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為什么日本的天空看起來要比臺灣的藍呢?
潘瑾純一臉藏不住的幸福,傻兮兮地看著車窗外的天空猛笑。
盼了好久,她終于在昨天和交往已久的學長何定南訂了婚。
何定南是個老實可靠、誠懇踏實的好對象,雖然他沒有自己的房子,開的又是一輛二手的中古老爺車,而且也不懂得浪漫,何定南常常說浪漫等于浪費,買一束花不如買一棵樹來得有經濟價值;他的思想是如此的古板不開通,甚至嚴謹得有些不茍言笑,但只要他能疼她,陪著她走過一生這就足夠了。
今后她一定要好好的做個稱職的家庭主婦,最好是能替他生幾個胖娃娃,讓幾個小蘿卜頭成天繞著他們“爹地、媽咪”的喊,哇!這景象光想就覺得甜蜜!
潘瑾純捧著嫣紅的臉蛋,陶醉在自己編織的美夢里,完全沒注意到計程車司機的頻頻叫喚,直到司機朝她用力一吼,她才回過神來。
“小姐,你要搭的班機可能來不及了!庇嫵誊囁緳C說著夾雜著日文的英文,提醒這個一上車就猛傻笑的小姐。
“什么?!”這可不行!她可是利用周休二日飛來和被派到日本工作的定南訂婚的,萬一今天回不去,趕不及明天上班,她鐵定會被那個沒人性的老總刮個半死,而且年中考核太差加不了薪,那么他下半年的日子肯定難過了。
慘了!慘了!這該怎么辦呢?依這種比龜行還慢的速度看來,就算明天她也到不了機場!
于是她把錢一丟,拎起隨身行囊便急急地下了車,沖到對面的行人專用道上,打算到另一個路口攔車去機場。
老天仿佛存心和她作對似的,此時竟下起了傾盆大雨,不消幾秒,她全身就已經被雨淋透。
顧不得大雨她奔到行人道去攔車,終于一輛計程車停在地面前,她一身濕地坐進車子里!跋壬亿s飛機!
“那你可得坐穩了!睅洑膺帶點酸味的年輕司機,推了推墨鏡,手一換檔,腳猛地一踩,車子“咻”的一聲,像是失了控似地飛人車陣中,把坐在后座的潘瑾純給嚇得魂飛魄散。
“到了!彼緳C酷酷地回頭,神情透著些些對自己高超技術的驕傲。
怎么這么快?!潘瑾純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趕緊付了錢下車,腳一踏地,才知道自己被嚇得腳軟了,可是,現在也沒時間管這么多了。
她快速地跑到柜臺前,急急地掏出所有證件!靶〗,我往臺灣臺北!
“很抱歉,往臺北機場的JFI910號班機已經飛走了!惫衽_小姐抱以遺憾的笑容。
“不是三點半起飛嗎?現在才兩點半而已呀!”潘瑾純不敢相信地瞪大眼。
“小姐,現在已經是四點半了!惫衽_小姐指指機場大廳的大鐘。
潘瑾純完全傻住了,她——她的表怎么會在這緊要關頭慢了呢?這下真的完了!她泄氣地垂下頭。
“小姐,六點十分還有一班飛往臺北的加班機,請問您要搭乘嗎?”
就在絕望之際,柜臺小姐給了她一線光明。
“要!”她連忙將被雨水浸濕的護照和機票拿給柜臺小姐。
柜臺小姐小心地將機票攤平。“幸好您的姓名和票號都還很清晰,只要有您的護照,我們一樣能為您辦理登機手續。”她拿了證件,快速而專業地將潘瑾純的資料輸入。
“潘小姐,您搭乘的是東京到臺北的加班機JF2010號班機,您的座位是12L,靠窗。”柜臺小姐親切地將所有證件交還她。
“謝謝你。”等一切確定后,潘瑾純這才終于如釋重負地吁了一口大氣,她拎起包包才正要離開,一個老阿嬤一臉愁色地叫住她。
“小姐,因為我會暈機,能不能跟你換個位子?”
