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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情帝君 第七章
作者:竹君
      冰奴的得寵是有目共睹的,雖然大家都知道那是因為她身份特殊,是大宋的公主,又醫治好太后的病,可是她大方、寬容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因此她在皇宮里漸得人心,每個見到她的尚宮和宮女,也不再私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她們看到她時,總是含笑行禮,真心真意尊敬她這位皇后。

  唯一還有芥蒂的只有淑嬪和金嬪,她們妒恨冰奴的心從未消滅過,因此一聽到德宗不再到皇后殿去,最高興的就是她們,大肆賄賂大殿的內侍跟尚宮,企圖制造她們再度受寵的機會。

  可是天不從人愿,皇上不到皇后殿,卻也不到她們的寢殿去,讓她們白花了銀子,還浪費了不少心思。

  當她們聽到玉嬪跟禧嬪都靠到皇后那邊的消息后,更是怒不可遏,臉上幾乎氣出一條條的皺紋。

  “那兩個女人真是太囂張了!笔鐙宸薹薜卣f。

  四人原本是對立的情敵,為了對付那個女人,她好不容易才將眾人團結在一起,誰知道那兩個女人會那么軟弱,一看到皇后精明又得寵,立刻就倒戈了,這口氣叫她怎么吞得下!八齻冏吡司退懔,反正她們本來就不是我們這條船上的!苯饗鍎窠獾。

  “你懂什么?她們走的不只是兩個人,還有她們背后的主使者,那是民心跟臣子的力量!

  萬一有一天,她比皇后先懷孕生下子嗣,也不能再仗恃著那股力量,封她的孩子為太子了,叫她怎么能夠不著急。

  “你說,她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法迷惑皇上,不然像太后那樣難纏的人,怎么也會被她收服了呢?”

  不僅太后,就是她殿里的宮女都很羨慕皇后殿宮女的快樂跟富裕,急得想運用方法調過去。

  “是不是有什么邪法我不知道,我現在唯一擔心的是皇后娘娘懷孕!

  “懷孕?那個女人會懷孕?”金嬪的話令淑嬪的臉色大變。她怎么從來沒有想到過那個女人會懷孕呢?

  她一心只想把情敵從皇后的位子拉下來,卻忘了她一旦懷孕,生下的孩子就是嫡長子,上國的皇帝一定會要求立即冊封為太子。

  那自己未來的孩子算什么?她的皇后夢又該怎么辦?

  “不行,我不能讓她稱心如意。”淑嬪用力一拍桌子,揚聲喚來在門外伺候的宮女,“去,你快去查查皇后的身體狀況,我要知道她是否已經懷孕了!

  皇后進宮兩個多月,極有這個可能。

  “是,奴婢立刻去查。”

  萬一她真的懷孕怎么辦?她得趕緊先想個對策!皩α,我聽說了一個傳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傳聞?”金嬪也很好奇。

  “聽說皇后在迎親的船上時,發生了一件怪事。”她壓低聲音,將聽來的消息說給金嬪知道,聽得金嬪愣得說不出話來。

  “真有這種事?公主改了面貌?”這可是件怪事,很可疑。

  “皇上也知道這件事,所以秘密地派福孝君到宋國調查,聽說最近就會有消息回來!

  “這么說,這位皇后很有可能是假公主啰?”金嬪興奮不已。

  “嗯,有這個可能。”淑嬪也是滿懷希望地點頭,“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她趕出宮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到時我要看看玉嬪和禧嬪那副后悔的模樣。”她們一定會哭著回頭來求兩人。

  一想到這里,淑嬪就忍不住露出陰毒的笑容。

  “不過這件事情是個秘密,皇上不會把調查結果公布出來,我們想對付皇后就得自己下手才行,趁著她現在失寵的大好機會,把她從皇后的位子上拉下來。”金嬪道。

  “你說得沒錯!笔鐙妩c點頭,“只要她不是上國公主,要把她從皇后的位子上拉下來就不是問題,我們可以從她身邊的人著手,抓一個來拷問,也許可以問出端倪。”她美麗的臉龐浮起惡毒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真相。

  “那就雀兒吧,到宋國迎娶時她也有去,抓她來拷問最適合了!

  “好,就她了!

