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辦公桌前,手里拿著黑雨蝶的基本資料,臉色鐵青的弦佐轍,斜瞪著立于他左后方一臉惶恐的阿K。
「阿K,你的辦事效率會不會太差了些?我要她的基本資料,你查了一個星期才給我這些?」
黑眸閃著怒火,看到基本資料上寫著跆拳道黑帶兩段的字樣,弦佐轍頓時慶幸那晚他沒把她攔下來和她理論,否則恐怕會理不清、剪還亂……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他彷佛覺得胯下還隱隱作痛。
到今天他還是不懂,她明明看起來那么柔順,為什么出手會這么狠?而且當時他真的不是故意去碰她的,她就不能等他向她誠心誠意道個歉,把事化解嗎?
下腹不自覺地縮緊,她那一踢真是要命,痛得他整晚都睡不著,最糟的是他還不敢去就醫──
「總裁,我……我一直找不到她的人,所以……」阿K一臉無奈。
他哪知道三號女友阿ya,幫他找來的這個人間極品是跆拳道高手!?
偏偏慶功宴那晚他和阿ya吵了一架,她怎么都不愿告訴他黑雨蝶住在哪里,后來還是等她氣消了些,他連哄帶騙,才套出黑雨蝶的住處,所以就這么轉眼過了一個星期。
阿K沮喪的垂頭。上一回的慶功宴他找的人給車總裁惹了麻煩,這一回找的人又踢傷了他家總裁,看來,他這個娛樂組組長的頭銜,馬上會被他家總裁給剔除。
是說,怪的是,他看總裁身上沒有外傷啊──
糟!難不成是被踢到得內傷?
「總裁,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
雖然有可能被開除,但再怎么說總裁都是提拔他的恩公,而且是他找來的人踢傷總裁,他阿K是該負起這責任。
「死不了的,至少我還有力氣開除你!」瞪了阿K一眼,弦佐轍再把黑雨蝶的資料看一遍。
她雖然不是早上彈鋼琴,晚上跳鋼管,但她那跆拳道黑帶兩段的身手,比跳鋼管的猛多了──
「總裁,不要……求求你!拱哀求著,正想下跪求情時,突然想到一件事。
「不對呀,總裁,你不也是跆拳道黑帶嗎?你怎么可能被黑雨蝶打傷?而且她那么小一只,你還比她大只多了!」
聞言,弦佐轍面色更加凝重。他總不能誠實的告訴阿K,是因為他一個沒注意,才被黑雨蝶踢中「要害」。
再怎么說阿K是他的下屬,讓下屬看笑話,他這個上司面子要擺哪里?
「總裁,你真的被打了?」
「再多問一句,我就把你瘦胸腔打凹一個大洞!」
「是,總裁,我不會再問了。」阿K領命閉嘴。
「還不出去,等著我開除你呀!」怒吼著,他的心情從一個星期前莫名其妙被踢后,就沒好過。
「是,總裁!癸w快的奔離,兩秒鐘后,阿K已消失。
站到鏡面玻璃前,弦佐轍摸摸自己的下巴,自戀地對著鏡面中的自己挑挑眉。
須臾,濃眉微蹙。他這么帥的一張臉,那里顯示出「下流」的樣子?多少女人拚命的想纏上他,有的甚至還露骨的向他明說要和他共譜一夜情呢!
對女人,他總得防她們會突然撲到他身上,對他狂吻一番,可偏偏他好不容易主動想親近一個女人,那女人卻反咬他一口?
難道是她分不清楚,他是想親她,不是想咬她──
還是女人就是這么難懂,他愈防她們,她們就愈想親近他;反之,他愈想親近,她們就愈想逃?
是這樣嗎?
