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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年獸 第九章
作者:子玥
   
  是夜——

  “哪,鬼市里的面餅,很好吃!

  “既然是青青說的,一定……”

  “那我走嘍!”

  “唉?”

  隔天晚上——

  “阿敖,今天的點心!薄扒嗲啵阕蛲怼

  “慢慢吃,我走了!

  “青青——”

  再隔天——

  “阿敖……”

  “別說你馬上要走了!

  “阿敖真厲害,一猜就中。”

  再再隔天——

  “我走了——呀!”

  年昕敖健臂一伸,攬下過青青的腰將她禁錮在懷里,眉間豫豫不樂,

  “哎呀!快放開我,我要回房了!彼分系拇笫郑瑨暝。

  “青青,我變丑了嗎?”

  “沒有!”過青青忙著掙開他,沒注意他語氣里的哀怨!拔艺娴囊胤苛,阿敖放開我!

  “你這幾天很忽視我喔!”年昕敖把她抱得更緊。

  前些日子還會賴在他房里傻笑,纏著他“打印章”,才沒幾天光景就移情別戀?別以為他被軟禁在房里就什么都不知道。

  “我忙。”她嘟起嘴,“阿敖放不放啦!”

  “忙著相親?”他酸溜溜地說。

  “相親都在白天呀——咦?阿敖怎么知道?”過青青停止掙扎,抬頭看著他,終于發(fā)現(xiàn)他臉色不怎么好看了!鞍侥隳樕止值,生病了嗎?”

  “不準轉移話題!蹦觋堪侥槼舫舻摹!笆遣皇强瓷夏募仪嗄瓴趴。爬渎湮?”是她自己先來招惹他,現(xiàn)下卻要把他丟掉?門都沒有!

  他指控的語氣讓過青青不高興地皺起眉,“才沒有!

  “那你這些天在忙什么?”

  “現(xiàn)在不能說!

  他一聽臉色更臭,“那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說?等你成親那天?”

  “不用等那么久,再過幾天就好!边^青青沉浸在自己快樂的情緒中,絲毫沒察覺他臉都黑了!

  “過青青!”他不敢相信地大吼,她竟然沒否認?!

  “阿敖,你做什么喊那么大聲?我又沒耳背,而且會給外面的人聽到!被剡^神,她莫名其妙的看他。

  這句話聽起來是多么熟悉啊……不就是他常拿來氣絡黃的?

  年昕敖發(fā)覺自己真氣到發(fā)抖;好,他現(xiàn)在知道絡黃的感受了!

  “啊,好痛,阿敖你別抱那么緊啦!”過青青皺著小臉。

  他的情緒從未曾如此失控,“痛?很好,你還知道痛!”

  “阿敖,你怎么了?”

  “既然反悔,當初何必來招惹我?!”年昕敖氣的一甩手,松開了他的桎梏。

  她愈聽愈不懂了,“什么反悔?”

  “還裝傻!”他怒極反笑;他年昕敖還沒卑微到對一個女子糾纏不忘,何必口出惡言給人看笑話?“你說,你這些天在做什么?不就是聽從烈總鏢頭安排,跟汴京里的王公貴族見面嗎?”

  “是。〔贿^——”

  “夠了,我不想聽!彼麣獾。

  三番兩次讓年昕敖叱喝,過青青脾氣也起來了。

  “不聽就算了!”她嘟起嘴,轉頭就要走。

  “等等!蹦觋堪浇凶∷,“你不給我一個解釋?”這次只要她說,他會慢慢聽。

  “你不是說不想聽?”過青青反唇相稽,爬上窗戶,“我現(xiàn)在不想說了,再見!”

  “青青——”年昕敖想追上去,卻又在踏出半步時收回,握拳又放。

  這是他們第一次吵架,不過誰要青青不說明白?就算是烈總鏢頭逼著她去相親,她也可以跟他說一聲,何必瞞他?何況青青原本對他是無話不說,又喜歡膩著他,這些天卻一反常態(tài),叫他怎么不懷疑?

  真是可惡!

  年昕敖怒敲一下桌面,怒形于色地坐下。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不理智而情緒化,看來過青青對他的影響力比他自己所想的還要大,讓族里人看到八成會嚇掉下巴。

  年昕敖煩躁地握緊拳頭攢緊眉,他真討厭這種陌生的情緒。

 。溃愧

  “哼!”過青青一口咬住鹵雞腿,然后恨恨地撕開!

