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點進步都沒有?”
面對崔振希突如其來的怒火,徐韻潔有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她愣愣的看著他,像只受到驚嚇的小白兔。
“我是兇神惡煞嗎?你離我那么遠,是怕我把傳染病傳染給你是不是?你這樣是不行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可怕的?你說看看啊?”
原來是自己刻意保持的距離讓他火大,但她的狀況他是早就知道的啊,這會兒到底又吃錯了什么藥?
“我原本就是這樣,你干么突然生氣?好沒道理!毙祉崫崯o辜的望著他。
“總要有些進步啊,你這個樣子怎么融入人群?世界上有一半的人口是男人,你不能老是把他們當成壞蛋!
“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那你還自告奮勇要照顧我?真是可笑!如果你繼續這樣不長進,好啊,我也不想復健了,我們一起放給他爛好了!
為了讓她解開心底的結,崔振希想破了頭才想出這一招。
然而這是險招,他這一罵,有可能就把她給罵跑了。
不過,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們兩個就只能永遠保持著距離,那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打從一開始,他就有著想把她綁在身邊的念頭,如今更是用盡了心思。
“你不可以這么想,有很多人等著你站起來,我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說!”
“我只是個平凡不起眼的人,我對男人過敏對誰都沒有影響,頂多我不和男人接觸就可以了!
“不交男朋友?”
“恩!秉c頭,她確實不曾想過。
“也不結婚?”
“恩!备鼪]想過。
“真會被你氣死!”他怒不可遏的瞪著她,還拍打著輪椅,看起來還真像是快要被氣炸了。
“你不要那么生氣嘛!這又沒什么大不了的,我結不結婚、交不交男朋友,這些和你都沒有關系!你何必為了和你不相干的事氣得火冒三丈?”她仍舊一頭霧水,想不透崔振希怎會為了她的事氣成那個樣子。
徐韻潔的一番話讓他更為光火,他惡狠狠瞪著她,難以置信的問著,“你說不相干?你竟然說和我不相干?”
“恩……我的意思是說……”她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么,也覺得很無辜,可是更怕他現在的眼神。
好像成了陌生人。
“不相干是吧?那我的事情也不勞你費心,反正我們是不相干的人。”
“你怎么可以這樣,這是兩回事!迸滤娴木芙^復健,徐韻潔連忙追在他的輪椅后頭勸說。
“不用說了,我決定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你有你的想法跟作法,我也有我的原則,不用勸我了!迸傺b生氣,崔振希奮力的推著輪椅離開客廳回到自己的房間,然后不留余地的甩上門。
看護站在門口焦急著,他也被阻擋了下來。
“怎么辦?醫生等下就會到……”
“崔先生!崔振希!拜托你開一下門好不好?”她敲打著門板叫喚,但是依然得不到任何回應。
站在一旁的張世鎬看好戲的說:“看來這回崔先生是真的生氣了!
狠狠瞪了落井下石的男人一眼,她繼續努力敲門。“我們商量一下好不好?也許……我是說……給我一點時間,你總得要給我一點時間去適應!
想到要和男人近距離接觸,她渾身起了不少雞皮疙瘩,總覺得會是那場惡夢的延續,但是如果因為她的個人因素而讓崔振希從此離不開輪椅,她將會是眾人唾棄的罪人。
內心很掙扎,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達到他的要求。
門板霍然拉開,崔振希站在門內定睛的看著她!斑@可是你說的,是你自己答應的,不許后悔!”
“我……”她想后悔、想逃,她真的不知道,這樣的決定對不對?
這種角色像是救世主,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適合扮演這樣的角色。
。
很單純的握手,看似簡單的動作,對徐韻潔來說卻是個天大的挑戰。這是崔振希的第一個要求。
“快點!”支開了所有人,他伸長著手等候著,像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小男孩,執拗難搞。
他的堅持令徐韻潔感到頭痛。
除了遲疑,還是遲疑。她的手舉著,距離很近,卻始終無法握上去。太過于認真去做這件事情,它反而變得十分困難!拔彝蝗幌氲綇N房的火忘記關……”
“王先生,廚房的火請你幫個忙關掉,還有……”不給她任何逃避的理由,崔振希笑著打手機交代看護,其間還搗住話筒不知說些什么,“麻煩王先生了!
很賊,他根本就是存心和她過不去的嘛!
