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點點,醇酒芳香,名列一方霸主的巽家上下,正彌漫著歌舞歡樂的氣氛。
五名男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離巽家約二十里的半山腰上,靜靜凝視著巽家宅院的燈火。
他們穿著有黑、青、紫、白、朱五色。除了當中惟一一個戴著鐵面具的人之外,每個人看起來都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堪稱一時之俊。
不知佇立了多久,面如冠玉的青衣男子率先打破沉默--
“你考慮清楚了嗎?”
“要報仇多得是其他辦法,你偏偏選擇了一個最麻煩的!卑滓履凶用碱^微皺,他是五人當中最不贊成之人。
“我的心意已決,兩位兄長莫再相勸!”黑衣男子雙拳緊握,臉上的鐵面具在月光的反射之下透著一股森冷。
當年所受的屈辱痛苦,他非一一討回不可。
“既是如此,那你還在等什么?”朱衣少年是他們五人之中最小,卻是最能洞悉人心之人。
他一眼就看穿黑衣男子偽裝在鐵面具下的掙扎。
而一旁始終保持氣定神閑、旁觀姿態的紫衣男子,也在此時從袖口掏出一支“天龍旗”交給黑衣男子。
“該怎么做,你自己決定!”
黑衣男子定定的看著手中的旗子一會,不假思索地揚手疾射。
只見旗子從他的手中飛出,迅如急電在夜空中穿梭,眨眼間滅掉山下宴會的大半燭火。
宴會的主人巽尚騫大為震驚,不只是因為旗子驚人的威力,更是因為旗子上的標志天龍背后所隱藏的可怕勢力。
他才剛從一些江湖朋友的口中聽說,武林最近出現了一股新的勢力--五神堡,他們以天龍旗為標志,在短短的兩、三年之間,威震大江南北。凡遇天龍旗者必選其令,否則便是與他們為敵,后果難以預料。
他本以為自己好歹是一方霸主,五神堡應是不敢輕易越雷池一步,誰料今日竟然直接犯到他的頭上。這口氣若是不出,日后教他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念頭方轉,他立刻號令所有的屬下跟著,打算到門外一探究竟。
沒想到人剛備齊,空中就翩然降下五名男子。
“來者何人?”他表面不動聲色,內心暗暗驚訝他們的武功之高,竟能在他毫無知覺的情況下接近巽宅大院。
白衣男子嘴角逸出一聲冷笑,“見了天龍旗,還不知道我們是何人?看來你這個一方霸主也不過是井底之蛙!
“你說什么?”巽家長子巽勝天被激怒,沖向前欲找白衣男子算賬,卻被父親從身后拉住。
“冷靜一點,勝天!”巽尚騫低聲一喝。
現在不是跟對方做意氣之爭的時候,況且在場還有很多賓客,要是打贏了還好,如若不然,恐怕有損巽家威名。
“巽尚騫!”黑衣男子眼迸出寒光,沉聲問道,“你可還記得我?”
“你是……”巽尚騫看不見他的面容,但覺得他的聲音有些熟悉。
“你忘了我嗎?”黑衣男子發出冷冷的笑聲。
他將臉上的鐵面具拿下,露出猙獰的面孔。
在場的人見到,莫不驚恐萬分。
他的臉上爬滿蛇鱗,在月光之下泛著恐怖的冷光,宛如一個蛇人。
“你是……”巽尚騫瞇起雙眼,憶起他的真實身份,“尉仲凱?你還沒死?”
“托你的福,我才能有今天這個局面!”
尉仲凱的話又褒又貶,內含無比恨意。
十年前,尉仲凱慘遭家破人亡,十來歲的他身中劇毒,拼死來到巽家求援。
雖然當時他跟巽家的長女巽妍玉早有婚約,可是巽尚騫見尉家落敗至此,非但不加以伸出援手,反而命人亂棒將他逐出,使他體內原本用內力壓抑住的劇毒因此發作,面容產生異變。
巽尚騫原以為他活不了,沒想到他竟然還在人世,真可謂人算不如天算。
“你來此有何目的?”
尉仲凱嘿嘿干笑幾聲,“今日前來是為求親之故。”
“求親?”
所有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巽尚騫的身上。
在場的每個人都知道,巽家之女個個皆是貌美如花的標致美人,其中尤以長女巽妍玉最為動人。
不管是哪一個,配上眼前這人不像人、鬼不像是鬼的尉仲凱,他們都覺得是白白糟蹋了。知道巽尚騫要如何應付?