“好呀!迸髓兒芩斓卮饝,坐哪兒對她來說都無所謂,只要能回得了臺灣就好。
“謝謝,謝謝,小姐你人這么好,一定好心有好報的。”像是受了什么極大的恩惠,老阿嬤拼命地向潘瑾純道謝。
“阿嬤您別客氣,我們登機吧。”潘瑾純微笑地攙扶著她,還順手幫她提起行李。
一入機艙,全身濕答答的潘瑾純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但此刻的她疲憊不堪,根本顧不了全身濕透吹冷氣會不會得肺炎,一找到位子后就立刻累癱在椅子上睡著了,連飛機何時起飛也不知道。
“莫利,你確定是她嗎?”黑肱旭皺著眉頭,嫌惡地看著蜷曲著身子呼呼大睡的潘瑾純,實在不敢相信這個縐得像是一團咸菜的女人,將會是他黑肱旭的妻子。
當莫利前來告訴他這萬中選一的幸運兒已經誕生時,他興奮得三步并作兩步奔來,可是一看,他真的是失望透頂。瞧她黑黑干干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一頭亂發還濕濕地黏在她不及巴掌大的臉上,他看了實在一點興趣也沒有,更遑論要與她共度一生。
“是的,我已經查證過她的所有資料,完全符合您先前所開立的條件。”貼身保鏢兼私人助理的莫利,盡職地將所有資料遞給他。
黑肱旭翻了翻她所有身份資料和登機資料后,又丟還給莫利。“改了它!
“黑肱先生,恐怕不行,這份合約乃是您會同五位跨國律師共同作的見證,而且又有老爺的親筆簽署,千萬不可兒戲!蹦嵝阉。
“不提醒我你會死嗎?!”黑肱旭氣得真想拿根針縫住莫利的嘴,這個人怎么老是挑他不喜歡聽的話說。
而莫利也真的聽話的閉上嘴,一句話也沒敢多說。
靜默了一、兩秒后,黑肱旭看著狼狽的潘瑾純,再看看無辜被罵的莫利,自知逃不過娶這個女人為妻的噩運,他也只好認了,誰叫他倒霉呀。
“算了,算了,就她吧。大不了娶了她,再把她晾在一邊!彼砬槭鞘愕拿銖娕c無奈。
他精心策劃的“或然率之約”,還以為這萬中選一的女人就算不夠完美,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但萬萬沒想到選中的竟是個丑小鴨,瞧,這怎么當他黑肱旭的妻子嘛?
黑肱旭嫌惡地連一秒都不想多待,他得趕緊找幾個養眼的空姐洗洗眼睛,否則今晚鐵定做噩夢!
不過在臨走前,他還是大發善心的交代莫利,給她蓋條毯子,免得她凍死。
※ ※ ※
在無任何嗓音干擾之下,潘瑾純睡了有生以來最飽、最足的一覺,她嘴角噙著滿足的微笑,慵懶地伸展四肢,然后再找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窩著,舍不得離開這柔軟舒服、沁涼如絲的床褥。
咦?柔軟舒服、沁涼如絲?!她的床不是只用竹席墊著而已的嗎?怎么會如此柔軟舒服?還有她的被單粗糙破舊,怎么可能質感如絲,還輕輕涼涼的?而且她租屋外面不是正在日夜不停地修路嗎?怎么現在卻靜悄悄地,一點聲音也沒有?
一連串的疑問讓潘瑾純乍然睜開眼睛,但一睜眼,她立即被眼前的東西給嚇得失聲尖叫,滾跌下床。
怎么會有一尊這么大的娃娃坐在她床邊,還對她眨著眼睛微笑?!
突然,西片“鬼娃新娘”中鬼娃娃的恐怖模樣閃入她腦里。
“別過來,否……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她高舉枕頭,威嚇著正爬上床往她逼近的鬼娃娃。“我警告你,人鬼殊途,你千萬別惹我呀!”
“我才不是鬼呢,我是人,我叫黑肱昕!痹瓉怼拔磥淼亩卑阉敵晒砹,難怪會嚇成這樣;不過這未免也太離譜了吧,她可是眾人公認的大美人呢,“二嫂”竟然將她當成鬼,她若不整整她,她就不叫黑肱昕!
而且,這個未來的二嫂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整起來定很好玩。黑肱昕在心里竊笑著,無以計數的整人點子登時快速地竄進她腦里。
潘瑾純提起膽子,抖著手碰碰她白皙粉嫩的臉,等確定大眼睛長頭發的女孩真的不是什么“鬼娃娃”后,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但不對呀,這個自稱是黑肱昕的女娃娃怎么會在她的房間里?
“你怎么會在我家?”