  打定主意后,兩個打扮華麗的嬪妃臉上浮起陰冷的笑容。

        ☆         ☆        ☆

  暴風雨來臨前,總是有一段時間的寧靜,不知金嬪、淑嬪暗懷鬼胎的冰奴,沒有留意到后宮里彌漫的詭異氣氛,還一味的想撮合太后跟皇上和好,完全沒有察覺到自身即將面臨的危險。

  “其實大家都知道,太后這么做是不得已的,因為先皇耳根子軟,又懦弱,許多大臣都欺負他的仁德,所以結黨營私,這才迫使太后站出來。”趙尚宮坐在寢殿里,向冰奴解析太后和皇上之間的恩怨!盀榱吮Wo皇上和先皇,太后有幾次差點失去生命呢!”

  說起太后的所作所為,趙尚宮還是褒多過于貶。

  “那為什么皇上跟太后現在會嫌隙那么深?”冰奴不解的詢問。今天她悄悄地叫趙尚宮進來,就是想問明原委。

  “因為……”趙尚宮起身拉開門,往外看了一下后,確定沒有人偷聽。才關上門坐下來,壓低聲音道:“那是因為后來太后戀上了權位、獨攬政權,她讓皇上跟先皇一樣,當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上,所以才逼得兩人反目成仇;噬暇牟渴鹨磺,跟兵曹連夜拘捕了好多人,那恐怖的一夜,奴婢到現在都沒法子忘記呢!”

  冰奴明白了,原來皇上的孤傲是在于他的心病,心結太深使得他不再輕易相信人,包括他的母親。

  “也有人說,前皇后之死,是受了太后的詛咒,報復皇上的不孝。可是宮里的老尚宮都知道,前皇后真的是因病過世。她原就身體虛弱、內向,加上皇上登基為帝,后宮增加了不少嬪妃與她爭寵,她一時不能適應就病倒了,沒多久就辭世了,這跟太后一點關系也沒有。”

  “難道沒有人去向皇上解釋嗎?”

  趙尚宮搖頭,“前皇后生性怯懦,本來就不得皇上歡喜,對于詛咒之說,也從未追究,自然就沒有人提!

  一個人生前就不得寵,死后誰還來管她的死因,應該叫人在乎的是皇上對太后的怨恨,已經到了疏離不見的地步。

  “皇上有沒有特別談得來的臣子?”

  “有,是福孝君。他跟皇上是同母的兄弟,也是唯一跟皇上談得來的人!

  “福孝君?”這個名字她聽過,記得高麗的迎親船上,其中有個人就是這個名字!八械酱笏斡H嗎?”

  “有!壁w尚宮點頭。

  “那能不能安排我跟他見一面?”

  “這……”趙尚宮有些為難。

  冰奴含笑地遞上一只玉環,“拜托你了,趙尚宮!彼仨毚蜷_皇上的心結,才能醫好他的心病。

  “奴婢答應娘娘就是了!壁w尚宮退回那只玉環,搖了搖頭道:“娘娘賜給奴婢的已經夠多了,這只玉環奴婢不能再收下。”

  這些日子來,她看得出來皇后是真的為太后和皇上著想,她是一位賢明的好皇后,所以該真心的幫助她才對,不應該再收她的財物了。

  “謝謝你,趙尚宮!睂m里的人都在轉變,包括她自己。

  “皇后娘娘,奴婢給你送晚膳來了!毕埠偷穆曇糇蚤T外響起。

  “進來吧!北嘉Ⅴ镜氐。最近一聞到食物的味道,她就覺得反胃,難過得吃不下。

  經驗豐富的趙尚宮一見到她這個樣子,立刻開口問:“娘娘這樣的情形有多久了?”

  冰奴知道她在問什么,她本身是學醫之人,當然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

  “才兩個月,還看不太出來!彼龘嶂教沟男「拐f。

  那里正孕育著她跟德宗所制造的小生命。冰奴的臉上滿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兩個月?這可不得了!壁w尚宮面露喜色,卻又責罵自己的粗心!扒婆竞康,竟然沒有發現皇后有喜,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得馬上稟報皇上跟太后娘娘才行。”

  還得請太醫過來診脈,向上國皇帝報喜,這鐵定是驚動全國的大事,趙尚宮高興得站起來準備會通報。

  “等一下,趙尚宮!北泵凶∷!跋葎e說,誰都別說好嗎?”

  “為什么?”趙尚宮不解。

  “因為……”她遲疑了下,如何告訴趙尚宮她不想讓皇上知道呢?