  烈隨澤在一旁看得不禁下意識地摸摸自己喉嚨;看青青的模樣似乎正打算咬破某人喉嚨,一臉猙獰。

  誰惹到烈火鏢局的表小姐了?

  “去死啦!”她詛咒一聲,三兩下啃光鹵雞腿。

  看來青青妹妹真的非常非常生氣,烈隨澤喉頭蠕動一下,感覺背后寒意直冒。

  “還要嗎?青青妹妹?”烈隨澤小心地開口。

  “要!”過青青接過烈隨澤從油紙里拿出的另一只鹵雞腿,泄憤似地直咬,把它當成年昕敖的脖子!

  “青青妹妹……你在生氣?”

  她鼓起雙頰瞪他一眼,“看不出來嗎?”

  “看得出來、看得出來……”烈隨澤忙不迭點頭。

  青青渾身殺氣,連瞎子也感覺得到!瞧,市集里的小販、行人,個個都知道避開青青而行,免得惹火上身……但他不行,萬一青青出了事。他一定會給爹打死!

  “哼!”過青青繼續(xù)啃她的雞腿,平時可以讓她心情平靜的食物今天卻無法冷卻她的情緒,一想到昨晚年昕敖的表現(xiàn),仿佛怒火又升高了幾度。

  今天一早,她余怒未消,立即派了人用紅布把年昕敖房間所有出人口全蓋上,存心讓他難過!誰要他讓她難過?

  此舉讓烈火高興萬分,以為她終于看透了年昕敖的邪惡本質(zhì)。

  “氣死我了!”她不高興地把雞骨頭丟得老遠!

  “唉晴!”遠方響起某個倒霉鬼中鏢的聲音,“誰、是誰!”

  過青青有氣無處發(fā),跳出來接受指控!笆俏!”

  “你——”

  “這位兄臺真是失禮,”烈隨澤很苦命地上前排解糾紛,“舍妹不是故意!

  “我是故意的!”她嘟起嘴,瞪著眼前的倒霉鬼。

  “青青妹妹——”烈隨澤哀叫,“拜托讓澤哥哥處理!

  “哼!”過青青甩過頭,卻沒再說話。

  “對不住……”見她不再鬧場,烈隨澤專心處理這則“意外”。

  倒霉鬼挑起眉,認出兩個人!斑@不是烈四少與過小姐嗎?”

  “?你是……郭公子?”烈隨澤也認出了對方。

  “真是好巧!彼聪蛘囍文樀倪^青青;她生氣的表情別有一番韻味,這是上次沒發(fā)現(xiàn)的。

  “是啊,好巧。”烈隨澤干笑著。這下好,青青肯定惡名遠播了。

  郭公子和善地示好,“烈四少與過小姐來逛市集?”

  “是……”

  “沒眼睛看哪?”

  “青青!”烈隨澤瞪她一眼,“抱歉,青青她……她剛給個賊人趁亂輕薄,情緒不很穩(wěn)定……”他順口扯著謊。

  郭公子一聽不疑有他,吃驚地張大眼!疤熳幽_下竟有這種敗類!扭送官府了嗎?”

  “呃……給逃了!绷译S澤很心虛地謅道。

  有他這榜上有名的高手在側,什么厲害角色會給逃了?

  “過小姐真是受驚了!

  “對呀,真可怕!边^青青忽然一改之前惡劣態(tài)度,笑得幾乎要掐出蜜來,反令烈隨澤心生警戒!叭艚o我抓到,非把他砍個十兒八塊下鍋熱炒當小菜不可!”

  赫!兩個男人臉色大變。

  “過……過小姐真愛說笑!惫有Φ妹銖姟

  烈隨澤尷尬地應和,“是、是啊,青青平時就愛說笑……哈、哈。”

  “我才沒說笑呢!”過青青狀似天真地說,“我們?nèi)舛际沁@么處置輕薄女子的匪徒呀,我也砍過幾個不知死活的漢人行商呢!”

  郭公子一聽臉色刷地死白,找了個理由慌忙逃開。

  “哼,膽小鬼!”過青青做了個鬼臉。

  “過——青——青——”烈隨澤從喉嚨深處發(fā)出似欲索命的陰沉聲音,像是極為克制地盯著渾然不知反省的小表妹。

  過青青沒理他,東張西望哪還有熱鬧可瞧。

  哼!昨天那架吵得真是莫名其妙,害她心情惡劣到極點,若阿敖不是她未來丈夫,她真的會把他砍成十兒八段下鍋熱炒當小菜,讓他降級回去當食物!