她家?黑肱昕微笑著不解釋。沒想到“二嫂”這么快就把這兒當家了。
她打開所有的燈,雖然她的姓里有個“黑”字,但不代表她喜歡在黑暗里聊天。
潘瑾純的眼睛被突來的強光照得睜不開,兩只眼睛瞇了好久才慢慢地睜開;這一睜開,她再次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失聲尖叫!鞍
“二嫂,你別再叫了行不行?”黑肱昕再也受不了這殺豬般,而且還“分岔”的尖叫聲。
“這……這是什么?”潘瑾純嘴角不斷地抽動著,一只手還比天指地的亂指著。
這些在室內設計雜志上才有幸看到的水晶燈。蒂芙尼床頭燈及紅檜木桌椅,和大得可以讓兩個人翻滾的英式骨董床,怎么會出現在她家?!
老天爺,一定是她還沒睡醒做著白日夢,否則她那破舊得隨便一個三級地震就能震垮的違章建筑,不會在一夕之間變得如此奢華,而且還裝了她夢寐以求的分離式冷氣。
而且她此刻不是應該在飛機上的嗎?她何時下了飛機的,怎么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此時外頭傳來一聲暴吼——
“是誰在鬼吼鬼叫的!”門隨即被打開,一個斯文、俊秀,但卻滿臉怒氣的男子走向潘瑾純!拔揖椭朗悄。你能不能安靜點?人長得丑就算了,連叫聲也像豬!”
“你是誰?憑什么說我丑!”她是哪里丑了,又沒有歪鼻子歪眼睛的,這個白面秀氣得像個女人的男人憑什么說她,看他自己也好看不到哪兒去。哼!一臉“欺世盜名”。
“怎么,你不認識他?”黑肱昕覺得奇怪,他們不是在飛機上就已經見過面了嗎?若她沒同意合約上的條款,她干嘛簽名兼蓋手印乖乖地和小哥回來。
“誰稀罕認識這種衣冠楚楚、一臉‘秀氣’的自大家伙!迸髓冞。她雖然不是什么曠世美人,沒有三十四D的胸脯,也沒有如柳般的細腰,更沒有上天精雕的五官,但至少也長得清清秀秀的,一雙勾人的丹鳳眼更是她的驕傲;而這個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青仔叢”,竟把她說得好像母夜叉似的。
“我秀氣?”黑肱旭氣得鼻孔噴火,一張臉跟長了青苔的石頭一樣又綠又沉。
這個丑女人竟敢把形容女人的形容詞用在他身上,看來是不想活了。他一步步地走向她。
“你……你想做什么?”潘瑾純再次抄起枕頭,擋在胸前當護身符。
“莫利!”他對著她的臉狂吼,而站在房外的莫利也立即領命進來!八毫四欠莺霞s,本少爺寧愿成為黑帝王朝的公敵也不愿娶她!”
“你想得美,本姑娘寧愿嫁給老頭子也不會嫁給你!”潘瑾純不服氣地反吼回去,要她嫁給這只自大的白面沙文豬,別想!
黑肱昕聰慧、明亮的大眼,在爭吵的兩人身上來來回回地看著,向來聰穎的她一下子就看出問題出在哪兒了,她低頭竊笑,現在該是她展現超群智慧的時候了。她得幫幫他們,不為別的,只為了能留住這個呆呆傻傻的二嫂。黑肱昕不著痕跡,靜靜地退了出去。
“你說什么!”從滿頭滿臉的熱氣觀來,黑肱旭已經被氣得七竅生煙、火冒三丈了。
潘瑾純被他嚇得住了嘴,但兩眼仍戒備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以防他突然來襲。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也不先看看自己在誰的地盤上,你再胡言亂語,我一定讓你死得很難看!”
“你綁架我?”原來她是讓人給綁架了,難怪這里全變了樣,她還以為自己遇上了灰姑娘中的仙女,因為可憐她的三餐不繼。家徒四壁,所以才在自己去日本的兩天中,悄悄地把她的小窩變美輪美奐,奢華不已。
可是這班人為何要綁架她,又圖她些什么呢?一來她沒有美色;二來她沒錢;三來她向來安分守己,為了成為一位賢妻良母而努力著,從來不曾和人結怨,難道——他們狂想的是爸媽那攤不起眼的面攤?