摸摸下巴,俊臉上浮著一層疑惑。
仔細回想,他主動想接近的女人,除了讀幼稚園時的小亮亮外,之后好像就沒有他特別想去接近的,他的幾任女友,似乎都是她們主動來接近他的……
這么說來,黑雨蝶似乎是第一個讓他踢到鐵板的女人。
沮喪嗎?倒是稱不上,不過,沒反咬她一口,似乎有種對自己過意不去的感覺。
俊臉上浮現一抹邪笑,鏡面中,剛毅唇線揚起的高度,剛好介于天神與惡魔之間的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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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種手工棉被蓋起來溫暖些,妳阿姨幫我們買了三件棉被,再加上運費……
對了,雨蝶,先幫我算一算,這一件八斤重的手工棉被一千七百元,三件加起來和運費總共多少錢,咦,運費到底是多少,看看簽收單子上有沒有寫?」
黑雨蝶的母親沈燕,一邊攤開方才貨運司機送來的手工棉被,一邊說著。
「上回買藥草的錢,好像也還沒給妳阿姨……唉唷,我的記性怎么這么差!雨蝶……妳有沒有聽到我說的?」
「嗄?」
黑雨蝶盤腿坐在地板上,nini在她懷中磨蹭著,她無心和nini玩耍,兩眼無神,一直瞪著前方一盆屬于仙人掌科的令箭荷花,所以母親說什么,她都沒聽見。
「我要妳把棉被的錢算一算,妳算了沒?」
「媽,現在還大熱天,妳那么早買棉被做什么?」起身,黑雨蝶走到母親身邊。
「趁天氣還很熱,先買來曬一曬,等冬天寒流來就可以蓋。而且我又不是每天都有空,說不定一忙,我又忘了買棉被!
黑雨蝶輕笑,「媽,我們家的棉被會不會太多了點?」
她母親怕冷,幾乎每年冬天都會買棉被,一年一年的累積,壁櫥里塞滿的全都是舊棉被。
「百貨公司買的棉被,蓋一年就薄了,手工棉被就不一樣,妳阿姨說,這蓋起來很溫暖的!
黑雨蝶無奈地一笑,「我看妳干脆在爸的建筑材料行旁邊,開一家二手棉被店,否則家里棉被快沒地方放了!
她父親有一家店面,專賣建筑材料,母親乎常都在店里幫忙,偶爾她也會去店里,因為那里有很多漂亮的磁磚,一大片的磁磚墻面比人還高,一頁一頁翻著,像一本磁磚書,也有像拉門一樣,一扇一扇地排列,好玩又好看。
「多的棉被,可以捐給孤兒院。」沈燕說的理直氣壯。
「媽,妳不會是為了做善事,才每年都買棉被的吧?」黑雨蝶開玩笑,順便為母親愛買棉被的習慣,找了個適當借口。
「妳呀!」笑瞪女兒一眼,沈燕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肝业氖謾C在響,幫我接一下。」
「好!购谟甑闷鹉赣H的手機一看!甘前执騺淼。」她旋即接聽,道:「爸,媽現在正在忙……她在整理棉被,喔,好,我會告訴她的。」
關上手機,黑雨蝶和母親說道:「媽,爸說店里現在很忙,要妳先過去幫忙一下!
「這樣啊!拱衙薇徽鄣!负冒,那我先過去,晚餐妳自己出去吃!
黑雨蝶點頭,「我知道。媽,會不會很忙,要不要我也過去幫忙?」
「不用,妳在家就好!股蜓嗄闷鹗嶙樱崃耸犷^發!肝易吡,妳記得去吃飯,還有門窗要關緊。」
「我會的,媽,再見!
母親出門后,黑雨蝶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這一個星期,每天她都會夢見弦佐轍,他那張俊俏的臉總會在夢中對著她笑,笑得讓她羞紅了臉──
翻過身,想到夢中他對著她笑的情景,登時,她又莫名其妙地臉紅了起來。
她應該討厭他的,畢竟那晚她是去討伐他蹂躪女性同胞的罪行,可是……
這一個星期來,她想了又想,那晚,他碰到她胸部,似乎不是故意的,而是她自己突然站起身來,他才會……
視線往自己的胸上移去,她緊張地兩手護胸。他的兩只手曾經輕碰過這里,每每想起,她都覺得好尷尬。
她在想,那晚她會不會太早教訓他,畢竟他也沒有真的對她怎么樣,況且當時他似乎是伸手要拉她起來──
她會不會顯得太蠻橫不講理?
又翻了個身,她暗罵自己是豬頭。
難不成要等到他真的對她采取「蹂躪」的動作,她才反擊。磕菚r候會不會太慢了?
