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日先生,林先生他人真好,對夫人真體貼……啊,到了、到了,到林先生的家了。」手機彼端的老鳥保全,一邊看著前面停下的紅色轎車,一邊熱心為主子做現場實況報導。
「嗯,他們坐在車里聊天的樣子,啊等等,林先生下車了,咦,夫人也跟著下車?喔,林先生是想請夫人到他家里坐坐啦,他又牽夫人的手……」
看到林克漢的手又被漫舞推開,老鳥保全搖搖頭。
這執行長夫人也真是的,人家林先生也是一片好心好意想扶她,她竟然這么不給面子。
「給我地址!」一道狂燃妒火,瞬間染紅曜日森寒的眼。
「呃?啊,是!」
記下保全念出的地址,愛新覺羅.曜日緊抿薄唇,疾速將跑車駛上馬路。
「在我到之前,絕不準他們再靠近彼此一步!」
「曜日先生?」接到怪異的命令,手機那端的老鳥保全傻住。不知道他們怎么「進去」人家的家里,然后「不準他們再靠近彼此一步」?
「曜、曜日先生,這件事好像有點困難度喔!估哮B小心道。
「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那你們保全公司就等著關門吧!」
話聲一落,愛新覺羅.曜日憤力擲出手機!
她是他的!就算她不喜歡他、不愛他,她也還是他愛新覺羅.曜日的!
*
才走進林家大門,風漫舞與林克漢,就被身后跟進屋的兩名大漢嚇到。
他們以為兩人是歹徒想搶劫,但他們不是,因為他們自稱是愛新覺羅集團外聘的保全單位組員,據為首者表示,他們兩人是奉命來保護她的。
然,驚嚇、震愕過去,一道不被曜日所尊重的新生怒焰,在漫舞腦海里四處狂燃。他竟然派人暗中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我叫你們放開他,沒聽見嗎。俊箍粗驗榈共杞o她,就被菜鳥保全一手壓制住,而緊貼著墻壁站的林克漢,風漫舞氣聲怒道。
「夫人,真的對不起,在曜日先生還沒到之前,我們真的不能放人!挂慌缘睦哮B,苦著一張愛國臉。
「我已經說過,他是伊莎朵拉的總監,又不是什么黑道分子,你們這樣對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俊
「夫人,真的對不起,我們也只是聽命行事,如果妳有任何問題,等一會,妳可以直接向曜日先生申訴!共锁B一臉的聰明相。
「漫舞,算了,曜日先生應該很快就來了!贡淮鬂h制住而動彈不得的林克漢,早已放棄掙扎。
「但是……」
門鈴聲響起。
「曜日先生!估哮B探頭一看,急忙走出客廳,為他開門。
挾帶一身的怒焰與憤怨,愛新覺羅.曜日越過他,容顏森寒,踏進屋子。
看到大步跨進客廳的丈夫,漫舞心口莫名一顫。
他表情陰狠,眸光怨恨,就好像一頭因長久被禁錮在欄柙里的野獸,突然闖出柙欄,而欲對加害于他的敵人,進行殘忍的反撲報復一樣。
藏不住對她的怨與怒,曜日別過頭,憤視被保全制住的林克漢。
畏懼他太過威冷狠冽的目光,林克漢狼狽躲開他的逼視。
「你不知道她是我愛新覺羅.曜日的妻子?」大步跨前,他一把揪住林克漢的衣領,眼底有著嗜血的光芒。
「我……」被他狂佞氣勢震住,林克漢嚇得說不出一句話。
「還是,你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他尾音飆揚。
「曜日,你在做什么。靠旆砰_他!」她明白他正生氣,但,她也氣。
她快步上前,隔開兩人。
「還有,你說!你為什么要派人跟蹤我、監視我?」
「這不是跟蹤,也不是監視!顾伩此。
「那是什么?」
「是保護!」才因保護二字而感動的漫舞,為他繼而出口的話而怔住。
「但是,就算我派人跟蹤妳、監視妳,那又怎樣!?只要妳謹守為妻之道,行得正、坐得端,妳怕什么?又在意什么?」他語調微冷。
「你!?」不想鉆牛角尖,也不想誤會他的好意,漫舞冷靜道,「我只是不高興你這樣做……你快放開他,還有,你叫他們馬上跟他道歉。」
「放?妳要我放開他,還要我叫他們向他道歉?」他冷笑。
「當然,他又沒有得罪你,你怎么可以這樣對他?」
「沒有得罪我?他敢打妳的主意、敢動我的女人,就是得罪我,就是在找死!」愛新覺羅.曜日頭一轉,恨眼憤瞪林克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不好的預感,教她心緒微亂,「總之,你快放了他就是了,萬一弄傷他,真的很不好!
