彼D了一下,又道:“總之,熾焰盟不是你自己掌管,就是拔擢屬下來繼承,再不然就交給平哥打理,反正我是不會要的!
黑克一聽,立刻嚷道:“你要老爸管到幾時?我都已經快五十歲了,還能成天打打殺殺嗎?我也很想找屬下來繼承,可是就沒有一個有出息的家伙讓我看得上眼!再說宮平連自己的事都已經忙不完了,你想他會想要另一個包袱嗎?”
小黑聳聳肩道:“你才四十七歲,通常龍頭都可以做到六、七十歲,所以你還可以撐上好幾年,不用擔心啦!”
“誰家的女兒像你,竟要自己的老爸做到死!你別忘了,你是我女兒,你不幫我誰幫我!你沒聽過花木蘭代父從軍的故事嗎?”黑克吹胡子瞪眼睛地睨著女兒。
小黑咧嘴一笑,“如果老爸是要去打仗,女兒一定代你出征,不過要我當黑道頭子的話,恕女兒礙難從命!
“你這丫頭,竟然一點都不體諒老爸,真是白養你了。”黑克生氣地說。
“如果我聽你的話接下熾焰盟,那才真的不孝,我不想讓老爸和老媽擔心啊。所以,老爸,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你這是什么謬論?我要你接,就是相信你的能力,還擔心什么?”黑克立刻反駁。
小黑不為所動地搖頭,“可惜,我對繼承家業一點興趣也沒有,老爸,你不如收了熾焰盟!
“收了?熾焰盟是你老爸流血流汗打出來的江山,你現在一句話就要我收了?這怎么可能?”黑克死盯著女兒,仿佛她瘋了。
小黑無所謂地揚了揚眉,“現在是你在管事,我的話你自然可以不理會,不過,如果你真的逼我接任,我第一件事就是收掉熾焰盟,一了百了!
黑克氣急敗壞地吼道:“如果你敢這么做,我就和你斷絕父女關系。”
小黑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如果老你想自己的心血付諸流水,最好打消要我繼承的念頭。”
“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死心嗎?那么你也太小看你老爸的耐心了!”黑克說著哼了一聲。
“要比耐心,我也不會輸你!毙『诮酉绿魬。
“現在先不談這件事,你到底要不要下樓?”黑克深吸口氣,轉移話題。
“如果你以熾焰盟龍頭老大的名聲保證絕對不會將我推銷給老師,我就乖乖地跟著你下樓,不管要見多少人,我都二話不說,如何?”小黑看著他要求承諾。
黑克望著女兒促狹的眼光,不知該生氣,還是高興自己有這么一個聰明而難纏的女兒。不過他江湖也不是白混的,一定有辦法讓她接下家業或是找個好男人嫁了,反正兩者她總得選擇一樣。
“老爸說不過你,不過你別以為我會打退堂鼓,我遲早會給你一個大驚喜!焙诳藫P揚眉道。
小黑抿著嘴笑,“我等著老爸的驚喜。”
黑克拍拍女兒的肩,“不見就算了,反正你每天都會見到他,我也不急在這一時,去睡吧!
小黑道了聲晚安,目送父親離開后,才笑著關上門,慢條斯理的洗了一個泡泡澡。躺在浴缸中,她突然覺得剛才老爸的知中似帶有玄機,自己好像疏忽了什么地方。
她蹙著眉回想老爸的話,似乎很合理但又不對勁。她的直覺有時候靈驗無比,特別是這種毫無頭緒下的直覺,往往是百分之一百的準確。
甩甩頭,她由浴缸起身,沖了沖身體后穿上衣服,回床上睡覺,F在再怎么想都已經沒什么用處,還不如好好的養精蓄銳,反正老爸出招,她就見勢拆招,老爸雖是只老狐貍,她也算得上是只小狐貍,老爸想唬弄她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小黑對自己有絕對的信心,她--黑安琪,絕不是個甜甜蜜蜜、受人擺布的小天使,而是一只難測難馴的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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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克和小黑的談話雖不大聲,但佛拉斯三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小黑的母親林星影笑道:“不好意思,小黑是我們的獨生女,所以被寵得任性不聽話,請紀老師和安先生、賀先生不要見怪!
