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哪!她招誰惹誰了?!向她挖掘霍赦霆消息的是他,不準以后在他面前提這個名字的也是他?!這個脾氣怪異的船長,不是瘋了,要不就是跟霍家有仇!
唉,為什么她的運氣這么差,陸地上如此,連跳到海面上也沒變。她?軆旱降滓镜绞裁磿r候?
一想到這里,寇兒再也打不起精神。她頹喪地離開船長的艙房,爬上艙梯踏上甲板。當第一道晨光有如傾銀瀉金灑落在她身上,她禁不住地舒爽的深吸口氣。
粗野的海風,掃攏著剛換上的干衣,也吹鼓起船帆,一切是如此喧擾、躍動。
白浪飛奔,水花四濺,更讓寇兒提醒自己已離開京城的事實。船駛往的方向,將是她的未來,她的希望!
“人假使一遇到挫折,就打退堂鼓,豈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你說是不?”
正在寇兒心防最為脆弱的時候,猛然身后傳出一句沙啞聲,嚇得她連忙轉身。一落人眼底的是一雙明亮如炬的眼睛。它四周布滿的皺紋,更增添一股真摯和慈祥。
“什么?”寇兒聽得一頭霧水。
“孑然一身的你。不會再孤獨寂寞了!”巖叔胸有成竹的低聲說道。
“我不懂?”寇兒狐疑地瞪大雙眼,僵硬地扯開嘴角問著老人。但后者僅若有所思地把玩著他花白的胡子,一雙眼睛卻好似已看穿了她的靈魂,她的憂郁。
“他終于等到你了,有一天你會懂的,孩子。”不等寇兒開口,巖叔揚著笑聲,一臉老僧入定的離開。
“老前輩——老前輩——”
“他叫巖叔?至少船長是這么稱呼他的!”
寇兒一轉身。瞧見阿布一臉笑意地站在她背后。他是這船上唯一歡迎她的人。
“他和船長是什么關系?”她好奇地問道。
他終于等到你了!是誰?誰等到她了?寇兒聽得一頭霧水,陷入了五里迷霧中。
阿布苦笑搖道:“我們只知道船長一出海,必有他跟著。而且聽說還精通天文地理、能預知未來也!”他神秘兮兮地降低音量。
“這么有本事?”
“是啊!先前的這場暴風雨,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但他卻說他等了好久。還說什么它還送來一個不平凡的女人!
“女人?”寇兒遽然一驚,全身的寒毛全數豎起。不自覺中音量拉拔得尖銳極了。
“是啊。但我想這次巖叔可料錯了。哪有女人嘛?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喂,你的臉色怎么這么蒼白?”阿布話到一半,瞥見一臉驚愕、失措的寇兒時,不免擔心地問道。
“我……沒事!”寇兒如骨鯁在喉地耳語著,“他還有沒有說什么?”她開始緊張了!現在回想起巖叔看自己時,那怪異、了于他心的神色都足以解釋一切了。
“他還說那女人會是船長生命中的日月、命運中的星辰——哎呀,我也聽不懂,總而言之,他說船長這次別想逃得過、避得開!”
阿布話一停住,寇兒的呼吸也跟著打住。屏住氣息的幾乎忘了怎么呼吸,忘了天與海之間,還有她的存在。
難道——岸叔口中的“他”,所指的就是船長?
不——不得的!她跟那少了根笑筋的人,壓根兒是八竿子……不,是八百竿子也打不著的人,怎會跟她的未來有任何關聯呢?況且,她還沒“自虐”到這種程度,讓自己成為那船長的女人?唷,想到這里,真是頓覺毛骨悚然、暗五天日!
不能再想了,壓根兒是無稽之談嘛!