「怎么,妳心疼。?」他妒火憤燃。
「你在說什么啊。俊顾笛劭此,「曜日,你是不是誤會什么了?」
「誤會?我有誤會什么嗎?剛剛妳不是一直跟他在一起?」
「什么意思?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嗎?」她傻住。
「妳是我的妻子,妳已經結婚了,怎么還可以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漫舞不敢置信,瞠大雙眼,瞪著他看。
「你、你該不是想告訴我,結婚后,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圈吧?」
「妳要交朋友,我不反對,但,就他不成!」他憤指情敵。
「為什么?我為什么要聽你的。俊乖肱c他好好談的漫舞,被他的話氣得失去冷靜。
「我高興跟誰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現在的他,就像婚前的他一樣,狂妄、霸道、莫名其妙又不講道理!
「我管不著?是嗎?好,那今天我就管給妳看!」
怒轉頭,他一把推開林克漢,即對兩名保全下達命令──
「給我打!」
「誰敢動手?」不想他做出日后會后悔的事,風漫舞急身沖向林克漢,張開雙手,擋在他的前面。
「我敢!」他絕不容許他人違抗他的命令!
「你、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法律啊!?」漫舞驚眼望他。
「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法律!」他態度狂傲。
「曜日,你冷靜點,好不好?」她氣聲怒喊。
「冷靜,我就讓妳看看,我今天到底有多冷靜!」他怒視兩名保全,「你們兩個還在看什么!?給我打!」
「不準、不準打,聽見沒有!」見他又下令打人,漫舞激動怒叫。
一個喊打、一個又喊不準打,被為難的兩名保全,苦著一張臉,雙手一下高舉,一下又放下、被迫做著「打人」的健身操。
「如、如果你真這么喜歡打人,那你就叫他們打我好了、你打我好了!」風漫舞緊咬紅唇,挺身向他。她不信他真這么不可理喻!
「妳竟敢違抗我的命令,還當著我的面,保護其他男人!?」眼見漫舞一再不顧自己的危險,一心想保護林克漢,愛新覺羅.曜日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搥打了數拳,既痛又難堪。
他希望現在處于弱勢的人是他自己,希望能教她挺身而出護衛的對象也是他自己,而不是此刻她身后那個什么都不是的男人!
被重傷了一向尊傲、且高高在上的男人心,他賁張的怒火往上狂飆。
疾出手,他拖過她,左手強將她緊緊箝制在胸前,不讓她再挺身護衛林克漢,右手則緊摀住她的嘴,不讓她再為林克漢求情。
「給我打!狠狠的打、用力的打……」
掙不開他的箝制,攔不住保全的拳頭,漫舞痛咬曜日的掌心,尖聲叫──
「放開我、你放開我!」
「還想保護他?妳以為我現在還會放過他嗎?」抬起被她咬傷的手,他冰眼凝她,舔舐被她咬傷的掌心。
「我不準你動他!」漫舞氣極憤聲吼。
「不準?我就偏要!」轉看林克漢布滿懼意的臉容,他勾揚冷唇。
「你?」噙著淚,她抿咬紅唇。
她不懂他為什么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為什么變得這么陰狠、蠻橫,今天早上以前的他,明明就不是這樣的!