“綁架你?你還不夠格!彼梢暤靥Ц哐邸
搭上她已經是他此生最大的不幸,他哪還有興趣碰她,要不是剛才她殺豬般連連的叫聲,擾得他靜不下心來研究最新的鉆石切割術,他也不會冒著眼睛會被污染的危險沖來制止她。
“既然如此,我要回家!彼m然記不起是如何下飛機、如何被帶到這里來的,但這些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她的薪水,她明天還得上班,為自己的結婚基金做最后的一番沖刺,沒空和他們這群“櫻櫻美代子”的米蟲瞎攪和。
“你還不能走,黑肱夫人!蹦绯鲆徊,擋在地面前。
“我管你黑宮夫人還是白宮總統的,讓開!”她用力地推著莫利,推不了她干脆繞道,正所謂山不轉路轉,路不轉人轉,但他就像是一堵長了腳的墻壁,不管她走到哪兒他就擋到哪兒。
“別欺人太甚。”她抿著嘴瞪著黑肱旭。
“我向來很疼女人的,雖然不包括你在內,但也不至于惡質地欺侮你。”他輕聲說著,好似沒摧殘折磨她,已算是對她極大的恩惠。
這種惡毒、拐彎抹角的罵人法,還真是毒!幸好她從那個沒人性又尖酸刻薄的老總身上,練就了一身“忍無可忍,繼續再忍”的美德,否則不一拳揮過去才怪。
“只要你照著我們的計劃去做,好處我絕對不會少了你的!迸藢︺@石向來沒有免疫力,只要隨侄顆鉆戒就夠她們暈頭轉向了;更何況,此次的酬勞不但有總值超過五百萬姜兀的鉆石項鏈組當謝酬,更能擁有顯赫的黑肱夫人頭銜,不要的是笨蛋。
“別想!”不管什么計劃,只要和這個娘娘腔的白面豬有關的,她都不可能加入。
“你——不識抬舉的丑女人!”
“你——”
“小哥,你們別吵了,先喝口茶消消火吧!焙陔抨垦鵁o害的笑容,端著茶適巧地擋在這兩個隨時都有可能開打的人中間。
正常黑肱家的人只要見到她這般無害的笑容,理應會提高警覺。否則怎么被整死的都不知道;但整個房間里除了她本人之外、就只剩莫利正常,欲出言警告的他,被她一瞪眼,便乖乖地閉嘴站一旁;而唇槍舌劍戰得正激烈的兩個人,不疑有他,就大口呼嚕呼嚕地把茶喝個精光,抹抹嘴還嫌不夠似的再來一杯。
黑肱昕開心地替他們把茶杯斟滿。“你們繼續討論,我們先下去,不打擾了。”她拉著莫利走出去,關門前還回頭深深地一鞠躬。
以往只要黑肱昕一表現得彬彬有禮時,黑肱旭早就識相地遠離她整人的勢力范圍,以免成為無辜的羔羊或是可憐的白老鼠,可是今天他沒有,因為他被潘瑾純氣昏了,忘了要去防備。
真是有禮貌的好女孩,潘瑾純贊賞地想著,可是她怎么會有這么粗俗無禮的哥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肯定不是同一個父母生的!
好熱呀,她打算先吹吹冷氣待會兒再戰。她移到冷氣下正對著出風口,卻還是熱,拿眼瞧著溫度顯示,室內此刻只有二十度呀,會不會是因為被他氣得全身發火的緣故?她瞄了他一眼,見他也開始脫下西裝外套,扯下領帶,還滿臉通紅的……是了,一定是他們吵得火氣全上來,或許打開窗讓室內空氣對流一下,感覺比較不會這么悶。
她打開窗,適時的一陣涼風吹進來,撩起了薄紗般的窗簾,輕盈的窗簾剛好從她臉上拂過,惹得她全身一陣戰栗,酥癢難耐,胸部立即敏感地緊繃起來,令她忍不住地輕嚀出聲。
她雙手緊環著自己,壓抑著有如排山倒海之勢的情潮,努力地吞著口水,絕不讓自己在別人面前表現得好像是個發騷的吉普賽女郎。
黑肱旭也開始覺得這股燥熱很不尋常,熱源好像是從他下腹竄燒而上的,而且光只是聽到這個丑女人粗淺的呼吸聲,他的男性象征就起了反應。奇怪,他一向寧缺勿濫的呀,就算一整年沒女人暖床,他也不會隨隨便便對一個女人下手,更逞論是個丑女人。
難道是茶有問題?他擰著眉瞪向那兩只茶杯。
該死!一定是那個古靈精怪的黑肱昕干的好事,因為她不可能無緣無故這么好禮的。
他一定要拆了她的骨頭!