  在未明白他的真正心意之前,她不想用孩子來絆住他。

  再說,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到皇后殿來了,是否她的身份暴露了?她該不該去問一聲呢?

  這樣莫名地被冷落,她覺得有點心慌。

  “反正你先別說就是了,我會小心的。”

  “可是……”稟報皇上是她的責任。

  “趙尚宮,這是我的命令。”這是第一次,冰奴拿出皇后的身份來壓人。

  趙尚宮無奈地低下頭,“是,奴婢知道了!

  就在這時,李尚宮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差點和正要出去的趙尚宮撞在一塊。

  “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雀兒……雀兒被淑嬪、金嬪兩位娘娘抓走了!崩钌袑m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什么?”冰奴驚怒地站起來,瞪著李尚宮,“她們為什么要抓走雀兒?她犯了什么錯嗎?”

  “不知道!崩钌袑m用力搖頭,“雀兒剛剛跟奴婢從太后殿回來,中途被淑嬪跟金嬪兩位娘娘帶人攔住,二話不說就拖走,奴婢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趕回來向皇后娘娘稟告!

  “太過分了!北樕怀,一股怒氣升了上來。

  大膽的淑嬪、金嬪,為了對付她,竟然連無辜的宮女都不放過,她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走,我們到淑嬪那里去。”

        ☆         ☆        ☆

  “皇上真的不到皇后殿看看嗎?”福孝君看著站在窗前不知已經佇立多久的德宗,一張俊顏勾起一道笑弧,坐在軟墊上的他一邊喝著茶,一邊調侃地笑問道。

  “我有說不到皇后殿嗎?”德宗倒過頭,冷眸瞟了他一眼。

  “是沒有,但你臉上的神情已經清楚地說明你的心意,你想見她,可是又不能原諒她的欺騙,不是嗎?”

  “事情查清楚了沒有?”他一直在等消息,等一個可以讓他作出決定的消息。

  “查不出來她真正的身份,但有另外一個奇怪的傳聞!

  “什么奇怪的傳聞?”

  只要是有關皇后的一切,不管事情再小他都想知道。

  福孝君塞下一口點心,又灌了一大口茶,咽下口中的食物后,方才緩緩說道:“我聽說在皇后娘娘嫁來高麗之前,曾失蹤了半年,這半年里跟誰在一起、在哪里,除了大宋的皇帝和定國侯蕭颯之外,只有少數的親信知道。微臣探知這個消息后,曾尋得其中一人,以大筆的金子相贈,才套出一點消息!

  “什么消息,快說!钡伦谇榧钡刈呋厮麑γ娴奈蛔幼,偏偏福孝君活像餓了幾百年似的狼吞虎咽,吊足了他的胃口后才繼續說下去。

  “公主在失蹤的那半年里,其實是住在天山寒谷里,谷主是個神秘的男人,名喚南宮白。公主在失蹤的那段時間里與南宮白有了感情,我方去迎娶時,還有人看到他遠遠地護送,直到公主上了大船,才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這么說,他才是公主真心相愛的男人?”一抹疑慮浮上德宗的心里。

  “不錯!备P⒕c點頭,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塊糕點。“公主就是從寒谷回宮之后,才性情大變,整天抑郁寡歡不理人。”

  福孝君的話,證明了德宗的懷疑。他的懷疑沒有錯,現在的皇后是假公主,真正的公主在上船之后,就被偷換走了,所以才有怪病改臉之說。

  “知不知道那個叫南宮白的男人是做何營生?”

  福孝君放下手上的食物,眼里露出贊佩之色!澳蠈m白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神醫,人死了只要不超過十二個時辰,他都有辦法救活,所以又有‘白閻羅’之稱。要請他醫病的人,必須通過三項考驗,一是在大風雪之中不吃不睡站上三天三夜,以示誠意;二是準備十萬兩的診金;三是他看得順眼!

  “真有這樣的怪人?如此苛刻的條件,誰能辦到?”德宗不相信此人真有如此神奇。

  福孝君聳聳肩,“微臣確實尋到了那座寒谷,還親眼見到有個人站在冰天雪地里,站了三天三夜,才被接進谷里,足見傳言不假!比舴怯H眼目睹,他怎么會如此的信服?

  德宗冷哼一聲,對于這種江湖術士,不屑一評。“你覺得皇后是被那位南宮白換了臉?”