“你可還記得這塊玉?”尉仲凱掏出懷中的玉佩,那是巽尚騫當年與尉家結親時所下的信物。
巽尚騫臉色大變。
他怎么會不記得,那是他當年配合妍玉的名字,特別請人磨制的,用的還是上好的闐玉。
“看來你并沒有忘記!”看到他變臉的樣子,尉仲凱不禁嘴角上揚,感覺一股快意涌上。
“很好!那就毋需多費唇舌,我就直截了當的說,七日之后,我將前來迎娶巽妍玉,希望到時候你不會讓我失望!”話語剛落,他揚手一揮,只見衣袂飄搖之際暗藏一股勁力,將他面前的石桌震碎。
在場眾人每個都看得目瞪口呆,連吞個口水都很困難。
任何人一看便知,尉仲凱此舉意在示威!
“我們走吧!”尉仲凱并沒有等巽尚騫的回答,自信滿滿的和其他兄弟一起離開。
一直到夜色吞沒他們五人的身影,巽勝天才氣呼呼地嚷著,“這算哪門的求親?這根本就是逼婚!爹,你不可以把妍玉嫁給那種怪物!”
巽尚騫什么話也沒話,整個人顯得十分呆滯。
他又何嘗愿意將自己最寶貝的女兒嫁給那種怪物?
可是,他又能有什么好辦法呢?
* 。 。
很快的,四天的時間過去了,可是巽家還是想不出任何辦法。
“爹,我不管啦!我才不要嫁給那個怪物!”巽妍玉自從得知這項消息,每天就一直纏著她爹想辦法,威脅著要上吊自殺。
巽尚騫被煩得一個頭兩個大,而一向心高氣傲的巽勝天也賭氣地說--
“大不了我們跟他同歸于盡!”
“胡說什么?”巽尚騫厲聲斥責,他怎么可能為了一個女兒,讓大好的基業毀于一旦。
就在眾人愁云慘霧之際,有個人提出了建議。
“反正尉仲凱從來沒有見過小姐,我們不如隨便找個人代嫁!
大家一聽,眼睛都亮起來。
“不行!”巽尚騫擺擺手,面色凝重地說,“要是被尉仲凱發現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老爺,妾身有一提議,不知可否。”巽夫人張彩仙說話了,她是妍玉的親生母親。
“說來聽聽!”
“我們可以讓月芽兒代替妍玉出嫁,就算日后尉仲凱發現,月芽好歹也是我們巽家的女兒,料他應該不會太為難我們才是。”張彩仙溫婉的談吐中,包藏了為時已久的禍心。
原來巽尚騫生性風流,一連娶了七個老婆,共生了三子七女。
表面上她裝得寬宏大量,背地里卻不時擔心自己的地位不保,經常處心積慮的想把那些小妾和她們生的孩子趕出去。如今,正是上天賜給她的最佳良機,可以把其中一個小的攆走,又可以保住自己的女兒,何樂而不為?
“爹!此計甚好,我們就依娘所說的進行吧!”巽勝天舉雙手贊成。
“這……好吧!”巽尚騫有些遲疑,但經過考慮之后,還是答應了。
而巽月芽的母親梁心茹在偷聽到消息后,立刻慌張的四處找尋女兒的下落,好不容易才在書齋找到正在看書的月芽。
“芽兒,你又在偷看你爹的醫書!”
“娘?”月芽拍拍胸口,輕吁一口氣,她還以為是別人呢!
“你嚇死我了!”要是被爹知道她偷看醫書,一定又免不了一番責罰。
“你這孩子,總是讓人這么操心!”梁心茹叨念著將她帶離書齋,匆匆回房收拾一些細軟。
“娘,這是做什么?”月芽滿頭霧水的被她拉著走。
梁心茹沒有回答,只是神色慌張的拖著她快步走向后門。
“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為何你如此慌張?”她從見過娘如此緊張。
“你別問,快走便是!”梁心茹不由分說的將她推出門外。
“娘--”她拉住她的衣袖不放,就算她再笨也知道事不尋常,她不能留娘一個人獨自面對。
“要走咱們一塊走!
“傻孩子,你別管我,趕快走吧!”梁心茹眼泛眼光。
就算她出身低微,她也不能任由寶貝女兒的幸福被人犧牲糟蹋。
“我不!”她執拗不肯走。
后面隱約現出火光,雜旮的人聲也隨之接近。
梁心茹益發緊張的發抖,頻頻催促,“走!快走!你再不走就枉費娘的一番苦心了!
“娘--”她遲疑著。
“難道你要娘給你跪下?”才說著,梁心茹已經作勢要跪。
“娘!你別這樣,我走就是了!”月芽終于屈服,卻已經來不及了。
“你們誰也別想走!”斥喝的聲音響如驚雷。
“老……爺……”梁心茹的身子抖顫個不停,連站都十分吃力。
“你好大的膽子!”巽尚騫眼冒火星,聲如天雷。
“爹--”月芽見母親顫如風中之燭,心有萬般不忍,意欲求情。
“住嘴!”巽尚騫仿佛看穿她的心事,早先一步截下她后面的話語!皝砣耍瑢⑺孟。”
一聲令下,巽家兩名守衛迅速分兩邊抓住她的雙臂,令她動彈不得。
她一時愣住了,梁心茹則跪下來苦苦哀求,“老爺,我求求你別這樣!”