佛拉斯溫和地微微地一笑,“黑夫人不用道歉,我知道沒有一個學生喜歡下了課還看見老師。小黑是個很率性的女孩,我不會怪她的。”
林星影聞言溫柔地笑了,她對佛拉斯的感覺和丈夫一樣,也覺得這么吸引人的男子非常適合她的女兒,雖然她的理由和丈夫不一樣,不過,她樂見小黑找到一個好歸宿。
“紀老師是英文老師,對不對?”林星影問。
“是的!
“我們家小黑的功課還算不錯,不過聯考最重要的英數兩科,數學她還算拿手,英文就糟多了,雖然她一直可以考及格,但是那種分數在聯考時很危險,所以我想請紀老師當小黑的家教,時間任由老師指定,薪水也隨你開,只要能把她的英文補好,什么條件都行!绷中怯耙浑p眼笑如花開,整個人柔得似一彎涓涓細流,讓人不自禁想順著她、呵護著她。
佛拉斯聽見林星影提出的要求時,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他正煩惱著沒有更多機會接觸小黑,沒想到她母親親自將機會送上門來。
他揚眉笑道:“黑夫人,我很樂意當令媛的家庭老師,至于酬勞就不必了,我并不缺錢,既然小黑有心上大學,我當然要盡力幫她達成心愿!
林星影笑得更柔了,她一直相信日久生情這句話,尤其一個年輕女孩整天面對一個出色的男子,芳心豈能不動?雖然女兒不比一般女孩有那么豐富的感情和滿腦子幻想,但是不試試又如何知道小黑不會變成那種女孩呢?
反正她打定了主,寶貝女兒就只有任她宰割的份了。
“太好了,那就每天晚上八點到十點。紀老師認為在這里教好,還是叫小黑到老師家上課好?”林星影立刻將時間定下來,以免佛拉斯反悔。
佛拉斯想了想,回答她!斑是在這里吧。她在自己家中學習會比較自在,我不想讓她有壓力!
“好,就這樣決定。不知道紀老師想從什么時候開始?”林星影問道。
“就從明天開始好了,距離聯考不到一年,她越早做準備越好!逼鋵,是他自己等不及了,佛拉斯在心中坦承。
“那不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什么?”黑克自樓上走下來,就看見妻子喜孜孜地笑。
“我剛才請紀老師來教咱們女兒英文,紀老師答應了。”林星影走到丈夫身邊溫柔地說。
黑克先是一怔,隨即笑著點頭,“對對對,小黑的英文的確該補。紀老師,我女兒就拜托你了。”
佛拉斯道:“黑先生請放心,我會的。時間已經不早,我們該告辭了!
“慢走。”黑克和他們一一握手后,將三人送出門。
安培在離開黑宅后立刻道:“那對夫妻一看見陛下,就急著將女兒推銷給陛下,看來黑安琪這早是陛下的人!
佛拉斯不以為然地挑眉,“像她那種個性的女孩會聽從父母的安排,隨便把自己給嫁出去嗎?我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地走向我,而且我的目標并不是黑安琪,而是安。”
“陛下,你是不是準備對她施用靈魂交換術?”賀貝里問。
佛拉斯驀地停下腳步,“不,我不會使用靈魂交換術,F在小黑的靈魂占著強勢地位,如果貿然施用, 可能弄巧成拙,反而傷害安的靈魂!
賀貝里和安培聞言松了口氣。
“陛下準備怎么做呢?欲等安自動蘇醒,也許要等上一輩子,我們不可能在人間待那么久的!卑才嗾f。
佛拉斯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拔抑灰菡酆诎茬鞯撵`魂,令她自動將主權讓給安,然后我再用法術將安恢復成以前的相貌就行了!