  “不是換臉,而是換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人。微臣還有另一個猜測,皇后極有可能是寒谷里的人!

  “寒谷?”德宗仔細想了想,有些明白地點點頭。“難怪皇后會有一身清冷的氣質,高傲如寒梅,原來是在天寒地凍的寒谷長大,無怪乎會如此冷傲了!

  他卻把冷梅錯當成嬌艷的牡丹,以為她與人群的疏離是因為身份高貴,鄙視眾人的關系,結果是大錯特錯。

  “那接下來怎么辦?”填飽了肚子,也該專心談國事了,福孝君移坐到德宗的身邊。“你想治皇后的罪?還是通知大宋拿人?”

  公主被換,上國皇帝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德宗站了起來,從微敞的窗口望向皇后殿的方向。論理他是該拆穿皇后的身份,將她遣送回宋宮的,但是心里卻有一道聲音拒絕他這么做,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一一浮上腦海。

  “她……該有個名字吧?”

  福孝君會意的點頭,“冰奴,她的名字叫冰奴!

        ☆         ☆        ☆

  十五的月正圓,漆黑的夜幕上高掛著一輪光潔明亮的圓月,該是月圓人團圓的日子,可是伊人卻咫尺天涯,見也見不到。寒奴身著內宮的服飾,站在樹下遠遠地眺望著皇后殿的燈火,憂郁的黑眸深情地注視著里面的動靜。

  他入宮已經有一陣子了,知道冰奴在皇宮里的一切,知道她得寵,也知道她深得民心,所以他不便出面打擾她。

  只要看得到她,知道她在這里過得如意,他心愿已足。

  但最近不同了,高麗皇帝開始冷落她,已經好一陣子未到皇后殿看她了,這令他的心又開始鼓噪起來,一如當初她離開宋境時的澎湃洶涌,想見她的念頭是如此的急切,遠望的關懷已經不足以撫慰他想見她的心。

  悸動的心催促著他踏出步伐,朝不遠處的皇后殿走去。

  “快點,快走!

  一個聲音響起,令才剛移步的寒奴,立刻將身子一閃,躲入樹后的陰影處。

  是冰奴,她帶著皇后殿的宮女從眼前走過去,神情慍怒而匆忙。

  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寒奴的雙手緊握,稍一猶豫后,他悄然跟上。

  冰奴帶人來到淑嬪的寢殿,還未走進宮門,就聽到院子里傳來的鞭打聲,和哀號求饒的痛苦聲。

  “娘娘……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饒了奴婢吧……”跪在院子里的雀兒被打得全身是傷。

  她莫名其妙地被抓來,話都不問一句就是一番毒打,打得她背上鞭痕交錯,鮮血淋漓后,淑嬪才開口問話。

  “賤奴婢,事情都被揭穿了,你還不老實招來。說,現在的皇后娘娘是不是假的,她是如何被換了臉,給我一五一十的招出來。”她冷聲哼道,毫不憐憫雀兒。

  “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比竷嚎藓爸,身上的疼痛讓她眼淚狂流,哭得渾身顫抖。

  “你是被派到大宋迎親的奴婢,又是皇后的心腹,你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嘴硬是吧?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皮厚,還是我的鞭子狠。來人!給我打,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停下來!苯饗逖凵皇梗驹谌竷核闹艿膸酌謮褜m女,立刻拿起藤條,用力鞭打雀兒。

  霎時,哀號聲又起,雀兒悲慘的痛呼聲,在寂靜的夜里聽來,分外凄厲可憐。

  “不要……不要打了……娘娘,求求你饒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掙扎著想爬到金嬪的腳邊求饒,但被一旁的宮女推開了,無情的藤條繼續打在她的身上。

  “住手!都給我住手!”冰奴一來,就喝令她們停止抽打。

  雀兒看到冰奴,就像看到救命菩薩似的,掙扎爬起飛奔向她。

  “娘娘……皇后娘娘……”但她才跑了兩步,就因為受傷過劇,而倒在地上。

  “雀兒!”趙尚宮和喜和驚呼一聲,沖上前扶起她。

  看著雀兒身上的斑斑血痕,冰奴的血在沸騰,是什么樣的理由可以把一個人毒打成這樣?

  就為了女人間的爭寵嗎?

  為了爭寵,可以屈打一個無辜的人,好落情敵的罪嗎?