啊!逃亡的后遺癥還真是要命!算了,再過些時日,她就可以跳脫這一切了!雖然她不曉得以后如何胡口過日,但她寧愿餓死,也不愿屈服在酒樓妓院里,終其一生。
“阿寇,你發什么愣?”阿布推推她的手肘。
“沒……沒事!對了,阿布,你知道這艘船開往何處嗎?”這時的寇兒,心中已開始盤算下一步的計劃了。
“嗯……這趟航行至少要二、三十來天的。其實你問我正確的目的地,我也不甚清楚。以往我們船一開到杭州港口,船長便叫我們這些水手們自行駕船返回,所以根本不知道這藥材是運抵哪里?”他無奈地聳肩說道。
這么神秘?寇兒噘嘴狐疑地想著。
“杭州?杭州!”對了!寇兒一陣低嚷之后。臉上頓時閃現著各種歡愉之色。
真是天助我也!此時的她真想高聲直呼呀!因為她方才憶起孩童時。曾跟隨雙親到三沙港口,探望一位遠房親戚!不過,事隔多年,想再覓得聯系,還真是大海撈針。不過,有針可撈,總比沒針撈要來得幸運多了!
三番兩次落水?連鐵人都會生銹,更何況是她桑寇兒。這會兒,全船的人,都能聽見她的咳嗽聲。
夜已深,即使不認識她的人?也不免替她感到難受。雖然咳嗽聲吵得全船的入睡不著覺,但卻沒人開口抱怨什么。
但是,一個個翻身輾轉難眠的嘆息聲,聽得寇兒不由得心生愧疚。算了,還是別“造福”他們吧!基本上。
她是個“念書”的人。所以儲藏室最終還是她落身之處。
寇兒拎起棉被,微顫著走過走廊,正欲推門進入時,船長室的門開了——
“儲藏室通風不好,到我房里來!”還是命令的語氣!他話一停,逕自轉身消失在門口,壓根兒也沒想過寇兒是否會拒絕,好像非?隙ㄋ龝邮芩靡馑频摹
不過,老實說,他那間寬闊整齊的艙房,和那臟亂的儲藏室相較之下,他的邀請的確非常地吸引人。
“你受涼了,我替你熬了藥,趁熱喝了吧!”
寇兒才一踏入門檻,便聽見船長一陣命令。她再把視線挪到桌面上。瞧見上頭擺了一碗黑糊糊的藥湯,逼得她直皺起那漂亮絕色的臉龐。但即使如此,一抹感動仍悄悄爬上心頭。
“三更半夜熬這些藥,是不是內疚的睡不著?”她仍是一副不領情的倔樣。
“愧疚?我對你有什么好愧疚的?”他嗤笑地側身說道,甚至連正眼也不瞧寇兒一眼。
“喂!畢竟是你害我被丟下海的,怎么說你也絕對要負全部的責任!”寇兒以手叉腰,忿忿不平指控著當她跺腳之時,才恍然警覺到自已是男兒身,怎能這么嬌氣橫生呢?但幸好,幸好那位船長剛好背對著她——唉,奇怪了,打從她一進門,他就沒轉過身,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喂,只要你開口向我道歉,我倒是能不計前嫌——”
“把衣服脫掉!”鏗鏘有力的五個子,直竄進她的耳膜,令她驟然一驚。
“什——么?”寇兒瞠目結舌地盯著那高大的背影。
不,一定是我聽錯了!哪有男人命令男人脫掉衣服的。一定是她發燒,燒壞了耳朵,產生錯覺了!
“我說——把衣服脫掉!”
“他——他終于轉過身了?軆航蛔〉钩榭跉狻
“你——你想干什么?”寇兒粗嘎的扯喉喊道,那緊張音調就像人捏住她的喉嚨似的。而那纖細的身子則直往后退,雙眼不可思議地盯著霍赦霆手中的長針。
“替你針灸治療風寒。但真正讓我有興趣的,就是把你那吵雜的大嘴給縫起來!”霍赦霆頗為不耐地蹙起濃眉,半調侃半嚴肅地威協道。
寇兒瞄到盯上一盒針灸長針。原來他方才背對著她是忙這檔事。
“既然是針灸,為……為什么還要脫衣服?”她不知不覺中已退到好遠,深怕她一不留心就被他剝下衣服。
“你不把衣服脫下,我怎么探測得到穴道?”他話一說完,便步步地靠近她。但這時的寇兒,早已抵到了墻,沒有后路可退。而眼前那英俊過人的臉龐,更是冷硬堅毅到毫無商量的余地。
“喝藥湯……不是一樣有效!”她佯裝非常樂意配合的樣子。這時桌上那碗黑糊糊、難聞極了的藥汁,此刻對她來講,簡直宛如蜜汁糖水般可口。
“內外夾攻更好!”