「走開、你不要碰我!」使盡全身力道,漫舞眼泛淚光,用力推開他。
「妳!?馬上跟我回去!」
他冷顏一繃,動手將她拖出屋子,離開三人視線。
看風漫舞被塞進跑車里,看賓士叫囂駛離,兩名保全同時吐出一口氣,而林克漢則直接癱在地上。
「喂,林先生,拜托你下次離曜日夫人遠一點啦,千萬不要再沒事給我們找麻煩,不然真的很危險耶!」老鳥抱怨地踢他一腳。
「就是說嘛!」菜鳥很生氣,也出腳狠踢他幾下,「剛才要不是夫人一直替你擋著,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我們兩個打著玩!」
「哎,兩位大哥,你們別再踢了……」一直被踢著玩的林克漢哎聲叫。
「靠!我不當大哥已經很久了!」老鳥瞠眼,再踹。
「對嘛!我跟老大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也很久沒去綠島住了,你別想害我們喔!乖偌右荒_。
「臭小子,你在亂說個什么勁!」老鳥一聽,揮拳揍菜鳥。
「老大,會痛耶!」挨了揍,菜鳥痛得吱吱叫。
「誰讓你胡說八道的。课覀兡挠凶∵^什么綠島!」
「啊,對厚,呵呵呵……」菜鳥摸頭傻笑,「我記錯了,我們只是住過土城而已,呵。」
聽著兩人的對話,林克漢哭笑不得。他知道這兩個道上兄弟,正努力想走上正途,不會太為難他。
但,他為漫舞的處境感到憂心。
看著早已空無人影的門外,想著愛新覺羅.曜日方才眼中的妒憤,林克漢猶豫著是不是該自動上門去討打。
。
看到漫舞與曜日一前一后進家門,風父露出溫慈笑容。
「曜日,漫舞,你們今天怎么一起回來?曜日,是你去接漫舞的嗎?」
「爸,對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上樓休息一會,晚點就下來陪你!谷套鈶嵪肟薜臎_動,漫舞勉強一笑,快速轉身奔上樓。
「不舒服?漫舞,妳……」看她快步奔上樓,風父緊張看向曜日,「怎么了?,她的臉色怎么……」
話才說一半,風父就住了口,因為他發現曜日的臉色也很差。
「怎么了?你跟漫舞吵架了?」
「吵架?」跌坐沙發上,曜日頹然一笑。如果只是吵架就好了。
在他旁邊坐下,風父輕拍他的肩膀。
「吵就吵了,別緊張,那丫頭的性子,我可是最清楚的,有我在你旁邊幫著,沒事的,呵呵呵……」風父樂觀笑著。
「爸,謝謝你。」見風父與自己站同一邊,愛新覺羅.曜日感激一笑。
「你就別跟我客氣了,我知道你把漫舞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我要是不幫你一點,萬一,你心情不好,故意把風氏搞砸了,那我可虧大了,呵!
「這──」曜日尷尬一笑。他不是沒想過要毀掉風氏,好藉以報復漫舞對他的背叛,相反的,在回來途中,他想了不下百種拆毀風氏根基的辦法,但他永遠也無法實踐。
因為若毀了風氏,就等同于毀了風父一生的心血與希望,也毀了風父對他的信任與期待。
但最教他無法下達執行命令的主要原因是……他不要漫舞因為他傷了風父的心,或毀了風氏的事而恨他一輩子。
只是,要他就這樣認了,他也不愿意,要他就這么原諒她,他也辦不到。
「爸,我知道你早看出她跟林克漢之間有問題,但是你知道她……」
「她跟林克漢之間有問題?林克漢?伊莎朵拉的總監?」看曜日點頭,風父表情甚為不解,「漫舞跟他什么問題?」
「就是……」認為風父還不知道漫舞已經懷了其他男人孩子的事,曜日猛地吞回未出口的話語。
「沒,沒什么大問題,下次再談吧!」不想讓自己與漫舞的事,影響到風父的健康,曜日猛地站起身,「爸,對不起,我出去一下!」
抬手招來一旁的看護照顧風父,曜日疾速沖出家門。
他需要時間冷靜下自己因她而狂亂的心,也需要時間好好想想到底該怎么做,才能平撫他滿腹的怨氣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