黑雨蝶在床上翻來翻去,弄得nini不斷地跟著移動位子,牠抗議地喵了一聲跳離,手機鈴聲繼而響起──
「喂,哪位?阿發?哪個阿發?你打錯了吧?」
「等等,妳是黑雨蝶吧?」
「你到底是誰?」坐起身,黑雨蝶一臉狐疑。
「我是吳佩雅的男朋友,我們見過面的。」電話那端,阿發客氣有禮的說著。
「喔,對,我知道你是誰了。」
「那個……可不可以請妳幫忙一件事?」沒等黑雨蝶回答,阿發急著道,「佩雅她現在人在醫院,我又有事要到南部去一趟,我想妳可不可以幫忙去照顧她一下?」
「她怎么了?」
「她……妳先出來,我載妳去醫院的途中再告訴妳。」
聽他的聲音非常焦急,黑雨蝶不疑有他!负,你等我五分鐘,我馬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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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佐轍覺得自己一定是閑得發慌,要不,為何在月亮大圓的夜晚不去和美女約會,偏偏跑到黑雨蝶的住家樓下等她。
依照阿K查來的地址,他其實還沒下車確定她住哪一戶,就看見她下樓來,上了一個男人的車──
依他的直覺判斷,她和那個男人不熟,因為他們一見面還客氣的點頭,而且男生開車,她卻坐后座。
他吃飽沒事去揣測他們的關系,這已超乎他對一般女人的「關心」,此刻,他的關心更變本加厲。
他這輛向來只載美女,不當跟蹤工具的跑車,竟一路從市區跟著她,來到偏僻的山上──
以他體內某種壞男人的心態來判斷,她九成九是上了賊車。
他把跑車停在離那輛黑色轎車三輛車身遠的地方,想到她可能有危險,濃眉緊蹙,開門,急著想上前去救她……
左腿甫伸出車外,一頓足,忽地想到她可是跆拳道黑帶高手,她一個下壓動作,說不定就把那匹不安好心的狼給踢得哀叫連連,哪需要他跳出來幫忙?
把腿伸回車內,兩手環胸,靜坐車內,視線鎖定前方的車子,他等著看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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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那家醫院需要走這種偏僻的路?」
當車子一直往山上繞,黑雨蝶才驚覺不對勁。
方才他說的那家醫院她沒去過,但知道是有點遠的地方,可是,不可能在山上呀!
把車停在路邊一棵大樹下,阿發回過頭說:「別裝了,我載妳到這里來,妳會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你是在騙我?」黑雨蝶警覺地打開車門。
阿發從駕駛座回頭,抓住她的手。
「黑雨蝶,妳還裝清純啊,吳佩雅都告訴我了,她說妳去飯店陪那三個總裁過夜……嘿嘿,想不到妳也是個騷貨,平常裝的清純模樣原來是在騙人的!
「你放開我!」自己的名聲被污辱,黑雨蝶憤怒的反駁:「我是幫吳佩雅的忙,她爺爺住院需要錢,我才會去的。」
聞言,阿發大笑著說:「妳找的借口也太爛了!吳佩雅的爺爺早就死了,難不成是她爺爺托夢給妳,要妳幫他籌醫藥費?」
黑雨蝶震懾住。「不可能!吳佩雅她是這么說的……」
「去就去了,干嘛找一堆借口!拱l露出邪氣的笑,「如果妳不想讓人家知道妳和三個男人去飯店開房間的事,那今晚,妳就……嘿嘿,好好伺候我吧!」
阿發一臉淫笑。先前他是打算載她到這人煙稀少的地方,再對她來硬的,不過,這會兒聽出她似乎很在意那晚去飯店的事被人知道,剛好他就拿這個來逼她就范。
見他一臉淫邪,她毫不猶豫伸出另一只手打了他一巴掌,他痛得松開手,她趁機逃下車──
「媽的!」見她跑了,阿發顧不得臉頰那明顯的巴掌印還發燙著,趕緊跑下車追上她。
黑雨蝶旋身一踢,卻讓他給躲開,她想往前跑,在她身后的阿發,突然抓住她的雙臂,她下意識地想給他一個過肩摔,他卻先一步拿了一條手帕摀住她的鼻。
吸進一陣嗆鼻的味道,黑雨蝶渾身無力,連站定的力氣都沒有──
「哼,再跑!再踢!」
搞定了美人,阿發得意的笑著,把倒在他懷中的可人兒抱起,快速的回到車旁,把她丟進后車座,打算好好品嘗美人──
正當他脫掉褲子,打算施展餓狼撲羊的招式之際,沒有脫掉的上衣領子,卻被「樹枝」勾到──
低咒了一聲,他回頭一看,赫然發現有個高大的男人站在他身后,一只手還揪著他的領子。
原來不是樹枝礙著他的好事,是身后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的來「青仔叢」!
「喂!」才站起身,褲子就滑落,阿發趕緊拉起褲子。
瞄到他光溜的下體,弦佐轍嗤聲笑著:「老兄,你這種小尺寸也敢在外頭亮出來?喔,我了解,就是因為你的太小,怕人家看到,才會選擇這無人的山上,再順便把女伴迷昏,免得她醒著看到,會笑掉大牙。你這招還真是高明,真是令人佩服!
