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小方?你在哪里?”尚閣服裝公司的王牌設計師關大尊尖著他的嗓子,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到處找人。
“我在這里!狈皆输繌慕锹涞募偃四L貎荷磉吇纬鰜恚庀蛩捻旑^上司。
“你到底在做什么?”關大尊拔尖的嗓音里滿含著濃濃的指責意味。
“量身呀!我正在學習如何幫客人訂做衣服!狈皆输咳允悄歉币馀d闌珊的樣子。
“我不是說那個!”關大尊一副快抓狂的樣子,他用力舉高手中的衣服嚷道:“我是說這個!”
“那個?”方允淇定睛一看——那件是她剛剛縫制完成的新衣服樣品。
說起這件衣服可來頭不小,那正是關大尊嘔心瀝血的最新設計,由他親自設計、剪裁完成,才交給她替他縫制的。對于這個設計他本人可是贊賞得不得了,直說那是他今年最得意的一項設汁,一定會得獎呢!
“有什么問題嗎?”她十分鐘前才剛把完成的衣服交給他。
“問題?我倒耍問問你,你可知道我設計的這套是什么東西?”
“是褲裝呀!”她再次打量那套自己剛剛完成的成品,外觀看起來挺好的,沒什么問題嘛!
“你也知道這是褲子?那你把兩個褲管都縫起來是什么意思?這樣讓人家怎么穿呀?”關大尊氣得連嘴唇都在發抖。
“我把褲管縫起來了?”
方允淇急忙搶過來一看——天哪!她還真把兩個褲管下擺全部縫死了,這樣根本沒有人有辦法穿它!她怎么會犯這種錯誤?
都是那個臭雷貫!要不是她一面縫、一面生他的氣,就不會犯這么離譜的錯。對!都是他!
“對……對不起!我馬上修改。”
“改?你要怎么改?你以為這么偉大的作品隨便說有就有的呀?這可是花費了我無數的心血和腦汁才完成的作品,現在被你搞得亂七八糟,平白糟蹋了這套完美的衣裳,你……你真是罪孽太深重了!”
“我罪孽深重?”這也太夸張了吧!她只不過縫壞了一件衣服就“罪孽深重”?唉!她最近怎么老是碰到這種滿不講理的怪人、怪事?
“對!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淑女名媛正等著穿這件衣服去參加高級宴會?這下衣服弄壞了,你要她們沒有完美的衣服穿去赴宴,這豈不是害人不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關大尊一邊叨念著,一邊用他那長得恐怖的小指指甲將他那頭飄飄長發撥到背后去。
方允淇一聽這下也火了……這該死的娘娘腔!竟敢說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他也不想想過去兩年來,是誰在他分身乏術的時候替他跑腿?是誰在他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替他打雜?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況且她之所以沒有任何一件像樣的作品產生,也是因為他從沒真的給她機會讓她去做,誰不知道他一向藏私藏得緊?
她整整花了兩年的時間耗在這里,忍氣吞聲地做些女傭的工作,為的就是希望能夠學習到關大尊在服裝設計上的優點;可是她卻到現在才發現,自己一心想跟從、學習的頂尖服裝設計師,竟是這般現實、自私的小人!
“好哇!既然如此,我想你應該可以自行想辦法處理你那一大堆永遠做不完的雜務吧?哼!告訴你,我不干了!”方允淇將手中的皮尺往關大尊身上一扔,怒氣沖天地掉頭就走。
“哼!走就走嘛!誰怕誰?”關大尊才神氣不到一分鐘,就馬上想到現實的一面。
平白少了一個價格便宜、刻苦耐勞又容易使喚的人來替他跑腿打雜,那他那一大堆煩死人的雜務又該怎么辦呀?如果那些事情都要他自己來做,他準會發瘋的!
不行!可不能讓她走!