“不,受寒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你無關!”
“怎么又與我無關了?方才你還滔滔不絕說是我——”
“呃,剛才是我不懂事!一個人能及時認錯,那真是可喜可賀。你說是不?”寇兒硬擠出笑容賠不是。
“一個大男人,怎么那么怕痛?”他不悅地搖頭。
“我不是怕痛,我是怕脫——”她及時打住,趕忙編了個謊:“我怕脫了之后,會被你嘲笑我的體格,畢竟我那么瘦。 彼脑捯齺砹嘶羯怫男β。低沉的笑聲聽得寇兒差點忘了己身的處境。
“我以為怎么地,原來是這個原因。來吧。我是不會取笑你的!”他只差上四、五步,就能抓到她了!寇兒心慌意亂,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跑向門口。但非常不幸地,她才跨出一步,便被他扣住她的手腕。
“我不要針灸!”她死命地攀住桌緣,硬是不讓霍赦霆給拉走。她現在跟桌子的關系,可真是“生死與共”啊!
“再不治療?你的聲音會愈來愈像女人,嗲聲嗲氣地。你不難過,我都替你悲哀!痹挼酱穗H,霍赦霆轉移陣地”,從手腕移到她腰處,想從桌面上將她連根拔起。
“不脫就是不脫!就算病死了,也不甘你屁事——喂,放開我!”寇兒的嘶聲愈叫愈凄厲。尤其當她驚覺自己正騰空被箍住腰部架起時,她的手已沒力攀住任何東西了。
寇兒就這么輕易地被離地架起。但她可不這么輕易放棄任何掙扎逃脫的機會。她就像一條被釣上鉤的魚,死命掙扎卻無濟于事,反而更被魚鉤給鉤得更牢。
而霍赦霆就是那銳利的魚鉤,箍得她又緊又牢,F在?軆汉突羯怫,他們兩人就這么如漆如膠地糾纏在一起?軆菏寝彰氐挚梗麉s是費力地“壓制鎮暴”。
“你仗著人高馬大,欺負我這瘦小的人!天哪,哪有人這么欺負人的!”她已快被逼出眼淚來。但此時此景壓根不容許她有絲毫的怯弱。
因她不要命的掙扎,霍赦霆也不自覺地加重了臂膀的力氣。下意識卻深怕會將那比女人還纖細的腰給勒斷。
“不趕緊治好你的風寒,還等你傳染給全船上的人嗎?”霍赦霆也被惹怒了,斥怒聲可比那雷聲嚇人。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他是真心關心她,原來是怕她把風寒傳染給其他的水手們,真是可惡!
一思及此,背抵霍赦霆胸膛的?軆海梢稽c也毫不考慮地側臉,狠狠地往他堅硬的肩膀咬去。
突來一擊,霍赦霆也僅僅只是松了下臂力。但雖僅一眨眼工夫,對寇兒來說也已綽綽有余。她趁勢拳打腳踢,掙個縫隙雙腳落了地。在短短八秒之內,她才驀然一驚,發覺到腳這么一著地,他原本扣住自己腰部的手臂,頓時被逼得移到她的胸部——
“你真是不可理喻——”霍赦霆的話頓時停住。因為他手臂觸及環繞的,竟是一處柔軟地帶。
時間仿佛就此打住,所有抵抗掙扎的動作全部乍停。有的也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聲和海浪拍擊船身的聲音。
這是怎么回事?他是個“經驗老道”的男人。當然知道手掌臂膀之下,是一對成熟、豐盈、渾然天成的胸脯。但這說不通呀,除非——
寇兒屏住氣息,不敢呼吸。深怕上下起伏的胸膛,只會更加深他倆的親密度。
汗直流而下,兩人隔衣沾濕的肌膚。逐漸地緊貼。熱氣也不斷地刺痛著所有的神經。
寇兒不敢有所動作,因為任何一絲寸移更惹得兩人緊張的情緒。此時氣氛就猶如風雨俗來之前的寧靜,那樣地可怕、駭人。
沒人開口,兩人就這么杵在原地;ジ袑Ψ降男奶贝俚厍脫糇约旱氖直酆捅臣埂
天哪!這種要命的懲罰要持續到何時?!寇兒此時真是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喔!
