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個金發、紫眸的外國人,說的話卻是一口標準的國語,實在有點不搭軋,但他的臉卻讓高蓉宇瞪大眼。
「是你!」
他先拋給她一抹笑,然后放開制住顏君達的手。
「君子動口不動手!顾πΦ氐。
「若非高小姐不放人,我也不會動手!诡伨_有些狼狽地道。
「首先,蓉蓉不是『君子』,她只是個可愛美麗的女人;再來,先動手的是高家大小姐,蓉蓉自衛并沒有什么錯!顾玫姆Q呼,完全拷貝蓉宇。
蓉……蓉?
高蓉宇瞪著他。
請問一下,她跟他很熟了嗎?又允許他這么叫了嗎?他敢說,她還真是不敢聽。
彷佛感覺到她的瞪視,他回首,再拋給她一抹曖昧的笑容。
蓉宇的反應是——直接賞他兩顆白眼!
「這……」顏君達頓時語塞,確實是高勝華先對人家動手。
壓住顏君達,他才回過身,握上蓉宇制住高勝華的手。
「讓她走吧,免得她待在這里惹你生氣,又礙你的眼!
「放開,不用你多事!顾俚伤谎,拍開他的手,才放開高勝華。
高勝華立刻躲回顏君達身邊。
「君達,她……」
「勝華,她總是你妹妹,你剛剛的行為實在不好。」顏君達其實并不贊成動手打人。
「你也幫著她來欺負我嗎?!」高勝華氣得跺腳。
「不是,只是就事論事。」顏君達轉向高蓉宇,「剛才有點冒犯,希望高小姐不要見怪,我只是不希望你們再爭執下去,所以才出手!
他和高勝華一起出來,于情于理,他有保護女方的義務。
「動了手再來道歉,大可不必,反正我們最好不要再相見,就算路上不小心碰到了,麻煩你也當成不認識我,本小姐不想理你。」蓉宇不客氣地道。
「那么……打擾了!诡伨_深望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走之前,高勝華不忘回頭再撂一句話:「高蓉宇,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再也不敢這么囂張,還要來求我高抬貴手放過你!购呗曊f完,高勝華扭身就走。
「幼稚。」蓉宇低哼。
。
架吵完了,四周的人喝咖啡的喝咖啡、吃東西的繼續吃東西,連服務生都繼續忙他們的,當作沒發生任何事。
高蓉宇才不管旁邊的人在做什么,直接瞪著多管閑事的外國人。
「你還不走?」
「好歹我剛剛『又』幫了你,你就這樣過河拆橋?」他莞爾地望著她。
她還是一樣直,好惡那么明顯。
「誰要你幫忙,明明是你多管閑事!顾稽c都不領情!高有,我不認識你,請你不要一副跟我很熟的模樣,路人甲先生!
「真是絕情!顾麌K然搖頭!改惆言谌毡尽
「住口!」高蓉宇難得的臉紅了。
白亮的光透過薄紗窗簾透進房內,而他深邃的紫眸就在枕旁……
可惡可惡,她才不要回想!