  “青青,你知不知錯?”烈隨澤決定不再放任小表妹。

  愛之適足以害之,他要狠下心才行——

  “誰叫他要來煩我?”她心情更惡劣了。

  “青青——”

  “哎呀?這不是弟妹嗎?”一道聲音在烈隨澤背后響起,令他警覺地立即轉過身。

  過青青抬起眼,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一個中年文士拿著儒扇,善意地笑道:“忘了在下嗎?我們在興慶見過!

  興慶?烈隨澤皺起眉,青青妹妹何時去認識這等輕浮書生?

  “這位兄臺,你可能認錯人了!绷译S澤不客氣地隔開他與過青青。

  中年文土搖了搖手中扇子,“不記得在下,該記得在下二弟吧?他可是讓弟妹砸了一身湯湯水水呢!”

  過青青瞇起眼,“是你們!”阿敖的朋友。

  沒錯,就是賀蘭岳與安遲世高。

  他們許多天沒見到年昕敖,又從蘭妹口中聽到他讓烈火鏢局軟禁,心想誰能軟禁得了他?恐怕他只是在玩吧!于是想去看看他,沒想到就在市集里遇見了弟妹。

  呵呵,聽蘭妹形容,他們對這姑娘可是敬佩萬分哪!

  “青青,你又——”闖禍了。

  “哼!”過青青嘟起嘴,“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們,有多遠滾多遠!”

  “青青!”烈隨澤頭痛極了,這個桀驁不馴的青青真是難搞。說起來,青青從今早一起床便不大對勁,竟然命令下人用紅布貼滿年昕敖房間的出入口?

  “弟妹怎么了?讓昕敖欺負了嗎?”賀蘭岳不以為忤,仍是滿臉笑容。

  “告訴我,幫你教訓!卑策t世高也開口;他滿喜歡這小姑娘的。

  聽到年昕敖的名字,烈隨澤提起十二萬分警戒;這兩人是誰?兩人都有關外人的輪廓,會是另兩頭年獸嗎?

  “他——”過青青抿了抿唇,只說了一個“他”又嘟起小嘴不說了。

  “直說無妨呀!”賀蘭岳誘哄地輕笑,“在下與二弟皆不會護短。欺負這么一個可愛弟妹,昕敖真是太不該了!

  “青青不是你們弟妹。”烈隨澤聽出幾分端倪,不悅地糾正,“她還沒許人呢!”這廂烈四少忙著撇清,那廂過青青卻拉著人家數(shù)落起年昕敖來了。

  “是阿敖不好,莫名其妙發(fā)我脾氣……”說著說著,除了氣憤的情緒之外,過青青心里浮上一點委屈,她扁扁嘴,“我是好心去看他,他卻陰陽怪氣的……”

  “昕敖真是太過分了!”賀蘭岳幫著她罵。

  “對呀,虧我還……”

  “過、青。青!”烈隨澤緊攢眉頭,“你竟然偷偷跑去見他?跟澤哥哥回去!”

  喔哦!過青青愣了愣,發(fā)覺自己太過氣憤,說漏了嘴。

  “烈四少請留步!辟R蘭岳上前說道,“在下與二弟欲往烈府拜訪昕敖,不知方便……”

  “不方便!”烈隨澤沒等人家說完就很失禮地打斷,拉了過青青就要走,卻忽然改變了主意!昂冒桑]理由不讓你們見年公子,請跟在下走吧!”

 。溃愧

  “你們在拖時間。”

  “不是這樣,只是青青……”

  “兒女私情,多說無益。把年獸這樣軟禁著也不是辦法,現(xiàn)下他還肯乖乖被關,說不準哪天便兇性大發(fā)四處吃人,受害的是鏢局里一般奴仆。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為民除害才是最重要的,若年獸真喜歡青青便利用青青吧!她年紀還小,不明事理,難道我們作長輩的就要隨著她鑄成大錯嗎?”

  “但他若喜歡青青就代表他還有人性,為了青青是否該……”

  “大哥,你就是心腸太好了!敝心耆藝@了口氣,“年獸最是狡詐,萬一他只是裝個樣子呢?最后受傷害的仍是青青呀!縱虎歸山有禍無福呀!”