“沒那么困難,我們不是已經擁抱過好幾次……”
“那是在不得已的狀況下,才不得不做出的舉動,你不要混為一談!”
“那我問你,最近你有吃藥嗎?吃了幾包?”
徐韻潔偏頭一想,才發現自己和崔振希出國到現在,放在行李箱里的備用藥品一包也沒動到。
“有?還是沒有?”
遲疑了一下,她才慢吞吞的搖頭。“沒有!
“那就對了,或許你的過敏癥早就好了,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到,也或許……我是那個讓你免疫的人!闭f到最后,他忍不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他笑,是因為想到自己是唯一接觸到她,而沒有讓她馬上有過敏反應的人,這稱得上是一個好的開始。
“就算沒有發作,也不代表我已經好了!毙牡椎目謶质呛茈y抹除的,只要她存有著對過去的陰影,她的心理病恐怕就很難治愈。
“徐韻潔,你是想惹我生氣是不是?”崔振希瞪著她,沒好氣的問著。
“我又沒說不配合,你火氣那么大干什么?”
“你站得那么遠叫做配合?”
遠?并不會太遠啊,頂多是他手構不到的距離而已。
“就算你不想配合,也得推我去洗手間,我要上廁所。為了不讓你太尷尬,我剛叫看護先生出去逛街了,所以你得代替他的工作。”
“推就推!
徐韻潔以為只要推他到洗手間就大功告成了,但事情并沒那么簡單。才推到門口,崔振希又要求她要推到浴室中,進去后她才發現一個大問題。
“你要我自己坐上去?”他看著她,一臉的懷疑。
平常有男看護在,她沒遇過這種問題,現在她才知道自己當初有多魯莽,即便沒有過敏癥,以她的力量要照顧崔振希的生活起居,其實也是個大難題。
“我當然會扶你上去……”可是要怎么扶呢?她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一個好角度。
“等你找好角度,我恐怕已經尿出來了!”他忍不住吐槽。
被趕鴨子上架,徐韻潔的表情很不好看,但這是她自己做的承諾,再勉強也要執行到底。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崔振希扶起來,可是她運氣不夠好,才將人扶起,就因為重心不穩而往后倒,眼看著自己就要被高大的他給壓在底下,情急之下閉緊了雙眼,落地后卻發現一點也不痛,直到聽見悶哼聲,她才知道崔振希反抱住她,成了她的肉墊。
“崔振希,你還好吧?”沒想到他竟然這么護著她,這讓她好感動,也很擔心這一跌會害得他傷勢更加嚴重。
“放心,跌不死人的!卑阉稣,他依靠著雙手坐直身體,跌了一跤還不忘記要安慰她。
他的體貼卻反倒讓徐韻潔難過的哭了起來。
看見她哭了,崔振希不由得一陣緊張。“你哭什么?我真的沒事!你跌痛了嗎?”
她不斷搖頭,萬分自責的說:“都怪我笨手笨腳的!要是害你的傷好不了,怎么辦?我怎么這么笨?!”
“傻瓜!你又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怎樣,別哭了!彼p輕摟住她的肩膀安撫她。
直到一個聲音從兩人的頭頂上傳來。
“請問你們現在是在演哪一出?”三個高大的男人靠著門板,臉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
四個大男人把門關上,開始討論著不為外人知曉的話題。
面對好友突如其來的詢問,崔振希還是一貫的嘻皮笑臉。
“你們說得太深奧,我聽不懂呢。”
“別裝了,我們都看出來你在演戲!
“演戲?你們看我這樣于怎么演戲?合約早就都暫停了,我現在只是個養傷的病人。”
“你這個病人也未免太快樂了吧?”楊穆壓低身體,和他對望著,臉上掛著一抹邪佞的笑意。
“有人規定病人就一定要病厭厭或者很憔悴嗎?”崔振希笑著反問。
“如果有什么內情你最好老實跟我們說,我們這樣問也是為你好,你可別玩過火了!惫⒃迄i正經八百的說:“萬一被韻潔知道你在演戲耍她,你知道后果會如何嗎?”
“你們這些人是怎樣?一出現就來恐嚇我?我就是這樣子,你們偏要說我是假裝的,真是夠了!”崔振希火了,口氣也沖了起來,“是不是要我說,我每天都在偷哭自己可能變成廢人,你們才會相信我不良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