“娘!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芽掙扎著,為這一切莫名其妙的狀況。
平時最耀武揚威的巽勝天走了出來,幸災樂禍地說,“你還不知道嗎?爹已經決定將你下嫁給那個怪物!”
“什么?”她完全呆住了。
跟那個怪物有婚約的人不是巽妍玉嗎?
“不, 我不要!”她聲嘶力竭的叫喊,掙扎得更厲害。
憑什么、憑什么要她成為代罪羔羊?他們憑什么?
“由不得你!”巽尚騫無情地喝吒,臉上那兩道眉也緊緊糾纏,神情比平常更顯威嚴!叭绻悴还怨月犜,小心家法伺候。”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就算你把我打死,我還是不要!”她打定了主意,寧死也不要讓他得逞。
“哦?”巽尚騫將眉一挑,露出狡猾的神情,“就算是你娘被打死也無所謂?”
聞言,月芽不由得噤聲,瞪大雙眼望向淚流滿面的梁心茹。
不,她不能讓娘受這種罪!
“我知道了。”她認命地低著頭,虛軟著身子任由兩名守衛架著。
計謀得逞的巽尚騫滿意地笑著,“好!來人。⑺龓Щ厝兰涌垂,在尉仲凱來迎親之前,不準她踏出房門一步。”
就這樣,月芽被軟禁起來,心中縱有再多的不甘與憤怒,她也不敢輕持虎須,因為她必須為娘往后的日子著想?墒请S著迎親的日子逐漸逼近,她對自己的未來只有更加的絕望。也因此,在短短不到三天,原本就清瘦的她變得更形消瘦。
身為人母的梁心茹看在眼里,除了心痛還是心痛,身份卑微的她有什么辦法可以拯救自己的女兒呢?
不忍見女兒嫁給怪物的她,終于在迎親的前一晚痛下決定……
是夜,當女婢如往常送茶水到梁心茹的房間,一個怵目驚心的畫面令女婢失聲尖叫。那刺耳銳利的叫聲迥蕩巽家前前后后,驚動了所有的人。
月芽在房間內聽到了凄厲的叫聲,不由得心頭感到一陣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發生了。
這時,門外人聲沸騰,隱約聽到有人在交談的聲音。
“發生什么事?是誰叫得這么大聲?”
“不知道,不過聲音好像是從七姨太的房間傳出來的。”
“聽說好像是有人懸梁自盡!
“真的?假的?”
聽到這,月芽再也忍不住的沖出門,守衛一時措手不及,沒能攔下她,只好一路尾隨跟著。
當月芽推開重重人群來到梁心茹的房門口,一看到房內的情形,立刻發瘋似的哭喊著,“娘……”
早她一步趕到的巽尚騫看到她的出現,眉頭整個都皺起來了。
她怎么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出現?
上吊自殺的梁心茹尸體很快的被人弄下來平放在地上。月芽心神俱裂的沖向前,抱住母親失聲痛哭。
巽尚騫見狀,立刻冷然斥道,“你們在干什么?怎么讓她跑出來了?還不快把小姐帶回去!”
“是!”兩名守衛連忙走到月芽的身邊,將她硬生生的帶開。
她不依,拼命的反抗,嘴里哭喊著,“放開我!我要陪我娘!”
巽尚騫走向前,狠狠的給她一巴掌,在她細白的臉蛋上留下火辣辣的掌印。
“胡說!你可別忘了,明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
月芽不敢置信的望著他,眼前這個人真的是她的親生爹爹嗎?在這種時候,他怎能說出這么絕情的話?
“巽尚騫,你還是不是人?”
啪!又是一個火辣的掌。
“目無尊長!”巽尚騫發怒的樣子令人不寒而栗,“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在你說出那么泯滅人性的話的時候,我就已經不認你這個爹了!”月芽的眼神充滿著悲恨。
平時不管他對她們母親怎么不好,她都可以看在娘親的面子上不計較。
可是,現在娘死了,她無論如何是再也忍不去了。
“好,很好!彼旖且莩隼湫Γа狼旋X地說,“就算你不認我這個爹,明天你還得嫁給尉仲凱那個怪物。”
“你--”她氣得說不出話。
巽尚騫冷哼一聲,命道,“把她帶下去!”