賀貝里不安地道:“陛下,難道你要將黑安琪完全毀滅?她和安是同一個人!”
“不,她們不是同一個人,一個軀體內有兩個靈魂,并沒有哪個靈魂才是最主要的。我會讓所有人忘了黑安琪,而將安的記憶移入他們的腦海中,用安來取代黑安琪,然后安再以人類的身份嫁給我,如此一來,天界那混帳天使也無話可說!狈鹄沟靡獾男α似饋。
“陛下,這樣對黑安琪是不是不公平?她才十七歲,真的要讓她失去一切嗎?”賀貝里微蹙著眉問。
佛拉斯瞇起眼,看著賀貝里冷冷地說:“一向冷漠無情的左將軍,什么時候這么關心別人?你是同情她?還是喜歡上那個女孩了?”
賀貝里聞言,立刻辯解道:“陛下,你誤會了,屬下絕對沒有絲毫私心。我只是想,難道不能想個兩全其美的方法,既能讓安蘇醒,又不須毀掉黑安琪的靈魂?”
“陛下,賀貝里一向忠心,絕不會背叛陛下!卑才嘁苍谝慌詭颓弧
佛拉斯看著手下大將緊張的樣子,不覺笑了出來!澳銈兙o張什么?我又沒有說賀貝里背叛我,我只是問他是不是喜歡黑安琪!
賀貝里直著佛拉斯道:“陛下,我的確很欣賞黑安琪的個性,但那純粹只是欣賞,絕無涉及男女之情!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為黑安琪的存留緊張?放心,我不會讓她痛苦太久,我會盡快讓她解脫!狈鹄估渚哪樋诐M布著不可違逆的霸氣,望著沉默不言的兩人。
賀貝里心中反而越加不安。
他擔心的不是佛拉斯對待黑安琪的方式,而是黑安琪將對佛拉斯造成的影響。
這句話他一直說不出口也不敢說,因為佛拉斯對天使安的執著讓他看不清周遭所發生的事,甚至他自身的變化。
他偷瞥安培一眼,驚訝地發現安培眼中有著與他相同的憂慮。
他的心逐漸下沉,望著他所敬愛的王,賀貝里真的希望這一次命運之神不會再捉弄陛下了。
*****
小黑看著一片寂靜的餐廳,桌上只有一份早點,不由得皺起眉:“陳嫂,爸、媽還沒起床嗎?”
陳嫂和藹地回答她:“先生和太太一早就啟程到機場,還是老陳開車送他們去。”
“機場?他們要去哪里?我怎么沒聽他們提起?”小黑疑惑地問。
陳嫂這才拍拍腦袋道:“對了,太太寫了封信要我轉交小姐!闭f著從圍裙口袋拿出一封信交給小黑。
小黑接過信看完之后,嘴角掀了掀,自言自語地道:“竟然先斬后奏?還怕我拒絕,一大早就溜了出去,還要在日本待上幾個星期,以為我會這么輕易就范嗎?老爸,你也太小看我了!”
“小姐,你在念些什么?再不吃早餐,上學就要遲到了。”陳嫂從廚房走出來,見她還盯著信念念有辭,隨即提醒她上課時間快到了。
小黑將信塞進口袋,開始慢條斯理的吃起早餐,直到陳嫂不斷催促她,她才放下碗筷站起身,在陳嫂的目送下,跨上愛車呼嘯而去。
自行車在上課鐘響前一分鐘沖進校門,停好車子之后,小黑直接走向教師休息室。
她打開休息室的門,數道目光投射過來,一見到是她,十雙眼睛有九雙移開視線,小黑就朝著剩下的那雙直視她的眼睛主人走過去。
佛拉斯揚起一抹有趣的微笑,“我猜你會來找我,但沒想到這么快就見到你。你昨夜似乎很晚回家,睡眠夠嗎?”