  “是誰打的,給本宮站出來!边@一聲冷斥,原本拿著藤條的宮女們頓時不知所措,瑟縮的躲到金嬪和淑嬪的身后。

  “皇后娘娘別生氣,不過是教訓一個宮女而已,值得你生這么大的氣嗎?”金嬪一笑,不認為屈打一個宮女有何大錯。

  這種事在她未入宮之前,可是常常發生的。

  “是嗎?”冰奴冷冷一笑,移步走向她,冷肅的玉容瞪得金嬪一駭,臉色倏地變白!耙晃粙邋涂梢哉莆諏m女的生死,那我貴為一國的皇后,是不是可以立刻殺了你呢?”

  一只手揚起,冷不防的就賞了金嬪一記耳光,打得她臉頰一陣火辣,吃痛尖叫。

  “啊!”淚水撲籟籟而下,金嬪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

  這輩子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打過她,爹娘沒有,皇上也沒有。

  “現在你知道被打的滋味有多痛了吧,那一道道鞭打在宮女身上的傷,你能體會嗎?”冰奴沉聲指責。

  金嬪被她罵得一愕,這么簡單的道理誰都懂,但就是沒有人一臉嚴肅地告訴她,她被罵得無言以對。

  “還有你,淑嬪,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連本后的宮女你都敢碰!北職飧,緩緩走向她。

  淑嬪也不畏怯,在所有宮女都震懾皇后的威嚴向后退去時,唯獨她挑釁地往前一站,揚起臉與她相峙!俺兼斎徊桓腋鹳F的皇后娘娘作對,但若是假的皇后娘娘,那又另當別論。雀兒為什么會在臣妾這里,皇后仔細一想就會明白,如果你不想像雀兒一樣,被皇上問罪的話,就快回皇后殿,等著報應吧!

  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嘩然,就連躲在暗處的寒奴都不禁一僵。這女人怎么會這么說?難道是冰奴的身份泄漏,皇上起了疑心?如此一來,冰奴豈不危險。

  “你說什么本宮不明白,我唯一知道的是,你犯了宮規,濫用私刑、蔑視本宮,所以我必須把你帶走,接受懲罰!北荒樒届o地說,手一揮,就要站在身后的趙尚宮帶人抓住她。

  對于淑嬪的恫喝,冰奴不是不驚,只是如果皇上真的知道她的身份,真的要怪罪的話,那也是她罪有應得,早在她預料之中。

  但雀兒的公道不能不討,沒有人有權利去踐踏別人的生命,帝后也一樣。

  “你敢抓我?!你只不過是個冒牌的假公主,你都還要等著皇上治你的罪,你敢抓我?”淑嬪不住地掙扎,雙手被兩個粗壯的宮女抓住,怎么也掙脫不開。

  “放肆!你們膽敢對本娘娘如此放肆,你們等著被殺頭吧!別以為她這個假皇后會救得了你們,你們等著被問罪吧!”她大聲地叫喊謾罵,聲音之大,幾乎掀動寧靜的宮闈。

  “你在胡說什么?還不住口!甭動嵍鴣淼牡伦谧哌M院子里,他一聽到淑嬪說的話,禁不住怒火中燒咆哮出聲。

  跟在他身后的尚宮和內宮們,看到這種場面也被嚇壞了,瑟縮地低下頭!盎省噬稀笔鐙濉⒔饗搴蛯m女們,全都惶恐地跪下去。

  “什么時候,皇上跟皇后的事情也由得后宮嬪妃來多嘴了?”德宗冷峻的眼神一掃,停在臉色慘白的淑嬪身上!澳阍絹碓椒潘亮耍谷贿B這種大逆不道的謠言都敢亂造,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不……不要,皇上……”淑嬪嚇死了,害怕的淚水潰堤而下,她瘋了似地跑向前,企圖拉住德宗的衣角求饒。

  但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德宗的龍袍,就被內宮們拖走了。

  “來人啊!把她們抓起來!钡伦诓荒蜔┑孛畹。

  “是!笔鐙搴徒饗辶⒖瘫焕吡。

  “皇上……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冤枉!”害人不成反被抓的淑嬪,不甘心地喊叫著,凄厲的叫聲聽來好不悲涼。

  事情的轉變是那么快速而突然,冰奴覺得仿佛在做夢一般。

  他竟然在維護她,維護她這個假皇后,為什么?

  疑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著德宗,與他的眸光在空中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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