「嗯?」他挑眉。
「我討厭外國人,你不要靠近我。」高蓉宇深吸口氣,用力瞪他。
「蓉蓉……」
「你不要叫我,我不認識你!顾匚恢,拿起小說擋著臉,一點都不想看見他。
他失笑地在她對面坐下來。
她看書,他則就近望著她。
一年前的她,和一年后的她,基本上沒有什么不同,可是又有點不同。
單看她的瞼,一般人可能會覺得她是個很單純柔弱的女人,但是,在白皙秀氣的五官里,她的眉卻顯得略微濃密,這讓那份秀氣里隱含了一抹偏陽剛的英氣,而她整個人率性的作風,更助長了那抹英氣,讓她的美麗添了分中性的色彩,不夠溫柔婉約,卻足夠吸引懂得欣賞女人的男人。
一年不見,她臉上那種防備和疏離的神情更深,好象隨時戴著冷淡的面具對人。
但是這種冷淡,一碰到惹她生氣的人就沒用了,看她和人吵架的模樣,神采飛揚又從容自在,一點也不害怕,他還真難想象有什么事可以讓她不敢面對。
偏偏,他初碰上她,就見到她落荒而逃的無助景況——
他讓服務生重新再上一杯咖啡,悠哉地拿出隨身的迷你電腦上邊瀏覽的同時,不時抬頭望向她。
沒三分鐘,蓉宇用力翻頁,看沒三行,就放下書。
「你到底想干嘛?」
可惡,瞪他瞪不走,他還一直「偷窺」她,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過他,還可能讓場面變得很尷尬,她肯定會動手趕人。
「沒想做什么,你不想敘舊,又不喜歡被打擾,我只好做我自己的事了!拐f的一副自己很沒得選擇的可憐樣。
「要做你自己的事,不會到別桌嗎?」干嘛跟她擠。
「別桌太遠了。」他可不想真的在她眼里變成路人甲。
「五、六步路你嫌遠,怎么從日本來到臺灣幾千里,你就不嫌遠?」蓉宇沒好氣地回道。
「不是從日本到臺灣,是從英國到臺灣。」他微笑糾正。
「就算你從南非來也不關我的事!顾驳眠h遠,就是不想跟他扯上關系!高@桌是我的,你走開啦!」
「這桌是你的,真的嗎。俊顾荒橌@訝,然后對著桌子東找西看。
「你在看什么?」
「奇怪,這桌子沒寫你的名字啊,你確定是你的。」他望向她,表情不變,紫眸里卻有著笑意。
「哈、哈、哈!谷赜罨亟o他一堆假笑。「很冷!
「蓉蓉,你這樣不給人留馀地,又一點都不配合別人的幽默,會讓人很難下臺耶!」他搖頭嘆息。
「怕下不了臺,就最好別接近我。」她已不得他走的遠遠,最好一輩子別再相見,免得她又想起在日本的丟臉事件。
「你知不知道有一種花,叫做『罌粟』?」
「知道又怎么樣!
「那種花,是愈合帶令人迷眩的毒,就愈美的叫人難以抗拒,比玫瑰的多刺還要誘惑人,讓人就是沒辦法離它遠遠!
「你的意思是,你寧愿被刺的滿頭包、染上毒癮,也不放過漂亮的花?」咦,這種比喻雙關意味還真重。
「只要值得,我會不惜任何代價,把這種讓我著迷的花占為己有。」他微笑的眼神下,含著絕對的占有意味。
只要他想得到的,就絕對不會放過。
高蓉宇突然覺得這男人有點恐怖,不過,她才不是被人嚇大的,也不會那么簡單就被嚇倒。
「自大。」她批評。
「是不是自大都無所謂,我就是我!怪蛔鏊胱龅氖!溉厝,你是生長在臺灣,應該盡地主之誼,招待一下我這個外來的觀光客吧?」
「我不認識你!顾⒖谭槪确瓡快。
「那么,看在我剛剛幫你趕跑那兩個人的份上……」
「我又沒叫你幫忙,是你多管閑事,『雞公』。」
「雞公?」他一臉疑惑。
有這個詞嗎?
「女人多管閑事,就是『雞婆』,男人當然就叫『雞公』啊!」她理直氣壯地道。
他聽得好氣又好笑。
「你的意思是,你沒叫我幫忙,所以你就不欠我羅?」他把話題轉回來,臉上有一抹看起來很欠揍的笑。
「對。」冷靜、冷靜。
蓉宇努力忍住想揍人的沖動。
「好吧。」剛才的事不算!覆贿^,你應該還記得在日本的事吧?」
「怎樣?」她警覺。
「很好,你記得!顾Φ母_心了。「那么你也應該記得,你最后跟我說的那句話吧?」
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你到臺灣來,又找到我,我就答應你一個要求。
該死!她想起來了。
她一向不會欠別人不還,不論是人情還是任何東西。而欠他的,就是最難還的人情。
「你想怎么樣?」她戒備地盯著他。
「不怎么樣!顾﹂_唇!钢皇俏覍ε_灣不熟,想玩也需要一個向導,在臺灣的這段期間,就打擾你,讓你招待羅!」
招待?
她只想一拳扁掉他臉上那抹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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