弦佐轍一手擱在車頂,一手插在口袋,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方才他在自己車內遠望,看到黑雨蝶跑出車外,幾個動作都沒有把這男人制伏,著實令他失望。
沒有看到她狠K這男人的畫面,失望之余,他慶幸自己不是她的教練,否則他一定氣到吐血。
最糟的是,她還被迷昏,他不想出面都不行。
但,主要的還是,他對她的關心比H5病毒變種成H5N1病毒還厲害,前一刻他才以「跟蹤」方式關心她,這一刻,他對她的關心已變種為「不許任何男人碰她一根寒毛」。
「你……」阿發急著把褲子穿好,拉煉一拉,卻卡到重要部位,痛得他站在原地直跳。
「很痛吧?」弦佐轍露出一副痛在己身的表情,向他「致敬」!高@種痛我能了解。」
阿發痛得拚命吸氣、吐氣,卡住的拉煉,往上、往下,怎么拉都痛。
「別勉強,慢慢來。你的女伴我幫你載回去,免得她睡在這荒郊野外會著涼。」
「你,你……走開!
「我正要走!瓜易艮H彎身抱起黑雨蝶之前,順手把他的車鑰匙拔出來!改悻F在元氣大傷,千萬別開車,我會把車鑰匙交給你的女伴,明天記得跟她要去!
「你……」
「不用太感謝我,我走了。」
扛起被迷昏的黑雨蝶,弦佐轍大步走向自己的跑車,把她輕放在駕駛座旁的位子,載著她下山去。
空蕩蕩的山路,獨存阿發痛喊的哀叫,和一些斷斷績續的低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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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弱的光線從窗口透射進房內,床上的黑雨蝶懶懶的翻身,習慣性地想抱常常會偷溜上床的nini,豈知雙手撲了空,她喃喃自語道:「nini,妳今天真乖……沒偷溜到姊姊的床上──」
又翻了個身,她的身體呈大字的躺在床上,右腳往床沿邊構,這是她下床的第一步驟,也是預防自己不小心又睡著,只要一腳落在床下,她一翻身就會摔到地板上,自然就會醒來。
但,為什么她的腳構了老半天,還是構不著床邊?
她的床什么時候變得跟大海一樣無邊?那她是不是該回頭是岸,把腳伸回再好好睡一覺?
懶懶一笑,她可不希望被教授叮得滿頭包──
是說,今天到底星期幾?為什么她覺得腦內一片空白?還有為什么一大早,肚子就餓得咕嚕叫?
緩緩地張開眼,習慣性地搜尋nini的身影,視線觸及右邊的陶瓷臺燈,再往回看看像大海一樣大的床──
她的床,什么時候變成了幾乎可以睡五、六個人的通鋪?而且連臺燈也變了?
莫非……
因為nini是一只蘇格蘭折耳長毛貓中的神貓女王,因為跟她相處久了,知道她想要一間很大的房間,很漂亮的臺燈,所以……在牠要離開之前,就變了這些給她當禮物……
坐起身,她愈看愈不對勁,房內一大堆看起來很「硬」的擺飾,絕對不是她的style,nini和她相處也有兩年多,不可能不知道她喜歡的風格是什么,牠至少也弄點浪漫的維多利亞宮廷風嘛──
雙手搓搓臉,一大早的,她在編什么童話故事!?
視線再往左邊移動一些些,這房間,不只床大,連沙發都是加長型的……
等等!沙發上有顆頭,那也是一種很硬的擺飾?
黑雨蝶驚嚇的倒抽了一口氣,瞪大了眼,努力想看清楚那顆頭是一種擺飾,還是一顆活生生的頭……
在她注視下,片刻后,聽到砰的一聲,「很硬的擺飾」一翻身,摔到床下,蓋在他身上的毛毯瞬間抽離,露出更硬的……赤裸裸的……健碩胸膛?
她看清楚了,他不是「很硬的擺飾」,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男人……活生生的光著上半身的男人……
依他睡到還會翻身掉下沙發的程度看來,昨晚他就睡在那兒了。
這么說……
她和一個光著上半身的男人,昨天晚上共睡在這間房間。
「啊──」后知后覺的叫聲,在床上爆發開來。
黑雨蝶驚恐無比的瞪大了眼。
難不成,她偶爾不小心外加不怎么愿意的作了一個小小春夢,就讓nini神貓認定她「很哈」男人,所以牠就順便變了個男人給她?
是說,沙發旁那個光著上半身的男人,怎么這么的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