就在她受不了這種折磨,欲開口尖叫之際;羯怫杖环砰_了他的臂膀,仿佛在那一剎那。被熱騰騰的水燙個正著似的。而那剛毅粗獷的臉龐?乍時由錯愕變得嚴厲。鐵青的神色、緊抿的雙唇,在在告訴寇兒,警告她在這時候別惹怒他。
“呃,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得到自由的寇兒,支吾地想為這一切作出解釋。但在這短時間,她根本找不著事情的頭緒。除了秘密太快被拆穿的震撼外,影響她最深,最令她手足無措的,就是眼前這位既神秘又危險的人了。他那深邃的雙眼里,盛滿了鄙夷和不屑。
原來這一切不甘她事的,她也用不著去在乎他此時是用何種態度對待她,但——該死的,她竟然在意,甚至痛心地感受到那種向她直沖而來的,各種銳利的眼神和指責。
霍赦霆并沒立刻開口說話,但那進射出犀利的目光,就足以令寇兒不由自主地起一陣寒顫。
“就這樣?你定我罪時,也要聽我解釋呀!難道非得要用那種殺人的眼光看我嗎?”她受不了地大叫。
寇兒的話,起不了多少作用。如果說有的話,也僅是讓他的眉毛挑高了半寸,看樣子,似乎很懶得開口似的。但就在這時,他開口了。但他的話聽進寇兒耳里,倒是十分后悔,不敢置信她就是方才逼他開口說話的蠢蛋。
“聽你的解釋?讓你勞心勞力去編各種謊言?我想還不至于蠢到這種地步。”霍赦霆低聲斥責。在寇兒聞言不滿,想作出反駁之舉時,他又阻斷她發言的機會,甚而不徉不徐地指著她說道:“先前我還懷疑你怎么有辦法做到,在短短時間內,就引起全船人的公憤、讓我拿你沒輒?現在——哈!你竟然是個女人,所有問題都找到答案了!”
不用問?寇兒輕易地從他所有的神情、語調,了解到他鄙視女人,并非傳統社會觀念使然,而是——是一種真正的輕蔑。
“你瞧不起所有的女人,也不要把所有的怒氣全出在我頭上,簡直是莫須有的罪名嘛!”她也被他惹火了。原來想平心靜氣和他談談,但看這情勢,和他溝通簡直比登天還難。
“喔!看樣子你還挺無辜的嘛!罪該萬死的是我,是不?是我笨到沒看出你是女人,全船的男人就這么輕易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好冷的一抹笑容,突兀地停駐在他臉上,看起來十分令人不安,但卻又看似理所當然。
“太夸張了吧!如果不是我還清醒,我還以為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了!”
寇兒不敢置信地蹬大雙跟,聳肩攤開雙手,不斷為自己辯駁。這一頭的她不可思議于他的霸道,一點可也毫不知曉此時的她有多美,尤其在她忿怒之時,雪白如脂的雙頰,嫣然飛上兩朵紅霞,半舊紗緞圓領松垮地輕露出些許細膩的肌膚?微亂的發髻掉落下幾絲秀發,增添了一抹難以抗拒的嫵媚。而那美得啼以令萬物失色的容顏,更無須再冗辭形容了。
面對眼前如此可人、絕世脫俗美人兒的霍赦霆,除了排拒,還是排拒!但雖如此,?軆旱拇_帶給他不小的沖擊。只有他最清楚自己內心的掙扎點在哪里。莫名奇妙的紛飛思緒輕挑起他所有的情感,令他頓感不自在、陌生。他失去了主控權,但一切來得太快。而最讓他氣惱的是。她壓根兒什么也沒做。就足以對他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
“總而言之,你鄙視的不是我的作為,而是我的性別,是不?”在霍赦霆一陣沉默之際,寇兒哪肯就那樣罷休。
“這船是我的。我有權力講任何話,更用不著你來指責糾正我的想法,F在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疾言厲色的警告著。