“我的睡眠十分充足,倒是老師昨晚在別人家‘打擾’到很晚,你的睡眠時間不嫌少嗎?”她反問回去。
佛拉斯盯著她道:“你放心,年紀大的人不需要太多睡眠,倒是小孩子該早點睡,否則容易快老!
小黑淡淡地說:“年輕人有本錢揮霍,反倒是年紀大的人才該好好保養。”
佛拉斯聽她語帶嘲諷,不由得大笑,引來許多側目的眼神。
“老師,難道你不知道學校禁止老師晚上兼差嗎?”小黑放低聲音道。
果然是為了家教的事前來抗議,佛拉斯撇嘴笑。
“我并沒有收取任何酬勞,只能算是義務性質,學校方面不會有異議的!狈鹄馆p松地回答。
“如果是義務性質,那就不該只有我一人受惠,老師應當照顧所有學生,不是嗎?”小黑緊盯著他說。
“可是我不是以老師的身份接受令慈的要求,而是用鄰居的身份,所以我的對象只有你一個人。”佛拉斯溫柔地反駁她的話。
小黑不以為然的說:“敦親睦鄰并不需要當鄰人女兒的家教,而且,我不認為我需要家教!
佛拉斯嘴角微揚,眼中閃著黑黝黝的青光!斑@句話你應該對你的父母說,如果他們同意,我自然不反對,怎么樣?”
小黑被他一句話堵得啞口無言。
看她抿著嘴,臉色陰沉地瞪著他,佛拉斯就知道自己說中重點。帶著一絲壞心眼,他故意地說:“如果你不想有家教,應該先告訴雙親你的意思,他們怎么說?”
小黑這才不甘愿地回道:“我沒有和他們談過。”
“沒談過?為什么?我不認為你是那種不敢表達自己意見的女孩子!狈鹄购闷娴貑査
小黑悶悶不樂地說:“我沒找他們談不是因為我害怕,而是他們一早留了封信就跑到日本去玩了,我根本沒機會和他們談。”
佛拉斯聞言,突然拍著桌子狂笑起來。這對夫妻真是與眾不同,難怪黑安琪會有這么獨特的個性。
佛拉斯很少像這樣大笑,即使是安在身邊時,他也唯恐大怒、大笑會嚇到她,這樣狂笑實屬希罕。
小黑詫異地望著佛拉斯大笑的面容,竟覺得有些激動,心臟驀地加速跳動。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開懷大笑。在她心中似乎有個聲音響起,一種溫柔而難過的感覺自心田泛濫開來。
這種感覺來得太突然,小黑不由自主地蹙起眉頭,想將那種不受歡迎的感覺推開。
佛拉斯以為她蹙眉是因為他大笑,立刻斂起笑意!皩Σ黄,我不該笑的!
小黑搖搖頭道:“沒關系,只要老師知道我的意思就好了!
“意思?你是指不要家教?”佛拉斯問。
“對,如果老師一定要去,我就不回家!彼f得很明白,這下他不會再堅持了吧。
佛拉斯凝視她半晌,語氣溫和卻堅定地說:“我不會接受你的威脅,如果你想逃課,就算要我親自去找你,我也不會退縮。而且我可以保證,不管你到哪里,我都找得到你,這是我的承諾。”
小黑愣了愣,覺得他后面的這幾句話似乎另有所指,不單單是說家教的事。
她沉默的望著他半晌,臉上浮起一抹微笑。反正她逃她的課,他要找就讓他去找吧!她就不相信他找得到她。
“我明白了,老師,我要去上課了!彼驂ι系溺,第一堂課早已開始。
“去吧。”佛拉斯點頭道。
當小黑快走到門口時,佛拉斯突然叫住她。
小黑回過頭看著他。
“不要忘了,我會找到你的!彼暮陧钣牡刂敝蓖M小黑的眼里。
又是一陣悸動,小黑沒有說話地轉頭離開。
她有預感,往后的日子將起她十七年的歲月中未曾有過的大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