  烈火不語。今早看見青青的舉動,他本以為青青看開了而暗自竊喜,卻讓夫人一句話給打亂了心情,從天庭掉到地獄。

  “老爺,你看不出來嗎?青青是與年公子嘔氣呀!”烈母看得透徹,“青青這些天八成有與年公子偷偷見面!

  烈母說這話不無感嘆,她也希望青青是真的看開了,但那模樣分明是與情人嘔了氣、使性子,叫她不禁重新考慮起青青與年公子的事。

  其實這些日子她想了挺多,撇開族譜上先入為主的偏見不說,年公子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青年,瀟灑俊逸、風度翩翩,一點也看不出不是人;而且若年獸真若族人所顧忌的這樣厲害,區(qū)區(qū)幾個功夫平庸的弟子哪可能軟禁得了他的人?

  與其說是被他們制伏了,不如說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束手就縛,至于原因……或許還有可議之處,但其中一定有個是為了青青而留下,這也是她對年昕敖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其實這幾代以來,誰真見過了族譜上所描述的年獸呢?族人的使命感早松懈下來,卻還保留著那份與眾不同的優(yōu)越感,這才是小叔們對年公子欲除之而后快的原因吧?以貶低、討伐異族為手段,彰顯自己高人一等的優(yōu)越。

  唉!

  “這……”

  “老二說得沒錯,真為青青好就該要早點處理掉那頭年獸,免得夜長夢多!

  “五叔公……”

  “大哥,你若再不下手,就讓我那些兒子動手吧!”

  “……好吧!”烈火終于下了決定,“就今天晚上動手!”

  ^~^

  “昕敖!

  年昕敖靠在臥榻上,膝上放了本世說新語,卻是兩個時辰來只翻過兩頁,根本連看過些什么都沒放到腦子里,雙眉緊蹙地神游天外去,直到聽到有人喚他,卻不是他所熟悉的“阿敖”。

  他想念小食人鬼嬌脆的嗓音喚著他“阿敖”,臉上帶著些垂涎……

  自昨晚不歡而散之后,他特別想念她咬他的感覺,現(xiàn)在卻只能撫著頸邊的傷痕思念她——這就叫作后悔嗎?冷靜過后想想,這架吵得真是冤枉。

  唉!他很少嘆氣,也從沒做過讓自己后悔的事,但他如今卻真正后悔昨天的沖動。

  “你們怎么來的?”

  “走來的!辟R蘭岳說著,順著守衛(wèi)清出的通路走進門!伴T外這些紅布是弟妹的杰作?怎么,提醒你她想當披紅嫁衣的新娘子了嗎?”

  安遲世高跟著走進來,皺眉看著守衛(wèi)又將山高般的紅布堆了起來。

  “弟妹生氣的方式很特別。”他開口。

  年昕敖苦笑了下,將世說新語拿開,走下榻來。

  “你們今天來不是要挖苦我的吧?”他走到桌前坐下,心中卻很感謝他們把那些刺眼的紅布收起來,雖然他不看就沒事,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白!小弟沒有什么好招待的,就清茶一杯吧!”

  茶是唯一沒下迷藥的食物,但不管有沒有摻迷藥,似乎都對青青沒影響。

  看到年昕敖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樣,賀蘭岳頗感稀奇的直盯著看,他倒是第一次見到年昕敖這種表情哪!看來與過青青吵架的事實令他很后悔——呵呵,相識以來,他從未曾見昕敖作過后悔的事,他總說有時間后悔,不如想辦法補救。而今卻……嗯,果真一山還有一山高……不,應該說惡馬自有惡人騎……也不對,是一物克一物。

  雖然對蘭妹很抱歉,但一個鍋一個蓋,弟妹就是昕敖的那個蓋呀!

  “有了消息嗎?”年昕敖喝著茶看著他們,“派個手下過來即可,何必兩位親自出馬?”

  “想見你一面!此次別后,不知多久才能相見!”賀蘭岳感慨地說。

  “何時要走?”安遲世高雖仍一貫的面無表情,眼神卻射出了深切的情感。

  “看聽紹的情況。那小子還好吧?”

  “很好……就探子所見是非常好!辟R蘭岳笑道,“你要去見他嗎?”

  “再說吧!”年昕敖又倒了一杯茶,“他好就好……”

  說是下山尋他,卻也沒說一定得把他帶回去,只要知道他的消息就好,他相信四圣門不會誆他。

  安遲世高遲疑了下,終究還是開口,“昕敖,你何不留下?四圣門圣首的位置永遠為你留下!