關大尊連忙追了出去,在公司門前的人行道上拉住了方允淇。
“哎哎!小方,別生氣、別生氣!有話好說嘛!”關大尊努力拉下他那張老臉,打躬作揖、討好陪笑。
“沒什么好說的!我已經不做了,現在請你閃開一點,我要開車!”
“小方,別這樣嘛!有事好商量,不然這樣吧!我一個月多給你加薪兩千塊,怎樣?”
“兩千塊?”方允淇大叫。
她可不是因為興奮才大叫,而是“氣憤”得大叫。兩千塊就想把她收買?他也太異想天開了吧!
“對!怎樣?你答應了嗎?”關大尊以為她的大叫是喜出望外。說來不好意思,她在他的手下工作了兩年,這期間他連一次薪也沒給她加過。
“兩千塊你留著騙下一個倒楣鬼吧!”方允淇推開他,走向停在路旁的白色賓士車,打開車門坐進去。
關大尊仔細一看,眼珠子差點滾了出來!她……她開賓士車來上班?他竟然用了一個開賓土車上班的助理?
“你怎么有能力開這么好的車?莫非你讓人家包養了?”他瞇著有色的眼睛打量著她。
在臺灣,長得頗具姿色、經濟能力又好的女人,總是容易讓人作此聯想。
方允淇明明已經快被他那輕蔑自大的態度氣瘋了,可是她還能裝出甜甜的笑容,對他勾勾手指說:“你靠過來一點,我就偷偷告訴你!
關大尊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果真聽從方允淇的指示走到車門旁,還彎下身子、豎起耳朵,準備聆聽這驚天動地的八卦秘密。
方允淇看他靠得這么近,笑得更加快樂了。
“我告訴你哦!你……你去死吧!”方允淇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還用力踹他一腳,讓他往后跌得四腳朝天,然后狂笑著,開車揚長而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開懷笑著……好久沒這么痛快了!受了他兩年的冤枉氣,今天總算討回一點公道了。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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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的下午,雷貫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猛打著呵欠。
“干嘛?昨晚沒睡好?還是又想我們方小妹妹想得睡不著啦?”夏承宇兩手撐在雷貫桌上,笑瞇瞇地調侃道。
“你的牙齒編號了沒?如果沒有的話,最好趕快先去編號,免得等一下被打下來之后裝不回去!”雷貫瞇著眼警告。
“哇!你午餐吃了什么?火藥嗎?怎么火藥味這么重?”
“你這家伙真是多管閑事!你沒別的事好做了嗎?白諶,快來把這礙眼的家伙拖走!”雷貫不勝煩躁地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地趕夏承宇走。
白諶抬眼各看了他們幾秒,不痛不癢地說:
“等你們拔槍互相殘殺的時候,我自會插手。”說完又回到他的國際網絡上去。
“說那什么話嘛?這是人說的嗎?真是的!”雷貫忿忿不平地嚷道。
“對嘛!對嘛!他哪像咱們這么和藹可親?我看他根本就是個異類!”夏承宇攀著他的肩,萬分熱絡地在一旁附和著。
雷貫輕蔑地瞄他一眼,用力抖抖肩,將附在他肩上的那只怪手抖掉,還從鼻孔里冷哼道:“你說他是異類?我看你才是異類!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異類!”
“喂!轟天雷,你說這話就太過分了!你怎么可以說我是異類呢?你知道‘異類’這兩個字對一個人類來說是多大的傷害嗎?”夏承宇一副受到莫大創傷的模樣。
“你不也叫白諶異類?你都不怕他受傷害了,我千嘛怕你受傷害?況且你的臉皮那么厚,你知道什么叫受傷害嗎?”
“你……你真是太、太、太過分了!現在我們好歹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再怎么說也應該槍口一致向外才對,怎么可以自己人打自己人呢?”
“誰跟你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我沒那么倒楣!”
“哎呀呀!你竟然過河拆橋,還想把我一腳踢下船!”