他連忙拿起外套往外沖,但門卻被人從外面反鎖了。
“該死的,黑肱昕開門!”黑肱旭忍著胯下腫脹的疼痛,用力地敲著門板狂吼。
“小哥,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吧,我特地加重了藥量,夠你們恩愛纏綿一整晚了。”門外的黑肱昕得意地將手上的鑰匙往胸衣一塞,這樣一來,她就不相信一向護主情深的莫利敢偷。
“莫利!”該死的!那個女人的呻吟聲惹得他快爆了!
“先生,小姐把鑰匙藏在她的內衣里了!边@下莫利真的是愛莫能助了。
“快把解藥拿來,否則要你好看。”
“春藥又不是毒藥哪來的解藥?唯一的解藥,小哥你這么聰明,經驗又這么豐富,不會不知道該如何解的,嘻嘻!”很好,小哥的聲音聽來痛苦極了,她就不相信他忍得了。
“別以為你能得逞。”他寧愿死也不會碰她的!
“省省力氣吧,這可是素有‘神仙醉’之稱的春藥,連神仙都抵擋不了,如果你不做,就別想解得掉,祝你們新婚愉快呀!”
蹦蹦跳跳的走路聲越來越遠,黑肱旭知道是沒指望了。
他滿身汗,看著屈著身子窩在墻角的潘瑾純,滿臉通紅地用力咬著食指指節,仿佛正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他踉蹌地走向她,拉開她的手!皠e咬了,這樣沒用的!
該死的,她干瘦的手臂何時變得像奶油般的香滑,還有她的發……他忍不住地伸手撫著她半長不短的青絲。
“我好難受呀!”潘瑾純滿臉是汗,呼吸急促,她猛地抓住他的大手貼著自己的臉,隨即還嫌不夠似地干脆整個人撲向他,一張小臉拼命地在他胸前廝摩著,讓清涼的絲質襯衫趕走她滿臉的熱潮。
“喂……你……我們都是成年人了,這事得先說好……你……我不會負責的……”他緊咬著牙試著將丑話講在前頭。
“別碰我……”她雙眼迷蒙氤氳,小聲含糊地抗拒著,但嘴卻自動地尋上了他的,一雙手亦快速地扯去他的衣服!皠e碰我……”嘴里還是那句話。
她帶著呻吟的抗拒,竟像是盛情的邀約,黑肱旭已無法抗拒體內奔騰狂翻的熱流,任最原始的野性操縱了他,但在最緊要的一刻,閃過他腦海的——明天一早千萬得記得撕掉那份見鬼的合約!
※ ※ ※
黑肱旭溫柔地撥去老是蓋住她前額的頭發,第一次認真地看著她。
是不是每個激情過后的女人,體態都是這么的慵懶、柔媚?
昨夜她毫無保留的激情,惹得他無法停止地一再要她,他從不知自己能在女人身上付出這么多的熱情,直到現在,那股殘存在他體內的欲念還蠢蠢欲動地蓄勢待發……
難道是藥效的關系?
他笑笑地搖搖頭,輕輕地點了她可愛的鼻頭,手沿著她微張的唇畔畫著。
其實她的長相很“菜市仔面”,沒什么特別的,是屬于那種讓人看過很容易就會忘記的人,幸好她微揚的丹鳳眼替她小小的鵝蛋臉添上古典美,再加上臉頰那兩個不經意露出的小梨渦,令人覺得她還滿討喜的;也許讓她當黑肱夫人并非是那么可怕的事,不過前提是她得先改掉臭脾氣,學會做個儀態萬千。風情萬種的女人才行。
“定南……”潘瑾純手腳橫跨過去,一把抱住了黑肱旭,還一臉眷戀地往他懷里貼。
什么?他沒聽錯吧?她嘴里喊的好像是別的男人的名字!他擰起眉瞪著她。
“定南,不要這么快就趕我回家!迸髓儗⑺麚У酶o,死不放手。
“起來!”果然是!他毫不客氣地推開她。
“不要啦,再讓我睡一會兒,我好累……”潘瑾純雙手緊摟著他不放。
“潘瑾純,你給我起來!”他粗魯地扒開這個賴在他身上的女人,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四個大字怎么寫!這個該死的丑女人在和他纏綿了一夜之后,嘴里喊的竟是別的男人的名字!