  “這問題七年前不就說過了嗎?”年昕敖望了說話的安遲世高一眼,氣定神閑地說道,“四圣門只有門主,哪來圣首?一門無二主,教底下人該聽從何人命令?”

  “你是四圣門的主,兄弟們當然都聽你的!”

  “唉!”年昕敖不禁搖搖頭,“饒了小弟吧!我胸無大志……”

  “昕敖此言差矣!”賀蘭岳插嘴道,“胸無大志就將四圣門發(fā)展成如今這等規(guī)模,存心要我和二弟無顏見人嗎?”

  年昕敖失笑,“我七年前就離開四圣門,四圣門有如今成就全是兩位的功勞,與小弟何干?”

  “我和二弟只是蕭規(guī)曹隨罷了!”

  “呃……我們定要如此客套嗎?”

  “是昕敖先過度謙虛了。”賀蘭岳呵呵笑道。

  年昕敖微揚眉,“老岳這是在怪我了?”

  “我怎敢對圣主不敬?”賀蘭岳裝模作樣地打恭作揖一番,三人相視大笑。

  一笑甫畢,年昕敖玩笑中帶著三分認真說道:“這事老岳你就不必提了,要不以后我都不敢去找你們了!

  賀蘭岳與安遲世高哪會聽不出語中含義?只得無奈地點點頭。

  “偶爾來玩吧!別像七年前一樣一別便是無消無息,連個音訊都沒捎過來!

  “我會的!蹦觋堪近c點頭只要他們別想把個枷鎖往他身上套,他很樂意常去拜訪老朋友;噢,對了。

  “蘭妹的事……”

  安遲世高遲忙說:“我會開導她!

  “那就好!

  “別說你是為了躲蘭妹才七年沒見面!辟R蘭岳半開玩笑地說。

  “也算吧!”年昕敖無奈地笑道,“本以為時間能讓她死心,卻反而耽誤了她七年的青春。”

  “別在意!卑策t世高拍拍他肩,“無緣!

  “是!”賀蘭岳說道,“我們也該告辭了。昕敖,你何時要離開?還是留下與我們過年?不管你決定什么,還是快點離開烈火鏢局吧!不知為了什么事,烈家族人這兩天陸續(xù)集結到鏢局來,好似會對你不利……奇了,頂多是你毀了人家閨女清白——”

  “是我的清白被毀好不?”

  賀蘭岳不理他,繼續(xù)往下說:“有必要勞師動眾來個三堂會審嗎?”

  “有蹊蹺!卑策t世高附和。

  年昕敖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卻沒打算說出口。

  “怪了,難道依昕敖你的好人品,烈總鏢頭還看不上眼?”賀蘭岳打量著他,口中說著奇怪!半y道烈總鏢頭喜歡安遲那樣的武夫?”

  “外表太斯文!卑策t世高也皺著眉打量他,“該練練。”

  他相信昕敖脫去斯文儒袍,換上塞外勁裝也是一表人才、威風凜凜。

  “相信我,不論我生得多雄壯威武,烈總鏢頭也不會把青青嫁給我。”年昕敖失笑道。

  “為什么?”賀蘭岳很好奇,“看不出來烈總鏢頭是個賺貧愛富之徒!

  “沒人能拒絕四圣門圣首。”安遲世高的意思是要靠山找四圣門,這個頭銜夠許多人趨之若騖_

  “不是不是,”年昕敖擺手搖頭,“就是我的身世太‘顯赫’啦!”

  兩人一致拿懷疑的眼光瞄他,臉上寫滿:別蓋我啦!

  “反正你們先回去吧!”年昕敖下逐客令,“我沒打算留在中原過年,很快就會回塞外去了!

  賀蘭岳摸摸鼻子,和安遲世高一同起身,“那我們走啦!”

  “多保重!卑策t說。

  “你們也是!蹦觋堪叫Φ,“不送了。”

  “對了!辟R蘭岳走到門前忽然轉身,“跟弟妹道個歉吧!她看來很氣憤你莫名其妙發(fā)她脾氣……是為了這些天烈府頻頻舉辦相親宴的緣故……吧!呵呵,沒想到向來隨性的昕敖也會亂吃飛醋……好好,我走了!

  年昕敖瞪了房門一眼,重新坐回榻上,拎回了那本世說新語。

  他……亂吃飛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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