“承宇……糟了!糟了啦!”董立興遠遠地沖過來一邊大嚷著。
“當然糟了!我都快被人踢下船了還不糟嗎?”夏承字哼道。
“我不是說那個,是這個啦!”他將手中的傳真塞進夏承宇懷里:“國際刑警組織傳真來,說黑槍大王越獄了!”
“你說什么!?”夏承宇乍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無法會意過來。
“尤里斯越獄了!”董立興著急地大吼。
“什么!?”雷貫像發了瘋似的將傳真自夏承宇手中搶走,可是左看、右看看了半天,還是看不懂,只好又將它丟還給夏承宇。
“快幫我看看這上面說些什么?”
夏承宇沒空和他們斗嘴,抓起傳真就讀:“本月十八號深夜,馬雷頓•班恩在意大利某監獄殺了一名獄卒之后越獄,并將該名死者偽裝咸自己放在床上蒙騙他們。獄方人員一直到隔天早上十點半才發現這件事,他們同時發現該監獄的典獄長亦失蹤了。他們沿線追蹤,第二天下午在廢棄的兵工廠內找到該名典獄長的尸體,初步證實該名典獄長涉嫌接受馬雷頓的賄賂幫助他越獄成功,沒想到馬雷頓卻連他都給殺了滅口……”夏承宇掠過一大段雜七雜八的敘述,直接跳到結尾:“根據可靠的線報,馬雷頓•班恩已經于二十號當天持用假護照抵達香港,根據研判他可能已經潛逃到臺灣,而且極有可能對舉發他的人進行報復攻擊……”
雷貫只聽到這里,就再也聽不下去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起放置在抽屜里的佩槍,徑自向外沖去——
馬雷頓•班恩越獄了!方允淇有危險了!
“雷貫,別沖動!等候上級的指示,雷貫——”夏承字再多的呼喚也喚不回雷貫,他的一顆心早已經全系在方允淇的安危上了。
“你先去請示組長,我們馬上前去支援!”白諶動作迅速地關上電腦,打開抽屜將槍塞進槍袋里。
“好!馬上行動!”
一聲令下,原本沉寂的辦公室轉眼間又火熱地沸騰子起來,幾乎所有的特勤組員全部傾巢而出,大家迅速整裝完畢、蓄勢待發。
唉!這個馬雷頓•班恩就像打不死的蟑螂一樣,令人討厭,又難以消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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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閣的王牌設計師關大尊正悶著一肚手氣,躲在縫制室里熨燙著他剛縫制好的一件新衣裳。他便宜又好用的助理今天剛跑了,一個下午都是他本人設計兼打樣、兼打雜,累得他不停地在心里咒罵那該死的惡婆娘方允淇!
真是太可惡了!她跑了不說,臨走前還甩于他一個大耳光,并害他跌倒在人行道上讓眾人圍觀恥笑,氣死他了!
他才正忿怒地想著,就被人猛地揪住衣領用力扭轉過身來;他原先還以為是那個可怕的惡婆娘又跑回來,后來睜大眼睛一看,才發現是一個他不認識的粗魯男子。
“方允淇在不在這里?”雷貫焦急地詢問,生怕自己來遲了。
“你是誰呀?我又不認識你,你怎么可以隨隨便便地跑進來?”他掙開雷貫緊揪著他的大掌,輕輕拍了拍衣領,心疼地看著上面的皺痕。
“我問你方允淇在不在這里?”見他拖拖拉拉不回答,雷貫再度揪起他的領子大聲逼問,關大尊被他的吼聲嚇得魂飛魄散。
“她……她不在這里……她……已經辭職不干了!
“她什么時候離開的?”
“大……大概十一點多吧!”
雷貫聽了立刻甩開他向大門外沖去——十一點多?現在都三點了,她會去哪里?會不會回家去了?