“誰?”潘瑾純被嚇得跳起來,身上的絲被滑至腰際,渾然不覺自己春光外泄。
“看清楚,昨天跟你上床的是我,黑、肽、旭!”他鐵青著臉,男人的自尊心嚴重受損。
“你、你……怎么會在……我的床上?!”她指著他光裸的上身,驚懼得連聲音都在發抖。
“你說呢?”他挑眉道。眼睛不屑地膘向她發育不全、少女般的胸脯。
她隨著他的目光,才發現自己竟也裸著身體,霎時立刻失聲尖叫!鞍
她慌亂地趕緊扯來被子裹住身體,眼淚也如豆粒地般狂飆!澳恪銓ξ易隽耸裁?”她聲音硬咽地指控著。
“搞清楚,是我們‘一、起’做了什么,你別賴著要我負責!
“你——王八蛋,下流胚子,你強暴我!”她拿起床頭柜上的瓶瓶罐罐,憤怒地砸向黑肱旭。
這個王八蛋竟然奪去她最珍貴的初夜!
黑肱旭利落地躲過,迅速地將她壓倒在床上,制止她的攻擊!皠e忘了我也是受害者!
“我不管,我不管——嗚……嗚……你欺侮了我,叫我怎么對得起定南,嗚……我不要活了……你讓我死了吧……哇……”被制止住的潘瑾純,手腳再也無用武之地,只能哭得死去活來,想不到她前一天才訂婚,后一天就失去清白了,這叫她哪還有臉活下去呀。
“定南是誰?是你的男朋友嗎?”他挑著眉問道。
“沒錯,還不放開我!小心他找你報仇!”她瞪著他,恨不得一刀殺了這個無恥之徒。
“報仇?”黑肱旭好笑地看著她。“他連女人都搞不定,還拿什么報仇,如果他真這么厲害,你怎么可能還是處女?”他靠近她,一語雙關地嘲諷,還故意在她的耳邊呵氣。
登時一股酥麻感從潘瑾純的腳底一路往上直竄,攪得她心跳失去了規則,臉也莫名其妙地發熱,此種熟悉的感覺,令她害怕得握緊拳頭壓抑著。
她反駁道:“他不碰我是因為尊重我,而且他身強體壯的,床上工夫肯定比你這個秀氣男好過千萬倍!”
“你說什么?!”他冷下臉,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嫌棄他,她是第一個!
“我說你是靡而不堅,堅而不久,靠藍色小藥丸才能辦事的懦夫——唔……”
“滿嘴臟話的女人!焙陔判裆鷼獾啬闷鹨路M她的嘴巴,看她還說不說。
現在就算是拿槍指著他的頭,他也不會讓她回到那個男人身邊,他一定要扳回面子,證明自己絕對不是什么……什么鬼的……懦夫!
“你放心,我一定會善盡一個為人夫的責任,好好地滿足你,哈哈哈……”
她吐掉塞在嘴里的衣服!跋铝鳎≌l那么倒霉要做你老婆!”
“你倒霉?我才冤枉呢,如果你不在合約上簽名蓋手印,我需要這么倒霉的娶你嗎?”提起這件事他就有氣,都是她毀了他一生的幸福,還令他顏面掃地。
“誰簽了?一定是你在胡說八道,想找借口脫罪,放開我!”她用力地推開他,抓著被子滾到另一邊去。
“哼!不知是誰財迷心竅,自己看。”他把合約丟給她。
價值超過五百萬美元的鉆石組和黑肱夫人的頭銜,有哪個女人不想要?他甚至可以想像當時莫利拿合約讓她簽的時候,她一定是開心得直傻笑。
潘瑾純胡亂地抹去眼淚,張大眼睛仔細地看——
這——這是她的筆跡沒錯,但怎么可能?她何時簽的名,怎么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她連忙再看向合約里的內容,不看還好,這一看,里頭一連串足以判人死刑的數字串,有如五雷轟頂、晴天霹靂地直往她頭頂上劈去,只差沒將她的腦袋炸個開花,不過此刻她的腦里全成了一片漿糊,混沌得什么也想不明白、理不清楚……
她怎么會如此倒霉的“對號入座”?!而事情又怎么會如此荒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