“你以為我喜歡跳到你這艘破船?你以為我喜歡遇見你,好被你這樣冷嘲熱諷的?我做了什么?不過是女扮男裝罷了,犯得著你對我這樣大吼小叫的?是,沒錯,我隱藏了自己的身分,但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你的名字還不是見不得人,一副神秘兮兮的。全船大概除了巖叔外,沒人知道你的名字一一如果你自個兒還承認的是個人的話!”她天不怕地不怕,大膽地加重最后一句話。不甘示弱的氣勢拉拔得高漲,肆無忌憚地嚷聲道。
“你可一點也不知得寸進尺的下場,是不?”霍赦霆瞇起眼睛,低沉的嗓音,竟遠比寇兒扯喉大叫的氣焰,還來得嚇人,令人未冷先寒。
頓感威脅襲身的寇兒,說什么也不愿屈服于他出言恐嚇的威勢下,她努力偽裝的勇氣卻像漲大的氣球,隨時都有被戳破的可能。
“好歹我也是水手之一。憑什么要我做二等船員?憑什么還得看你的臉色過活!”。
“喔!那你能做什么?還不是想省下船費,女扮男裝偷偷跑上船來,白吃白喝的!”他斜眼緊睨著她。一臉嘲諷的笑容早已將她定了罪名,不容許她反駁。
“不是的。我是因為——算了!說給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聽,只會顯得自己是多么愚蠢!”她嗤之以鼻地和他正面對沖。“總而言之,所有船員可以做的,我?軆阂步^對可以做理到。我不會占你便宜的。只要杭州一到,我也就不欠你什么了!”
?軆海羯怫谒淮捴,迅速阻截到她的名字,并且一點也毫不自覺地在心里咀嚼這三個字。
“好,說得到就得做得到。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會對你嚴苛。還有,為你的安全設想,最好別泄漏出自個兒的性別,我可不希望全船的人受了你的誘惑,弄得烏煙瘴氣的!”
“什么?你言下之意暗喻我會……會……”寇兒氣得吐不出話來。
“用不著在意我怎么說你,時間會證明一切,是不?況且像你這樣只身一人離家,怎會不懂如何善用女人的天賦呢?”他挑高右眉,嘴角斜咧的神情,可惡到了極點。單單一、兩句話?就將她抹得烏漆抹黑的。
這——這已不是暗喻,而是清清楚楚地貶視寇兒。認為她不是什么正經女子,更不是黃花閨女。天哪!這真令她投訴無門哪!
“是啊!我不僅懂,而且還樂在其中,發揮得淋漓盡致的。如果我真有你說的那么厲害,有本事弄得全船烏煙瘴氣的,那不試試看未免太可惜了!”寇兒也學他挑起她的柳眉,小巧的朱唇微微上揚。這次,她可真的無法無天卯上他了。
“你敢!”這次他的眉挑得更高了。
“為何不敢?不過,假使你的態度改善,對我客氣一點的話,說不定我會考慮、考慮。一路相安無事到杭州!”她這會兒還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哼,給你一點顏色,你就開起染房來了!”霍赦霆慢條斯理地說道。雖說他臉上盡是一副意興闌珊之意,喜形于色,但事實上,?軆阂岩鹚蟮呐d趣。他可以預知的是,這趟旅程絕對不可能風平浪靜,相安無事。說來竟覺好笑,他竟開始喜歡有她的陪伴了。
“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他悠哉地問道。
“我的提議啊!我倆和平相處?!”寇兒作勢打躬作揖的,一副好言相勁、正義磅礴、曉以大義的模樣。
“好!不過要是你吃不了苦,我可還保留了讓你向我低聲求饒的機會——”
“不會有這一天的!”寇兒咬著牙,沖出這句話。這時,她只能祈禱自己能挨下所有的苦。
“很好,來吧,快將這湯藥給喝了吧!我可不希望你拿著涼當借口,逃避你的承諾!”他端起那碗藥湯。遞到寇兒面前。
當難聞藥味撲鼻之時,寇兒忍不住大叫:“它已經冷掉了,叫我哪還咽得下!”
“你不是說什么‘苦’都能吃嗎?怎么?自掌嘴巴啊!”他仍是一副不肯罷休的樣子。
“喂,你是不是應該重新再熬,好人做到底——喂,你——”她根本沒時間再羅嗦,因為霍赦霆已一跨步,粗魯的捏住她的下顎,不作商量的端起藥汁,猛往她口中灌。
唉!想奢望兩人和平相處——難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