雷貫跳上吉普車,立刻往外雙溪的方向疾駛而去——
關大尊才剛松了一口氣,立刻又被隨后趕到的特勤組大隊人馬用同樣的方法揪著領子逼供;一待得到消息之后,他們也都迅速地拍拍屁股揚長而去。驚嚇過度的關大尊只能跌坐在地,含淚無語問蒼天了……
他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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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允淇下了計程車,氣嘟嘟地踏著重重的步伐往自家門口走去——
真是天殺的有夠倒霉!早上丟了工作不說,下午還丟了車!她要詛咒那該死的小偷、殺千刀的小偷!
她只停了二十分鐘進去喝杯咖啡而已,出來車子就被偷了,那不長眼的小偷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警察嗎?哎呀!對了!她又沒告訴他,他怎么會知道?
哼!下次她一定要在車上貼張紙條,上面寫著:我爸爸是警政署長!這樣總沒人敢再偷她的車了吧?
她氣惱地按下遙控,豪華雕花大門立即緩緩開啟。
忽然——陣緊急煞車的聲音響徹云霄。
“允淇!”車上的人迅速跳下車向她急奔而來。
雷貫?
方允淇驚喜地轉過身子一著——果然是雷貫沒錯,她高興地看著雷貫馬不停蹄地沖到她面前,反倒沒注意到他凝重的面色。
“你怎么來了?你——”
“你先聽我說!你現在趕快進屋里去,不要出來一”雷貫的話倏地停住了。他震驚地睜大眼,瞪著方允淇背后三公尺的地方。
雖然他沒看過尤里斯本人,但是他敢肯定,站在那里的光頭外國男子,絕對就是尤里斯沒錯!
尤里斯——同時也是馬蓄頓•班恩,像是示威似的朝他冷冷一笑,然后施施然地舉槍,對準方允淇毫無防備的背影。
“不——快閃開!”雷貫以生平最大的力量狂吼,左手用力推開方允淇,右手則迅速伸進口袋掏槍。
所有的事情就像慢動作一樣緩慢上演,雷貫和尤里斯幾乎是同時開槍;但是事實上,在雷貫開槍的前幾秒,尤里斯已經扣下扳機,那顆子彈已銳不可當地劃過空氣,穿透了方允淇的身體……
她疼痛的呼喊聲像利刃一樣,狠狠地刺進了雷貫的心口……
他驚恐無助地看著方允淇中槍倒在地上,瘋狂燃燒的怒火將他骨子里的野蠻性格全引了出來,除了先前的一槍之外,他狠狠地又補了尤里斯三槍,槍槍命中要害。尤里斯顫抖的手握不住槍,只能任憑它墜落在地;他雙眼一閉,緩緩向后仰倒在地,大量鮮血從傷口汩汩涌出……
每年的今天,已經變成了他的忌日了!
解決了尤里斯之后,雷貫迅速奔到方允淇身旁探視她的狀況;她的狀況很糟,傷口非常接近心臟的部位。雷貫不敢遲疑地馬上用行動電話叫了救護車,然后守在方允淇的身旁,一刻也不敢移開視線。
當特勤組大隊人馬趕到時,看到的正是這樣凄慘的景象……懊惱的他們不由得深深扼腕,他們——還是來遲了一步!
“她還好吧?叫救護車了沒有?”白湛走到雷貫身旁輕聲問道。
雷貫微點了點頭,徒勞無功地想用手擋住她那不斷自胸口涌出的鮮血。他緊緊地擁著方允淇,似乎稍一放松手,她就會平空消失一般。
她已經完全陷入昏迷的狀態了……
白諶一看就知道,她的情形恐怕不怎么樂觀。
“允淇?醒醒!是我雷貫呀!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雷貫輕拍方允淇毫無血色的臉頰,滿心的恐懼盈滿心頭。成年后從未出現過的淚水,此刻正在他的眼眶里滾動著……“是我不好!如果我早一點趕到,你就不會這樣了!都是我不好……”雷貫低啞地哀泣,將臉深深埋在方允淇身上,隱藏他滿臉縱橫的淚水。
隨后趕到的夏承宇靜立在白諶身旁,兩人皆默默無語。面對這種情景,他們也不知該如何安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