月芽就這樣身不由已的被拖離這個房間,連替她娘送終戴孝的機會都被硬生生的剝奪了。
。 。 。
迎親的日子到了,沒有伶牙俐齒的媒人;沒有喜氣洋洋的鼓樂,甚至連一頂轎子也沒有,尉仲凱只身一人騎著馬,帶著幾名隨從前往巽家迎親。
月芽被迫穿上鮮紅的新娘裝,頭戴鳳冠、罩著紅頭巾任人牽扶出大廳。
不知情的人看到了,還以為她是嬌弱無骨的千金大小姐,殊不知她是敗在巽尚騫的老謀深算。
原來巽尚騫早就料到她不可能乖乖就范,事先就命人強權她喝下“三日軟骨散”,教她渾身虛軟,無力逃跑。同時又點了她的啞穴,預防她胡言亂語。
這下可好,她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這時,剛進到大廳的尉仲凱,一眼就瞧見他未來妻子嬌弱的模樣,嫌惡之情立刻充塞于胸。
他向來最討厭弱不禁風的千金小姐。為此,他不禁猶豫了。
他犯得著為了報仇而娶一個討厭鬼當妻子嗎?他大可以當場跟巽尚騫退婚,讓他顏面無光,面子盡掃落地。
但他又擔心,這會不會是巽尚騫的詭計,目的在使他自動放棄婚約。
“賢婿,你來了!辟闵序q擺出虛偽的笑臉。
“有一點我要聲明在先,雖然我娶了你的女兒,但這是你欠我的。所以我不是你的女婿,你也不是我的老丈人!”尉仲凱自始至終都沒以正眼瞧他,語氣冷漠不帶一絲情緒。
“有必要這么絕情嗎?”他陪笑道。
“廢話少說!你們都準備好了吧?”
“當然、當然!你瞧,新娘不就在這?”巽尚騫刻意擺低姿態,跟他求好。
尉仲凱冷哼一聲,徑自將新娘子抱起來,不發一語的回到門外的馬上,一路快馬馳騁,很快的回到了五神堡。
“我們到了!”他將新娘子抱下馬。
月芽因為三日軟骨散的關系,加上一路顛簸毫無休息,此時早已頭昏眼花,渾身虛軟得站都站不住。要不是尉仲凱眼明手快扶住她,她早已癱軟在地上爬不起來。
“唷唷唷……這就是我們今天的新娘子嗎?怎么弱不禁風,連站都站不好!痹陂T口迎接他們到來白衣男子揶揄道。
他就是西白虎裴頎,是當初最不贊成尉仲凱娶她的人。
被調侃的尉仲凱臉色一陣白、一陣青,雖然臉上戴著鐵面具看不到表情,但是從他粗魯的動作和語氣就可以知道他非常的不高興。
“站好!”
月芽偷偷瞪他一眼,要不是她現在全身處軟無力,她肯定剝下他的面具,狠狠刮他一巴掌。她會變成在這個樣子,娘之所以會死,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
偏偏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必須要倚靠他才能勉強站立。
她好恨!好恨!
沒有人注意到她憤恨不平的眼神,除了那個最不喜歡說話的紫衣男子,中麒麟洛紫偉。
“她真的是巽妍玉?”
“我相信巽尚騫沒那個膽子騙我!”尉仲凱信心滿滿的說。
笨蛋!被騙了還不知道,竟然還這么洋洋得意。
月芽很想嘲笑他幾句,偏偏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不過,巽尚騫素有老狐貍之稱,難保這次他不會耍什么花樣!鼻嘁履凶樱簿褪菛|青衣柴擎,素來謹慎小心。
“不管怎樣,我帶回來的可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尉仲凱并不在乎她是不是真的巽妍玉,因為他只是需要一個人替尉家傳宗接代。
不過這個巽妍玉最好是真的,那么他可以考慮放棄對巽家的報復,否則的話,他一定會加倍奉還。
朱衣少年,南朱雀雁少云,似乎不太茍同他的話,“她是活生生的,不過看起來好像隨時會死的樣子。”
“我不會讓她輕易死去!”尉仲凱信心滿滿的保證。
是嗎?月芽可不這么認為,雖然她現在連尋死的力氣都沒有,不過她可以保證,一旦三日軟骨散的藥效過去,她一定會死給他看。
然而,這時的她并不知道,這正是狡猾的巽尚騫的,他早就算準她倔強的個性一定會逼使她走上絕路。
尉仲凱一步一步扶著她往前走,速度異常的緩慢。
“照你們這種走法,天都要黑了。”裴頎看不下去,直接建議他,“我看你還是直接把她抱到向玄武園吧!”
尉仲凱蹙眉,看著月芽蒼白的臉色 ,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昏過去,不得不接受這項建議,直接把她抱向玄武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